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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2章

作者:冰美式加满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一天的狩猎结束,现已是傍晚。


    “来人啊!快抓刺客!”


    云弋正擦拭着玉萧,从营帐外匆忙进来一个士兵跪到地上:“先生,皇上有请!”


    “何事?”


    “回先生,太子殿下受伤了!”


    “殿下受伤不请太医,叫我是为何?”云弋连眉眼都没有抬,仿佛士兵口中的太子与他是陌生人。


    “太子殿下只要您的医治。”


    云弋这才把玉萧放回盒中,起身开始收拾药箱,“殿下伤势如何。”


    “太子殿下伤了左臂,是刀伤。”


    云弋示意士兵去拿自己收拾好的药箱,待士兵把药箱背到肩上,刚出营帐便放慢了脚步。


    那一丝细微的声音被云弋敏锐地捕捉到,随即微微侧过脸压低声音开口:“废物。”


    话落,抬脚跟上士兵来到了裴玄度所在的营帐。


    云弋进营帐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卧榻上的裴玄度,出于礼节刚想跪地请安,便听到羲皇焦急中带着不耐烦的声音。


    “免礼,快些瞧瞧太子。”


    云弋上前跪在卧榻边看了眼裴玄度左臂上的刀伤,从药箱里拿出丹药。


    还没喂进裴玄度嘴里,便被羲皇打断:“什么东西!?”


    正当云弋要开口解释,裴玄度突然睁开眼哑着声音,说:“…父皇,他不会害儿臣,儿臣从前的伤也是经他手医治,儿臣只信他。”


    裴玄度张嘴吃下丹药,对着云弋虚弱一笑,“又麻烦你了。”


    云弋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裴玄度的肩膀:“殿下,云弋现在要把腐烂的肉割下来。”


    “会痛,殿下且忍一忍。”


    裴玄度点点头。


    云弋从药箱里拿出小刀,准备用火烤一烤再去割肉。


    “大胆!”羲皇大声一喝,营帐里的侍卫整齐拔刀指向云弋。


    云弋无动于衷,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待烤完火,云弋起身对着羲皇不卑不亢的说到:“皇上,太子殿下中了烈毒,再拖下去会使更多完好的地方腐烂,最后恐怕保不住殿下的左臂。”


    裴玄度艰难地吞下口水,痛到皱眉,却仍旧保持该有的礼数:“父皇请先回去休息,儿臣…怕是需要些时间。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能救儿臣。”


    羲皇又跟裴玄度僵持了一小会儿,最终败下阵,背着手离开。


    云弋跪在卧榻边,在裴玄度耳边细声软语的哄着:“睡一觉,睡一觉就不会痛了。”


    很快,裴玄度就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过来,手臂已被包扎好,而且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裴玄度起身活动着左臂,才发现竟没有预想中的那样疼。


    “殿下醒了。”云弋端来一碗药,“殿下,这是解毒的汤药。”


    “幸亏医治及时,不然殿下的左臂怕是要保不住了。”


    裴玄度喝完药,疑惑的看着云弋:“你说这狩猎场重兵把守,怎么会出现刺客?那刺客可是奔着我父皇去的。目的如此明确,会是何人与我父皇有着这么大的仇?那刺客会不会是我们内部人…”


    云弋放下碗正为裴玄度换药,“小白不知。”


    裴玄度盯着伤口若有所思,“会不会是邻国?毕竟以现在的局势,只要羲国倒了,其他邻国就有机会统一称皇。”


    云弋包扎好伤口,抬头看着裴玄度:“那依殿下所言,岂不是南燕嫌疑最大。”


    “当初羲国与南燕本就是因为城池之争才会不和,所以南燕才会把小白当做人质送过来。”


    裴玄度以为云弋对自己有所误会,赶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怀疑你啊…”


    云弋扑哧一笑,“小白明白。”


    “殿下不必忧心,羲国不会倒,因为有殿下。”


    裴玄度以为是云弋为了安慰他开的玩笑,所以并未当真,只是一笑而过。


    裴玄度的伤势好的极快,两日便又继续参加狩猎。


    按裴玄度的话说是: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此次羲皇狩猎很是尽兴,回宫之后特意设宴请了诸多大臣一同庆祝。


    原本云弋身为他国质子是不可以参加宫宴,但因救太子有功,羲皇特意为他留了一席位置,算是对云弋的奖赏。


    只是裴玄度和云弋身份有别,裴玄度坐在龙椅下的第一个座位,而云弋只能坐在靠近末尾的位子。


    虽说云弋是南燕派来缓和两国关系的质子,但羲国皇帝毕竟对南燕抢城池的事至今耿耿于怀,所以自然不会给云弋好脸色。


    等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大臣们便松散下来开始闲谈,聊着聊着云弋这个外来人便又成了谈资。


    “听闻南燕国新一任君王是云先生的同胞兄长。”


    “新任南燕王四岁便识字,十岁便熟读兵法,这一次又是年仅十七就继任王位。不知南燕的逍遥王可是与兄长一般,博学多才、宏韬伟略?”


    正在末处独自安静品酒的云弋在众多大臣的注视下只得放下酒杯,附和:“云弋自然没有兄长那般宏儒硕学,但常伴兄长左右也总会耳濡目染,也算略懂一二。”


    “只是自小体弱多病,对医学倒是更有研究。”


    挑事之人本是想让云弋难堪,毕竟选一国王子作为人质送到他国必定是因为有诸多不足。只是没想到,云弋竟不入套。


    在大臣们眼里,质子就是任他们调侃玩弄的软柿子,何况连羲皇都没有出言制止,大臣们这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时在一旁看戏的范伟诚饶有兴趣地盯着云弋,也来搅这浑水:“据传御南亲王生的比羲国第一美人还要绝色,可怎么听说御南亲王好男色,也不知是真是假,逍遥王可否为本将解惑?”


    云弋在听到“御南亲王”四个字时,眼里闪过阴冷却很快掩去,脸上依旧是与世无争的淡漠样。


    “这种事,范小将军应当亲自去问云弋的王叔。”


    范伟诚摸着下巴不依不饶的追问:“听闻逍遥王的兄长,也就是现任南燕国的君王与御南亲王之间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身为南燕国的逍遥王,不知先生是何解释?”


    云弋勾起唇角莞尔,坦然地盯着范伟诚:“既然范小将军也说是听闻,那便是子虚乌有的事。这样不入流的谣传,难道范小将军也会相信?如果谣传也算真,那云弋初到羲国时也听闻范小将军有意于太子殿下,不知云弋是否也该相信?”


    范伟诚气结,“嘭”一声放下酒杯作势要对云弋拔刀相待。


    裴玄度见状终于坐不住,也跟着起身拔刀,却被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按住。


    “范小将军,虽说逍遥王是南燕国派来的质子,但也是南燕国的王爷。将军如此堂而皇之的问及别国家事,又拿道听途说的不实谣传当做谈资。可曾想过羲国是礼仪大国,又顾虑过此番言论会有损我羲国名誉?”


    裴禾凝盯着范伟诚一字一句质问,声量始终保持在同一频率。


    见长公主都发话了,范伟诚收起刀单膝跪地抱拳:“长公主殿下,末将知错。”


    裴禾凝拍了拍裴玄度的手安抚,继续板着脸看向范伟诚:“范小将军是不是跪错了人。”


    范伟诚静止不动,让他向云弋下跪认错,他可办不到!


    云弋拿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范伟诚,期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大家都在等着看戏,谁也不出面圆场,何况谁敢拂了长公主的面子。


    眼见热闹的晚宴一下子陷入寂静,最后还是羲皇出面打圆场,“大度”一笑手一挥:“今日本就是朕一时兴起设的宴,何必为了件小事扰了兴致。”


    后,刻意压低声线假模假样的质问范伟诚:“伟诚,你可知错?”


    范伟诚面向羲皇,低头抱拳:“伟诚知错。”


    “下次不准再犯!”羲皇显然偏袒着范伟诚,随即又看向云弋:“逍遥王,这样你可解气?”


    云弋勾唇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回:“云弋怎敢生气,云弋只是在为范小将军解惑。怪只怪云弋不才,并不知这样的比喻竟会让范小将军生如此大的气。既是云弋的错,又怎敢怪罪他人。”


    羲皇听罢脸色变了又变,只听一直察言观色的丞相开口解围:“老臣听闻逍遥王琴艺了得,不知今日老臣可有荣幸一听?”


    “丞相言重了,应是云弋的荣幸。”


    裴禾凝终于收起严肃的表情,笑着附和:“本宫也想与逍遥王合奏一曲,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荣幸之至。”


    见长姐要合奏,裴玄度心痒痒的也想参与,随即看向羲皇:“父皇,儿臣愿舞剑为长姐助兴!”


    羲皇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身为羲国太子竟要在大臣面前舞剑.


    他倒是高兴,可那些大臣何德何能一睹太子风姿。


    可裴玄度都说了是要为长公主助兴,羲皇就是再不愿也没理由拒绝,最后只能黑着脸答应:“准了。”


    待合奏结束,云弋借由身体不适先一步离开。


    裴玄度深长脖子也想跟了去,却因身份不能随意离席。


    裴禾凝看着心不在焉的裴玄度,挑了挑眉为裴玄度斟上一杯酒:“怎么?人家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坐不住了?”


    “看你那点出息,别忘了你是羲国的太子,拿出点太子的气势。”


    裴玄度瞪了眼裴禾凝,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你懂什么?我这是担心小白,他身子一向弱。”


    裴禾凝撇撇嘴,饮了杯酒擦拭着嘴角。


    “别忘了,不止你一个人担心小白”


    “你的长姐我,也很关心的。”


    可裴玄度并不想理裴禾凝,独自喝着闷酒。


    “喏”裴禾凝戳了戳裴玄度,“父皇要离席了,你也可以就此功臣身退了。”


    待羲皇走后,裴玄度急忙起身离开。


    范伟诚刚准备上前与裴玄度搭话,就被裴禾凝半路拦截:“范小将军,本宫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另一边,正在擦拭玉箫的云弋,在看到裴玄度后有些微的吃惊:“殿下怎么来了?”


    裴玄度面带温和的笑容,“我只是看你今日兴致不高,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云弋勾唇浅笑,“让殿下忧心了。”


    瞥到裴玄度的左臂,起身快步走到裴玄度身边,皱眉:“殿下,您的伤口裂了。”


    裴玄度瞧着左臂衣袖上的点点红斑,这才后知后觉。


    但很快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无事,可能是刚才舞剑的时候不小心裂开的,不碍事。”


    云弋没有说话,转身去拿药箱:“麻烦殿下坐到床上。”


    裴玄度乖乖坐到床上低头看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云弋,故意凑近些低语:“今日父皇并非有意让你受委屈,莫再气了。”


    云弋依旧低头专心致志的处理伤口:“殿下,小白并未生气。”


    可裴玄度却叹了口气:“当初父皇刚登基,范氏为父皇击退了邻国的侵袭,才有了今日昌盛繁荣的羲国。”


    “父皇会偏向范氏不无道理,希望今日之事小白不要往心里去。”


    包扎好伤口,云弋柔着眉眼瞧着裴玄度:“殿下,其实来羲国前小白就已经明白。寄人篱下的境地,哪里还能有脾气。”


    “遇到殿下已是小白三生修来的福气,小白很知足。”


    云弋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的裴玄度心脏一紧,“别总这么说,我会心疼。”


    云弋莞尔,只是那笑并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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