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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种一枚情蛊

作者:迟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然而长月枫并没有继续往下,抬手搀过温折秋的脸,指腹在他下颌拭了一下,沿着脸颊一路上抚,移至他鬓间垂落的碎发,一缕一缕的拨到耳后。


    宛若在打理自己最心爱的珍宝。


    温折秋的眸光跟着他的动作移动,缓缓眨了下眼。


    他其实不大习惯和旁人有太亲近的接触。


    但长月枫这种细致入微的孝顺方式,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感的感觉,甚至自己也乐得去拨弄两下。


    小祖宗身上的味道好闻,垫着也舒服,简直像一只为他量身定做的大靠枕。


    嗯……可惜缺了点绒毛。


    想到这里,温折秋不免在脑海里找寻起来,有没有什么能让人长出兽族耳朵或者尾巴的法器,用来逗长月枫玩,表情肯定相当精彩。


    因为困倦,他思索的有些出神,眼里一闪而过狡黠过于明显。长月枫捕捉到这一丝神色,直觉温折秋没憋什么好,托在他脸侧的手用了点力,把他又往高勾起来几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温折秋眼中骤然一清,直起身子,提醒道:“南兄回来了。”


    司千越原本一直面对着村口等人,听到他的话,赶忙转向温折秋指的方向。


    与画像所绘如出一辙的男子出现在不远处,见到自己家门口围着人,似是轻“咦”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温折秋:“?”


    怎么和见鬼了一样?


    “南归!”


    司千越在后面追不上,温折秋足步一点,轻轻松松落在南归飞奔的路上,将人拦了下来。


    南归脚步一个急刹,望着他过分漂亮的容貌,在原地怔愣着不动了。


    司千越紧随其后,也顾不得礼仪风度了,一把抓住南归的手,着急道:“南归……你不愿意见到我了吗,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提出来,我改……”


    “越哥,这是你的新道侣吗?”


    南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仍然落在温折秋身上,语出惊人。


    他低下头,正好错过三人三种被雷到的神情,鞋尖在地面的碎石子上碾了碾,嘟囔道:“我又不会做什么,干嘛还带护卫……”


    长月枫:“?”


    谁是护卫?


    温折秋:“噗。”


    小祖宗脸板的太狠,被误会了。


    现在好像板的更严肃了。


    他往长月枫身边靠靠,以表明自己的立场,解释起了他们认识的过程:“南兄误会,我们与司兄只是普通朋友,是和他一起来寻你的……”


    适才南归蹿的太快,背后竹篓里的药材抖掉了一地,司千越慢慢冷静下来,跟在他身旁一路往回捡。温折秋简短解释完,顺路当起了和事佬:“司兄可找了你好多年,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可以直接说出来嘛,心平气和的商量商量,说不定一下子就解决了呢。”


    南归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敢对上司千越的视线,小声道:“解决不了嘛……”


    解决不了?


    温折秋见他还挺好沟通的样子,继续引导道:“先不论能不能解决,我们第一步得先说出来不是?若是不愉快的事情全闷在心里,岂不是双方都会难过?你看司兄,伤心的都快哭了。”


    “……”


    南归拾捡药材的动作一滞,小心翼翼的偏过一点目光,瞄到司千越的难过的确已经溢于言表,自己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他沉默下来,像是不经意的覷向沿途观望着他们的村民,片刻后,才云里雾里的冒出一句:“越哥,其实我们两个人……不合适的。”


    司千越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几番交谈的时间,他们重新回到了小木屋前,南归垂着眸子又默了会儿,伸手打开门栓,请几人进屋。


    这座小屋已经算村中比较大的房屋了,进门的待客厅收拾的一尘不染,摆着各种银饰和炼制所用的器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偏室,还带着一所小小的后院。


    南归给三人分别搬了小凳,围着主厅唯一的方桌坐好,才继续道:“我是蛊师嘛,总归是不受其他修士喜欢的。”


    温折秋端坐在桌前,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所以还是因为身份的顾虑才分道扬镳的?


    可是看南归说话时候的神态,不像是特别在意自己身份的样子。


    司千越同样感到困惑,又问道:“是不是门派里的哪位长老对你说了什么?”


    这话一问出来,南归再次低垂下脑袋,眉宇间满是犹豫,半天没有作答。


    屋内安静的完全不像有四个大活人,司千越又等了会儿,从桌底握住了他的手,主动道:“没关系,我现在也许久不在宗门了,可以陪你一直住在这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宗门挺好的。”


    左右也被捉个正着,南归心知自己的那些心事掖不住了,小声嘀咕道:“我住在这里,只是不想收到那一纸休书,也害怕听到你另娶旁人的消息。”


    他慢吞吞抬起头,直视着司千越的眼睛:“因为长老们的一些话,还有越哥你准备带我一起参加的仙门百家聚会提醒我了……其实我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和你在一起的……”


    “什么叫……不光彩的手段?”


    司千越没大听明白,不解道。


    南归声音更小:“你能喜欢我……是因为,我给你下了情蛊。”


    温折秋刚懒下去的身子骨又抻直了。


    相传蛊师炼制的千百种蛊里,以情蛊最为神奇,用在自己心仪的对象身上,不论对方之前的态度如何,最终一定会爱上种蛊的那一方。并且只要一日不解蛊,就会永远忠于情蛊的主人,甚至连记忆也会受情蛊的影响,从而出现偏差。


    但是根据记载,这种情蛊极难炼制,所需的材料也是世间一等一的珍稀,只有寥寥数位蛊师成功的将其炼制出来过。


    用过情蛊的资料,更是少之又少,叫人难以知晓,这种蛊是否真的如传闻所说的那般厉害。


    司千越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震撼,温折秋凝视着僵持的两人,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心里的那股奇怪是从何而来。


    莫非姻缘簿同时提示了两人的方位,也是因为情蛊的效用?


    他有些不信。


    任职了百余年的月老,温折秋非常确定,想要让姻缘簿上出现红线,需得两个人之间的缘分足够深厚。


    而红线双方的缘分,要么是命中注定,要么是凭借足够改变天道心意的坚持和努力得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月老没有牵红线的公务。


    若是缘分不够,还靠着外物的力量强制改变其中一方的本心,这样的行为从一开始就会被姻缘簿判定为投机取巧,更别提在簿子上出现红线了。


    难道姻缘簿出了岔子?


    桌前的两人还没吭声,温折秋主动打破沉寂,问道:“听司兄说,你们相遇的时候就很投缘,又怎么会需要情蛊呢?”


    “越哥告诉你们的……可能是被情蛊美化后的记忆。”


    南归放在膝上的双手曲起,低声道:“我们的确是因为采药相识,不过……”


    据南归所回忆,他与司千越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马上要摘到手的药草给夺爱了。


    司千越很有涵养,并未同他计较,转而去采取其它的材料。南归不自觉地对他起了一点好奇,黏了一路,才与司千越熟识起来,也得知了他是仙门大家的直系弟子。


    那时候的司千越话远比现在少,但温润不改,南归喜欢的不行,每天都想方设法的与他多说几句话,再多在一起相处一会。


    只是司千越永远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礼貌客气的好像他们每天都是第一次相遇。南归追了许久,完全没有成效,又恰逢司千越要回宗一趟,他怕人回去了就不出来了,情急之下,拿出自己刚炼制出来的情蛊,悄悄融进了茶水里。


    种下情蛊的当晚,他主动领着司千越进了屋,情蛊的作用生效的相当快,没过几日,司千越便带他一块回了宗。


    长老们确实没有为难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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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只不过南归凑巧之下,听到几位长老在一块闲谈:“千越从小到大只专注于香料创新之法,不好情爱一事。这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才会娶一位蛊师回宗?”


    ……


    “后来我很后悔,想过终断情蛊的联系,可是有关情蛊的资料太少,我尝试多次无果,前辈们也没有解蛊之法……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让越哥被其他修士议论娶了一位蛊师,更怕有一天情蛊失效,看见他厌恶的神情,只能躲起来……”


    叙述到最后,南归几乎已经没了声音,也不敢再看司千越的表情,往桌面上一趴,像只蔫巴巴的大白菜,瘫的没了骨头。


    一位红线主人备受打击倒下了,温折秋转向另一位,试探道:“司兄,你怎么想?”


    “……”


    司千越恢复了几分平静,目光始终没有从南归的方向移开,温声道:“我还是不觉得,我们之间是因为情蛊才生出的感情。”


    瘫软下去的大白菜似乎动了动。


    没动一下,又耷拉了回去。


    “种蛊之前你对我爱答不理的,是事实嘛……”南归蔫蔫嘟囔,“还有你的记忆受到情蛊的潜移默化,这都是看得到的……”


    “……”


    方才听到的回忆的确与自己的记忆有出入,司千越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下两位红线主人全倒下了。


    而且两人各执一词……目前还不能清楚这条红线到底是不是情蛊在作祟。


    温折秋支在桌沿想着法子,边分析道:“所以现在你们一个觉得与对方是真心相爱的,一个不这么认为,是么?”


    两人有气无力的点一点头。


    “二位仁兄不必发愁,这事好办。”


    温折秋思忖片刻,认为还是得先确定一件事,招呼道:“南兄,那个情蛊,你那里还有没有多的?或者有炼制的方子也行,我们现炼一枚,来测试一下。”


    “测试?”


    听到这话,两人重新挺直了身板,司千越迟疑着问:“温兄莫非是想……”


    温折秋微微一笑:“自然亲身感受一番。”


    在两人劝阻之前,他又接上一句:“除开希望能帮到你们,我对世间珍稀之物也很感兴趣,实在想知道这情蛊的奥秘,南兄全当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罢。”


    长月枫一直静默地坐在一旁,听到此处,他眼睫微微一动,垂在桌面的眸光沉了几分。


    司千越与南归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温折秋为了帮助他们,又不想让他们过意不去而寻的由头。


    “温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情蛊的效用特殊,测试起来太不可控了。”


    “放宽心,情蛊生效,也只会对感情造成影响,没有什么其他危害,我们还能一块儿想想解蛊的办法。”


    “可是……”


    两人仍是不想牵连温折秋来以身试蛊,温折秋一顿坚持,什么说好的要帮人到底,什么想尝尝喜欢的滋味等一系列理由全都用了个遍,他身边的徒弟也没有异议的样子,一连纠结了大半宿,南归终于下定了决心,朝温折秋感激的拱了拱手。


    “那便多谢温哥哥了,情蛊的话,我这儿还有一枚,是当初炼的第一枚成品。不过比起后面的那一枚,可能会存在一些瑕疵,但是绝对不会对身体有伤害!如果温哥哥觉得不行,我们也可以找材料重炼一枚。”


    他一摸袖兜,取出一方玉盒,小心再小心的打开盒盖,摆放到木桌的正中央,介绍道:“这个便是情蛊了。”


    盒内躺着一只比指甲盖大一点点的心形状物什,呈浅浅的粉色,看着就像往盒子里存放了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没有味道,却叫众人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奇异。


    温折秋仔细端详了一会,并未从中查探到任何有关缘分的气息。


    看来还是得亲身体会一下。


    他冲南归安抚的笑笑,侧了侧身,示意道:“不用重炼,这个就可以了。那便劳烦南兄,教一教我的徒弟这情蛊该怎么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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