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无虞大概是第一次收徒,难得走了次心,跟柳南舟说了些有心有意的人话,把小孩儿感动得一塌糊涂,自己睡一觉就忘了昨天收了个徒弟的事。
他睡到日上三竿,打着哈欠出了门,看见坐在院子里的柳南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收了个徒弟,打了一半的哈欠憋了回去。
他装模作样地背过手:“起得挺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柳南舟点点头。
“那就好,吃饭了吗?”
问完他就瞥到了桌子上的水煎包和桂花粥。
柳南舟说:“没。”
祈无虞后知后觉柳南舟在等他,他终于良心发现一般,干咳了一声,坐下来,给柳南舟夹了一个水煎包:“以后不用等我,吃你的就行。”
两个人吃完饭,柳南舟便收拾了碗筷,然后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祈无虞不说,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干坐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祈无虞:“......”
他好像是应该教点什么,可是他能教什么呢?
风省梧桐的院内有一株巨大的梨花树,据说已近百年,现下正开得艳。树下有一个书案,笔墨纸砚俱全。
祈无虞问:“认字吗?”
柳南舟抿了下嘴角:“很少。”
祈无虞笑了一下,打了个响指:“来,我教你认字。”
他领着柳南舟到树下的书桌旁:“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柳南舟:“会。”
祈无虞拿起笔蘸墨说道:“知道我叫什么吗?”
柳南舟点点头。
祈无虞边在纸上写边说:“不会写吧?我教你。”
祈无虞不去烦别人的时候会自己在院里写字静心,他的字铁画银钩很拿得出手。
“这个字念‘祈’,是求福的意思。”
柳南舟看着纸上的字,小声跟着念。
“祈。”
“对。”
柳南舟照葫芦画瓢,可惜尽管他已经努力稳了手腕,写出来的东西还是春蚓秋蛇,跟祈无虞的字放在一起根本没法看。
祈无虞没笑他,握着他的手写了一遍:“练字非一日之功,不可操之过急,慢慢来。”
祈无虞这几天就教他一些常见字,然后就撒手让他自己练着玩去了,自己则东跑西窜不见人影,柳南舟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也不黏着他,自顾自的练字。
这一日祈无虞晃晃悠悠出了门去找谢咏道了。
他来时谢咏道正拆着一封信,光听脚步声谢咏道就知道是他:“你来做什么?”
祈无虞不客气地坐到一旁剥了桌上的桂圆扔进嘴里:“串门呗。”
谢咏道看完了信手一撒,信纸悬在半空中竟没落下,他一挥手,那信便自燃了起来,在空中化成了一团烟雾一阵风便散了,仿佛从没存在过。
祈无虞注意到他脸色有些不好问道:“怎么了?”
谢咏道说:“泉台镇现影魔,虽然已经被除但是我怕魔族还有动作,问了一下其他几个门派近日有无魔物现身。”
“如何?”
“天门五城有,但也都是小魔作祟。”谢咏道说,“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明日去加固一下雷渊的结界。”
自从单苍柯被镇压,四大门派便在雷渊附近设了结界,魔窟城紧邻雷渊,这些影魔也不知道从哪跑进来的。
祈无虞点了点头:“也好。”
谢咏道叹了口气:“自从单苍柯被镇压到现在已近百年,我看魔族是越来越不安稳了。”
祈无虞:“伏魔阵连着四大门派,要是真有什么不会不知,况且还有山鬼镇着,他没那么容易跑出来。”
谢咏道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道:“我下午启程,你好好在门里待着,别老去摧残别人。”
祈无虞顿觉冤枉:“我哪有?我很乖的好吗?”
谢咏道简直想朝他翻白眼:“我这天天不是长闲来说你浇死了她的花就是知云来说你去他地里偷地瓜,你可收收神通吧!”
祈无虞狡辩......解释说:“这可真不赖我,我也是好心啊,谁能想到沈悠那花它不爱喝水啊,我就浇了三瓢。小舟已经帮她重新栽了。”他可怜巴巴地用手比了个三,又不怎么有底气地说,“应念岭也太抠了,我不就拿了他俩地瓜吗,这也值得告状。”
谢咏道觉得头疼,哪有师父闯祸徒弟收摊的?
他摆了下手:“算了,小舟怎么样?”
祈无虞说:“他啊,教他认了些字,现在正在院子里写字玩呢。”
谢咏道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就知道他对柳南舟肯定要放养,提前叮嘱道:“他以前在外面死活都没人照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待的地方,你又收了人家当徒弟,平日里要多关心着点。”
祈无虞莫名其妙:“有什么好关心的?在日浮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谢咏道叹了口气说:“那孩子性子有点冷,平日里也不爱说话,估计来了这么些天也没和谁相熟,门派里也没有跟他年龄相仿的孩子能跟他玩到一起,你若不管想来总是他自己一个人,你可长点心吧。”
祈无虞不吭声了,谢咏道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回去的时候祈无虞还想着谢咏道的话,自言自语地嘀咕:“养徒弟这么麻烦吗?”
他嘴上嫌麻烦,回去的路上还是去了一趟万卷楼——风省梧桐内没有学字认字的启蒙读物,他这几天都是随便找的书教的,很没有条理。
祈无虞从万卷楼找了几本带了回来,柳南舟学得很快,才几天就能自己看一些简单的书了。
他从万卷楼借了几本书,什么类型的都有,坐在风省梧桐的院子里看,一坐就是一小天,偶尔有不认识的或者不懂的便拿去问祈无虞。
然后他发现若是问祈无虞不认识的字或者不理解的句子,祈无虞大都讲得明白,但若是问他关于修行方面的问题,祈无虞就不行了,有时候驴唇不对马嘴,跟书里说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柳南舟根本听不明白。
祈无虞把《灵力那点事儿》合上,尴尬地笑了笑:“时间太长了,这种理论性的东西我也有点说不清了。”
柳南舟:“......”这个师尊果然不靠谱!
祈无虞说自己是门派里凑数的,原来真不是谦虚。
怪不得他当时看其他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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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透着股“仙气”,好像离他的世界很远,只有祈无虞是看得见摸得着真实存在的,透着“人气”。
因为祈无虞什么也不会,灵力稀薄得跟普通人差不多,只能摆着好看,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确实是个吉祥物。
柳南舟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但是仔细想想,这师尊是他自己选的,便也只好忍了,反正他本也对修仙不感兴趣,对他来说能有一个安稳的地方给他待就够了。
柳南舟虽然没说什么,但祈无虞还是看懂了他眼里的嫌弃。
祈无虞:“......”
他只好被迫重新拿起书本挑灯夜读,把早就不知道扔哪的知识捡起来,看明白再给柳南舟讲。
只有关于修界的八卦故事祈无虞才能如数家珍,为了保存自己这个便宜师尊的颜面,祈无虞就经常给柳南舟科普一些常识。
“如今大陆分四洲,大小门派众多,但均以四大门派为首,每个门派分管一洲,分别是朝吴天、金阙谷、天门五城还有我们天遥派,朝吴天的门派掌门是一个侠女.....”
柳南舟显然没想到天遥派居然有这么高的地位,略带惊讶地眨了眨眼。
祈无虞笑道:“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看起来不像吗?”
柳南舟没说话,但是表情完全是“不像”。
祈无虞试图为门派挽回一点颜面:“如今天下比较太平,大家种种菜享受一下生活很正常。”
“哦。”
“......”祈无虞抿了下嘴角,这小孩儿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居安不可不思危。”祈无虞继续道,“魔尊虽然被镇压,但魔族依旧是隐患,保不齐哪天就会卷土重来,且妖族也不是省油的灯,前两日应念岭刚抓了一只害人的黑熊妖。”
柳南舟垂下眼,祈无虞以为他是在害怕安慰道:“不过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担心。”他本打算接上自己刚才的话,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我刚才说到哪来着.....”
柳南舟难得地提了个问题:“魔尊是怎么被镇压的?百年前那场大战到底是什么结果?”
祈无虞挠头的手一顿,耸了下肩膀:“还能什么结果,单苍柯被伏魔阵镇压在雷渊之下,魔族退守魔窟城,人间百年太平。”
“那启濯呢?书上说伏魔阵刚开始没能压住单苍柯,是启濯祭了自己一身修为,用山鬼压住的,那他死了吗?”
祈无虞眨了眨眼:“也许没死吧......怎么想起问他了?”
柳南舟摇摇头:“随便问问。”
祈无虞敲了一下他的头:“乱打岔,我都忘了讲到哪了。”
柳南舟莫名其妙地看他,明明是他自己早就跑题了。
祈无虞干咳了一声:“今天时间不早了,就先这样吧。”
柳南舟:“......”
祈无虞讲东西东拉西扯毫无重点,能从天遥派发家史讲到各个门派掌门长老的八卦,柳南舟跟着天马行空了一阵,听得脑子里晕乎乎的,回房间里在脑子里一扒拉发现全是没用的。
什么天门五城三城主跟他夫人早年的风流韵事柳南舟并不感兴趣,可他还是会找祈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