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山听她终于反应过来,抿嘴偷笑没答话。
他抬起头来,关切道:“吃饭了吗?”
花璨举起手里的糖葫芦示意他:“这不吃着呢吗。”
“…………”
弥山无奈地转去厨房,还好他早有预见,带回来了些水果蔬菜。
不一会儿,花璨听到菜出锅的声响,殷勤地跑来厨房端菜。
“还是你回来了幸福,我做的饭真的太难吃了,幸亏英武不用吃我做的饭!不然肯定要给它饿瘦了。”
“所以,你嫌弃自己做的东西难吃,就索性不做、不吃?”
花璨心虚,知道要挨骂,装作没听见、端着菜盘子一溜烟出去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饭,花璨看着英武一脸幸福地在脚边趴着啃骨头,觉得它此刻的神态像极了钳钳刚学会啃骨头的时候:
透着一股没见过世面的纯真,满心满眼只有这块骨头。
也不知道钳钳伤得重不重、恢复好了没有,现在多大个头了,还认不认识自己……
弥山见她突然开始发呆,就知道这是又想家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上臂,逗她:
“你常说起的那只墨狕,是不是啃骨头比它利索多了?”
花璨微笑着端水:“各有千秋吧~”
弥山接着说:“这次的事忙完,我有一段时间空闲。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继续修炼如何?”
花璨觉得自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这简直是天籁!
她瞬间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答应了。
急急吃完晚饭,花璨催着弥山赶快去休息,自己又一头扎进书房,研究起她的心法去了。
第二天一早,弥山和花璨便来到了竹林。
这次花璨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只稍微吸纳了比自己能力多一点点的灵气,在运转过四十九周之后便结束了第一天的修炼。
就算如此,也还是疼出一身的汗,好在这次没有吐血,弥山也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之后的每一天,花璨都比之前稍微多吸纳一点灵气。
她神识渐渐强大不少,已经可以自己捕捉灵气吸进识海、不需要弥山帮她引渡灵气了。
每次修炼的时间也越来越久、经常一去竹林就坐个两天三天的,偶尔时间实在太长,弥山还会去林子里揪她回来、强制她休息。
逐渐的,她感觉没那么疼了。
这本是好事。可她最近打坐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无形的墙挡在自己的识海内,灵气流转虽然顺畅却总是受限,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更加自如。
这天傍晚,花璨刚开始打坐就感到了那股熟悉的、无形的限制,她有点气急败坏,但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要沉心静气。
她摒除杂念、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识海、细细感受着每一点细微的变化。终于在一次流转时感受到了一丝能量波动,那波动十分微小、不易察觉。
花璨怕是错觉,又一次按照刚刚的路径运转灵流,这次她更加细致地体会着,果然又在同一处感受到了那种小波动。她不再迟疑,把心一横、直接将所有灵气运转到那里,用尽全力向波动的最薄弱处灌进去。
在灵流冲破屏障的瞬间,心脏处有预料中的疼痛席卷而来,耳朵嗡鸣着、头疼欲裂。
幸运的是,灵流还在自己的控制中。她继续引着灵流往前走,发现它们像晨雾般散开了:没了那层屏障之后,它们好像进入了一个空旷的空间,迅速被冲淡稀释,很快就几乎消失不见了。
花璨想到一种可能,但还不敢断定,于是她压下内心的情绪波动,再次从外界吸纳灵气进入识海、直接将它们引到这里来。
开始的时候,像是在做无用功,灵气一进来就会散掉,没有任何凝聚的迹象;继续下去,才逐渐有了一点能流转起来的意思,她趁热打铁、又源源不断地引入灵气注入,终于开始有了灵流,这片区域逐渐变得充盈起来。
有趣的是,随着灵气的充盈和自由流转,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也逐渐消失了。
根据她烂熟于心的那一屋子古籍心法,花璨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是突破了识海的边界,这片大一些的区域就是她“开疆扩土”的成果!
花璨内心的喜悦再也压抑不住,从容理顺着灵流,想赶快告诉弥山这个好消息。
竹楼这边,花璨在傍晚进了林子,走之前给英武留了两天的饭,说差不多了就会回来。
弥山便没太在意,刚好他有点事要去山下的村里一趟,估计回来的时候花璨早就结束了。
第三天晚上,弥山回到千般居,发现一切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唯独英武饿得前胸贴后背,正巴巴地等着人。
想到花璨最近行事都比较稳妥,偶尔也会打坐时间稍微长一点,再等等也无妨。
他先是喂饱了英武,然后自己煮了一壶茶,边喝边等花璨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眼见着天都亮了,弥山再也坐不住了,他往林子里走着,脑海中闪过很多可能的突发状况。
可越走近平时花璨打坐的地点、越觉得奇怪:竹林灵气萦绕、四季常青,但今天走过来却发现几片叶子有些发蔫,这是平时不会见到的。
继续往里走,竹子上开始有了黄叶子。加快脚步再往里走,黄叶子也越来越多。
他终于到了目的地,花璨坐在一片黄灿灿的竹林里,正闭目调息。
弥山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先是感受着她周身并没有紊乱的气流,便稍微放下心来。
此时,花璨终于气息平顺,睁开眼睛。她本想第一时间跑回千般居去找弥山,没想到一睁开眼弥山就站在自己眼前。
她高兴坏了,一下子蹦起来对弥山雀跃道:“弥山!我好像突破了!你快看看是不是?!”
说着将手腕递到弥山面前,等着他探。
弥山对此有些意外,他搭脉探了一会,一挑眉毛,一贯很有磁性的嗓音带上了惊喜:“恭喜!”
花璨为求确切的答案,追问:“那,我的识海,这算是足够承托两枚灵核了吗?”
“算,很算!”
弥山稍微侧开身体,让花璨看到他身后的那些黄叶子。
“你看,我的竹林,灵气被你吸干了多少!
我一路走来,差点以为遇上吸食灵气的大妖怪了。
却原来,是你这只蓝眼白毛大妖!白白吓我一跳……”
花璨看见这一片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变成这副模样,目瞪口呆。
“这都是……我干的?
对不起对不起,还能恢复吗?我该怎么给它们恢复呢?”
“不用了,我弄就行,很快就会恢复了。”弥山笑着摆摆手,表示这对自己来说很容易。
花璨再次感受到弥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强大实力,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弥山没有托大,果然他坐下打坐没一会儿的功夫,竹林就恢复如初了。
弄完林子,两个人心情都很不错,溜达着往回走。
弥山突然道:“有什么感想吗?你是第一个完成突破的人,史无前例。”
花璨摇摇头:“没有感想,就觉得自己挺幸运的。遇到你,知道了这个方法。”
弥山转过头看着她的脸,又问:“受这么多苦,难道就一点不觉得自己委屈或者特别厉害吗?”
花璨撇了撇嘴、垂下眼帘,睫毛为眸子投上了一层阴影,但她语气轻松地说:
“我是挺厉害的,嘿~!
但没什么委屈的。
我之前想做的事都已经做了,但是后果却是所有关心我的人都饱受折磨。
我想补偿他们,自己变得好一些,让他们以后的时光里高兴的时候多一些。
受点苦难不算什么的,这不都挺过来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走在一片晨光里。
阳光把她的瞳色映成很浅的蓝色,像雨后的天空,澄澈无云。
弥山停下了脚步,略叹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
花璨也停下来:“你认识我母亲?”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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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打过交道,算是故交吧。
那时我也不叫这个名字。
不过她应该没记住我的样子,她当时心里只有苍生。”
“母亲确实很少和我提起她以前的旧友。
那你帮我,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吗?”
“是,但不全是。
所有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你就别谦虚了,你的好我都记着的,等我回去了,会常回来看你的。
我还想带钳钳来陪英武玩!”
花璨说到这,眼睛骨碌一转。
“弥山,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啊~
最后一个,问吧。”
“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是这一身书生打扮,说话的声音虽低沉好听、但分不出性别,所以你到底是男是女?”
弥山看着花璨又一次失笑了,他伸手握拳,敲了她的头一下,没回答她,直接走了。
“诶?弥山,你倒是说啊!”
“我可没答应你一定会回答~
回去休息了,我坐着等了你一宿,累死了。”
这天晚上,弥山做了一桌子菜,菜色都是两个人平时爱吃的。
他和花璨把餐桌搬出来,坐在院子里,两人一狗、吃菜喝酒,十分温馨。
等吃得差不多了,花璨不知第多少次将面前的酒杯斟满、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口。正犹豫间,弥山先说话了:
“你这一夜,欲言又止多少次了?
到底要说什么,爽快点好吗?”
花璨被他点破,不好意思再扭捏了。
她看着弥山,眼神很温柔。
“弥山,从我来这里,你就一直不告诉我时间,也不让我看到自己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一种保护,不想让我有杂念、影响潜心休养。
但是我来了多久你便照顾了我多久,帮我疗伤、陪我聊天、引导我想开、为我想办法拓宽识海。
我还没说过谢谢。”
“弥山,我特别特别的感谢你。遇此良师益友,我之大幸。”
她说着,用自己的杯去碰弥山的,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然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弥山从她开始说话就一语不发、只是盯着她看,静静地听她说完。
见她干了,自己也把酒干了。
他说:“好,我收到了。”
“明天没什么事,下午你再去林子里把灵气流转一遍,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运转自如了。
再陪我喝几杯吧,你都快走了。”
花璨已经有点醉了,但听了这话,还是不太高兴。
“这话说的,这几天我天天陪你喝,行不行?
再说,就算走了,回来还是能陪你喝酒啊!
你总不会就不认我了,而且你自己一个人多寂寞啊,我还要带钳钳过来陪英武玩呢!”
说完,她举起酒杯又干了。
弥山问她:“你每天挂在嘴边的那些朋友,又是龙又是虎的,到时候也带来给我见?”
花璨皱起眉头抗议:“肯定会带啊!但你说的也太难听了,你的朋友才又聋又虎!”
弥山看出来她是真醉了,便没和她较真她把自己也骂进去这件事。只是点头哄着她,然后摇头笑着,陪她一杯一杯地喝。
很快花璨就彻底醉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飘忽间,世界仿佛处在一片迷蒙的雾气中,四周是一片浓厚的白。
花璨躺在榻上,看着周围感到十分迷茫。
忽然,一股温柔醇澈的灵流从她背心处涌了进来,她下意识喊出这灵流的主人:“弥山?”
周围静默了一会儿,她才终于听见弥山的声音:“该回家了,花璨,你有你的前路,不必回来陪我。”
花璨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感觉得到自己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模糊。
随后,周围越来越白、逐渐白的开始刺眼。
她再次陷入一片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