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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千般居杂记(三)

作者:夏落步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弥山看花璨打坐之前那一脸决绝的样子,本就心里很不踏实。


    于是,他为花璨将灵气引入之后没敢马上远离,而是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她的情况。


    方便万一她表现出承受不住的样子,自己能立即帮她打断法阵。


    两人原本约好的:若是她承受不住或者感觉到任何自己无法控制的异样,花璨就伸出双手的食指,以此为信号。弥山见到信号便会立刻帮她结束修炼。


    可他眼见此人从一开始的平静、到眉头紧皱、再到牙关紧锁、甚至有血从嘴角渗出来。


    她一直稳稳坐着,手甚至为了不伸出去而紧握成拳,似乎就没有打算求助。


    他见情况不妙,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一掌拍上她后心处将灵力灌进去、强行结束了这次修炼。


    正欲开口训人,就看见她一大口血喷出来,原本数落的话瞬间变成了焦急地呼唤。


    结果这人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居然是盯着自己咧嘴笑?!


    大爷的……她还笑?


    弥山气不打一出来,顾不上她还像根软面条一样靠在石头上,也顾不上一贯的儒雅形象,红脸训斥道:


    “我是不是强调过,这法子相当于将识海强行扩充,痛苦非常,否则也不会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了。万一不慎被灵气将识海扯碎,你轻则痴呆重则丧命,没听懂吗??!”


    花璨见他生了大气,收敛了神色、换成了一副十分抱歉的内疚模样,一声不吭地挨着骂、默默一口一口咽着涌上来的血。


    弥山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更堵了。喝道:“不许咽血!吐出来!不要命了?!”


    花璨说不出话,就摇头,怕弄脏了弥山的地方,誓死不吐。


    弥山见状,想起这人之前拗起来一贯软硬不吃,只能一边继续给她借力捋顺着灵流,一边调整了语气开始讲道理:


    “你心急我理解,但你明明很难受了就说明火候还未到。


    这事很难,不是你挺一挺就能成的。


    难道你一贯如此勉强自己的吗?


    循序渐进,懂吗?”


    他嘴上严厉,灵力却输送得十分温柔,一番调节下花璨终于不用再吐血了。


    她缓着气,在弥山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又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自己好多了可以撤掌了。


    弥山忽略了她的示意,继续帮她理着气。


    又过了很久,花璨终于能完整说出话来,她轻声道:


    “弥山,真的可以了。撤吧。”


    弥山这才撤了掌,仍一脸不放心地盯着她看。


    花璨见他面色不善,心里有些内疚,便打算逗逗他。


    “弥山,你看!血盆大口!!!”


    她说罢立即对弥山咧开嘴,呲着牙笑:


    她满嘴的血,又为了效果故意夸张地向对方展示着,确实是字面意义上的“血盆大口”。


    但这对于关心她的人来说,真的不好笑。


    弥山瞬间气炸了。


    他彻底垮下脸站起来,转身就走。


    花璨一看起了反作用,心急起身去追。


    结果没追出去两步,就觉得一阵翻江倒海,一低头呕出好大一滩血——刚才强行咽下去的,都吐出来了。


    花璨恍惚间看见弥山冲自己跑回来,心里想着:“全白费,到底还是弄脏了这片竹林。”


    之后便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千般居很久没有过药味和血腥气了。


    弥山闲人此刻一点都闲不住,他忙着翻书找方子、拿八百年没用过的药材出来、给屋里的祖宗煎药。


    “英武,你说,我是不是就多余给她这个提议?


    这下好了,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养回来。


    养好了也不会消停的,还得继续练,你且看着吧!


    她绝对不是知难而退的性格。我算是看明白了!


    闲的我!”


    弥山一边和英武发泄着内心的愤怒,一边煎好了药、把药汤过滤进罐子里,又翻出一个托盘端了药罐子要给楼上的人送去。


    不料一抬头,发现人家已经醒了,正晃晃悠悠从楼梯上“飘”下来。


    “祖宗,你消停点儿行吗?活不活了?”


    弥山放下托盘,一个箭步跨上楼梯把人接下来,只觉得自己脑仁嗡嗡的疼。


    他的好脾气真的用光了,没好气的把花璨往桌边椅子上一按,拿起罐子倒出正好一碗药出来,往人面前一怼:


    “不想死就赶紧喝了,别让我多废话!我现在没……”


    没等他说完,花璨接过药碗利索地将药一饮而尽。


    虽然被苦得脸都扭曲了,但依然亮着碗底给他看,大眼睛受委屈似的眯着,状似艰难地问:


    “一碗喝完了,还要继续喝吗……?”


    弥山撇嘴,反问道:“你见过谁拿药当汤喝的?一碗不够还想要?等明天吧。”


    说完收走了碗,转身又进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他重新走出来,又变出个罐子“咣”一声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拿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花璨嘴里。


    花璨还在苦味中没回过神儿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里是一颗梅子蜜饯。


    花璨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色铁青的“闲人”,顿感心虚。


    她抬手拉那人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帮他理了理衣袖。


    “弥山,对不起,我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不用照顾我,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弥山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


    “不照顾你,等着哪天突然发现你变回一个光球吗?”


    他瞪着花璨,实在是想不明白,终于张口问了出来:


    “我很想不通。


    你练功心急、弄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其中利害,想必你也知道了不能乱来。


    可是你刚醒,非要自己走下来干什么?


    喝个药着急什么?


    你到底在急着证明什么?!”


    花璨被说中了心中所想,有点丧气地垂下了眼帘,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


    “我想证明自己其实没怎么受损害,很快就能好起来。


    然后,继续去竹林练功。


    我怕你生气,就不带我练了……”


    弥山听她说完,闭上眼睛使劲按着自己的双侧丝竹空。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自己曾经表现出任何想要让她赶紧走人的意思了吗???怎么就这么能脑补?怎么就这么爱多想?谁催她了?谁说不带她练了?!


    花璨看弥山这个反应,以为他是被自己折腾得头疼,又道歉:


    “对不起啊……真的没想给你添这么多麻烦的。我……”


    “你什么你?你闭嘴吧你。”


    弥山闲人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她,决定一次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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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清楚。


    “你确实麻烦,但我不觉得生气。


    我气的是你怎么就不能按部就班地循序渐进。


    安养这么多年,原本马上就可以回归本体了,你就那么肯定自己不会因为太急躁而功亏一篑?


    还有,不要脑补我的情绪!


    我提出这个修炼方法不是因为想让你快点走,而是想帮你成为你自己想要的样子。难道百年时光还不够你了解我的性格?


    我巴不得你永远住这里帮我喂狗呢。你给我好、好、养、着!”


    说完,他也不看花璨的反应,直接一挥袖子。


    花璨眼前一花,眨眼功夫人已经安安稳稳躺到了自己房间的榻上——弥山气得直接用法术将她“扔”了上来。


    她还在消化着弥山刚才的话,又听见楼下传来他的声音:


    “别胡思乱想了。


    你若是着急走,便更要安心休养,毕竟在你彻底养好之前,别想再做任何识海拓展。”


    不知是因为害怕气死弥山闲人,还是因为担心自己功亏一篑,反正花璨这下终于安分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按部就班地调息、喝药、散步、看书。


    配合上弥山的调理心法,几个月过去总算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又是一个傍晚,弥山离家七日之后终于归来。


    进了院子没看到英武迎接,他正纳闷儿,推门便见英武躺在书房门口睡得正踏实。


    他腹诽: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也不知道谁才是看门的……


    正想着,脚步未停,人已经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书就是画,原本就维护的很好,只是经过多日,风格变得十分“花璨”。


    房间一侧,书桌和地面依旧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一旁架子上的书籍字画排列的井然有序,毛笔都被分类挂在笔架上,砚也洗得干干净净收在一边。


    而另一侧,天翻地覆:花璨将椅子搬到最大的书架边上,整个人连脚都蜷上去、窝在椅子里;椅子边有个长凳,上面散着一堆没来得及归置的书简和古籍,稍远一点的地上摊着一张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纸,一支碳笔被扔在一边。她自己则披着头发、手肘支着膝盖,手里拿了一本心法正看的入神。


    弥山很庆幸的一点是,花璨对书非常爱护、看过的书都和原来一模一样,更从来不会把书扔到地上。


    她的阅读习惯真的很好,前提是你没看见她阅读的过程……


    他轻咳一声示意屋里的人自己回来了,花璨只回头看了一眼、打了个招呼便转了回去,好像已经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弥山走进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看了看,问:


    “都读到《搜魂法纲》了?笔记记得这么认真。”


    花璨点点头,刚好看完了手里的一卷。


    她把书合上、站起身,连同长凳上的那些一起整理、排序,按原来的位置放回去,转身冲弥山一笑。


    此时英武已经醒了,看弥山回来,正后知后觉地伸着大舌头讨好着他。弥山一手摸着狗头,一手从身后变出来一根糖葫芦递到花璨面前。


    “诶?你去人间啦!”花璨接过糖葫芦,还蛮高兴。


    弥山逗着狗,头都没抬。


    “嗯,去办点事,所以时间有点久,给你看家的补偿。”


    花璨美滋滋咬着糖葫芦,也跟着逗英武,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你说谁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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