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知道他的想法,时清宜又再度往被窝里拱了拱,声音清软地抱怨。
“被窝好冷啊……”
简炀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
他忍不住想,反正,他们两个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关系,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所以就这样告诉时清宜,也是没问题的做法……对吧?
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躺下,抱着她,光明正大的替她暖热了被窝……
除此之外多余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做。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
简炀的心底正激烈地天人交战着,还未等分个胜负,思绪就被时清宜打断了。
那只冰凉的小手伸展开,捉住他的指尖,不由分说地就往被窝里带。
简炀一怔。
不过片刻犹疑,他的手掌已经被牵着钻入被下。
“你摸摸,”时清宜眼底含着一丝委屈:“这么凉,很难睡着。”
“所以……”
时清宜仿佛冷极了,她的两只手都攀附上他的手臂,连脸颊都贴了上去,轻轻蹭了蹭。
“炀哥哥,帮帮我好不好?”
“求求你……”
简炀喉咙一紧,屏住了呼吸。
这次,他不能再拒绝。
先前对时清宜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已经是他竭尽所能用地用理性在决断。
而如今,理智也已成强弩之末。
于他而言,满足时清宜的愿望这件事……
几乎已成本能。
简炀即刻掀开被子,翻身上床,将时清宜圈在自己的怀中。
时清宜没有说谎。
她周身上下都冰凉着,方才明明热水浸泡过的脚,此时也再度冷得像赤脚从雪地里走了一趟似的。
简炀的体温向来燥热,比普通人还要高上几分,如今圈住时清宜,仿佛一个大暖炉,引得时清宜忍不住把脸埋在他胸前衣领处,小猫似的蹭了一蹭。
发出一声喟叹。
“好暖和啊……”
简炀身体紧绷,长臂却虚虚地圈着时清宜,手掌保持着分寸,丝毫不触及她的脊背。
于是,如此大的空间,也给了时清宜机会。
她的手再度不安分起来,沿着简炀的衣领向下摸索,摸到他先前扣上的那两颗睡衣扣子,试图解开。
指尖凉凉的,时不时触及他腰腹间,反倒是勾起难言的心火。
简炀缓慢而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着颤抖,低声询问时清宜:“你做什么?”
时清宜不说话。
直到她慢条斯理,将扣子全然解开,简炀整片胸膛都裸露在她面前,时清宜这才抬头。
她撑起身,被子从她的肩头滑落,但她不以为意,目光仍旧凝在简炀脸上。
伸出手,指尖虚虚落在简炀额头之上,继而下滑,悬停在鼻梁一侧的小痣。
“我刚刚就想问你……炀哥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简炀罕见的眼神游移,并不敢与她对视。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瞬,方才开口。
“嗯?”
“我说,如果我们真的是兄妹的话……”
时清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几个字几乎被她清浅的气息给吞没了。
可与此同时,脸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简炀僵滞着,一动不动,眼睁睁瞧着那双水润的唇放大,随后……
在他鼻梁的小痣上,落下轻轻一吻。
触感冰凉,气息却温热。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结束,时清宜的后半句才说出口。
“要真是兄妹的话……怎么我一见这颗痣,就想亲呢?”
她依旧直直地同简炀对视着,眼眸明净如小溪一般清澈。
明明才亲了他,可她却显得无辜又纯粹,好像方才这般暧昧的人压根不是她。
简炀张了张口,下意识地想出手去摸自己刚被吻过的地方,却又意识到当下的状况,急刹车停住了。
于是右手便悬在半空,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却又被时清宜捉了个正着。
因为她先前的动作,被子已然都从她这一侧滑落,被角将将掩在她身上,简炀那一侧早已没了被子。
于是,这只温热的大掌,毫无抵御之心,顺从地跟着时清宜牵引的方向,从被角处钻了进去。
简炀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团火轰然炸开,他的手顿时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时清宜拉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侧。
腰间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撩了上去,他的手直接覆在光洁滑腻的肌肤之上,腰肢纤细,仿佛一只手便可堪堪拢住。
时清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他的表情,连同他的屏息与紧绷,一同看在眼里。
她没有错过简炀眼底泛起的暗色,羽睫微眨,顿时莞尔,轻笑一声。
抓紧了简炀落在自己腰间的手,以防他逃跑。
脸又向前蹭了蹭,趴在简炀耳旁,声音很轻很轻。
她说:“我错了。”
滚烫的气息搔着他的耳旁,简炀只觉得从耳朵到心里,都痒得厉害。
他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时清宜同简炀对视着,她头微微歪着,散落的黑发垂顺而下,在颈窝处打了个圈。
“之前我说,我们不是恋人,因为身体的距离不会骗人。”
“是我错了。”
“身体可以离得很远,但像这样,亲密接触起来却没有丝毫抗拒……”
“只有恋人才会这样。”
“我说得对吗……?”
“炀、哥、哥?”
简炀愕然。
在她腰间覆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
肌肤的凉意已经被他指腹的温热蔓延,迅速升腾起灼热之意。
简炀呼吸急促起来。
时清宜伸出双手,捧起简炀的脸。那双琉璃般澄净的眼眸,此刻已经染上显而易见的迷恋。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轻声说话时,气息同他的也交缠在一起。
她说。
炀哥哥,你明明是想摸的……
怎么不动了呀?
——是不敢吗?
下一秒,时清宜的气息便被尽数吞没。
简炀欺身而上,大掌钳制住时清宜的小巧的下巴,舌尖不由分说地侵入她的唇齿之中,攻城略地。
他喘息粗重,显然已经忍耐许久,像极了被逼至悬崖边上的人,退无可退之后,破罐破摔。
“清清……是你先的……”
他含混着道,声音沙哑,胸腔处涨满了痛意,还有足以燎原的熊熊欲火。
“你别后悔……”
时清宜的双手被他挟制,拉至头顶,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却没有一丝慌乱。
仿佛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简炀蹂躏的殷红的唇,笑得纯情却又妩媚。
“炀哥哥……”
“我这是……得偿所愿。”
简炀最后的理智轰然坍塌。
仿佛渴求一生的信徒,终于等得神女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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