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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画中的男子

作者:迟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说到自己,司千越的眸光黯淡下来,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但总归是我做错了什么,南归才会离开家门,除了告诉我不要找他,其余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他说这话时神色间隐隐透着困顿,仿佛真的对道侣离家的原因一无所知。温折秋看在眼里,出主意一般的道:“你们既是道侣,南兄离开时没有说明缘由,说不定是另有隐情。司兄不妨回忆一下,他离家前的那段时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帮你一块儿想想?”


    “温兄所说,我之前也反复思量过无数次,可我们二人自成婚后始终琴瑟,他离家前的那一段时日也与寻常并无分别,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夫妻生活。”


    莫约是这些疑问在心中憋了太久,司千越并未隐瞒什么,回忆道:“我与南归因为采摘药材相识,他炼蛊,我制香,在某些炼制的手法上也算是同源,经常互相提点对方,久而久之,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成婚之后,我们与从前相仿,每日在一起钻研各自要炼的方子,未曾有过什么激烈的争论,感情也一直和睦。”


    说到此处,司千越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难过:“南归离家前夕,我与他还在讨论要制作的新香料,准备在仙门百家聚会时作为礼物一起赠予各仙门。结果香料刚研制完成,他便没了踪影……”


    另一位红线主人是位蛊师?


    温折秋安静的听完他的话,心中微微一动,问道:“你们定下婚约的时候,宗门的长老同意吗?”


    蛊师在修真界并不属于正统派系,且因为蛊术危害性高,被仙门百家归为邪门歪道一类。任何蛊师出现在修真界或是民间,都是不受欢迎的。


    更别提修真大家,怎么会放任自己直系弟子娶一位蛊师回宗?


    司千越明白他的意思,颔首道:“最初长老们确实颇有微词,不过我同他们解释也演示过,南归所炼的蛊并无害人之效。长老们皆是通情达理之人,最后都出席了我们的婚事。南归过门之后,也未曾刁难过他什么。”


    “若是这样的话,此事的确匪夷所思,还是先找到南兄,当面问清楚罢。”


    温折秋摇一摇头,表示自己也无太多头绪,顺势把储物袋抛回给他:“司兄待人真诚,又是同道中人,这报酬我们便不收了。放心,不论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定会帮你到底的。”


    他说的很是性情,一副鼎力相助的模样。司千越落过来的目光中多出几分信任,感谢道:“多谢温兄,但这一趟路途辛苦,若是结束后二位得闲,还请随我到宗门选些薄礼。”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高空中不宜乱动,温折秋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收了话音,在心中品味着方才听到的细枝末节之处。


    姻缘簿上显示的方位在人间南方的尽头,三人不眠不休飞行数日,终于抵达了南归所在的地方。


    放眼望去,面前是一片崇山峻岭,郁郁葱葱的树木覆在上边,被渺渺云雾缭绕着,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但山间的雾气浓重,从天空上只能勉强瞧见绵延起伏的轮廓,更深处的景象隐于浓雾之中,需得近距离才能窥见。


    三人便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地面落了脚。


    这块地界与温折秋胡编的情状一模一样,司千越心中生出几分希望,征询道:“温兄,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温折秋分析道:“司兄寻了这么些年都无音讯,那南兄很可能长住在此处,有心避开外界的消息。先进到山里,然后一座一座找罢。”


    此话言之有理,司千越点一点头,转向前方一望无际的山峦,神情更加黯淡。


    山路崎岖,此地又似乎刚下过一场大雨,泥土湿滑,走起来一步一个坑陷,没行出几步路,几人的裤脚已经沾满了泥泞。


    温折秋领在最前方,能感觉到长月枫的视线一直在往他腿上瞟,好像看那些泥巴很不顺眼似的。


    他下意识回看一眼,这一下仿佛对上了信号,长月枫盯着温折秋,靠近了几步:“要抱?”


    温折秋:“?”


    他昨儿个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长月枫还真不准备让他走路?


    身旁的青年行动力非常高,不等他回答,肩膀已经有往下矮的趋势,眼看着就要过来抱着他爬山。


    小祖宗真是言出必行。


    这个高度正正好,温折秋不用踮脚,伸手一勾,半环住长月枫的脖颈,在转瞬之间改了他的动作,揽着他继续朝山谷深处前行。


    “爱妃乖,这儿还有人呢,等回屋再给你抱个够。”


    长月枫:“……”


    他抬了抬胳膊,像是想反搂住温折秋的腰,手臂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还是缓慢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抱个够是多久?”


    长月枫问。


    温折秋正观察着周围的地形,随口应道:“自然是想抱多久就多久,今儿不够,明儿接着续上。”


    “……”


    长月枫眼神暗了暗,不再出声,就着这个勾肩搭背的姿势,先一步将挡路的藤蔓与枝叶拨开,方便温折秋只用动一动腿和眼睛。


    因着有旁人在场,温折秋不便召出姻缘簿,悄悄运转灵力,凭借与簿子的联系,感应着南归所在的具体方位。


    山谷内里的植物数量极多,且生长的尤为繁茂。司千越也在另一侧帮着扫开,三人配合着一路寻找,足足行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在其中一座山谷边缘发现了一片村庄。


    从山坡上边往下眺,能遥遥望见村子里劳作的村民,银饰挂在绣纹繁复的鲜艳衣裳上,在日光底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原始又野性的气息。


    司千越似乎认出了什么,眼睛亮了亮:“这些服饰南归从前常穿,此处莫非是他的家乡?”


    “极有可能,听闻有一批蛊师专门炼制各种花样新奇,对生灵无害的蛊,经年隐居在人间极境,与世无争,想来便是这所村子里的居民了。”


    温折秋想起自己在古籍中见到的记载,起了点兴趣:“下去问问吧。”


    三人快步下坡,半刻之间便来到村口。司千越走到门口晒太阳的一位村民跟前,朝他拱手行礼,礼貌道:“老人家,您好,不知可否向您问一个人?”


    村民对外人来访很是惊讶,从躺椅上稍微坐起来一点,叽里咕噜道:“泥门素咋滴进来滴,摇翁顺马?”


    三人:“?”


    这是何处的语言?


    见几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村民指一指村子周围的环山,尽量口齿清晰的边比划边重复:“泥门,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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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进来滴,摇找谁?”


    原来不是他族语言,只是这位村民年事已高,发音不大清楚。


    三人心中了然,温折秋上前一步,微笑着接过话茬:“爷爷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我这位朋友的爱妻走失,我们是在寻人的时候不经意间踏进的此地,正巧见到这山中有人,便想来碰碰运气。”


    与自己搭话的二人都很是亲和,村民眼中的警惕少了些许,拾起藤椅边上挂着的拐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阔以,泥门要找滴那过人,叫顺么?”


    司千越轻轻吸了一口气,维持着冷静,清晰完整的描述道:“他……叫南归,南方的南,归家的归,个子与我差不多高,样貌清秀,左边眼角有一颗泪痣……”


    “归娃哇……”


    他说的详细,村民很快明白过来他要寻的是哪个人,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再次打量了几人片刻,才继续道:“他出克采哟了,差不多快回来辽,我带泥门去他家门口罢。”


    整座村子较为朴素,除开农田与满地跑的牲畜,只有一间又一间的小木屋,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平平凡凡的坐落在群山之间。


    村民带几人来的这间小木屋比其他屋子多出了一枚银铃,孤零零的悬在门把手上,与司千越在铺子里牵的那一串铃铛别无二致。


    温折秋扫了眼那枚铃铛,心下确定他们是来对了地方,不用再四处跑了。


    “爷爷,辛苦您了,我送您回村口吧?”


    “布用,布用,我走滴动。”


    村民摆一摆手,坚持要自己回去。温折秋便也没有硬送,目送着他一走一停的背影:“听这位爷爷方才的称呼,似乎与南兄很是相熟,估摸着司兄你猜的没错,这儿正是南兄的故乡。”


    “是,这枚铃铛的手艺也出自南归,总算……总算是找到了……”


    司千越眼中难掩激动,朝温折秋深行一礼:“温兄,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今日的情谊,司某铭记在心。”


    “司兄太客气了,这都是小事,全当交个朋友。”


    温折秋虚虚一托,示意他不用太客气,眸光转向不远处好奇探头的村民,心里却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按寻常的红线情况来看,找到人不过是个开始,麻烦的都在后头。


    也不知这另一位红线主人是因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有这无故显示的红线方位……


    此时阳光正好,温折秋在屋子前想了会儿,不得答案,反而被暖洋洋的微风拂着,几日以来积攒的困意迟钝的涌了起来。


    他又有些犯懒,倦倦的耷了眼睫,打了个哈欠。


    长月枫默不作声地挨近几分,捞过他的腰,再抚一抚温折秋的长发,让他把力气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人已经找的差不多,温折秋又有了闲心,倚在他肩头的脸抬了抬,懒懒笑道:“殿下,刚才真不打算让我走路了?”


    “……”


    这个动作很像是贴着长月枫的肩膀蹭了一下,狐狸精撩拨人似的。长月枫垂眸看着,低了低头,“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闷出的呼吸洒在脸上有些痒,温折秋眯起眼睛,仰视着咫尺沉静的面容,脑中无端冒出一个念头。


    好近,像一个要亲吻他额头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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