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庭院中,罗兰茹倒了杯热茶递给沈白竹,见她脸色这般憔悴,忍不住猜疑,“可是林州出事?”
沈白竹握着手中热盏,心中有些疑惑她们二人竟然不知道。
“但你前日传来信件上所讲一切正常,白竹,你……”罗兰茹看着沈白竹欲言又止。
“信?”沈白竹一怔,她立马问道:“信在何处?”
罗兰茹顿了顿,抬手从袖口掏出一封折叠过的信件,递给沈白竹。
沈白竹打开一看,确认是自己的字迹无疑,但信中所写内容却不是真实发生。
有人伪造了自己的字迹向罗兰茹报平安,沈白竹盯着信中内容思索片刻,大概有了猜想。
“白竹,发生了何事?”
“无事。”沈白竹摇头,她把信放在石桌上,起身,“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说罢,她便抬脚朝门口快跑去,拎着碍事的裙摆,动作很快。
云枕阁内,依旧门庭若市,文人听曲,惊堂说书,楼内桌桌坐满,举着茶杯酒盏,吆五喝六。
沈白竹匆匆进楼,无意间碰到位腰肥体圆的富庶老爷,擦肩而过时不小心蹭掉了他肩头窝着的一只假鸟。
那鸟是用纸糊的,各色精巧,栩栩如生,可见这手艺人绝非一般。
纸鸟轻飘飘地落地,沈白竹脚步一顿,说了声抱歉后立马蹲下要为他捡起来。
但不成想,这胖老爷竟然抢先一步,抬脚踩在这只纸鸟上,不过须臾纸鸟被碾为一张脏兮兮的废纸。
“……”
沈白竹站起身看了胖老爷一眼,那胖老爷跳了下眉,粗黑的眉毛茬隐匿在层层叠叠的肥肉褶皱中。
“这位姑娘。”胖老爷缓缓开口,上下扫了沈白竹一眼,“你可知我这鸟花了多少银子?”
“是你踩坏的。”沈白竹察觉他的言外之意,率先皱眉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踩坏的?明明是你撞了我它才从我肩上跌落。”
“只是跌落而已,并未损坏。”
“落在地上染了脏东西,就不是我之前那个了!”胖老爷瞪着沈白竹,说出的话蛮横无理,“这只纸鸟算是废了!你理应赔偿我!”
“你!”沈白竹虽自知理亏,但见胖子这般胡搅蛮缠,胸膛因为怒气止不住地起伏。
周围几位闲得无聊到处闲逛的客人瞧见这里的动静,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但没想到一眼便看见这身比姑娘两人宽的肥头油耳老奸商,皆是深吸一口气,替沈白竹鸣不平。
“这人我见过好几次了,肩头放着个无一丝牵引的纸鸟,眼睛尖得很,瞧见谁就往上撞,把自己的纸鸟撞飞,再来个栽赃陷害。”
“就是就是,一张破纸而已,开口竟问人家要一百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碰瓷?!”
“小姑娘好生倒霉,竟被这泼皮无赖缠上!”
“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丢脸!”
周围人声音越来越大,沈白竹从里面拼拼凑凑大概能听出个所以然,皱眉看向脸被气红的胖老爷,她不想同这人在此多做纠缠。
“你这纸鸟多少钱?”若是便宜些,不过几文钱,沈白竹也愿意立刻掏出讨个清静,她现下忙着去找苏砚知,不想在此浪费时间。
“哼!”胖老爷见沈白竹一副要走的模样,周围人有事对他指指点点,忍不住气涌心头,抬手对着沈白竹怒道:“八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八百两?”看客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抢钱呢!”
“这位老爷可是远近闻名的恶霸,欺男霸女,抢劫银两,除了杀人放火,坏事做了个遍!!!”
“啊?可还有王法?!!”
有人幽幽叹气:“他背后可是衙门的人,王法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周围人这么说,胖老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恶狠狠但又色迷迷地瞪着沈白竹,“美人,还不了我可是要报官的!”
沈白竹垂落的双手紧紧攥着,她拧眉盯着胖老爷,“你欺人太甚!!!”
“就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几个义愤填膺的读书人听到此处,皆是跟着沈白竹怒道。
胖老爷看了一圈逐渐围上来的云枕阁侍卫,丝毫不惧,“不如诸位同我一道押着这位姑娘,报官平冤。”
“好一个报官平冤。”众人身后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个穿着华贵的苏麟元,“你是报何官平何冤?”
“三……三皇子?”
“三皇子竟然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反应过来后齐齐下跪问安。
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胖老爷颤着他那大团肥肉,额头鬓角忽地冒出冷汗,弯腰低头的瞬间不禁懊悔刚才自己的发言。又有些恼怒这三皇子怎会出现凑这热闹。
“不必多礼。”苏麟元笑着抬手,漫步走到沈白竹身边,“来找七弟?竟也没个有眼色的通知一声,害得沈姑娘在此苦等,还惹了一身腌臜腥气。”
沈白竹一愣,众人也是一愣,那胖老爷更是眉间冒汗止不住地狂颤。
坊间听闻三皇子苏麟元最为狠辣,三岁便可弑母害弟,虽弑得不是亲生母亲,但却也是从小陪着他,与他母亲情同姐妹的贵妃娘娘。
若是得罪了他,若是得罪了……
“我……”沈白竹刚一张嘴,就被苏麟元抬手捂嘴的动作叫停。
“本皇子实在无聊,待在楼上雅阁把你们的话都听了去。”苏麟元绕着依旧低头跪地不起的胖老爷走了一圈,“只是不知,您竟然手眼通天,连着王法也能罔顾?”
苏麟元说完笑了声,嘴角微扯,眼神狠厉得近乎墨黑,“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小人……小人不敢啊!”胖老爷猛地低下磕头,涕泪横流,“小人不敢!!”
苏麟元瞧见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冷哼,接着抬手示意身后一侍卫,“按规矩来。”
“殿下小人不敢了!饶了小人吧!!殿下!!……”
“都围着做什么?!赶紧散了!!!”
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位侍卫,见人群散尽后,他毕恭毕敬地朝苏麟元弯腰,“殿下,楼上已经收拾妥当。”
苏麟元点头,随即看向沈白竹,“走吧,沈姑娘。”
沈白竹回神过后立马点头跟上,在上楼梯时听到隔壁院里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她动作一顿,而后立刻跟上。
还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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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三人待过的那间雅阁,屋内檀香袅袅,豪奢的屏风依旧被随意搁置窗前,只不过这次少了苏砚知。
世人皆知苏麟元狼子野心,对那高堂之位虎视眈眈。
沈白竹倒不是轻信流言蜚语之人,她读书数载,深谙帝王将相,身不由己,朝堂之事,瞬息万变。
人心隔肚皮,真真假假难分辨。
她和苏麟元中间隔着一个苏砚知,沈白竹自是相信苏麟元不会对她做什么。
只是苏麟元毕竟是皇子,她不过一介布衣平民,此刻独处一室,终究是有些可怕。
“砚知他……”苏麟元叹了口气,“现下情况不好。”
“什么意思?”沈白竹愣了愣,“苏砚……七皇子他怎么样了?”
“我的人找到砚知时,他已身重剧毒,太医院的人连夜抢治几日,勉强吊着一口气。”
“怎么会?”沈白竹颤抖地出声,“几天前,他……他明明还好好的……可有解毒的法子?”
“我已经在派人找,只是砚知他放心不下你,让我来看看。”
“他醒了吗?”
“太医针灸后清醒片刻,本来想追问事情原有,但他嘴里一直念叨你,后来得空闲又睡了过去。”
“我来见你,一是替砚知看望你,二是想问你可知李闻现在在何处。”
李闻?沈白竹泪水凝着糊住视线,她脑中听到这个名字后清醒片刻。
苏麟元眼神着急,眉间微拧,似是爱弟心切,“我顺着周文川夫妇查到李闻,后又得知他被裴初带走,你当时不也是同裴初回京,那李闻身边有个擅用药物的道士,恐怕砚知身上的毒与他有关系。”
“我……”
李闻难道不是苏麟元的人?他现下这般说辞,是摆明在她面前拒绝承认认识李闻,苏麟元为何要说谎?或者说,裴初在撒谎?但他们二人有何目的,在一个举重若轻无足轻重之人面前撒谎?
沈白竹脑子有些乱,她看着苏麟元期待又焦急的眼神,看起来不知有几分真心。
“我……”沈白竹混乱地摇了摇头,“裴大人将我困于马车,除了中途一次遭遇劫匪,他不准我下车,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劫匪?”苏麟元一愣,“他当真这么同你讲?”
“嗯。”沈白竹点头,“我只是无意被他救下,因父亲之事他认得我,所以将我带回京城,我们接触不多,他什么都不会同我说。”
“也罢……”苏麟元虽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本来他也没指望真从沈白竹那里得到什么重要线索。
“三皇子,七皇子他的伤……”沈白竹小心翼翼地开口,“是有法子医治的对吗?”
苏麟元点头,笑道:“当然,只是这草药之事有些棘手,不然我也不会疾病乱投医,投到姑娘这儿。”
“那您能告诉我,是缺什么草药吗?”沈白竹解释,“我小时候也学过两年医术,虽学艺不精,但草药这方面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苏麟元想了想,“也罢,多一人便多一份希望。”
他伸手沾了下茶水,随后在木桌上写了下来。
沈白竹眼睛始终跟随苏麟元,见他写下这几个字,不禁心上一颤。
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