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竹被带去了偏院,几个丫鬟嬷嬷围着给她梳洗穿衣服。
她刚想张嘴问清情况,那个为首的嬷嬷就拿了块白布塞她嘴里。
沈白竹呜咽两声,试图挣扎,但被手上的麻绳限制住了动作。
嬷嬷见她这般,好心地说:“姑娘,你既然来到我们府上,就安心留下来吧,不要想着乱跑,不然会被处置得很惨。”
“呜呜?!”丫鬟开始默不作声替沈白竹换衣服,但她心中想得是袖口那把刀,可不能被他们给发现了,于是拼命挣扎。
嬷嬷皱眉盯着沈白竹,“姑娘莫要挣扎,不然等会儿误了时辰,老爷就该生气了。”
沈白竹顿了顿,身后突然靠近来一个丫鬟,抬手利落地砍在沈白竹脖颈处,沈白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姑娘倒是生得漂亮,可惜了。”嬷嬷伸手让丫鬟们围上来,催促着,“赶紧给她换好衣服抬到轿子里。”
“李嬷嬷,她这里有把刀。”打晕沈白竹的那位姑娘忽然从她衣袖中掏出那把短刀,递给李嬷嬷,“这刀怎么处置?”
“刀?她竟然还有刀?李锦荣那疯女人怎么搞得?”李嬷嬷忽然皱起眉头,“还好被我们提前发现,不然事情可就糟了。刀先放我这里,你们一定要切记这姑娘身上不能有任何一个多余的东西出现!”
“是!”
沈白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坐上了送亲的花轿,她视线被一块红布给遮挡了,只能透过下摆看见自己脚上的红色鞋子以及整身的红色婚服。
沈白竹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出嫁呢?!
“呜——”沈白竹嘴里还塞着那块白布,堵在嘴巴里发不出声音,双手依旧被麻绳捆绑,摇摇晃晃的马车发出的叮铃咣铛声响将她这声求救的呜咽淹没在黑暗中。
马车从一处偏僻宅子的后门幽幽出发,行使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诡异的红色喜庆装饰,诺大的马车周身只有新娘和马夫两个大活人。
沈白竹心下跳得厉害,她试图双手顶住碍事的红盖头,歪头透过被风吹开的窗户打量外面的景色。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几时拜堂?”
“回大人,子时开始。”
裴初皱眉,“这么晚?现在何时?”
“刚过亥时,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暗卫低声询问,“我们可需提前拦住马车?”
“不用。”裴初摇头,“掌握李闻的罪证,自然是要当场揭露他的秘密。”
说罢裴初摆手让他离开。
暗卫未动,只是再次低头,恭敬道:“大人,还有一事相报。”
“何事?”裴初瞥了暗卫一眼。
“据我们的人称,在与这李闻接头的一对夫妇那见到了七皇子。”
“苏砚知?”裴初面上一沉,“他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听他们说,自从那日沈白竹出事后,七皇子的人就在山脚下秘密寻找,不知道寻的是沈白竹还是七皇子。”
裴初眸色暗了几分,“只有那苏砚知一人?”
暗卫点头:“只有他一人。”
裴初一脸难以捉摸的表情,在李府后门的墙脚下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他才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大人。”
今晚是十六,月亮亮得吓人,四下安静非常,除了庭院内高灯悬挂,没一丝像成亲应有的氛围,倒是诡异得可怕。
裴初是受了皇上的指令特意来此调查溪临县妙龄少女失踪一案,溪临县毗邻京城,几乎属于皇城根脚底下,半年内接连失踪数十名二八芳龄的少女,弄得附近人心惶惶。
但这最开始失踪的都是一些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人家父母来报官,衙门的人查个几天不出结果便不再理会,自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可前段时间林知县家未出阁的二女儿竟也失踪不见,衙门的人寻了多天也未出结果,那位知县一怒之下击鼓鸣冤,告到皇帝那去,这才开始立案调查。
溪临县是三皇子所辖之地,出了事他定要重罚。
裴初领了这桩差事自然不敢怠慢,暗地探寻几日,终于让他查到了富甲一方的商贾李闻,最重要的是这李闻与三皇子关系颇深。
若是能揭秘李闻手中的肮脏事,自然能重重打击这三皇子,让他失去大半民心。
裴初派出去的暗卫买通府上一位丫鬟,得知今晚就要继续给这李家的痴傻大公子“冲喜”,所谓“冲喜”就是李闻请来的道士给出的偏方,为了治好这李大公子的痴傻症状,必须行这“冲喜”之道。
具体就是大公子需要同一清白女子成婚,婚后圆房并取这女子的心头血熬药汤,连喝三个月便能恢复正常。
道士的胡言乱语让他得了这李闻的不少好处,千两白银和这绝佳住宅都被他收入囊中,并且得了李闻的器重,日日入府替他儿子驱魔。
因这道士手法残忍,寻来成亲的姑娘不出三日就被他活活折磨死。李闻为了寻找更多清白女子便找来了周文川和李锦荣夫妇。
李锦荣是李闻的远房堂妹,本来是嫁给周文川享受荣华富贵,偏偏周文川家道中落又被仇人追杀,两人无奈躲到山谷脚下避难,因周文川身强体壮武力较高,又与李闻有着一丝亲戚关系,李闻便找上两人给予丰厚报酬只求两人替他寻找清白女子。
于是几人便做起了肮脏的勾当,刚开始是没有势力的穷苦人家女子,后来李大公子病情忽地加重,那道士摇铃问神又装模做样地说出上天指令:与李大公子八字相合的至阴之女。
李锦荣和周文川找了许久才找到那知县之女,可惜知县是个爱女强硬之人,直接告到京城去,李闻一家被迫低调几日,可这李大公子的药不能停,若是超出七日之久便会前功尽弃。
李闻一直拿丰厚报酬贿赂李锦荣,求她尽快找来与李大公子八字匹配的至阴之女。李锦荣若是能找到她便去抓来了,可是她就是找不到,但又想要那笔丰厚的报酬。恰逢沈白竹坠崖,李锦荣瞧见她那张脸便起了歪心思。
生辰八字?至阴之女?李锦荣冷哼一声,她编也要把这姑娘送到李家。
新娘入府走得是后门,裴初倚在一枝高悬的树杈上,见马夫拉着新娘的手腕慢慢进门,他注意到那姑娘手是被绑在一起的,于是伸手摸了摸腰间,他也藏了把短刀。
明月高悬,夜色尚浅,裴初一袭黑衣沿着墙檐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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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两人。
沈白竹被马夫拉着进了屋,裴初飞身跳上房顶,掀开一片瓦查看底下情形。
道士立于正堂,旁边是李闻和他的夫人。
李夫人搀着大公子李宗,掩面哭泣。
屋内红烛摇曳,冷风阵阵,道士一边摇铃一边念咒,闭着眼神叨叨地绕着沈白竹走了一圈。
“老爷,可以开始了。”道士抚着自己的胡须,微笑点头,“大公子,请——”
“啊啊啊……娘我不要!!”李宗一身婚服却稚气未减,拉着李夫人的胳膊扯着喉咙喊叫,整个画面诡异得厉害。
“听话!”李夫人把李宗推到沈白竹身边,“赶快拜堂成亲!”
“我不要!!!”李宗不知为何反抗得十分厉害,他甩着手臂像个三岁孩童,“我不要成亲不要成亲!!!”
“老爷赶紧按住大公子,可不能误了吉时。”
“李青,快点按住大公子。”李闻朝马夫使了个眼色。
“是,老爷。”
李青绕到李宗身后,按住李宗的肩膀,他力气很重,“咚”得一声跪倒在蒲团上。
沈白竹只能看到众人小腿以下的景象,她被那名马夫推着踱步向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房顶之上的裴初朝底下暗卫摆了个手势,示意他此刻冲进去。
道士脸上笑意正盛,“夫妻对——”
“嘭!”李府最为隐秘的一处房内此刻被一群带刀的侍卫破门而入,“罪人李闻,还不伏诛!”
“啊啊啊!!!”跪于蒲团的李宗忽然惊叫起身,跳到李夫人身上,“娘!好多人啊!”
李闻还算淡定,他眉竖三分,怒道:“今日是我儿大喜的日子,敢问诸位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为首的带刀侍卫冷哼一声,抬手指向那位新娘,“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入李老爷的眼。”
沈白竹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众人谈及自己,立马挣扎着呜咽起来。
那侍卫上前一把扯掉新娘的盖头,红布之下是一张艳丽泛着泪花脸,女子嘴中塞了一块白布不停呜咽着,看起来万分可怜。
侍卫一愣,“沈姑娘?”
沈白竹挣扎的动作一滞,待嘴中白布被他取下之后,她立马问道:“你认识我?”
眼见屋内又生变故,道士屏着呼吸趁众人无暇顾及,打算悄然逃走,只是没想到他刚一挪脚,自头顶瞬时飞来一块瓦片,定定地扎在他肩膀深肉内。
疼得他“啊啊”大叫,侍卫首先反应过来,“给我抓住他!”
方才视线被房梁挡住,裴初没瞧见沈白竹被掀盖头的模样,只是好奇侍卫为何那般奇怪。
道士被拦住后,裴初利落地跳下去,然后开门进屋,“磨磨蹭蹭干嘛呢?抓完扔去大理寺让他们——”
沈白竹仰面倒在身下蒲团之上,听见裴初的声音震惊地抬头看向他。
女子被化了艳丽的新娘妆容,眉心朱砂,眼尾红线,胭脂将嘴唇染得通红,但布团塞久了蹭花口脂,被带出唇周,一双含泪楚楚眼眸,分外惹人怜惜。
“裴……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