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澈坐在黑暗的房间里,黑匣子的录音已经循环播放了十七遍。
商言辞的声音在耳机里一次次响起,平静的、温柔的、甚至带着点无奈的——
「冰箱第二层有你喜欢的草莓蛋糕。」
「雪球的疫苗本在书房第三个抽屉。」
「药柜里的安眠药,我换成了维生素。」
——没有一句告别,没有一句“我爱你”,甚至没有一丝面对死亡的恐惧。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事无巨细地叮嘱着林星澈的生活琐事,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差,而他很快就会回来。
林星澈的指尖死死攥着耳机线,指节泛白。
雪球趴在他脚边,尾巴轻轻缠着他的脚踝,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他。
“……他就这么走了。”
林星澈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连最后一句话……都只记得管我。”
他猛地将耳机砸向墙壁,塑料外壳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雪球被吓了一跳,“喵”地一声跳起来,爪子勾住了他的裤脚。
林星澈低头看着它,眼眶通红,却没有眼泪。
“他凭什么……”
他的声音发抖,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凭什么连死都要算计我……凭什么不让我跟着他一起走……”
雪球“咕噜”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
林星澈蹲下身,将它抱进怀里。猫咪温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让他冰冷的指尖微微回温。
“……他是不是觉得,只要安排好一切,我就能好好活着?”
林星澈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雪球,又像是在问自己。
雪球仰头看他,“喵”了一声,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
——那里有一道新鲜的疤痕,是昨晚他摔碎玻璃杯时划伤的。
林星澈盯着那道伤口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他错了。”
他轻声说,指尖抚过雪球的毛发。
“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