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老婆日记》 第1章 始乱终弃 温岁然被闹铃声吵的皱了皱眉,又往被窝深处缩了缩,试图逃避催命的闹铃,没想到铃声响了几下后便戛然而止。 原本敛起的眉毛又倏地松开,本来想慢吞吞的再睡个回笼觉,但脑海中那一点念头还是不断的刺挠着神经。 谁把闹铃关了? 温岁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率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一截胸肌,再往上看,只看到一截锁骨和橄榄型的喉结。身体里的酸痛也后知后觉的醒来,提醒着本不该有的荒唐。 他往后一侧,试图和身前人脱开一段距离,但没想到直接被对方一把搂了回来。 “再睡会儿,岁岁。” 一听到这声音,温岁然立时睡意全无,直接挣脱开对方的怀抱,顺带忍着疼痛踹了对方一脚。 “言宴?!” 连嗓子都是哑的,跟被砂纸磨过了一样。 温岁然下半身没什么力气,踹这么一脚看上去是用了力气,但实际上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 言宴挨了这么一脚顺便直接用腿把温岁然的脚踝夹住。 “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又蹬被子了?” 温岁然想把脚抽出来,没想到直接把自己腿抻到抽筋。 “放开放开放开!” 温岁然气不打一起来,又乱锤了言宴一通,“我腿抽筋了!你松开!” 言宴这才把腿松开,用手顺着温岁然的小腿筋往下揉。 温岁然疼的倒抽冷气,被揉了好久才缓过来。 “言宴!” 言宴被点到名字,语气上扬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温岁然坐起身看着言宴,言宴半边脸被白色枕套挡住,流畅的肩颈线没入被中。 “什么怎么了?!你...你....!” 温岁然一连重复了两个你之后完全宕机。 该说什么? 说,你吃了我豆腐? 还是说,你占我便宜? “再睡会儿吧”,言宴拉了下温岁然遍布吻痕的手腕,“不累吗?” “睡个屁!”温岁然掀开被子,僵硬的想要下床,结果扑通的摔了下去。 言宴从床上下来扶他,结果也被一把甩开,只好烧水给他喝。 温岁然趁言宴开瓶装水往电热壶里倒的时候连滚带爬的从床下一堆衣服里分辨出自己的衣服,然后一秒钟也不多停歇的一瘸一拐冲出门找电梯下楼。 言宴只是弯腰去minibar里拿个茶包的功夫就听见门被甩上的声音,回头一看,温岁然已经跑了,地下的一堆衣服里只剩下自己的白色衬衣和藏蓝色的西装裤。 温岁然在电梯里打车,地图自动定位,他这才发现荒唐一晚的酒店和昨天的酒吧相距统共不过五百米距离。 因为在市中心,打车订单被接起来的很快,温岁然刚出酒店门打来的车就已经到达,他没犹豫的拉开车门报手机尾号走人。 早高峰不知不觉到来,车如流水,走走停停,温岁然把车窗按下一条缝,窗外的风柔柔和和的吹进来,把人吹的昏昏欲睡。 温岁然头靠在车窗上,看着道路旁的早餐摊和行人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等到司机把他叫醒,温岁然才发现自己到了。 下车摁亮屏幕,发现一堆未读来信和未接来电都来自言宴。 温岁然解锁屏幕,点进微信直接把言宴拉黑。 幸好今天是周一,温母已经去上班了,也只有像他们这样还在放假的大学生有时间胡闹。 温岁然回家后先上楼回屋冲了个澡,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后去厨房翻出一袋燕麦,用热好的牛奶泡燕麦草草果腹,吃完又回卧室直接栽倒在床上。 闭上眼,眼前却是言宴结实有力沟壑分明的胸肌像播放幻灯片一样来回播放,温岁然深吸一口气又从被窝里爬起来拉上窗帘,翻出床头的褪黑素,倒出一粒吃了窝回被窝。 可能是安慰剂效应,也可能是褪黑素真的开始起效,眼前言宴的胸肌开始变得模糊又遥远,半小时后,温岁然完全浸入梦乡。 这一觉直接睡到自然醒,窗外的光线从窗帘下昏昏暗暗的透了出来。 温岁然嗓子干的要冒烟,摸起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到了温母下班时间。 书桌前的台灯被打开,亮度却调的很低,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不知道正在干嘛。 言宴听到背后传来动静,回过头看着撑着胳膊的温岁然,一副睡眼惺忪没睡醒的样子。 “醒了?” 温岁然像是年久失修缺少润滑的机器,僵硬的转向声源,甚至还有点儿带着不可置信的卡壳。 “水就在边上”,末了言宴还补充了两个字,“温的。” 温岁然没喝水,而是反问。 “你怎么在这儿?” “阿姨叫我来吃饭。” 温岁然紧捏被角的手又松开,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温水。 就连这个加热杯垫都还是言宴买的。 四十五度的合适水温润过嗓子,温岁然咳了咳,“昨晚的事...” 言宴侧坐在椅子上,台灯的光晕把他的脸部轮廓映的不太真切。 “怎么?你不想负责?” 言宴先一步开了口,堵的温岁然哑口无言。 半分钟之后,温岁然才反应过来,“要是被我妈知道了你把他儿子睡了,你也别想着天天来我们家蹭饭了。”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杀伤力。 不能蹭饭就不能蹭饭,言宴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不能做饭。谁让梅与道女士觉得言宴一个人在家可怜,顿顿都拉着言宴来吃饭。 “我要开灯了。” 温岁然不明白言宴为什么要说上这么一句,但是在开灯的瞬间还是被灯晃的眯了下眼。 “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 言宴开完灯坐在床沿上,温岁然下意识的往后一仰,言宴伸手护在他背后,咚的一声撞上了床背。 声音大的听着就疼。 温岁然的内疚还没从心底里刚升起两三秒,紧接着就听言宴用委屈的声调道:“干嘛躲我。” “所以你真的不想对我负责啊?” “我还是处男,你夺走了我的处子之身,以后还有谁会要我这个二手货?” 把温岁然说的跟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明明他自己也是处男好吧。 温岁然顶着言宴的灼灼目光,“那你想让我怎么负责啊?” “做我男朋友吧。” 预收:《成为死对头的宠物后》~~ 1.众人皆知荀朗与景屿相互间不对付,二人相见,从来都是形同陌路,互不搭理。 但唯有荀朗自己知道,他私下里捏了一款和景屿一模一样的Q版手机桌面宠物,这个宠物不仅会撒娇还会卖萌,跟现实中拽上天的景屿一点儿也不像。 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手机宠物竟然活了过来。 2.景屿出了一场车祸,睁眼后一片黑暗。 自己难道来到地狱了? 直到手机屏幕被荀朗解锁,景屿才发现,自己竟然进到了荀朗的手机里,而且还成为了他的Q版手机宠物。 不过这手机宠物的脸,怎么跟自己这么像啊?! 想起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景屿眼前一黑,瑟瑟发抖。 后来,各种小裙子兔耳朵猫耳朵被应接不暇的换在景屿身上。 没想到荀朗表面看起来风光霁月的,暗地里却这么阴暗变态的……喜欢看自己穿女装? 景屿:自己不会被荀朗玩坏吧? 假少爷景屿受x真少爷荀朗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始乱终弃 第2章 机械性紫斑 温岁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言宴。 “做我男朋友吧。” 言宴又重复了一遍。 “别喜欢路昕潼了,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门外传来敲门声。 “饭做好了,下来吃吧。” 温岁然连忙回答,“来了!” 他从床上下来,装作没听见言宴那句话准备开门出去。 言宴拽住温岁然衣服下摆把人拽了回来,提醒,“换件长袖。” 温岁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暴露在外的吻痕,又连忙开始翻衣柜找薄长袖。 言宴看着温岁然把他原本叠好的衣服又都扔乱,于是又跟着找了起来。 “这儿。” 温岁然不客气的接过言宴手里的衣服,背对着言宴囫囵吞的脱下短袖睡衣换上了一件长袖薄卫衣。 温岁然不知道的是自己后背上的吻痕从后背肩胛骨一直顺着脊柱延伸到尾椎深部,经过一夜的发酵,原本暧昧的浅红深红变成了青紫深紫色的机械性紫斑。 略过还在愣神的言宴,温岁然直接开门下楼。 “干嘛啊”,梅与道看着温岁然风风火火的下楼,“慢点,言宴呢?” 言宴跟在后面答话,“在这儿。” 梅与道做了三菜一汤,温岁然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因为心里有事,心思不在饭上,吃的拖拖拉拉,等回过神来,桌上只剩下言宴。 梅与道回屋了,客厅没人,言宴早就吃完,只是看着温岁然。 温岁然像是三魂丢了七魄,每嚼两下还要对着电视发一会儿呆,愣一会儿神。 “今日淮海路发生一起HPS-1基因突变者伤人事件,造成人员伤亡一人,突变者已被警方及时控制。HPS-1显性错义突变会导致血红素代谢异常,犁鼻器二次发育,也称为血红素劫持综合症,在都市传说中被称为突变的吸血鬼。下面我们有请A大生化院的张教授为我们进一步做出详细解释.....” 看完电视里的记者播报,温岁然又过了好久才注意到言宴在看自己。 两人目光短暂的接触了一瞬,温岁然又逃也似的低头吃饭。 但没吃几口便又抬起头来,“吃完饭了,你怎么不走啊?” 言宴看着温岁然不说话,就在温岁然以为等不到回答,又继续低头准备吃饭的时候,言宴开口,“我走了谁来收拾。” 每次剩饭剩菜,梅与道以为都是温岁然收拾,她也确实是这么嘱咐的,但实际上大多都是言宴来拾掇,碗盘餐筷也是他负责放到洗碗机里清洗烘干,最后再放到碗架上摆好。 “我可以收拾。” 温岁然喝完最后一口松茸汤,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言宴也跟着起身,两人的手同时拿向碗沿,食指交叠,温岁然跟逃也似的急忙把手抽走,像是碗沿上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言宴低头把剩菜拿到厨房,轻车熟路的从储物柜里拿出保鲜膜盖上再放到冰箱里,剩的少的就直接倒掉再放进洗碗机里。 温岁然想回屋里,但又觉得撂下言宴一个人不好,于是挪到沙发上漫无目的的拿遥控器换台。 言宴再出来时还端着两盘水果,草莓全都被拔了柄,橙子和芒果也被切好,芒果的果肉被切的一格一格,像是柠檬黄果冻,上面还插好了牙签。 “这盘是给阿姨的”,言宴把果盘递给温岁然,意思是让温岁然把盘儿端进去。 温岁然看着果盘,言宴做的实在是让人挑不出错。 他端着果盘敲了敲梅与道屋的门。 “进来吧。” 梅与道在敷面膜,一边敷一边用美容仪做射频提拉。 “怎么了?傻站着不说话。” 梅与道看着温岁然手上端着果盘,“给我送水果来了?” 温岁然很久没见过梅与道在家里用美容仪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生殖期被压抑下的俄狄浦斯情结又被蠢蠢欲动的唤起,也可能是害怕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 “妈” “怎么了?”梅与道看着自家儿子。 “你...”想说的话被温岁然又咽了回去,“没事,就是来送果盘。” 温岁然把果盘放到梅与道的桌上离开,却被梅与道叫住。 “岁岁,想和你说件事。” 温岁然低低的哦了一声。 “要是给你找个后爸,怎么样?” 原来感觉没错。 温岁然脸上表情管理失败,但嘴上却还是说,“行啊,谁啊,人怎么样,多少岁?” “不会是我爸的同事吧?” “不是,人还不错,要不然改天带你见见?” 温岁然僵硬点头,“好啊。” 然后便慌乱出了梅与道卧室。 温政身为红圈涉外律师,薪资十分可观,但架不住案子多天天加班又要全世界的飞倒时差,最终于一个深夜在电脑桌前过劳猝死,留下梅与道和温岁然孤儿寡母,外加一堆不动产和股权债券。 梅与道平时本来就注重保养,医美做的勤,抗衰做得好,让人看不出年龄,工作能力也强,再醮也很正常。 但再婚了就是另一个家了。 温岁然劝自己不能太自私。 “怎么了?” 言宴看温岁然魂不附体的出来。 温岁然低气压的回复,“没事。” 言宴关掉客厅大灯挑了个喜剧片。 本来温岁然想把言宴赶走,但现在也无心找茬。 脑海里想了一圈,这些年来,竟然身边也就只有言宴一个能说上话的,每次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也能交上几个朋友,但最后莫名其妙的,就只剩下言宴一个人绕在身边。 两个半小时的喜剧片一晃而过,表面上温岁然眼睛盯着屏幕,实际上魂儿早就放飞了。但因为不舒服,怎么做怎么别扭,整个人扭来扭去。直到言宴递来一个抱枕才好一些。 前面的剧情没看,后面也没接上。温岁然拿出手机开始看微信没来得及读的未读消息。 宿舍群里刷了一堆照片,都是昨晚蹦迪喝醉了的照片和视频,各种丑态。 舍友徐洛屹五小时前发来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温岁然回了“还好。” 徐洛屹秒回。 “刚醒啊宝?” 【温岁然】:“醒了有一会儿了。” 徐洛屹人不如其名,名字是纯正的直男,实则是个娇0。 【徐洛屹】:“昨晚言宴把你带走了,说是照顾你醒酒,他跟你说了吗?” 【徐洛屹】:“当时他的表情好可怕,像是要吃人。” 温岁然后槽牙都要磨碎,是照顾,直接照顾到床上。 【温岁然】:“说了” 下次别再让…… 温岁然打完这五个字又一一删回,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 【温岁然】:“他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徐洛屹】:“你说言宴?” 【徐洛屹】:“他一直在打你电话,屏幕上全都是来自他的未接来电。” 温岁然回了个小熊点头的表情包。 电视上开始播放演员表,电影结束了。 温岁然口干的喝了口水,又放回茶几上,没想到杯沿磕到了大理石茶几的边上,当场四分五裂,玻璃杯碎了一地。 碎掉的玻璃渣从温岁然手指尖滑落,隔开了不少细密的口子,立刻就有暗红色的静脉血流了出来。 言宴比温岁然速度更快的用手握住温岁然的伤口。 温岁然疑惑的侧头看着言宴。 电视屏幕上的荧光映着言宴的轮廓,温岁然清晰的看见言宴喉结滚动。 他还没来及细想,紧接着手上的疼痛让他回神。 “松手啊”,温岁然直接一脚踹到言宴小腿上。 言宴好像这才回过神来,“拿纸包一下,我把玻璃渣扫了。” 温岁然拿抽纸把伤口捂住,好在玻璃渣制造的创口非常整齐,没一会儿就被按压止血。他脚翘到茶几上,看着言宴把玻璃渣扫完又开灯拿透明胶带粘细小的玻璃碎片。 “走吧”,温岁然瘫在沙发上跟大爷一样看着言宴,“回家吧你,晚安。” “你睡了这么久现在能睡得着?”言宴俯视着温岁然。 “你干嘛?”温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捂紧自己的领口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沙发抱枕里。 “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岁岁。” 温岁然弱弱的哦了一声,当着言宴的面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好了吧。 ” 言宴从裤兜里拿出一管软膏,“上药。” “我没事”,温岁然嘴硬,想越过言宴上楼。 “那你看电影的时候扭什么?” 温岁然被戳穿,回头怒瞪言宴一眼。这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说? “你先涂,要是不方便就叫我。” 温岁然接过这药膏跟烫手山芋一样,急急忙忙的就上楼回屋了。 脱了裤子,还没法看到后面的情况。 犹豫了半晌,温岁然跟挺尸一样倒在床上。 门被敲了两下。 “岁岁,好了吗?” 言宴怎么还没走? 温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拒绝回答。 “我进来了?” 门被言宴开了道缝。 言宴好像问的是疑问句,但实际说出来的却是不容拒绝的肯定语气。 “涂好了吗?” 温岁然闭眼胡诌拉着被子挡住自己,“涂完了,你走吧。” “那我检查一下。” 言宴说完这句话,温岁然气的立刻睁眼掀开被子,“神经病吧你。” 温雉然一朝堕入快穿世界,只有挣够积分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系统:“你要做的,就是激发他们心底里最阴暗的**” 温雉然:“最阴暗的**?” 他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寒颤,不会是杀人分尸吧? 系统笑了。 没有告诉宿主的是,祂们心底里最阴暗的**是狠狠的占有他,锁住他,弄哭他,让他的视线之中只有祂一人。 【完颜团里的废物新人】 温雉然是空降进出道团的新人,唱跳俱废不说,还总带着一身酒气夜不归宿,团里的剩下三个人都觉得他是靠身体上位,出卖色相,纷纷面露不屑的和他划清距离,还会在私下里使绊子欺负他。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欺负开始变了味。 原本排挤他的rapper会主动向他索吻,把他亲到要窒息时在他耳边低语,“这是你不乖的惩罚。” 高冷的ACE会偷藏他的打歌服,还要强迫他伸出舌头乖乖给自己吃,吃到他眼角蓄泪都不会停。 就连队内的小幺都会霸占他的床位,“我想跟哥一起睡,不跟哥睡我会失眠的。” 【豪门里的假少爷】 温雉然一朝作威作福,终于在阴沟里翻车,原来他是被人如假包换的假少爷,众人都等着看他笑话。 温雉然也做好了被踢出温家,从云里跌落泥中的准备。 没想到的是,温家长兄不仅没有放他走,就连平时备受他欺辱的清冷学神都主动为他洗手作羹。 还有位高权重的温家小叔,也俯身把他笼在怀里,“除了我身边,你还想去哪?” 【可怜的小瞎子】 温雉然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而眼盲,好在他还有老公。 只是他的老公,似乎不是人类,还会长出触手……? 温雉然害怕的要死,就在他偷偷准备离家出走的时候,黏腻潮湿的触手把他包围。 “老婆,终于锁住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机械性紫斑 第3章 对你负责 结果到最后还是被言宴上药了。 气的温岁然开启单方面冷暴力。 不过因为言宴忙于实习,温岁然的冷暴力几乎等于无效。 再加上言宴会经常做甜点放在冰箱里,还会发个微信提醒,等到温岁然睡到一觉自然醒之后看到微信就大摇大摆的输密码开言宴家的门吃抹茶芋泥糕和草莓小方。 平心而论,温岁然非常喜欢言宴家。 两人同处在一个小区,但是言宴家是临海前排联排别墅,房价是温岁然家顶层复式的四倍。虽然联排之间的间距没那么宽,但架不住从院子里翻出去就是沙滩和海,还附赠下跃庭院和玻璃阳光房。 温岁然来过言宴家太多次了,轻车熟路的先开冰箱拿了言宴做的草莓小方,然后又去了院子躺在太阳底下边吃边吹海风。 言宴做的酸酸甜甜入口即化,温岁然刚吃了两块手机就响起消息提示。 拿起来一看是言宴。 【言宴】:“等一会儿再吃,刚拿出来的凉。” 温岁然假装没看见,继续大快朵颐。 未读消息又接二连三的响起。 【言宴】:“今晚晚上六点来接我,停车停到A123-A125区域。” 【言宴】:“我请你吃山海宴。” 【言宴】:“给你赔罪。” 本来温岁然还想回“想得美”三个字,但一看到言宴要请自己吃饭,还是这家黑珍珠榜上有名自己排了一个月才能预订上的素食餐厅,最后还是回了一个猫咪挥爪的ok表情包。 吃完言宴做好的甜点,温岁然又在冰箱里翻腾了一阵,甚至想把蛋糕胚这种原材料也给吃了。 结果手机又开始提示音。 温岁然没先看手机,而是把对着厨房的摄像监控竖了个中指,这才解锁手机。 【言宴】:“速食意大利面在冰箱下面第二层。” 【言宴】:“吃完不用收拾,直接放那等我晚上回来收拾就行。” 温岁然对着空气哼哼了两声而后打开冰箱翻找,最后挑了一袋黑胡椒牛柳意大利面扔进雪锅里加水煮沸,还发现电磁炉旁边竟然有一台电子计量天平,上面有白色细小颗粒。 他用手捻起几粒嘬了一口,甜的,是白糖。 言宴竟然用电子秤秤调料? 温岁然对言宴的强迫症程度再次刷新。 吃完午饭,他又去家庭影院里打游戏,一直打到下午四点半,回家拿了车钥匙便往CBD赶。 CBD里都是头部券商和大投行,周围人行色匆匆,温岁然进了言宴实习单位的地下停车场,绕了好几圈才找到A区,又花了快半个小时找到了A123-125,但只剩下一个124空位。 把车停好,温岁然拿出手机给言宴发微信告诉他自己到了。 言宴回了一个ok的emoji 温岁然无聊的玩了会儿手机,听到旁边的车滴滴响了两声。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是路昕潼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男生西装革履,路昕潼也穿的很职场风,上身是香槟色的丝绸衬衣,下半身是藕粉色的过膝长裙。男生替路昕潼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温岁然旁边的迈巴赫。 温岁然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牛仔裤和板鞋,牛仔裤上甚至还有今天中午吃意大利面上的汤汁斑记。 男人和男孩的差距。 一种情不自禁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从小因为和言宴家走得近,比较是避免不了的。温岁然从小学到高中一路都是吊车尾,沦为言宴的陪衬,在高三冲刺那几百天里终于下定决心一洗前耻,发愤图强将将危险的够到了A大分数线边缘。 本来想大学四年选个咸鱼的英语专业避开言宴这个卷王,没想到言宴如影随形,不过又好在有了言宴,期末考试才能临时抱佛脚,低线飞过不挂科。 临近大三,大家该准备考研的准备考研,读二专的读二专,准备出国的出国,实习的实习,争取保研的保研。好像全班没几个人像他这么闲散。 温岁然目送着曜岩黑的迈巴赫离开,颓然的低头透过方向盘来回踩着自己脏脏的板鞋鞋带。 手机屏幕亮起,是来自梅与道的未读消息。 【梅与道】:“晚上要不要和妈妈的新对象吃个饭?” 【梅与道】:“认识一下你贺叔叔。” 【梅与道】:“你想和我们俩一起住还是自己单独住?单独住的话现在住的这套还是给你。” 坏消息一口气的席卷而来。 输入栏的光标来回闪烁。 【温岁然】:“吃饭就算了吧,已经提前和言宴约好了。” 【温岁然】:“我单独住吧。” 梅与道很快回了消息。 【梅与道】:“那好吧,下次再约时间。” 【梅与道】:“那今晚就不用等我啦,你先睡吧。” 直达停车场的电梯门一开,言宴就看见了温岁然那辆极地灰卡宴。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温岁然解锁车门。 “你故意的吧。” 温岁然斜倚着跟没骨头一样靠在车窗上。 “什么故意的?” 言宴穿的gentspace的藏青色平驳领西装,梳的是显稳重的背头,露出皎皎额头和眉峰,整个人一笑都有些雅痞的感觉。 但温岁然无心欣赏美色,“你故意让我停这几个车位,不仅紧邻电梯口,还靠着那辆迈巴赫,想看不见都行吧。” 言宴轻笑一声没说话。 温岁然被言宴笑得难受,锤了下方向盘,喇叭也被锤的嘀了一声,“我不想吃山海宴了,我要吃shakeshack” 从黑珍珠变到汉堡,言宴回答,“好啊”,又道:“那天那个问题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岁然没反应过来,“哪个问题?” 言宴却不说话了。 温岁然莫名其妙,直到开出地库才回想起言宴说的那个问题是哪个问题。 和言宴谈恋爱。 这个可能性在言宴提出来之前温岁然从来没想过。 所以……言宴是弯的? 下班的点路上车水马龙,半小时挪了不到一百米。 车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先开口。温岁然侧头悄悄看了一眼,发现言宴也侧着头,只不过是侧着头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把车内的情况映的一清二楚,温岁然又连忙侧过头,食指慌乱的轻扣方向盘,结果不小心打到了雨刷,雨刷唰的一声在前挡风玻璃上来回刮擦,言宴也跟着回过头。 温岁然连忙把雨刷复位,感觉到言宴的目光停留,整个人又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好像都是这样,没告白之前可以若无其事的相处,但是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会忍不住注意对方。 “你今天下班挺早啊”,温岁然如坐针毡没忍住开口。 “项目结束了,今天是实习最后一天。” 温岁然哦了一声,关了导航,再下一个岔道口换了另一条车少的路走,绕了一大圈最后停到商圈的地下车库。 “别太紧张”,言宴开口。 温岁然按下安全带的插销没抬头。 ????插销回弹,安全带被自动拉走。 温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不对我负责,我对你负责”,言宴看着温岁然的发旋。 “行吗?” 言宴又道:“不用着急回答。” 温岁然视线落在言宴胸前灰玛瑙银领带夹上,“所以你是弯的?” 言宴回答,“不是。” 第4章 过于粘人 一号商圈里很少有穿西服的,大多都是潮男潮女,更别说穿西装吃汉堡,言宴整个人的风格和周围都不太搭,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但言宴仿佛全都没感觉到。 “我要吃招牌双层牛肉堡,薯条,焦糖海盐奶昔”,温岁然不客气的点单。 他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拒绝言宴的米其林,难道自己的屁股只值一顿汉堡吗? 言宴应声好,顺着排队的队伍往前走。 他比温岁然高了半头多,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温岁然耳尖粉了一大片。 言宴坏心眼的低头轻轻吹了口气。 “你干嘛?!” 温岁然护住自己的耳朵。 言宴那口气顺着耳廓钻进他的耳膜,搞得温岁然的耳朵麻酥酥的。 言宴真的是太可怕了。 自己身上的所有洞迟早都得被言宴玩坏。 “耳朵怎么突然这么粉?”言宴忍不住撩拨了一下温岁然的耳垂。 温岁然皱着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排队,“管好你的手和嘴。” 队伍在慢慢往前挪,总算挪到头。 快速点完餐,言宴端着餐盘跟在温岁然身后找座,转了一圈,最后落座窗边。 言宴把自己的牛肉堡拆开递到温岁然面前,温岁然自然而然的低头咬了一口,尝到嘴里后才后知后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在窗户纸没戳破之前,互换口味尝尝没什么大不了的,再加上温岁然和言宴一对比总是被温父奚落,导致温岁然表面上虽然没显露出来什么,但是背地里一直找机会就对言宴颐指气使,包括但不限于让言宴给自己带零食,吃水果削皮切块再喂到嘴边,课间接水,高考百日冲刺时一对一辅导,每次言宴都好声好气的言听计从,从而导致了温岁然变本加厉,对言宴的照顾已经形成了本能依赖。 但现如今好像就有了那么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来。 温岁然味同嚼蜡的吃着热狗。 言宴打了个响指,又五指聚拢做了个收的手势。 温岁然的注意力被扯了回来,“干嘛?” “想什么呢?” 想什么呢?温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直接回答:在想你? 温岁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杯粉色的草莓奶昔从旁边人的餐盘上倾泻而下,从米白色的卫衣肩头直接洒到牛仔裤上,甚至有些顺着领口流进了锁骨凹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生连忙拿纸巾擦拭,餐巾纸撑开卫衣领,颇有些不怀好意的往下试探,“咱俩加个微信吧,我再给你买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完再还给你。” “不用了。” 温岁然还没回答,言宴却是先出声替他拒绝。 男生还不依不饶的把显示自己微信二维码的页面往温岁然面前伸了伸,“加一下吧,或者衣服我转账折现给你,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我说不用了”,言宴站起身来直接拽开男生的手腕。 言宴和男生对视几秒钟后,对方败下阵来拿着手机和餐盘离场。 温岁然吃着薯条看着言宴,“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算了。” 言宴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温岁然,“穿着吧。” “不用吧,现在这温度。” 言宴没有把衣服收回来的架势,而是道:“空调,不冷吗?” 温岁然只好穿上外套。 吃完晚饭,两个人往地下车库走,本来温岁然还想散会儿步或者看场电影,但是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洗澡。 “你知道HPS-1吗?” 温岁然想了一会儿,从脑海里提取出昨天看过的新闻,“知道啊,昨天电视里的新闻不是还播报了吗”,他好奇言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高二的时候不喜欢学习,就喜欢网上冲浪,曾经在网上某个论坛翻到过这种奇奇怪怪真真假假的都市传闻,对此不可自拔,但这种好奇心就像是沸水烧开,很快就汽化消散了。 言宴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把温岁然憋的要死,“你干嘛啊?说话说一半。” “你觉得可怕吗?” “可怕……?” 温岁然停顿一两秒,“如果像都市传说里的那样,HPS-1要吸干血包才能恢复味觉的话,好像是有点可怕。” “不是”,温岁然改变措辞,“不是有点可怕,是挺可怕的。但如果只是……” 他想了个比较文雅的词,“汲取体/液的话……还好吧,不过这些离咱们也太远了,不是说血包出现的概率是万里挑一吗?” “万里挑一”,言宴低声重复了一遍,“你说得对,离咱们太远了。” 温岁然开车回家,先绕了一圈把言宴送到家门口,而后才开回自己家区域的地下车库。 坐电梯上楼开门,家里是黑的,喊开感应灯,能明显感觉到家里少了些东西。 温岁然不想细想,边回卧室边解锁手机下了几个找工作的app。 填完基本信息之后界面根据匹配开始推送实习。他看了几个都没什么信心,怕自己拉胯的英语水平给别人拖后腿。虽然是英语专业,但温岁然这几年基本是白混,除了大学英语四级的分数还行,六级和专四都是低分飞过,要不是期末考试有言宴临时给他划重点,温岁然保证自己能挂科补考不过还要继续跟下一级重修,说出来简直给A大丢人。 于是又打开微信翻出徐洛屹。 【温岁然】:“你还有那个家教群吗?” 脱掉外套,言宴的西装沾满了奶昔,只能送去干洗。温岁然把卫衣和牛仔裤扔进洗衣机里,然后又进浴室洗澡。 他洗澡很快,十五分钟以内就洗完,再带着水汽出来时,徐洛屹已经回了消息。 【徐洛屹】:“有哇” 【徐洛屹】:“群链接” 【徐洛屹】:“想接活了?” 【徐洛屹】:“怎么了宝?受刺激了?” 【温岁然】:“没受刺激。” 【温岁然】:“就是锻炼下自己。” 温岁然进群,先看群公告,把自己昵称改成学校+专业。 群内消息断断续续的刷,翻了翻大概明白是怎么找到生源,于是也跟着发消息。 【A大英语】:“霄云湾附近,100/h,高中生初中生皆可。” 很快等到温岁然再退出群界面的时候,底部通讯录出现红点提示。 温岁然点开一番,竟然多了十几个好友申请。 他翻了一遍后选择了和自己同一个小区的高中生,这样路上就不用花费多余的通勤时间,然后婉拒了其他来申请的家长。 【好运莲莲】:“你好,我是简知行妈妈。能拍一下A大的学生卡吗?” 温岁然翻出书包里自己的学生卡拍照给对方。 【好运莲莲】:“明天就开始可以吗?我可以给你加到150一小时,我们家在A区5号楼902,如果开学的话看看你是周六方便还是周天方便?” 温岁然还没决定开学之后要不要继续辅导呢,他怕自己是三分钟热度,但又想起开学了路昕潼和言宴周六还要上金融第二学位,而自己只知道跟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打游戏。 【A大英语 】:“好的,我几点去呢?” 【好运莲莲】:“上午八点可以吗?明天第一天就先查漏补缺他暑假作业就行。” 往常这时候温岁然都是刚通宵睡下或者正在睡梦中。 【A大英语】:“好的。” 退出去发现言宴二十分钟前发来信息。 【言宴】:“到家了吗?” 【温岁然】:“到了。” 一通语音视频打来。 温岁然点了接通却把手机撂倒桌上。 言宴只能看到铺满米色壁纸的天花板。 “你人呢?想看你。” 温岁然回的直截了当,“死了。” 他人不在摄像头的取景范围内,但是能看见言宴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手机屏幕上。 “你外套等我干洗完再还你吧。” 言宴在外面看上去不近人情,寡言寡欲,私下里腻歪的很,跟离不开巢穴的初生狗崽子一样,虽然之前也经常动不动就微信消息语音轰炸温岁然,但现如今突然告白,温岁然也变得自持起来。 言宴唔了一下,喉咙里开始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往常温岁然都不管,让言宴一个人哼唧去。但此时此刻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觉得言宴像是在撒娇。 “你哼唧什么?” “我难受。” 言宴回答了三个字后又开始哼唧。 温岁然看言宴好像是趴在床上,只露出半张脸来。 “哪难受?” 言宴拱了一下枕头,几根翘起的头发又被压扁,“哪哪都难受,要你亲一下才行。” 温岁然又感觉自己耳垂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热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先扔到床上,而后自己也栽了上去。他直接无视了言宴后面那句,“要你亲一下才行”,转而道:“你做饭加调料还用电子秤啊?” “是啊”,言宴垂下眼皮,“我跟着github上的做饭指南做的,怎么样,好吃吧?” 温岁然知道那个程序员做饭指南,对于调料的运用精确到了克,做饭火候准确到分钟。不知道该夸言宴严谨还是强迫到恐怖如斯。 他退出给自己定了五个闹钟,分别是七点,七点零五,七点十分,七点十五,七点十六,就怕自己起不来。 接过声筒里又传出言宴的声音。 “你画面不动了,退出聊天界面了?干嘛啊?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是”,温岁然面对言宴的炮语连珠无动于衷,“不想看见你”,订完闹钟,他才慢吞吞的倒回通话视频界面。 “为什么不想看见我啊?”言宴看着屏幕上温岁然的下颚线,“你睡了我也不负责,就算我是鸭子好歹也要付费吧。” “刚刚在订闹钟。” “再说你活儿那么差”,温岁然决定使用魔法对轰,“还好意思当鸭子管我要钱?” 他翻出ipad调出笔记app,新建了一篇笔记,而后在页面划了一道竖线,半晌才等到言宴回答。 “谁让你拿了我一血啊,第一次活儿差是肯定的啊,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到底谁拿谁一血啊? 温岁然欲哭无泪,立刻就想挂掉通话。 “因为一精十滴血啊。” “你都不知道拿走了我多少滴血了。” 温岁然对言宴的歪理表示无语。 言宴预判了温岁然的预判,不给他挂断的机会问道:“你在订闹钟啊?” 温岁然嗯了一声。 “什么啊?”言宴的声线有些哑,“就一声嗯?太敷衍了吧!” 温岁然:“嗯嗯。” 他在一边写下言宴的优点,又在另一边写下言宴的缺点。 优点: 会做饭 聪明,考试能划重点 长得养眼,帅 会做家务 撒娇 温岁然写完又把撒娇二字划掉。 缺点: 过于粘人 没距离感 撒娇 等到温岁然写完,意识到言宴已经很久没出声了。他看向手机屏幕,发现言宴直直的看着屏幕。 “你在写什么?” “你在看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温岁然连忙锁屏ipad。 “没写什么,言宴,我问你。” 温岁然犹豫开口,看着屏幕发呆。他脑海中开始走马观花的一样跑马灯。 从小学温岁然放学饿得不行威逼利诱言宴上缴全部零食,到初中温岁然把言宴诱哄到自己家里作客实则让他帮自己写作业,再到高中温岁然拉着言宴整天整夜给自己补课,还要给自己做夜宵,之后再是大学让言宴帮忙划重点。 好像言宴一直出席在自己前半段的人生里,无法割舍。 但谈恋爱实在太麻烦,他觉得现在和言宴的关系也还行,还没做好打破平衡的准备。 “如果我拒绝你的告白” “咱俩的关系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第5章 而且什么 “给我咬一口吧”,温岁然可怜兮兮的拉着言宴。 言宴还穿着gentspace藏青色平驳领西装,脚踝被黑色棉袜掩盖的严严实实,一点多余的皮肤都没裸露出,冷静的坐在黑皮转椅上,整个人显得高不可攀。 “我好饿啊。” “求我啊。” 温岁然低头看着地毯,没等几秒便开口,“求求你。” 言宴用鞋尖挑起温岁然的下巴,手肘撑在扶手上,居高临下的仔细打量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求人就这态度?” 言宴拿了一把古铜色的月牙形开信刀往自己的中指指腹抹了一下,暗红色的静脉血脱力了皮肤张力的束缚,立刻争先恐后从创口流出。 一股从未有过的饥肠辘辘感从温岁然心底里升起。 “求求你”,他抓着言宴一截西裤,跪坐在地上表情狼狈,“求求你。” “我给了你血,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你,我能给你....”温岁然神经质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给什么啊?”言宴没有刻意要去止血,伤口割的又深,很快血就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温岁然咽了下口水,心底里那种异样的渴望迅速膨胀发酵,“什么都能给你!!” “是吗?”言宴莞尔,用中指指腹描摹在他的唇瓣上。 温岁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舔,去啃,去咬。 “把牙收好了。” 言宴这句话没什么表情,温岁然只能乖乖地任由言宴把血涂满自己的嘴唇。 很快言宴的手指离开了。 温岁然忍不住伸出舌尖去舔残留在自己嘴唇上的鲜血。 好好吃。 失去活性的血红蛋白渗入温岁然舌面上的味蕾,直达大脑皮层,产生了无可比拟的通感联觉。 但这只是饮鸩止渴。 还想要。 还想要更多。 温岁然仰头看着言宴,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样子。 “还想要?” 言宴看着温岁然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嘴唇因为被血液浸润显得尤其饱满和艳红,很想让人用手指搓揉,再用牙齿厮磨。 温岁然忙不迭的点头。 “起来”,言宴下达命令。 “坐我腿上。” 温岁然乖乖地起身坐在言宴的腿上,目光却还是追逐着言宴流血的手指。 “小馋猫”,言宴掰着温岁然的下颌把人掰正,让温岁然直直的看着自己。 但温岁然总是没直视一两秒就又被流血的手指分散开注意力。 言宴只能把左手伸到两人面前,很快温岁然忍不住吮吸了上去,但没多久伤口就开始止血凝结。 他能感觉到温岁然的犬牙不甘心的想要重新撕咬开伤口。 “你想把我手指咬掉吗?” 言宴话是这么说,但并没有要把手指从温岁然嘴里抽出的架势,反而是愈演愈烈的往里捅了捅,摩挲着他的舌侧钝钝的磨牙,又来回逗弄着温岁然的粉红软舌。 很快温岁然的下巴被言宴的右手锢住,不知道是捏住了哪个关节,只能被迫张嘴,眼睁睁的看着言宴拿出自己沾满牙印的中指,又重重一咬,血又从伤口重新流了出来。 言宴把血抹在自己的下嘴唇上,温岁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主动靠近,跟小猫喝奶一样,用柔嫩的舌尖卷着言宴的下唇。 温岁然猛地睁眼。 搞什么啊?! 自己梦到的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脏了一条睡裤。 他习惯性的摸了下床头柜,杯子是空的。 喝水只能下楼接水。 摁亮手机屏幕看下时间,六点半,离设定好的闹钟相比早的有些过分。 温岁然又进浴室冲了个澡。 走过客厅的时候温岁然看了眼窗外,天光熹微。 冷水过喉,感觉没那么燥热了。温岁然来回转动着玻璃杯壁,看着杯中水和杯壁被折射出波光粼粼的光斑投射在大理石台上。 自己怎么会做这种离谱的梦? 他翻出抹茶贝果机械嚼动,觉得应该是可能是因为吃完饭被言宴提了一嘴HPS-1,打开了高中看论坛时奇奇怪怪都市传说的尘封记忆,所以梦里才会梦到。 对,都怪言宴。 把责任都推在言宴身上,温岁然心里好像没那么膈应了。 吃完早餐再吹完头发,时间就差不多了,他想着反正也是用对方的教辅,笔什么的对方应该也有,于是什么也没带就去了A栋。 从小路穿过去的时候还看见了言宴,言宴往地下走,应该是去小区的健身房。刚做了那种梦,他只能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溜了。 穿过马路,温岁然跟着导航找到五号楼,按下902,门铃响了两声后便被打开。坐电梯的时候他还有点忐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当家教,要是把人家给带沟里怎么办? 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开门的是简知行的母亲,简单的和温岁然说了一下简知行现在的英语期末考试成绩和短缺处后就把他带到简知行的卧室门口。 “知行”,女人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你的英语老师来了。” 门内传来了一声闷闷的“进吧”。 女人这才开门,但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麻烦你了温老师。” 温岁然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温老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肩上的担子顿时重了不少,心底里暗暗发誓要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来辅导简知行。 女人似乎还有事,嘱咐完就走了,一声门关的声音后,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好”,温岁然没有什么跟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接触的经验。 对方坐在书桌前正对着落地窗,背对着外界的一切,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温岁然心想自己这应该是碰上正处在青春期里的刺头了,看来英语家教估计也不是简知行主动要求找的,是当妈的非要找人给他补。 上一秒的雄心壮志立刻灰飞烟灭,他后悔自己干嘛非要闲的没事找事出来干家教,还不是被言宴刺激的?非让自己看到路昕潼和别人男生在一起,有时候蒙上眼睛装死也没什么不好的。 此时正在健身房里做俄挺的言宴打了个喷嚏。 俄挺的观赏性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能锻炼三角肌和前锯肌,而且需要极为强悍的核心力量,能做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言宴打完喷嚏也不做了,从旁边的外套里摸出手机。 旁边围观的人立刻也要拿出手机上去加微信,都被他一一拒绝。 解锁屏幕打开微信,温岁然那一栏聊天框一向是置顶在第一个,不用往下翻就能找到。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 【温岁然】:“如果我拒绝你的告白” 【温岁然】:“咱俩的关系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言宴回的是猫咪叹气的表情包,外加一句,“那就当我没告过白吧。” 温岁然没回。 言宴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又发,“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做火锅。” 消息发出去,温岁然的屏幕亮了一下,但因为今天上课,他特意关了震动打开静音。 “我是阿姨找来的英语家教,我是..” “温..岁然?” 男生转过转椅,接上了温岁然的自我介绍。 “你认识我?” 温岁然惊讶,简知行认识他,他还不认识简知行呢。 “你来给我们做过演讲。” “你也是三中的?” 提到演讲,温岁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次演讲勉强算得上是他活到现在的高光时刻了——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被请回高中母校,站在能容纳一千人的礼堂里站在讲台上给学弟学妹们做学习心得体会的演讲,虽然排序是在言宴的后面。 “是吗?”温岁然装作自己已经忘了这件事。 “我不需要辅导”,少年穿着黑色的卫衣坐在转椅上低头转笔,“我继母给你开了多少钱一个小时?我可以给你直接转账,你回去吧。” 温岁然在不劳而获和鞠躬尽瘁之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痛选择了鞠躬尽瘁,“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太好的,反正她也就是想起来才偶尔来。” “成绩是自己的,你不..” 简知行捂住耳朵,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柴米油盐都不进的样子。 “耳朵都起茧了。” “你好好学就没人唠叨了”,话一说完,温岁然就想到了高中时候的自己,当时老师家长不都在自己耳边天天唠叨。 管用吗? 不管用。 温岁然叹了口气摊开手,“先拿出你英语暑假作业来吧。” 简知行消极抵抗。 他只能拿出古老的杀手锏,“你不学我就告家长了,告诉你妈。” “她不是我妈。” “好好好”,温岁然认错,“告诉你继母。” “那你告呗。” 温岁然在他面前拿出自己手机,解锁打开微信调出【好运莲莲】的聊天界面,看简知行不见棺材不掉泪直接点了语音通话。 简知行瞬间瞪大了双眼连忙抢过温岁然手机挂断。 “你干嘛啊?” “就一个半小时”,温岁然看着简知行拿过自己的手机,“最快做一篇阅读十五分钟,讲解十分钟,最慢做一篇阅读四十五分钟,讲解半小时,也就是说一天讲两到三篇阅读咱们就能下课。你想早下课早完事还是在这儿磨磨唧唧的拖,你自己选吧。” 温岁然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简知行的继母把电话打了回来。 他也不着急接,而是看着简知行。 “你自己选吧。” “你要是选好好做,那我就跟阿姨说刚刚是我打错了。你要是不想做,那我只能当恶人跟阿姨告状了。” 简知行把手机还给温岁然,“我做。” “你发誓。” “我不会出尔反尔”,简知行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让温岁然跟他继母说打错了。 “不行,发誓。” “我要是言而无信,我就....我就这个赛季掉到青铜。” 温岁然看着简知行接了电话。 “阿姨好,不好意思,嗯嗯,没什么事,是我刚刚不小心拨错了。知行很认真,对对,他问题不大,努力努力很快成绩就上来了。嗯嗯,阿姨再见。” “好了,说完了,现在把作业拿出来吧。” 简知行慢吞吞的拿出作业。 温岁然翻了一下,一片空白,“你们几号开学?你要等临开学前做法啊?” “就到时候随便写写。” 温岁然也干过这种事,随便往上填ABCD,字如狂草,快点儿的话一个小时就能糊弄完所有。 “来吧”,温岁然认命,“咱们从零开始补天。” “不认识的单词圈出来,看不懂的句子也画出来。” 温岁然说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准备盯着简知行挨句挨行的阅读。 拿出手机,发现多了几条未读消息。 又梅与道的转账,还有言宴问他中午要不要来吃饭。 温岁然先拒收了转账,告诉梅与道自己钱够用,又点开和言宴的聊天界面。 平时蹭饭就是一很平常的事... 算了,温岁然及时打住自己马上要脱缰的脑回路,言宴都没矫情上,自己在这儿思维反刍脑补矫情个什么劲儿啊,显得自己拿不起又放不下,都说和以前一样了,再说有饭不蹭白不蹭。 【温岁然】:“好啊,我要吃贡菜和笋尖。” 言宴回复的很快,“我一会儿去超市买,你十一点半来吧。” 温岁然算了算时间,“我十二点半去行吗?”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这句话被温岁然删删减减。 言宴只能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而后就没了下文。 【言宴】:“行啊。” A篇的阅读一般都比较简单,但没想到简知行一个小时都没打的住。 温岁然看着简知行机械的来回画着书脊线,“你磨洋工耗时间呢?” 简知行吓了一跳,“没,还剩最后一道题。” “快写。” 最后一道题一般都是主旨题,简知行扫了一眼匆匆写了个答案。 温岁然翻开答案一对,发现统共五道题只对了两个,扫了眼文章,发现简知行圈出来的生词里还有hospital这种小学词汇。 他两眼一黑,而后又安慰自己,要是简知行不用补课的话也轮不到自己赚钱了。 温岁然深吸了一口气,“课后作业,从高一的课本开始背英语单词,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背,以后每次上课都先检查。” 简知行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长长的啊了一声,“你还真管上我了啊。” 温岁然带着简知行从头开始梳理,把不会的单词先让他一一查出释义,然后又逐句翻译,说的是口干舌燥。 时间一晃而过,屏幕上亮起来自言宴的通话邀请。 简知行也看到了。 “言宴学长?” 温岁然心里不忿,叫言宴是言宴学长,叫自己就是温岁然。 “原来你们是真的啊?” 温岁然在简知行惊讶的目光中接起电话。 言宴的声线很低,还带着点儿失落,“岁岁,你还来吃吗?” “来啊。” 温岁然瞥了眼桌上的led智能电子表才发现现在已经一点了,距离约定好的十二点半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啊,不好意思,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简知行问他,“你高三的时候努力学习是不是因为言宴学长啊?” 不等温岁然反应,简知行继续道:“生物老师说你原来是吊车尾,上课都不听课,结果到高三的时候突然开始发力,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是不是你暗恋言宴然后直到两人差距太大,害怕大学不能在一起所以好好学习啊。” 温岁然嘴角抽动,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版本? “从哪传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而且...”简知行若有所思的撑着自己的下巴,眼里闪起汹汹的八卦之光。 温岁然无语的看着简知行,心里暗想,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而且什么?” “他们都说你演讲的时候言宴看你的眼神简直能拉丝。” 除了言宴长得又高又帅,还成绩还逆天的好,理综成绩竟然达到了298分之外,这也是为什么一场演讲能被三中的学生记了三年之久。 “他们都说是你倒追言宴终于成功。” 第6章 甜度超标 温岁然到了言宴家之后脚踩鞋直接把运动鞋蹬开甩在门口,径直走到餐厅的冰箱门前开冰箱挖了一大勺碎冰,然后倒在杯里喝了三大杯大麦茶,至此冒烟的嗓子才没那么干涩。 钱也太他妈难挣了。 “对不起”,温岁然一张嘴,声线竟然都有点哑。 言宴不说话,往鸳鸯锅里放菜下虾滑。 温岁然没好意思瘫在沙发上,走了过去帮忙。 要是以前言宴生气了,温岁然就会跟八爪章鱼一样黏在他身上,不消气就不松手,现如今也只是帮着放菜。 “今天早上吃饭了吗?”言宴开口。 “吃了,吃的抹茶贝果。” “真的对不起”,温岁然再次道歉,“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我接了个家教的活,三中高二的”,他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可是说完又忍不住后悔,他总是控制不住和言宴的分享欲。 “那学生太难搞了。” “你昨天定闹钟就是因为这个?” 温岁然嗯了一声,又偷偷打量言宴,发现言宴神色缓了一些,心里松了口气。 “怎么突然想起做家教了?” “闲的没事”,温岁然没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被刺激了,他也不像班里的其他同学去UN、报社电视台、券商实习,就想当个咸鱼躺着,家教上课时间不长,比较自由,离家还近。 “要教到什么时候?” “还不一定,没说。” 锅很快烧开,开始咕嘟咕嘟冒泡。言宴把调好的麻酱端给温岁然,又转身进了厨房。 温岁然按照以往就开始一个人大吃特吃起来,但现如今也颇不好意思的跟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干嘛啊?我帮你吧。” “不用,很快就好了”,言宴用蔬果清洗剂清洗柠檬,再拿瓷刀切成薄片。 温岁然站在一旁看着言宴手起刀落,手臂上的拇长屈肌一舒一展,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 “帮我拿下方糖吧,在你左手边上面的柜子里。” 温岁然打开柜子把方糖拿给他。 言宴把方糖和柠檬扔进玻璃电热烧水壶里。 “你想好毕业之后干嘛吗?” 温岁然看着壶底逐渐有气泡上升,黄色方糖在水中融化,“没想好。” “你呢?” “读研吧。” 温岁然哦了一声,没再继续回答。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目标,得过且过的混日子,人生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奋起直追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言宴差。 烧水壶功率大,一会儿水就烧开,壶底的显示器滴滴的提示。 言宴先从冰箱里舀了勺冰放在有把手的瓷杯里,再拎着烧水壶倒柠檬水。 “喝吧”,他把杯子推到温岁然面前,“温度应该合适,嗓子都哑了。” 温岁然不好意思的接过杯子,趁冰还没完全融化之前一口都喝了进去,蜂蜜润喉,感觉舒服了不少。 火锅开锅,温岁然吃饭习惯不好,私下里吃饭的时候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看到有趣的还要傻乐一会儿,然后再乐不思蜀的吃上几口。可能就是这么一心二用,不利于消化,导致他一直消瘦。 吃完半场温岁然才发现自己盘子里被堆的满满的。 “你也吃啊”,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健身。” “健身?”温岁然看着言宴,“那也不能不吃碳水干吃蛋白粉啊?” “还是你偷偷内卷,把我喂成猪,自己私下里猛练。” “你喂我我就吃。” 温岁然听到言宴这么说,原本在舌尖上打转的笋尖差点顺着喉道直接滑了下去。 “不是吧你几岁了言宴,吃饭还要人喂?” 言宴擤了一下鼻翼,嘴也跟着瘪了一下。 他特受不了言宴每次做这个表情,很像是幼儿园学前班小朋友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要哭不哭的强忍着的模样。 “喂喂喂”,温岁然从自己盘里煎起一块虾滑直接塞到言宴嘴边。 等言宴吃完才意识到自己和言宴用了同一双筷子。 那不就等于...间接接吻? 手中的筷子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拿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悄悄看了下言宴,言宴还在嚼自己刚刚喂给他的那块虾滑,一块只有二分之一勺子大的虾滑硬是被言宴细嚼慢咽出黑松露的感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又想到昨天言宴都回了就当没说过那句话,自己心里又何必斤斤计较。 “你晚上还留在这儿吃饭吗?”言宴开口,“还是阿姨晚上回来。” 温岁然停下筷子。 “我妈再婚了,她搬出去了。” 言宴没有面露惊讶,“那你要不要搬来我家住。” 温岁然在桌子底下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言宴,“你什么表情?我怎么感觉你早就知道了。” “有一次我在小区车库看见叔叔把阿姨送回来。” 温岁然眼睛瞪大,“你不早说!”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敢乱说,所以”,言宴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陪陪我。” “再说吧”,温岁然否决的很快,听到言宴这么说,心里竟然有一种婚前被男朋友骗去同居的感觉。 “可是我一个人住好孤单。” 言宴失落的语气再配上来回用筷子戳菜的动作简直忍不住让人怜悯。 “我可以随叫随到给你做夜宵,可以陪你打游戏,可以给你暖床,还...” “停停停”,温岁然连忙叫停,“不用暖床。” 一提到暖床他就屁股痛。 但他又特别喜欢言宴家的前院和阳光房。 温岁然拉扯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严正拒绝了言宴,无视了言宴脸上的失落表情。 吃完饭,温岁然主动收拾餐具,然后好奇心大起的要做甜品,嘴上说着是给言宴迟到的补偿,实际上是拿言宴当小白鼠做人体实验。 太复杂的他也做不了,发现冰箱里有现成的派皮后决定做苹果焦糖派。 对着网上的菜谱铺黄油撒白糖,又配上肉桂粉。看到着重标出白糖要多一些,以便烧出焦糖。温岁然对于这个一些有些难以衡量,他犹豫的看向言宴加调料用的计量天平,最后还是选择自己估摸着加。 最后切好苹果放进派皮再塞进烤箱,等待二十分钟后出箱。 他忙完准备出厨房,看见言宴就靠在中岛台旁边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出声啊,把我吓死了你就没派吃了。” 言宴笑笑,“那我给你陪葬。” 温岁然没想到言宴居然是这个回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回什么,顿了半晌才道:“你牛逼。” 两人开了局游戏,一局下来时间差不多二十分钟,温岁然化身家庭煮夫,带着隔热手套取派。 棕色的焦糖汁融化在苹果上像是变成了水果罐头。 “有点丑”,温岁然评价。 虽然再怎么亲爹眼,做出来的还是丑啊。 他拿水果刀切开,先分了两小块,一块给言宴,一块留给自己。 “怎么样?”温岁然看着言宴拿叉子尝了一块。 “好吃。” “真的吗?”温岁然狐疑的盯着言宴,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出破绽。 “真的”,言宴又切了一块。 温岁然尝了一口,在焦糖汁接触舌尖味蕾的那一刻迅速心率失调。 这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甜了。 他直接把一小块苹果派吐到厨房的垃圾桶里。 “言宴!” 温岁然本来想臭骂言宴,你这小子整我?故意面不改色然后诱敌深入就喜欢玩这虚晃一枪是吧? 但是眼见着言宴神色自若的又吃了一大口。 温岁然呆住。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言宴。” “你没事吧?” “你味觉失灵了?” 言宴咽下嘴里的无味的焦糖派,“怎么了?” 温岁然抽了一张纸递给言宴,“你要不然吐出来吧。” “已经咽下去了。” 他掰住言宴下颚,言宴的嘴被迫张开。 温岁然:“啊” 言宴低头也跟着温岁然“啊”,露出舌头。 “看起来没坏啊”,温岁然仔细的观察着言宴舌上的味蕾,“还是你大脑皮层失灵了,要不然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事”,言宴低头靠近温岁然,“其实我尝出来了。” 两个人靠的太近,以至于鼻息完全胶着在一起。 “你做什么都好吃。” 温岁然后退一步,“说话就说话,你突然靠这么近干嘛?” 果然没接受言宴的邀请是对的。 诡计多端的男同....可言宴说自己不是同性恋。 言宴喉结滚动,看着温岁然离开自己身边。 “能别说这么肉麻吗?”温岁然毫不留情的把自己做的苹果派全倒在垃圾桶里,焦糖色与厨余垃圾混为一体,“一会儿我先在手机上预约挂号,下午带你去医院看看,验验血再看看要不要做个脑部CT。” “因为想骗你吃。” 一个盘子也没必要放到洗碗机里洗,温岁然直接手洗放到鹅颈管下冲,“我就知道,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那么甜,明显甜度超标的派你也能面不改色的往下吞。” “言宴,你怎么这么能演啊。” 言宴嗯了一声,“下次别做了,以后我做吧。” 温岁然把盘子里的水沥干再放到盘架上,“谢谢你啊,言大厨。” 午饭吃得太饱很容易犯困,再加上辅导了一上午,脑细胞耗尽一大半,温岁然理所当然的直奔言宴卧室,鸠占鹊巢选了个舒服的睡姿入睡。 等到言宴倒完垃圾回来,发现温岁然已经睡的完全拱成一团,身上好像带着什么钩子,床单被搅的乱七八糟。 “岁岁?” 言宴叫了一声,温岁然完全沉浸在梦乡里无应答。 “岁岁” 言宴又叫了一声,但这次不是疑问语气。 他单膝跪在床沿,阴影覆盖在温岁然身上,像是囚守公主的恶龙。 言宴低头撬开温岁然的唇瓣,舌尖挑弄贝齿,很快温岁然嘴中的津液无意识流出。 好甜。 言宴控制不住的唇齿厮磨。 真的好甜。 在失去味觉的黑白世界里,温岁然是唯一的甜。 第7章 小鬼难缠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开学一个周前,温岁然天天上午都要去给简知行讲课,整个人都被简知行这个高中小鬼累的半死,心里暗自庆幸早早来言宴家里蹭吃蹭喝,吃喝不愁,完全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 言宴劝他把这活儿辞了,温岁然不是没犹豫过,但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是他找的第一份工作,不想让这份工作出师未捷身先死。 好在就在温岁然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终于开学,和简知行的见面频率从一天一次减少到一周一次。 “明天就要开学了。” 言宴嗯了一声算作是应答,看着温岁然在床上滚来滚去,睡衣也跟着掀上一截,露出窄窄的,细瘦的腰线。 明明失去味觉的是他,但厌食的却更像是温岁然。 “早上想吃什么?” “都行”,温岁然头不抬眼不睁的继续看着手机屏幕。 言宴也跟着上床,温岁然没挪地儿,但是也用脚蹬了蹬他,“回你家睡去。” “一会儿。” 言宴在他旁边躺下。 温岁然ptsd的挪了一下,“你都没换睡衣就上来?” “那我脱了可以吗?” 温岁然没功夫回答言宴,简知行在问他长难句,他皱着眉分析不出个所以然,诶了一声,就算代指了言宴的名字,把手机屏幕往言宴这边挪了挪。 “怎么分析?” 言宴又往温岁然身边靠了靠,耳朵贴着耳朵,肩挨着肩。 没一会儿温岁然的手举着手机就酸的不行,递手机的时候发现,“你...你你你怎么脱光了?” “你让我脱的啊”,言宴一脸委屈。 温岁然一骨碌的爬起来,言宴的薄肌练的是不错,他眼馋的看了两眼后别过头去,“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我可没让你脱衣服。” “你说我没换睡衣就上来的。” 温岁然的潜台词是让言宴别上来,谁想到言宴直接脱掉衣服。 “还看不看了?” 温岁然把手机扔给言宴,他连中文都只能勉强分清主谓宾,定状补属于超纲题,更遑论英语,大学完全是白读。更别说上学期还有节语法课,教材有二分之一新华字典那么厚,全都是重点,他背不下来也不想背,看一眼就头疼,全靠言宴耳提命面。 言宴三下五除二分析完又还给温岁然,温岁然粗略扫了一样直接按下发送。 温岁然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一头栗发被揉的乱七八糟,“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别污染我眼睛。” 他甩下这一句话后下楼。 言宴穿好衣服后也跟着下楼进厨房做饭。 温岁然在吃完言宴做的奶油南瓜汤、芦笋罗勒牛肉卷和蟹柳包菜后,把刚刚言宴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你知道吗?”温岁然退出微信找了个单机小游戏开始玩,而后又戛然而止。 言宴已经熟悉了温岁然突如其来的断句,顺着他的话往下问,“知道什么?” “简知行” “说” 温岁然跟倒豆子一样,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 言宴继续往下问,“说什么?” “忘了。” 说三中的学弟学妹们一直觉得我在倒追你?还是说让你赶紧澄清? 言宴看温岁然不想说就不问,从沙发上直起身,“我走了。” “早点睡,别玩手机了。” 温岁然嘴上应的好好,仍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两人都不住宿,言宴是住不惯宿舍,温岁然是觉得宿舍没家里舒服。 第二天早起,言宴打电话把温岁然叫醒,温岁然带着一副睡不醒的样儿下楼,完全能看出昨晚没少熬夜,言宴直接把早饭打包塞给他在车上吃。 新学期加了一门语言学,主课老师先一上来就说这门课是系里历来挂科率和重修率最高的一门课,也就是说挂科补考还不过的可能性极大。 温岁然翻了翻薄薄的一本教材之后,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宿舍群的消息。 【徐洛屹】:“大家要不要买二手的中文版啊,上一届的学长有卖,人多还可以打折。” 有两个人已经回复了要。 温岁然也跟着回复,回复完倒扣手机。 主课老师何堃搞得是斯金纳的程序教学法那一套,教完就随堂小测。 温岁然生无可恋的看着前排传过来的卷子,言宴还没写完,何堃就在课桌纵列之间来回踱步,跟监考的架势一样,搞得抄也不好抄。 他不好全空着,只能先从选择题开始蒙起。 何堃走到温岁然身边停了几分钟,温岁然尴尬的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蒙。 好在何堃也就停了几分钟就离开了。 言宴把自己的卷子推了过来,温岁然跟着一对答案。 没一个蒙对的。 好在何堃当场订正,并没有要把课堂小测列入平时分的意思,温岁然还没来及侥幸的松上一口气,就听见何堃在讲台上点名。 “温岁然,中午去一趟我办公室。” 温岁然习惯和言宴坐在后排,何堃这么一说前排的人都转过来好奇的扫了他一眼。 温岁然在心里叹了口气。 语言学完了是精读,精读上完下午就没课了。 课间休息,温岁然舍友聚过来纷纷问何堃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可能是小测全错吧。” “不会吧,我也没对几个。” “去去去,你别谦虚了。你那没对几个是没错几个吧。” “少在言宴面前班门弄斧好吧,言宴才是没错几个。” 言宴被提到名也没抬头,像是自动和外界屏蔽出一圈隔绝的真空罩,大家都早已见怪不怪。 “真没对几个,怪不得这门课挂科率最高,翻译了一遍连汉字都看不懂了。” 温岁然打断舍友,“所以何堃办公室在哪?” 几个人又帮温岁然七嘴八舌的去问了班长。 “在文学院B栋802” “不是说双数的都是单人间办公室?” 温岁然因为有一次迟交听写作业去过文学院外语系老师的办公室,单数的是多人一间,跟办公室白领的格子间没什么区别,双数的是单人单间。 要和何堃单人单间……好歹被训的时候起码不用被其他老师听见,还不算太丢人。 “中午吃食堂?”温岁然转头问言宴,发现他在ipad上看学院官网里何堃的简历。 “从本科一路硕博然后留校啊”,温岁然看了一眼感叹,这算是顺风顺水了。 言宴摁下锁屏键,“回家吃。” 温岁然无所谓,反正也不是自己做饭。 “一会儿去何堃办公室的时候别把手机静音。” 温岁然不理解,“为什么啊?” “要是留你时间太长了就给你打电话,装作朋友出事住院,他也不好意思留你。” 温岁然看着言宴,“你中午放学还有其他事?” “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去食堂吃。” 虽然中午刚下课那会儿食堂人多,但是错峰吃饭的话也不用排队。 “你还想住他办公室里?” 言宴这句话的语气带着生硬的嘲讽,跟过劳死的温父有的一拼,温戒最喜欢用这种语气把他和言宴对比,从身高体重比到课外兴趣爱好班,再从吃饭速度姿势比到学习成绩。有时候温岁然不孝的庆幸自己终于早早解脱,因为死人不会再开口说话。 温岁然先是一愣,原本弯起的嘴角也垂了下去。 后两节精读课温岁然憋着口气,一走神就掐自己手腕一下,仔仔细细听老师对课文paraphrase,上完课下来腕骨上全都是红印子。 下课铃响,温岁然一言不发的把桌上的书往书包里扔,装作没看见言宴,结果刚转身就被言宴一把扯了回去。 “手机” 温岁然没好气的当着他的面把静音键关上。 坐电梯走天桥进了B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师们都去提前吃饭了,楼里格外寂静,温岁然自己的脚步声分外扩音。 到了八楼看见文学院的指示牌,温岁然按着门牌号找到802。 他敲了敲门。 何堃的声音从门后透出,“进” 温岁然推开门,偌大的办公室空间里只有何堃一人。 何堃坐在桌前笑着看他。 “老师好。” 温岁然礼貌问好。 “坐”,何堃拉了把转椅到自己身边。 温岁然笑的僵硬,从幼儿园到高中,他都是被老师追着撵的那个,从来没如此近的距离和老师和风细雨的相处过。 “不了吧老师,我站着就行。” 何堃拍了拍转椅把手,“老师让你坐你就坐,来。” 温岁然如坐针毡。 “是不是老师讲课还有地方需要改进,看你的正确率还有很大空间提升。” 高情商:你的正确率还有很大的空间提升 低情商:你错的太多了 温岁然干笑几声,把责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 “是我基础太薄弱还没做好课前预习。” “我听说了”,何堃伸了下腿,“上个学期的语法老师说你分不清五大从句类型啊。” 温岁然看着何堃的腿,何堃穿的是西裤,总是有意无意的摩擦着自己的运动裤。 再说这个语法老师都是退休返聘的人了,怎么嘴还这么碎呢?分不清五大从句类型也不妨碍他高考英语142。 温岁然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腿往里挪了挪,膝盖内扣,变成内八的坐姿。 “加我微信吧”,何堃也把腿挪开,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有不会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啊...这”,温岁然只能犹豫的拿出手机,战战兢兢的扫了何堃的二维码添加好友,“麻烦您了。” 何堃还是他上大学以来加的第一位任课老师。 添加成功后,对话框弹出提示。 “手腕怎么了?”何堃看见温岁然拿手机时,袖口滑下露出印有斑驳痕迹的手腕。 温岁然低头看了下,头不抬眼不睁的编瞎话,“过敏了。” 何堃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罐软膏,“他克莫司软膏,治过敏的。” “不用了老师”,温岁然连忙推脱,他就是随便一说,何堃还真当真了啊。 “拿着吧”,何堃不由他说的塞到他手里。 两人皮肤相触,何堃有意在温岁然的手心多停留了三秒,但紧接着又很快起身,“吃饭了吗?” 温岁然也跟着起身,“还没。” “快去吃饭吧,别耽误了你的午饭时间。” 温岁然松了口气,“老师再见。” “你后脖颈也过敏了吗?” 温岁然听见何堃这么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你后颈也有,自己能摸到吗?要不要我帮你摸?” “不用不用”,温岁然原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后脖颈? 自己也没掐后脖颈啊? 温岁然心里疑问,但嘴上说的却是,“我让朋友帮忙就行。” 何堃看着温岁然离开,“去吧。” 门被关上了。 办公室又只剩下何堃一人,何堃贪婪的深吸了口气,仔仔细细的让自己的嗅小球充分的感受到温岁然身上的味道,脑海内的每一个神经冲动无不在叫嚣——舔舐他,吃掉他,品尝他。 温岁然 好好闻 第8章 你猜啊 温岁然在电梯里接到了言宴的电话。 “出来了?” 温水嗯了一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着手里的药膏。 “在哪?” “你猜啊”,温岁然回答的没好气。 “我错了”,言宴主动道歉,“你是不是在电梯里?” “你怎么知道?” “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 温岁然没回,听着筒里的电流声刺刺拉拉的回荡在耳边。 言宴继续道歉,“我真的错了。” 叮—— 电梯门开,温岁然听到言宴道歉勉强面上颜色缓和,他没挂电话,走了几步出了文学院的门,看见言宴的车就停在门口。 “何堃都跟你说什么了?” 温岁然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说我错的太多,又让我加他微信,有不会的可以随时问他。” 言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温岁然。 “什么啊?”温岁然不明所以的结果手机。 “看看。” 手机上的网站页面应该是十年前的了,UI设计十分复古,页面大小也不能自动适配屏幕。 标题黑体被显著加粗。 【实名举报文学院英语系何堃性骚扰】 时间是八年前。 温岁然一目十行的看完这篇控诉。 举报人在文章末尾还附上了何堃的证件照。 八年前和八年后,何堃的样貌除了经过岁月打磨之后更成熟之外,几乎毫无差别。 “真的假的?” 言宴在开车,温岁然把言宴的手机锁屏放到中控台上。 “你觉得呢?”言宴反问温岁然。 “何堃现在还在代课,那就是....假的?” 言宴打方向盘转弯,“A大学硕三年,何堃的简历上写的是他用了四年毕业。” “他延毕了?” “你的意思是何堃因为性骚扰被停学一年?” “我随便猜的”,言宴不承认也不否认。 “所以你怕我被性骚扰呗”,温岁然哼哼两声,言宴这话就差没直说了。 言宴食指敲了敲方向盘,“男生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 “好好好,行行行”,温岁然回答的敷衍。何堃多少岁他多少岁?自己还能打不过何堃? “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停完车温岁然叫住言宴,“你帮我看看我后脖颈,拍张照看看。” “怎么了?” 温岁然出于直觉没说是何堃发现的自己后脖颈有红斑,只是道:“拍一下看看。” 言宴拍完把手机递给温岁然。 照片上的后脖颈好好的,根本没有什么红斑。 何堃在诓他? “怎么了?” 密闭的车厢里两人挨的太近,言宴的呼吸气流直直的打在温岁然的耳廓上。 “没事”,温岁然率先开车门下去。 回到屋里,趁言宴做饭的间隙温岁然跑到卫生间对着水银镜再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水银镜,两块镜子反射,让他不用借助别人,自己就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后脖颈。 他总觉得为了这点小事何堃犯不上骗他一句。 但后脖颈又确实没有,就跟言宴拍的一样。 温岁然别扭的扭了扭肩,一点点红痕印刻在隆椎上,如果不是刻意往衣领里面去看,一般是不会发现。 他试着往下扯了扯衣服,立刻又显露出一堆星星点点的红痕。 靠,自己不会真过敏了吧? 难道是对床单柔顺剂过敏? 但又不痒,就很奇怪。 言宴做好饭叫人,看到温岁然光着上半身站在床前看着手里的药膏。 “怎么了?” 温岁然看着言宴还穿着灰色的围裙,手里还拿了一个蓝色的冰袋,很有一种居家的氛围感,忍不住的跟他抱怨,“我过敏了。” “他克莫司?”言宴注意到温岁然手里拿的药膏,“谁给你的?” “何堃” 言宴把冰袋递给温岁然,让温岁然冰敷他上课掐出来的红印,又把温岁然手里的药膏拿走。 温岁然没接,直接转过身把后背给他看,“不会是什么床单上的螨虫给我咬的吧,还是柔顺剂过敏。” 温岁然脱了衣服看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红印完全比想象中的要多。 “应该是柔顺剂。” 温岁然因为转过身去看不到言宴的表情,所以不知道言宴听上去是和颜悦色的声音,实际上背地里几乎把软铝药膏外壳捏断。 “换个柔顺剂就好了,你常用哪个牌的?” 温岁然报出了个名字。 “我一会儿去买,先吃饭吧。” “不用”,温岁然把衣服穿好,“我自己买就行。” “可是我也要买菜啊,不买菜怎么给你做饭?而且我一个人也提不动购物袋。” “好好好”,温岁然不自知的迁就着言宴,“那就一起去吧。” 本来他还想躺在沙发上懒一会儿,被言宴在言语之间推拉了两个来回,很快就败下阵来,认命的穿上鞋跟提着购物袋的言宴出门。 超市很近,就在小区内,两个人顺着岸堤走。 温岁然走得慢,言宴也跟着缓下步伐,两人的胳膊肘无可避免的碰撞在一起。 “离我远点”,温岁然给了言宴一胳膊肘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为什么?”言宴的胳膊被拐了也不生气,“咱俩已经离的够远了好吧。” 温岁然嘴上说着让言宴离他远点,但实际上脚上根本没动,言宴被拐了几下之后也开始反击,用胳膊挡住不让温岁然肘击。 两人用胳膊打架,几个回合后言宴率先认输牵住温岁然的手。 “你干嘛啊?”温岁然甩了几下没甩开。 “我胳膊都被你打红了,总得给点补偿吧。” 温岁然先看向自己的胳膊,红了。 又看向言宴的胳膊,也红了。 “我的胳膊肘也红了好吧?” “幼不幼稚啊”,温岁然嘟囔了一句,好像发起胳膊肘大战的人不是他一样。 两个人牵着手进了超市,言宴先拉着温岁然去拿了柔顺剂,又去了蔬果区买菜,虽然这个点儿的超市没什么人,但是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来回晃荡。 “松了吧”,温岁然晃了晃胳膊。 “不松。” “松了吧啊。” 言宴装作惊讶,“咱俩的手被502黏在一起了。” 温岁然被言宴弄无语了,也就任由他牵着了,反正挑东西推车的是言宴。 买完菜言宴又拿了芥末味的雪糕。 “干嘛啊”,温岁然提醒言宴,“这是芥末味不是绿豆味。” “你之前不是说想试芥末味的吗?” 言宴拿出手机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 就在三天之前。 温岁然看到零食博主的试吃觉得很有意思,发给言宴提了一嘴,但说完就忘到脑后了。 “尝尝就尝尝吧。” 虽然来的时候言宴说的是自己一个人提不动购物袋,但结完账也是言宴一个人自己提,温岁然不好意思让言宴提这么多东西,更何况袋子里也有他的不少零食。 “咱俩一人一边吧。” “不行”,言宴拒绝,“这样就没法牵手了。” “两个男的干嘛牵手?” 被言宴几句话就哄的晕头转向的温岁然在这会儿终于察觉些了不对出来。 他把言宴甩开,自己一个人提着袋子。 出了超市,言宴去旁边的花店买多菌灵,温岁然撕开雪糕袋尝了一口。 芥末味的,真难吃,呸呸呸呸。 自己只咬了一口又有点可惜,一会儿让言宴回收掉好了。 温岁然拎着购物袋又舔了一口,而后皱起眉毛来。 这雪糕看起来颜色也就比绿豆雪糕颜色浅那么一点点,吃起来怎么会感觉那么奇怪呢。 几个小孩在周围疯跑,你追我赶,直接撞到站在台阶旁的温岁然。 温岁然只感觉到自己腾空了一瞬间,他只记得要抓紧手中的雪糕和购物袋,然后左脚脚踝和手肘处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袋子里的土豆咕噜咕噜滚了好远,他试着站起来结果腿部毫无支撑力,也根本找不到发力点。 都怪言宴。 温岁然没察觉出自己思维的怪异之处。 他出事第一时间没有怪小孩打闹,而是怪言宴不在自己身边,仿佛言宴在自己身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言宴出来的时候,看见温岁然皱着眉头,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旁边还有掉在地上的雪糕。 “言宴”,温岁然抬头看着眼前人,“我好像骨折了。” 这本文不会坑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你猜啊 第9章 猫咪踩奶 果不其然,闭合性骨折。 温岁然觉得自己真的还怪倒霉的。 喜欢的女生喜欢别人,母亲另结新欢,家教的学生也不听话,当堂小测错的太多还被老师抓住。 温岁然忍不住叹气。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这一个月可以请假不用上课。 做完手术,止痛泵药效过去,密密麻麻的痛感浮上水面。 而且言宴还不知道去哪了。 温岁然只能玩手机转移注意力。 梅与道问他一个人在家孤不孤独,要不要和言宴一起住。 温岁然在心里吐槽,才不和言宴一起住呢,这不是主动送上门吗? 【温岁然】:“哈哈哈,不至于啊妈,我又不是小孩了。”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梅与道知道自己儿子和言宴睡了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结果就是想象不到。 温岁然又给简知行的继母发消息说自己骨折了,所以暂时没法给他上课了。 因为只剩下左手还能活动,所以打字速度也跟着下降。 言宴拿着热水袋回来,帮他暖输液管。 “你就去干这个了?” “开始看他们用矿泉水瓶装热水觉得不太安全,我就去门口的商店买热水袋了”,言宴握住他的手,“冰不冰?” “不冰”,温岁然觉得自己没这么敏感,他想甩开言宴的手,但又怕针头乱动,只能作罢,任由手被言宴牵着。 “未成年人无法立案,而且调监控也没看出孩子的主观故意过错,所以……” 温岁然打断言宴,“所以算我倒霉。” 他叹了口气,“别告诉我妈。” “还有学校要请假。” 温岁然想起要给辅导员发消息请假。 言宴看着他费劲的单手打字,“你出院后搬到我家吧。” “不要”,温岁然头也不抬。 “那你这样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我有手有脚的”,温岁然请完假放下手机,辅导员问他如果病假时间长的话需不需要留级,他可不想留级。 病假最多请一个月。 到时候应该能不用坐轮椅下地了吧。 温岁然想了下自己坐轮椅上学的画面有点头疼。 他放下手机,看见言宴一直看着自己。 “你干嘛”,温岁然扯了下自己的病号服,发现自己的半截肩膀都在外面。 “你总让我住你家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啊?” “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温岁然半边身体一动就疼,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言宴伸手把他身上的护理服扣子扣上。 因为要处理伤处,所以温岁然当时穿的灰色卫裤直接被医用剪剪开。做完手术后换上骨折病人专用的护理护,袖子和裤腿上全都是扣子的那种,不用脱穿衣服,轻轻一扯就能全部扯开,跟言宴以前打篮球穿过的某条三叶草运动裤差不多,温岁然以前还手贱扯过,导致言宴之后再也没穿过这条黑色的运动裤。 “嘴唇这么白。” 温岁然看着言宴的靠近,往后躲了一下。 “只是给你擦一擦”,言宴手里拿着生理盐水和棉球无奈的笑了一下。 “止痛的...是不是失效了”,温岁然半张脸都压到枕头深处。 他本来还想等言宴走了再按呼叫铃叫护士来看看,但密密麻麻的疼意从骨缝里蔓延,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本来哪哪就比不过言宴,现在还忍不住疼.....在言宴面前这么丢脸。 幸好是单人病房。 “很疼吗?我去问问。” 温岁然看着言宴离开松了口气。 自己应该雇个护工。 他拿着手机开始翻找,女护工也不方便....还是得雇个男的。 刷着刷着就刷到什么骨折是替你挡灾这种营销号标题。 也不知道替自己挡了什么灾。 温岁然按照评论选了个评分最高,看起来又很有经验的护工。 中介很快把护工的微信推给温岁然,对方刚加上他的微信,言宴就推门而进。 “医生说已经是最大剂量,不能再加了。” 温岁然收起手机哦了一声,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他看着言宴在床尾坐下,于是又拿出手机。三天后出院,约定好时间地点和工钱.... 小腿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言宴在干嘛? 温岁然放下手机,发现言宴竟然把自己脚放在他的腹肌上。 “你干嘛?!” 温岁然想把脚抽出来,却被言宴死死按住。 “医生说你长时间不下地的话,另一条腿也会导致血液不流畅,肌肉萎缩。” “需要按摩,而且你的脚也冰的很,不冷吗?” 温岁然觉得用腹肌暖脚怪怪的,但被言宴捏了捏腓肠肌又逐渐放松下来。 而且腹肌的脚感....软软的,还...暖呼呼的,对比之下自己的脚冰的跟冰块一样。 温岁然没忍住又踩了踩。 啊,这脚垫还挺好用的,还是带防滑花纹沟壑纵横的那种。 言宴健身他是知道的,之前也约过一起去小区健身房锻炼,但温岁然每次去就是去跑步机上跑跑步,或者用椭圆机和划船机,加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像言宴经常做力量训练,练出来的肌肉低调漂亮不夸张,经常被人围着加微信。 言宴隔着衣服按住温岁然到处作乱的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温岁然才不跳进言宴的圈套,拒绝回答言宴。 “像猫咪踩奶。” “什么?”温岁然的痛感被言宴的腹肌转移,他好奇的又踩了踩言宴的腹肌,突然变得硬邦邦起来,一点也不软了。 “哪有我这么大的猫?” “不对,你这是腹肌,也不是奶啊,有本事让我踩踩胸肌。” “而且你的腹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硬,一点也不舒服。” 温岁然又蹬了几脚,好像多踩几脚就能把腹肌踩的跟年糕一样软。 言宴握住自己衣服下面兴风作浪的脚,脚背上的跖骨凸的嶙峋,摸起来都硌人。 “想踩胸肌?行啊。” 温岁然没想到言宴答应的这么爽快,他也没准备跟言宴客气,直接抬着脚往上挪了挪,没想到被一把按住。 “你搬过来跟我住,我的胸肌随便让你踩。” 温岁然:..... 虽然踩胸肌的诱惑也挺大,但是这都是言宴的诡计。 温岁然把脚往下挪了挪。 “你的腹肌怎么变得这么硬?” “你别乱动”,言宴倒吸了口气,“他就自己软下来了。” 都是男人,温岁然秒懂。 禽兽果然还是禽兽,自己拒绝跟他住是对的。 温岁然试图慢慢的,不留痕迹的把脚拿出来,没想到被言宴按住。 “现在软了。” 温岁然踩了踩,果然软了下来。 “软的这么快啊?” 温岁然一边嘲笑言宴,一边又狠狠的踩了几下。 “秒男。” 一般男人被这么说肯定面子上都挂不过去,但言宴没什么表情,“我是不是秒男你不知道吗?” 从言宴的角度来看,温岁然脸色苍白,可能是因为做完手术,所以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虚弱的病气,就这样还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挑衅自己。 “逗你玩的”,言宴捂住温岁然的脚背。 “腹肌的软硬是可以控制的,放松下来的时候就是软的,紧绷的时候就是硬的。” 捏完小腿,温岁然又感觉自己大腿也凉飕飕的。 他连忙按住言宴的手,怕言宴恩将仇报。 “这儿...就不用按了吧。” “那就不按了。” 温岁然看着言宴把刚刚解开的扣子又一一扣了起来。 “你们家出门不方便,上下楼也不方便,真不考虑住到我家?” 言宴坐到床头给温岁然捏胳膊。 温岁然觉得这样妨碍自己玩手机,于是让他下去。 “你就给我暖脚就行。” “喳,岁岁公主”,言宴又坐到床尾给他继续暖脚。 温岁然被言宴喊麻了,“小宴子,你应该喊岁皇万岁万万岁。” 到了午饭时间,护工把饭送了过来。 温岁然赶紧挑起被子盖住言宴的腹肌和自己的脚。 言宴挑眉看着温岁然。 温岁然装作没看见,看着护工给自己摆好小桌子和饭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好意思,正常朋友间怎么会用脚踩腹肌啊。 “你要不然找个热水袋吧,热水袋暖脚也是一样的。” 温岁然右手受伤,只能用左手吃饭,他不是左利手,筷子用的不利索,所以只能用勺子吃。 山斑鱼粥,油菜豆腐,还有一小碗米饭,吃进嘴里简直淡出鸟来了。 “刚刚买的已经是最后一个热水袋了。” 温岁然撇了撇嘴,他准备等一会儿言宴走了点外卖吃。 “你饿不饿?”温岁然装作好心的把手里的勺子给他,“要不要尝口病号餐?” “我怎么好意思跟病人抢饭吃?” 温岁然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要赶人走,“你回去休息吧,在这儿呆着多累啊,我也不好意思。” “赶我走啊?” “那好吧”,言宴站了起来,温岁然赶紧把脚收回被子里。 “既然某人都赶我走了,我在这儿继续赖着岂不是显得我很不识抬举。” 温岁然看着言宴离开,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开始订外卖。 骨折病人应该吃高蛋白的促进恢复。 他觉得炸鸡也挺高蛋白的,炸鸡配上蛋黄酱,更是高蛋白配高蛋白,蛋白王中王。 温岁然本来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现在骨折受伤简直好像加剧了这种不适。 他把言宴给的热水袋从卷曲的输液管里拖出来,然后放手左手上暖了一阵儿。 外卖小哥不负使命直接送到病房里。 温岁然流着口水把热水袋艰难的扔到左脚上温着,然后拿湿巾擦手开吃。 对嘛,自己怎么可能离不开言宴,就算离开言宴,他也能一个人过的很好。 第10章 不好意思 出院那天,温岁然没告诉言宴,但言宴还是来了。 他正躺在病床上指点护工把药装起来,剩下的什么牙刷和被子都留在这儿。 “你请的?” 这一瞬间温岁然竟然有点心虚。 “是啊。” 温岁然坐着电动轮椅,要是言宴再对自己图谋不轨,那就按下遥控开溜。 言宴没再说话。 温岁然看着护工忙前忙后收拾好东西后推着自己下楼。 上车的时候还要先挪进车里,然后再把轮椅折叠放进后备箱。 言宴要抱他,被他拒绝。 真男人才不需要被抱! “没人看见,你的护工还在后面装轮椅呢。” 温岁然拗不过言宴,被对方直接公主抱抱进车内。 还好司机在发消息没看后视镜。 因为温岁然骨折也没法上楼,所以只能住一楼的客房。 温岁然这时候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这意味着自己没有护工的帮助下不能出门兜风了,不像言宴家,一拉开推拉门就是室外小花园。 客房很久没人住,虽然都披着防尘布,但避免不了一股尘土味。 护工在收拾房间,言宴进厨房做饭。温岁然自己一个人玩游戏也玩不动,手柄要两只手,连打鼓棒和棒球棒也是两只,根本玩不动,更别说lol和吃鸡了。 只能玩消消乐和抓大鹅打发时间。 厨房里飘出饭香,温岁然遥控轮椅进厨房看着言宴穿着围裙颠勺。 芦笋虾仁 温岁然偷偷尝了一口虾仁。 比医院的病号餐做的好吃多了,怪不得言宴那天不吃。 “这是什么,闻起来味道好奇怪。” “西洋菜生鱼汤”,言宴打了下温岁然偷吃的手,“洗手了吗?就偷吃,馋猫。” 温岁然确实没洗,他又遥控这轮椅去洗手。 吃完饭,言宴把碗留给护工去洗。 言宴检查了一遍护工收拾好的客房,然后又给他发了一大长串的注意事项,温岁然觉得他未免过于唠叨。 “好了好了”,温岁然用自己还能用的左腿蹬了一下言宴,“别唠叨了,护工都护理过这么多病号了,肯定比你有经验。” 言宴一言不发的看了温岁然几秒,温岁然被言宴看的有点害怕。 “拜拜”,温岁然主动和言宴告别,然后遥控着轮椅一溜烟跑走。 骨折愈合初期要等着产生骨痂,只能静养,温岁然躺在床上特别无聊,只能刷低脂小视频玩低脂小游戏。 护工忙完之后要给温岁然按摩。 男护工明显之前是从事体力活的,手指上一层粗粗的茧子,言宴的手指上也有薄茧,但是没这么扎人。 刚捏了温岁然小腿一下,他就说算了。 护工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怎么了?是我力气太大了吗?” “不是”,温岁然让护工把自己的裤腿扣好。 “先不用按了。” 都怪言宴。 温岁然心里愤恨道。 搞得他现在和同性有轻微的身体接触就风声鹤唳的。 骨折确实会导致手脚冰凉血液不同,护工带了热水袋给他暖脚和手。 没了上课约束,温岁然恢复到咸鱼状态,放飞自我,玩游戏玩到眼酸就睡,一觉睡到饭点,护工做好饭端给他。吃完又继续玩,温岁然一玩起来没人叫停就停不下来,热水袋的热度只能保持两个小时左右,三个小时过后脚又开始冰凉,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再说热水袋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温岁然不想为这点事叫醒护工,于是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蜷缩着玩手机,玩到天际泛白再入睡。 护工做好午饭叫他起来吃也根本叫不醒,只能等温岁然醒了再说。 言宴来的时候温岁然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护工看见言宴直接输密码进门吓了一跳,老实巴交的坐在沙发上扣手。 “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在保温箱里了,温先生还没起来。” 言宴拎着保温桶打开保温箱里看了一眼,“他不吃香菜,不吃熟芹菜梗。” “啊,是吗?那我...那我去重做一下。” “没事,不用了”,言宴撸起衬衫袖子,“我来做就行。” 他去客房看了温岁然,温岁然睡的四仰八叉。 言宴按下遥控按钮,遮光帘缓缓自动打开,刺眼的阳光让温岁然皱眉翻身,又牵动了还打折石膏的腿。 “该起床了”,言宴掐住温岁然的鼻子,“小懒猪。” 温岁然用嘴呼吸难受,睁开眼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中梦。 言宴? “小懒猪赶紧起来吃饭。” 温岁然眨了眨眼,整个人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你之前还叫岁岁公主,现在我又变成小懒猪了。” “岁岁公主,该用膳了。” 温岁然想用手撑床做起来,发现右手打了石膏。 不是梦。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言宴提着温岁然的腋下直接把人提起来靠在靠枕上,温岁然的头正对着言宴的腹肌,差点一头直接埋进去。 经过一晚上,温岁然已经开始想念言宴的腹肌了。 还是恒温的。 言宴没发现温岁然眼馋的盯着自己的腹肌。 “我不来谁给你画重点?到时候复课怎么跟得上?” “骨折了还要学习....” 温岁然眯起眼睛,语音遥控让白色的纱帘挡上阳光。 “不能等复课前一个周再画吗?” “不能。” 言宴拒绝了温岁然。 “到时候你又会说复课前三天再画。” 温岁然哦了一声,这确实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 “吃饭吧”,他挪到轮椅旁边,然后直接被言宴公主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温岁然吓了一跳。 “你下次抱我的时候直接说一声啊,吓死我了。” “好好好,我给你做饭。” “做饭?” 温岁然记得护工中间来叫过自己一次。 “护工不是给我做了吗?” “香菜,芹菜,你不是不吃吗?” 温岁然思索了一阵,其实非要吃也能吃,但最好不要吃,但是如果真吃了也没什么事。 “不用重做了。” 他没等到言宴的回答,进了浴室刷牙。 用左手刷牙可比用左手吃饭难多了,稍有不慎就会泡沫乱飞刷到脸上。 温岁然只能放慢速度慢吞吞的刷牙。 因为洗脸也费劲,所以他一直都是用洗脸巾打湿擦脸。 等出浴室的时候,言宴已经重新做好了两菜一汤。 虾仁滑蛋、番茄牛腩煲和乌鸡汤。 温岁然看了喉结滚动咽口水,在心里给言妃记了一笔,赏! 和护工做的饭相比,确实是言宴做的更色香味俱全。 “他不吃香菜,不吃熟芹菜,不吃茼蒿,茄子要去皮....”言宴看着护工,发现护工扒拉着手指已经快记不下来了。 “算了,我一会儿写下来给你。” 温岁然在一旁大快朵颐,听的十分不好意思,“我也没那么多要求...很好养活的。” “下午你是不是要去打血栓针?” 因为长时间的静卧会产生血栓,温岁然已经打了快一个周的肝素钠注射液防血栓,肚皮都打青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对....” 温岁然生无可恋,他是不怕打针也不晕血的,但是连着打了一个周的针,挂了一个周的吊瓶,就算是铁人也被针扎的千疮百孔到处漏水了。 护工不会开车,他只能打车,因为坐轮椅,上车也是个问题。 “我陪你去。” “你下午没事吗?” “下午没课。” 温岁然觉得自己护工白雇了,要是住言宴家完全可以直接白嫖,不用花钱,而且使唤起来还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从小使唤到大。 言宴的车是AMG,底盘高,温岁然上去都费劲,只能被言宴抱上去,不过好在空间也大,让他的石膏有地方舒展。 “对了,一会儿帮我买个电热水袋。” 正在左打方向盘倒车的言宴停了下来,“怎么了?” “帮我买个电热水袋”,温岁然以为言宴没听清,又提高音量,“给你转账。” “是因为手脚冰凉吗?” 温岁然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车内寂静了一阵,言宴开车出了小区,温岁然看着窗外的行道树往后驶去。 “不是有护工吗?” “什么?” 温岁然没听清言宴说了什么。 “你请的护工呢?” “热水袋很快就凉了”,温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玩手机玩到半夜不好意思叫他。” 言宴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打针一回生二回熟,更别说他打了八次了,熟的已经够摊鸡蛋了。 温岁然肚皮上挨了一针后医生给他棉球,让他按压止血。 他不想让言宴等太久,压了一会儿就松手了。 “到时间了吗?” “不管了”,温岁然一个投篮把带血的棉球扔进黄色的生化垃圾桶里。 言宴推着温岁然出了就诊室。 坐着轮椅进电梯很不方便,下来的电梯不是人太多,就是里面有担架床,等了好几班才等到多余的空位。 温岁然余光注意到旁边的人从他和言宴进电梯的时候就开始低头狂敲手机键盘,打字音效噼里啪啦的响,跟他找言宴聊八卦时一模一样。 三甲医院国际部人也不少,每隔一层都有人进来。他和言宴被挤到了电梯角落。 言宴一点一点挪到了温岁然前面。 温岁然只觉得身前落下一片阴影。 结果一抬头就是言宴的裆部。 “你干嘛?”温岁然侧过脸,尽量避免呼吸隔空触碰。 言宴低头看着温岁然耳朵尖开始泛红,睫毛不自然的眨动了几下。 “想什么呢?” 温岁然感觉自己耳朵被言宴拨弄了一下,“怕你的腿被挤到。” 言宴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手机的听筒读出语音条。 “什么?你看见俩帅哥从肛肠科那层出来?” 语音条被掐断。 “有一个帅哥还坐了轮椅?!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劲爆??!!快给我拍....” 语音条再次被掐断。 明显是因为太慌乱而按了好几次暂停,一截语音条被卡的断断续续。 言宴盯着那个人,看着她慌乱的调低音量直到静音。 温岁然简直无地自容。 他想开口解释一下他俩不是从肛肠科出来,是从骨科出来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还是无力的闭上。 这么慌乱的解释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电梯内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幸好言宴挡在自己前面,反正天塌下来有言宴在自己前面顶着。 到达一楼,除了要去地下一层做磁共振检查的,大部分人都鱼涌了出来。 温岁然安慰自己,人这么多,走出医院根本没人认识自己。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我肯定不好意思啊!” 温岁然今天穿了件白色的T恤,言宴看着他情绪激动的锤了下轮椅,再加上作息昼夜颠倒熬出来的黑眼圈,跟只愤懑的海棠兔一样。 “我才没进肛肠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进肛肠科了!” 虽然温岁然勉强安慰自己出了电梯,这么多人根本没人认识自己,但是根据七度理论来讲,通过七个人就可以认识到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那简直等于全世界的人都进了肛肠科啊。 言宴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言宴弯下腰来,温岁然往后靠了靠,结果靠在轮椅背上。 “血都流出来了。” “哈?”温岁然低头,顺着言宴的目光看到自己衣服上的一小块血迹,因为是白T,所以还未氧化的血迹格外明显。 “你干嘛?” 温岁然看言宴要掀开自己的衣服,手疾眼快的捂住。 “这儿是停车场,没什么人。” “血流一会儿就止住了,死不了人。” 又不是动脉破了,哔哔哔的往外放射状喷血。 明明可以多止一会儿血,但又提早把棉球扔掉,明明可以让他住过来照顾起居,但又找了护工。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麻烦我?” 言宴蹲下,平视温岁然。 那是肯定的啊,温岁然在心里回答,谁会再一再二的麻烦一个觊觎自己屁股的“好兄弟”啊。 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言宴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哽住。 “我当你男朋友,这样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麻烦男朋友,理所应当。” 第11章 男疾男户 温岁然被言宴那句麻烦男朋友理所应当这句话搞得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四点都没睡着。 言宴买的电热水袋要不是太热,要不然就是完全没感觉。 太热了就要把空调温度调低,没感觉又要把温度调高。 来来回回的调温度和出风口,他都怕把空调电机给玩烧了。 温岁然怀疑言宴这个坏逼就是故意搞自己的心态。 宿舍群里安庐艾特他怎么不来上学了。 【温岁然】:“我骨折了,要在家里躺一个月。” 【徐洛屹】:“你现在住院还是在家呢,方便我们去探望吗,不会空手的!” 【徐洛屹】:“猫猫捏捏.jpg” 【成坚白】:“怎么骨折了?” 【温岁然】:“不小心哈哈哈。” 【成坚白】:“早日康复” 【徐洛屹】:“ 1” 【安庐】:“我才看到,私密马赛,早日康复 1” 舍友都是一群夜猫子,虽然A大没有严格限制熄灯时间,但十二点一到,关灯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反光,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打游戏。 回完消息后,温岁然选了一个A**R的助眠直播,里面各种触发音此起彼伏,结果翻来覆去到天亮也没睡着。 护工做了薏米粥和烧麦,还以为他不吃早餐了,结果一敲门就看见温岁然顶着黑眼圈发呆。 早餐被放在小桌上端到床上。 因为用勺子吃烧麦不方便,所以温岁然只能左手拿单只筷子把烧麦戳破插着吃。 皮太薄了。 虽然一般人喜欢吃皮薄如纸的,但他更喜欢吃皮厚的。 要是言宴在,都不用特地说。 温岁然机械的嚼了一个半,然后喝了半碗薏米粥,最后犯懒喝了一口漱口水,漱了漱口吐到空杯子里让护工拿走。 折腾累了,大脑终于肯宕机了,温岁然按下遥控器,让遮光帘拉上,然后安然入睡。 这次言宴是下午来的,来的时候温岁然正在吃饭。 “吃午饭?” 温岁然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你不能让他这么作息不规律”,温岁然听着言宴跟护工道。 “停停停”,温岁然打断言宴。 “是我花钱请的护工还是你请的护工啊。” 言宴不再说话。 温岁然看着言宴上完课还能神清气爽,不像自己,一整晚都没睡。 言宴就是那种可恶的舔狗,而且还是内心强大的舔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被耍的团团转,跟小丑没什么区别。 “你这种作息不利于恢复。” 温岁然喝完鲫鱼汤让护工把饭端走。 “反正腿和胳膊长在我身上,恢复不好也是我的事。” “要怪就怪你当时怎么不在我身边,不把东西拎走,要不然我就不会受伤了”,他说这话完全是无理取闹没事儿找事,但没想到言宴认真的回复,“怪我。” 这种认错态度让温岁然偃旗息鼓。 “吃完补课。” 温岁然:...... “我腿好痛。” “真的”,温岁然咬牙,又掐了自己一把,努力挤出泪花。 “特别痛。” “真的吗?” 言宴拿着课本走了过来。 温岁然一看有字典1/2厚的精读课本就难受。 “真的”,温岁然虚弱的靠在靠枕上。 言宴伸手摸上温岁然的额头,温岁然闭眼撞死。 早知道拿电热热水袋捂一下额头了。 “感觉有点热,是伤口发炎了吗?我去拿体温计测一下。” “不...” 温岁然还没说完不用温度计,言宴就转身离开了。 言宴对温岁然家药箱的位置也是轻车熟路,拿完水银温度计,看见温岁然一直刷低脂小视频并傻笑。 看起来一点不像难受的样子。 温岁然刷着刷着,微信弹出提示。 【简知行】:“你和言宴去看肛肠科了?你没事吧?” 【简知行】:“你还坐轮椅了?” 【简知行】:“你俩玩这么大啊” 后面又跟了一个震惊和羞羞的表情包。 温岁然啪的一下把手机摔在床上,看见言宴站在门口。 “不至于用温度计。” 用温度计才是真露馅儿了。 “不用温度计怎么知道你发不发烧。” 温岁然被言宴打败了,“我装的,就是不想学习,一学习就难受。” 要不是他高三最后那段时间发奋图强,知耻而后勇,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你期末考试怎么办?要挂科重修吗?要开学补考吗?还是跟着下一级一起上课?” 言宴的灵魂发问让温岁然无以言对。 “那行吧,我课本还在楼上。” 他看着言宴上楼拿课本,心想自己都这样了,言宴怎么还让自己学习啊?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 温岁然幻想起言宴端着果盘给自己一口一个喂水果的画面笑出了声。 他拿起手机给简知行回消息。 【温岁然】:“你脑子里一天天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啊?” 【简知行】:“我脑子里黄色废料还不是因为你们给祖国的未来花朵我喂黄色肥料。” 温岁然手速慢的一批,完全不像在召唤师峡谷里曾经用键盘掀起过腥风血雨,再加上他只能用左手,所以完全是一指禅戳着打字,根本跟不上简知行的速度,他打一句话发出去,简知行能发三句话还回来。 “....我只是骨折了,不是被...” 温岁然把不是被这三个字删掉。 【温岁然】:我只是骨折了,骨科和肛肠科在同一层的不同分区,你妈没告诉你我骨折了吗?” 【简知行】:“没有.....她只说你因为身体原因暂时来不了了。” 温岁然换成语音输入。 【温岁然】:“你好好学习吧,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简知行】:“你怎么突然骨折了?是因为和言宴搞骨科被发现了吗?” 温岁然气到红温。 【温岁然】:“你都从哪知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然不是,我和言宴都不是骨科。” 【温岁然】:“不是,我和言宴都不是亲兄弟。” 言宴走到客房门口听见温岁然在大喊。 “我俩异父异母好吧?” “和谁聊天呢?” 温岁然看言宴手里拿着书和一个塑料袋,“你怎么上去了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乱翻我东西了吧?侵犯我的**。” “你的书桌跟狗窝一样,还有开封没吃完蔫了的薯片,大一上学期的小测,还有一张高中的兰亭集序默写”,言宴打开垃圾袋。 温岁然别过脸去,“好好好。” “我要吃果切。” 言宴又出去切。 温岁然才不想告诉言宴,简知行觉得自己在和他搞骨科。 他翻了翻言宴留下来的课本,好整齐,连书角都是平整的,不像自己的,不是卷边就是残缺。 言宴切完果盘,温岁然一边用左手叉着吃一边跟批阅奏折一样继续翻他的课本。 “这也没多少啊。要不然你拿荧光笔帮我画一下,到时候我看就行了,我现在断了只手,也不方便做笔记。” 温岁然插了一串树莓,“别欺负病号。” “快点”,他看着言宴坐着不动,用还能活动的左脚踹了他一下,“赶紧动起来。” 屋内只剩下翻书页的静谧声,和温岁然刷低脂小视频的音效。 刷累了就玩消消乐,消累了再继续刷低脂小视频。 看着言宴在一旁服劳役,温岁然觉得嘴里的树莓也更好吃了。 言宴当男朋友,温岁然没怎么细想过,但是给他当自己的专属小奴隶倒是不错。 画完笔记,日落西山,温岁然刷手机也刷的眼酸,整个人靠在枕头上,也不顾虑什么会不会睡颠倒觉了,直接准备入睡。 裤腿被人解开。 温岁然惊醒了一下,一看是言宴又放松下来。 “你干嘛?” “想吃我豆腐啊?” 温岁然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困倦,丝毫没什么杀伤力。 “那你用脚蹬我腹肌的时候不是也在吃我豆腐吗?” 温岁然闭着眼嘟囔了几句后,呼吸趋于平稳。 小腿传来酥痒感,羽毛般的触觉。 言宴按了十分钟后温岁然猛一个抬头。 “我刚刚睡着了?” 这种感觉就跟上高中的时候笔掉了去捡笔,结果枕在膝盖上睡着后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上课,直接一个惊醒。那阵儿在梦里温岁然想的都是怎么超过言宴。 言宴嗯了一声。 “你没让护工按摩吗?” “不习惯”,温岁然说完往抱枕上靠了靠,而后才意识到自己不习惯被护工碰,那意思不就是只习惯被言宴碰?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温岁然就看见言宴嘴角露出一个弧度。 啊,烦死了! 温岁然暴躁了一秒就被言宴按的冷静下来。 言宴按的还挺舒服的。 如果言宴当了别人的男朋友,那自己岂不是享受不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温岁然一颗心就开始难受起来。 言宴给别人切水果。 给别人按摩。 抱着别人。 给别人记笔记。 温岁然觉得这简直不是嫉妒,而是男疾男户。 第12章 鲨鱼肌 护工住家第二周的时候问温岁然能不能带孩子来,因为媳妇住院,家里小孩没人看。 温岁然看护工老实巴交就同意了,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端。 这小孩简直是魔王转世,刚来第一天就拆了温岁然的游戏卡盒,游戏卡本来就小,只有五分之一巴掌那么大,乱放根本找不着,就连懒得收拾房间的温岁然,在整理游戏卡这件事上也是按盒归类,放在电视旁的柜子上,连梅与道女士都从来不碰,结果全被小孩抄家。 言宴进门的时候就是小孩在沙发上又蹦又跳,护工追在小孩身后喊,“皮皮,老实点,这是别人家,别乱动。” 温岁然听见言宴换鞋的声音简直就像迎来了救星。 “你们在干嘛?” 温岁然看不见言宴表情,听声音觉得言宴严肃起来还挺唬人的。 “对不起……” 温岁然听见护工道歉。 “这个小孩是什么情况?” “是我媳妇生病了……” 言宴打断护工说话,“合约里有规定你可以带小孩来吗?” 他扫过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明天你不用来了,现在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带着孩子离开,钱会按天数付给你。” 小孩原本还在冲言宴做鬼脸,被言宴看了一眼后变成锯嘴葫芦。 进客房发现温岁然带着耳机玩消消乐。 “你倒是能玩的下去”,言宴直接摘了温岁然的降噪耳机。 温岁然从门缝看见护工在用手背擦泪,觉得有点可怜。 但他又不是圣父,他只是个半瘫。 要是小孩乖点还好,这个年纪闹起来简直是狗都嫌。 “怎么还没走啊?” “你想让他们现在就走?”言宴挑眉看着温岁然。 “专门等我来唱黑脸的啊。” 温岁然被言宴捏了捏鼻尖。 他发现言宴总喜欢搞这种无意间的身体触碰。 真是诡计多端。 “我现在完全就是半瘫”,温岁然摊手,“我自己一个人1v2没底气啊。” “你一来我底气就足了。” 温岁然昨天还在心底说他是可恶的舔狗,今天就要人仗狗势了。 “窝里横的小包子。” 温岁然看着言宴出了客房,反驳的话还没想好。 “不用收拾了”,言宴盯着男人拉着小孩离开。 “慈父多败儿啊”,温岁然感叹,都这样了还不舍得说句重话。 “所以现在护工也没了,去我家住?” 因为心里男疾男户,所以温岁然默认了言宴的说法。 “走吧,公主殿下。” 言宴一把把温岁然抱到轮椅上。 温岁然心里别扭,但只能默认了这个称呼。 “东西....都不用带吗?” 温岁然见言宴只带了自己的药。 “衣服什么的我都在出院的时候买好了,我那套房子里也本来就有你的洗漱用品,谁知道你请了护工。”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在医院照顾了一个周,一出院就把自己甩了。 “那些游戏卡等你睡着了我在回来收拾。” 温岁然到了言宴家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以前打游戏打到半夜打累了也经常在这儿过夜。 遥控着轮椅在言宴家里跑了一圈,巡视完领地后,没好意思鸠占鹊巢的进主卧。 “我住客卧就行。” “那你半夜起夜怎么办?”言宴把温岁然推进主卧。 “反正主卧你也睡了这么多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半夜想要起夜,那就少喝水啊。 言宴什么意思,难道要给自己扶鸟? 靠。 言宴收拾完床,就看见温岁然看着床发呆,耳朵又红了。 “你怎么了?” “没事”,温岁然装作很忙的样子打开手机。 【简知行】:“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啊。拎点水果和花篮?” 【简知行】:“你不是说你和我一个小区吗?” 看到这里,温岁然终于有了些当老师的实感。 生病了还有学生来慰问。 不过意思意思就行了。 【温岁然】:“不用了,心意收到就好。” 【温岁然】:“你好好学习吧。” 【简知行】:“那好吧。” 【简知行】:“怕你无聊,给你看看你高中的学弟学妹们写的同人文。” 温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简知行】:“分化成omega后,温岁然带球跑了。” 【简知行】:“穿女装后,被死对头言宴本垒打了。” 【简知行】:“拥有读心术后,发现高冷学神居然喜欢我。” 【简知行】:“当温岁然放弃追言宴,言宴给他喂下生子药。” 温岁然:..... 【温岁然】:“停停停”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祖国的花朵怎么都成这样了。 更何况另一位男主角正在换床单。 温岁然光看这些链接的标题都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我去洗澡了。” 言宴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 反正也就是躺在浴缸里随便洗一下。 “那你就在主卧洗吧。” 温岁然进了主卧的浴室,发现光伸手去够放水的出水嘴都有点困难。 他微微起身去扭,结果整个人就滚进了浴缸。 咣当一声,就在温岁然坐进浴缸的第二秒,浴室的门就被打开。 “喂,你干嘛?” 水流浇在温岁然淡蓝色的护理服上,温岁然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避免石膏打湿。 言宴挽起袖口,“我帮你洗吧。” “反正大家都是男的。” 要是放以前,温岁然就会信了言宴的鬼话。 但现在他可坚决不信。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温岁然一口气连着说了五个不行。 “那你怎么办?难道我就看着你跟乌龟一样躺在浴缸里?” 言宴一边说一边靠近。 温岁然大喊,“你别欺负残疾人!” 言宴做了个双手投降的动作,“你那只眼看到我要欺负残疾人了,你别自己吓自己好吗?” “更何况我要是欺负早就欺负了,还等到现在?” 言宴越过温岁然,关掉水嘴,然后把温岁然从水里捞了出来。 蓝色的护理服已经完全湿透,紧紧的贴着温岁然的肌肤。 温岁然看着言宴脱自己的衣服就有心理阴影。 他想了想,知道言宴照顾别人他会嫉妒,但是言宴要是和别人上床,可能就没什么感觉。 说到底还是不舍得言宴照顾别人,那就没人照顾自己了,完了自己也舍不得用好处套言宴这条狼。 白嫖。 温岁然很少干白嫖的事儿,因为天下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免费的午餐早就在暗中标明了价格,而这个价格就是自己的屁股。 想着想着温岁然就被自己给套进去了,简直是越想越郁闷。 护理服被脱下来,言宴直接扔进了洗衣筐。 温岁然看着言宴也开始脱衣服,瞪大了眼睛。 “你干嘛?” 他看着言宴的身材咽了口口水,没办法他也是视觉动物。尤其是言宴居然还练出了鲨鱼肌。 “我洗澡你脱什么衣服?” “我上半身都被你弄湿了啊”,言宴无辜道。 “而且你刚刚咽口水了。” “你看错了”,温岁然心烦意乱,打石膏的手和腿翘在浴缸边沿上,一副自暴自弃任人宰割的样子,“赶紧来洗吧你,废话这么多,水都要亮了。” 温岁然闭着眼睛,想象自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 被言宴搓来搓去。 言宴就是自己的洗头小弟。 温岁然一边享受着言宴给自己打沫洗头,一边想,以后出的家政机器人都应该按照言宴这种款式的来,长得帅还会按摩,放在按摩店和洗脚店,估计卡都会被冲爆。 “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言宴靠在温岁然耳边,“客人。” 温岁然一个激灵。 言宴用气音继续道:“客人,是我哪里服务的不够好吗?” 温岁然被言宴的气泡音攻击的血条狂掉。 他怕自己一睁眼,言宴的脸就在旁边。 “你能....别这么骚吗?” 第13章 逗猫棒 洗完了澡后,温岁然简直生无可恋。 言宴把温岁然全身的水擦干后给他吹头发。 温岁然故意甩了甩,甩了言宴一脸。 “给你洗澡,你还甩我水”,言宴拉着温岁然的手按到自己的腹肌上。 “你就这么对我啊,恩将仇报。” 言宴看着温岁然的手在摸到自己腹肌的一瞬间耳朵尖儿又开始泛红。 小色鬼 水珠随着肌肉纹理顺势而下,聚集到深处。 温岁然留恋的在言宴腹肌上摸了摸,然后又故作矜持的让他松开。 “你去洗澡吧,我还有一只手,可以自己吹头发。” “那行吧”,言宴松开温岁然的手,“我进去洗澡了。” 平常吹头发的时候温岁然都是一边玩手机,一边吹头发,但现在只能无聊的干吹头发。 吹完头发,温岁然拿起手机,发现简知行又给他发了一堆有的没得。 迟早要把这个死小孩屏蔽.... 【简知行】:“看完了吗?怎么样啊” 【温岁然】:“你作业都写完了吗?你们班主任是谁?小心给你们老师告状。” 简知行留下一串省略号后死遁。 温岁然吹干头发,遥控轮椅划到院子里。 他特别喜欢言宴家这套靠海的阳光房。终于不用闷在家里了。 温岁然试了试轮椅的竞速功能,简直跟飙车差不多,爽的一批。 言宴在院子里种了万字茉莉和蔷薇,风一吹拂起一阵粉白色的花海。 温岁然控制轮椅开过去,暗香如沁,他手贱的想要掐一朵,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呜嗷....” 奶狗的声音。 温岁然循声过去拨开花帘,发现一只断腿了的中华田园犬。 “受伤了?” 小土狗看着温岁然呜嗷呜嗷的叫。 温岁然本来就喜欢狗,但是梅与道不准在家里养,理由是养他一个就够麻烦的了,更别说还要再养一只狗。 他伸出手,狗狗拖着一条腿往前挪了挪想爬上去,但温岁然现在这个样子又抱不起来。 “言宴——!” 他边喊言宴的名字边往回开,发现言宴竟然还在浴室里。 “你干嘛啊言宴?你怎么还呆在浴室里,你要把自己给洗秃噜皮吗?” 温岁然隔着门喊言宴。 只换来言宴一句,“等会儿就出来了。” 温岁然看了眼手机时间,都四十五分钟了言宴还没出来。 “我在你家院子外面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狗。” “好可怜啊,腿断了一只,长得特别周正可爱。” “毛也是土棕色的。” “而且我看了,没有狗牌,应该不是谁家养的走丢了。” 温岁然碎碎叨叨的说了一堆言宴也没回应,他说的嗓子都要哑了。 自讨没趣,温岁然挪回餐厅给自己倒水。 喝了一杯蜂蜜百香果后,言宴才带着毛巾姗姗出来。 “快去看小狗。” 言宴看着温岁然驾驶着轮椅横冲直撞。 就应该买限速高的电动轮椅。 温岁然拉着言宴。 小狗还躺在远处。 “是被车撞了吗?” “好可怜。” “你想养?”言宴低头看着温岁然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温岁然点点头。 他生怕言宴嘴里说出和他妈一样的话。照顾你一个就够了,还要再照顾条狗。 “那就养吧。” “先带他去宠物医院看看。” 言宴推着温岁然回屋。 “不是说去宠物医院吗?” 小狗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嗷呜嗷呜的叫。 叫的温岁然特别于心不忍。 “我还没穿衣服呢公主殿下,你难道想让别人也看见我的腹肌?” 温岁然别过脸去。 “而且我也还没吹头发。” 温岁然只能看着言宴光着上半身找衣服。 言宴察觉到温岁然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言宴找了件黑T恤套上。 温岁然本来坐轮椅就比平常矮了一截,所以视线也矮了一截。 言宴那里....怎么那么大,简直跟茄子差不多,居然还会晃。 天啊。 怪不得自己痛了好几天。 “不吹头发了,我直接带个帽子吧。” 言宴用手把头发梳到后面,带上黑色鸭舌帽。 温岁然看着那根茄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叮当猫” “什么?”温岁然没反应过来。 “叮当猫”,言宴又重复了一遍,温岁然还是没听懂。 “算了”,言宴拿了一件自己的棉T抱起小狗。 温岁然让言宴把小狗放他身上。 “好可怜的宝宝啊。” 狗狗还应景的呜嗷呜嗷。 小区里的基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他们二人一狗就近找了一家宠物店。 两个人等待医生给小狗拍X光片的结果。 温岁然一侧头看见了言宴的聊天记录,他别过眼去,无意窥探言宴的**。 没想到言宴反而大大方方的给自己看,“来查岗啦。” 温岁然闭上眼睛,“我才不查。” “阿姨问我你怎么不回微信,问我你怎么不回微信。” 温岁然又倏地睁开眼,拿出手机,“千万别告诉她我骨折了。” “我说咱俩一切都好。你还捡了只小狗。” X光结果出来了,确实是骨折,之后还要做外固定,打封闭针、消炎针和营养针。 医生让狗狗在这儿住三天才能出院。 温岁然有点失落。 “骨折的你捡了条骨折的狗。” 温岁然觉得言宴说的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言宴给狗起名,“干脆这条狗就叫别骨折好了。” 温岁然想了想。 “别骨折,过来。” “别骨折,开饭了。” “别骨折,不准在床上尿尿。” 温岁然:...... “什么名啊,敷衍。” 言宴推着温岁然去超市,“今晚想吃什么啊?” 温岁然点菜,“炸鸡,烤串,麻辣烫。” “能吃点有营养的吗?” “谁说没营养的?”温岁然反驳,“炸鸡,高蛋白。烤串,补充矿物质和微量元素。麻辣烫,有荤有素。” “点菜无效。” 温岁然的菜单被言宴无情的驳回。 路过宠物用品区,温岁然想起来这几天应该提前给狗狗买宠物用品。 言宴推着温岁然看了一圈,温岁然拿了基本的狗粮,剩下的决定在网上买,现在买太多,言宴一个人也搬不回去。 “温岁然?” “你真骨折了啊?” 温岁然一看到简知行就觉得总没好事。 “不然呢?我还能骗你啊?” “学长好”,简知行看到言宴就两眼冒光。 言宴挑眉看着温岁然。 “我之前家教教的学生,他也是A大附的。” 言宴点头,“你好。” 简知行看温岁然这么严重,“你真不用我上门看看你?” “在哪..” 温岁然的一句在哪看还不是看,你现在不是已经看到我了还没说完。 就听见言宴替自己回答道:“他现在住在我家。” “怪不得...” 温岁然看见简知行八卦的笑了笑。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简知行一步三回头的再见。 回到家,言宴做饭,温岁然刷手机买狗窝,狗厕所,航空箱和饮水器。 温岁然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找到新的兴趣就扎了进去。 言宴叫他吃饭也没听见,推到餐桌旁边还要一边吃饭一边刷。 汤喝到下巴都不知道。 言宴把他手机拿走。 “吃完饭再刷,一边刷手机一边吃饭对肠胃不好。” “你要反啊言宴”,温岁然看着言宴。 “我给你做了一大桌饭你一点反馈都没有”,温岁然发现言宴跟捡回来的小狗一样,都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这个世界上没人做饭比你更好吃了,米其林三星都比不过你。” 言宴把马哈鱼的鱼刺挑出来,鱼肉拨好送到温岁然眼前。 温岁然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也就吃的心安理得了。 是言宴求自己来照顾他的,又不是他求言宴来照顾自己。 求人就得有点求人的态度。 一想到这里,温岁然的尾巴又翘了起来。 吃完饭言宴让温岁然陪自己看电影,温岁然挑了部爱宠大机密。 温岁然吃着言宴喂的青芒,完全没注意言宴越凑越近。 “你干嘛?” 他推了言宴一把。 温岁然自己挪不动,只能让言宴挪了。 “不奖励我一下吗?” “奖励什么?” 温岁然觉得言宴这逼完全没安好心。 言宴贴了过来,两人胳膊肌肤想贴。 空调没开,但客厅的推拉门是开着的,海风卷着海水的潮气徐徐而入,所以两个人肌肤贴着肌肤也不算黏腻。 “难道不是你非让我搬过来吗?” 温岁然目光低垂,结果又看到了.... “逗猫棒好看吗?” 温岁然这时候才明白言宴之前说的叮当猫是什么意思。 “别对我耍流氓。” 言宴看着温岁然整个鼻尖都皱了起来,觉得十分可爱。 “那你难道没视/奸我?” 温岁然彻底服了言宴的倒打一靶。 “你视/奸我也不补偿我一下,白白被你看光了身子。” 言宴的语气就跟小媳夫一样。 “我的腹肌,还有我的d...” 温岁然直接伸手捂住了言宴的嘴。 没想到手心一湿。 竟然被言宴舔了一下。 温岁然赶紧挪开手。 他真服了言宴。 “毁了我的清白。” 温岁然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 “还不补偿我一下。” “快点啊”,言宴抱着温岁然的胳膊晃来晃去。 温岁然无奈,电影都看不下去了,“那你要什么补偿?” “亲我一下。” 温岁然看着言宴的眼睛,觉得两人间的氛围走向开始跑偏。 “不亲会怎么样?” 温岁然倔劲上头。 “不亲我会很伤心。” 言宴垮脸,“变成心碎宝宝。” 温岁然哦了一下继续看电影。 电影还在电视上继续播,但画面完全没进他脑子里。 自己要是一直拒绝言宴,言宴受打击走了怎么办?那不就没人照顾自己了吗? “脸伸过来”,温岁然磨了磨后槽牙。 言宴还在给他削芒果皮。 温岁然用左腿蹬了他一脚,“别扭上了?脸伸过来。” 言宴把脸凑了过去,“你要干嘛?不会要给我一巴掌吧?” “想什么呢你?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温岁然凑了上去,本来他只是想蜻蜓点水的亲一下言宴的脸颊,没想到言宴转头,二人鼻尖相蹭。 无可避免的嘴唇接触。 一个凉凉的,软软的,带着芒果味道的吻。 第14章 直上云霄 一直到睡觉前,温岁然都没跟言宴说话。 言宴递给他一杯牛奶说补钙,温岁然喝完就坐着轮椅去刷牙。 本来他还想使唤言宴给自己刷牙,因为左手刷牙实在是太不方便太慢了,结果也没好意思开口。 反倒是言宴面色如常。 “用我帮你刷牙吗?”言宴敲了敲浴室的门。 温岁然嘴里都是牙膏泡沫张不开嘴,没等到回答言宴就直接开门进来。 温岁然摇头。 但言宴跟没看见一样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牙刷。 温岁然觉得自己亲了言宴就是为了让言宴更好的伺候自己,自己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享受完刷牙待遇,又被言宴擦脸。 言宴看着温岁然眯起眼睛,觉得跟小猫洗脸一样。 躺回床上,温岁然只觉得尾椎骨坐的疼,比上高中时久坐还酸爽,高中好歹还有课间休息,他坐轮椅可没法起来。 温岁然翻了个身,决定晾晾尾椎骨。 言宴洗漱完回来就看见温岁然趴在床上刷宠物视频。 温岁然已经凭借一己之力把原来但低脂小视频全都刷成了宠物视频。 “怎么趴着了?” “尾椎骨疼。” “我给你揉揉。” 直到言宴的手伸进来了,温岁然才觉得不对劲。 “你别往下了,手伸出来!” “不用我揉了?” 言宴把手拿了出来。 没过两秒,温岁然又指使道。 “我腰也疼。” 坐的腰间盘也不舒服。 阴影覆盖上来,温岁然乌龟翻壳艰难往后看。 “你干嘛?” “骑我身上干嘛?” “你别把我压死嗷嗷啊啊啊————!” “那我怎么能给你同时按摩到腰侧两边?” 言宴被温岁然的鬼哭狼嚎给逗笑了,“只是坐你大腿上,压不死你的。” 温岁然被言宴按摩了一阵,舒服的眯起眼睛。言宴按摩的很有技巧,而且手也很有劲,腰侧和后背都会照顾到。 “舒服吗?” “舒....服....” “要不要我找条热毛巾给你敷一下。” 温岁然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他不是个习惯早睡的人,但今天一下午都在忙,所以精力都被消耗,平时作息紊乱就是因为闲的困了就睡,随时大小睡。 言宴回来的时候,温岁然已经侧趴着快要睡着了。 温岁然一睡觉就要用被子把自己抱起来,只露出一截直挺挺的鼻尖,充做出气孔起着内外交换气体桥梁的作用。 小时候和温岁然一起睡,言宴害怕他憋死,帮他把被子掀开,结果还被睡梦中的温岁然蹬了好几脚,然后又拱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么多年了,这个习惯竟然还是没变。 温岁然只感觉自己腰部的衣服被掀起来,温热的毛巾被放在后腰。 言宴看着温岁然的表情。 看来毛巾温度正好,不太冷也不太烫。 这段时间一直没剪头发,他头发也长了不少。 言宴觉得应该给温岁然扎个小辫子。 可惜家里没有皮筋。 应该今天去超市的时候顺便买一打的。 毛巾冷了下来,温岁然刚想张嘴出声,毛巾就被言宴拿走。 但这回拿上来却没有放在腰上。 言宴把自己翻了过来,跟摊煎饼一样掉了个个儿。 什么? 这就不敷了吗? 温岁然想让言宴别偷懒,但完全张不开嘴。 他越努力张嘴,嘴越像是被胶水黏住。 温岁然看着言宴贴了过来。 嘴唇柔软的触感如此逼真。 什么啊? 刚刚不是已经亲过了吗? 怎么还要亲。 只不过这次可不是蜻蜓点水的亲。言宴的舌头攻城略地的撬开自己的牙齿,温岁然试图闭拢自己的牙齿咬到他的舌头,但他完全控制不了。 黏腻的吻在夜色中发酵。 理智与**在唇齿间拉锯。 尤其是言宴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海盐味,自己明明也用了同款的沐浴露,可是和言宴的味道却完全不同。 温岁然眼睁睁的看着言宴亲完自己之后一路向下,而自己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都不能动。 潮湿的水痕蜿蜒下流。 靠! 言宴你要干嘛?! 可是温岁然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难道言宴给自己下**咒了? 言宴笑了一下。 他本来就是俊朗的长相,眼角锋利,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些下三白,天生就带着疏离感。 温岁然有点洋洋得意起来,他身体里属于男性的雄竞欲占了上风,就算他收的情书多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 但很快温岁然就笑不出来了。 快感传导到全身,温岁然牙齿颤颤,等他好了,他一定要让言宴偿还! “怎么这幅表情?” 温岁然看着言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还挺甜的。” 言宴怎么能顶着这张脸说出这种话来? “你难道不爽吗?” 他觉得言宴这幅样子好欠。 欠欠的,好想打。 余韵悄然而逝,温岁然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他决定给言宴一下子。 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言宴就躺在自己旁边,睡的呼吸平稳。 什么? 刚才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 温岁然睡的后脑勺发麻,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一直黏腻感传来。 不会吧。 温岁然迷茫,温岁然震惊。 自己难道做....梦了? 睡前也就是和言宴亲了一下而已,不至于吧? 都怪言宴,害他二十年都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 他一直怀疑自己高中收到的唯一一封情书被温政知道就是因为言宴的告密。 这下好了,以后估计也拉不到了。 言宴起床之后肯定会笑自己。 温岁然挣扎着起身。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慢动作,避免吵醒言宴。 但言宴还是醒了。 “怎么了?” 言宴的语气里还带着困倦的睡气。 “没事”,温岁然不敢惊动言宴,“我就上个厕所。” “我扶着你啊”,言宴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经过那个梦,温岁然完全不敢直视言宴。 “不用扶了。” 温岁然一点一点的往床下挪,然后就被言宴整个人跟提溜小孩一样给提了起来。 他被这种骤然袭来的悬空弄的头晕眼花。 温岁然的腋下被言宴两只手穿过。 “左脚踩我脚上。” 好变扭的姿势... 跟他穿着太空服要从太空舱踩到月壤上一样。 不过这么多天,终于体验到了一回站起来的感觉。 主卧里配有卫生间,言宴带着温岁然三步两步的走到马桶边上。 “你抱紧我胳膊。” 温岁然看着言宴要给自己解开裤子,着急的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我...我自己脱裤子。” 但言宴动作更快。 “湿了?” 温岁然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没尿床!” 言宴戏谑的笑声从耳边传来,因为两人贴的很近,姿势完全跟连体婴儿一样,所以言宴的声音简直是顺着温岁然听小骨爬进了他的脑沟回,引起的共鸣腔震颤又传到齿根。 酸的发麻。 “没人说你尿床。” “一会儿帮你换。” 言宴解开温岁然的裤子。 “我自己能上厕所!” “真的?” “那我松手了?” 言宴说完,温岁然便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他闭上眼前,还以为要和马桶盖亲密接触,没想到又被言宴捞了起来。 “嘘嘘嘘”,言宴跟哄小孩一样在旁边配音。 “大雨哗啦啦,小雨淅沥沥,哗啦啦,淅沥沥.....” “别唱了!” 不过温岁然说的这三个字完全没什么杀伤力,因为刚刚真的吓到他了,差点心脏骤停。 “好好好,不唱了,我帮你扶着。” 温岁然只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 “别扭了。” “上厕所也这么不老实。” 温岁然浑身僵硬,同为男人,都知道早上刚睡醒的时候特别容易受到刺激。 上完之后,温岁然被言宴抱回床上靠着枕头坐起上半身。 温岁然看着言宴在衣柜里翻护理服。 羞耻感和委屈感混杂。 他做春梦的对象怎么会是言宴。 “怎么了?” 言宴察觉到温岁然的情绪低落。 “没事。” “觉得不好意思?” 言宴拿着衣服没看温岁然,帮他脱掉湿了的裤子,“那你礼尚往来,也帮我一下好了。” 温岁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帮你什么?” 言宴附在温岁然耳边说了几句话,看见温岁然的耳边又不受控制的红了。 “怎么了?” “你小学郊游的时候梦游把我当马骑,还拽住我的头发当缰绳嘚儿驾骑,把我都拽哭了我都没说什么呢。” 本来温岁然还有点对于自己不受控制的伤心,结果被言宴打的烟消云散。 他看着言宴帮自己穿裤子。 一种油然而生的得意感涌了上来。 温岁然心底里哼哼了两声,温政和梅与道都喜欢言宴那又怎么样,小时候把他当马骑,长大了还不是要做自己的家庭煮夫,不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还得照顾自己帮自己穿裤子。 第15章 涨潮 言宴还要去上课。 温岁然让他赶紧走。 言宴把温岁然的数据线用数据线固定器整理好,温岁然手不放便,充电器只有手机耳机和平板,要是以前,还有switch,psp,steam deck和充电宝,数据线乱的团成一团,他都怕插头过载起火,然后又把他随手乱扔的袜子外套挂好,最后把药按计量放在餐桌上才离开。 言宴不在家,他自己就可以一个人完全霸占言宴家了。 “饭我放冰箱里了,你中午要是等不及就热一下再吃,要是不饿就等我回来给你做。” “知道了知道了。” 温岁然看着言宴出门,在言宴家里先飙了一圈后平复下来。 先用手机订购了狗窝和饮水器,之后顺手到了垃圾再去看看狗狗情况。 因为言宴家就是一楼,可以从院子直接出去,所以出门还是很方便的。 温岁然拎着垃圾一路飙轮椅,吹着海风觉得爽的不的了。 电动轮椅完全可以取代电动车,简直是懒人必备。 就是他还没怎么学会用电动轮椅漂移。 垃圾袋好像被什么尖锐物体捅破,里面的汤汁淅淅沥沥的流了下来。温岁然只能让轮椅加速,然后一个抛物线把袋子扔进垃圾桶里。 “诶”,身后同来扔垃圾的大叔叫住温岁然,“这药膏你不要了?” 温岁然退回去看了一眼。 他克莫司 这是他的药膏吗? 温岁然自己都没有印象。 “不是我的吧?” “就是从你袋子里掉出来的”,大叔肯定道。 看对方这么肯定,温岁然也记不起来了,“那就扔了吧,谢谢,麻烦了。” 走了之后他才记起来这是何堃给自己的药膏。 温岁然没深想何堃给的药膏为什么会在垃圾袋里,他只觉得自己挺幸运的,骨折挡灾果然不错,自己正好不用上何堃的课了。 扔完垃圾,温岁然又去宠物店看狗。 田园犬缩成一团,支出来一个小爪子打吊瓶。 同病相怜哦,宝宝。 温岁然越看越喜欢,然后拿出手机疯狂的拍拍拍,各种角度的拍照,拍完又录视频,自己家的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把视频和照片一股脑的发给言宴。 【温岁然】:“看看,我们家宝宝多乖多可爱。” 舍不得的看了一会儿小狗后,他想起言宴起的名字。 不骨折? 什么破名字。 干脆叫大壮好了,寓意力大无比,身体健壮。 看完小狗后温岁然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笼子里挂吊瓶的猫猫狗狗,有带着伊丽莎白圈的,还以为是刚割完蛋,结果医生说是因为打架打输了,身上被挠出血了,头顶的猫毛还被拔掉一撮,变成了地中海。 你也好可怜哦宝宝。 温岁然凑近了看这只白色德文。 结果德文嗷的一嗓子就伸着爪子扑了过来,伊丽莎白圈撞到笼子上簌簌直响,带着周围的猫猫狗狗都鸡犬不宁的此起彼伏了起来。 好暴躁的宝宝。 溜了溜了。 兜了一圈来到沙滩上,因为轮毂比一般的宽,所以也不用担心会陷进沙滩里。 海水退潮,沙子也湿漉漉的,还有被冲上岸泛着珠光的生蚝壳和跟海带一样嫩绿的海菜。 一冷静下来就容易想起昨天晚上的吻和那个奇怪的春梦。 言宴交没交过女朋友他不知道,自己都没交过女朋友,然后就稀里糊涂的弯了,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温岁然捡了根心仪的长长木棍,在沙滩上刚写下言,海水便薄薄的涌来,刚写好的字转眼间被海水吞噬,沙滩恢复平静。 温岁然气的往后跟倒车一样倒轮椅,找了块没那么潮湿的沙地。 言宴是个大傻逼 写完之后温岁然欣赏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还是赶紧擦了吧。 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多尴尬,说不定还会拍下来传到网上。 可是他又特意选的海浪打不着的地方,除非人为抹去,不然就只能等到涨潮的时候被海浪擦掉了。 温岁然等了一会儿,还不涨潮,于是扔掉小木棍,操控轮椅把自己刚刚写的字全都抹了,然后刷了会儿手机,看看自己买的宠物用品走到哪了,结果刷到一条,贤惠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温岁然皱着眉头看完后,大数据又开始给他推送,这辈子一旦遇上男妈妈你就完了。 危言耸听的营销号。 但温岁然的手指还是控制不住的点了进去,完全忘记自己的初衷只是想看一下狗窝被运到哪了。 这辈子一旦遇上男妈妈你就完了 只有体验过的才知道有多少,只要遇上男妈妈,你就会发现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每天都会把家里360度无死角的打扫一遍一尘不染。 会给你洗衣服做饭,每天换着花样的去超市买菜,做饭也不重样。 会给你手洗羊毛衫和真丝衬衫,会嫌弃扫地机器人扫的不干净跪在地上擦地。 会陪你加班熬夜,也会监督你睡觉。 会接你放学也会等你下班。 会切水果收拾灶台,会给你换灯泡修电器缝衣服换松紧带。 这不就是言宴吗? 难道言宴这种类型的叫男妈妈? 温岁然想了想,言宴的胸肌也挺大的,但没有大到夸张的地步,勉为其难也可以当男妈妈。 他退了出去,之后刷到的全都是,家有贤夫如有一宝,不贤惠的男人干嘛娶进门?染上贤惠爹咪你这辈子就定型了! 温岁然陷入沉思。 温凉的海水没过他的左脚脚踝,细密松软的海砂也被冲了上来抚平划痕。 “涨潮了。” 言宴拉住温岁然的轮椅。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憋得慌。” “言宴”,温岁然叫住他。 言宴嗯了一下。 “言宴”,温岁然看着言宴侧脸,鼻根和鼻梁的连接弧度完美的像是上弦月,“高中的时候我爸知道有人给我写情书这件事是不是你告密的?” 言宴听闻笑了一下回头看他,“你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赶紧说。” “信封掉地上了,我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就这样。” 言宴把温岁然推上岸,“一会儿冲冲脚,小心海盐腐蚀掉皮。” 海岸旁边就有免费自助冲水的淋浴喷头。 言宴蹲下来握住温岁然的左脚冲沙。 “你这什么心理啊?” 温岁然蹬了几下言宴,但言宴握脚踝握的太紧,实在没蹬开。 “你自己谈这么多收这么多情书,就不准我收?” 那时候给言宴塞情书的人太多了,还有不少人间接塞给温岁然,开始温岁然还以为是有人给自己写情书,还没来得及矜持的开心一下,没想到对方下一句紧接着就是拜托帮忙转交给言宴。 言宴收了那么多情书还每封都要拆开看一下。 温岁然羡慕的看着言宴拆粉的、蓝的、白的、黄的,牛皮的、做旧的、硫酸的、树皮纹的,带火漆印的,结果都是展开里面的信纸扫了几眼就被又塞了回去。他怀疑言宴根本没看信里面写了什么。 直到有一次他向往常一样收了信顺手捅到旁边言宴的桌洞里,没想到对方对温岁然道:“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 温岁然惊讶。 “对,给你的。” 温岁然收了信,还没来得及向言宴炫耀,没想到晚上就被温父知道,恋爱的种子还没来得及萌发出土就被瞬时扼杀。 天上细波状的卷积云像受到引力起起伏伏的潮汐。 感觉要下雨了。 “因为我是小气鬼”,言宴回答。 “再说你要是真和他谈了,还能考上A大吗?” 温岁然看着言宴冲完之后又从兜里拿出纸巾,把水擦干净,最后穿上洞洞鞋。 其实他都忘记了是谁向自己告白,只记得一个被打上高斯模糊的影子,他不过是咽不下自己做梦梦见言宴,言宴又调笑自己的这口气,所以又忍不住旧事重提,没事找事。 幸好言宴没问自己梦到什么,要不然他还真不好编,温岁然心里庆幸时听到言宴开口。 “那时候把每一封都拆开来看,是因为希望信里末尾署名的人是你。” 第16章 欲盖弥彰 什么? 言宴说的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言宴暗恋自己啊? 温岁然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自己高中三年就收过一封情书,言宴收过那么多情书,自己学习不好,人也很懒,温岁然还是对此有自知之明的。 言宴竟然喜欢自己? 自己有哪点值得言宴喜欢啊? 温岁然第一反应就是言宴这个坏逼果然憋了个大的要搞自己。 要不然就是想勾引自己再把自己狠狠甩掉,看自己为他伤心欲绝痛哭流涕,这样就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什么贤夫啊,男妈妈,都是假的,装的。 “你中午想吃什么?” 言宴看着温岁然头顶的发旋来回轻微晃动,羽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便。” “吃什么都行。” “你怎么找到我的?”温岁然发问。 “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就出来找了。” 温岁然拿出手机,但又害怕被言宴看见自己给他的备注是讨厌鬼。 于是把手机锁屏。 “给田园犬起名叫大壮怎么样?” “大壮?”言宴按开院子里的栅门。 “哪个大哪个壮啊?” “力大无比的大,身体健壮的壮。” 言宴笑出声来。 温岁然不满意言宴的笑,“你笑什么?” “贱名好养活的。” “总比你的叫不骨折要好多了吧。” “行”,言宴没跟温岁然争执,“那就叫大壮。明天大壮就该出院了吧,什么时候接他回家。” 温岁然看着言宴换上灰色的棉麻围裙进了厨房。 他点开手机,发现言宴就回了两个字外加一个狗狗卖萌的表情包。 【言宴】:“可爱” 温岁然放下手机,也没心情刷宠物和低脂小视频了,他开始回忆,试图找出脑海里言宴喜欢自己的蛛丝马迹。 言宴做了盐焗口蘑,当归排骨汤和鲜虾鸡蛋羹。 “吃饭了。” 他喊了几声,发现温岁然在发呆。 “想什么呢?” 温岁然被突然凑到耳边的言宴吓了一跳。 他侧头看向言宴,脖颈往后抻了抻,避免再次的亲密接触。 “没想什么啊”,温岁然欲盖弥彰。 “想我什么时候能拆石膏。” 每天坐的屁股发麻。 “快了,下下周周一就可以拆石膏了。” “不过拆了石膏也不能立刻开始康复训练,还要再休息一阵,等骨痂长好才行。” “吃饭吧。” 言宴拿出免洗洗手液,“给你洗洗手。” 温岁然另一只手不方便动,只有左手方便,他看着言宴挤了洗手液,然后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搓了搓去。 “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啊?” 温岁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你反应这么迟钝啊。终于被你发现了。” 言宴给温岁然擦完手,看着温岁然吃惊的表情笑道:“逗你玩呢。” “来吃饭吧。” 这是温岁然头一次吃言宴做的饭没那么香了。 言宴看温岁然吃饭慢吞吞的,“怎么,我做的不好吃吗?” “好不好吃你自己尝不出来吗?”温岁然怼他。 温岁然受不了每次言宴撩完自己就云淡风轻,装作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无事发生的样子。 言宴笑了笑没说什么。 温岁然心乱如麻,怼完又有点后悔。 万一把言宴怼跑了怎么办。 不过使唤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想跑,早就跑了。 本来在这之前,使唤言宴就带着些不爽的心态,梅与道对言宴那么照顾,不知道的还以为言宴是他亲生儿子。 要是被梅与道知道,言宴勾引自家儿子,不知道他妈还会不会那么偏向言宴。 温岁然想到这里开始期待梅与道脸上的吃惊表情。 如果言宴真的喜欢自己.... 温岁然觉得自己应该在两人真在一起之后再把他狠狠甩了,以解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言宴,你暗恋我啊?” 温岁然终于憋不住开口。 “不是暗恋。” “是明恋。” 温岁然被言宴的直球搞晕了。 还从来没人向他表达过如此坚定的爱意。 温政总是要求他不断进步进步再进步,尤其是他周围同事的孩子从小爬藤,不是飞全世界打高尔夫就是冰球滑雪,要不然就是参加BPhO、CCC、UKChO。温岁然进了国际学校半年就开始懈怠的放飞自我,温政看不下去又转回公立。就连梅与道也是事业繁忙,全世界来回飞,鲜少表露出温情。 所以他才那么记恨言宴毁了他还没开始的早恋。 尤其是温政知道之后立刻就火冒三丈的要去学校质问那个女生,温岁然好说歹说下跪相求才阻拦成功。 踢猫效应,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弱于自己的人。 自此之后温岁然更是对言宴无理取闹,半夜打电话把他叫醒,打着学习的名义问题。故意说作业忘拿,然后让言宴帮自己回家拿卷子,吃完饭让他洗碗,指使他给自己切水果,课文背不下来留堂,也要让言宴强制陪自己留堂。 想想这些,温岁然觉得言宴能喜欢上自己才怪。 不过如果言宴真的想让自己爱上他再甩掉自己,那这话说的也太.... 温岁然咽了口当归汤,“你怎么不早说?” “你那时候那么讨厌我,我说了岂不是更惹你生气?” “我现在也讨厌你....”温岁然欲盖弥彰,“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说了?” “因为我憋不住了。” “看到你喜欢别人我吃醋了。” 温岁然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耳朵发红了,他现在耳朵不用摸就能感受到烫意惊人。 言宴为了看他陷进去出丑还真是不择手段,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自己真是甘拜下风。 言宴看着温岁然跟木头一样,呆呆的用左手喝汤。 好了,也该给温岁然留点缓冲时间,不然就要把人吓跑了。 温岁然喝了几口汤就停了下来,喝多了还要上厕所,其实他买了移动马桶,完全不用言宴帮自己,一会儿应该让言宴去他家里拿一下。 “怎么不喝了?” 言宴注意到温岁然放下勺子。 早知道就不跟他刚刚说那么多了。 温岁然不小心道:“喝多了容易……上厕所。” “我家有个移动马桶,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我不能帮你上厕所吗?” 温岁然听着言宴沉声问着自己。 “不……不用”,温岁然觉得自己还没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可是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促进伤口愈合的汤。” 言宴没有看温岁然,只是委屈的低下头,声音也越说越低。 “我从早上就开始小火慢炖,熬了三个小时……” “喝喝喝”,温岁然一口干了一碗。 吃完饭,他翻出简知行发来的同人文决定学习一下如何谈恋爱。 分化成omega后,温岁然带球跑了 温岁然在言宴眼前二次分化成了omega,不仅如此,还激发了言宴的易感期。 导致温岁然被言宴永久标记。 一个月后,温岁然发现自己怀孕他两眼一黑,决定带着肚子里的崽子离开这里。 什么……? 怀孕? 温岁然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是怀孕二字。 怀孕? 这写的什么破文啊。 先是一堆奇奇怪怪的设定,然后自己还怀孕了,意思不就是言宴一发中魂,一次让自己中标了吗? 凭什么不是自己让言宴一发入魂一次中标啊? 问就是十分后悔,后悔不应该点开这些同人文。 怪不得简知行成绩不好,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退出聊天界面,破天荒的找来了精读课本,决定用知识占据自己纷纷扰扰的大脑。 第17章 好乖 第二天两个人去宠物医院一起接大壮。 因为大壮还做了内固定手术,所以还有三天才能走路。 温岁然让狗狗进航空箱,他把航空箱放在腿上。 狗窝野到了,温岁然没定太大的,毕竟他还要搬回去住,到时候打包也很麻烦。 言宴本来以为温岁然只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没想到他还买了宠物奶瓶和羊奶奶粉冲泡。 温岁然冲完羊奶奶粉先在手上试了试温度,确定不会烫到后,才让小狗躺在自己的石膏上给它喂奶。 言宴没忍住拍了一张。 但忘记把手机静音。 快门声在寂静的空间内格外明显。 “你干嘛?” “偷拍我?” 温岁然看向言宴。 “没有”,言宴转了下手中的手机,“我这是正大光明的拍大壮。” 温岁然跟抱baby一样抱狗,“大壮满月照。” “还不知道大壮性别。” 温岁然扒开腿一看,“大壮是只小公狗。” “是不是还要做绝育啊,到时候发/情了会乱尿尿。” 大壮不好意思的把狗腿合上。 温岁然头皮一紧,抬头发现言宴在揪自己头发。 “干嘛啊你?”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答应言宴的告白,就要快进到家暴自己? “给你扎头发,你头发长了。” 温岁然摇头,“我才不扎头发。” “不挡眼睛吗?” 有点挡,不仅挡,而且还扎。 但他就是忍不住起逆反心理,言宴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要干,言宴越让他干什么他越不想干。 反正无论如何就是总想跟言宴对着干。 “挡我也不扎。” “那给你拿卡子卡起来好不好?” 言宴从口袋里变出几个鸭嘴夹发卡,上面还带着小狗图案。 温岁然怀疑言宴是故意的,报复自己小时候强迫他穿公主裙。 “也不要。” 温岁然拒绝,然后给大壮继续喂奶。 狗骨折比人骨折恢复的快多了,温岁然还没拆石膏,大壮就能满地跑了。 幸好言宴没再提什么告白的事,温岁然装作自己忘了,把他抛之脑后。 他实在是没法想到如果自己和言宴在一起的画面。 因为骨折消耗了身体大部分的营养,所以温岁然的头发也逐渐变成浅棕,头发确实长长了,他几次拿着剪刀对着镜子准备下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还是下不了手,马上就要拆石膏去上学了,万一剪毁了,他就没法见人了。 于是只好让言宴给他扎了小啾。 温岁然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皮筋上竟然也带了个狗狗吊牌。 ..... 言宴的意思是在暗示自己很狗吗? 他拿起拆下来的包装一看,上面还写的儿童发圈。 好幼稚。 言宴三番五次看到温岁然来回拨弄吊牌,“可爱吗?” 温岁然心想,可爱个毛线啊... “你为什么选这个啊?还是儿童的。” “狗家长带狗发圈,不可爱吗?” 大壮能听懂狗这个词,汪汪的来回叫唤。 言宴本来想用狗妈咪,温岁然听到肯定又要呲牙。 “好吧”,温岁然勉强接受了言宴这个说法。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言宴又要给他换个发型。 “现在是双马尾。” 他头发这么短,怎么可能扎出双马尾。 温岁然打开前置摄像头。 汗,这不就是两个小啾吗?哪里的双马尾。 言宴又把两个啾上的皮筋拆下来,“这是公主头。” 温岁然懒得打开前置了。 言宴用自己的手机拍给他看。 他看了一眼,这不就是分了两边然后凸起了两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把头发给窝起来的。 “半扎发” 温岁然木着一张脸,怀里抱着狗狗,他又不是百变小然,换什么造型啊。 “要是再配上个蝴蝶结就更好看了。” 温岁然忍无可忍,邦邦的拍了拍沙发,“我要吃蓝莓,快去洗。” “遵命,岁岁公主。” 趁言宴去厨房洗水果,温岁然把头发上的皮筋和小卡子全都卸下来扔到茶几上。 为了防止言宴再折腾自己的头发,温岁然让言宴喂自己吃。 吃完水果,两人要出去遛狗。 自从大壮的腿好了,每天都要出去散步,怕大壮在家里憋坏了。 言宴系好狗绳,绑在温岁然的轮椅扶手上,他就负责推着温岁然的轮椅。 晚饭过后,不少人出来散步。 盐粒般的咸风撞开浪花,温岁然觉得还是住言宴家好,每天出来散步都很方便,而且还有院子。 自己要是成为言宴男朋友,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来了? “姐姐,姐姐。” “你的狗狗好可爱,我可以摸吗?” “姐姐?” 温岁然被言宴戳了戳,才意识到眼前的小女孩正在叫自己。 姐姐? “我?”温岁然指向自己。 “姐姐,可以摸摸你的狗狗吗?” “我不是姐姐”,温岁然开口。 “哥哥?” 温岁然觉得这小孩还在前运算阶段,分不清男女性别。 “你问问狗狗可不可以摸”,温岁然努力夹着嗓子不要吓到小孩,然后就听见了言宴的憋笑声。 “狗狗,我可不可以摸你啊。” 温岁然看着小孩蹲下来问狗,蓝色的南瓜裤还一晃一晃的。 他其实很怕大壮突然暴起伤人,下次出来应该带个止咬器。 大壮不予理睬。 温岁然还是很满意他这点生人勿进的态度的,毕竟是自己养的,不希望外人一根火腿肠就给拐跑了,那岂不是白养了吗。 大壮不理小女孩,小女孩也不生气。 “姐姐你们是一家人吗?这只狗狗这么小,是你刚生出来的吗?” 温岁然不知道怎么跟小孩解释人没法生出狗,更何况他是个男人,他求助的看向言宴。 “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狗狗是狗妈妈生的,不是姐姐生的哦。” 还好小女孩被另一对儿夫妇叫走了,不然还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过完全可以理解,温岁然在这个年纪也是天马行空,天天做梦,脑子里总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姐姐” 言宴也跟着叫了一声。 温岁然被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这么叫好吧。” 都怪简知行给他发的乱七八糟的什么同人文,还omega带球跑,现在大壮怎么看都是自己的球。 “你比我大,怎么说也是我..” 叫哥哥好暧昧。 “怎么说也是我哥。” “哪来的姐姐。” 温岁然决定拆了石膏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那你喊声哥哥听听。” 温岁然别别扭扭的张不开嘴。 “不是吧,我照顾你这么久,你喊声哥哥都不愿意。” 小时候很容易说出的称呼,越到长大却越难以开口。 “你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啊。” 言宴料到了温岁然不会喊,“小没良心的。” 溜了一圈之后大壮死活不肯走了。 温岁然觉得他是累了,就让他趴在自己腿上。 回家之后,言宴先拿湿巾擦了大壮的四条狗爪子才让它进门。 温岁然拒绝了言宴帮自己刷牙,用进废退,就算按摩,他的右手肌肉因为长时间不动也有萎缩趋势。 虽然本来就不是左利手,但是在锻炼之下,左手用筷子和刷牙也开始有了熟练的趋势。 言宴看着温岁然用打湿的洗脸巾擦脸,跟小猫洗脸一样,用猫爪子擦擦擦。 “叫你姐姐你生气了?” 因为言宴主卧的洗手间是双盆洗手台,当时的设计师明显是按照主卧是夫妻入住来设计,所以两个人一起洗漱也完全不拥挤。 “没有啊妹妹,我怎么会这么小气。” 言宴笑了,差点把牙膏沫喷出来。 温岁然洗完让自己滚到床上。 大壮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床上。 言宴三令五申的不准大壮上床,容易带上外面的不明细菌,而且温岁然还在恢复期,更容易感染。 他看着温岁然一边用胳膊肘撸狗一边玩手机,一把提着大壮的后脖颈把它拎起来关到了门外。 “脏不脏啊?” 温岁然装作没听见。 言宴拿湿巾把温岁然碰到狗毛的地方拿湿巾擦了一边,然后又让温岁然侧躺,拿除螨仪把床单吸了一遍,再倒完除螨仪里不知名绒毛物体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按洗手液洗完手后,言宴躺回床上,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然后用腿夹住温岁然的脚,因为两个人并排睡,也没法让他踩自己的腹肌了。 就算是夏天,温岁然的手脚也跟冰块一样凉。 温岁然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锁进被子里。 在这些天被言宴的强制熄灯管教之下,温岁然成功能在十二点产生困意,恢复规律的作息,他下意识的用没骨折的脚在言宴温热的腿中间蹭了蹭。 好舒服。 恒温的大热水袋。 冬天的时候要是能抱住不敢想象会有多舒服。 “谢谢哥哥。” 言宴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转头看向温岁然,确实是温岁然的声音。 温岁然把整个人都缩进空调羽绒被里,只露出半张脸,眼睛却很亮。 言宴猜是温岁然刚刚打哈欠时眼角溢出的泪水反光,所以才会这么亮,和天上的星星一样亮。 “谢谢哥哥。” 温岁然见言宴呆愣的看着自己,以为他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边。 好乖。 言宴夹紧了温岁然的腿。 真的好乖。 好想一口吃掉。 第18章 渣男 温岁然看着石膏锯拆卸石膏的时候觉得像乌龟脱壳。 终于轻了。 温岁然活动活动胳膊,又活动了腿,两条腿放在一起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右腿肌肉萎缩。 虽然拆了石膏,但还是不能剧烈运动。 换上拐杖,发现还是坐轮椅方便。 温岁然还是挺想继续躺在家里当米虫的。他本来就是咸鱼一条,要是没有外力介入,他可以一直躺在家里打游戏。 就像高考考完的暑假,如果不是言宴把自己拉出去玩,他可以打游戏睡了醒又醒了睡一直这么循环往复下去。 第二天第二节就是听力课,温岁然因为不想上课,回到家里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想上课不想上课不想上课不先上课.....” 言宴看着温岁然把被子和床单滚的一团糟,俯下身来看他。 “那要不要别上了。” “不上怎么可能啊”,温岁然长叹一口气。 他看着言宴手腕上的皮筋,自己都剪头发了,言宴干嘛还带着? 温岁然扯了下言宴的皮筋,弹了他手腕,没在言宴的手腕上弹出什么红痕,反而是皮筋上的小狗牌儿晃来晃去。 “还带着干嘛?” 好奇怪。 言宴回答,“想带着就带着了。” “大壮!” 温岁然一声吆喝,土黄色的田园犬就飞奔过来跳到他身上。 “明天爸爸就要去上课了,在家不要太想爸爸。” “呜嗷呜嗷。” “上完课就回来了,又不是一直不回来”,言宴不满大壮吸引走了温岁然的注意力,把狗赶了下去。 “嗯.....” 温岁然翻了个圈滚出了言宴的领地。 第二天第一节课是听力,听力课对他来说还算简单,老师带着做听力书,给正确选项打打勾就行,温岁然用左手也能完成。 一到课间舍友都围了过来。 徐洛屹看着温岁然,“你真骨折了啊?开始还以为是别的借口不让我们知道呢。” 温岁然亮出自己的右手,“如假包换。” 安庐凑了过来,“怎么弄的啊?” 温岁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被小孩撞了一下然后从台阶上滚下去就成这样了。要是真说了肯定会被当做全系的笑话。 “下楼的时候踩空了。” “这个月的笔记要不要啊?”徐洛屹开口,“我们可以借你。” “不用了,谢谢”,虽然温岁然不常住学校,但这帮舍友在关键时候还是靠谱,“言宴帮我记了。” 徐洛屹看向旁边的言宴,被温岁然点到名字也是没什么反应的刷手机。 “言宴是谈恋爱了吗?” 温岁然听到徐洛屹这个问题有些慌张和震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言宴手腕上带着小皮筋,意思难道不是名花有主了吗?” “啊,哈哈”,温岁然尴尬的笑了几声,觉得言宴不急自己急,自己是言宴的太监吗?瞎急什么,“是这样吗?还有这种说法啊。” 温岁然觉得自己左侧大腿被蹭了一下。 自己左边坐的...只有言宴。 “你俩不会在一起了吧?”安庐扫过温岁然和言宴。 温岁然顶了一下言宴的大腿,让他赶紧说点什么,别什么也不说,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唱独角戏。 言宴当作没听到安庐的发问,被温岁然顶也不说话。 温岁然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见言宴一声不应,安庐就没再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 “对了”,安庐八卦道:“你上表白墙了,你知道吗?” “我?”温岁然有些惊讶,“上表白墙?” 徐洛屹注意到言宴微微抬头。 “我给你找”,安庐把朋友圈给温岁然看。 A大表白墙经常会打码发告白,或者发失物招领。 温岁然一目三行的扫完后有些惊讶,这还真是指名道姓的说自己。 发布时间还在三天前。 【墙墙,最近没看到大三外语院的温岁然,感觉消失好久了,好担心。】 【还有就是】 【我喜欢他。】 温岁然把手机还给安庐,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堃就伴着上课铃走进了教室。 下一节课又是语言学的课,一看到何堃走进教室温岁然就脑壳痛。 语言学课要记的就比较多了,温岁然装作在记笔记,实则旁边的言宴记了两份笔记。 下课后何堃又走了过来,言宴帮他去教室最后面推轮椅。 以前的温岁然会抄起自己的课本闪现走人,但现在腿也不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来。 “听说你骨折了?” 何堃不露痕迹的扫过温岁然的皮肤。 因为一个月都很少外出,本来就冷白皮的温岁然肤感更是吴盐胜雪。 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比以前更美味。 温岁然特别不喜欢何堃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梅雨季在墙角发霉的霉斑。 “没学的课等有时间来办公室我给你补一下吧。” “谢谢老师”,本来温岁然想一口回绝,但想了想还是采取了拖延**,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后天拖大后天,大后天拖到下辈子,“等有时间再说。” 言宴带着轮椅回来。 温岁然另一只腿还是没法发力,只能蹦着坐到轮椅上。 言宴开口,“老师?” 何堃对着言宴笑了下便转身离开。 同类的气息。 刚下课走廊里更是闹哄哄的时候,电梯里人满为患,温岁然更是不想去挤食堂排队,因为下午还要找辅导员销假,他提前让言宴订了外卖。 三分钟后,原本人挤人的走廊变得空空荡荡。 言宴推着温岁然进了电梯。 “刚刚何堃跟你说了什么?” “说要给我补课”,温岁然生无可恋,“我说等有时间再说。” “你可以说我已经给你补了。” “我傻吗?”温岁然烦躁的拿出手机,“他针对你怎么办?” 言宴的电话响起,是外卖到了。他让外卖员放到东门门口,温岁然催他赶紧去拿。 “万一外卖被偷了怎么办?” 言宴没办法,只能把车钥匙给他。 温岁然接过车钥匙,起码他现在可以不用被言宴抱,就能自己上车了。 出了教学楼,学校空地肯定比言宴家里大,而且这时候人少,温岁然直接开启竞速模式弹射起步,后坐力大到有推背感。 好玩到他越来越舍不得这个轮椅了。 到了主干道,轮椅速度慢了下来,毕竟轮椅速度再快也没四轮汽车快,他可不想刚拆下石膏然后又被撞进医院。 “温岁然?” 身后有人叫住他的名字。 “你是?” 温岁然仰头看着对方,完全是不认识的男生。 来势汹汹,看着表情也不太好,还剃了个美式前刺。 他站了起来,努力找回属于自己的海拔和气势。 “谁让你勾引我男朋友的。” 温岁然:? “我不是同性恋。” 前刺哥显然不信,上下打量着温岁然,“我男朋友也不知道看上你哪点了?” “小白脸一个。” “你男友叫什么啊?” 天杀的一锅坑就落在他头上了,不会是那个给表白墙表白的吧。 温岁然几乎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不参加学生会也不参加社团,竟然还能勾引到其他男生。 他站的腿酸,懒得再跟眼前人废话,直接遥控轮椅走人。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劝你趁早和我男朋友分手。” 温岁然懒得理这个无理取闹的,把轮椅提速,看着前刺哥在后面跑,觉得还挺搞笑的。 直到走到红绿灯路口因为红灯停下,前刺哥追了上来。 一点都不嘻嘻。 “放手,你要欺负残疾人吗?” “听到没有,和我男朋友趁早分手,别再勾引他了。” “你有病吧,我都不知道你男朋友叫什么就说我勾引你男朋友,你男朋友慕残?那你也把自己腿打残呗。” 说完温岁然就大喊,“救命啊,欺负残疾人了!我不活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欺负残……唔唔唔。” 温岁然的嘴被捂住。 “你闭嘴。” 他慌了神,完全没意识到温岁然会大喊大叫,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探来好奇的目光。 温岁然右手完全没有力气,只能左手抓住对方的手。 好大一股烟味,好恶心。 “你在干嘛?” 温岁然看着言宴出现不啻于看到救星现世。 “关你什么事?”前刺哥对上言宴,气势弱了几分。 言宴冷笑,“他是我男朋友,你说关我什么事?” 温岁然听到后瞳孔地震,看着言宴捏着前刺哥的手腕,听到前刺哥一声惨叫。 “你....你把我手腕...” “接回去了”,言宴把他的手腕往里一推,关节处发出嘎嘣一声。 “你男朋友勾引我男朋友我都还没找你男朋友算账,你现在好意思来找我男朋友?” 这一句话里的男朋友含量简直超标,快要把温岁然给绕晕,喘了几口气后,他大喊,“怪不得你男朋友不要你,呕,抽烟抽到手都发黄了,一股烟臭味。” 温岁然拉住言宴,看着捂着手腕的前刺哥,“我放着这种大帅哥不要,去勾引你男朋友,我眼瞎啊。” “快走快走”,温岁然让言宴推着他快走。 “你有湿巾吗?” 言宴从兜里掏出湿巾,抽出一张给温岁然。 温岁然擦完脸又擦手,“呕,刚刚那臭老爷们的恶心死了,不是说同性恋都很爱干净吗,活该他男朋友跑了。” 言宴接过他用完的湿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温岁然没等到言宴回答,又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之前给我的手机开了查找定位。” “什么时候?” 还有这茬事?温岁然完全忘记,他打开手机查找,除了一个挂在车钥匙上的airtag,一个挂在大壮脖子上的airtag,还有耳机平板笔记本,联系人那栏就是言宴。 “你都忘了”,言宴含糊了过去。 “你刚刚应该打回去”,温岁然越说越激动,“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那咱们回去打回去”,言宴把温岁然轮椅转向。 “别别别”,温岁然连忙拦住言宴,“我就是口嗨。” “外卖呢?” “放车里了。” 一提到吃,温岁然把刚刚的晦气前刺哥抛到脑后。 “快点推!”温岁然指使言宴,“我要吃饭。” 温岁然把车钥匙还给言宴。 “你拿着吧,我用手机解锁就行,下午你去找辅导员的时候,我要和组员讨论下商赛。” 温岁然看着言宴拉着自己的胳膊,一副还要抱自己的架势。 他试图打掉言宴的手,“我能一个人上去了。” 但没打掉,只在言宴的手上留下一道红痕。 “不是男朋友吗?” 言宴趁温岁然愣神的时间里把他抱到副驾驶上。 “什么男朋友?” 温岁然说完才想起来,他的大脑刚刚完全被愤怒和吃占据了。 现在的反问多少带着些欲盖弥彰的心虚。 温岁然看着言宴坐上主驾驶。 言宴眼眉低垂的给温岁然开外卖盒,跟受气的小媳夫一样。 温岁然吃软不吃硬,看着言宴连眼尾也垂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没底气起来,“也不是……” “把我用完就不承认,这么无情。” 温岁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要从储物箱里找纸巾,就听见言宴道。 “渣男” 第19章 茉莉麻薯 “啊?” 温岁然指向自己,“渣男?我?” “随你吧”,温岁然拿过外卖,“再不吃鸡丝米线就要凉了。” 他上了一上午的课,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 什么渣男。 明明是言宴先用男朋友这个身份当挡箭牌的,关自己什么事儿啊 吃完米线,温岁然开始玩手机。 言宴又哼哼唧唧的要温岁然给他个说法,讨要名分。 温岁然一把掐住言宴脸颊,把言宴掐成金鱼嘴,“你再叽歪?” “你是不是觉得我压榨你,看我不顺眼,想骗我当你男朋友啊?” “等我真当你男朋友你就为所欲为,骑我头上。” 温岁然捏住言宴晃了晃,在他脸上留下几个红红的指印。 言宴声音低落,“你怎么会这么想……” “把外卖盒扔了”,温岁然使唤言宴去扔外卖盒,又打开车内的新风系统循环。 言宴下车把两人吃剩的外卖盒扔了,“我去开组会了。” 温岁然眼睛没离开屏幕,嘴上嗯了一声。 开玩笑,他都没同意言宴的告白,凭什么当男朋友啊。 温岁然玩消消乐玩到午休结束,然后下车,右脚一落地,一阵钻心的疼,疼到面色煞白冒冷汗。 医生拆石膏的时候有说过,就算拆完石膏,也会再痛一阵,这期间仍然要静养。 温岁然缓过痛感,又念起言宴的好来,后悔刚刚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靠着车缓了一会儿,他跳到后备箱去拿轮椅,因为只有左手能用,单手把拼合起来的轮椅复原不是一件容易到事儿。 把轮椅拖下来后,折叠好的轮椅实在是难以分开。以往用两只手能轻轻松松做到的事,现在却困难无比。 被言宴无微不至照顾的时候,他心安理得的享受,又不怀好意的阴谋揣测,现在言宴不在的时候,温岁然开始万分想念起言宴的好。 来自骨缝里密密麻麻的痛意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右手僵直的没法弯曲。 管什么骑不骑在头上,报不报复呢。 温岁然费力的用右手撑开轮椅,然后坐在上面给他发消息。 【温岁然】:“对不起,我刚刚话说太重了。” 不就是男朋友吗? 温岁然觉得自己不一定是真的喜欢言宴,顶多是喜欢这种依恋感,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感觉。 【温岁然】:“刚刚是我说话说重了,对不起。” 答应你.... 这三个字打出来后又赶紧删除。 毒辣的太阳把石板烤出蒸腾热气,连知了的叫声都是有气无力的。 温岁然先是痛的冒冷汗,然后又被热的冒热汗,冷热交加,浑身上下痘痕难受,他按电梯到五楼。 辅导员拿过他的病历销假,又嘱咐他多注意身体。 温岁然点头说谢谢老师,出门撞上何堃。 原本他想装作没看见,但何堃直直的叫住他名字,“温岁然?” 温岁然一副惊讶的表情抬头,“老师好。” “你现在忙吗?给你补一下课。” “老师我……” “我下午约了还要去医院复查。” “用不了多少时间”,何堃低头打量着温岁然。 “很快就好。” 温岁然还想找理由继续推脱,“老师我没带课本。” “没事,我的借你。” 辅导员拿着笔记本出去开会,温岁然不好意思再挡到门口,挪了下位置,“小温,老师给你补课的机会你要抓住啊,虽然大学不是以成绩为重,但你也落下一个月的课了。” “是是是”,温岁然连忙答应。 目送辅导员远去的背影,温岁然只能无力的跟着何堃。 本来还想发微信让言宴五分钟后打微信电话,装作复诊提醒,结果何堃提出要帮他推轮椅,温岁然也没法光明正大的举着手机发微信了。 “老师,没事儿。” 声控灯依次亮起又依次落下。 “我这个轮椅是可以遥控的。” “您看。” 温岁然话音刚落,就开着轮椅跑出了二里地。 何堃扶额,“岁然,你跑过了。” 温岁然又开了回来。 “好了”,何堃打开办公室的门,“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第七章是重点,这里期末考试必考。” 何堃笼罩住温岁然,后背被若有若无的触碰。 又来了,这种感觉。 墙角发霉的青斑,绵密繁殖的菌丝,不断伸出触角试探边界。 “这几段也是重点。这几道课后的名词定义也是必考题。” 何堃碰到温岁然压住书页的手腕,温岁然忍着没躲开。 不愧是血包。 何堃着迷的闻着温岁然的耳骨。 HPS-1所一生追求的甜,不过是能将其完整吞之入腹,蚕食殆尽。 他看到温岁然耳后有一块红肿。 是蚊子吗? 何堃开始羡慕蚊子的口器,如果自己也有口器,就可以伸出长长的舌头肆意攫取温岁然的□□。 敲门声打断了何堃的幻想。 “老师” 是言宴的声音。 “我来接温岁然去复查。” 温岁然松了口气, 何堃把书合上,“书你带走吧,下次还我。” “谢谢老师。” 如获大赦的出了门,温岁然恨不得赶紧抱住言宴的大腿。 言宴推着轮椅出了教学楼,“何堃碰你了?” “没碰”,温岁然打了个寒颤。 都是男的,用碰这个词很奇怪。 而且他的潜意识也觉得不要告诉言宴。 “言宴” “谢谢你。” 言宴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岁然觉得言宴突然冷淡好多。 他抬起头,只能看见言宴的下巴。 “言宴” 温岁然叫住言宴。 “怎么了?” “没事。” 温岁然和言宴相处了这么久,还是能感受到言宴的情绪波动的。虽然言宴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度。 他想去中午掐了言宴的脸,难道言宴因为这个生气了? 不过他讨厌和别人的肌肤触碰,却不讨厌言宴的。 “是因为我中午掐你脸所以生气了吗?” “不是。” 言宴拒绝交流,温岁然也只能选择闭嘴。 回家后,大壮扑了过来,温岁然抱起来摸了摸。 然后又放它下来。 “饿了吗?冰箱里有茉莉麻薯。” “晚饭想吃什么?” “还没想好。” 温岁然回答后看着言宴从书包里拿出mac打开。 “那你为什么生气?” 温岁然心虚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报表的言宴。 “我没生气。” 言宴眼睛盯着数据。 宠物最能敏感的感受到人类间的氛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豹豹猫猫在冷战。 大壮呜呜的转来转去。 温岁然让大壮跟自己走,别吵到言宴。 这还是言宴第一次和他冷脸,温岁然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机械的打开专八试卷开始复习,作文改错题做不了,听力和阅读还是能做的。 大壮跳到桌面上,安静的伸着爪子看着主人学习。 温岁然听完觉得开始还能听懂,越到后面越听不懂,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月没学习真的学习能力下降了,还是心烦意乱根本没往脑子里进。 他把听力调到慢速,然后听一句写一句。 因为是左手写字,所以跟画鬼符一样。 大壮一直很乖,好奇的看着温岁然在写什么。 “你能看懂吗?” 温岁然撸了撸它的狗耳朵。 大壮呜嗷一声把温岁然逗笑了。 听完三篇听力,屋内光线暗淡下来,温岁然打开台灯。 开始好奇的看言宴的书桌。 言宴平时不在这里学习,都在专门的书房,但还是摆了几个相框。 都是小时候两人的合影。 其中还有一张是言宴一脸不开心的穿粉色泡泡公主裙。 言宴肯定不会自己主动穿的。 那想必就是自己强迫他穿了。 温岁然早都忘记这件事了,他也没有翻相册的习惯,只是觉得自己确实挺坏的。 “晚饭想吃什么?” 言宴打开屋内大灯,光线一下盈满整个房间。 “做什么都行”,温岁然不好意思的把相框放回原处。 “知道了。” 言宴走了。 温岁然叹了口气,每次他挂脸都是言宴来主动哄他,那他现在主动哄哄言宴? 算了,起码言宴还愿意给自己做饭。 自己最初不就是希望言宴能保持距离吗? “大壮,你喜欢我还是更喜欢言宴?” 田园犬站起来发出了短促的单音节,毕竟我只有一个字,言宴有两个字。 温岁然姑且把这当成是更喜欢自己。 他觉得再恢复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自己住了,一个多月时间没住还要提前找家政再打扫一下。 多了大壮,还要把宠物用品也搬回去。 其实还是带院子的房子好,大壮可以在院子里随意撒欢。 温岁然玩了会儿狗爪子,脚垫还软乎乎的,怪舒服的。 他翻出马油给四个脚垫揉搓保湿。 大壮化身为好奇宝宝看着自己亮晶晶的爪子。 “不许舔哦。” 吃完晚饭,言宴去了书房。 温岁然不好意思再叫言宴陪自己,手柄用不了游戏也没法打,不想学习只能一个人看电影。 他让大壮帮自己暖脚。 温岁然看一会儿电影再自己看一会儿狗。 暖棕色的毛发很容易让人想到糖炒栗子。 可惜这个季节没有栗子。 温岁然拿出手机找出微信,翻出通讯录里的A大表白墙。 【温岁然】:“你好我是温岁然。我已经有n……” 他短暂的纠结了下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最后选择用中性词对象来代替。 “我已经有对象了,和t……” 在他和她犹豫之间,温岁然放弃了明显的性别指代词。 “我已经有对象了,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谢谢那位同学的喜欢,也祝你遇见下一个更喜欢的人。” “头像不用打码。” 【A大表白墙】:“收到” 言宴忙完就看见温岁然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换电影。 “罗盖全吃了吗?” “忘了。” 言宴走到厨房中岛检查每日药盒里的药量,又给温岁然拿了温水。 “吃药。” 温岁然看着言宴化身为无情的给药机器,接过他罗盖全和钙片,送水服下。 “还生气呢?” 他拉住言宴的睡袍一角。 “没生气。” 温岁然感觉自己只是轻轻扯住了言宴黑色丝绸睡袍的一角,结果言宴就坐在了沙发上。 他怀疑自己有这么大力气吗? “该睡觉了”,言宴拿过温岁然手里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言宴把大壮从沙发上“你也去睡觉。” 狗爪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我不睡。” 言宴站起身来,“随你。” 温岁然看着言宴的背影开始慌神,“啊,嘶——小腿好疼。” 言宴折而复返。 “小腿突然好疼”,温岁然靠在言宴身上,看着言宴敛眉注视着自己的腿。 “我开车去医院吧。” 他看着言宴准备去拿轮椅,赶紧叫住了言宴。 “我没事”,温岁然装出虚弱的样子。 “到床上躺一会儿就好了。” 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的下一秒,温岁然整个人就悬空起来,被言宴横着抱进卧室。 “要不要热敷?” “骗你的”,他用脚蹬了蹬言宴,“你叫我渣男我都没生气,你自己怎么倒是生气上了?” “自己气自己?” 言宴不说话,关上灯。 温岁然眨了眨眼努力适应暗室,“喂,言宴。” “我脚冷。” 半秒钟后,另一半被子起伏了一下。 热意包裹了冰冷的脚。 温岁然得意的在心底里哼哼了两声,再生气还不是要给他冷脸暖脚。 第20章 咬耳朵 “起来吃饭了。” “别睡了。” 温岁然感觉自己的鼻子被捏住,他试图用嘴呼吸换气,结果嘴也被捏住。 憋了几秒气后无果,温岁然只能睁开眼。 果然又是言宴,老是用这招,但自己老是中招。 既然已经醒了,温岁然就睡不下去了。 温岁然醒来也是迷迷瞪瞪的,蓝色棉质睡衣的扣子也解开,漏了大半。 因为温岁然之前经常在这儿打游戏打到很晚,所以洗漱用具和睡衣都在这儿留了一套。拆掉石膏后也不用再穿特殊护理服了。 言宴看着温岁然眼睛努力睁开,然后又跟被胶水黏上似的,连带着睫毛又抖了几下的这幅样子。 乖的时候想一口吃掉,惹他生气的时候更想吞拆如腹。 太坏了,他轻轻揪住温岁然的左脸颊揉了揉,玩弄自己感情的渣男。 先吃嘴,温岁然气血不足,但是嘴却很粉,跟院子里的粉色茉莉一样,唇纹像花瓣上的脉络,而且吃起来也很好吃。再吃眼,让这双眼总是盯着别人,不知道舌尖品尝触及巩膜的时候会是什么味道,应该也是甜的吧。最后再吃掉四肢,让他离不开自己,藏进自己的肚子里与世隔绝。 而且温岁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腹肌吗?被吃掉之后就能天天隔着胃袋抚摸腹肌。 但他舍不得吃掉温岁然。 温岁然不醒,言宴只能帮他强制开机。 先用打湿的洗脸巾帮他擦脸,然后把他抱到餐桌前,用脚拉开椅子,再把人放下来。 言宴拉开椅子坐在一旁。 他早餐做的是燕麦椰奶粥和牛油果爆浆吐司。 舀了一勺燕麦粥喂进温岁然嘴里,终于强制开机成功。 “啊”,温岁然张大嘴巴等待投喂。 言宴喂了几勺下去,温岁然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温岁然咬了一□□浆吐司。 今天一上午没课,只有下午有课,而且还是节水课,真是幸福的一天。 吃完饭,温岁然回到卧室拿手机。 言宴禁止他在床上玩手机,防止他回笼觉睡到午饭时刻。 温岁然只能坐在轮椅上和言宴出去遛狗。 狗也没睡醒。 温岁然看着言宴给大壮强制开机。 “别睡了。” 精力一旺盛就容易拆家。 言宴捏着大壮的后脖颈,那一块没神经,跟人的胳膊肘那块肉一样,掐起来没痛感。 “起来去溜圈。” 大壮被带上项圈和嘴套,强制开机后,只能跟着豹豹猫猫出门。 早晨微凉的海风吹拂过发梢。 “你不生气了?” 温岁然仰头看着言宴,觉得言宴应该是不生气了。 “生气” 言宴的回答从头顶传来,“非常生气。” “那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不生气。”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温岁然无语,合着言宴生的气还有延迟性。 大壮一看到另一只哈士奇就开始兴奋,哈着气吐着舌头要闻人家的屁股。 言宴拉住狗绳也挡不住大壮的热情。 温岁然觉得十分尴尬,这俩体型差的也太大了,而且哈士奇根本不理大壮,大壮还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溜完一圈回来,他清醒不少。 先是收到简知行的消息。 【简知行】:“你拆石膏了?骨折好了?” 【简知行】:“好了就来给我辅导吧。” 又是宿舍群里的狂轰乱炸。 【徐洛屹】:“@温岁然啥时候谈恋爱了?我们怎么不知道?和言宴?” 【安庐】:“哎呦喂,说不定小然就是随口一说,避免骚扰,毕竟寡夫门前是非多。” 【安庐】:“哎呦喂我这张破嘴,乱用成语,我不是说你是寡夫的意思@温岁然” 【安庐】:“BREAKING NEWS” 【安庐】:“绝对劲爆” 【安庐】:“聊天记录” 【安庐】:“这家酒吧咱们还去过!!!” 【徐洛屹】:“啥啊?啥也看不出来。” 【安庐】:“放大看!” 【安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庐】:“这属于师风师德不正,我猜要被辞退了。我本来就老烦他了,手松点不行吗,打分那么严格。” 【安庐】:“听说对方是生化院的。” 【温岁然】:“没谈呢。” 温岁然点开聊天记录,嘈杂的蹦迪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他降低音量放大视频,只看见两个抱在一起的人。 在酒吧喝醉了,被理智压抑到动物性就会释放出来,很常见。 放大看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能看见两个黑漆漆的人影抱在一起啃。 下一个视频,暧昧的紫色灯光掠过两人脸庞。 是何堃。 温岁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又是意料之中。 何堃是书还在自己手里呢,是不是可以不用还了。 他看完视频才给简知行回了消息。 【温岁然】:“你怎么知道我好了?” 简知行甩出一张照片。 温岁然刚发出去一句,“你偷拍我?” 就见简知行发来,“提前声明,不是我拍的啊。” 照片上是言宴抱着他上车。 【温岁然】:“那谁拍的?” 【简知行】:“你们路过的cp粉拍的。” 【简知行】:“就是那个谁谁谁下课了去A教找她妈,正好看见了。” 【温岁然】:“....这不是cp粉是私生饭。” 【简知行】:“你跟我说也没用,反正也不是我拍的。你不都拆石膏了吗,怎么还要被公主抱,羞羞。” 【简知行】:“石膏拆了应该就能活动了吧,别忘来给我补课。” 【温岁然】:“你补课补魔怔了吧?” 【温岁然】:“是什么重新唤起了你对学习的希望?再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反正也不想上课,换个老师呗。” 温岁然是个非常迎难而退的人,既然他都骨折了,那肯定是好好休息,干嘛还吭哧吭哧的当家教挣钱,反正他也不缺钱。 【简知行】:“我妈给我又找了个老师,不喜欢,太严厉了。” 【温岁然】:“严师出高徒” 放下手机,温岁然看着言宴给大壮倒狗粮。 “你知道吗?”他主动戳了戳言宴。 “何堃应该要被换掉了。” “已经被换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温岁然不信,班里除了安庐,还有谁能比他更八卦? “班级群里刚通知了。” 温岁然切到班级群一看,说何堃因为个人原因无法继续上课,本学期的语言学由另一位李老师代替上课。 退回宿舍群聊,发现安庐连红头文件都找出来了。 【安庐】:“只是停课停职,问题不大,避避风头,估计等到下学期就又出来了。” 徐洛屹跟了个呕吐的表情包。 温岁然收起手机,发现言宴手上的小皮筋不见了。 下午上完课,言宴要去开商赛的组会,晚一会儿才能回去,温岁然只能充当拖油瓶。 毕竟他现在没法自己开车,也不想挤地铁。 安庐打了个响指,“那咱们去游乐场吧,推着你就可以蹭残疾人通,不用排队了。” 温岁然觉得这是个歪主意。 成坚白提议,“那还是看电影吧,咱们宿舍好久都没聚在一起了。” 温岁然觉得还是看电影不错,自己和那帮参加商赛的又不熟,干等着也怪无聊的。 他发消息和言宴说了一声。 几个舍友争着要推温岁然的轮椅。 “我还挺好奇的,还没推过轮椅。” “诶,这轮椅还能提速呢”,安庐站在轮椅底部的置物架上,“可以当平衡车了。” 成坚白让安庐下来,“你这重量,轮椅前轮都翘起来了,能欺负温岁然了吗,你就仗着人家脾气好。” 安庐从置物架上跳下来,“哪有,我就是单纯好奇。” 温岁然只觉得自己和轮椅要被玩坏了。 “停停停停,要不然你们来坐一下试试。” 安庐倒反天罡,“可以吗?” 温岁然看着安庐憧憬的眼神。 好吧。 他对言宴就是窝里横。 “喂”,徐洛屹看不下去了,“温岁然现在腿都还没好。” “我就试一下,我还从来没坐过轮椅呢。” 徐洛屹要扶着温岁然站起来,温岁然避开了他的手。 虽然还是有点疼,但独立站着,只要把全身的重心压到左脚上,也没那么疼了。 安庐坐轮椅兜了一圈后看温岁然靠着树站着怪不好意思的,连忙起来让座。 “电影票我请,谢谢你请我坐轮椅。” 温岁然被安庐的脑回路逗笑了。 顺直男太可怕了,他决定还是找徐洛屹这种会照顾人的娇0来帮自己。 “你和言宴谈恋爱了?” 温岁然听到徐洛屹这么问眼前一跳,幸好安庐和成坚白走在前面。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没有就好”,徐洛屹放低音量,“总觉得他挺吓人的。” “你不知道之前蹦迪的时候言宴找过来的表情有多吓人。” “他……”温岁然有点迟疑,“什么表情啊?” 徐洛屹模仿言宴,“他就沉着一张脸,问。” “温岁然呢?” “我带他走了。” “就跟我说了这两句,然后就把你带走了。” 然后自己就开始屁/股痛了.... 往事不堪回首。 温岁然硬着头皮给言宴说好话,“我和言宴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所以....” “你们是竹马啊。” 竹马这个词儿...也行。 “小心哦,然然,一不留神儿被拐到床上去,言宴鼻子很大,而且走路的时候那里特别明显,你观察过吗?” 徐洛屹趁着前面俩直男没注意,和温岁然悄悄咬耳朵。 他自认看人很准的,阅1阅0无数,言宴属于绝世矿工,1的不能再1,那尺寸和那腰线绝对是打桩机。 “你这体格,感觉是会被他干/死在床上那种。” 第21章 绝育 都怪徐洛屹,一直到看完电影,他脑海里回荡的全都是他的那句。 “你这体格,感觉是会被他干/死在床上那种。” 确实死了,还是半死不活的那种。 回到学校,徐洛屹贴心的把温岁然推到地下停车场。 “要我陪你等吗?地下停车场怪瘆人的。” 这个点大部分老师也已经走了,停车场内的车走了大半。 温岁然不好再麻烦徐洛屹,“你快回去吧。” 徐洛屹不放心,“我陪陪你,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温岁然还在低头玩消消乐,就听见徐洛屹卧槽一声后,拉着他的轮椅一个闪退躲在车后。 “学长,我对这个快消品牌的权益净利率分析还不太懂,能教教我吗?” 温岁然一头雾水。 徐洛屹对着他比了口形,但温岁然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明天再说吧。” 是言宴的声音。 因为地下停车场空旷,所以说话声音都带着一点回音。 “不嘛学长,就不能今天讲吗。” 【徐洛屹】:“是骚0啊。” 温岁然看见自己手机屏幕亮了。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你男朋友。” 言宴远程解锁,车灯也跟着亮了两下。 徐洛屹被闪的抓紧了温岁然。 他被徐洛屹拉着躲在车后备箱的后面,终于明白了徐洛屹刚刚做的口型是什么意思。 抓奸 “你可以找你男朋友讲,谢思橙。”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啊。” 谢思橙快步跟着言宴来到AMG车门前。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徐洛屹恨不得缩在温岁然身上。 幸好没走,否则错过了吃瓜一线。 “更何况学长也是单身,不能和我试一试吗?”谢思橙拉住言宴的手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撒娇。 言宴看到车后面有两个瑟瑟发抖的影子。 “我有喜欢的人,正在追他。” 谢思橙还不死心,抓着言宴的胳膊,“是男生还是女生啊,我可以给学长参谋参谋。” 【徐洛屹】:“靠,这人真够不要脸的。” 温岁然再次意识到了,言宴是真的很受欢迎。 无论走到哪都是。 一想到在外面那么多人追的言宴,在家给他当家庭煮夫,温岁然有种小人得志的快感。 “是男生还是女生啊?我认识吗?” 听到言宴在追别人也不气馁,谢思橙笑着举起手机,“学长通过我的微信吧,我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呀。” “而且学长可以随时来找我。” 言宴很高,温岁然看着谢思橙踮起脚尖试图去亲言宴,只要言宴微微一低头,两人就会嘴唇触碰。 温岁然眼睛瞪得,酸涩的要死,一动不动的盯着两人。刚刚小人得志的快感烟消云散。 言宴侧过脸避开了这个吻,“那好吧。” 徐洛屹听见言宴的回答瞪大双眼。 言宴居然被这个男狐狸精给套路了。 他疯狂的晃温岁然的胳膊。 看电影前他跟温岁然说的也都是开玩笑,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言宴喜欢温岁然。 谢思橙看着言宴通过了自己的微信,轻跃的走了。 “你俩出来吧。” 徐洛屹吓了一跳,把温岁然推了出来。 “那个……我先走了。” 几个小时前还忍不住在背地里意/淫言宴是打桩机,实际上见到真人跟耗子见到猫一样,夹着尾巴就跑了。 “电影看完了?” 言宴并没有要提起刚刚发生的事的意思。 像往常一样,温岁然被言宴抱了起来。 但一想到言宴被谢思橙碰过,他就忍不住心生作呕,恨不得拿钢丝刷和84消毒液把言宴全身都刷一遍,最后再跑到双氧水里漂白。 车内一片沉默,温岁然额头一下一下磕着车窗,到下车了额头磕的都有点泛红。 言宴坐了晚饭,丝瓜鸡肉,香煎带鱼和围基虾冬瓜汤。 平时温岁然就有边吃饭边刷手机都习惯,言宴多次制止,说这样不利于肠胃消化,但都被他当成耳旁风。现在轮到言宴看手机。 白绿界面。 是微信吗? 在和谢思橙聊天吗? 言宴听见温岁然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怎么了?” 温岁然看着言宴的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向自己。 言宴是不是以后也可能变成别人的家庭煮夫,给别人做饭,给别人暖脚? “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 温岁然对着碗里的维基虾戳来戳去,把一只虾五马分尸。 他把言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结果言宴毫无反应,依旧低下头打字。 醋意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温岁然只觉得碗里的饭开始难以下咽,“我吃完了。” 他操控轮椅离开。 自己竟然在吃醋,温岁然觉得不可思议。 “你在和谁聊天呢?”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提起。 “谢思橙” 本来还以为言宴会稍微掩饰一下,没想到直接说了出来。 温岁然想问,你喜欢他? 但又觉得自己的试探十分可笑。 他看着言宴吃完饭收拾餐具,自己跑到院子里揪言宴的花泄愤。 大壮还在一边跳来跳去,吃了好几朵茉莉。 “等到时间了,差不多就应该给你做绝育了。” 大壮一听事关自己命根子,又火速夹着尾巴跑了。 当天晚上言宴照旧把温岁然的脚夹住,给他暖脚,结果被一脚蹬开。 反正早晚有一天也会给别人暖。 不暖也罢。 “怎么了?” 言宴在黑暗中摸索了过来。 温岁然懒得回答。 过了一会儿,被子底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言宴把他的腿拉了过去。 脚底传来温热的触感。 温岁然不明所以的踩了踩,踩到了某种凸起。 又试探着踩了几下,得到一声闷哼。 自己刚刚踩到的是言宴的腹肌,这会儿是胸肌。 主卧是kingsize大床,随便怎么三百六十度翻转旋转的睡都绰绰有余。 骨折那阵因为不能随便换睡姿,搞得温岁然的睡眠质量都显著下降。现在拆了石膏慢慢恢复,他的陋习又故态复萌,蜷着睡,斜着睡,横着睡。 “现在舒服了吗?” “脚这么冰,为什么不需要我暖?” 温岁然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吃醋了,于是又变本加厉的踩了一下,却被言宴反手搂紧。 脚一热,就能明显感觉一股暖流从底部升起,打通中焦,整个人也跟着暖和了起来,言宴的肌肉真的特别舒服,不夸张也不单薄,要是有肌肉地毯或者肌肉被子就好了,这是温岁然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周末早上起来,温岁然原本已经把谢思橙忘到脑后,结果看到言宴又在聊微信,他心底里终于泛起了迟来的危机感。 “聊什么呢?”温岁然装作不在意的问。 “没什么。” 温岁然嘎嘣一声,差点用槽牙把嘴里的骨瓷勺给咬碎。 以往言宴都会大大方方的给他看聊天界面,还会笑着说一声,“查岗呢。” 结果现在什么也没有。 温岁然自持的哦了一声,算作是冷酷的回应。 饭后他试着复健走了一段,腿有种针扎的感觉。 又坐回轮椅。 一日之计在于晨,温岁然咸鱼太久,翻出专八的复习书继续学习。 听力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开始走神。 温岁然一直怀疑自己有ADHD,要不然怎么一学习就坐不住,就算不玩手机,也觉得笔怎么这么好玩啊,书页也好玩,笔盖也好玩,阅读里的文章也特别有意思。 当初护工在家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要是一直不答应言宴,言宴在某一天可能就会给别人当家庭煮夫。 但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周一下课谢思橙就笑嘻嘻的拿着一捧花站在教室后门等待言宴下课,不少人频频侧目。 “有人找你”,温岁然故作大方。 没想到言宴就真的抛下他走了过去。 不是吧..... 徐洛屹帮他推着轮椅,胳膊搭在轮椅扶手上。 “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温岁然没注意徐洛屹一句话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骂了进去。 “你不争取一下?” 温岁然强装释然,“是我的抢也没用,不是我的抢就抢了吧。” 言宴不知道说了什么,让谢思橙频频发笑,颊边展露酒窝。 “谢思橙!” 温岁然看向声音来源,有点眼熟。 “快快快”,他让徐洛屹把自己拉到一边。 “怎么了?”徐洛屹顺着温岁然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谁啊?” 温岁然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这男的是谁?” “你不是喜欢温岁然吗?又勾搭上谁了?” 捧着花的谢思橙明显慌了神,“我没有喜欢温岁然啊,你搞错了吧。” 温岁然看着那天气急败坏的前刺哥抓着谢思橙质问,“那你为什么要给表白墙发喜欢温岁然,问他为什么不来上学?” 言宴眼皮低垂看向谢思橙,“你前男友?” “什么叫前男友啊?谢思橙,我什么时候说分手了。” 谢思橙脸色煞白百口莫辩。 正好下一节课教室有其他系的大课,人流来来往往的看着他们几人,要不然是竖着耳朵,要不然就是疯狂手机扣字。 “学长你听我说,这个花是给你的,我...” “谢谢”,言宴打断谢思橙,侧过脸去,“但是我花粉过敏。” 谢思橙连忙把花放到身后。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言宴转身去推温岁然的轮椅,徐洛屹还意犹未尽的撑在扶手上吃瓜,“啊,这就走了?” 言宴看了他一眼,徐洛屹的表情立刻从嘻嘻变成不嘻嘻。 温岁然有点得意,果然是自己的永远就是自己的。 但言宴也太受欢迎了。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心头升起。 “言宴”,温岁然叫住他。 言宴嗯了一声并没有低头看他,温岁然抬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我答应你了。” “答应什么?” 他听到言宴反问,喉结滚动,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做你男朋友啊”,温岁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弱了很多。 “不是你求我当你男朋友吗?” “现在不需要了”,言宴语气冰冷。 听到言宴这么说,温岁然的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