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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变故

作者:纪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白竹被刀剑相撞的声音吵醒时,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但一睁开眼,发现还真不是做梦。


    裴初一只手揽着自己,另外一只手紧握剑柄,拦腰斩断无数箭矢,马车瞬间被扎成刺猬。


    “你还真是,不受外界干扰。”裴初见沈白竹惊醒,还有心思调侃她。


    “出什么事了?!”


    “我们抓了李闻,他怎么会安心放我们回京?”


    “谁……”


    裴初混乱中抽出时间看她一眼,眼神复杂得沈白竹看不明白,“沈姑娘还是这般……天真烂漫吗?”


    沈白竹腰间一紧,她被裴初抱着带下马车,周围下属将附近零散杀手清理干净,“大人,押送李闻的马车已被劫走。”


    “无事。”裴初将沈白竹小心放下,瞥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转向下属,“离京还有几日?”


    “回大人,还有一日半。”


    裴初点头,“清点剩余人马,休整片刻继续出发。”


    “是!”


    裴初拉着心不在焉的沈白竹坐在一块儿擦干净的石头上,从怀里掏出一叠用帕子包裹严实的糕点,“吃点甜的压压惊。”


    “李闻不见了,你还有心思吃东西,不怕皇上怪罪你吗?”


    “谁说李闻不见了?”


    沈白竹一愣,扭头看向裴初,对方找准时机往她嘴里塞了块红豆糕。


    “……”


    “你觉得我会傻到这么大摇大摆地拉着李闻回京?”


    沈白竹捏着红豆糕咬了一大口,说话含含糊糊,有些不太高兴,“会。”


    裴初:“……”


    “就这么讨厌我?”裴初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发问。


    沈白竹不回他,只一个劲儿地低头啃红豆糕,半响鼻子发酸,泪水蓄了一眼眶,啪塔啪塔砸在土地上。


    裴初见她这样,愣了一下,与一群大老粗爷们呆久了,他已经好久不见人哭。


    裴初沉默片刻,“你就那么喜欢苏砚知?”


    沈白竹抬手擦了下眼泪,还是低着头闷声回他:“关你什么事?”


    “苏麟元不顾及苏砚知对你动手,说明你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不如你——”


    沈白竹忽然站起身,朝河边走去。


    为了压缩路程,裴初命人寻了一条少有的小道,沿河边走,可以早半日到达京城。


    裴初怔愣地看着沈白竹的背影,手里攥着保护完好的糕点,沉默片刻,才自嘲地笑笑。


    时间紧迫,众人不过休整一刻钟便继续出发。


    马车被修补了一下,但被箭矢刺破的帘布一时没能找到可以替代的,只好还在上面挂着,沈白竹对此没有表示异议。


    裴初没有选择待在马车内,他骑了匹马,跟在沈白竹后面。


    路途未多做休息,一行人到达京城时只过了一日。


    但就在临入裴府时,裴初突然被一只毒箭射中,顿时摔落下马。


    众人大惊,裴府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因此时涉及内鬼一事,裴府的管家下令封锁裴府,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于是沈白竹便被困在这裴府的一处别院,眼看与沈家只有一步之遥,但她却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


    裴初那一箭极为凶悍,他连发三日高烧才辗转醒来。


    那是一个晚上,裴母连熬两日,身心俱疲,眼神红肿,恍惚地瞧见裴初睁开眼睛,起初还以为是幻觉,但听到儿子叫自己,立马又激动起来,“明轩,你要吓死娘了!”


    裴初试图直起身,但又被裴母按下去,“不行,娘去叫大夫。”


    裴初嘴唇干裂,浑身没劲到连说话都有些张不开嘴,床头微弱的烛火令他眯起眼睛,望向复返的母亲,“几日了……”


    裴母眼泛泪光,“三日了。”


    “沈白竹,她呢?”


    “沈白竹是谁?”裴母一愣,“管家命人封锁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一律不准出门。那位姑娘,恐怕还呆在府里呢。”


    裴母鲜少从裴初嘴里听到某位姑娘的名字,以为裴初有了心上人,不由得高兴起来,因为当初那个入宫的林婉,他娘俩没少生气,眼见这孩子终于放下过去向前看,裴母忽地就笑了起来。


    “天明娘就去看看那位姑娘。”裴母乐呵呵地,“明轩你就安心养病。”


    箭毒虽然强悍,但也有法子能解。


    裴初早年意外救下一位名医,号称能活死人,医白骨。神医听闻裴初此劫,立马入府为他医治。不过这箭毒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治愈,神医花费三日之久也就只能将裴初唤醒,后续若要完全康复,还需等待四十九天药石烹煮。


    裴初现下中毒,身体孱弱,刚醒片刻就又困倦睡了过去。


    裴母待到神医替裴初诊完脉才肯离去,翌日又惦念裴初口中那位姑娘,便起了个大早前往她那住处。


    裴母到时沈白竹已经在用膳,她一袭月牙白的长裙,浓墨秀发被一根通白玉簪挽起,发簪尾部刻了几片竹叶,显得十分独特。她面容姣好,一双杏眼清波流转,鼻梁秀挺,未染脂粉的嘴唇也有颜色,淡淡的粉衬得她那张脸更加白皙。


    只是这姑娘眉间微蹙,筷子动作时停,像是被什么烦心事所缠绕。


    裴母笑着朝沈白竹走去,竟没想到自己走到这姑娘面前,她也没回过神来瞧见自己。


    于是裴母轻咳一声,朝沈白竹莞尔一笑,很是喜欢。


    沈白竹这才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温婉妇人。


    “我是裴初的母亲。”那妇人解释道。


    “裴……”沈白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放下筷子朝裴母行了个简易的礼,“裴夫人好。”


    裴母伸手轻扶上沈白竹的胳膊,近看这位姑娘更显漂亮,不艳俗,不魅惑,清纯可人,一看就是位良家女子,于是她越看越满意,“沈姑娘快快请起。”


    “不知裴夫人找我有何事?”


    裴母笑道:“都怪下人不懂事,我该早些来看你的。”


    “啊?”沈白竹面上极其不解,她看了一眼裴母紧拉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裴初这孩子也真是的,他不同我讲,我这做母亲的从何得知?反倒是让沈姑娘白白遭这一遭罪,真是苦了你。”


    “我……”沈白竹怎么感觉这位裴夫人讲话如此奇怪,像是在打什么哑谜,但她说起来没完没了,沈白竹几乎插不上话。


    直到裴母想起问沈白竹家中的事,“你家里可有兄弟姊妹?”


    沈白竹:“……没有,家中如今只剩我和母亲。”


    见她如此,裴母不禁皱眉痛惜,“可怜孩子,同我家明轩竟是一般遭遇。”


    沈白竹:“……”


    不过见裴母主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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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事,沈白竹便顺着往下说,“裴夫人,实不相瞒,我在裴府已经待了四日,想问这封禁何时接触,我也好回家同母亲团聚。”


    裴母一顿,“现下明轩已醒,这封禁应当也一并解除罢。”


    沈白竹眼睛一亮,“那我能回家吗?”


    “沈姑娘若是想回家,就算还封着家门,我也能替你开出一条路来。”裴母手心渐热,摸着沈白竹的手腕心下竟有些安心。


    “那就谢过裴夫人了,我……”沈白竹语气不觉带了恳请,“我现在能走吗?”


    “自然可以。”裴母探身望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瞧见大半还纹丝不动,“你用完早膳再走也不迟。”


    “也行。”


    沈白竹出于礼貌邀请裴母一同用膳,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对方竟欣然接受。


    两人吃过饭,裴母便带着沈白竹离开此院。


    有了裴母这副人形通行牌,沈白竹去哪也不受限制。


    直到两人行至裴府正门,裴母同守卫交代几句话,沈白竹又被她牵着下了台阶。


    短短四日不见这高门楼府墙外,沈白竹立于广阔天地抬眼望向白云旷野,竟兀自生出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一呼一吸间尽是自由之气。


    “沈姑娘。”身后裴母突然张口,她看向沈白竹的目光里带着喜爱以及不明所以的满意。


    沈白竹转身,很是恭敬,“裴夫人请讲。”


    “沈姑娘,我为人父母,自当竭力替我儿明轩担心忧惧,沈姑娘慧智兰心,想必也能明白我的心意。”


    心意?沈白竹一头雾水。


    “明轩如今身居刑部,也算三品官员,名下有几处私宅和铺子,裴府上下往后也归他一人所有……”


    裴初这母亲为何要同我讲他家财产?沈白竹微笑不语。


    “明轩二十又五,虽有些年长,但相貌堂堂,八尺有余,也算是良配。”


    良配一词一出,沈白竹如同遭受雷劈一般惊住了,难道她在裴府住这几日已经有流言蜚语传成这样了?


    “我不是!”沈白竹急着解释,不由得大喊一声。


    裴母一愣,嘴里剩下半句“不如我改日同明轩登门拜访把亲事定下”被她咽了回去。


    “什么不是……”


    沈白竹有些懊恼,早知道她不同这裴初一路同行,独自艰难回京也好过被这等荒唐留言缠身,“裴夫人误会了,我不过是裴大人无意救下的证人,我们没有那层关系。”


    “没有……吗?”裴母一瞬间失落下来,但昨夜裴初心忧不会是假,她从小抚养裴初长大,这孩子一个眼神裴母就能猜到他要做什么,难道两人还未谈成?


    裴母掩下心中疑虑,面色又恢复如常,“回去我再问问明轩,想必他不曾对你讲清楚心意,是我叨扰姑娘了。”


    沈白竹:“……无妨。”


    终于告别裴母,沈白竹几乎是跑着回家,久别数日,她未曾写过一封家书,路途中间又遇多遭变故,不知道传到罗兰茹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临到家门口,沈白竹缓了缓脚步,平稳心跳。


    也不知这会儿两人是否出去买菜没在家,沈白竹抬手准备轻扣。没想到门却突然打开,从里面探出来一个熟悉的小脑袋瓜,见是沈白竹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晓云伸手睁大眼睛指着本该远在临州的沈白竹,“小小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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