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宜僵在原处,氤氲着酒意的眼神迷惘,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
简炀却是又后退了一步。
今晚在饭局上抽了不少烟,此刻又是一身酒气,清清素来不喜烟味,他怕她会嫌恶。
“我去洗个澡。”
简炀不自然地扯了下自己的衣角,这才猛然发觉衬衫衣领竟然大敞着,胸膛上还残留有方才不小心流下的酒渍。
他打量自己的同时,时清宜也顺着他的眼神,一同打量着他。
发觉了这件事之后,简炀的耳朵蓦然红了。
他觉得该说些什么,但面对着天真眨眼的时清宜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长腿迈过茶几,竟是逃也似的上了楼梯。
时清宜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背影上,直至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她才收回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威士忌瓶子上。
前两杯她喝下去的都是正常的威士忌比例,度数在30%左右,第三杯则提高了威士忌的比例,大概在40%,大部分都被简炀喝光了。
素白的指尖在酒杯里的冰球上轻轻绕着。
她心想,早知道简炀酒量这么好,代谢的这么快,就不做那碗醒酒汤了。
不过,还好后来他顺着她又喝了一些,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后面怎么收场。
想到因为方才因为有些一时心急,喂给简炀酒的时候不小心溢了出来,那一路顺着喉结滑下去的酒液……
指尖的动作倏然顿住。
时清宜轻轻咬住了下唇,垂下长睫,遮住了所有心绪。
浴室里。
简炀确认自己浑身上下都清清爽爽,嗅不出一丝烟味之后,这才拿过浴巾,随意地在腰间系住。
不得不说,时清宜最后喂给他的那杯酒,虽然没什么酒味,却总觉得度数应该很高。
要不然,之前还逐渐清醒的头脑,现在怎么又开始有些晕乎乎起来了?
以及……
想到刚刚和时清宜近在咫尺的距离,那双水润的红唇微张,正等着他去采撷,简炀就下意识地屏息,心跳鼓噪,脊背都挺直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理智已经悄然离他远去。
简炀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拉开浴室门,却不期然和对面角落里的一双眸子对上。
她怎么在这儿?!
时清宜乖乖地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这里是一进门的位置,正对着浴室门。
她长睫漉漉,撅着唇,难得罕见的委屈道:“走不动了。”
说着,还轻轻摇了摇头:“晕晕的。”
说完这些,她眨了眨眼,顶着一张清艳的小脸,表情显得更委屈了。
简炀桀骜的眉眼骤然垂下,心脏酸软得厉害。
他长腿迈向时清宜,在她身前蹲下,轻声问她:“晕了就不要走了,怎么不等我过去……”
“抱你”两个字尚未说出口,便被柔软清凉的唇瓣堵住了。
简炀骤然睁大了眼。
这个吻一触即退。
时清宜乖乖地注视着简炀,好像刚刚做出这种事情的压根不是她似的。
紧接着,她便张开了纤柔的藕臂,粘糯着道:“抱。”
简炀怔愣一瞬,下一秒,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他朝思暮想想要揉进怀里的人,如今因醉酒而正肆无忌惮地朝他索要怀抱……
他怎么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温情?
他站起,俯身,长臂轻松一捞,便将时清宜整个人圈进他的怀中。
醉了的时清宜一点也不安分,倚在他怀中,伸出手指挥他:“去床上,我困了,要睡觉!”
他裸着上半身,而时清宜也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两人大片肌肤相贴。
她微凉,他灼热,一个好似毫无察觉,一个却将脊背绷得直直的,连臂弯都僵硬了起来。
到了床边,他小心翼翼地将时清宜安放于松软的大床上,怀中空了的这一刻,失落瞬间自心间涌起。
时清宜躺在深灰色的真丝被上,乌发如瀑四散开来,偏生她肤色冷白似雪,对比强烈而又抓人眼球。
简炀明知自己该走,却偏生移不开眼。
她好似妖精,神情天真茫然,可声音却又娇媚诱惑:“炀哥哥怎么……不哄我睡觉?”
语气理所当然,好像他哄她睡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倘若她愿意的话,这的确是天经地义。
可还不止于此。
这只纤长瓷白的手在床沿处摸索,随后,便攀上了简炀腰间的浴巾角,轻轻拽了拽。
简炀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攥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
时清宜的眼尾因醉酒而洇出一抹嫣红,她双眸半阖,似是不知简炀为何这样,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眼底满是疑惑。
“嗯……?”
她拖长了音调,不解地嗯了一声。
简炀深呼吸了几次,他忍受着在胸腔里狂跳的心脏,俯下身,询问她:“你要做什么?”
却不曾想,时清宜点了点头,斜斜睨了他一眼,随后眼神柔软,嘴角扬起,笑得又欲又纯情。
“做。”
简炀的手忽地攥紧,嶙峋手背青筋暴起。
锋锐的眼尾压下,垂下的长睫在柔和的落地灯光里根根分明,瞳色漆深,翻涌着滔天情欲。
他俯身,将时清宜整个人都覆在身下,攥着她的手腕拉至头顶。
他的视线灼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的肌肤之上,嗓音格外低哑:“你喝醉了,知道吗?”
“嗯。”
时清宜先是应和,随后又摇了摇头:“没喝醉。”
她仿佛如梦初醒,眼瞳明亮清润,直直地撞向简炀眼底。
一时间,简炀竟也分不清,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那你……”
简炀还想再追问确认,未说出口的话,都消泯于柔软的唇瓣。
“炀哥哥……”
时清宜的呼吸同样灼热,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之后,又轻轻咬住了简炀的唇,含糊不清地开口。
“不要再问了,我说了……”
“做……”
宛如火星轰然炸开,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简炀所有的理智焚烧殆尽,只余爱意汹涌肆意。
他一手掌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自她纤细腰后搂住,将她整个人都狠狠揉进了怀中,恨不得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直至天光初亮,被折腾的又累又乏的时清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简炀帮她清理干净,这才重新上床,将人揽入自己怀中。
随后,在她额头烙下柔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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