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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枚银西可

作者:克洛伊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埃米洛走的很痛快,但他还是留下了点小尾巴。


    他在准备第二天的课本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魔法药剂与药水》不见了,想必是丢在了图书馆。


    他的内心涌上一阵烦躁,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出了门。正好撞上了在他们门口踌躇的莉莉伊万斯。


    “哦!”她也被突然的开门吓了一跳,不过马上镇定下来,继续露出了一个花朵一样的笑容:“我来还你课本。”


    “……谢了。”埃米洛接过课本,两个人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


    “那我先走了。”最终莉莉摸了摸鼻子,率先离开了。


    玛丽扫帚被动手脚的事情,像一颗投入静水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最终也荡到了詹姆·波特那里。这个天生正义感过剩又爱出风头的男孩儿,二话不说就带着西里斯堵在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


    “听着,埃弗里,穆尔塞伯,”詹姆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老高,声音洪亮得足以让路过的学生都听见,“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就光明正大地比一次!魁地奇球场见真章,敢不敢?”


    斯莱特林们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不屑的冷哼。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交换了一个轻蔑的眼神,随即冷笑出声。“波特,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们那群泥巴种和蠢狮子?”穆尔塞伯故意拖长了腔调。


    “怕了?”西里斯懒洋洋地靠在石墙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还是说,你们只敢在课堂上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怕?”埃弗里嗤之以鼻,“就凭你们?行啊,比就比!输了的人,给对方洗一个月的袜子!敢接吗?”


    “接定了!”詹姆毫不犹豫,眼睛亮得惊人,“准备好你们的鼻子和洗衣盆吧!”


    詹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也许是缠着麦格教授软磨硬泡外加立下了无数保证安全的军令状),竟然真的为一年级新生争取到了半天正式魁地奇球场的独家使用权。消息传开,整个霍格沃茨都轰动了。一年级之间的正式比赛前所未有,更别提还有“洗袜子”这种充满学生恶趣味的赌注。比赛那天,球场看台上人头攒动,各个学院的学生都来了不少,嗡嗡的议论声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比赛开始的时候,埃米洛正蹲在温暖的第三温室里。他穿着沾满泥土的防护手套,小心翼翼地用铲子将一株暴躁的曼德拉草幼苗从旧盆移栽到更大的新盆里。


    霍格沃茨为有需要的学生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一年级学生做不了太难得工作,像这样整理花圃、照料植物是埃米洛常做的工作之一。


    “……对,就这样,轻轻托住它的根茎,别让它受惊……”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被不远处魁地奇球场骤然爆发的巨大欢呼声盖过了一瞬。那声浪如同实质,穿透了温室的玻璃穹顶。埃米洛的手顿了顿,曼德拉草不满地扭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呜咽。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被欢呼勾起的异样,继续专注地完成手上的工作,将新土压实。


    “做得很好,德蒙特先生。”斯普劳特教授检查完他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亮闪闪的银西可,轻轻放在埃米洛沾着泥点的手心里。“喏,你的报酬。”


    “……但我还没有做完工作。”埃米洛犹豫的看着手里的银西可。


    “快去吧,”她慈祥地笑着,朝魁地奇球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别错过这么精彩的时刻,年轻人们第一次在正式球场上较量呢。”


    埃米洛攥着那枚还带着植物清香的银币,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洗了手,脱下手套和耳罩,走向了喧闹的球场。他挤进格兰芬多的观众区,视线立刻被球场中央那抹迅疾如风的红色身影攫住了。


    詹姆·波特正在大放异彩。


    他的飞行速度快得惊人,在斯莱特林五人组成的松散防线中穿梭自如,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鬼飞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次次刁钻地砸向斯莱特林的门柱。比分牌上,格兰芬多的分数遥遥领先。斯莱特林明显开始急躁,试图用身体冲撞和围堵来限制他,却总是被他以更快的速度、更灵巧的变向甩在身后。又一次成功摆脱两名追球手的纠缠后,詹姆在空中一个利落的急停回旋,阳光洒在他汗湿的黑发和年轻飞扬的脸上,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充满自信和快意的笑容,朝着为他欢呼的看台用力挥了挥拳头。


    “波特!波特!波特!”格兰芬多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然而,意外就在这最热烈的时刻降临。


    一颗被斯莱特林击球手(显然是瞄准了詹姆但失了准头)大力抽射的游走球,带着沉闷的呼啸,直冲彼得·佩迪鲁而去!彼得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完全忘记了躲避,反而在极度恐慌中闭着眼,将自己手中的扫帚尾端狠狠地向旁边胡乱一抡!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的却不是彼得的惨叫,而是莱姆斯·卢平痛苦的闷哼!


    那颗游走球被彼得失控的扫帚尾端不偏不倚地改变了方向,像一个失控的铁锤,狠狠砸中了莱姆斯的右侧大腿!莱姆斯身体猛地一歪,扫帚瞬间失控,整个人从半空中栽落下来,重重摔在草坪上,抱着腿蜷缩起来,脸色惨白。


    “莱姆斯!”惊呼声四起。霍琦夫人(作为裁判)立刻吹停了比赛,和庞弗雷夫人一起冲了过去。斯莱特林那边响起一阵压抑的、幸灾乐祸的低笑。


    庞弗雷夫人迅速检查后,眉头紧锁:“腿部严重挫伤,可能伤到了韧带,需要立刻去医疗翼!不能继续比赛了!”


    格兰芬多瞬间少了一员大将,而且是重要的追球手。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詹姆焦急地围着莱姆斯,西里斯则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斯莱特林那边。


    “你们还有人能上场吗?”霍琦夫人严肃地看向格兰芬多剩下的队员——詹姆、西里斯、惊魂未定还在发抖的彼得,以及替补席。


    替补席上的学生面面相觑,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压力吓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从观众席前排响起:“他!埃米洛·德蒙特!他可以上!”


    是莉莉·伊万斯。她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最前面,毫不犹豫地将站在她旁边、正因这突发状况而有些愣神的埃米洛用力往前一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埃米洛身上,包括场上的詹姆和西里斯。西里斯看着埃米洛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此刻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的脸,眉头微蹙,带着一丝怀疑:“他?莉莉,你确定?这可是好宝宝……”


    “我当然确定!”莉莉毫不客气地打断西里斯,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西里斯·布莱克,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室友吗?他飞行好得很!快让他上!”


    詹姆的目光在莉莉和埃米洛之间飞快地转了一下,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飞了过来,降落在埃米洛面前。他脸上还带着汗水和刚才激战的痕迹,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他用力拍了拍埃米洛的肩膀,那力道带着信任和鼓励:


    “埃米洛!我相信你!走吧!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埃米洛甚至来不及开口拒绝,或者说,当詹姆的手拍在他肩上,在那句“我相信你”传入耳中时,或者早在之前的飞行课上。他内心深处那点被强行压抑的、对飞翔和战斗的渴望,瞬间冲破了所有的顾虑和矜持。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起来。


    “好。”他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响起,然后接过了莱姆斯留下的扫帚,利落地跨了上去。


    “格兰芬多换人!德蒙特上场,接替卢平的位置!”霍琦夫人吹响了重新开始的哨音。


    斯莱特林那边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嘲笑有些人在小声议论他是哪里跑来的。穆尔塞伯更是毫不客气地大声讥讽:“哈!格兰芬多没人了吗?波特,你是打算让你的好室友用书本砸晕我们吗?”


    埃米洛充耳不闻。他操控着扫帚,平稳地升空,悬停在詹姆身边,成为了另一个追球手。詹姆朝他投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比赛重新开始。斯莱特林首先发起了猛攻,试图趁着格兰芬多刚换人立足未稳扩大战果。鬼飞球在斯莱特林球员间快速传递。


    然而,令所有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当鬼飞球再次被传向埃弗里时,埃米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了传球路线!


    他从哪里出现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没有詹姆那种爆炸性的速度,却好像天然的与球场融合在了一起。卡在对方传球的必经之路上,手臂稳稳伸出,将高速飞行的鬼飞球轻松截获。


    “什么?!”埃弗里的惊愕脱口而出。


    得球后的埃米洛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前倾,扫帚瞬间加速,沿着一个精妙的斜线,轻松避开了正面扑来的拦截者。飞行轨迹简洁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拦住他!”穆尔塞伯气急败坏地大吼。


    一名斯莱特林击球手挥棒击向游走球,试图攻击埃米洛。但埃米洛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个轻巧流畅的S变向,游走球擦着他的袍角呼啸而过,反而干扰了试图包抄的队友。


    “詹姆!”埃米洛大声喊到。他甚至没有回头,手腕一抖,鬼飞球如同被施了魔法,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飞向了詹姆前方一片开阔的空档!


    早已心领神会的詹姆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加速冲刺,稳稳接住来球,在斯莱特林球员绝望的追赶和门柱象征性的阻挡下,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球狠狠砸入门环!


    “得分!格兰芬多!”霍琦夫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赞许。


    “传得漂亮!埃米洛!”詹姆在空中兴奋地大喊,朝着埃米洛用力挥拳。


    接下来的比赛,成了詹姆和埃米洛这对临时搭档的表演时刻。埃米洛冷静地梳理着进攻,像球场上的指挥官,总能洞察对方防线的弱点,用最合理、最高效的方式将球送到威胁最大的位置——绝大多数时候,就是送到詹姆手中。而詹姆则化身无情的得分机器,将埃米洛精准的传球一次次转化为进球。他们的配合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默契得惊人。西里斯也彻底放下了疑虑,专注于防守和策应,偶尔接到埃米洛精妙的传球也能给予致命一击。


    一次精妙的二人配合更是点燃了全场:埃米洛吸引了两名追球手后,突然一个急停回旋,将球从背后隐蔽地传给了斜插上的詹姆,詹姆接球后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破门。整个格兰芬多看台陷入了疯狂。


    最终,在詹姆和埃米洛联袂主导的一波又一波攻势下,格兰芬多成功守住了优势,赢得了这场一波三折的比赛!当霍琦夫人吹响终场哨时,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霍格沃茨的屋顶。


    穆尔塞伯和埃弗里的脸色铁青,像是生吞了鼻涕虫。在霍琦夫人严厉目光的注视下,以及全场观众的嘘声中,他们不得不走到格兰芬多队员面前,极其不情愿地、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道歉。


    詹姆双手叉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胜利的喜悦,他故意仰起头,用能让整个球场都听清的声音说道:“道歉我们收下了!至于赌注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记得用我家特供的洗护产品和柔顺剂哦!不然洗不干净我们尊贵的袜子,可要重洗的!”他的话引来格兰芬多又一阵哄笑和口哨声。


    西里斯用力拍了拍埃米洛的肩膀,有些揶揄的说自己确实该重新认识他了。


    埃米洛站在庆祝的人群中,感受着肩膀上西里斯拍打的力道,听着詹姆爽朗的笑声和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胸膛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热的暖流正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


    那场逆转的魁地奇比赛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埃米洛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最明显的改变,是他和詹姆·波特之间的距离。


    詹姆固执地将埃米洛视作扭转乾坤的“关键先生”。他开始频繁地在公共休息室、走廊甚至图书馆(虽然次数不多)找到埃米洛,眼睛闪闪发亮地讨论战术。


    “嘿,埃米洛!下午课后有空吗?魁地奇球场!我们得练练那个‘假传真切’的配合,为什么不找西里斯?西里斯说魁地奇不适合他,因为他弟弟喜欢。”


    “埃米洛!你看这个‘双剪交叉’的战术怎么样?我觉得我们俩的速度完全能玩转!”


    “埃米洛!……”


    埃米洛起初是有点别扭的抗拒的。他习惯了在书本和计划表里寻找安全感。但詹姆的热情像一团无法扑灭的火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染力。更重要的是,埃米洛自己也无法否认,当扫帚升空,当风掠过耳际,当他需要精确地判断、果断地行动时,那种纯粹的、忘我的自由感,是图书馆里任何一本艰深的魔法书都无法给予的。那份在球场上短暂品尝过的、酣畅淋漓的快乐,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悄然生根。


    “运动对身体有好处。”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很快,他不再拒绝詹姆。球场上的埃米洛和詹姆,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补。詹姆是燃烧的太阳,光芒四射,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和天马行空的即兴发挥;埃米洛则是沉静的月亮,冷静观察,用最简洁高效的路径和传球将詹姆的狂野转化为致命的进攻。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扫帚倾斜角度,彼此就能心领神会。西里斯偶尔加入,莱姆斯和彼得则更多地在场边加油,看着两人在天空划出流畅的轨迹。


    然而,一旦双脚落地,那短暂的和谐便迅速冷却。练习结束,詹姆会兴高采烈地搂着埃米洛的肩膀(后者总是略显僵硬地避开)讨论晚餐吃什么,或者明天怎么捉弄斯内普。埃米洛则总是沉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简短地应几声,心思早已飘回了图书馆的书架或者明天的课程表。他对詹姆那些恶作剧的点子仍旧毫无兴趣,因为知道违反校规没人给他兜底;对詹姆那种毫无顾忌的张扬做派,内心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他们能聊的,似乎只有魁地奇。埃米洛心底给这段关系贴上了清晰的标签:球搭子。仅此而已。


    一年级的末期,一次变形课后,麦格教授那严厉但锐利的目光扫过正准备离开的两人。“波特先生,德蒙特先生。请留一下。”


    两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麦格教授推了推她的方形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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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埃米洛身上多看了几秒。


    “我注意到你们最近的飞行练习,”麦格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配合相当出色。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目前正在物色有潜力的新队员,为明年的梯队做准备。弗兰克·隆巴顿是我们的队长,一位非常优秀的找球手兼战术核心。”


    詹姆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火热的金色飞贼,呼吸都屏住了。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这是他入学以来梦寐以求的荣耀!


    麦格教授继续道:“我认为你们两人,尤其是你们展现出的配合潜力,值得推荐给他看看。波特先生的天赋和冲劲,德蒙特先生你的冷静和战术视野,是球队非常需要的特质。”


    詹姆几乎要跳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谢谢您,麦格教授!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隆巴顿队长!太好了!”他激动地看向埃米洛,期待看到同样的兴奋。


    然而,埃米洛脸上的血色却在瞬间褪去,只留下一片略显苍白的平静。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冻结了刚才因麦格教授认可而升起的一丝暖意。加入球队?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需要一把像样的扫帚!一把真正属于魁地奇球员的、能在正式比赛中飞驰的扫帚!不是他现在这把学校提供的、老旧笨拙的训练扫帚!


    母亲疲惫而歉疚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家里的经济状况……支撑他在魔法世界的学费和书本费已是竭尽全力,每一枚纳特都精打细算。一把彗星系列?哪怕是最基础的型号,对家里来说都是天文数字,是绝对无法承受的奢侈。


    “但是,”麦格教授的声音打断了詹姆的兴奋,也像重锤敲在埃米洛的心上,“球队有规定,预备队员需要拥有自己的、符合训练和比赛标准的扫帚。学校提供的训练扫帚无法满足正式比赛的要求。这一点,希望你们明白。如果你们有意向,我会安排你们与隆巴顿队长见面。”


    “明白!完全没问题!”詹姆立刻大声回答,仿佛扫帚是早已准备好的小事一桩。对他波特家来说,这确实不是问题。


    埃米洛却感觉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麦格教授。


    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詹姆彻底陷入了对未来辉煌的畅想。他手舞足蹈,声音洪亮,引得走廊里的画像纷纷侧目。


    “……想想看,埃米洛!我们俩搭档追球手!你负责组织调度,像上次那样把球精准地喂给我,我负责突破得分!……梅林的胡子啊!横扫霍格沃茨!称霸魁地奇杯!到时候斯莱特林那群家伙的脸色,一定好看极了!哈哈!……”


    詹姆滔滔不绝,描绘着无比绚烂的蓝图。阳光透过高窗洒在他飞扬而支楞着的乱糟糟的黑色短发上,他的笑容充满了对未来的笃定和毫无保留的期待。


    埃米洛却沉默地走在他旁边,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石头上。詹姆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关于“我们”的设想,都像一根细小的针,刺在他无法言说的窘迫上。不仅因为昂贵的扫帚,成了横亘在他和那个璀璨未来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还因为他看着詹姆神采飞扬的侧脸,突然意识到那是一种被丰沛的物质和毫无保留的爱意滋养出来的自信,是他埃米洛·德蒙特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


    他感到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羞耻。不是因为贫穷本身,而是因为这种贫穷将他隔绝在了詹姆理所当然的世界之外,让他甚至无法分享这份本该属于两个人的喜悦。他只能沉默,任由詹姆的热情像潮水般涌来,又在他冰冷的礁石上无声地撞碎。


    詹姆终于察觉到了身边异常的沉默。他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埃米洛:“嘿,你怎么了?高兴傻了?麦格教授推荐我们啊!这可是天大的机会!”


    埃米洛停下脚步,目光低垂,盯着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袍角。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走廊石壁的凉意,直灌入肺腑。他必须斩断这个虚幻的泡沫,在詹姆把他拉到隆巴顿队长面前,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暴露自己的窘迫之前。


    “……我不会加入的,詹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詹姆兴奋的海洋。


    “什么?”詹姆的笑容僵在脸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加入魁地奇球队。”埃米洛抬起头,强迫自己看向詹姆那双充满震惊和不解的褐色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刻意维持的冷漠。


    “为什么?!”詹姆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骤然升起的怒火,“你开什么玩笑?埃米洛!麦格教授亲自推荐!我们配合得那么好!为什么?!你明明那么喜欢飞行!……”


    “不喜欢了。”埃米洛打断他,语气生硬得像块铁板,“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就这样。”


    “没意思了?”詹姆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他脸上那种被背叛的愤怒越来越明显。“埃米洛·德蒙特!你看着我!”他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埃米洛的肩膀,“你觉得我会信这种鬼话吗?你当我是傻子吗?上次在球场上,你只有在球场上才笑你自己知道吗!?那种快乐是装出来的?你明明就是为了魁地奇而生的!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如果你是担心扫帚,我可以……”


    不可以!


    “没有原因。”埃米洛后退一步,避开了詹姆的手,也避开了他那灼人的目光和咄咄逼人的追问。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带着一种钝痛。他不能说出那个真实的原因——关于扫帚,关于家里拮据的经济状况。那太赤裸,太狼狈。他宁愿詹姆觉得他反复无常,宁愿他生气,也不愿在他面前袒露这份难堪的脆弱。


    “就是不想玩了。觉得浪费时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所以更想去图书馆看书。”他甚至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疏离感。


    “浪费时间?看书?”詹姆像是第一次认识埃米洛一样,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受伤、被欺骗的愤怒,以及一种深深的失望。“好啊……埃米洛·德蒙特,你厉害!”他猛地点头,声音因为强压怒火而有些发抖,“你一句轻飘飘的“不喜欢了”“浪费时间”……你甚至不愿意跟我说句实话?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对吧?行!算我自作多情!”


    詹姆最后深深地、失望地看了埃米洛一眼,那眼神像冰冷的刀子。他猛地转身,红金相间的领带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大步流星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画像们窃窃私语的目光。埃米洛站在原地,看着詹姆愤怒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那股冰冷、沉重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詹姆的离开而消散,反而更加清晰地沉淀下来,压在他的胸口。他成功了,用冷漠和谎言推开了詹姆。


    他知道,那短暂而炽热的“球搭子”情谊,以及刚刚萌芽的、或许能称之为友谊的幼苗,在这场关于扫帚的沉默风暴中,彻底冻结了。


    冷战无声无息地降临在他们之间。埃米洛只能独自咀嚼着这份苦涩的真相,将那份对飞行的渴望和对友情的微小期待,更深地埋进心底的冰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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