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于笙**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
就在韩亦安身体前倾、重心不稳、抬头怒视的瞬间,**邢于笙**动了!
快如闪电!
她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扶,而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近乎粗暴的力量,精准地抓住了韩亦安纤细的手腕!那力道之大,让韩亦安痛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腕骨几乎要被捏碎!
**邢于笙**借着韩亦安前扑的惯性,猛地用力向自己怀里一带!同时身体向旁边一侧,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目标不是人,而是那扇厚重的门!
砰——!!!
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厚重的深灰色大门,在**邢于笙**的猛力推动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上!沉重的门板撞击着门框,整个玄关仿佛都震动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回响。门框边缘细小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
走廊柔和的灯光、远处维港的喧嚣、深秋的夜风…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扇紧闭的门彻底斩断。
只剩下门内。
玄关的空间并不宽敞,此刻更因为两个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而显得逼仄窒息。巨大的关门声浪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撞击,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韩亦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和关门声震得大脑一片空白!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和身体被强行拽入的失重感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余地。她像一只被猛兽利爪攫住的猎物,踉跄着被**邢于笙**拽进了这间冰冷的堡垒,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坚硬冰冷的门板之上!
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她背后传来,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剧痛让她眼前发黑,闷哼出声。
然而,更让她惊恐的是紧随其后的、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邢于笙**在她撞上门板的瞬间,整个人已经如同最凶猛的捕食者,彻底压了上来!一只手依旧如铁钳般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将其用力按在冰凉的门板上。另一只手则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下颌!
“唔!” 韩亦安的下巴被捏得生疼,被迫高高仰起头,对上了**邢于笙**俯视下来的眼睛。
那双眼睛!近在咫尺!
不再是隔着酒吧人群的冰冷审视,不再是医院长廊擦肩而过的漠然。此刻,它们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潭底却燃烧着两簇足以焚毁一切的暗金色火焰!那火焰里翻涌着**裸的占有欲、疯狂的怒意、被挑衅后升腾的征服欲,还有一种韩亦安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湿漉漉的栗色卷发垂落几缕,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韩亦安被迫仰起的脸上,冰冷刺骨,却奇异地与**邢于笙**眼中炽烈的火焰形成诡异的对比。
**邢于笙**的气息,带着威士忌的醇烈、沐浴后的湿热水汽和她本身那种冷冽的木质香气,如同无形的囚笼,霸道地笼罩下来,将韩亦安彻底淹没。那是一种混合了危险与**、暴戾与绝望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韩亦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恐惧、愤怒、屈辱…所有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她开始剧烈地挣扎!被按住的手腕用力扭动,指甲狠狠抠向**邢于笙**钳制她手腕的手背!身体用力扭动,试图用膝盖去顶撞对方!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和嘶吼:“放开我!**邢于笙**你这个疯子!放开——!”
“放开?” **邢于笙**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近乎磨砺砂纸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滚烫地喷在韩亦安被迫仰起的脸上。“看到那张照片了?嗯?”
她的脸又逼近了几分,高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韩亦安的鼻尖。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死死锁住韩亦安灰眸中翻腾的怒火和恐惧。
“看到你那个温文尔雅的、懂艺术的‘男朋友’,是怎么像条死狗一样躺在我沙发上的了?” **邢于笙**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捏着韩亦安下颌的手指猛地收紧,迫使她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邢于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偏执和宣告,“我告诉你为什么!”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韩亦安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而狠戾地砸下:
“因为,你跟谁约会——”
话音未落,**邢于笙**攫住韩亦安下颌的手猛地松开,却在下一秒,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狠狠插入了韩亦安脑后那凌乱如海藻般的墨黑长发之中!五指如钩,瞬间收紧,粗暴地抓住了大把冰凉柔滑的发丝,固定住她的头颅,让她避无可避!
“——我就抢谁!”
最后三个字落下的瞬间,**邢于笙**的头猛地俯下!
目标,不是质问,不是宣告的延续。
而是韩亦安因为惊怒和疼痛而微微张开的、失去血色的唇!
掠夺!
这不是一个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攻城略地,是宣战后的第一次短兵相接!
**邢于笙**滚烫的、带着威士忌辛辣气息的唇,以不容抗拒的、近乎毁灭的力道,狠狠地、精准地覆压了下来!重重地碾在了韩亦安冰凉的唇瓣之上!
“唔——!!!”
韩亦安所有的挣扎、嘶吼、质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掠夺彻底封堵!只剩下喉咙深处发出的、破碎而绝望的呜咽。
痛!
首先是剧痛!嘴唇被对方冰冷坚硬的牙齿狠狠磕碰、碾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紧贴的唇齿间弥漫开来!是她的唇被咬破了!
紧接着,是窒息!**邢于笙**的吻毫无温柔可言,带着惩罚和宣示主权的暴戾。她用力地吮吸、啃噬着韩亦安受伤的唇瓣,仿佛要将那血腥味和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湿滑滚烫的舌尖如同最强势的侵略者,蛮横地撬开她因为震惊和疼痛而微微松动的牙关,长驱直入,霸道地扫荡着她口腔内每一寸领地,贪婪地汲取着她清冷的气息,也强迫她品尝自己口中威士忌的烈性和血腥的咸涩!
“唔…嗯…” 韩亦安被这狂暴的入侵彻底击溃了防线。身体被死死钉在冰冷的门板上,手腕被禁锢,头颅被固定,连呼吸都被剥夺!肺部因为缺氧而火烧火燎地疼痛,眼前阵阵发黑。**邢于笙**的气息,那混合着酒气、冷香和浓烈占有欲的气息,如同最致命的毒药,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的感官。她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被抓住的墨黑长发因为挣扎而被扯得生疼,头皮传来阵阵刺痛。屈辱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没入两人紧贴的唇齿之间,带来咸涩的滋味。
这个吻,是惩罚,是烙印,是**邢于笙**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宣告的主权——韩亦安,你的一切,只能属于我!无论是你的心,还是你的身体,你身边的任何人,都只能由我来摧毁、来定义!
时间在窒息般的掠夺中变得粘稠而漫长。玄关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头顶昏暗的射灯,空气中弥漫的冷香和血腥味…一切都成了这场无声酷刑的背景。
直到韩亦安因为缺氧和巨大的刺激,身体彻底软了下来,挣扎的力道变得微弱,只剩下细微的、痛苦的颤抖和破碎的呜咽。
**邢于笙**才仿佛餍足的猛兽,缓缓地、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对她的掠夺。
她微微退开些许,但身体依旧紧紧压着韩亦安,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她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湿漉漉的栗色卷发贴在汗湿的额角。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韩亦安。
韩亦安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全靠**邢于笙**的钳制才没有滑落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肺部贪婪地攫取着稀薄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唇瓣红肿不堪,破皮的地方渗着血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和…妖异。墨黑的长发被**邢于笙**刚才粗暴的抓握扯得更加凌乱,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和脸颊,更多的则披散在肩头,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黑色绸缎。灰蒙蒙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浓密的睫毛被泪水彻底打湿,黏成一簇一簇。那里面盛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巨大的屈辱、尚未散尽的愤怒,还有一种被彻底掠夺后的、脆弱的茫然。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邢于笙**,看着那双依旧燃烧着危险火焰的眼睛,看着对方同样红肿、沾染着自己血迹的唇,一种灭顶的绝望和荒谬感席卷了她。
“疯子…” 她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恨意,“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邢于笙**喘息着,目光沉沉地锁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看着她唇上属于自己的“烙印”,看着她眼中翻涌的恨意和脆弱。刚才那个充满暴戾的吻,似乎并没有平息她心中的风暴,反而让某种更黑暗、更偏执的情绪燃烧得更加炽烈。
听到“疯子”两个字,**邢于笙**的嘴角反而向上扯了扯,勾起一个冰冷而妖异的弧度。她捏着韩亦安下巴的手指,缓缓下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用拇指的指腹,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擦过韩亦安红肿破皮的下唇,将那抹刺目的血迹,如同涂抹胭脂般,在她的唇上晕开一片更加靡艳的痕迹。
“疯子?” **邢于笙**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未褪的喘息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她俯身,滚烫的呼吸再次喷洒在韩亦安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那就记住这个疯子的规则——”
她顿了顿,唇几乎贴着韩亦安的耳垂,用最冰冷、最清晰的语调,一字一顿地烙下战书:
“你、跟、谁、约、会——”
“我、就、抢、谁!”
说完,她猛地松开钳制着韩亦安手腕的手(那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也松开了抓住她长发的手。身体微微退后一步,但强大的压迫感依旧笼罩着韩亦安。
突然失去钳制,韩亦安身体一软,差点顺着门板滑下去。她勉强用手撑住冰冷的门面,稳住身体,急促地喘息着。唇上火辣辣的痛楚和残留的血腥味,手腕上的剧痛,头皮被扯过的刺痛,还有**邢于笙**那如同诅咒般的宣告,都让她浑身冰冷,灵魂都在颤抖。
屈辱、愤怒、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看着**邢于笙**那张冷艳而疯狂的脸,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偏执和占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玉石俱焚的狠戾,猛地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窜起!
不能输!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
她用力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尽管双腿还在发软。沾着血迹的唇瓣,因为疼痛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她抬起手,不是去擦眼泪,而是用同样沾着血和泪的指尖,狠狠地、用力地抹过自己红肿破皮的下唇!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和对**邢于笙**“烙印”的粗暴擦拭。
然后,她抬起下巴,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尽管眼中还含着屈辱的泪水,但那灰蒙蒙的眸底,却重新燃起两簇冰冷而倔强的火焰,直直地射向**邢于笙**。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同样宣战般的狠劲,一字一句地砸了回去:
“试、试、看。”
三个字,像三颗冰弹,在冰冷窒息的玄关里炸开。
空气凝固了。
两个同样狼狈、同样带着伤(一个唇破,一个手背被韩亦安挣扎时抠出了血痕)、同样被怒火和偏执点燃的女人,在门后的阴影里,如同两柄出鞘的、沾血的利刃,冷冷地对峙着。
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门板上,韩亦安刚才被按在那里时,散落的几缕墨黑长发,被压出了一道浅浅的、凌乱的痕迹,如同一个无声的、屈辱而倔强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