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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假山孽月

作者:锦鲤满分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泼酒在重重宫阙之上。白日里庄严巍峨的殿宇楼台,此刻只余下庞大而沉默的轮廓,蛰伏在黑暗里唯有巡夜侍卫手中提着的风灯,如同萤火,在漫长的宫道问游移,划破片刻的沉寂,旋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


    御花园深处,太湖石堆叠的假山群嶙峋怪异,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一处隐蔽的洞穴内,隔绝了外间微凉的夜风,空气却灼热得近乎粘稠。急促压抑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的窸家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回响。


    五皇女赵霖月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仰着头,月光吝啬地透过石缝,在她扬起的、线条优美的下颌和天鹅般的颈项上投下几道破碎的光斑。


    她凤眸微眯,眼底燃烧着野火般的**和掌控一切的餍足个身形纤细、穿着内侍浅青色宫装的少年被她牢牢禁锢在身前,头埋在她颈窝处身体因激烈的动作而微微颤抖。少年的衣襟早己散乱,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昏暗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殿下…嗯…轻些…”少年压着破碎的呻吟,声音喊着哭腔和无法抗拒的沉沦。赵霖月低笑一声,带着恶劣的戏谑,指尖用力掐住少年柔韧的腰肢,迫使他更紧密地贴向自己:“怕什么?这深宫禁苑,谁还能发现不成?你主子熙贵君那老古板此刻怕不是在佛堂念经呢…”她的话语淹没在更深的唇齿纠缠中。


    然而,当这场戏感要达到**的顶点!


    洞口外,毫无预兆地亮起了刺目的光芒!数盏羊角宫灯骤然点燃,将洞口外一小片天地照得亮如白昼,也将洞穴内这不堪的一幕彻底暴露在强光之下!“啊!”少年如同受惊的免子,猛地从赵霖月身上弹开,仓惶地拉拢散乱的衣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惊恐绝望地看着洞口。赵霖月动作也是一僵,眼底的迷醉瞬问被冰冷的税利取代。她并末像少年般惊慌失措,只是缓缓直起身,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领口,凤眸微眯,冷冷地投向光源处。


    光影交错中,一群人静静仁立。为首之人,身着


    一袭月白云纹锦袍,外罩薄墨色貂绒斗篷,正是皇帝的宠侍-熙贵君。他面容依旧俊美只是此刻在灯火的映照下,那惯常的温和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平静。他身后跟着数名心腹内侍,皆垂首屏息,大气不敢出。“贵君…贵君饶命!奴才……奴才…”少年扑通一声路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地上,语无伦次,涕泪橫流。


    熙贵君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缓缓扫过跄地求饶的少年,最后定格在赵霖月那张毫无愧色、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脸上。他并未理会少年的哭求,只是对着赵霖月,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带着千斤重量:“五殿下好雅兴。只是不知这御花园的假山洞窟,何时成了殿下寻欢作乐的温柔乡?本君这不成器的东西,竟也敢污了殿下的千金之体?”


    赵霖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甚至带着几分轻佻:“贵君言重了。不过是月色正好,偶遇这小东西,逗弄一番罢了。怎么,贵君连自己宫里的人也看管得如此之严?还是说…”她凤眸微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笑,,“贵君是特意来寻他的?怕他伺候不好本殿下?”


    这番颠倒黑白、嚣张至极的话语,如同滚油泼入烈火!熙贵君身后几个内侍都忍不佳微微抬头,眼中闪过震惊和愤怒。熙贵君本人袖中的手早己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冷:“殿下干金之躯,言行举止当为天下表率。此等秽乱宫闹、罔顾人伦纲常之事,本君不敢擅专,唯有…..请陛下圣裁!”


    “圣裁?”赵霖月嗤笑一声,浑不在意,“贵君请便。”


    养心殿东暖阁。


    烛火通明,龙涎香的气息沉甸甸地压着。女帝赵元璟身着明黄常服,斜倚在铺着明黄锦褥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扳指,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熙贵君垂手侍立在一侧,眼圈微红、强忍着屈辱与愤怒,将假山所见一五一十禀明,声音低沉而克制,却难掩那份被深深冒犯的痛楚。


    赵霖月则随意地站在下首,依旧旧是一副满不在平的神情,甚至带着点被打扰了兴致的慵懒,只在女帝目光扫过来时,才稍稍收敛了些。


    那惹祸的少年,此刻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瘫软地跪伏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上,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连哭泣都不敢发出声音,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料。


    “哦?竟有此事?”女帝听完熙贵君的陈


    述,终于出声。


    赵霖月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回母皇,儿臣不过一时兴起,见那奴才生得还算顺眼,逗弄了几下罢了。谁知贵君小题大做,扰了母皇清静。”她将一场秽乱宫闱的丑事,轻飘飘地说成了“一时兴起”


    的“逗弄”…


    熙贵君身体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女帝,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悲愤和无声的控诉。女帝的目光在女儿那无所谓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掠过地上抖成一团的少年,最后落在熙贵君那张强忍悲愤的俊美脸庞上。殿內陷入一片令人室息的死寂,只有烛火燃


    烧的噼啪声和少年压抑的、恐惧的抽噎。良久,女帝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贵君。”


    熙贵君连忙躬身:“臣侍在。”


    “你御下不严该当罚俸三月,宫人不知检点,竟敢引诱皇女,秽乱宫苑,其罪当诛。”女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少年头顶。他猛地一颤,几乎要瘫软在地,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


    熙贵君脸色也白了白,嘴唇翕动,却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不过,”女帝话锋一转,指尖轻轻摩拳着玉扳指,目光转向赵霖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纵容的无奈,“念在月儿年幼,一时贪玩。此事传扬出去,于天家颜面有损。朕看…”她顿了顿,目光落回那抖如秋叶的少年身上,如同打量一件物品:“这小东西,既然月儿喜欢,就赏给月儿吧。”语气平


    淡得仿佛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熙贵君猛地抬头,眼中瞬间充满了屈辱和惊愕!将自己宫里的侍人,抓到自己与皇女偷情现行后,非但不惩处皇女,反而将这“祸根”直接赏赐给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对他身份和尊严最彻底的践踏!他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呕出血来。却在对上女帝那双深不见底、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时,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只能化作喉头一股腥甜,被他死死咽下。他缓缓垂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塌陷下去。声音干涩嘶哑:“臣侍,遵旨。谢陛下


    恩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赵霖月眼中瞬间进发出毫不掩饰的得意光芒,如同捕获了心爱猎物的野兽。她甚至懒得掩饰,对着女帝粲然一笑,带着少女般的娇憨,却又透着骨子里的嚣张“谢母皇赏赐!母皇最疼月儿了!”她几步走到那瘫软在地的少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少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到自己可能被判死罪,但是还被直接赐给了五殿下,不知是悲是喜,只是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这张美艳却如同罗刹的脸。赵霖月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带着一种轻佻的侮辱,用指尖勾起少年尖细的下巴,迫使他仰视自己。她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满意的弧度,声音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听见了?以后,你就是本殿下的人了。”


    她手指用力.指甲几乎嵌进少年柔嫩的皮肉里,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好好学着伺候,若是再像今日这般笨手笨脚,本殿下可没母皇这般仁慈。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脸色惨白如纸的熙贵君。


    说罢,她松开手,像丢开一件脏东西。少年失去支撑,再次软倒在地。“带下去,洗干净了送到本殿下宫里。”


    赵霖月随意地挥挥手,仿佛在打发一件新得的玩具。立刻有她带来的宫人上前,面无表情地将那如同失了魂魄般的少年拖拽起来,踉跄着带出了暖阁。


    暖阁内,烛火依旧明亮。女帝仿佛倦了,闭目养神,对刚刚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熙贵君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失去了所有牛气的玉雕,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他内心翻江倒海的屈辱与恨意。那被拖走的少年最后绝望的眼神


    如同冰冷的烙印,深深烫在他的心头。


    赵霖月心情极好,其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对着女帝娇声道:“母皇,那儿臣也告退了。”得到女帝一个几不可察的颔首后,她步履轻快地转专身,绯红的裙裾如同胜利的旗帜,在暖阁明亮的光线下划过道刺目的弧度,消失在殿门外的沉沉夜色之中。


    暖阁内,只剩下闭目的女帝和如同泥塑木雕般的熙贵君。沉水香袅袅,烛火跳跃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和无言的羞辱。金砖地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被拖走时,鞋底划过留下的、微不可察的湿痕。


    熙贵君本与五皇女的生父荷君就不和,熙贵君育有一女一儿,乃是大皇女与四皇子。今日女帝对他毫无偏袒,他至此已经心寒如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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