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疾行,直返县衙。
常汝琰未曾稍作耽搁,片刻间已召集轻衫及几名身手利落的捕快,定下今夜前往龙母庙暗查的计划。
若鬼事掌柜所言不虚,循着现有的蛛丝马迹,龙母庙这处废弃已久之地,或隐匿着解开贡绣一案的关键线索。
“关键线索集中在城南废弃的龙母庙,背后交易买家乃一名唤作‘狼爷’的人物,很可能牵扯江湖失踪多年的无影手。”
常汝琰将行动布置交给轻衫,“即刻率人埋伏龙母庙周边,设下封锁,截断一切可能的通行路口。注意行事隐蔽,未得命令绝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打草惊蛇。”
“遵命!”轻衫抱拳闻命,集结众人直奔目的地。
堂内只余常汝琰与秦素。
秦素活动着因久坐略显僵硬的手腕,见常汝琰一番安排却将她划出行动,终于面色一正,上前一步,“大人,此事不容有失,我请求一同前往。”
常汝琰投来凝重目光,沉声劝道,,“秦素,此次行动非同寻常,很有可能会遇上危险……”
话未说完,秦素已抢先答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能置身事外。”
她自然明白常汝琰顾虑何在,然而作为扬州城正经授职的女捕头,她虽为女流,却并非无根之木,职责在肩从未轻忽。更何况,她有一定的武术根底,辅助亦绰绰有余。
况且,原身也有一定的武艺和自卫能力。
“我虽是女流之辈,可也是这扬州城正经授命的捕头,缉凶除奸是我的本分,若因危险而将我置身事外,这不仅是卸责,更有失体统。何况,多我一双眼睛,总能多添几分保险,你说呢?”
常汝琰原本存有一丝犹豫,但想到她在鬼市中的冷静表现,也只是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便随我一起吧。”
“不过有三条必须遵守,距离不得离我三尺之外,不得擅自脱离队伍,绝不可冒险逞强。若触犯任意一条,我回来绝不轻饶你。”
秦素如释重负,微笑道,“谨遵大人命令。”
“很好。去换身便装,半刻后门前集合。”
说罢,他不再多言,迅步离去准备佩刀与袖箭。
-
龙母庙早在几年前便已废弃,孤零零地立在荒郊野外,四周杂草丛生,树影婆娑,无人问津,连远处的村落也像被人遗忘了一般,了无踪迹。
夜幕低垂,寒风透过破败的门窗钻入,带着呜咽般的低鸣声,回荡在空寂的庙宇中。
轻衫远远瞥见常汝琰和秦素正朝庙宇接近,快步迎了上去,。
“大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已布下人手,若有变故,立刻行动。”
常汝琰勒住马,凝视前方庙宇的黑影,点了下头,“你们两个随我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听哨而动。”“明白。”
三人将马匹安置好后,便进入了龙母庙的正门。
庙内景象愈发显得荒凉破败,殿中的龙王泥像早已破损不堪,几近是已经无法辨认。仅存的一只左眼黑洞洞地冲着殿外,而另一只眼早成了一个窟窿,庙内周围脏乱不堪,显然是荒废太久了。
常汝琰环视着周遭,没多言,他对秦素和轻衫打了个手势,命令两人分头行动,小心勘察。
秦素径直走向神像,借着微弱的月光,注意到神像基座后的一处阴影。
那里的尘土散布明显与周围不同,痕迹凌乱浅薄,显然最近有人踩踏。
角落里堆了一大捧干枯发黑的稻草,秦素小心拨开了表层,露出几块被啃得残缺不全的饼渣,以及旁边未干的水渍。
这庙虽然荒废已久,但四壁屋顶尚未完全塌陷,最近无雨,水渍绝不可能是自然积聚的。
秦素起身,朝常汝琰和轻衫无声示意。
二人察觉后迅速走近。
“看这里,这里的水渍还没有干透。”秦素压低声音,手指向混乱的痕迹,“饼碎有被咬过的痕迹,也没有发霉,再加上这些脚印,说明这地方不久前有人活动过,想来没有离开的太久。”
常汝琰却收敛了目光,他的视线缓缓移向庙内上方,盯住那横贯大殿的一根木梁,眉间微微蹙起。
粗大的横梁上,几道细如发丝的划痕引起了他的警惕。
就在秦素准备进一步翻查稻草堆时,突如其来的一股尖锐剧痛自心脏处猛然袭来,秦素面色陡然煞白,眼前一阵昏眩,冷汗“唰”地从后背渗出,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着。
脑中霎时间警铃大作,秦素瞳孔猛缩,再顾不得翻查,蹒跚地立起身。
不好!这种感觉是——
这附近有杀人凶手出现!
就在秦素刚欲开口,试图对常汝琰和轻衫喊出“此地有凶手”的警示时,意外却先一步破空而至——上方传来了异常清脆的响声,屋顶那陈旧的瓦片轻颤了一下。
常汝琰和轻衫立刻警觉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立即集中到了响声的发声处。
几乎是同一时刻,常汝琰飞快的将秦素挡在身后。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猛地窜出来,直冲向龙母庙的大门,意图趁乱夺路而逃。
轻衫和常汝琰几乎在黑影刚出现的一刹那便反应了过来,二人垫脚蹬地,迅速冲了上去,挡住对方去路。
霎时间,庙堂内一阵刀光剑影,以二对一,黑衣人只能被逼的连连后退。
就在刀锋擦过一缕衣角时,常汝琰将手指圈起,放在口中吹了一声,打算叫来后援。
自知正面交锋无望撑不住多久,黑衣人猛地一扬手将几枚圆黑色球掷出,圆球落地后便瞬间炸开,下一秒,庙中腾起大片浓烈的灰白烟雾。
“屏住呼吸!”轻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沉喝出声,但烟雾蔓延得迅猛,就算两人反应再快,也敌不过人力肉身的局限。
待到烟雾散去,庙门外已是空空荡荡,黑衣人踪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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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衫显然心有不甘,抬步便要追出门去,却被抬手一拦,“不必追了,对方显然早有预谋,小心有诈。”
话音未落,常汝琰转身,扫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
轻衫只得硬生生停住脚步。但他的眼神依旧警惕,目光扫视着庙内,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回马枪。
常汝琰快步走到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目光扫过地面,发现了一块深色的布料碎片。
他俯身将布料拈起,手指摩挲了几下,随后便将碎片收到袖子里。
常汝琰站起身对二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收队。”
返回的途中,常汝琰长时间都未发一言。
秦素骑着马跟在常汝琰身后,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刚刚在庙里,心悸来的太突然,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心口仍留着刺痛感。
她单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在胸口处按了按。
常汝琰无意间瞥见她的动作,转头询问,“方才在里面,你是不是又心悸了?”
秦素放下手,朝常汝琰点了点头,“是的,感觉很强烈。刚刚那人……他手上必定有人命。”
常汝琰闻言,眉峰轻蹙几分,“你对自己的心悸有几分把握,当真不会导致误判?”
秦素察觉到常汝琰后半句语气明显重了些,她虽不明所指,却知道对方并非有意质疑,想必这事或许牵涉太深,她不宜多问。
这莫名的心悸能力,是她穿越后迄今为止仍未完全理清的存在。
起初想着或许是原身自带此能,可如此玄妙之事在这个时代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这“心悸识凶”的能力,也是她从几次反复发作中逐渐摸索出的线索。更像是她穿越后被强行绑定的某种“金手指”,
心悸能指向凶手,但是否唯一能力,秦素也无法确认。
沉吟片刻,秦素字斟句酌地开口,“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心悸只能预知真凶,但可以确信,对方必定与命案有着直接关联,绝非无辜之人。”
常汝琰对她的判断信之不疑,但内心疑虑却未褪减。这件盗窃案,与命案间的联系似乎错综复杂,远非表面单纯。
他心中有了揣测,沉下声线道,“看来这无影手的背后,藏的不仅是黑市买卖。那兽首铜扣,与龙母庙中的黑衣人之间,怕是有着我们未曾触及的惊人关联,此案恐怕绝非寻常盗案那般简单。”
刚刚经历那样的凶险,秦素也察觉这件事背后牵扯甚广。
常汝琰说完后,想起庙中秦素心悸时的模样以及忍耐的动作,他语调忽然柔和了几分,“此事交由我来查,你辛苦一天,今晚先回去好好歇息。”
秦素心中仍想着刚才黑衣人的事,听到他的关切后,脑中却闪过鬼市时他抱着她的事。
莫名的熟稔让她心底泛起几分不自在,本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她却觉得别扭了。
秦素对常汝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早些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