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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弥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第41章媳妇儿太美,不怎么能把……


    明月和明浅没再跟,她们在院门口观察这破碎的门。


    “姑爷这腿功太厉害了吧?一脚就碎成这样了?”


    “月姐姐,你说我要是请姑爷教我他会同意吗?”


    明浅的话是一如既往的多,但她还是有度的。音量极小,堪堪她和明月能听到的程度。


    明月抬手,戳了下她的额间:“什么都想学,到头来什么都学不好。”


    “你呀,专注剑术即可。”


    “现在,跟姐姐走。”


    明浅:“去哪儿?”


    明月:“去哪儿都行,反正别在这。”


    话到这里,明浅大侠终于悟了,星眸发亮,“懂了懂了。”


    新婚又小别,肯定黏黏糊糊的,短时间内他们不需要别人。


    那厢,林青黛终于绕到了季与京面前,小脸冷着,眼神也是。若眼神能杀人,季与京怕是死了一回又一回了。


    “不说话是吧?”


    “不说话滚……”


    大小姐持续放狠话,只是这一回没能说完。


    她被季与京抱进怀中,严丝合缝。他好用力,双臂就像钢条将她锁住,勒得她背脊生出了疼意。


    林青黛终于意识到,他的失控不仅仅是才经历过血腥战争,他还在怕她受了委屈一走了之。


    他在意她。


    很在意。


    这个念头,让林青黛心中泛出甜蜜。


    她觉得她可以原谅这个踢破她院门的野蛮人。


    她任由他抱着,直到她再忽略不了背脊的疼痛,“我疼。”


    她一喊疼,季与京陡然清醒,手上的劲儿松了些。


    但还抱着,没有显露出任何要放开的意思。


    “你差不多行了啊?”


    “这还在门外呢,抱抱搂搂的成何体统。”


    “堂堂一方主将,发疯也不怕人笑话。”


    大小姐规矩就是多,又唠叨。


    可季与京一点都不在意,他甚至能从这些唠叨里源源不断地获取能量。


    他悬着的心一寸寸地回落到了原处。


    “你刚去哪儿了?”


    林青黛如实道:“哥哥回家了,我去送送他。原本前几天就该回去了,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又留了几天。太久了,不回不行了。”


    “后来又去了趟兴庆镇……”


    季与京沉闷地应了声,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林青黛柔声建议道:“先洗个澡好不好?你真是臭得不能行。”


    季与京:“你嫌弃我?”


    林青黛:“不嫌弃,我现在也是臭得不能行。”


    “罪魁祸首是谁你知道的吧?”


    季与京:“……”


    闹了一通,季与京的情绪全然宣泄,躁动的戾气平复。


    他终于愿意松开林青黛。


    她牵着他进了她的寝房。


    一进去,便说:“寝房后院有个温泉汤池,你去泡泡吧。”


    “你呢?”


    林青黛看向他,“季将军,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在这个房里我能干什么?”


    “换身衣服,然后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这里有我的衣服?”


    “嗯。娘亲送过来的,她想着你未来有可能在这边休息。”


    解释完,林青黛话锋一转:“但我先说好啊,衣服我就放在汤池旁的石桌上,你自己拿。”


    “我不过去。”


    季与京闻言,一把搂住娇人儿的腰肢,“害羞啊?”


    林青黛小脸顿时一热:“……”


    什么岭东守护神?街头痞子一样。


    季与京盯着她脸上那抹惹眼红晕,数息后,主动放开了她。


    “不闹你了,我去洗澡。”


    再闹下去,今儿一顿揍肯定逃不过。


    他往汤池去时,林青黛的嘴角再也压不住。


    季与京,终于安稳地回家了。


    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再有如此棘手的军情了吧?


    思绪如水轻轻滑动,林青黛踱到衣柜旁,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


    随后又给季与京拿了衣袍和腰带,他的衣服,颜色除了灰就是黑,连白色都没有。


    单调得紧。


    她要是给他添置几套亮色的衣服,他会不会穿?


    待会儿问问他吧。


    思绪微悸,林青黛双手拢着他的衣袍朝着寝房深处而去。


    刚走出寝房,季与京的背影便映入她的眼底。热雾氤氲,也掩不住他那偾张性感的肌肉线条。


    一瞬间,林青黛小脸发热,仿佛汤池漫出的热息全都灌向了她,体温急剧上升。


    她生出了想逃开的念头,人径直朝着石桌而去。


    放下衣服,打算提醒他一声,哪知还没开口,就听到“嘶”的一声。


    他伤着了吗?


    对季与京的关心碾碎了本能羞怯,她朝汤池而去,“季辞,你受伤了吗?”


    季与京若有若无地应了声。


    林青黛不由有些急了,更近了些,“哪里伤了?可要叫大夫?”


    “你……”


    关切唠叨戛然而止。


    林青黛被他抱进了汤池之中,速度快到她还没惊呼出声温热汤泉已浸湿她的衣裳。


    她才换的干净衣裳。


    “季与京,你混蛋。”


    大小姐恼了,谁不敢骂呢?


    很凶的。


    然而始作俑者脸上没见惧与愧。


    “我一直都是混蛋,夫人没听说过吗?”


    宁东军怎么来的?


    她知道那么多,不可能不知道。


    林青黛被他这话气笑,“这才成婚,季将军就不想装了是吗?成婚那日也是,拜完堂才肯离开,想把我套牢?”


    季与京:“是。”


    林青黛成为他的妻子这一事,他容不下任何的变故。


    “心机怪。”


    林青黛冷着小脸轻骂道,心里却在暗喜。


    可能用不到两年,季将军就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指哪儿,他打哪儿。


    但汤池里,实在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


    就像现在汤池是热的,他的怀抱也是滚烫的。


    她热到不行。


    “别闹了。”


    “好热,我先上去了。”


    她挣扎着。


    只不过这种幅度的挣扎对于季与京而言,就像是猫咪在他手心顽劣挠动,根本不痛不痒。


    牢牢困住她的双臂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会松开的迹象。


    “……”


    换个人,她肯定打他了。


    但这是心上人啊,又才从战场上下来情绪问题多多,让着他点吧?


    决定来得很轻易。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给你擦擦背?按按肩膀?”


    季与京盯着她眼中雾色,“黛黛,你亲亲我。”


    林青黛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怔怔失语。


    季与京又重复,“黛黛,你亲亲我。”


    林青黛从未见过谁提如此荒唐的要求,但经由那些古早的春/宫书和老嬷嬷的话,她知道这只是夫妻间最浅显的亲密。


    现在的他,又在渴望亲密慰藉,这一点从他专注而滚烫的目光可窥见一斑。


    片刻犹疑,林青黛纤白素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好烫啊。


    异样的热度让林青黛心悸,手指轻轻蜷动了下。


    “季辞。”


    “嗯?”


    “我不会,要不是你来吧?不过分,我都不骂你。”


    季与京被逗笑,“这世间竟还有林二姑娘不会的事儿?”


    林青黛从来不轻易认输,对手是季与京也一样,“这事儿你会吗?你和谁试过?”


    “哦,在外面有老……”


    有些话即便是从林青黛嘴里说出来的,季与京也不乐意听。


    说出来,都是对他的辱没。


    他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唇。


    像是不满她乱说话,当真用牙去碾磨了。


    微弱的痛感,过度亲密。


    林青黛心跳乱了套,她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干脆阖上了眼。


    季与京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他的鼻翼和唇齿间全是她的气息。


    香甜,又不会腻。


    贪欲被勾起,他就想侵占所有。


    他撬开雪白贝齿,深入,细致探索。忽而一瞬,他含住粉舌,轻轻碾咬。


    林青黛下意识地想要退开,奈何这个野蛮人手劲实在太大了。他轻轻一搂,她无论如何都是挣不开的。


    “……”


    算了吧,由着他吧。


    反正他舍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


    再则,她其实并不排斥这份亲昵。


    因为这是季与京给她的,她独有的。


    这也是林青黛最后的稍微清晰的念头了。


    随着亲吻的时间拉长,她的意识开始涣散,体力好像都在消散。


    有一瞬,她的双腿发酸,站不稳的讯号。


    季与京像是察觉到,双手自腰间往下滑,托着臀将她抱起。


    轻轻松松,仿佛托起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兔子。


    林青黛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此番变动,原是本能,两个人都是。


    可季与京不知道哪根筋被勾动了,突然吻得又深又重,绞得林青黛舌根生疼。


    她是受够这个野蛮人了。


    小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尽了力气。她不晓得能不能让他疼,但她真的尽力了。


    效果还算好。


    发狠完,季与京就停止了亲她,她也终于能够畅快呼吸。


    “季与京,你别太过分啊。”


    季与京:“亲自己媳妇儿很过分?你要不要请喻州主把我抓走?”


    林青黛:“……”


    谁敢抓他啊?


    敢抓,早抓了。


    但指着大小姐就这么放弃战斗,那也是不可能了。


    雪白的小手捧住季与京的脸,“既然知道是自己媳妇儿,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季与京喜欢她这么和他说话,罕见退让。


    “尽量。”


    “什么叫尽量?”


    “媳妇儿太美,不怎么能把持得住。”


    这话,林青黛爱听,眉眼间有笑意氤氲开来。


    “真的那么美?让季将军都把持不住?”


    “不信啊?你摸摸。”


    说话间,单手将她托住。


    空出的那只手扣住她的手,往水下引。


    轰。


    一瞬间,林青黛的小脸红透。


    季与京还没放过她,薄唇凑到她的耳边。


    “它是你的,我也是。”


    林青黛伸手捂住他的唇,同时命令道:“粗俗,不许说。”


    第42章 第42章季将军,你是不是特别喜……


    季与京感受着覆在唇上软馥的触感,目光晦暗。


    一瞬,轻轻舔舐,看娇人儿慌张地将手撤开。


    “季与京。”


    全名唤他了,小脸通红,看来是气狠了。


    也没辙了。


    季与京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了莫名快意。


    或许他的骨子里一直存在顽劣的因子,又或许是他想将她拉下神坛。


    平时的她太过矜贵清雅,聪颖笃定。


    有时候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他都会生出他触不到她的错觉。


    现在这样,刚刚好。


    她在他的怀里,她的情绪被他牵动。


    这份快意催出了他的笑。


    明润,愉悦,如拥皎月在怀。


    事实也是。


    “对不起。”愉悦的男人,无条件向心上人低头。


    林青黛:“……”


    接下来,她要怎么接?


    季与京的话未停:“我只是太想你了。”


    林青黛闻言,心间开始泛甜。


    面上,冷呵了声,“季将军表达想念的方式可真别致。”


    季与京被逗笑,薄唇落在了她的额


    心。


    “那这样呢?”


    林青黛承认自己很没出息,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但她真的没办法抵抗眼前的这个男人,特别是他这么笑的时候。


    “勉强吧。”


    季与京觉得别扭的大小姐特别可爱,又亲了下她的额头。


    随后道,“你先泡着,我换好衣服去拿巾帕。”


    “嗯。”


    季与京终于放开了林青黛。


    他出水时,林青黛害羞地阖上了眼。


    季与京以最快地速度换好了衣裳,随后回到房里取了条干的大巾帕,将林青黛抱出了水。


    再怎么小心,他的衣裳都沾了水。


    林青黛见状,小小声:“瞎折腾。”


    岂料季与京还是听见了,“我和我媳妇儿折腾怎么了?”


    林青黛:“……”


    这耳力,神仙来着吧?


    事实证明,季与京这人虽然爱折腾,但他善后也做得好。


    事无巨细,贴心至极。


    若不是她明言拒绝,衣裳他都会帮她换好。


    收拾妥帖,林青黛去燃了香。


    纤腰微折水袖轻摆……


    季与京倚着圆桌旁而坐,安静地看着她施为。其实都是寻常动作,但经她做来,每一帧都仿佛融进了诗意。诸般意态,慵懒又优雅。目光触及,就再难挪开。


    片刻后,她来到了圆桌旁,手间拢着两个茶罐。


    “揽草和荷花普洱,你想喝哪个?”


    “荷花普洱。”


    “行。”


    应完,递了个茶罐给他,“去吧,泡茶。”


    敢这么使唤季与京办事的,放眼整个浔国除开眼前的这一个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偏生,他还乐意干。


    一阵忙活,莲花甜香在这片空间荡开,季与京整个人越发的松弛,由内而外的。


    他斟了杯茶,送到了林青黛面前。


    林青黛有礼地道了句:“多谢季将军了。”


    话落,季与京还来不及反应,她又说,“但一码归一码,你给我说说院门的事儿要如何处理?”


    季与京:“……”


    还是那个一点亏不肯吃的林二姑娘。


    但到底是他有错在先,“我赔给你。”


    林青黛:“我那门很贵的。”


    季与京气而反笑,“多贵,说来听听?”


    林青黛大概说了个数。


    季与京听完,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确实很贵。”


    但再贵,也得赔。


    “我……”


    正想说会赔,再不是他给她重新装扇门,也用稀有的门材。


    结果才开了个头,林青黛又说不赔也可以,未来三日要在家陪她听她使唤。


    “使唤”二字被她清晰讲出口,季与京非但没恼还应得飞快,“那就这么说了。”


    林青黛嘴角微微动了下,“季将军就不怕我让你干些丢面子的事儿?”


    季与京心道:道德感这么强的大小姐,能想出什么让他丢面子的事儿?


    “不怕。”


    “夫人只管使唤。”


    林青黛对他的干脆很是满意,“那你去睡会儿吧。”


    这些天他受了多少累,他就是不说她也能猜到大半。


    “嗯。”


    他也是真的累了。


    特别是泡了汤池之后,肌体和神经都开始放松。


    困意朝他袭来,一波接一波。


    他喝了两口茶,站起身来。


    他来到林青黛面前,垂眸看了她十数息又不说话。


    林青黛:“……你又要做甚?”


    像是在回应她的问题,话音方落,季与京便稍稍俯低身,将她拦腰抱起。


    “陪我睡会儿。”


    林青黛:“我不困。”


    季与京吻了下她的唇,随后重复,“陪我睡会儿。”


    说这些话时,他的黑眸蕴着柔光。


    这柔光裹了期待,和祈求。


    嗷!季将军这是在撒娇吗?


    在这个顷刻,林青黛觉得自己困不困其实不重要。


    他需要她陪,她就陪陪他。


    纤柔的双臂亲昵地抱住他的脖颈,唇贴在了他的脉搏处。


    “是你求我的。”


    “嗯,我求你的。”


    “我要睡外面,等会儿若是睡不着我可以起来。”


    “嗯。”


    这会儿大魔王怪好说话的,仿佛一只被顺了毛的恶兽。


    躺下,季与京将软被整个覆在了林青黛身上。


    如今已进入到六月,即便是岭东都挺燥的了。


    他不需要被子。


    可林青黛不允,扯了一截被子盖住他的腰腹。


    “还是注意点,着凉遭罪。”


    季与京心暖于她的照顾,没有分毫抗拒。


    他侧过身,伸出手,一寸寸地勾勒她的脸部线条。


    慢悠悠地,爱意难藏。


    可林青黛就觉得他烦,指尖儿将触未触,有些痒。


    她捉住了他的手,“别乱动。”


    季与京笑:“怕痒啊?”


    林青黛:“当然,毕竟皮没你那么厚。”


    她捏他的脸,“脸皮都是厚的。”


    随心所欲地聊了会儿,季与京渐渐没了声音。


    这些时日,他太过疲乏了。


    如今躺在温暖干净的床榻上,身边还有林青黛,他的情绪极度松弛。


    很快,便入睡了。


    “季辞?”


    “季辞?”


    林青黛轻轻地唤了两声,没人应。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肯定很累了。


    林青黛不由有些心疼,红唇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心。


    “辛苦啦,季将军。”


    说罢,她便躺平了。


    她想着陪他躺一会儿吧,等他稍微睡熟点她就起来了。


    岂料没多时,困意将她裹挟,她竟也沉沉地睡了去。


    当她的呼吸变得和缓,“睡着”的季与京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侧过身,看着身边人。


    专注,不知时间过。


    忽而一瞬,他复刻了她的动作,薄唇落在了她的额心。


    “黛黛,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从前成婚一事于他,分量低微。


    他也从不相信书中那些风花雪月。


    被过度美化,甚至是杜撰出的东西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可如今,当一个女子趁着他熟睡,偷偷吻了他的额头,柔声对他说:辛苦了。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书中的那些风花雪月并未夸大。


    倘若足够幸运,是真的有可能遇见一人。


    能轻易地侵入你的心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动你的情绪。


    觉得她哪儿哪儿都好看,舍不得她受一丝累和委屈……


    一对小夫妻,甜蜜安眠。


    “唔……”


    林青黛拢着软被翻了个身。


    “明浅。”


    她轻声唤着,才睡醒,声音黏黏糊糊的。


    结果没能等来明浅的回应。


    “明浅不在。”


    “夫人想怎么,可以和为夫说。”


    清朗含笑的男声碾碎了林青黛残留的睡意,她陡然睁开眼睛,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季与京坐在圆桌旁,面前放了一册话本,想来是她看过随手放在躺椅上的浔国群侠传。


    睡前的记忆也在这一刻如潮浪灌入她的脑海之中。


    “……”


    她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又醒了多久?


    思绪未歇,季与京已起身走向她,在床边坐下。


    他一过来,明明也没怎么,林青黛就忽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


    这人,气场太过强了。


    正暗忖着,季与京的话音响起,大手贴向她软馥的脸颊,轻轻摩挲:


    “不是说不睡吗?结果睡了近一个时辰。”


    这话林青黛不爱听,冷着小脸挥开他的手。


    随后抱着被子,准备翻身背对他。


    这男人太讨嫌,她决定


    眼不见为净。


    结果却是未能够。


    季与京长臂一伸,挡在了她的腰侧,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只能仰躺着,冷艳看他:


    “不要惹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负。”


    季与京:“有什么后果,夫人详细说说?”


    林青黛:“别的不说,我可以休了你,再去寻个……”


    翩翩少年郎。


    想法很好,但没机会诉诸口。


    季与京突然出手将她抱坐在怀中,纤柔背脊贴着他的胸膛,严丝合缝。夏日衣衫单薄,如此贴合,林青黛感受到灼灼热意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向她。


    林青黛对抗着异样的感觉,不由晃神。


    季与京的俊脸磕在她的肩头,“休了谁?我没听清楚。”


    林青黛顿时回过神来,“……”


    有些话,她还真不敢说第二遍。


    略一思忖,她凑过去吻了下季与京的脸颊,甜蜜得能挤出糖蜜。


    “我刚说笑的,季将军乃绝世的天骄,抢都来不及,哪儿舍得休?”


    “我又不傻。”


    “我聪明着呢。”


    季与京觉得无论是吻,还是她哄人的技术都差劲得很,不依不饶,“林青黛,你道歉和哄人总是这般敷衍吗?”


    林青黛:“……那你想怎么了结?”


    季与京:“再亲一下。”


    林青黛闻言,杏眸微亮,仿佛有光于旖旎水色中漫开。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季与京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于是问道:


    “看什么?”


    林青黛没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说着自己的,


    “帝都的小姐妹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当一个男人总是忍不住想亲你的时候,他肯定特别喜欢你。”


    这话,确实有人和林青黛说过。


    那人便是什么都敢说的周家二小姐周净娴。初初听到,林青黛觉得周净娴又开始说胡话了。天天到处疯玩儿的一人儿,懂什么男女情爱。


    如今,她却改了想法。


    她觉得净儿的话好有道理啊。


    “季将军,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第43章 第43章亲了又亲,心情能不好吗……


    “特别”二字,林青黛咬得极重。


    跳过了寻常程度,直抵特别喜欢。


    他的表现已经这般明显了?


    季与京心绪漫动,没能即刻回应林青黛。


    这般反应落在林青黛眼里,她只觉他是在拖延。


    “很难回答?”


    “还是害羞?”


    害羞?


    季与京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词。


    他轻轻咬了林青黛的耳尖,刚从被子里出来,连耳朵都是暖的。


    “你觉得呢?”


    林青黛推他的脸:“我觉得你这人特别烦人。”


    季与京笑:“烦人你也甩不掉了。”


    林青黛:“我好怕。”


    闹了一通,季与京正色对林青黛说:“我先出去,让明浅明月进来陪你,晚些陪我去趟州主府。”


    林青黛:“去那儿做甚?”


    季与京:“州主设宴,感谢宁东军对岭东做出的杰出贡献。”


    林青黛失笑,“那我要去沾沾光。”


    “给喻州主带点礼吧。他帮我租了很大一块地方,还给了免了十年租金。当时他也说,感谢我对岭东做贡献。”


    这事儿,季与京刚回来还不知道:“租地做什么?”


    “开设林家商行,已经在和官府走程序了。”


    话到这里,林青黛顿了十数息:“我这么搞东搞西,你介意吗?”


    在很多男子眼里,女子不该过多抛头露面。


    经商,就更不该了。


    季与京:“我就喜欢你搞东搞西。”


    “真的?”


    “真的,只要在我身边搞就行。”


    林青黛忍不住亲了他一下,“不愧是一方枭主,大度。”


    十分浅显的一下,亲完就撤开,一如既往地没诚意。


    季与京不乐意。


    扣住她的下巴,低头覆上她的唇。原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标准亲一下,给她打个样儿,让她以后莫要再这么敷衍。


    结果碰到她的唇之后,他如何想的似乎不重要了。


    他挤入,舌尖去舔舐晶莹洁白的贝齿。意尽了,又卷起她的,执意邀她进场……


    他的双手也是越收越紧。


    身体和神魂齐齐沉溺,不过一瞬之间。


    过了许久,季与京才停止这个吻。


    可就这,他似乎还意犹未尽。退离之前,含着她的下唇咬了几下。


    林青黛小脸红透。


    她不禁想是男人都这么欲。还是季与京迷恋她到了一定程度,任他自控力那般强也是控不住本能爱意?


    这个顷刻,林青黛没能想出答案。


    思绪太乱了,心跳也是。


    好在,季与京将她放回床上,拿软被裹好就出去了。


    压迫感撤开,她得到了缓和的机会。


    没多时,明浅和明月进来了。


    明月净了手,径直去准备衣裳了。


    明浅走向了林青黛。


    还隔了段距离,便轻声询问道,“小姐可要喝点水?”


    林青黛:“要的。”


    明浅张罗了一杯温水。


    送到床边,林青黛掀了软被坐了起来。


    接过水,轻啜了两口。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季与京说她睡了一个时辰?


    明浅:“申时末,该用晚膳啦。”


    林青黛:“……”


    还真是睡了很久。


    明浅忽然压低了声音唤她,“小姐。”


    “嗯?”


    “姑爷出去的时候在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青黛滞了一瞬,心中暗道:


    “亲了又亲,心情能不好吗?”


    男人!


    面上,伸手戳了下明浅的额心,“接下来一刻钟,不许提他。”


    明浅:“姑爷对小姐不好?”


    林青黛:“……”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让她愉悦的同时,也免不了羞涩。


    林青黛走出院落时,季与京已在门口等她了。今儿姑娘着了淡粉色的裹胸长裙,外面搭了翠绿色的纱衣,纱衣面上花纹繁复华丽,看起来高贵又雅致。


    静静对视片刻,季与京将手伸向了她。


    林青黛走了过去,并未将手递给他。


    只是道:“季将军,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季与京没有撤回自己的手,悬空,纹丝不动:“黛黛很美。”


    林青黛满意了,眉眼弯了弯,终是愿意将手递给他。


    季与京随即扣实,牵着她往外走。


    明月和明浅和两人隔了丈余。


    明浅觉得这个距离太好了,适合闲聊。


    她也真这么干了。


    “姐,你瞧瞧季将军把我们小姐牵得多紧啊,生怕她跑了一样。”


    “不过也正常,我们小姐这样的大美人,是个男人都会没安全感。”


    “我要是男……”


    话没说完,又被明月敲胳膊了。


    “不想去军中历练就闭嘴。”


    明浅顿时消停了,但心里其实是有点伤感的。


    不能聊天的痛苦,谁懂?


    她真的很想找人唠嗑。


    许是太熟了,季与京和林青黛抵达州主府时,喻州主并未出来迎。


    只叫门口的护卫传话:老地方。


    进了州主府,林青黛问季与京:老地方是哪里?


    季与京笑:后花园。


    林青黛:晚宴安排在后花园,不怕虫子吗?


    季与京:“……”


    在今天之前,还真没人提过这个问题。


    林青黛:“嗯?怎么不回答?”


    季与京:“可能都是皮糙肉厚之人,不怕虫子吧。”


    林青黛开始行使“使唤”他的权利了,“那你等下要给我扇扇,不要让虫子咬到我。”


    “会红肿。”


    季与京:“请夫人放心。”


    到了后花园,看着那一排排的炭烤架和那一桌桌的鲜肉片和素菜菌菇,林青黛不由笑了,“喻州主是懂你们喜好的。”


    季与京:“嗯。这些年,喻州主明里暗里帮了宁东军不少的。”


    他是真的将民众放在心上的好官。


    林青黛:“看出来了。”


    她找喻州主谈设立商行将岭东的物产售向全国的事儿,他的黑眸突然亮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以后能做更大的官儿。”


    林青黛说得很笃定,仿佛她能看到未来。


    季与京被逗笑,“林二姑娘准备给喻州主发个官位?”


    林青黛:“那不行,买卖官位要坐


    牢的。但我可以为他创造业绩,助他升迁。”


    “将军。”


    “嫂子。”


    察觉到两人到来,从新和叶霄等人纷纷起身迎了上来。寒暄未停,喻州主也过来了。


    “黛黛来了啊。”


    不过短短几天,他和林青黛熟到称呼都改了。


    季与京不由看向身旁的姑娘,心道:就没哪个长辈不喜欢她吧?


    她甜甜一笑,长辈们都心甘情愿翻箱底,什么都能给她。


    看他娘亲就知道了。


    林青黛不知季与京心间兜转,径直走向喻州主:“是啊,还给您带了些好东西。”


    “特别适合今晚。”


    喻州主眉毛一扬,“哦?什么?”


    林青黛:“您安排几个人和明浅一道去取好吗?”


    叶霄和从新自告奋勇,“我们去。”


    一阵忙活,一坛坛酒摆在了喻州主面前。


    喻州主黑眸微亮:“什么酒?”


    他倒也不是贪图几坛酒,而是林二姑娘出了名的手巧吃穿用度又万分风雅考究。


    她送出的酒定是不同凡响。


    事实一如他的猜想,他话刚落,林青黛便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酒,是黛黛用今年的第一拨橙花和褐果酿的,有月余了,刚好进入到适饮期。”


    算是果酒,酸酸甜甜,烤肉喝正好。


    众人听完纷纷冲着喻州主喊,


    “州主大人,开几坛吧!!”


    “求您了。”


    “我们这段时间打得多卖力啊,也算给您长脸了吧。”


    战场上让人忌惮的杀神们,在喻州主面前混不吝似的。没点正形,说话全靠喊。


    喻州主气而反笑,“开开开。”


    “今天你们也算沾我的光啊。”


    “是是是,沾您的光。”


    此间气氛经此一闹,越发松弛愉快。


    之后烤肉喝酒说说笑笑,难得的好光景。


    季与京很熟练地烤肉和菜,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林青黛喜欢的。


    烤好后,放在碟中,送到了她的面前。


    种种举动让林青黛笃定他是真的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而且还很全面。


    她不由望向他,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季与京:“大舅哥第一次来岭东时给了我几页纸,写满了照顾你的注意事项,其中一项就是饮食方面。”


    林青黛无语:“我没那么难养。”


    就是那种有条件就好好过,没条件她也不会强求。


    季与京:“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维持你的生活品质。”


    “我可以做到,你信吗?”


    林青黛一瞬甜齁了心:“信。”


    不然也背不下那几页纸的注意事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了增进了食欲,林青黛将碟中的食物吃了大半,分量超了她平时许多。


    她有了饱足感,面前的食物还剩一些。


    经由她放缓的进食速度,季与京猜想她可能是吃饱了,


    “不吃了?”


    “有点饱了,但我会……”


    “吃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季与京就把她面前的碟子拿走了,随后又装了些新的肉菜进去,几下清空。


    “……”


    这人,真的是一点没有一方主将包袱的。


    但现在这么多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说他的。


    林青黛只能装作没看见。


    好在她悄悄观察了一番,大伙儿各忙各的,好像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


    林青黛没想到的是,她的目光才挪开,对面的叶霄就和从新徐羡聊起来了。


    “我哥,这回是真栽了。”


    徐羡刚在吃东西,什么也没瞧见。听到叶霄这么说,往对面看了眼。


    小夫妻正在说话,很正常啊。


    “霄少何出此言啊?”


    叶霄:“我刚看我哥吃我嫂嫂没吃完的烤肉,表现得那叫一个自然呐。”


    从新笑:“那是他媳妇儿。她吃不完,帮她吃了有什么?”


    叶霄:“我还是他亲弟呢。有一回我在用膳时和他说话,特别斯文的那种,他都叫我别说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能说,你们猜他怎么回的?”


    徐羡:“怎么回的?”


    他说:“口水喷我碗里,饭菜还怎么吃?”


    多讲究的一个人呐。换了嫂嫂,又是另一套标准了


    “你们说,这不是栽了是什么?”


    从新和徐羡听完大笑。


    本也不是什么很正式的聚会,他们这般闹腾,季与京和喻州主都没说什么。


    又过了近一刻钟,有护卫突然来报,


    “禀州主,极北之地两大豪绅郭祥申和刘豁求见。”


    这两位确实是豪绅,但喻州主在今儿之前听都没听过这二位的名字。”


    “他们来干什么的,问了吗?”


    护卫:“禀州主,问了。”


    不问也不行啊。


    一州之主,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属下取了拜帖。”


    片刻后,两张拜帖落在了喻州主桌面上。


    他翻开,一看。


    “……”


    他不由看向了季与京。


    季与京:“和我有关?”


    喻州主:“你过来瞧瞧?”


    季与京:“州主说吧,这里又没外人。”


    那两位豪绅他都不认识,能有什么大事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若不说显得这事儿上不了台面,黛黛恐生出猜疑。


    到那时,季与京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


    不如挑明,“他们过来,是想和将军聊聊联姻的事儿。更确切一点说,是看看有无联姻的可能性。”


    话落定,此间顿时陷入冷寂。


    在场所有目光都投向林青黛,包括季与京的。


    看着姑娘冷艳的小脸,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从明儿开始,闲杂人等还是不要入岭东了吧?


    尽给他添乱。


    第44章 第44章轻舔,吮咬着她的血管。……


    “黛黛,这事儿不怪季将军。”


    “早在你入岭东前,他就和我说了以后不收这种拜帖了。今儿是刚好在,不然这事儿到不了他那里。”


    “夫妻之间,莫要因这样的事儿生出嫌隙。”


    喻州主说完事儿,便转而开解林青黛。


    林青黛朝他笑笑:“黛黛自是不会。”


    季与京则对那护卫说,“让他们走吧,说吾有妻,此生不负。”


    护卫领令离去。


    之后,氛围归于常。


    林青黛没有显出任何异样,除了多饮了两杯果酒。


    这酒初喝没什么,后劲儿却是不小。


    宴会时,看不出什么。


    上了马车,林青黛哈欠不停,一双星眸仿佛盈了春末烟雨,雾蒙蒙的。


    “想睡了?”


    “我抱抱你。”


    季与京低声道,眉眼柔和,一点没有往日刚下战场的冷戾。


    林青黛:“我不要你抱,我自己会睡。”


    她不让抱,他偏要抱。


    长臂一伸便将娇人儿拽起,随后困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紧她的腰肢,交叠落在了她的腹部,俊脸埋进她的肩胛,贪婪吸取她的气息。


    “为什么不要我抱?”


    林青黛没挣扎。


    原是想的,但他的怀抱坚实又温暖,叫她舍不得推开。


    但心里多少是有些气的,伸手推开他的脸,


    “没准你今儿拒绝的是两个大美人,你不后悔?”


    季


    与京从这话里剥出了几分酸气,心情好得不能行。


    黛黛,对他生出了独占欲了吗?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下她的唇。


    如蜻蜓羽翼触水般,极轻的一下。


    一瞬,退开。


    “吾妻最美,别的女子入不了我的眼。”


    一句话,便将林青黛哄好了一半。


    面上,仍旧不依不挠。


    “你都没见过,你怎知她们不如我美?”


    “而且你这人,怎的如此肤浅?”


    只看脸了。


    面对如此指责,季与京笑开来,他低声问林青黛,“那林二姑娘肤浅吗?若我样貌丑陋,你喜欢吗?”


    林青黛闻言,定定地看着他数十息未有动静,仿佛是在认真想象季与京丑陋的样子。


    “林二姑娘,有答案了吗?”


    林青黛认真点头,“有了。”


    季与京:“说说看?”


    林青黛:“你什么样儿我都喜欢,我是个有深度的人。”


    季与京险些被这姑娘笑死。


    林青黛开始捏他的脸,“承认吧,肤浅的只有你。”


    季与京捉住她的手,送到嘴边亲吻。


    林青黛手指蜷缩,不想给他亲,“脏。”


    季与京也不勉强她,正色道,“黛黛,看到我给你留的那封手书了吗?”


    林青黛:“看到了。”


    季与京:“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此生有你,足以。”


    能遇到你,已是此生最大幸运了。


    林青黛忽然发现季将军好会哄人,每次都能将她心中的“不平”抹去,几乎轻易地。


    她主动吻了下他的唇,纯情又甜蜜:“既然你这般有诚意,那我不生气啦。”


    “谢夫人宽容大度。”


    马车抵林宅门口,季与京将林青黛抱下车。


    下了车,也不曾放下她。


    往宅子里去时,他对明月明浅说,“今晚你们休息。”


    意思是,今晚林青黛不需要其他人伺候。


    明月和明浅还来不及应呢,他便抱着娇人儿走了。


    明浅:“……”


    “别家姑爷也这样?”


    认真说起来,这句也没什么好笑的地方。


    但明月不知怎么就是想笑,也是真笑出声了。


    明浅问她笑什么。


    她敛了几分笑,回说,“让你休息还不好呀?”


    明浅:“当然好了,但我担心小姐呀。”


    “他能照顾好小姐吗?看起来粗手粗脚的。”


    明月:“这你就别操心了,小姐不舒服肯定会叫咱们的。”


    再则,看现在这形势,季将军哪里容得下小姐不舒服?


    明浅被说服,乐呵呵地随着明月回了房。


    回到房里,洗漱更衣都是季与京在张罗,他甚至细致地给林青黛擦了头发。


    他的动作很快,而且能看得出来乐在其中。


    前前后后一刻多钟,两个人回到床榻上。


    这回林青黛要求睡里面。


    季与京:“这回是因为什么?”


    林青黛:“我怕睡在太外面,夜里会滚到地上。”


    疼应该不会多疼,主要是她丢不起这人。


    季与京低笑出声。


    他也终于意识到,和林青黛在一起他好像特别容易笑。


    外人眼里矜贵高雅的帝国明月,其实特别有趣,奇思妙想多多。


    躺下没一会儿,林青黛又不安分了。


    她翻过身,上半身趴在他的胸膛上,亲昵不设防。乌发随意散落,暗香浮动。


    季与京看着,感受着,旖念开始浮动。


    他想,这姑娘对自己的杀伤力其实是没什么概念的。


    她现在,只是想和他闲聊。


    他无比确定。


    “想说什么?”


    “我没想到季将军这么会服侍人。”


    “这话得改一改。”


    “如何改?”


    “我是会服侍林青黛。”


    闻言,林青黛只觉自己像猛灌了一整碗未经稀释的花蜜一般,心间甜意泛滥。


    “那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别的家里,都是妻子服侍夫君。”


    季与京:“别家是别家,咱们家是咱们家。”


    林青黛喜欢听他说咱们家。


    “季将军,你以后会飞黄腾达的。”


    林二姑娘又开始预测未来了,以一种近乎笃定的态度。


    “为什么?”


    “古训有云:爱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财不入。”


    季与京:“很有道理。”


    林青黛心满意足,意欲躺平休息,岂料被季与京单手控住。


    落在她后腰的手,烫得要命。


    她凝眸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也是滚烫的,掺着欲。


    林青黛这才开始慌张,心跳一瞬乱了序。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儿,少见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季与京的另一只手轻轻拂着她的脸,所过之处,如触柔云。


    “夫人,可是忘记了你我已经成过婚了?”


    林青黛:“我才没忘。”


    她要真忘了,能任由他亲亲抱抱还睡上她的床。


    但再深些,她也确实是没想。


    冷滞片刻,“你想如何?”


    季与京:“黛黛应该唤我什么?”


    他话落的下一瞬,林青黛突然意识到节奏被他控住,她十分被动。


    而她,从来不喜欢被动,即使季与京是她心悦之人。


    暗自深呼吸,想让自己快点镇定下来。


    成果斐然。


    又或许是她从来不惧季与京,对于那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夜也只是本能羞怯,她不曾真正抗拒它。


    “夫君。”


    “夫君。”


    “夫君。”


    ……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停止时,主动吻上季与京的唇。


    笨拙却热情。


    她想好了,横竖都是躲不开的,不如先威风一把。


    如此,她也算赢了半程?


    季与京无声地放任了一切,直到娇人儿含着他的下巴咬了下。


    对于他而言,原是不痛不痒的。


    可娇人儿许是觉得自己咬重了,又轻轻舔舐,像是在安抚。


    就在那一瞬,血气似乎都在往身体的一点冲。


    季与京能清晰地感觉到躁动。


    轻易得,让他觉得荒唐。


    在林青黛走进他的世界之前,他从未想过深入男女之欲。


    人类最低级的欲望,消解之法多不胜数。


    可如今,她只是在胡乱地亲他,他就……


    林青黛不知男人心间兜转,也没察觉到危险。


    不仅如此,还从“胡闹”中得到了快乐。


    那种感觉类似于谁都怕的大魔王,如今却被你控于身下,为所欲为。并且这世间,只有你一人拥有这个权利。


    她持续往下。


    当她探出手,温柔而细致地勾勒他的喉结时,随着喉结轻滚,她的快乐结束了。


    季与京侧压,两个人的位置调转。


    与此同时,扣住她的双手压向枕头。


    “亲够没有?”


    季与京笑着问的,神色也称得上柔和。若不是他的声音有种被欲磨碾过的沉哑,林青黛无从探知他真实的情绪。


    他在渴望她。


    林青黛笃定这一点,并偷偷欢喜。


    面上,一本正经:“亲够了。”


    为了证明自己很卖力,她又添了句,“好累。”


    季与京嘴角细微地动了下,“那就不让夫人受累了。”


    说罢,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动作并不粗鲁,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待到两个人的唇齿间留下了对方的气息,唇瓣上覆了层清凌水痕,他才往下。


    须臾之后,他的唇来到颈侧。


    轻舔,吮咬着她的血管。


    他怎么这样?


    林青黛再克制不住,软软地喊了他的名字,


    “季辞。”


    停顿的间隙,季与京低低应了声:“嗯?”


    “不要亲这里。”


    “好。”


    季与京应得很干脆。


    林青黛还想着大魔王其实也挺好说话的。


    岂料,是她多想了。


    他的唇确实离开了她的颈侧,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竟持续往下,隔着单薄的衣料咬了她。


    林青黛不由仰头喘息,细长的天鹅颈绷出了惊艳细弧。


    她想制止的,那里怎么可以?


    可是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给了季与京放纵的机会。


    滚烫肆掠,一寸都舍不得放过,衣料上印出一圈圈水痕。


    渐渐地,他不再满足这些。


    遮掩一层层剥去,眼底一片柔白。


    是那种没有任何瑕疵的白,柔腻得能挤出水来。


    白该是高贵的,纯洁的。


    可在这一刻,他觉得白是这世间最妖艳的颜色。


    它


    能杀人。


    第45章 第45章耳边靡音湿沉,林青黛脸……


    很热。


    她喝的每一口果酒,经季与京滚烫的气息淬发,在她的身体里狂乱躁动。


    热久了,她连思绪都开始黏黏糊糊的。


    她只记得身边人是季与京,在她鼻翼间沉浮的气息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


    “季辞。”


    比起季与京,她似乎更喜欢叫他季辞。


    缘由几何,季与京此刻并不知道,但他并不在意这个。


    季辞是他,季与京是他。


    只要林青黛唤的是他,就可以。


    “我在。”


    情欲将他牢牢控住,浑身发疼。


    可他仍无法漠视她的呼唤,坐起身,将她抱坐在怀中。她的肌肤无遮无掩地抵着他略显粗粝的衣裳,是这世间最极致的亲昵。


    季与京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柔,“怕吗?”


    心上人的温柔像一缕柔风,带着细微的凉意,拂走了胆怯,人也清醒了些。


    林青黛软着声音道:“是你,就不怕。”


    这句话将季与京取悦得彻底,抑不住笑了声。


    “林青黛,你是懂如何激我的。”


    比起被压制,林青黛明显更喜欢现在的姿势。


    有种被呵护,珍爱的感觉。


    她也可以看到季与京的神色,和眼中的宠溺。


    “那是你不经激。”


    这话一出,季与京气而反笑,“林青黛,你没良心。”


    林青黛听了,忽然凑过去吻了他的脸颊,


    “小哥哥最好了。”


    甜到季与京生出了一种想将她揉碎融进骨子里的疯狂想法,从此走哪儿带哪儿。


    他发狠了吻她,再没留情。


    很神奇了,和他说了会话,林青黛忽然就能跟上他的节奏了。沉溺时,她甚至会小心翼翼地回吻他。


    季与京哪里受得了这个,卷着她的舌尖,密密地吸吮。


    良久后,在林青黛呼吸困难之前,他停止了亲吻。


    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呼吸。


    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可季与京并未放过她。


    让她缓了缓,便捉着她的手往两个人之间带。


    隔着衣料,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潮热、滚烫……


    林青黛羞恼兜头,张嘴咬了他的肩膀,很用了几分力。但这人,皮糙肉厚的,她用尽了力气牙都隐隐生疼,他是半点反应没有。


    “季与京,你怎么这么过分?”


    恼狠了,娇人儿也顾不得羞怯了。


    直起身,冷着小脸讨伐他。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小脸红透,就是冷着也没有一丝杀伤力。


    季与京笑,又邪又痞,“过分吗?”


    “夫人来岭东前,家里的老嬷嬷有没有教如何服侍夫君?”


    林青黛:“教了。”


    随后顿了两三息,“但我没认真听。”


    季与京被这出奇的答案逗笑:“怎么,不想学?”


    娇人儿理直气壮:“你会不就行了?”


    从现在的情势看,学了也没什么大用途。


    在这方床榻上,季与京霸道得要命。


    季与京喜欢她的依赖,薄唇含着她的唇咬了下,


    随后放低放缓了声音,刻意诱哄,“黛黛,帮帮我。”


    “今晚没准备避孕药物,只能劳烦夫人了。”


    林青黛闻言,怔了数息,“什么避孕药物?”


    季与京:“几种草药配置的,男子服用,即可避孕。”


    他想自己避孕?


    在情欲兜头时,他仍记得这样的事儿?


    “你怕我吃药对身体不好?”


    “不然呢?”


    林青黛的嘴角再压不住了。这世间,谁能抵抗心上人的在意呢?


    季与京看在眼里,“很高兴啊?”


    林青黛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角,“有点儿,真的就只有一点点。”


    季与京懒得拆穿她。


    这种时候还要聊天,这若不是他媳妇儿,他能抽刀了。


    “那你教教我,嬷嬷教的时候我没认真听。”


    说罢,纤白双手落在了他的腰带上,胡乱扒拉。


    “……”


    如何避孕,季与京在成婚前就想好了。


    是药三分毒。


    林青黛身子骨很弱,能少用些药就少用些。


    当他心动,呵护心上人是本能。


    他刚说出来,也没存邀功的心思。


    却没想到娇人儿被取悦,十分彻底的,这会儿她热情得不像话。


    虽然意外,但之于他,完全可以说是绝妙赏赐。


    他不可能推拒。


    他看着娇人儿剥开了他的上衣,双手贴着肌肤,随着肌肉曲线起起伏伏。


    忽而一瞬,她低下头咬了他,全然地复刻了他先前对她做的。


    他不由闷哼了声,落在了林青黛耳边,心尖儿都在颤动。


    他很舒服吗?


    正想问,季与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黛黛,不要停。”


    是他一贯的低冷语调,透着些许祈求。


    林青黛心软了,依循着记忆,尽力让他舒服。


    种种举动,过分亲密。


    耳边靡音湿沉,林青黛脸红耳热的同时,感觉身体的力量在流失。她好像负荷不了更多了。


    “季辞。”


    季与京也是忍到极限了,他接管了一切。


    握着她的双手往下,引着她控住他,温柔抚慰。


    一瞬,湿泞。


    ……


    一切归于安谧干净时,已是许久后。


    林青黛侧躺在床上,不太愿意理人。


    主要是羞的。


    这夫妻间的亲密,当真是没有底线的。她觉得若这个人不是季辞,她断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还有季辞……


    话本没说错,就是个野的,每根骨头都是野的。


    林青黛思绪万千,但没有一丝同后悔有关。


    任她缓和了下,季与京伸手抚了她的发,“恼了吗?”


    林青黛怔了怔,转过身来面对他,“恼了,你下次就不这样了?”


    季与京:“嗯,会寻找你喜欢的方式。”


    林青黛:“……”


    “男人都喜欢做这个?”


    这回换季与京无语了,“不清楚。”


    “那你喜欢做这个?”


    “林青黛。”


    “我怎么?”


    “……”


    季与京气而反笑,“若硬要有一个答案,那答案是……”


    “我喜欢和林青黛做这个。”


    这天下最极致的亲密,他们一起经历。


    没有别人,从头到尾。


    他们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沉溺,毫无保留的自己。


    林青黛被这一句讨好,朝他靠近。


    近到两个人稍微动下,额头都能撞到一起。


    她的杏眸晶晶亮,“要一直这么喜欢我,只喜欢我。”


    季与京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亲了下她的唇,“你能做到吗?”


    林青黛几乎未思忖:“我当然能。”


    季与京笑了,“那我也能。”


    身边多了个人,林青黛并没产生不适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醒转时,季与京已不在身旁。


    明月和明浅在不远处,压低了声音说话。


    “小姐,你醒啦?”


    她还没动一下,明浅已经察觉到她醒来。


    “肚子饿吗?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


    唠叨未完,就被明月打断了,“让小姐缓缓。”


    “你去厨房,看着取几样小姐爱吃的。”


    “好好好。”


    明浅离开后,寝房顿时安静了。


    同她在时,区别巨大。


    林青黛忍不住笑了声。


    明月取了衣服,帮着林青黛换衣。


    妥帖后,她对林青黛说:


    “宫里的两位嬷嬷早上过来了,让奴婢把这个交给小姐。”


    说话间,她从袖袋中取出了一罐药膏。


    林青黛瞥了眼,便知是什么东西了。


    宫廷秘药,用于缓解撕裂痛楚的。


    两位嬷嬷定是知道季与京回家了,他一回来,洞房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需要这个。”


    即使需要,也不会用这种来路不明的药物。


    “处理掉即可。”


    明月:“诺。”


    “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


    实打实的关切,却让林青黛红了脸。


    “没有。”


    “他待我很好。”


    一听这话,明月才安了心。


    昨夜是小姐的第一次,她生怕姑爷太凶猛,弄伤了小姐。


    “季将军位高权重,还如此的细心。许是怕小姐脸皮薄害羞尴尬,将床单都洗干净了。”


    如今夏夜风干,等晨早他唤她们来陪小姐时,后院的床单已经干了。


    林青黛一直以为昨夜,他是去后院冲澡了。


    没想到,连床单都洗了?


    她不由笑了声,“这样好的郎君,上哪儿找去?”


    明月观她气色,以及她眉眼间的喜色,心里欢喜不已。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季与京的叮嘱。


    她又从袖袋里掏东西了,这回是三只纸鹤。


    “你折的?”


    明月摇头:“不是。姑爷折的,让奴婢交给小姐的。”


    林青黛好喜欢这种小心思,当即取过。


    这季将军有多贴心呢?


    他还给三只纸鹤编了号,告诉她应该先拆哪一只。


    林青黛踱到小方桌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拆了第一只鹤。


    下一瞬,熟悉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


    “去趟军营,傍晚归,晚膳和娘亲一起吃。”


    第二只纸鹤写着:“晚间,听你使唤。”


    第三只纸鹤写着:“心悦卿卿胜于昨日匮于明朝。”


    林青黛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那里其实从前就住了个人,但那时他是道虚影,影影绰绰。


    如今,却是不同了。


    虚影被具体细节填满,开始有了分量。


    他也正在用行动告诉她,她走向他的这一程是多么的值得。


    从此以后,走向彼此的路,他们一人走一半。


    季与京回到营地,处理完因边境之乱堆积的事务,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叶霄就冲到了他面前。


    风风火火的,也不通报,一如既往地没规矩。


    换平时,季与京必定会罚他。


    但今儿,他身心皆舒适,耐心较之寻常不知道高了多少。


    他甚至主动问他,“什么事?”


    叶霄:“哥,今年的武林大会在隔壁青阳州,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呢。”


    季与京:“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准备去打个武林盟主做做?”


    叶霄笑,“我倒是想。”


    奈何实力不允许。


    “去吧哥,就当陪嫂嫂出门散散心。”


    “新婚就去打仗,真没谁了。”


    笃定自家表哥栽了后,叶霄知道凡事搬出嫂嫂准没错。


    结果一如他所想,他话方落,季与京就问,“什么时候?”


    叶霄:“后天一早出发?”


    季与京:“我今晚问问黛黛,她想去才去。”


    叶霄虽笃定林青黛会去,但还是没忍住暗中埋汰季与京,


    “心都偏到极北之地了。”


    第46章 第46章季将军,你是懂哄夫人开……


    申时,季与京离开了军营,再度开启他的新婚假期。


    虽说遭遇了意外,但结果还算好。


    东韶国经此一事,势必会“安静”一段时间,而黛黛并未因他新婚出门打仗一事对他生出任何嫌隙。


    她很是依赖他,信任他。


    有时候甚至会让他生出一种错觉:黛黛,她好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她对他信任和依赖有种被时光磨砺过的深邃感。边界在哪里,他暂时还未触到。


    但总归他是喜欢这份信任和依赖的,至于因由,他能慢慢摸索。


    回到林宅,准备接林青黛一起进山。


    采药是一方面,如今入了夏,密林里有许多野果。林二姑娘是个贪新鲜的,肯定会喜欢。


    哪知才敲开门,家丁和他打过招呼后便说:“小姐这会儿不在家中。”


    季与京:“可知去哪儿了?”


    家丁恰好知道:“去了兴庆镇,这段时间小姐经常去那里。”


    “多谢,我去找她。”


    季与京去到兴庆镇,很容易就找到了林青黛。


    戏台旁的那块空地,人群熙攘,她在其中,温柔地和小娃儿说笑。她今儿穿了淡蓝色的衣裙,清冷脱俗,仿若仙女落入了这尘世间。任周围再灰暗都好,她都能够轻易点亮。


    一瞬,有小孩儿问她:“仙女姐姐,你看我这支参值钱吗?它比我还长,我挖的,我爹就小小地帮了点忙。”


    娇人儿笑得越发开心了:“值钱。”


    小孩儿:“真的吗?”


    这回回答小孩儿是随着林青黛来到岭东的林家商行老手肖潜。


    肖潜四十岁的年纪,脸圆圆身体圆圆,气质亲和,一看便知是个好相与的。


    “这支野山参看着有二三十年了,至少可换二十俩。”


    “嗷呜,好多钱。”


    “爹爹,我们发财了。发财啦。”


    “伯伯,那我这些呢?”


    “还有我的这些。”


    肖潜万分有耐心地对他们说,“别着急,慢慢来。”


    “伯伯我啊,一直会待在这里,收到没货收为止。”


    “好耶。”


    声浪滚震,林青黛却是侧眸看向偏冷一点,寻到他的身影,杏眸眩出明光。


    黛黛见到他,很开心。


    这个想法在季与京心间漫开时,他阔步走向她,走进那一片熙攘之中。


    乡民和小孩儿看到他,更是兴奋了。


    声浪窜起,过了许久才散去。


    季与京借故带走了林青黛,戏台前收货工作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们去哪儿?”离戏台很远了,林青黛才问。


    季与京:“上山找药,再给夫人摘点野果吃。”


    “你要给我摘水果吃?”


    “想吃吗?”


    虽然在询问,但其实季与京已经知晓答案了。


    她会喜欢,甚至可能会抱着他亲亲他表达她的感谢。


    结果一如他所想,他话音方落林青黛便说,“想吃,喜欢甜的。”


    说完,更是停下脚步,双手搭在他的腰间,仰头看他


    “季将军,你是懂哄夫人开心的。”


    “夫人值得。”


    “你真的这么想?”


    季与京突然抱紧她,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他的脸搁在她的肩上。


    “真的。”


    “黛黛,谢谢。”


    林青黛感受着他的心跳。


    砰砰砰


    跳得好快呀。


    季辞真的好喜欢她。


    林青黛心中泛甜,面上却将人推开了,“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夫人要如何感谢?”


    “这都要我想?恁没诚意了。”


    季与京笑,随即吻了下她的额头,“那我自己想。”


    “要想多久?”


    “明日吧。”


    “行。”


    闹过,两人朝着山中而去。碰到难走的路段,季与京就会将林青黛抱起。知道他是真神力盖世,林青黛也不会有负罪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


    但她难免好奇。


    再遇陡坡,他又一次抱起她时,她伸手戳了下他臂膀肌肉,问道,


    “你这一身蛮力,后天练的还是天生的?”


    季与京不答反问:“那林二姑娘这一身聪明劲儿,是后天读书养的还是天生的?”


    “你觉得我聪明?”


    “嗯。”


    “比你如何?”


    林家二姑娘的胜负欲又开始冒头了,只不过她这份胜负欲也只对着季与京才有。


    “比我聪明。”


    林青黛心满意足,开始回答他的问题,“都有吧。”


    季与京抄她答案:“我也是。”


    “要不是你教我读书,我教你练武?”


    林青黛:“不用了,谢谢。”


    “你保家卫国,我赚钱养家,咱们互不干


    扰。”


    季与京被逗笑。


    他忽然觉得即便什么都不干,光和林二姑娘闲聊都是件很有趣的事儿。


    而林青黛无疑也是喜欢和他聊天的,话不断。


    “被媳妇儿养,你介意吗?”


    “不介意,夫人养我吧。”


    “好好养。”


    爱情从来神妙。


    原本一些不可能接受的事儿,在遇见特定一人,全都不是事了。它们甚至能幻化为糖蜜,融在心间,日复一日地散着甜意。


    “你真不介意?那我可以给你做几身衣裳吗?黑灰为主,适当添点出挑的颜色。”


    季与京的脚步一滞:“觉得我的衣服不好看?”


    林青黛:“你就算穿一块破布也是好看的。”


    他问东,她说西,但他就是被哄开心了。


    “既然我穿什么都好看,为什么还要给我做衣裳。”


    林青黛:“我想你更好看。”


    “夫君的样貌,妻子的荣耀。”


    季与京还能说什么呢?


    为了妻子的面子,这事儿他得允。


    “那劳烦夫人了。”


    到了一棵野杏树下,季与京将人放了下来。


    “杏,喜欢吃吗?”


    林青黛闻言,仰头看去,“这么多野杏,没人摘?”


    季与京:“吃多了就没劲儿了,摘回去也是烂掉。”


    林青黛忽然叹道:“早知道拿个大袋子来了。”


    那口气就好像在路上不小心丢了一百金,懊恼至极。


    季与京失笑:“你先吃,觉得好吃明儿再来。”


    “那你上去摘些给我尝尝。”


    “你想不想上树坐坐?”


    林青黛:“……”


    本来不想的,他一说她又觉得自己挺想的。


    她忽然双臂一张,要抱的意思。


    季与京当即扣实她的腰,将她带上了树。寻了个结实的树桠将人放下,又去摘了些野杏。


    坐定,手心的野杏摊在她面前。


    “尝尝。”


    “不洗就吃吗?”


    “……”帝都来的大小姐,就是瞎讲究。


    拿了一颗在身上胡乱地擦了下,又递给她。


    结果还被嫌弃了,“擦得更脏了,我吃这个。”


    说话间,自己挑了颗放嘴里。


    咬了口,果汁迸发,“真的很甜。”


    她又送了颗去季与京嘴边,他没推拒,咬走了那颗野杏。


    一对小夫妻将摘来的十来颗野杏吃完了才下树。


    林青黛像只小尾巴跟在季与京身后,边走边说:“我明日还要来。”


    “嗯。”


    “黛黛,你想去看武林大会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季与京详细说了,林青黛杏眸微亮,“想去。”


    “那后日一早就出发。”


    “那军中事务?”


    “玄知不动,暂时就没什么事,而且离得近,很快就能回来。”


    林青黛听完,欢喜再藏不住。


    理解归理解,刚新婚,她总归是希望季与京多陪陪她的。


    “那就去。”


    “季将军,可以弄个武林盟主回来当当,我会在黛黛游记中为你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


    季与京显然对这片密林很熟悉,很快找到了他需要的草药。


    这五样草药有两种林青黛那样熟知药理都没见过,不由担心,“这两种是什么?服了对身体可有害?”


    季与京心暖于她的关心,““这两种叫一串红和火荆。多少是有些副作用,但我常年习武身体强健,算不得什么。”


    林青黛听完,终是安下心来。


    与此同时,她想起季与京在帝都时写给她的那张方子,


    “你怎么那么多稀奇药方?”


    提起这事,季与京忍不住笑了声。


    “我们这有个老大夫,请他吃肉,他就愿意帮看病。”


    有一回,岭东暴雪。


    他去给乡民送食物,遇见他。


    “他送了我一本老书当作谢礼。”


    这些方子,就是从那本老书中学来的。


    当然,他也是另外找人验证过的。


    确实有效。


    那会儿季与京就知道这老大夫不简单,他送他的那本破破烂烂连封面都没有了的书也大有来头。


    “书虫”林青黛来劲儿了,杏眸大亮,“那书在哪儿啊?借我瞧瞧。”


    季与京:“你亲亲我,那书我送你。”


    林青黛觉得这生意划算,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季与京的脸颊。


    季与京:“……”


    “林青黛,你能不能认真点?”


    林青黛无辜脸,“我很认真呀。”


    端着张能颠倒众生的脸装无辜,竟是毫无违和感。


    季与京生生给气笑了,“行,林青黛你很行。”


    说完,便抱起她朝着山下掠去。


    没在这里纠缠,不过是清楚大小姐脸皮薄,在这里深吻她,她能恼到晾他几天。


    因小失大的事儿,他不会干。


    晚膳,是在季家用的。


    用完饭,季与京在房里翻出了那本古药书。到了林青黛手中,她翻了几页便知这书不简单。


    当即问季与京,“老先生现在住哪儿?”


    季与京:“夫人想做什么?”


    林青黛:“想请他出山帮我做事儿。”


    季与京:“那你多准备点美酒佳肴,特别是肉。”


    林青黛奇道,“你就不好奇具体是什么事儿?”


    季与京扣住她的腰,将人搂入怀中,“还能是什么事儿?赚钱养我罢了。”


    “等这天很久了吧?”


    被人养,恁舒服了。


    “这话得改改。”


    “如何改?”


    “如果是林青黛,我可以破例。”


    一次又一次。


    第47章 第47章你亲亲我,我就不累了。……


    回到林宅,天际已现暮色。


    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林青黛就坐在圆桌旁翻那本破烂的医书。


    这书从哪朝哪代来的不清楚,它里面记录的药单也多是针对寻常病症的。可那用药方式,当真是奇奇怪怪,让人惊诧又惊艳。


    林青黛看着看着,陷进去了。


    季与京什么时候进房的都不知道。


    直到他也在圆桌旁坐下,认真问她,“医书比我好看?”


    林青黛回过神来,目光也终于从书页上挪开,落在了他的身上。


    “季将军这是在和一本书计较?”


    季与京不吭声。


    林青黛就当他是了,“你可真的幼稚。”


    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将书阖上了,起身去后院净手。


    季与京不习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有其他人在,是以这些小事儿得自己干。林青黛也不介意,夫妻亲昵她也不想叫旁人瞧见。即使明月和明浅和她那般熟悉了,也是会有些不自在的。


    净了手,走近季与京,还隔了些许距离,她就闻到了草药香气。


    知晓他喝的是什么药,小脸不由一热。


    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季与京说:“黛黛,过来。”


    林青黛径直走了过去。


    刚走近,便被他拽坐在怀中。滚烫的气息像一张网,将她牢牢锁住。


    现在不止脸热了,浑身都热了。


    “你刚下战场,就不累吗?”


    林青黛倒不是排斥和他亲密,她是真的有点好奇。若换了她,做了行军打仗那么累的事儿后,能睡上三天三夜。


    季与京:“累。”


    林青黛:“累,你还……”


    话没完,就被季与京截停了。


    “你亲亲我,我就不累了。”


    林青黛拿他没辙了,主动含住他的唇,轻轻吸吮,


    “这样吗?”


    “要用力点。”


    “这样?”


    林青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咬了他的唇瓣,很用了几分力气。


    唇不同于身体其他部位,咬了,是真的会有痛感的。


    只是这痛感不仅没让男人消停,反而刺激到他。


    他开始反客为主。


    吻得又急又深,暧昧水声漫开。


    到了某个临界点,他将人打横抱起,去到了床榻上。


    这一回,他主动除掉了衣服。


    林青黛原是想看的,失控的季将军也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然而当他线条流畅优越的胸膛无遮无掩出现在她眼前,还这般的近,她忽然就生出了羞涩,下意识地阖了眼睛。


    季与京不准她逃避,将她抱起后,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眼睫,“黛黛,你看看我。”


    林青黛不想理他,但这人真的很霸道。


    她不睁眼就一直烦她。


    林青黛拗不过,只能睁开眼。


    正想骂他,他忽然亲了她一下,“我喜欢你看我,要一直看着我。”


    从心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占有欲就在疯涨,到了今天,好像有些病态了。


    好在,她是他的妻子。


    他的占有欲能名正言顺地存在。


    而林青黛,也默许了。


    这话,也让林青黛兵败如山倒,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如你所愿。”


    “但你要轻点儿,我怕痛。”


    第48章 第48章夫君,对这份新婚礼物可……


    “嗯。”


    因为索求的人是林青黛,季与京什么都愿意应,应得心甘情愿。


    “夫人不舒服,随时喊停。”


    林青黛觉得这话新鲜,她就是没做过也知道那种时候男人是很难停下来的。


    “你停得下来?”


    季与京痞笑,“夫人想知道,等会儿喊停试一试?”


    林青黛每回看他这般笑,都有种心颤的感觉。和她记忆中清冷干净的小哥哥相比,多了点浪荡的感觉。可这种浪荡,她半点讨厌不起来。


    当这个想法为她所知时,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


    只要那个人是季与京,缺点也能变成优点,她似乎没什么不能接受。


    “疼了我定是会喊的,不用季将军你说,我又不傻。”


    “我不要灯。”


    季与京闻言,大手一挥,冷冽内息拂出。


    灯火摇晃了几下,灭了。


    林青黛的视线顿时黑成了一片:“……”


    季与京:“夫人还有什么要求?”


    林青黛:“……你以为我是故意磨时间?”


    季与京:“那倒没有,我是想今晚的一切都在夫人的舒适区。”


    林青黛听到这话,愉悦地弯了弯唇。


    她主动凑过去吻了季与京,“夫君。”


    原是情之所至随心为之,却不想碾碎了季与京的理智,于瞬息之间。


    他低头,吻住怀中人,又急又深。


    手也没闲着,扯开了她的腰带。外衫敞开,一大片雪肤明晃晃现出。他的手贴于上,一寸寸揉稔。所过之处,如触柔云。


    软软的,凉凉的。


    渐渐沉溺,他仍能感受到怀中人细密地颤着,但她不曾推开他。


    忽而一瞬,季与京的手和吻同时停了,看向林青黛,目光怔怔。


    她外衫底下,背后竟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只要他指尖轻轻一勾,他就能拥有这天下最瑰丽的景致。


    而这样的惊喜,是他的妻子主动送到他面前的。


    要有多好的运气,才能得到这些?


    林青黛缓过神来,瞧着他这般模样,便知晓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主动贴近他,那一瞬,清雅和妩媚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


    “夫君,对这份新婚礼物可满意?”


    季与京也终于知道,妩媚其实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不需要用力,也不需要出格的动作和衣裳。


    “满意。”


    将她牢牢地控在身下时,他亲手松了那根细线,“夫人,真是不怕死。”


    林青黛:“死吗?你舍不得。”


    季与京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死在林青黛手里。但这样的认知并没有阻碍他深陷,一丝一毫都不曾。他低头吻了下去。


    一寸寸往下,细致又浪荡。


    终于,停在柔云之上,用口腔将它最大限度包裹,用牙尖去碾咬。


    意尽后,又放它自由,轻轻抚慰。


    如此反复,他也不曾有一丝烦腻。


    林青黛的呼吸渐渐费劲,想要推开他,可是手指穿过他的发,一缕清冽香气拂向她,她忽然又舍不得了。


    她的放任,让他越发的放肆。


    林青黛感觉自己就像一朵莲,夏风来袭,猛烈得紧。


    她被风裹挟,只能跟着晃。晃到最后,神魂都开始恍惚。


    直到热风拂动花蕾,烫得她心惊。


    “季辞。”


    “不可以。”


    她的思绪短暂地归于清明,轻软话音透着惊慌。


    季与京听见了,停下了。


    在离开之前,又轻轻亲了下。


    他坐起,将林青黛抱在怀中。


    “停了,别生气。”


    林青黛红着脸,“你过分。”


    季与京:“夫人很香,情难自……”


    林青黛打断他:“你还是别说话了。”


    季与京笑,随后又亲了亲娇人儿的耳朵,“试试好不好?”


    “疼就告诉我。”


    林青黛几时也没法抵抗他的温柔,闷闷地应了声。


    柔软床榻,一黑一白,肌肤亲昵相贴。


    “季辞,你不舒服吗?”


    林青黛在季与京的额心和鼻尖上发现了小汗滴,纤手拂过他的背脊,也是汗涔涔的。那总是沉静深邃的黑眸,此刻染了些许猩红之色。


    “没有,我很舒服。”


    林青黛:“……”


    恕她眼拙,真没看出来。


    和他闲聊的林青黛,明显比较放松。


    季与京发现这个后,亲了下她的嘴角,“喜不喜欢我?”


    林青黛:“我若回答不喜欢,季将军准备怎么?”


    季与京又啄了下她的嘴角,“好好表现,争取让林二姑娘早日喜欢我。”


    林青黛笑弯了眉眼,“你准备如何表现?”


    就在这时,季与京忽然动了,破穿了那片薄薄阻碍。


    痛楚来得很突然,林青黛下意识想呼痛。


    然而,未能够。


    熟悉的气息封缄了她的唇,灌入她的唇齿间。


    这一回季与京的吻很温柔,像和风细雨,不疾不徐地抚慰他熟悉的每一寸。


    痛感,渐渐消失。


    林青黛沉溺在他的吻中,终是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开始小幅度地回应他……


    林青黛醒来时,季与京还在睡。


    眉目柔和,呼吸低匀,睡得很熟。


    林青黛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累坏了吧,最近?


    可即便是这般,他仍是将她照顾得很好。


    早上醒来,周身清爽干净。


    床榻也是。


    她喜欢的郎君是这个世间最最好的。


    爱意翻涌,让林青黛忍不住凑近亲了他一下。


    很轻很轻的一下,亲完就撤开了。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季与京忽然睁开了眼,困意未消,黑眸中似蒙了层薄薄水雾。


    “夫人一大早偷亲我这事儿该怎么了结?”


    林青黛:“……”


    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做坏事。


    多少是有点羞窘的,但面上强势得不能行,大小姐的派头是端实了


    “我亲我夫君怎么了?你还能把我告到衙门?”


    话落,她还多亲了他一下。


    “亲了,又怎么?”


    季与京被逗笑:“没什么,夫人随便亲,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我无条件配合。”


    林青黛:“听起来怪不值钱的。”


    季与京:“你喜欢值钱的?”


    林青黛弯眼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闹了一通,季与京轻轻揉着林青黛的腰和小腿,内力注入,暖意洋溢。


    林青黛舒服得想要叹息。


    “还痛不痛?”


    “不痛啦,别担心。”


    话落,她忽然趴到季与京身上。


    季与京环住她的腰肢,“干什么?”


    林青黛:“那个送你医书的老大夫在哪儿?我们去找他!”


    季与京:“今天休息,从青阳镇回来再去寻他。”


    林青黛:“你很累吗?”


    季与京:“夫人在怀疑什么?”


    男人的语气开始变得危险,目光也是。


    林青黛这才意识到


    自己的话很“危险”,简直是踩着男人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舞。


    “没有怀疑什么。”


    “累的是我,我需要休息。”


    怂得不能行。


    人也开始从季与京身上撤开,结果未能够。


    他落在她腰间的手臂就和一根铁条似的,将她牢牢控住。


    “你是野蛮人。”


    “嗯。”


    林青黛被这一声“嗯”逗笑,撤不了她也不挣扎了,心安理得地趴在他的身上,勾起他的一缕发缠上自己的手指,一圈又一圈。


    “骂你都答应,你傻不傻?”


    “我这么傻还能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你觉得我很好?”


    “嗯,哪哪儿都好。”


    “那你要对很好很好,不然我就……”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被季与京的热吻封缄。


    落入他手中就是他的了,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起身,简单用了午膳。


    林青黛将季与京带到了一间空敞的书房,一进去,手臂一挥,勾出了一道绝美弧度。


    “这里以后就是季将军的书房啦。但有件事必须提前说,我的书太多了,占用了你的两个架子。”


    伴着话音,她指了指那两个书架。


    其他的书架还是空的,只有那两个摆满了书。


    “所有陈设都是我挑的,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可以换掉。”


    帝都来的大小姐,一如既往的豪气。


    季与京忍不住笑,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喜欢。”


    “什么时候弄的?”


    “你去东韶国的时候。”


    话刚落定,林青黛的双脚忽然悬空了。


    她被季与京抱到书桌边沿坐着,他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一种绝对控制的状态。


    他的占有欲到如今,是藏都不藏了。


    “林青黛。”


    他低冷唤她,这一声性感得要命,林青黛觉得自己的心尖儿都在颤。


    “嗯?”


    “把我的贪欲养出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只会越来越贪。


    妄图侵占皎月所有。


    林青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过来点儿。”


    季与京低头,两个人的额间相抵。


    林青黛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唇,“一个季与京,我宠得起。”


    “现在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季与京微悸的情绪被轻易抚平,低头深吻心爱的姑娘。


    良久后,吻停。


    他将林青黛抱起,一起躺入宽大的躺椅中。


    原只是想躺着说说话,结果晃着晃着,娇人儿直接睡着了。


    季与京没吵她。


    他离开了躺椅,想让她睡得舒服些。两个人躺在一起,还是挤了些。


    他仔细地看了圈书房,随后从书柜的一角取了本《浔国群侠传》。


    踱到书桌后,坐定。


    他随意地翻着这册话本,翻了三十几页,他的名字出现过三次。


    他意外发现每个有他名字的页面,页脚都有林青黛手绘的荷花。


    序号靠前的话本,内容也是数年前的,她是何时绘的?


    第49章 第49章他前所未有的乖顺,唇齿……


    季与京又取了两册话本,一册绘了莲花一册又没有,他心间因这个意外发现生出的波纹散了去。


    一刻多钟后,林青黛还在睡。


    怕她着凉,季与京将她抱回了房。


    明月和明浅自动自发地回避了。


    事到如今她们算是知道了,姑爷喜欢自己照顾小姐。


    他从小就习惯什么都自己来,后又治军,很少有什么他不会的事儿。


    她安睡,他侧躺在她身旁,以指尖临摹她的眉眼和那柔美的脸部线条。将触未触,他完成了念想,又不会惊扰到她。


    如此甚好。


    从前,季与京一年中除了重要年节都在军中,要筹谋的很多,他没时间亦无心儿女情长。


    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未来有一天,一个女子能轻易将他控住。


    她甚至都不用说些什么,他都会像现在这般贴在她身边。


    这一方温柔乡,比起万里江山和天骄乱战,狭小也不够精彩。


    可他,没有生出一丝想要走出的念头。


    林青黛睡足了半个时辰才醒来。


    还没睁开眼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暖意,以及野薄荷的清冽香气。


    她侧过身,睁眼看他,发现他也在看她。


    目光专注,影影绰绰间,透着些许痴迷。


    “我好不好看?”


    林青黛的话逗笑了季与京。


    “好看。”


    林青黛被他不假思索地应答讨好,凑过去亲了他的嘴角。


    “季将军也很好看。”


    一如既往的甜蜜,而且她说话,总是喜欢贴近他。


    他能从她明润的大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只有他的影子。


    他忽然想要亲她,狠狠地。


    如今,他也无需再克制。


    念头浮出,他便低头吻了下去。


    他没急着深入,含咬着唇瓣,后又一寸寸临摹她柔美的唇线。


    很温柔的吻法,却让林青黛的背脊开始发热。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亲了。


    可那点力道对于季与京来说,和不存在差不离。


    他的吻在持续,一瞬,低声哄道,


    “黛黛,张嘴。”


    林青黛小脸红透,越发用力推他。


    许是知道她恼了,季与京停止吻她,稍稍退开了些。


    “害羞?”


    林青黛:“……现在是白天。”


    白天和黑夜能一样吗?


    季与京:“白天怎么了?”


    林青黛:“反正你白天不许亲我。”


    娇人儿难得凶悍,季与京心中暗笑。


    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模样:“好,那晚上再亲。”


    林青黛:“……”


    她直接捂住季与京的嘴,“你不许说话了。”


    季与京微微颔首,答应不说了。


    结果林青黛手刚松开,他便笑出声来。


    笑什么,林青黛一清二楚。


    太可恶了,这个男人。


    短时间内,都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起身欲走,却是未能够。


    季与京单手控住她的后腰,她便无法挪动了。


    “季与京。”


    又开始连名带姓唤他了,那是大小姐要生气的前兆。


    “嗯。”


    季与京低低地应了声,随后轻轻地吻了她的脸颊,


    “别生气了。”


    “我是有点不舒服。”


    林青黛的注意力被带偏,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哪里不舒服?”


    季与京牵着她的手往下摸索。


    “你……”


    林青黛很是诧异。


    它在躁动,仿佛不曾被真正满足。


    “昨晚……”


    季与京:“我担心你。”


    简短的四个字,将林青黛击中。


    她以为的美满初夜,其实是季与京在忍耐。住在她心间的郎君,正在以他的方式爱着她。


    情绪翻滚时,林青黛对他说,


    “我没那么娇弱。”


    季与京抬手,抚着她的发鬓。


    “这和你娇不娇弱不弱没关系,爱了,就会珍视。”


    “和那处躁动一般,都是本能。”


    他也控制不了。


    一瞬间,林青黛心尖泛甜,眉眼微弯,朝他笑,“季将军。”


    “嗯?”


    “我忽然觉得用不了两年,你就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季与京:“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林青黛:“你定力太差了。”


    季与京:“嗯。”


    心里却在暗忖:林二姑娘对自己的魅力当真是没什么概念。


    被讨好的林二姑娘开始正视心上人的需求,“那现在要怎么办?”


    季与京:“你别乱动,待会儿就好了。”


    林青黛:“你想它自己好?”


    “嗯。”


    傻气得不能行,却让林青黛越发心软。


    她觉得季与京能为她忍到这般地步,她没什么不能给他。


    她开始主动吻他。


    渡湿了他的唇瓣,又含着吮咬。等她觉得够了,她又学他,命令道:“季将军,张嘴。”


    季与京不可能拒绝这样的奖赏。


    他前所未有的乖顺,唇齿轻启。


    软香漫入,笨拙却热情地缠着他。


    爱意温柔,一寸寸巡视属于她的领地。


    吻停,她躺平喊累,娇气得要命。


    季与京气笑了:“这个时候不管我,林二姑娘想新婚丧夫吗?”


    林青黛:“我努力过了,剩下交给你。”


    闻言,季与京坐起,将她抱在怀中。


    她的双手,慵懒地搭在他的肩上,


    “别担心,不舒服我一定会告诉你。你想我舒服,我心亦然。”


    “黛黛,为什么要这般纵容我?”


    林青黛轻吻他的额心,“因为季辞是这天下最最最好的郎君。”


    季与京:“纵坏了,你得负责。”


    林青黛:“我负责。”


    季与京的克制被击碎,一点都不剩。


    闹过,季与京将人抱进了汤池。


    原是想净身,哪知洗着洗着,又闹了起来。


    在意识被晃散之前,她不由想:季将军的热情,没点体力,根本应付不来。


    她是不是该锻炼啦?


    飨足后,晚间季与京便没再闹,林青黛得以一觉睡到天光。


    简单用了早膳,一行人朝着青阳州而去。


    叶霄明浅几个骑马,季与京陪林青黛坐马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瞬,林青黛突然向季与京提及帝王“赏赐”的那些人。


    “夫君觉得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季与京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点提及这茬,不由怔了怔,


    “黛黛不喜他们?”


    林青黛如实道,“倒也没有不喜。”


    她若不愿意见他们便能一直不见,碍不着她什么。


    “但他们为何而来,季将军应该知道吧。”


    季与京:“依着夫人的意思,这些麻烦是因我而生的该由我来解决?”


    林青黛朝他笑笑,高贵又明润,“确实如此。”


    季与京:“那夫人有什么建议?”


    林青黛:“我嫁到岭东是来享福的,不是来给你做谋士的。”


    季与京再忍不住笑,“那夫人托从将军带去的妙计又是什么意思?”


    林青黛:“季将军都不在家,我上哪儿享福去?速战速决,以便我享福。”


    季与京怎么都说不赢:“行,这事儿交给我。怎么处理,夫人都不会生气?”


    林青黛:“将军手段高明,我放心。”


    话落,这事儿在林青黛这里就算结束了。


    她取出了一册绘本,摊开后,对季与京说,“经营这话本的老板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几个月了,也没见新的书出来。”


    季与京:“……”


    “夫人想知道什么,我讲给你听。”


    “我不想听你讲,就想看话本。”


    “这是为何?我讲得比它真实,详尽。”


    “真实,等于残忍。”


    “此话怎讲?”


    “你当真要知道?”


    “嗯。”


    “从前季与京在我眼里,是手握重兵的一方枭主,也是光风霁月的皎皎公子。”


    林青黛对用剑的人有着天然的好感,总觉得他们有种独立于世的高洁。


    而季与京,是这些人中最耀眼的存在,也是他夯实了她自己的认知。


    “现在呢?”


    “现在?季与京是个混子,野蛮人。”


    两个人原是隔着一张小桌,面对面而坐。


    听到这话,季与京突然出手,将林青黛抱入怀。这是他最喜欢的抱法,能将她牢牢地控住。


    他咬她耳朵,“觉得幻想破灭?”


    林青黛:“嗯。”


    “林青……”


    “我曾看过一本书,书中人一直在追寻什么是爱情。千帆历尽,她终于有了结论。”


    “是什么?”


    “爱情是看穿了所有,仍然会因为对方心动。”


    “你摸摸。”


    她捉住他的手,覆在了她心口。


    “感觉到了吗?每次你抱我,我的心跳都会加剧。”


    “它好吵。”


    几句话,就把季与京哄得身心皆宁,眉眼盈笑。


    “林青黛,你是懂哄人的。”


    林青黛:“哄好了吗?那你也哄哄我。”


    季与京观她神色,知她已有了想法,


    “夫人,想如何?”


    林青黛:“我想骑马,体会一番女侠的感觉。”


    季与京笑开来,“行。”


    “林女侠,请。”


    下了马车,季与京望向叶霄,“下来。”


    霄少不动,“干什么?”


    季与京:“黛黛想骑马,你去马车坐。”


    “有马车坐啊,好好好!”


    叶霄利落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季与京。


    “你可要小心点,不要摔着嫂嫂,不然大姨肯定骂你。”


    季与京:“滚。”


    林青黛被这相爱相杀的两兄弟逗笑。


    季与京将林青黛抱上了马,待她坐稳,他跃上马。


    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一般。


    他将她护在怀中,清洌气息在她的耳边浮沉,“季辞陪姑娘走一程。”


    这个时候,又不混了。


    皎皎公子,能迷人眼。


    林青黛被诱惑到了,侧脸亲了下他的脸颊。


    季与京轻轻勾唇,随后催动了烈马,疾速往前。


    风很大,刮在林青黛的脸上,有点疼,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在这一瞬,她才算真正理解“铁马金戈气吞万里如虎”。


    那是病弱的黛黛,无数次坐在花窗前幻想外面的世界,最鲜活的一帧帧。


    她或许成不了女侠了,但她仍然能踏遍浔国诸州。


    季辞会陪着她。


    她笃定。


    第50章 第50章她是出尘仙,却惑了凡间……


    青阳州,盛产一种名唤青阳的酸果。将其做成蜜饯,消食开胃的佳品。漫步青阳州的鸣乐城,街头巷尾,许多摊位都在卖这个。


    林青黛一路尝过来,挑了几家买。


    叶霄笑她,“嫂嫂买这么多,能吃得完?”


    林青黛:“我一个人当然吃不完,但我可以拿来送人呀。”


    季老,娘亲,小姨小姨父……随便数数,都不少人了。


    在客栈前的小摊,她又买了两罐。


    试吃时,她递了一颗到季与京嘴边,手指纤白,灼灼日光落于上,隐约折出柔光。


    “夫君,可要尝尝?”


    叶霄:“我哥他不吃酸。”


    林青黛睇着季与京,戏谑道:“酸也不吃甜也不吃,你爱吃什么?”


    叶霄:“他爱吃苦。”


    季与京:“……”最近还是打少了。


    林青黛却笑了,“没苦硬吃,傻不傻。”


    话落,欲将手撤回。


    他不喜欢,也没必要迫着他。


    岂料才开始往回收,季与京就咬走了她手中的那枚酸果。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他咬到了她的手指。


    但事到如今,他是有意还是无心都不重要了。


    他们属于彼此,又经历了那样的亲密,轻轻碰一下当真算不得什么。


    “好吃吗?”


    “还行。”


    “不好吃”的意思,林青黛懂。


    她笑开来,他理所当然地牵起她的手,手指一根根穿过她的指间,直到十指紧扣。


    占有欲明晃晃显出,他身旁的姑娘照单全收。


    已经逛了好一会儿了,一行人回客栈休息。


    他们并未注意到,数丈外一直有人看着他们。


    为首的那个,一身藏青色的衣袍,质地精良,花纹考究。


    他身形高大,骨相立体鲜明,乍一眼看过去,有一种很强的攻击性。


    那人赫然是张祺远。


    林青黛和季与京一行人停在摊位前,他就在看他们了。


    “季与京和林家二姑娘,看样子处得不错?”


    说话的是张祺远的好友洛应呈。


    张祺远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细微地勾动了下,没说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徊宁州僻冷的山岭前发生的种种。


    牌面烂透了,甚至可能身殒。


    一个被高门大院拘惯了的姑娘,她美得很出挑的小脸上未见一丝惶惧之色。


    她淡定地和他谈生意。


    那是他第一次对“高台明月”四个字有了概念,第一次即为深刻。


    如今再见,她又是灵俏爱娇,甜蜜得稍稍用力便能拧出糖蜜来。


    当她将酸果递到季与京嘴边,季与京故意咬了她的指尖,他竟第一次羡慕起一个人来。


    这样的宝藏,砸到哪个男人头上都会欣然接受,牢牢控住的。


    和林青黛处好,是什么难事吗?


    不难的。


    难的是她愿意和人处。


    思绪涌动的末处,张祺远转头对洛应呈说,“我们也住这间。”


    洛


    应呈:“……”


    有别苑不住,跑来住客栈。


    这可不是大少爷的风格。


    思绪微悸间,洛应呈踱到张祺远身侧,笑道,“找季与京叙旧?经过上次的事儿,我想他应该不是很想见到你。”


    张祺远听完,冷嗤一声,“我倒是要瞧瞧,他能把我如何。”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旗泰】客栈。


    这旗泰客栈,乃鸣乐城最好的客栈。


    能做到这种程度,老板无疑是会做生意的。


    就拿今次武林大会来说,他预计会有很多高人贵人前来。于是,他将所有的上房扣了下来。


    想订,得经过他。


    张祺远不知其中兜转,但他绝对是老板认知里的贵人,没费什么工夫,便如愿地住进了旗泰客栈。


    小半个时辰后,又有一行人进了客栈。


    是自极北之地而来的慕清槐和他的未婚妻冷伽蓝,以及一众侍从。


    经过一番交流,他们住进了客栈。


    老板亲自引着他们往六楼去,行进间,冷伽蓝问慕清槐,“你朋友季与京会来吗?”


    自帝都回北地后,慕清槐为了拔高自己在冷伽蓝心中的形象,对她说季与京是他老友。


    因为那几株三仙花,冷伽蓝信了,也真的因此高看了慕清槐几分。


    如今来到季与京的势力范围,冷伽蓝不由问了句。


    若能和岭东战神见上一面,此行不虚。


    慕清槐:“……”


    还在想如何回答,店老板已看了过来,面带惊诧,


    “两位贵人是季将军的朋友?”


    冷伽蓝:“不是我,是他。”


    店老板:“那真是巧了,季将军和夫人也住在这里。”


    冷伽蓝闻言,双眸仿佛有星坠入,亮得不可思议。


    “慕清槐!快去找他,请他用晚膳,我出钱。”


    慕清槐:“……”


    季与京,你等会儿可要给我留几分面子啊,能不能顺利娶妻就看你了。


    心里在打鼓,面上强装镇定,“看看,这就是缘分。”


    “走,找他去。”


    冷伽蓝:“好好好。”


    这个顷刻,慕清槐这个混子在她眼里前所未有的伟岸。


    他是真的混出来了,都能和季与京做朋友了。


    加快脚步去了六楼,店老板目光一扫,示意季与京住在尽头那间。


    形势演变至此,慕清槐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敲门了。


    砰。


    砰。


    砰。


    三声过后,门开了,季与京那张又帅又冷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小季。”


    慕清槐抢在季与京开口之前,“亲昵”地唤了他一声,声音响亮,


    “这么巧啊,你也来参加武林大会?”


    在冷伽蓝视线的盲点,他朝着季与京眨了下眼。


    季与京瞥了眼冷伽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眼底有笑意氤氲而出。


    “确实很巧。”


    不得不说,慕清槐是个运气好的。


    若是寻常时候,他这般,季与京能当着众人的面将门甩上。但近期他过得很幸福,心情甚好,自是不吝于给自己这位便宜朋友留几分面子。


    他甚至主动提及,“晚上一道用膳?你来到岭东,我总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的。”


    慕清槐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季与京这人能处。


    “可以,什么时候?”


    “酉时初。”


    “好,一楼不见不散。”


    季与京朝着冷伽蓝微微颔首,将门阖上。


    虽说他也没有很热情,但冷伽蓝觉得一方枭主主动请吃饭,这可不是一般朋友的待遇。


    门刚关阖,她便冲到慕清槐身旁,狠狠地拍着他的手臂。


    “慕清槐,你真的出息了。”


    “以后极北之地,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你。”


    慕清槐气而反笑,但他并未说什么。


    待到冷伽蓝说完话,他转向店老板,“岭东特色酒菜全都安排上,不用考虑钱的事儿。”


    店老板喜笑颜开,“诺。那几位贵客好好休息,酉时初下来用膳。”


    季与京回到林青黛身边。


    彼时她正在雅间的凉台上吹风,有茶有果有书,目光所及是葱郁园景。


    她的寻常,皆是惬意。


    或者更应该说,她拥有让环境静下来的魔力。


    待到季与京坐定,她斟了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谁在敲门?”


    季与京:“极北之地,慕家家主。”


    林青黛:“慕清槐?”


    季与京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黛黛知道他?”


    林青黛:“嗯,偶尔有听哥哥和四哥提及。”


    “约了他和他的未婚妻晚上一道吃饭,黛黛可介意?”


    这回换林青黛诧异了,“季将军竟会约人吃饭?你和慕清槐很熟?”


    季与京:“……也就打过一架的交情吧。”


    林青黛忍不住笑,“男人的情谊真的来得奇奇怪怪。”


    话落,她便没再纠结季与京和慕清槐熟不熟这茬了,“既然都要同桌吃饭了,不谈点生意岂不可惜?”


    季与京:“夫人想谈什么?”


    林青黛:“季将军可会研墨?”


    季与京笑,“别家夫人为夫君研墨更衣,咱们家反过来?”


    林青黛:“若夫君有这个需求,黛黛也是愿意效劳的。”


    话落,执杯饮茶,腕间轻纱随着动。


    她是出尘仙,却惑了凡间人。


    “夫君,可需黛黛伺候你更衣?”


    季与京:“不用了。”


    林青黛:“为何?”


    季与京:“夫人一定要知道?”


    林青黛:“嗯。”


    季与京忽然将人抱入怀中,话音化热息磨着她的耳朵,“若黛黛伺候为夫更衣,最后肯定是什么正事都干不了了。”


    如今他说浑话,林青黛是一听就明白了。


    小脸一红,指尖戳向他的额心,“不准想。”


    季与京:“尽量。”


    随后捉住她的指尖放在嘴边吻,“新婚,请夫人谅解一下。”


    林青黛闻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没成婚前,你是如何纾解的?”


    “你有没有这个想法?有没有想过找个……”


    季与京:“……”


    林二姑娘当真是什么都敢问。


    但认真计较起来,季与京是喜欢她这般的。


    因为这代表林青黛对他绝对信赖,在他面前,她是松弛的是最本真的状态。


    “你为什么不回答?很难启齿?”


    季与京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又狠又深。


    良久,吻停。


    他将人打横抱起,往书桌而去。


    行进间,他笑着对她说,“夫人要是真有兴趣,回到家我做来给你瞧瞧。”


    林青黛:“……”


    “季与京,你臭流/氓。”


    季与京:“是吗?我这不是亲自上阵为夫人解惑?”


    林青黛:“……你不许说话了。”


    季与京低低笑出声,每回林二姑娘说不赢了就不许他说话。


    纯情得不能行,又囿于分寸,就这还要主动撩,一次又一次。【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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