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然被言宴那句麻烦男朋友理所应当这句话搞得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四点都没睡着。
言宴买的电热水袋要不是太热,要不然就是完全没感觉。
太热了就要把空调温度调低,没感觉又要把温度调高。
来来回回的调温度和出风口,他都怕把空调电机给玩烧了。
温岁然怀疑言宴这个坏逼就是故意搞自己的心态。
宿舍群里安庐艾特他怎么不来上学了。
【温岁然】:“我骨折了,要在家里躺一个月。”
【徐洛屹】:“你现在住院还是在家呢,方便我们去探望吗,不会空手的!”
【徐洛屹】:“猫猫捏捏.jpg”
【成坚白】:“怎么骨折了?”
【温岁然】:“不小心哈哈哈。”
【成坚白】:“早日康复”
【徐洛屹】:“ 1”
【安庐】:“我才看到,私密马赛,早日康复 1”
舍友都是一群夜猫子,虽然A大没有严格限制熄灯时间,但十二点一到,关灯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反光,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打游戏。
回完消息后,温岁然选了一个A**R的助眠直播,里面各种触发音此起彼伏,结果翻来覆去到天亮也没睡着。
护工做了薏米粥和烧麦,还以为他不吃早餐了,结果一敲门就看见温岁然顶着黑眼圈发呆。
早餐被放在小桌上端到床上。
因为用勺子吃烧麦不方便,所以温岁然只能左手拿单只筷子把烧麦戳破插着吃。
皮太薄了。
虽然一般人喜欢吃皮薄如纸的,但他更喜欢吃皮厚的。
要是言宴在,都不用特地说。
温岁然机械的嚼了一个半,然后喝了半碗薏米粥,最后犯懒喝了一口漱口水,漱了漱口吐到空杯子里让护工拿走。
折腾累了,大脑终于肯宕机了,温岁然按下遥控器,让遮光帘拉上,然后安然入睡。
这次言宴是下午来的,来的时候温岁然正在吃饭。
“吃午饭?”
温岁然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你不能让他这么作息不规律”,温岁然听着言宴跟护工道。
“停停停”,温岁然打断言宴。
“是我花钱请的护工还是你请的护工啊。”
言宴不再说话。
温岁然看着言宴上完课还能神清气爽,不像自己,一整晚都没睡。
言宴就是那种可恶的舔狗,而且还是内心强大的舔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被耍的团团转,跟小丑没什么区别。
“你这种作息不利于恢复。”
温岁然喝完鲫鱼汤让护工把饭端走。
“反正腿和胳膊长在我身上,恢复不好也是我的事。”
“要怪就怪你当时怎么不在我身边,不把东西拎走,要不然我就不会受伤了”,他说这话完全是无理取闹没事儿找事,但没想到言宴认真的回复,“怪我。”
这种认错态度让温岁然偃旗息鼓。
“吃完补课。”
温岁然:......
“我腿好痛。”
“真的”,温岁然咬牙,又掐了自己一把,努力挤出泪花。
“特别痛。”
“真的吗?”
言宴拿着课本走了过来。
温岁然一看有字典1/2厚的精读课本就难受。
“真的”,温岁然虚弱的靠在靠枕上。
言宴伸手摸上温岁然的额头,温岁然闭眼撞死。
早知道拿电热热水袋捂一下额头了。
“感觉有点热,是伤口发炎了吗?我去拿体温计测一下。”
“不...”
温岁然还没说完不用温度计,言宴就转身离开了。
言宴对温岁然家药箱的位置也是轻车熟路,拿完水银温度计,看见温岁然一直刷低脂小视频并傻笑。
看起来一点不像难受的样子。
温岁然刷着刷着,微信弹出提示。
【简知行】:“你和言宴去看肛肠科了?你没事吧?”
【简知行】:“你还坐轮椅了?”
【简知行】:“你俩玩这么大啊”
后面又跟了一个震惊和羞羞的表情包。
温岁然啪的一下把手机摔在床上,看见言宴站在门口。
“不至于用温度计。”
用温度计才是真露馅儿了。
“不用温度计怎么知道你发不发烧。”
温岁然被言宴打败了,“我装的,就是不想学习,一学习就难受。”
要不是他高三最后那段时间发奋图强,知耻而后勇,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你期末考试怎么办?要挂科重修吗?要开学补考吗?还是跟着下一级一起上课?”
言宴的灵魂发问让温岁然无以言对。
“那行吧,我课本还在楼上。”
他看着言宴上楼拿课本,心想自己都这样了,言宴怎么还让自己学习啊?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
温岁然幻想起言宴端着果盘给自己一口一个喂水果的画面笑出了声。
他拿起手机给简知行回消息。
【温岁然】:“你脑子里一天天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啊?”
【简知行】:“我脑子里黄色废料还不是因为你们给祖国的未来花朵我喂黄色肥料。”
温岁然手速慢的一批,完全不像在召唤师峡谷里曾经用键盘掀起过腥风血雨,再加上他只能用左手,所以完全是一指禅戳着打字,根本跟不上简知行的速度,他打一句话发出去,简知行能发三句话还回来。
“....我只是骨折了,不是被...”
温岁然把不是被这三个字删掉。
【温岁然】:我只是骨折了,骨科和肛肠科在同一层的不同分区,你妈没告诉你我骨折了吗?”
【简知行】:“没有.....她只说你因为身体原因暂时来不了了。”
温岁然换成语音输入。
【温岁然】:“你好好学习吧,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简知行】:“你怎么突然骨折了?是因为和言宴搞骨科被发现了吗?”
温岁然气到红温。
【温岁然】:“你都从哪知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然不是,我和言宴都不是骨科。”
【温岁然】:“不是,我和言宴都不是亲兄弟。”
言宴走到客房门口听见温岁然在大喊。
“我俩异父异母好吧?”
“和谁聊天呢?”
温岁然看言宴手里拿着书和一个塑料袋,“你怎么上去了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乱翻我东西了吧?侵犯我的**。”
“你的书桌跟狗窝一样,还有开封没吃完蔫了的薯片,大一上学期的小测,还有一张高中的兰亭集序默写”,言宴打开垃圾袋。
温岁然别过脸去,“好好好。”
“我要吃果切。”
言宴又出去切。
温岁然才不想告诉言宴,简知行觉得自己在和他搞骨科。
他翻了翻言宴留下来的课本,好整齐,连书角都是平整的,不像自己的,不是卷边就是残缺。
言宴切完果盘,温岁然一边用左手叉着吃一边跟批阅奏折一样继续翻他的课本。
“这也没多少啊。要不然你拿荧光笔帮我画一下,到时候我看就行了,我现在断了只手,也不方便做笔记。”
温岁然插了一串树莓,“别欺负病号。”
“快点”,他看着言宴坐着不动,用还能活动的左脚踹了他一下,“赶紧动起来。”
屋内只剩下翻书页的静谧声,和温岁然刷低脂小视频的音效。
刷累了就玩消消乐,消累了再继续刷低脂小视频。
看着言宴在一旁服劳役,温岁然觉得嘴里的树莓也更好吃了。
言宴当男朋友,温岁然没怎么细想过,但是给他当自己的专属小奴隶倒是不错。
画完笔记,日落西山,温岁然刷手机也刷的眼酸,整个人靠在枕头上,也不顾虑什么会不会睡颠倒觉了,直接准备入睡。
裤腿被人解开。
温岁然惊醒了一下,一看是言宴又放松下来。
“你干嘛?”
“想吃我豆腐啊?”
温岁然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困倦,丝毫没什么杀伤力。
“那你用脚蹬我腹肌的时候不是也在吃我豆腐吗?”
温岁然闭着眼嘟囔了几句后,呼吸趋于平稳。
小腿传来酥痒感,羽毛般的触觉。
言宴按了十分钟后温岁然猛一个抬头。
“我刚刚睡着了?”
这种感觉就跟上高中的时候笔掉了去捡笔,结果枕在膝盖上睡着后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上课,直接一个惊醒。那阵儿在梦里温岁然想的都是怎么超过言宴。
言宴嗯了一声。
“你没让护工按摩吗?”
“不习惯”,温岁然说完往抱枕上靠了靠,而后才意识到自己不习惯被护工碰,那意思不就是只习惯被言宴碰?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温岁然就看见言宴嘴角露出一个弧度。
啊,烦死了!
温岁然暴躁了一秒就被言宴按的冷静下来。
言宴按的还挺舒服的。
如果言宴当了别人的男朋友,那自己岂不是享受不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温岁然一颗心就开始难受起来。
言宴给别人切水果。
给别人按摩。
抱着别人。
给别人记笔记。
温岁然觉得这简直不是嫉妒,而是男疾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