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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冰霜圣诞节

作者:罗马市中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赫卡忒/斯内普/雷古勒斯/邓布利多向您问好


    大丽花黑曜石(Honka Black)是为数不多能在冬日盛开的植物。它的花期很长,只要精心养护,几个月便能展露出博君一笑的风采。


    顺便说一下,它是比较叛逆的菊科植物。几片像是天鹅绒布料制成的花瓣所包裹的,竟然是金灿灿的内里。


    赫卡忒深爱着她的黑色大丽花,与众不同的黑色大丽花。在圣诞节的清晨,赫卡忒为她浇了一次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根部。


    好消息就是在此刻传来的。


    阿瑞斯·塞尔温死了。


    白夫人从门缝里飘了进来:“你们家族里最有名望的那个人,昨天晚上咽气了。一名狱守手刃了他,但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是有巫师夺取了他的意志,”她用惨白的、精致的脸蛋凑近赫卡忒,表情带了点厌恶,“你们巫师,真是最狡猾、最自负的动物,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


    ·


    《预言家日报》不会放过任何成为头条的新闻。


    圣诞节早宴,猫头鹰将消息传递到一整条长桌上,留校的学生们、教授们都在极力克制自己将余光瞥向赫卡忒·塞尔温的本能。毕竟这样的窥私欲有点不道德。


    但过了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在默默观察赫卡忒的反应。可她既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亲人逝去的悲凉。她好像彻底变成一个孤儿了。但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阿瑞斯·塞尔温,在世界上最孤独的地方将血流干了。在他的身体逐渐失温时,会不会想起被他毒杀的父亲、被他折磨了一辈子的妻子?


    ·


    恐怕只能亲自问他了,如果他没能成为恶灵的话。


    ·


    斯内普已经在脑袋里将几件事串联在一起了,这让他觉得口中的面包味同嚼蜡。即便家养小精灵们将篮子里的吐司烤得外边酥脆、内里绵软。


    白夫人、报丧仙子、好消息、仇人…...


    赫卡忒几乎就没想过瞒他。


    身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个麻烦精昨晚必定在霍格沃茨。因为他早就说过了,赫卡忒的禁闭要一直关到圣诞节假期。


    其实他昨天晚上也没让她干什么活,甚至还允许她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书,并且默许她从手包里掏出了麻瓜零食。她想这么干也可以,但必须收拾卫生。


    看完半本书后,这个麻烦精就滚回寝室了。休息室的公共壁炉也没可能通往阿兹卡班。这就说明,赫卡忒还有同伙。


    谁在幕后帮助赫卡忒?她失踪的父亲?还是别的什么人?这个人可靠吗?不会出卖她吗?不会杀完她的叔叔再来找她灭口吧?


    如果一个人在享用早餐时想那么多,一定会吃不下饭的,而且不仅吃不下食物,他说不定还会胃痛。


    斯内普的胃又在反抗他的意志了。于是他愤恨地扔掉手里的半截面包,抬步向学生扎堆的地方走去。


    此时,几个格兰芬多正在交头接耳。有人在猜测,肯定是有人在圣诞节送给了斯内普几条蛇,或者是自己的臭袜子,所以他的脸色才会从大清早就开始难看。


    “说不定是被甩了。他这个年纪的人不都结婚了,像他这样的肯定是情路不顺。”姓氏为金博特的学生信誓旦旦地说道,但是竟然没有人回应他。


    明明刚才大家聊的还挺火热呢!


    他的朋友们集体将脑袋埋进了燕麦里,仿佛金博特的头顶出现了什么骇人的事物。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预感不妙的金博特缓缓抬起了头,看见了独属于斯内普的发帘,与两片发帘之中阴森、冷峻的面容。


    “Mr.Kin-bott,”这个滑稽的发音勾起了斯内普潜藏在心底、最恶心的回忆,于是他的脸色更沉了,“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这个学院自始至终就不缺多嘴多舌的人。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赶上了年终奖,难道不是吗?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少的了你们?继续享用你们的傻瓜套餐吧,饼干泡燕麦?像极了你们脑袋里的浆糊。”


    发泄完一通怒气后,斯内普的心情变得平和多了。他甩开了碍事的袍子,昂首向长桌的角落继续走去。他看到赫卡忒正在玩她自制的断头台——一拉线,锋利的铡刀就会滑落,切断下方的物体。她正在用那台傻乎乎的机器切割黄油面包。


    超级蠢货赫卡忒。一个切割咒难道解决不了她的需求?她应该知道自己的魔杖不是什么会冒火星的树杈吧?


    好吧,按照斯内普对赫卡忒目前为止的了解程度。她绝对是在庆祝——


    看吧,她的嘴巴都要笑烂了。因为这就是好消息。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这件事有关联!


    “赫卡忒!”


    斯内普打断了赫卡忒的游戏。他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肩胛骨。


    “梅林的胡子!你的脸色好难看。不会是收到臭袜子了吧?”她故意大声嚷嚷道,显然,她的耳朵还是挺灵的。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没有。现在,停下你愚蠢的游戏,跟上来。我宣布你的禁闭从现在开始。”斯内普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料定了她一定会听话。


    果不其然,赫卡忒先是泄气地将黄油面包一股脑塞进了嘴巴里,胡乱地嚼了几下,随后鼓着腮帮子开始追逐斯内普的背影。同学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目送她。


    听到身后“咚咚咚”的动静,斯内普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他们谁也没对谁说话。斯内普是因为憋了一肚子的无名火,赫卡忒则是因为嘴巴里塞满了东西。


    “哈姆雷特?”


    一关上门,斯内普就迫不及待地暗示这件事。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赫卡忒的面部表情。


    “谢谢,我喜欢这部文学作品。血亲式复仇。”赫卡忒则是正大光明地承认了。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愚蠢!你的同伙是谁?”


    这是时隔半个月,斯内普再次掏出魔杖对着赫卡忒。但是这次,她没有躲,也没有绕着博物架兜圈子,而是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谁不知道我现在是整个伦敦最悲惨的孤儿?谁会愿意做我的同伙?他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像是被魔杖指着脑袋的人不是她一样。赫卡忒认真欣赏斯内普的微表情变化。他看上去只是有点生气。


    但赫卡忒能明确感受到,此时,黑色的怒火已经蔓延至他整个身体了。


    “哦?看来得上点小道具你才会说真话?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被我摄神取念。你似乎一直对自己的把戏很得意,殊不知面对一个成年巫师,甚至是傲罗,你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赫卡忒。你太自大了。”斯内普从兜里掏出了吐真剂,挑起眉头威胁似地瞪了她一眼。


    赫卡忒认得这个瓶子,毕竟她已经为这个“懒汉”进行了半个月的义务劳动,包括整理他的私人储藏室。瓶子上的标签还是她写的呢。


    “给我来几滴吧,我也想知道我的真心话是什么。”


    赫卡忒毫不犹豫夺过他手里的瓶子,往自己的舌头上滴了几滴。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吐真剂,主要成分包括绝音鸟的羽毛、非洲树蛇皮的提取物混合液,只需要几滴,就算是黑魔王也会心甘情愿地吐出他最邪恶的秘密。


    他是这么说的。


    斯内普下意识想要夺回瓶子,但为时已晚。


    梅林的臭内裤!还好这是真的吐真剂,而不是什么致命毒液。麻烦精的每个举动都出人意料,他真的很不习惯这些意外与不稳定因素的存在,但事实上,这半个月他都在忍受她的作乱,并被迫适应了她的节奏。


    麻烦精赫卡忒,她难道真的不明白自己只想吓唬她吗?


    只在一瞬间,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了淡淡的忧伤与内疚。可他的表情依旧不动声色,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尽管只有一瞬间,赫卡忒还是能捕捉真理。她的笑容加深了,决定开始说点什么——


    “好吧,我不知道辛克莱尔算不算同伙。他就是个可怜虫。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我的婶婶莉塔·塞尔温被我的叔叔横刀夺爱了,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他本以为这辈子就算了吧,但是黑魔王倒台了,机会来了……”


    “莉塔死于不可逆的心脏疾病。如果没人惹她生气,她不会那么年轻就死的。我将一切告诉了辛克莱尔,他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兵不血刃、借刀杀人,这就是我的全部计划。至于阿瑞斯为何在平安夜身亡,对于原因你我心知肚明。辛克莱尔在向我致敬,结果我到现在才搞明白,真是不应该。哦对了,顺便问一下。在这之后,我还会是你的好学生、好女孩吗?斯内普。”


    “你会因为我告密的行为而讨厌我吗?因为我利用一些秘闻料理了一条鬣狗?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不。我不觉得你恶心。


    斯内普在心里竭力否认道。


    但是他的嘴巴好像被吹宝泡泡糖粘住了一样。他说不出话来。


    在这种重要时刻,斯内普这样的人最吃亏了。他的理性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控制感性,导致他总是在需要开口之前冷静思考,而不是即刻坦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那是赫卡忒,对待细腻的情绪与想法,赫卡忒是天生的猎手。


    她用眼睛告诉斯内普: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恶心,反而觉得自己棒极了。我这一生就需要这样该死的污点,我需要这样的污点向所有人证明,我可以杀死你,在你不假思索地伤害我之后。


    急促的呼吸在他们之间来回切换。他们像仇人,亦或是情人一样深深对视,在见证了彼此最黑暗的污点后。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你弄明白我送你的东西了吗?”在白夫人报丧之前,这本来是最紧要的事情。赫卡忒不愿意让这样的快乐从他们之间溜走。


    “和无梦酣睡药剂相反的东西。如果你能在魔药课上发挥这种正确的研究精神,我会感到更满意。”斯内普结束了愚蠢的对视。他面露疲惫,揉了揉自己发麻的眉心。心里想着,如果所有的青少年都像赫卡忒一样难缠与麻烦,他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顺便说一下,药剂的名字为“请君入梦”。


    ·


    吐真剂还在发挥效用。


    赫卡忒勇敢地告诉斯内普,她送的药水有什么功效。她坦承,自己利用这瓶药水梦到了金刚鹦鹉与家雀。金刚鹦鹉在梦里告诉她,我并不恨你,只是想要离开这个伤心的世界;家雀叮嘱她不能再继续挑食了,然后就离开了梦境。


    “这不是幻境,西弗勒斯。我用魔力搭建了短暂的桥梁,媒介是人的大脑。我目前为止只能做这么多。”


    赫卡忒用湿漉漉的眼眸望着自己,让他想起了某场秋雨。秋雨淋湿了心碎的自己,是否也曾淋湿心碎的小鲨鱼?


    她很好地隐藏了最脆弱的一部分,用最坚硬的部分面对他,引导他,去摆脱湿漉漉的秋雨,就像是她自己曾经做的那样。


    自大、异想天开、邪恶的赫卡忒。


    她好像把自己当作了同类,一条像她一样的可怜虫?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倒霉,遇到的是他这样铁石心肠的老师。


    他是不会感激她的,他不会用药物麻痹自己,他不会做那样的人!所以,拜托、千万、不要再用这双灰眼睛盯着他了。他恐怕会忍不住会把那两只玻璃球从她的眼眶里抠出来。如果她愿意为此兴奋尖叫的话。


    这瓶药剂是像厄里斯魔镜一样的存在,而他从不依靠幻想活着。但重点不在于这个。


    赫卡忒像一辆失控的麻瓜轿车,仅仅是几滴吐真剂就想让她变得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敢说。


    斯内普捏住纤细的瓶身,瓶子里的液体透明无暇,如果眼力够好,还会看到浮动着的金色颗粒。


    “似乎是因为你太过年轻了,赫卡忒。这导致你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想的太少。你就是这样轻易交付了你的信任?对谁都一样?”他掌心向上,向她展示这支药剂。里面藏着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秘密。


    ·


    她还能做到什么?与鬼魂对话?让死人复生?


    危险的能力会为她招致祸患。她竟然会不懂这个道理吗?这让她在塞尔温家小心翼翼生存的八年像一个笑话!


    ·


    斯内普冷漠的态度像一支箭,刺中了赫卡忒的心。不过这种感觉很陌生,竟能让赫卡忒在痛苦中得到了新鲜感。


    ·


    他在生气。他总是在愤怒与烦躁,他无法停止厌烦的情绪,逐渐蔓延到对自己、对他人,对整个世界。


    ·


    “我从不轻易交付信任。有没有一种可能,西弗勒斯,我们从来就不是相遇,而是重逢。”赫卡忒的声音像是在叹息。


    “小萝卜头。”


    赫卡忒触发了关键词。


    见到她的第一眼,斯内普就曾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在他的心里)。结果现在又有新的了(麻烦精)。他可真是个促狭鬼。


    一个仿佛饮用了缩身药水的赫卡忒浮现在斯内普的脑海里。她梳着两条古板的麻花辫,嘴巴不屑地撇向一边,对欺负她的高年级学生穆尔赛伯横眉冷对。


    ·


    我确实见过你,赫卡忒。


    在很久之前。


    ·


    斯内普全都想起来了。


    那是1977年。


    穆尔赛伯与一只黑色的小萝卜头起了冲突。几天前,他刚刚用黑魔法攻击了格兰芬多的玛丽·麦克唐纳,现在竟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霸凌会让人上瘾,难道不是吗?


    愚蠢的大个子穆尔赛伯决定给不服软的塞尔温来一点教训。她刚才扬言什么?要咒死自己?用一根比碳素铅笔还要粗的银针?扎她手里的稻草人?


    穆尔赛伯丝毫不畏惧塞尔温的权势,因为他马上也要成为黑魔王的仆人了。他现在想让塞尔温家的怪胎先品尝一下被银针刺穿的痛苦。嘿嘿,他想看她待会打着滚儿求饶。


    小萝卜头发抖了,但她还是站在原地,等待厄运降临。


    ·


    她到底在倔强什么呢?


    她为什么不逃跑?


    她为什么非要感知到痛苦才肯低头?


    ·


    斯内普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救下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小萝卜头。可能是因为她湿漉漉的眼睛让人头皮发麻。


    “因为你足够好,西弗勒斯。所以我才会相信你。”赫卡忒已经不是那个虚张声势的小萝卜头了,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让人头疼的麻烦精。不过麻烦精似乎还是那么愚蠢和天真。


    “好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所以现在请你出去,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你的祭坛、你的玩偶和你的过去。你的秘密与我无关。”


    斯内普果断转身,他向博物架的方向走去,似乎真的在圣诞节假期还有什么麻烦事要忙活。


    赫卡忒翻了个白眼,懒得去拆穿他。


    他莫名其妙地害臊了,于是她没打招呼就走了。


    手包里的雷古勒斯大部分时间都会保持沉默,因为他本身就藏了很多秘密。不过这次,他似乎忍不住了。


    “卡特,你是不是恋爱了?”雷古勒斯有点拐弯抹角的意思了。他没说明对象是谁,只是在陈述一种感觉。他的朋友那么聪明,一定会领悟到的。不过赫卡忒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女孩,或许会因为恼怒将他头朝下浸泡在盛满了蒜液、无花果汁的驱邪药水里。


    ·


    恋爱?和西弗勒斯?


    这就像是在一个伟大的冒险故事当中故意穿插了一些爱情元素。有点一流架构、二流叙事的意思了。赫卡忒不喜欢这种说法。而且他自己的事还没整明白呢,就来操心她?真不知道雷古勒斯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


    “并没有。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可我现在很清醒。菲尼克斯明天就会从不丹返回,你不能再逃避了,雷古勒斯。”


    事实上,雷古勒斯的优柔寡断让她也开始着急了。她虽然无厘头,但是也明白黑魔王的重量。菲尼克斯需要了解这个情报,省的他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乱跑。德国、罗马尼亚、中东、不丹……明明真相就在他身边。


    希望他在得知自己做了那么多无用功之后,不会感到生气吧。


    ·


    菲尼克斯(Phoenix)还是老样子。


    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永远保持好奇心、包容心,无私地为孩子们服务。


    三茶匙的白砂糖(或四块方糖)、柠檬雪宝,之后嘬一小口红茶。努力吹凉红茶的时候,他的胡子会像两片门帘,自动拂开。


    一个人见人爱的大不列颠老头。


    你来做客的时候,他会热心肠地推销手中的蜂蜜公爵产品:“来点蟑螂堆吗?卡特,它会在你的口中爆浆。你一定会喜欢这种感觉。”


    赫卡忒从善如流地捏住像蚂蝗一样的糖果,一口塞到了嘴里。爆汁确实是有的,像巧克力夹心。但喜欢确实谈不上——太甜了。


    她会对一切甜蜜的结局保持警惕。


    菲尼克斯是赫卡忒给邓布利多贴的标签。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于是在两人的通信往来,他完全使用了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可爱的笔名。


    赫卡忒曾亲眼见证他在辩护人文书为她签下一串长长的名与姓:阿不思·帕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


    审判结束之后,赫卡忒认真询问了他每个中间名的含义,包括他的父亲、祖父,亚瑟王传说与圣杯骑士,盎格鲁-萨克逊与维京民族,不列颠的自然崇拜。


    邓布利多是个知识渊博的智者。他自然能做到《百科全书》一样的回应,这激发了赫卡忒对他的无限喜爱。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相隔一个世纪的话,我真的很想向您提出约会邀请。可是我太幼稚了,我不配和您玩。”


    是的,约会邀请。高傲的英国人总是会利用数次约会来筛选伴侣,他们可能会同时和多个人约会,但这毕竟是约会。赫卡忒显然滥用了这种社交常识。


    邓布利多的半月形镜片微微下滑,他露出了错愕的神情,随后爆发出罕见的大笑。


    他边笑边说道:“不不不,卡特。我们当然可以一起玩,你不用露出这种可怜的小表情。我喜欢和你们这些孩子一起玩。说说吧,第一站我们去哪里?”


    这是《预言家日报》没有记载的事情。他们这些记者的嗅觉还是不够灵敏,思维不够活泛。在赫卡忒将叔叔阿瑞斯送进阿兹卡班的那一天,还有精彩的后续呢。她带着辩护人——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进行了一次精彩的短途旅行。


    对角巷有一家不起眼的旅游公司,恐怖之旅(Terrortours)。在诸多无聊的套餐,租住吸血鬼古堡、追寻僵尸踪迹、与活死人面对面、邮轮航线之百慕大三角中,还有一个隐藏彩蛋:探秘世界上最真实的鬼屋——格拉姆斯城堡。地点就在苏格兰。


    涉及到鬼宅,赫卡忒是最专业的讲解员。


    她坦言,除了霍格沃茨,格拉姆斯城堡应该是苏格兰承载鬼魂数量最多的地方,毕竟这里曾被用作战地医院,还发生过火灾、谋杀、飞机失事。被囚禁致死的幽灵当然也不计其数。


    逢魔时刻,粉色的余晖笼罩整座城堡,但邓布利多敏锐地发现,靠近城堡的光圈是黑如墨水的,其中涌动着的黑暗力量让人毛骨悚然。


    格拉姆斯夫人(珍妮特·道格拉斯)被当作女巫处以火刑,事实上,与她一同绑在火刑柱的,有两名真巫师。他们非但没有拯救她,还给自己反复施加冻火咒,享受焚烧后温和酥痒的触感。在珍妮特最后的记忆中,巫师们一边模仿她尖叫的模样,一边哈哈大笑,冷眼旁观她的皮肉融化,直至被烧焦。


    恨意让她继续徘徊在人世。日落之前,走廊里会传来她的惊声尖叫。一共是三次。邓布利多确信他听到了。


    “太奇妙了。”邓布利多的称赞令赫卡忒眼前一亮。


    紧接着,她开始分享另一个喜欢玩鬼牌的幽灵——帕特里克。帕特里克的死亡是最轻松的,因为他的□□被魔鬼直接带走了。他在安息日的这天坚持赌博,并且得意洋洋地告诉仆人:“我才不管呢。如果魔鬼愿意玩牌,我也能陪他玩上一把。”


    魔鬼喜欢无赖和赌徒,因为无需教唆,他们自然会酿成大错。莱昂家族的守护神放弃了帕特里克,所以魔鬼有了可乘之机,将他的□□带离庄园。后来,家人们找不到帕特里克的踪迹,于是直接宣布他失踪了。


    “他要这样赌到什么时候呢?”邓布利多喜欢这些有前因后果的小故事。一般来说,有些故事只负责介绍角色的生平,也就是说,在死亡时戛然而止。但是赫卡忒能够讲出死后的世界,仿佛她和鬼魂沟通过一样。


    “世界末日。这是对灵魂永久的诅咒。带走他□□的,是魔鬼,但施加诅咒的,是神明。”赫卡忒给这个故事赋予了精妙绝伦的结局。


    帕特里克的卧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洗牌声。邓布利多很多年没有感受过鸡皮疙瘩在胳膊上耸立的感觉了,他觉得有点恐怖,也有点兴奋。


    所以说,他很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因为人在青少年时期,往往难以压制天性。他们充满想象力与创造力,这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魅力。赫卡忒的天赋与大部分孩子不一样,她的天赋在于倾听鬼魂细语、搭建生者与亡者的桥梁。


    就像是她即将做的那样——


    “我的朋友,雷古勒斯·布莱克,需要一些帮助。”“他没有失踪,而是被我做成了玩偶……”


    雷古勒斯很想这么发问:赫卡忒,是谁教你这么讲故事的?是斯内普吗?能不能别再跟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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