“新婿下轿——”
江绥伴着人群的喝彩声迎上前去。
陈硕弯腰钻出来,小心注意着不让轿帘碰掉头上的花。却不想没留意脚下,不当心踩了衣角,微微踉跄。
“郎君,小心。”江绥稳稳扶住了陈硕的臂膀,替他稳住了身形。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更加热闹,起哄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害得陈硕控制不住地红了耳朵。
江绥都看在眼里,脸上笑意更甚,心中又多了几分怜爱。
明乙在一旁侍候,见自家小姐稳稳扶着新姑爷下了花轿,已经双双在大门前站定,瞧准时机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托盘奉上。
江绥拿起托盘上那红绿彩缎打成的同心结,一头交给陈硕手中拿着,自己牵着另一头,缓缓带着陈硕进门往堂屋走去。
“一拜,天地为鉴——”
江绥与陈硕面向天地一拜,感恩天地神灵。
“二拜,高堂在上——”
江绥与陈硕转身,面对端坐桌几两侧的江榕和白鹏再拜。
江榕看着喜袍加身的女儿和新婿,不禁感慨。脑中恍惚闪过绥儿刚出生的时候,那样小小的孩子抱在臂弯里,瞧着她咯咯傻笑。
时间竟这样快,绥儿都已经成婚了。
“三拜,琴瑟和鸣——”
江绥与陈硕相对而立,四目相对之际,两人倒是不似旁的新人般害羞地躲闪。反而是注视着彼此,双双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在江绥与陈硕规规整整地俯身行礼相拜后,就算是礼成了。
自此二人便结成伴侣,此生不渝。
却还没完。一大串人闹哄哄地一路欢送二人回了内院,洋洋洒洒的,像是江绥二人长了条长尾巴。
回到卧房,该饮合卺酒。
喜婆一路说着吉祥话奉上酒来。
江绥端起一杯。
“愿与郎君相伴此生。”
陈硕也端起自己那一杯,有些动情。
“天南海北,福祸相依。”
二人臂弯缠绕,喜袍宽大的袖口相互交错,清甜的酒终于送入口中,喉间微动。
“恭喜恭喜!……”
众人见状识趣地说着吉利话退下,转眼热闹的屋内只听见红烛的霹雳吧啦,和彼此的呼吸声。
江绥撇过头去看陈硕的脸,却不成想陈硕也正瞧着她。
冷不丁的四目相对,江绥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起来。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陈硕呼出的热气。鼻尖下面一张饱满的厚唇,很诱人。
今日陈硕也是打扮过的。唇上擦了口脂,身上不知熏的什么香,叫江绥闻着很舒心,淡淡的,却勾起了江绥心底那原始的**。
面对心悦已久的娘子,陈硕这边也是早已烈火焚身。
洞房花烛,**一刻。
却是不敢妄动。陈硕僵直着身子,任凭江绥的指尖一路从脸颊轻抚到腰间,停留在那里打转。
陈硕怕痒。江绥似乎注意到了陈硕的轻颤,来了兴致,越发变本加厉。
手上动作不停,眼睛观察着男人脸上的反应,见他微微皱眉却不反抗,不由对他的听话更加满意。
“郎君不躲么?”
陈硕方才低垂的眸子终于再次与江绥相对。
“娘子尽兴就好。”
……
眼波流转,屋内气氛更添旖旎。
江绥的指尖又不安分起来,在男人腰间滑动着,终于摸到那条捆在腰间的布带,胡乱扯开。
那边陈硕刚刚顺势褪去外衣,便感到身上一股芬芳。不是熏香的味道,是江绥身上独有的,江绥的味道。
令他着迷,更令他上瘾。
江绥使劲轻轻一推,便将配合的陈硕顺利压倒在下,又去拉自己的腰带。这时候又发现白日里戴上的那些金钗银簪多么碍事,沉甸甸的,低不下去头。
“我来。”
床榻之上,两人之前。陈硕动作轻柔,做这伺候人的活儿来也很利索。屋内有节奏的的呼吸声,夹杂着金银碰撞发出的清脆伴奏,又平添几分情趣来。
最后一根钗环被陈硕取下,江绥终于觉得浑身清爽起来。
陈硕的里衣也不知何时已经敞开,小麦色的胸肌一览无余,令江绥一饱眼福。
她横坐在陈硕跨上,冰凉的手不自觉地贴上去,顺着一路往下摸过去,最后在腰间停下。
江绥的手刚刚触碰自己的时候,陈硕觉得体内的火焰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更加凶猛,越烧越烈,好似要把他吞灭。
江绥是他救命的水。
感受着手下的那寸皮肤愈发火热,江绥也觉得心中似有波涛翻滚,有一头洪水猛兽在其中兴风作浪,搅动得她心神紊乱。
一向理智的她此时清醒地决定放纵自己,玩心大起。
江绥手上力道加重,在陈硕腰上掐了一把。陈硕吃痛,忍不住要侧身去躲,却不想被江绥掌控得牢牢的,动弹不得,只得任她宰割。
江绥对陈硕识相的表现很满意。俯下身去,强势地吻住陈硕的唇,舌尖霸道地侵占着对方的领地,不容反抗。
然,陈硕也没想反抗。
他顺从地对江绥的到来表示出热烈欢迎,巧妙地迎合着,并不作任何反攻对方的行为。
陈硕满怀期待,祈愿能让江绥欢心。只求她能够对自己感到哪怕一丝的满意,于他而言便已足够。
爱意自体内生根,发芽,仿佛在慢慢生长出藤蔓。枝条不断向外延伸,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拉扯得更近一些,好看清楚,牢牢记住她的脸。
江绥沉溺在这个吻里。眼前的男人毫不退缩,回应着她的入侵,报以温柔的回吻。开始时江绥还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不过片刻变体会了其中奥妙,渐渐入了迷。
还有一件不得不承认的事,江绥实在很喜欢用手心长年握刀留下的茧子在他的腰间摩挲,看他痒得翻身想逃,却无法逃离自己的掌心,便觉得悦心娱目。
屋内窗门紧闭,本没有风。却见烛火摇曳,跳动的火焰前后摆动,底下的蜡油慢慢积少成多,顺着烛台滴落,床幔飘摇。
半夜过去,江绥乐得尽兴,陈硕刚柔并济的温柔,很会投她所好。
江绥回味着方才陈硕的表现,撑头靠在床头俯视着男人,只觉得神清气爽。小时候吃过苦,果然还是体弱了些,回头是该给他好好滋补滋补。
成婚前,娘还特意找了大夫为陈硕把脉。大夫说他如今身体尚算康健,还日日锻炼。只不过小时候吃不饱,又过度劳累,内里到底虚亏了些。不过只要日后多用些进补之物,倒也不成问题。
幸好郎君聪明,拿了她给的镯子知道每顿加点餐。否则要是伤了根本,以后她家生出的孩儿都不康健。
“郎君怎的会来入赘于我?”江绥依在床头,脑中胡思乱想着,突然想起来这么个事,便随口问道。
不想陈硕却是一副正经的做派,还爬起来跪坐在床榻上,与江绥面对面。
见陈硕这样,江绥原本对这回答本不怎么在意,现在倒是有了兴致,想要看看这男人要做什么。
“郎君这是?”
陈硕眼神真挚,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水灵的似是要掐出水来。
“某是真心爱慕娘子。能入赘江家,从此随侍娘子左右。某便是身死,也甘愿了。”
他言辞恳切,声线酥麻,让人听了便心神恍惚,晕头转向。句句情话敲击在江绥心上,直叫她心里痒痒得厉害,想要将这男人一把搂过来,揉进自己身体里才算作罢。
陈硕这一出话,是句句都说在江绥心坎上。
她的这位郎君,既英俊,又能干,还识时务。
而且知道放低自己的姿态,捧着她,哄着她,令她开怀。
甚好。
谁说人不可貌相?依江绥看,这男人可是表里如一地讨人喜欢。
江绥太吃这一套了,几句告白哄得她心花怒放。
**上头,气血上涌。
双手搭上陈硕的肩慢慢靠近,又奖励了陈硕一个深吻……
“少家主,卯时了。”明乙照旧来唤江绥起身。
此时距离江绥躺下歇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娘子,再歇歇吧?”陈硕听见声响也醒过来,想着江绥也劳累了,想劝着她多睡一会。
“不必了。我每日卯时起身晨练,多年来日日如此,从未懈怠一日,今日亦是不必破例。”
江绥利索地下床,唤了明乙进来伺候更衣洗漱。
穿戴完毕,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晨练时江绥总是习惯穿这样一身玄色素袍,再以细绳束袖,如此正方便。
“我陪娘子去吧?”陈硕见留不住人,又想随她同去。
江绥无奈,只得笑着哄他:“郎君再睡会吧,到辰时我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我一起梳洗,去给娘和爹请安。”
明乙也帮着劝了一句:“姑爷歇着罢,少家主在墨园练功,都是一个人进去,不喜有人在场的。姑爷就是去了,也只能在外头等着。”
如此一番,陈硕总算勉强妥协。可还是微蹙的眉头还是透露出满心的舍不得,惹得江绥走去墨园一路上都忍不住笑。
江绥一走,陈硕倒在床上瞪着床幔,只觉得天旋地转。
老天,他这时候才终于有空接受现实了。
进门前他还曾痴心妄想江绥是喜欢他的,结果人家对他还真是只有别的考量。
人家堂堂一家少主,肩上挑着重担,哪里有空和他谈情说爱去。
江家招婿,左不过是找一个家世清白的男子打理内宅,好让这位少家主一心一意在外头打拼生意,免去后顾之忧。
他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碰巧被选中罢了。
至于江绥,她大概是喜欢他的。只不过这种喜欢,只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一种身体上的喜欢,一种视觉上的喜欢。独独不像是心里真真正正的喜欢。
昨夜她虽然与他有了鱼水之欢,身体也上也处处表现出对他的亲昵。可陈硕感觉得出来,江绥只是在做一个女人对郎君应该表现的亲密,却不是对爱人的依恋。
往悲观了想,这就和去花船上点个倌人一样。
江绥喜欢他的奉承,他的乖张顺从,只要他这个听话能干的郎君能为她处置好家里的杂事不让她忧心,她自然会让她的郎君感受到她的关切、拥有她的宠幸。
陈硕这会子却觉得不够了。
人总是会贪心的。没进门的时候,他觉得能陪伴江绥左右已是万幸。如今切切实实与她躺在一处了,又想要人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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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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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