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下轮到花漫野消化了。
关扈星帆啥事???
自己明明一直在说他俩之间的事,怎么突然又拐到扈星帆身上了?
难道是自己哪句话没说清楚,让他误会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通,眼见着祝陌归眼里的情绪越来越浓、眸色亦由赤红转为金红、一副伤心绝望的样子。
他就这么直直地望着自己,愤怒、无助,仿佛再多说一句话就可以将他击碎。
她感觉如果不及时解释,祝陌归理智崩溃、一冲动将一切都熔为岩浆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物降一物,这座不稳定的活火山终于逼得花漫野会主动解释了,她马上否认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让你误会了?”
祝陌归闭了闭眼睛,深吸气冷静了一下,而后问她:
“你自己说的:骗、对不起、辜负,这些词。要解释吗?”
花漫野瘪了瘪嘴,点头。
“我前面还有那么多话呀,你都没好好听。我说你们祖龙族认准了就不再改变,一辈子就认一个人。
“可我并非良人。
“我冲动、感情用事,遇到危险就往上冲、总让你们担惊受怕的。即使我自己已经在努力改了,可你看——我们还只是朋友,你已经在我身上搭了几百年灵力、守护契约、这么多年的感情……
“若是我和你在一起,万一我有个什么不测……神族的生命太漫长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变成只能形单影只。”
祝陌归一开始还有些委屈和不以为然,越听到后来越认真。
直到她说完,祝陌归才摇了摇头、道:
“懂了。你默认危险都一个人去扛是吧,真把自己当成孤狼了?只能一起风花雪月、不能像翙羽君和简昌叔那样共赴洪荒,将士们若是知道你把他们口中的'鸿蒙战神'当金丝雀对待,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那天在饭馆,我就明白你的心思了——别人的危险你可以上,你自己的麻烦要靠自己解决、生怕'连累'了谁。对吧?
“但这样不行。璨璨,你这样,不仅我不同意,兄长也不会同意。
“将心比心,谁愿意做那个被抛下的人?”
那日在饭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祝陌归就已经想这么说了,但他顾及到当时在外面、情况复杂,不是时机。
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又难得是把话说开的好时机。他尽量将话说的委婉些、让她不那么难受,但他确定话里的意思她都能听懂。
花漫野知道,他说的是母亲和父亲当初决定一起赴死、只留她和哥哥在世间的事。
她不是没有怪过他们,被留下和被抛下,在被迫痛失挚爱面前其实代表着一样的意思。
祝陌归几句话轻而易举将她的防护罩扒开了个口子、直直说进她心里,她强忍着流泪的冲动,一直在深呼吸。
祝陌归依然十分耐心地等着她梳理,直到她情绪恢复了平静,他终于扯了扯嘴角,继续说下去:“所以,无论是那种时刻,我都会一直和你在一起。这才是……契约啊。”
这才是爱啊。
祝陌归用“契约”这个词换掉了原本呼之欲出的“爱”字。
“慢慢来吧”,他想,“她还没准备好,能先这样把人护在身边也是好的”。
祝陌归再次伸出手、掌心向上,看向花漫野,问:“所以,想好了吗?花璨,你愿意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花漫野攥紧了衣角、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而后抬眼看他,终于回应道:
“寒烟,我……没有喜欢过人,可能有的地方会做得不好,方朔君你可能要多担待。
“我、我先试试,好不好?”
话刚说完,她纤长的手便落入一个温暖的大掌中,还没落稳便被牢牢攥住。
“好。你说的。”
祝陌归终于带着花漫野一同站起身,站定后,花漫野试图抽回手,没有成功。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个字都不说,只盯着他看、双眼亮晶晶的。
倒是祝陌归被这两汪海一样的眸子盯得心乱,下意识手指一动、才发觉自己一直攥着她的手。他这才赶紧放开,慌忙道着歉:“抱歉,疼不疼?”
花漫野摇头,觉得此情此景过于黏糊,她低头搓着自己的手想找个话题,突然发现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圈。
她抬起手仔细端详:是一枚不明材质的半透明戒指,通体烟紫色,里面有深紫描金的缥缈烟纹,似仙云流动般若隐若现,在不同角度的光线下泛着灵透的莹光。
“好美啊,信物吗?这不是一般的玉,它是什么?”
她问祝陌归,却看到对方的左手无名指上也多了一枚一样颜色、材质的戒指,心里浮上一种猜测。
祝陌归再次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他垂眸看着这一对指环,轻描淡写地回答:
“名字还没来得及取,就叫……心焰,我们的龙契。”
果然!
龙契……那是祖龙一族所有契约里级别最高的契,代表着永远守护,是将生命完全交付于对方的唯一契约。
由于关乎生死,一般只有在感情深厚伴侣间才会缔结、甚至有的伴侣间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有缔结成功。
花漫野的猜测被证实,她急道:
“龙契不是生死契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给我戴上了?谁同意你和我一起死了?”
祝陌归抬眼看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轻易?龙族结契,永无戏言。
“况龙契有灵,若不是两人彼此真心相付、这契刚才根本就结不成。
“放心,没什么其它影响的,只是危急关头护你周全而已。”
他摩挲着指环,眼神闪过一丝偏执。
“你不是怕我独自一人被留下太孤单吗?我和你一起。无论生死、绝不会自己留下的。”
花漫野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明知道他只是在陈述自己内心所想,但这眼神、这话,都让她心里阵阵发紧;她也知道契约已成、说什么都晚了,只是莫名有些心疼。
她隐约觉得,眼前这人可能是平时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承受了太多又不跟人倾诉,生生把自己克制成了一座既强大又脆弱的火山——平静可为一方沃土、爆发则成万顷涂炭。
祝陌归不知道花漫野心里在想什么,但见她盯着自己、目光复杂、半晌不说话,心里有点虚。
他放开她的手,轻声问:
“还是说,璨璨现在后悔答应我了?”
又来了。
花漫野皱眉道:
“你又乱想,我哪个字体现后悔了?说了要在一起就是会在一起。但突然得知一旦我陷入危险你就会和我一起,甚至还会和我一起死,我觉得压力有点大。”
祝陌归失笑:“那你为何会觉得,面对危险就不能是你我二人并肩脱困呢?”
“也对,咱俩联手的话,想死好像确实不太容易了。”
怕他继续说下去又要像刚才那样钻进牛角尖,花漫野将这一页轻轻揭过。
她拉他坐下,举起自己的左腕问:“我为什么能有两个契约啊?这个保护契虽然只能用一次、但还没生效,应该不能叠加吧?”
祝陌归回答:“无妨,因为龙契是级别最高的永恒生死契,与所有契约都不冲突。保护契包含在里面、已经归并进去,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好厉害……”
“这就厉害了?还有更厉害的呢,你慢慢就都会发现了。”
“哼,还卖关子……”
花漫野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惊讶地发现已经过了子时。
“已经这么晚了?!”
她从椅子上弹起来,拽起祝陌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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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门口推。
“你快回去,明天还要忙呢!不许你再不请自来了,有什么事等忙完再说!”
祝陌归原本沉浸在内心的不真实感中,还想再确认一下,这下被莫名推至门口,整个人还是懵的。
“你这就赶我回去了?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
“说什么?”
“说……说什么都好啊,哪有刚确认…关系…就急着赶人的?”
“可是……太晚了啊,你快回去休息。今晚说的话够多了,你别跟个要糖吃的娃娃似的,听话!”
祝陌归百般不愿地被推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她大概是后知后觉、有些害羞了。
他突然就笑了,伸手挡住面前正被关上的门,透过门缝看向里面的人,柔声道:“那,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明天不忙就见,忙就、就……”
“忙就后天见。好不好?”
“嗯,晚安。你路上小心。”
门终于关上了,花漫野后背靠着门,心如擂鼓,长出一口气。
“呼……怎么回事,心跳的这么快,好没出息。”
窗外开岚的气息只过了片刻便瞬间消失,应该是走了。
她平复着心跳,重新看向手上的指环:里面的紫金烟云还在不停流转着,指环泛着莹光,与皮肤接触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热。
花漫野觉得有趣,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点了它两下,念着它的名字:心、焰,真好听。
“你喜欢就好。但再喜欢也去榻上看吧,别傻站着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惊奇地看着指环上方浮现出的影像:
祝陌归正御风回程,瞥了她一眼,嘴角含笑。
“这怎么弄的?它还有传影的功用?”
“我还没来得及教你,你就赶我走,只能路上告诉你了。”
祝陌归见到画面里她傻傻的呆样,一脸得逞。
直到看着她回到榻上靠进软枕,他这才继续介绍道:
“龙族影佩的功用,心焰都有,刚才它微微发热,就是我在找你的意思、轻点两下就可以接通,若是你要找我,也是轻点两下。”
花漫野觉得有趣,兴奋地说:“怪不得,我刚才还以为它发热是错觉呢,没想到歪打正着了。还有没有别的功用?”
“有,多了,但都要我当面教你才行。”
“哦……好吧,那等你事情办完回来了再好好教我!”
“什么?怎么又变成等事情办完才来找你了?”
“既然我们这样也能见到面,就少折腾来折腾去的,路程太远、耽误休息的时间。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睡啦!”
“晚安。”
切断了影讯,祝陌归低声嘀咕了一句:“见缝插针倒是好手……”
身后的开岚凑过来一脸兴奋:“少主!少主!!!成了是吗?终于接受了!!!”
开岚作为祝陌归的贴身神使,从小就跟着他,这一路走来自家少主付出了多少、等待了多久,他比谁都清楚。
此刻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由于太过兴奋、一个分神,差点御风不稳掉下去。
祝陌归拉住了他,瞪他一眼、严厉道:“我都还没忘形,你倒是真会替我高兴!”
虽然嘴上严厉,但拉着他的手力道却轻柔了不少。
开岚忙整肃神色,专心御风,二人很快回到了朱明洲,迅速收拾歇下。
待万籁归寂,已过丑时,平海楼四下无声。
祝陌归突然从榻上坐起来,唤道:“可是开岚值夜?”
开岚神色一凛、低声答“到”,快步进到寝殿内。
见自家主子坐在榻上,黑发披散、神色困扰,不似是有军机要务,暗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听见主子问自己:
“我今日最后的那句‘晚安’,是不是语气太生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