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炫耀
这已经不是沈肄南首次揶揄水多了, 当初也是,白皙的大月退内侧并着拢住任由驰骋,仅仅刚开始就由内而外簌簌不断, 径直给他打湿,那时小姑娘尴尬,而他也愣了,没想到女孩会青涩成这样, 最后抱着她笑着说了句跟现在一模一样的话。
宝珍的脸红得滴血,作势要打他。
“我就不应该搬过来, 沈生,你现在真的好讨厌!”
“乖,夸你呢。”
“哪有你这样夸人的,哼,你还笑!”
“宝珍真棒。”
“沈生!”
后面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男人已经低头咬住她的嘴唇, 小姑娘吃痛,张开嘴, 供他有机可乘。
沈肄南的胸腔振出愉悦的轻笑, 揉了揉她的脑袋,加深这个亲吻,与此同时推倒女孩。
宝珍看到男人岔着月退跪立在她的月夸两边, 修长有力又干燥的手指再次摁了摁凹陷等浸得颜色更深后这才掌心拢住那双带点肉感的月退将他的挤放在粉女敕的细缝外,被打湿的东西有滑不溜秋的感觉,就瞧了眼, 女孩的脑瓜嗡嗡, 不管多少次,尤其是这种情形, 她始终觉得面红耳赤。
“这次自己来,不准松,好不好?”男人扣住她的手腕,正面掰过小姑娘的脑袋,让她呈被钳制的模样和自己接吻,“想试试那,也想亲你,就当提前适应了,嗯?”
‘好不好’这三个字,素来都是先礼后兵,嘴上说说,他想做的,宝珍根本拒绝不了,而且……
她垂下眼睫,脑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算是答应他日渐猖狂且为所欲为的行为。
昏黄的橘光像伴着钢琴曲跳了一支探戈,摇曳生姿的又何止是这暧昧的光线,还有那叠合的身影,女孩的个子并不矮,但在一个高大成熟的男人跟前就显得分外娇小青涩,天鹅颈是微扬的脆弱,莹白的锁骨是清瘦的骨感,从哪看都是小小的,单薄的肩抵着沈肄南的,是结实的、有力的、宽阔的。
男人感受到有源源不断地在冲刷着他的,实在忍不住笑了,咬着女孩耳垂偏后那块软肉,嗓音磁性,带有丝气音问了句宝贝今天到底喝了多少水怎么感觉一直在发大水,听得小姑娘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更不想陪他做这些。
“改明儿我就回公馆,再也不住这了!”
“傻姑娘,你回去我也能把你绑回来,乖,就在这。”
“……”
他边亲边哄,宝珍又特别好骗,不稍片刻就原谅他了,然后抱着男人的肩背问他还要玩多久,她都想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沈肄南的指腹抹去小姑娘眼角浸出的眼泪,也没想闹她太久,毕竟来日方长,他拍了拍女孩,过了会汩汩污浊落在宝珍的小腹三角和月退根等地方,看起来糜火兰极了。
男人塞回去的时候看到木主身带点丝丝殷红的血迹,在橘黄的光线下显得更沉更暗,他一怔,以为是这次太过火把小姑娘给磨石皮,宝珍躺了会终于从晕眩飘忽的感觉中回过神,手肘撑着准备爬起来擦一擦,不曾想一个后仰又被迫倒回去。
“你干嘛呀?”她娇呼,接着就看到沈肄南的掌心扣着她的小月退抬起,有点悬空,像握着推车的两只把手,拉开,以至于整个口都彻彻底底地展露出来。
宝珍被激得眼前发黑,心跳砰砰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羞耻足以形容,她快哭了:“沈肄南,你变态!”
这下,沈生都不叫了。
她是真的被吓住。
“月经来了。”男人松了口气,看着清澈的水渍混着血丝和□□交缠着彼此的气息,他把人打横抱起往卫生间走,拧着眉:“这次怎么提前了几天?”
小姑娘什么时候来,他都记着。
宝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很心虚,刚才奶凶的架势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明天让医生给你看看身体。”有点严肃。
他把女孩放到凳子上,屈膝蹲下,拿着花洒,宝珍眼皮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手腕,磕磕绊绊:“不,不用麻烦你了,我,我自己来,你快出去!”
把沈肄南赶走,钟娅歆赶紧清洗,换了新的衣物,贴上后,她从卫生间出来跑回床上,床单已经换了,想来是被她弄脏了。
宝珍咬着唇,刚躺下,卧室门被推开,沈肄南端着一杯熬好的水进来。
暗红色,里面有生姜丝、红枣、干桂圆、陈皮、红糖和枸杞,这是周爱枝之前根据宝珍经期量少、偶尔痛经、伴随血块等症状给她弄的。
“宝珍,喝了再睡。”
小姑娘爬起来,沈肄南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端着喂到她嘴边,等喝完后,他把杯子搁在旁边的柜子上,掀开被子躺进去,把女孩捞进怀里。
手脚都是冷的,男人给她捂着,掌心轻轻揉宝珍的肚子,“会不会疼?”
“刚来,感觉还不是很明显。”
她的脑门磕在沈肄南的胸口,瓮声瓮气。
“睡吧。”他掖紧被子,低头亲了亲女孩的发顶,“不舒服就叫我。”
宝珍点点头,道了声好,细胳膊抱住他。
钟娅歆这次月经提前,隔天,沈肄南让医生给她做检查,还是以前那些老毛病,最后,认为导致提前的原因可能是作息紊乱引起的。
为此,周爱枝不仅根据医生开的药方调整自己准备的营养餐,还跟宝珍的那些老师商洽,适当调整课业的繁重程度,别身体没养好反倒更严重了。
宝珍量少,没几天就结束了。
恰逢逼近大年,除夕前叁天正好是弘兴商会的年会,沈肄南让小姑娘挪出几天时间,当他的女伴配他出席商会。
女孩抹香的动作一顿,仰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不确定地问:“我也要去商会吗?”
弘兴商会在东珠屹立几十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凡涉及金钱贸易往来的商人都以进入商会为荣,毕竟,里面是实打实的资源和人脉、背景深、后台硬。
“当然。”
“可是,我——”
“别忘了,你是东珠大嫂,区区一个弘兴商会,去得。”男人淡笑道。
其实以谢怀铖在东珠市的地位,他虽说是大哥,但所有人都门清,大哥只是傀儡,手上并没有多少实权,因而,大嫂的份量其实也就那样,重点是沈肄南,有他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敬宝珍,待她好,底下做事的人也都机灵,更不敢怠慢钟娅歆。
小姑娘懂这个道理,“那我要不要好好打扮一下?”
她没去过那种场合,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但在国外的时候也跟着沈肄南参加过不少重大的席会,礼服是少不了。
不过,穿礼服的话,这个天就很冷。
沈肄南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我们宝珍天生丽质,不打扮也漂亮,衣服的话,穿暖和些,你经期刚过,不要受冻。”
“那不穿礼服啦?”
“平时怎么穿就怎么穿。”
确实是平时怎么穿就怎么穿,但是——
出门前,宝珍忍不住看了看沈肄南,又低头瞧自己的穿着,他倒是西装大衣,成熟稳重又英俊帅气,而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堪比上次去佩尼斯小镇滑雪。
帽子围巾手套羽绒服雪地靴,全是他配的,最后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和微微冻红的鼻尖。
“沈生,太厚了,待会好热的。”
“今天在室内的时间比较少,乖,多穿点。”
“咱们不是去商会吗?”
“先过去,后面会转场。”
“好吧。”
他牵起小姑娘戴着手套的小手走进汽车,驾驶座还是野仔,前后都有护送车队开道,一路畅通,直达商会。
商会坐落在不周路,这一带全是据点,门口盘踞着两座巍峨石狮,气势逼人;不少成员的车辆停在规划好的位置上,唯有一辆大咧咧摆在门口,无人驱赶,就是不知道是谁的。
宝珍收回视线,跟着沈肄南下车,冷风吹来,钻进她的鼻尖,小姑娘打了个喷嚏,惹得身边的男人给她拉低帽子,拢高围巾。
“冷着了?”
“不冷,刚刚鼻子有点痒。”
商会进进出出都是人,有些看穿着就知道是某某老板手底的马仔,标志性的灰黑帽和褂衫布鞋。
沈肄南揽着女孩的细腰往里走,守在门口的人见了他,纷纷颔首唤了句‘南爷’,至于他身边裹得严严实实、窥不见真容的宝珍,他们也不知道是大嫂,便没有出声。
走进商会,钟娅歆才发现里面大得可怕,到处都是穿梭忙碌的人,她好奇地打量,耳边时不时响起别人对沈肄南的敬畏,以及外人对她身份好奇,投来的隐晦目光。
“南爷,求您救救我!”突然,一道慌里慌张中带着痛哭流涕的声音传来,一个身上带血,浑身狼狈的中年男人撞开挡路的人,跌跌撞撞扑倒在沈肄南的脚边。
他大腹便便,身上还穿着某家奢侈牌的男装,如果不是这身血污,任谁瞧了都会以为是某位家财万贯、意气风发的大老板。
此刻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手指带血企图抓攀沈肄南的裤脚,还没碰到,就被野仔一脚踹开。
宝珍被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不忍看那个男人的惨状,躲在沈肄南身后,手指攥紧他的手臂。
沈肄南似乎并不意外商会里会发生这种事,他淡漠地扫了眼那个男人,“你求错人了,这事由易生负责。”
在商会里,撇开严重威胁利益的事,其余的,他和易允互不打扰。
“南爷,求求您了,你最是心善,先前的事都是我——啊!你们别过来,滚!”
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过来,他们身上穿着统一服饰。
全是易家的人。
他们三下五除二把那个男人制服,甚至用封条捂了嘴,架着他,强行拖走。
其余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连眼神都没停留。
宝珍心有余悸,忐忑问:“……沈生,刚刚那人?”
“他背叛了易允,害得易允交货的船只出了点岔子。”他揽着女孩往里带,“不用管,走吧。”
商会主厅坐了不少人,来的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过今日并不是什么正式商会会议,所以他们的身边也都带了女伴或男伴。
行至中年的男人身边都会跟着非常年轻貌美的女郎,穿着非常清凉性感的礼服,哪怕是白天,也能窥见裙身上闪闪发光的亮片,一个赛一个漂亮。
相对的,事业有成或在某一行呼风唤雨的女老板,着装十分漂亮干练,身边也都带着年轻帅气有活力且二十出头的男人。
宝珍跟着沈肄南走进来,瞬间感受到他们投来的视线,这会她不由得庆幸帽子很低、围巾很高,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坐在主厅的商会重要成员看到沈肄南身边带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孩子,瞧那穿着打扮肯定不是什么女郎,更像是家中小辈,不放心留在家里这才带过来玩。
所以,南爷有晚辈吗?
心中的疑惑还没得到解答,他们看到男人把那小姑娘按在其中一把会长椅子上坐着,随即,野仔在钟娅歆的旁边安置了一张新的,供沈肄南落座。
被这么多人注视,宝珍已经僵手僵脚了,早知道,还不如就在外边到处走走呢。
不曾想,哄着进来后又被按在正中央的圈椅上,小姑娘垂下眼睫,悄悄咪咪把手套揣羽绒服的兜里,半耷脑袋,一副不敢吱声又社恐的模样。
她巴不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通通消失。
然而,事与愿违——
有人没忍住问了:“南爷,这位是?”
沈肄南慵懒地搭着二郎腿,左手摸着宝珍头上翘起的小熊耳朵,笑着炫耀道:“家里的小姑娘,带出来透透气。”
第42章 娇滴滴
整个谢家能跟沈肄南走这么近的小辈压根没有, 而且听这语气、看这神态,更像那种关系,不过……
这是不是有点太小了?成年了吗?
他们不敢质疑沈肄南私底下有多禽兽, 也管不着,纷纷应和,说确实该多出来走一走,商会里还是有很多好玩的, 甚至还关心宝珍,问她想吃什么喝什么, 要不要玩点什么,俨然把人当成小孩。
毕竟这里除了那些女郎和男伴,这些大老板们哪个不是奔四奔五的年纪?真论起来,他们的年纪都可以当宝珍的父母了。
钟娅歆被他们热情得不好意思,全程轻声细语,也说不了几句, 最后干脆装困,大半身子朝沈肄南那边靠, 见此, 他们也都歇声了。
过了会,宝珍看到一个内搭灰衬衣、外面套一件驼色风衣、敞着衣服、双手插兜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姿态嚣张恣意。
如果说沈肄南是沉稳内敛, 斯斯文文,那眼前这位就是极致的张扬轻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宝珍听到他们纷纷唤他易老板, 这才后知后觉对方多半就是易允了。
有关易允的风评并不好, 毫不夸张,她以前住在盘溪, 上至那一带的商铺老板,下至路边要饭的乞丐,他们提起易允,都要在背地里骂上几句——
吸血鬼、奸商、大恶人、怎么不去死等等层出不穷。
易允走进主厅,率先看到坐在会长椅上缩成一团的女孩,她离沈肄南很近,是亲昵依赖的姿态,而那个本该坐主位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弄了把破椅子坐旁边去了。
简直有病。
易允扯了扯嘴角,冷笑。
他抽出另一把会长椅,滋啦一声,大咧咧坐下。
宝珍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左手边的易允给人的感觉就很邪,还有压迫性的恐怖感,她害怕,又悄悄往沈肄南手边凑,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马和他换位置。
右手边的男人掌心落在她的腰侧,轻轻拍了拍,低头,仅用两人可闻的声音对女孩说:“别怕,腰挺直,沈生在这呢。”
这个位置,他坐得,小姑娘也坐得。
在商会主厅的俩小时是宝珍最难熬、且如坐针毡的时候。
说实话这些在商界厮杀拼出头的大老板们暂且不论私德如何,光那身骇人的气势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且,宝珍听不懂他们说的东西,好多词汇过于专业,她在财经新闻或国际贸易频道上都没听过。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小姑娘的瞌睡都快出来了。
厅内的人陆陆续续出去,沈肄南揽着女孩的细腰,替她理了理有些歪的帽子,淡笑道:“困了?”
“有点,太无聊了。”她揩了揩眼睛。
“是很无趣,不过后面就好了,接下来是商会的年会。”
宝珍立马来了精神,抬头,露出帽子底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年会在哪举办呀?”
“眦罗山。”
*
眦罗山,位于东珠市郊区。
连绵的山峦一眼望去是深秋后树叶枯萎的土色,唯有山尖浸着一层薄薄的霜雪。
山腰在百年前建了一座山庄,专做餐饮、度假等接待工作,是不少集团或大公司在年终时举办年会的好去处,但是每年的除夕前叁天会被弘兴商会包场,这期间不再接待外客。
真正的年会在今天晚上,在此之前,商会的所有成员都要前往眦罗山的山顶,那里有一座庙宇,名为珈蓝寺,修建于1724年,毁于1965年,又于1972年得到谢家掌权人谢九晖捐款修葺,迄今二十余年,香火虽比不上寒昭禅寺,却是所有商人常来叩拜的不二之地。
弘兴商会还保留着部分旧传统,例如每年除夕往前推三天,所有人必须来这上香。
宝珍知道沈肄南不信这些,当初在寒昭禅寺就看出来了。
她拉了拉男人的袖子,低声蛐蛐:“沈生,待会你也要叩拜吗?”
“当然。”
“啊?你不是不信神佛和菩萨吗?”
何止他不信,宝珍还看得出来,像易允那样的人也不会信。
然而就是两个都不信这些的商会会长,竟然带着手底下的人来庙里上香。
沈肄南轻笑,拉着女孩的围巾,小姑娘脑袋一歪,耳朵乖乖就凑过去了。
她听到男人轻笑道:“傻姑娘,知道信仰和凝聚力吗?那些人需要这些东西。”
没有什么比这更低成本,只需要他和易允做一出戏,当然这也是为什么这样无趣的‘陋习’还没有被废除的原因。
宝珍挠挠脑袋,不懂。
沈肄南拍拍她的后脑勺,“待会和我一起上一柱香。”
“不是要商会里的成员才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
小姑娘盯着他,半晌,乖乖点头。
下午叁点,珈蓝寺香火缭绕,混着寒山的弥弥薄雾,衬得这座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庙宇更加静谧悠远,整个寺庙被保镖把守,有商会安排的、有沈肄南的、有易允的、还有其他大老板的。
他们这些人里个个都有仇家,更不乏惜命的。
珈蓝寺占地广,其中又以婆娑殿为主,占庙宇三分之二,供诸天神灵,呈四合环抱,露天的旷坝四角立着螺状的香炉宝鼎,梵音阵阵,黄纸在灼灼烈火中化作香灰,空气中弥漫着飘起的黑色柳絮,一排排佛前灯点亮,红烛摇曳,放眼望去很是壮观。
宝珍看到那些商会成员,不管是各司主事,还是小到不起眼的喽啰,皆是拿着一柱香,排着队,在油灯里点燃,虔诚地供奉四方神佛。
既是求平安顺遂,又是求财运亨通。
沈肄南牵着小姑娘穿过人群,所经之处,自有人回避,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婆娑殿的正前方。
易允接过手下双手递来的香,敷衍地一拜,然后插入面前的香炉,转身瞥见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男人的嘴角嗤起轻嘲,真是疯了。
他完全不理解。
宝珍压根不知道,在弘兴商会的传统里,站在商会会长的位置上香叩拜意味着什么,她就像被家里带出来的小辈,为所欲为地在重大场合肆意玩闹,且是得到首肯的那种。
野仔为沈肄南和钟娅歆送上三支线香,两人接过。
宝珍看到有些人投来讳莫如深的眼神,不安地问:“沈生,真的没问题吗?”
男人望着正前方怒目圆睁、威严赫赫的神佛,淡笑着对女孩说:“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一起上一柱香吗?就现在吧。”
“那我该许什么愿呢?商会里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呀?”
“没有,许什么都可以。”
“那我就许你财源广进,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小姑娘的语调里带着准不会出错的机灵。
沈肄南和她同时横着别起线香,卡置于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闻言,轻笑道:“傻姑娘,只许这个吗?就不许点别的?”
“别的是什么?”
两人同时叩于额头之上。
“姻缘。”
男人话音刚落,宝珍已经随他同步弯腰叩拜,与此同时,珈蓝寺恰合适宜地响起古钟的颤音。
传闻,不管在哪座寺庙的佛前许愿,叩拜的刹那,只要响起绕梁的钟声,心中所求,皆会如愿。
…
浩浩荡荡的人从山顶下来已经傍晚六点半,彼时,山庄早早点了灯,一眼望去,连绵起伏的光影。
山庄的负责人早就安排好一切,烧烤、篝火、表演、泳池等,数十个派对可供选择,那些大老板带来的女郎或男郎,此刻已经脱了外面的衣服,个个换上性感的比基尼或只着一条四角裤,无不展示着火辣和块垒分明的好身材,勾得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气氛一度被推到高涨。
宝珍一进门就被晃了眼,沈肄南正吩咐野仔去准备,扭头就看见女孩怔在那,帽子底下的眼睛瞪圆,也不知道看什么这么聚精会神。
“在看什么?”
“沈生,……不是年会吗?”她怎么感觉来到海边的沙滩。
“是年会,不过玩得也开。”沈肄南见怪不怪,揽着她的细腰过去,觉得小姑娘的帽子有点低了,快把人藏起来,更何况大晚上也阻碍视线,他抬手就给人薅上去,“眼睛都快遮完了。”
女孩的眼睛明显不在这边,神情也傻了,他要不是突然弄上去都没发现,男人顺势看过去——
沈肄南眼皮一跳,气笑了,给人把脑袋掰回来,皮笑肉不笑:“别的男人有那么好看,怎么不见你在床上对我好//色?”
从小姑娘的视线看去,那边的泳池边正好有一个行为艺术极其大胆的男郎,不着寸缕,骄傲地展示自己的资本,惹得周遭的女老板吹捧,直接撒钱,洋洋洒洒,分外壮观。
宝珍真是每天都在刷新自己的见识,听出男人语气里的醋劲和不满,伸手挽着他的手臂,低着头,轻声解释:“没,没有好//色,我刚刚只是惊呆了,其,其实也没有看太清楚,你,你不要这样嘛。”
沈肄南捏着她的脸蛋,逼女孩抬起头,暗色的光线下,她的面部线条清晰柔和,皮肤白得发光。
“行,姑且信你说的话。”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脸,勾唇:“今晚好好看看我的。”
宝珍:“……”
她脸色羞红,吓得脑袋上的小熊帽子都掉了。
男人眼疾手快从背后接住,准备给她戴上,小姑娘按住他的手,摇摇头,“不想戴,从山上下来,我都出汗了。”
沈肄南的手摸了摸女孩的脖子,是有点烫,他把围巾摘了,“后背有没有冒汗?”
“有一点点,不过还好。”
他接着又把宝珍的手套取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透透气,免得捂出一身汗后着了凉,最后生病了。
钟娅歆乖乖站在他面前,看着男人忙碌,完事后,沈肄南把这些帽子围巾手套交给随行的保镖,牵着她的手走过去。
这种场合只有到最后,两位会长才会出现,大家都习惯了,不曾想沈肄南竟然来了,而且还拉着一位穿着熟悉的女孩。
热闹的氛围歇了好几秒,有人认出钟娅歆的身份。
等,等会!那不是大嫂吗?!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晚辈小辈!
探究、好奇、惊讶的视线来回切换,最后定格在男人扣住她五指的手上。
弘兴商会会长、谢家二把手,竟然公然牵着大哥的女人,还状似亲昵,这……
大家都知道谢怀铖没有实权,可这样堂而皇之打脸的,沈肄南还是第一个。
不过很快,他们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其实没什么大惊小怪,女人而已,喜欢就抢过来。
没人敢质问。
沈肄南带着钟娅歆在弘兴商会所有人跟前露了面,他倒淡然自若,宝珍忐忑不已,好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目光很快就收走了,整个派对重新热闹起来。
“想玩什么?”男人扣住女孩的腰,低头问。
宝珍的视线挨个滑过烟熏雾绕的烧烤派对、熊熊火焰的篝火舞蹈派对、热辣颓靡的泳池派对,看了一圈,都没有特别感兴趣的。
小姑娘摇头,仰头:“沈生,那你以前的这个时候在干嘛?”
她想,大不了沈肄南玩什么,她就跟着一起。
沈肄南扬眉,看穿她的心思,似笑非笑道:“想和我一起?”
“嗯嗯!”
男人的手臂夹着她,带她离开,“那就回房。”
宝珍愣在原地,“啊?!”
沈肄南亲了亲她的脸,笑得愉悦:“不是你说的?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套房里睡了一晚,今年嘛,那我还睡什么觉?宝珍觉得呢?”
“……”
她的手掌抵着男人的胸膛,底下是嘈杂热闹的派对,全都是人,而他们却——
小姑娘缩着脖子害羞道:“现在还早!”
说完,还想从沈肄南的臂弯下面钻出去。
男人拿房卡开门,单手勾住女孩的腰,轻轻松松提在怀里,反手就把门锁了。
宝珍像挂件娃娃一样折成一个小小的弯钩,后背连着翘臀贴着沈肄南的腰腹。
“沈,沈生,你冷静点!”小姑娘慌得声音都在发抖,发丝披散,穿过肩膀,垂在胸前。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悬空,脚尖无法着地,还能感受到压在小腹上的手臂以成年男性的力量将她轻而易举制服,根本无法反抗。
沈肄南扇了扇女孩,笑道:“还没对你做什么就开始叫了?”
“我哪有,你别瞎说!”宝珍掰他手臂,挪不开,只能手脚垂着挂在他身上,她扭头,企图靠撒娇躲过去:“沈生,你就放我下来嘛,现在真的不行,才七点,你别这样好不好嘛?沈生。”
声音娇,眼神也娇。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更加逃不了。
沈肄南眸色晦暗,忽然咬住小姑娘的耳朵,“宝珍怎么这么娇?”
宝珍:“……”
第43章 食欲
接触得越久, 钟娅歆愈觉得沈肄南是有点变态在身上。
她忍不住啐他:“流氓、色胚!”
“宝珍现在这么厉害,骂人的词儿一套接一套?”男人欣然接受不说,几步走到床边, 将夹在身上的小姑娘丢到柔软宽敞的大床上,宝珍跌进床垫,被弹起来,发丝凌乱地散开, 像洋洋洒洒的花瓣。
沈肄南单膝跪在她跟前,掌心扣住女孩的手腕, 食指点了点她腕间的血红经络,轻笑道:“留着点,待会慢慢骂。”
“……”她脑袋一偏,不看这个私底下愈发不要脸的男人,愤愤道:“不骂啦,越骂你越爽!”
“这话说的, 我可没那找虐的嗜好,换作其他人敢这样——”
他故意顿了顿, 却让语气平添危险。
小姑娘没听见声儿了, 过了会,脑袋转回来,看着上方模样英俊、鼻梁高挺、轮廓深邃的男人, 顺着他的话问:“怎样?”
沈肄南低头咬了咬她的嘴,语调有几分薄凉的残忍:“早把他的舌头拔了。”
宝珍:“……”
她几乎是下意识抿紧嘴唇,好似要被拔舌的人是她。
“怎么这么天真?逗你玩呢。”沈肄南笑道:“我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好商人, 不会干那种血腥的事。”
钟娅歆微眯眼睛,思量这番话的可靠性。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 挠了挠,气笑:“你这什么眼神?”
宝珍觉得痒,躲他,笑道:“我又没说不信你。”
她主动伸手抱住沈肄南的脖子,转移话题:“沈生,我饿了。”
今天上山下山,又绕了那么大一个珈蓝寺,钟娅歆的肚子都快咕咕叫了。
“哪饿了?”
一瞬间听懂的女孩:“……”
过会,她咬牙切齿:“沈生!”
沈肄南把前台的电话给她,让小姑娘点餐,自己则笑着去了浴室。
宝珍盘腿坐在床上,边脱羽绒服,边跟电话那端的服务生说自己想要的饮品和餐食。
“沈生,你想吃什么?我一块点了。”
“不用。”
“那行吧。”
“就这些,谢谢啦。”
挂断电话,她拍了拍有些褶皱的羽绒服,把它晾在衣帽架上,这间套房很大,占了近乎一个平层,室内开着暖气,倒也不冷,宝珍转了一圈,去衣帽间,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放着好多贴合沈肄南风格的衣服,除此之外,还有她的,一水儿的新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酒店的套房,而是他们住的洋楼。
沈肄南洗完澡出来,腰间只围了一条纯白的浴巾,宽肩劲腰,冷白的肌理被热气熏得有些泛红,衬清那些大大小小已经结痂淡去的疤痕。
他看了圈,没见着人,又在另一个卫生间外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宝珍今天走累了,身上带了些汗,她总觉得不舒服,于是也去洗了澡,等她系着浴袍的丝带走出来,就看到男人坐在高脚凳上,左手边放着一杯加了冰块的红酒,正前方是山庄服务生送来的餐食饮品。
“这么快就到啦?”她走到沈肄南对面坐下,拿起筷子,用餐之前还询问了他:“沈生,你不饿吗?真的不吃点?”
“你吃,待会我吃别的。”
男人淡笑着凝望她,修长有力的手指提着杯子上方的玻璃壁沿,随着他轻轻晃动杯身,里面裹满红酒的圆体冰块清脆地撞击壁周。
宝珍的一颗心都快扑到食物上了,瞧了他一眼,立马动筷,边吃边说:“沈生,这天好冷的,你应该少喝点冰的,对身体不好。”
她端起自己热乎乎的饮品,冲他举了举,笑道:“你看我多养生。”
说罢,她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
沈肄南盯着她,手指若有似无地敲击桌面,没什么规律,扬眉道:“我发现你一到冬天就很喜欢喝水。”
在布鲁塞尔的时候,小姑娘的卧室床边放着一个保温水杯,他俩睡一块时,她经常在半夜三更爬起来喝水,好几次都被他逮住。
等回到东珠,住在他那以后,保温水杯的用处大打折扣,宝珍也嫌少半夜起来,基本都是闹过后,她失水过多像一条被搁浅的鱼,等着他去接一大杯温水回来给她喂下肚才缓过来。
“冬天很容易干呀,不喝水嗓子不舒服。”她把自己喂得饱饱的,到最后自己都吃累了,单手托腮,从剩下的餐食里挑挑拣拣,“对了沈生,这个套房怎么还有我们的衣服呀?”
她没怎么住过酒店,不知道这里的服务是否都这么周到,毕竟跟沈肄南一块,不管去哪,他都有房产。
“眦罗山除了山庄和山顶的珈蓝寺,其他地方不允许私建,我又不喜欢住别人住过的地方,所以就把这间买下来了。”
“……”
难怪他会在这里睡觉,感情这根本就不是酒店套房,而是他的平层。
真有钱。
宝珍心里发出羡慕的感慨。
“怎么了?”沈肄南见她咬着筷子盯着自己发呆,笑道。
“没,没什么!”
男人顿了两秒,品出味了,意味深长道:“一间房而已,你有任何想要的,都可以让我刷卡。”
已经从他那得到一堆珠宝高定、外加一座价值连城的私人庄园的宝珍:“……其实我的物欲也不是特别高。”
这话是真的,谢怀铖那,已经让她赚了不少,当然,一码归一码,她还是想继续赚下去。
沈肄南扫了眼吃得差不多的餐食,“吃饱了?”
小姑娘放下筷子,“嗯嗯!”
他勾了勾手指,嘴角上扬,“过来。”
“干嘛?”宝珍从高脚凳上下来,绕过琉璃桌,走到男人面前,“刚刚吃得有点多,撑了。”
沈肄南把人捞到腿上坐着,隔着浴袍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脑袋埋在女孩的颈窝,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把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吃多了就做点别的消化一下,好不好?”
男人的吻在她耳边、颈侧、锁骨间反复流连,宝珍知道她今天躲不了,趴在沈肄南的胸口,脑袋枕着他的颈窝,轻声问:“现在几点了?”
他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晚上八点二十三分。”
这个时候,在冬天已经不早了,天都黑得彻底。
“可以吗?”
“……嗯。”
她微不可见点点头,手臂不自觉攀上男人的肩背,跟他有时冷冰冰的手不同,宝珍很喜欢沈生永远灼热温暖的身体,宽厚有力,不管是温柔的拥抱,还是窒息地塞进怀里,能完完全全把她裹住,那是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
沈肄南抱着娇瘦的小姑娘往床边走,她很轻,轻得像不起眼的挂件,全身心依赖他的时候,会让他时常产生一种宝珍就是他身体里一部分的错觉。
他们这样的人,太需要一心一意的双向奔赴,那种我只爱你,你也只爱我,我们之间谁也插不进,也不用担心谁会背叛谁。
宝珍已经做好准备,承接着沈生之前在她身上玩过的所有玩法,这一切也都朝着她预料中的进行,明媚清纯的女孩像被剥了壳儿的熟鸡蛋,碍事的浴袍随着系带一并被丢在旁边,里面没有一丝束缚的布料,就这样嫩生生的、莹白的、娇俏的、勾人的毫无保留地展示到沈肄南的眼中,小姑娘比最开始见面的时候看着健康太多,而这都是精心养出来的结果,英俊迷人的男人眼神深邃而坦荡,哪怕一身欲念也不见丝毫龌龊,大大方方地欣赏他手上最珍贵的一件艺术品。
女孩被他的目光看得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咬了咬下嘴唇,轻轻地唤了声沈生,男人摸着她的小脑袋,俯身,低头含住小姑娘的嘴,腾出的一只手掌顺着宝珍纤细的手臂蜿蜒穿过皓腕,最后掌心想贴,一把扣住她的五指。
是再契合不过的十指紧扣。
钟娅歆紧张忐忑又颤颤巍巍地迎接他的深吻,宛若水波晃动的清澈眼睛像蒙上一层雾,她看不清天花板是什么花纹,也看不清目光所及其他的物体,只看得见近在咫尺的黑发,是利落地短和韧。
女孩的呼吸都在颤栗,吐息间的气温随着室内的一并上升,她现在看不到沈生的短发,甚至看不见他的脑袋,但是她能感受到那张薄唇随着时间推移具体落到什么位置。
是时常被他挠来挠去的下巴、是他们有时接吻到忘我时男人扣住的脖颈、是单薄的肩和骨感的锁骨、是他们首次过分亲昵时他把玩的和吃在嘴里的、是经常被他打趣容易吃多积食的小肚子,她的一颗心荡啊荡,比当时在布鲁塞尔坐秋千时被推高还要刺激。
宝珍是一个感知能力很强甚至到极度敏感地步的人,她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好似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器官都不听她命令,遵循基因和本能做出一系列反应,但这是沈生带给她的,她又是喜欢的。
小姑娘的眼尾溢出薄泪,呼吸乱糟糟,不再平稳,还有些跟不上跳动的心脏,逼得她不得不弓长着嘴,那种感觉就像生病了鼻子被堵着。女孩来不及细辨看不见的男人已经对她都做了什么,她现在有种到极点濒临窒息的感觉,脑袋晕乎乎,像不停地转着圈,直到某刻突然抵到柔软的床头,就这一下她清醒了些,能够分出精力去看沈肄南在做什么,也就是这一眼让她瞳孔骤然紧缩。
她像被肆意摆弄的娃娃,折成钝角的弯钩,一面背贴着柔软的垫子,一面已经抬起纤细笔直的敞着搭架。
眼前毫无遮掩又放肆地展示着,宝珍的心脏快要跳出来,想阻止却也来不及,她眼睁睁看到那张俊拓的脸消失,看到他乌黑浓密的发顶,看到他毫不在意地耳又悦着她,除了这些她也听到静谧的屋子里有轻啜的声音。
挂在眼角的清泪终究是滑落,沿着眼尾的位置没入发丝,钟娅歆不敢看,高高地扬起脑袋,手臂盖着嘴唇。
但无济于事,最后该来的该溢出的通通钻过红唇和手臂落到男人的耳中,似对他所做一切的最好反馈,也正是因为这样,沈肄南愈发变本加厉,小姑娘和他在一起后哪受过这种欺负,哭腔一出来掺杂着喘不上气的哽咽,听着确实十分可怜,可根本没用,静谧一去不复返,充斥着女孩娇滴滴的嗓音,到后面那双搭起的掉到男人的手臂,很快又被无情地送回去。
被山庄里的餐食喂得饱饱的月土子,有微微的弧度,伴着月复部的振动。
可怜的宝珍颤着俏生生的单薄身子,浇在沈肄南的脖颈和胸膛上,男人笑了笑,看了眼已经傻过去的女孩。
他重新给她调整位置并手分手开殷红的辛瓜辛,也不打招呼直接陷入严丝合缝。
一个接一个伴着壁里的温热,生出的嘴绞个不停,让那些争先恐后源源不断。
沈肄南单手抱着女孩,贴着她的脸,笑得愉悦,嗓音也蛊到没边:“宝宝,你好棒呀。”
他叫过宝珍、傻姑娘、宝贝,这种称呼还是第一次。
小姑娘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反应有点大,沈肄南挑了挑眉,一眼看穿:“宝宝刚刚在想什么?是在佩尼斯小镇滑雪时别人对我们关系的误解吗?”
当时,那些人都以为他是宝珍的daddy。
宝珍耷着脑袋,有被看穿的窘迫,气息微弱道:“……没,没有,你别瞎说。”
“是吗?宝宝。”他故意逗她。
“你换个称呼,我不喜欢这个。”太羞耻了。
这个时候,沈肄南已经单手拆了扔在柜子里的包装,“宝宝,是真的吗?”
“……”小姑娘很害羞,“你,你真讨厌!”
男人已经弄上,让宝珍可以靠着枕头,接着再次调整位置。
等合适了,膝盖岔跪在小姑娘面前,腿部紧绷的肌理连着窄劲结实的腰,腰部连着线条感十足的身侧,延展到宽肩和扬起带有青筋的脖颈,整个人攻击性和侵略张力十足。
他扣住宝珍,但这次不再是先前的地方,而是早就被开拓得已经成熟的、可供使用的。
宝珍心中莫名升起紧张的情绪,掌心和指尖控制不住发麻。
沈肄南抱着她,亲吻女孩的发鬓,用语言转移她的注意力,分担她首次的害怕,“宝宝叫我一声daddy好不好?”
“……沈生!”宝珍咬他肩膀,又抓他一下,“你真的好变态呀,我,我又不是你的女儿!”
“宝宝可以是,也只有你才是。”
沈肄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这种称呼,但他骨子里和理智上分得很清楚,只有现在这个被他抱在怀里、甚至不敢太过莽撞的小姑娘叫他daddy,他才会滋生出诡异的、发自内心的欢愉,这种快乐也只有她能给。
他先前做的准备已经足够了,宝珍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她的整颗心有种被充盈的感觉,不再轻飘飘或悬浮。
女孩忍不住抱紧男人,红红的脸蛋埋进他的脖子,在沈肄南一遍又一遍的‘好不好’中,她终究妥协了,细声细气地唤了声‘daddy’。
娇滴滴的嗓音带着害羞地轻颤,还有种藏着掖着的感觉,生怕被人听到。
沈肄南被她这声daddy叫得心情愉悦,嘴角勾起,近乎是揉进骨血的深拥。
他恶狠狠地吻住女孩的嘴,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宝宝再多叫两声daddy。”
他有种撕破斯文面具的疯狂,带着小姑娘的手碰了碰,“宝宝,我们就该是……”
第44章 家里小孩
宝珍第一次觉得沈肄南如此陌生, 让她惶恐、害怕、不知所措。
所有的哭泣、求饶全都被吧咂混乱的水渍吞噬。
她就像一条被巨浪掀在沙滩上濒临等死的鱼,困在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地方,哪也去不了。
沈肄南摘下, 打结丢进已经装满的垃圾桶,捡起扔在地上的浴巾,随着起身阔肩的动作,露出背部血肉模糊的抓痕和肩颈上小小的牙印。
血珠子直冒。
男人的余光淡淡扫了眼, 非但没觉得火辣辣地疼,反而还有种腰窝发麻释放后的畅快, 他随意打了结,去接了大杯温水折回来,把裹着被子,露出莹白香肩的女孩抱紧怀里。
“宝宝,喝点水。”沈肄南让小姑娘靠着她,还在玻璃杯里放了一根吸管。
宝珍红彤彤的脸蛋上全是泪痕, 露在外面的肌肤要么是深红的吻痕,要么是青紫的指印, 女孩披散着乌黑的发丝, 被汗浸得发软,衬得那张脸更加小,也更加柔弱可怜。
她低头咬着吸管喝光杯里的温水, 许是太急,还呛到了。
沈肄南拍着她的背,温声道:“慢点喝, 不够我再去接。”
温热的呼吸就洒在耳畔, 近在咫尺,瞬间把宝珍拉回先前颠倒的疯狂和无助, 她吸了吸鼻尖,手肘后怼,不想挨着他。
“你,你离我远点,我,我讨厌你。”细细的嗓音嘶哑得厉害,说话都困难,可想而知沈肄南之前又多过分。
沈肄南看出她不想喝了,把杯子放在柜子上,长臂一伸,从背后连着被子一起抱住小姑娘,他低头亲了亲女孩的耳朵,神情餍足,“没关系,我爱宝宝就行了。”
宝珍顺着沈生的下场,就是让他越发肆无忌惮。
钟娅歆在他怀里挣了挣,不仅没挣脱,还牵动里里外外的痛楚,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说来就来。
“沈生……”她的嗓子说不出什么话,这一刻彻底哑了。
男人掰过她的脑袋,看到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他心头一紧,将人轻轻拥住,又拨开裹起的被子,“哪疼了?”
宝珍说不出口,更羞于启齿,二十岁的女孩一个劲流泪,难过得好像沈肄南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他打开小姑娘仔细检查,毫不夸张糜月长红月中得可怕。
确实过分了。
沈肄南吻掉她的眼泪,先抱她去清洗,“乖,不哭了,再哭眼睛更肿了。”
“眼睛已经肿了。”声音又委屈又可怜。
宝珍这会实在顾不上害羞,抬一抬胳膊都疼,任由男人照顾她,时不时还哽咽地骂他是大混蛋。
对此,沈肄南只能连连点头顺着小姑娘。
床是不能用了,都能拧出水,清洗完,男人在沙发上给她抹了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女孩盖着小毯子,小小一只缩在角落,乌黑的发丝垂着羸弱的肩,睫毛湿漉漉,眼睛红彤彤,鼻尖也是,她不停地啜泣,娇俏的眼睛盯着又趁机把她玩了一遍的沈肄南,要不是说不出话,嗓子疼,她现在肯定有一堆话要骂过去。
沈肄南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和她挤在沙发上,又嫌这样生疏了,最后直接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坐着。
“要不了两天就好了。”他爱不释手,喜欢动手动脚,时不时亲亲女孩的眼皮、脸蛋,或者摸摸她的头发。
宝珍撇开脑袋,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沈肄南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深邃的眼神快要黏在她身上,过了会,宝珍坐得身子都僵了,不得不调整,最后干脆直接倒在男人的胸膛上,把他当做巨型抱枕。
男人垂眸看了眼睡在怀里的女孩,轻笑了声,捏了捏她的鼻尖,宝珍无动于衷,很快,她的呼吸趋于平稳,就这样睡着了。
她今晚也是真的累着了。
沈肄南难得没再折腾她,掖好毯子,抱紧。
他现在精神亢奋,睡不着,外面夜色浓墨,那些嘈杂的派对也早就结束,现在估摸着凌晨四点了。
野仔来到顶层的套房,外面照例守着寸步不离的保镖,他看了眼禁闭的大门,低声问:“南爷有出来吗?”
保镖说:“没有。”
“大嫂也在里面?”
“嗯。”
野仔沉默了瞬,思索两秒,还是决定敲门,过了会,里面传来一声‘进’,他轻轻推门走进去,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又欠爱后的气息,整洁的大床也凌乱不堪,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激烈。
他目不斜视,径直穿过沙发走到露天阳台。
沈肄南已经在那里,系着条浴巾,抽着烟,一身藏不住的欲//色,“什么事?”
“南爷,卡利那边传来消息,谢怀铖经不住那些恶势力的手段,快死了,临死前,一遍遍说着要见您。”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嗤笑:“那个蠢货现在才反应过来?”
“嗯。”野仔问:“那您要去吗?”
男人望着漫天夜色,缭绕的烟雾模糊他英俊的面容,“送走他老子,现在也该送我这弟弟一程了。去准备。”
“是。”
…
宝珍这一觉睡得很深,醒来时,下意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等视线清晰了,她怔愣地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
沈肄南一直抱着她,见她一副大脑宕机的样子,觉得又乖又可爱,忍不住亲了亲小姑娘睡得发烫的脸蛋。
“舍得醒了?”
“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她的嗓子还是有些沙哑。
刚睡醒容易发冷,男人掖紧她身上的毯子,“卡利。”
“你又要谈生意吗?”
“不是,去见谢怀铖。”
宝珍瞪大眼睛,“嗯?”
说起谢怀铖,自她回到东珠就再也没见过,而公馆里的管家说他出去谈生意。
沈肄南揉着她的脑袋,什么都没说,钟娅歆嗓子不舒服,也没有多问。
两小时后,他们落地卡利。
卡利是哥伦比亚下一座非常危险的城市,这里恶势力聚集,城内也时常发生武装冲突,犯罪比例不仅高到可怕,且这些年逐渐趋于年轻化,多的是十几岁的孩子走上不归路。
私人飞机停在卡利底下的一座小镇,舱门打开,沈肄南直接抱起小姑娘往外走,缩在他怀里的女孩瞧见那些保镖,不由得低着头,小声且艰难地说:“沈生,好多人,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男人掂了掂没几两肉的宝珍,碎花长裙下的细胳膊细腿一折就断,他轻笑:“还没消,你确定?”
宝珍:“……”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小姑娘低着头,脑袋埋进男人怀里,不想露脸。
飞机外已经候着很多穿着迷彩服的雇佣兵,个个蒙着黑面,腰间别着□□,胸前端着狙击枪,那架势不像善茬。
宝珍闷得慌,又悄悄抬头看了眼,然后就看到这些画面。
沈肄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笑了,“鬼鬼祟祟?”
“我们不是去见谢怀铖吗?”她抓着男人的烟灰衬衫,“这也太夸张了吧?”
“卡利不比其他地方。”
事实上,如果是沈肄南带人过来,还用不上这么多雇佣兵,也是身边带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才会格外重视安全问题,而且让他把宝珍一个人丢在东珠,指不定等人醒了,他就会接到她的电话,内容都想好了,估计要骂他大混蛋,提了裤子就跑。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把人带在身边安心。
他们转乘汽车,浩浩荡荡驶进小镇,宝珍坐在后排,被这乱糟糟的路颠得胃里不舒服,她白着脸靠着男人,视线落在外面,颓败矮小的房屋看起来又破又旧,墙体已经发黑发青,不少穿得破破烂烂、露胳膊露腿的小孩、青年聚众在街边抽烟或食着粉末,他们看起来很瘦,可以清晰看到干瘪皮囊下的骨头。
那些人的视线黑黝黝地盯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外来人,有跃跃欲试的贪婪和掠夺,但触及到那些实力强悍的雇佣兵和改装防弹车后就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架势可不是普通人,他们犯不着去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老爷。
车子最终停在小镇尽头的大别墅外,这里占地不小,整体风格偏向夏日的椰风情海,看起来很清爽,别墅内外全是穿着制服的雇佣兵,带着灰黑的帽子,胸前还印有隶属于某某集团的标识。
沈肄南抱着人轻车熟路走进别墅大厅,里面坐着一个大胡子中年男人,紧身黑T,肌肉偾张,块头很大,看起来很不好招惹,见他来了,块头男大笑着起身,说着一口浓重口音的蹩脚英语,热情地走向男人。
沈肄南把宝珍放下,和对方友好地拥抱,分外熟络。
小姑娘坐在偏硬的沙发上,默默听他俩说话,不过鉴于学英文的时间较短,她其实根本听不明白。
寒暄完,大胡子看了眼男人腿边娇滴滴的女孩,一袭明媚的碎花长裙,露出的肌肤白得发光,看模样年纪并不大,甚至还有些显小,瞧着顶多刚成年,而且有意思的是,有没有经人事,一眼就看得出来。
有关沈肄南以前有多清心寡欲不碰女人,他也是知道的,毕竟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往来,关系肯定要打好,送女人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就给沈肄南送过好几个,个顶个魔鬼身材,很辣,结果对方直接拒之门外,还笑着说了句什么‘沈某养生,好意心领了’。
去他妈的养生?
瞧这坐着的女孩都娇成什么样了。
“这位是沈先生的?”
情人等字眼需要确定后才能说出口,他们这一行就是得谨言慎行。
沈肄南垂眸看了眼乖乖坐在手边的小姑娘,她此刻恰好仰着头,还盯着他,那双眼睛圆溜溜的,很干净,清澈得只装下他。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勾唇,用英文回他:“家里的小孩。”
大胡子:“……”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情//趣,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很快进入正题,提及那位被关在地下室的谢怀铖。
宝珍也不知道他们要聊多久,她摸着有些饿的肚子,盘算着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沈肄南看见她的小动作,让人给她准备些吃喝,又屈膝蹲下,揉了揉女孩的头,笑道:“我待会去处理一点事,乖乖在这等我,吃的喝的很快就会给你送过来,你要是还想玩点什么,尽管跟这里的人提。”
说完,他又觉得不放心,把野仔留给宝珍了。
…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黑黝黝的,没有外面的天光,困在这里的人一旦待久了,也不知道外边什么时候,过了几天。
谢怀铖被铁链栓在椅子上,身上脏兮兮,整个人气若游丝,脚边是蹿来蹿去的野老鼠。
‘啪嗒’一声,地下室的灯开了,强烈的光照在谢怀铖身上,长时间适应黑暗的他觉得眼睛刺痛,偏过脑袋闭紧眼睛。
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鼠从谢怀铖的身上‘咻’地溜走了。
沈肄南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眼神淡漠地看着,“你的命,比你父亲硬。”
谢怀铖豁然睁开眼,见了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挣得铁链簌簌作响,椅子摩擦地面发出滋啦的刺耳声。
长时间缺水断粮将他折磨得不像人样,现在几乎是吊着一口气,他的声音又干又沙还带着怨毒:“沈肄南,我要是死了,谢家的那些叔公肯定会怀疑你,他们不会放过你!”
“我要是怕那些老废物,就不会对你下手了。”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斯文做派,连带着嘴角的笑都是温和的。
谢怀铖盯着他这张欺骗所有人的假面,突然静下来,苍白的面孔开始扭曲,阴阳怪气又疯疯癫癫:“是,你沈肄南厉害,只手遮天,可以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所有人都说你良善,是大善人,你欺骗了大家,也辜负了我爸对你的悉心栽培,你就是一头白眼狼!”
“哈哈哈哈也是,你要是不狼心狗肺,如今谢家的一切哪有你一个养子的份!你所得到的一切,金钱权利地位名誉,这些通通都该是我的!是你,是你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哪点不如你了?凭什么那些老不死都对你赞不绝口,就是因为你,他们都觉得我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我爸可真器重你啊,什么生意都交给你去做,手把手带着你,我呢?他有在意我这个亲儿子吗?!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和你之间到底谁才是谢九晖的儿子!我拼了命想做出一番成绩,想得到他一声夸奖,可是他的注意力永远都在你身上,哈哈哈哈他要是肯像教你一样教我,我绝对不会比你差,我可以比你做得更好!我甚至不会像你一样亲手杀了他!”
“枉我爸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潦草收场,哈哈哈哈不过这也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他放着亲生儿子不在乎,在乎你一个养子,哈哈哈哈他活该,活该被杀,什么狗屁‘肄南比怀铖更有我当年的风范,他要是我的亲生儿子就好了’,放他妈的屁!那个老不死真是老糊涂,分不清谁才是给他养老送终的人!”
积攒于心的嫉妒让谢怀铖面目可憎,他就跟疯了一样倾吐压在心中二十几年的不快。
沈肄南神情淡淡,“都说完了?”
“沈肄南,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事事领先,事事比我强!”
他几乎是拼尽全力吼出来,痛苦又绝望。
自他出生起,他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
兄长比他大好几岁,等他可以到处跑的时候,沈肄南已经跟在他英明神武、威武不凡的父亲身边做事。
他出色地完成每一件任务,不论生死。
谢九晖对他赞不绝口,揽着他的肩对所有人说:“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谢九晖的儿子,有血性,够魄力,不愧是我的种!”
每每这种画面,他都站在旁边看着。
他的父亲肆意大笑,他的兄长习以为常。
只有他,无人关注。
他一直活在沈肄南的阴影里,直到他的母亲和其中一位叔公偷情,最后吞枪自杀。
这次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不过他们看他的眼神并非欣赏、赞扬,而是审视一个不贞浪//荡的女人生出的儿子。
确实,年轻时的谢九晖是一代枭雄,他跟沈肄南比起来就是一个废物。
他更加痛苦,恨不得死了,直接结束这一切。
偏偏这个时候,他那所谓的兄长还假惺惺给他一串糖葫芦,随手买的,直接扔他怀里,居高临下淡漠道:“如果你想得到所有人的重视,那就从现在站起来,然后——”
“找到机会,杀了我,取而代之。”
瞧瞧,他那天之骄子一样的兄长多么恶心和虚伪,哈哈哈哈哈真可笑。
他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他一定会杀了他!
种子一旦扎根,似乎又有了动力,往后十几年,他拼尽全力追赶沈肄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不比沈肄南差,甚至可以干掉他!
但是,他连兄长的背影都够不着。
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直到那天他在茶室偷听到父亲对叔公们的感慨。
他说:“肄南比怀铖更有我当年的风范,他要是我的亲生儿子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何其可笑。
谢怀铖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出笑话。
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果沈肄南死了,他的痛苦是不是也就迎刃而解了?
从此,这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沈肄南看着谢怀铖又哭又笑,“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谢九晖是否真把我们当做他的儿子?或许,我们都只是他手上的一把刀。”
谢怀铖当头一棒,怔愣地看着他。
“看你这样子,想来是没有了。”对比曾经扔一串糖葫芦的少年,现在的他更冷血薄情,“这么多年还没有长进,蠢钝如猪,活着也是没有意义。”
恍惚间,谢怀铖从他身上看到谢九晖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茅塞顿开,明白了一切。
他们都只是谢九晖的棋子,是他将谢家发扬光大的傀儡。
他的兄长曾经也很善良,那串糖葫芦,那番话,并不是挑衅和刺激,而是为了让他活下来。
他们鹬蚌相争,谢九晖坐收渔翁之利。
谢家的掌权人,需要狼性和无情。
自始至终,这都是一个二选一。
谢怀铖看到沈肄南转身,随行的雇佣兵拿出别在腰间的手枪,上膛,抬起手对着他。
黑黝黝的洞口离得不远。
谢怀铖大笑,望着那道挺拔高大的背影,最后一次,他拼出所有力气喊道:
“哥——”
“你真的要杀我吗?!”
“砰——”
第45章 玫瑰爪牙
宝珍有点吃不惯卡利当地的美食, 也就Cholado能接受,这是本地特有的一种冷饮,里面有冰块、炼乳、糖浆、水果、华夫等, 很适合这个季节食用。
她捧着杯子,咬着吸管喝,身边站在双手背在后面、一本正经、严肃以待的野仔。
别墅大厅时而有人进出,但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饮品要见底了,沈肄南终于出现, 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露出优越的肩颈线条,他单手插兜,偏头和那位大胡子有说有笑,最后,两人握手, 对方握拳锤了锤自己的心口,是一种让对方放心的承诺手势。
宝珍放下饮品, 男人走过来, 扫了眼还剩不少吃的桌面,又见她喝光一大杯水,笑着蹲下, “吃不惯?”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也不好当着主人家的面说些下头的话,摇头说:“没有, 就是渴了, 一不小心喝多了,吃不下。”
沈肄南看破不说破, “那我们回去。”
“看完谢生了?”
“嗯。”
“那他——”
“走了。”
宝珍刚要问怎么不见他人呢,就被男人打断,她被抱起离开这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执守的保镖又添不少。
他们来得匆忙,走得也急,几乎没在卡利待多久。
登机后,小姑娘吃饱喝足躺在男人怀里,瞌睡也来了,她阖着眼皮懒洋洋道:“沈生。”
“怎么了?”刚给她抹完药的沈肄南,掖好女孩身上的毯子。
“下次这种飞来飞去很急的行程不用带着我了,好累的。”
男人气笑了,“床上没让你出力,床下走哪都抱着,还累?”
“……”
宝珍一头撞向他的下巴。
*
马上要过年了,第九公馆最近很热闹,按照谢九晖以前留下的传统,年二十九这天,老一辈的叔公们就要携家带口住进来,直到过完整个新年。
公馆张灯结彩,管家张罗着佣人到处都贴有贺新春的红纸和对联,那些带进来的小辈凑一块,跑来跑去闹腾得吵得人心烦,就在这样一个欢庆的日子,一记重磅炸弹砸进谢家。
谢怀铖的尸体被人送回公馆。
几位叔公看到躺在木板上、浑身泡得发白浮肿的年轻男人,纷纷怔住,不可置信,他们的儿子站在旁边,儿媳们各自去拉着自家孩子,生怕小孩一不留神跑进来撞见这恐怖的一幕。
早在一个月前,谢怀铖就去海外谈生意,不曾想——
他的死,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秦叔公抿着唇,鬓角花白,颧骨微微抖动,半晌,他最先开口。
“怀铖的死,你们怎么看?”
谢九晖拜把子的兄弟很多,但这些年死的死,伤的伤,健全的也就只有他们这几位。
老一辈里把‘义’字看得重,他们这些长辈,虽不说器重谢怀铖,但他再怎么说也是谢老哥的亲生儿子,退一万步而言,也是他们的孩子。
如今死得不明不白,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有。
“先用白布给怀铖盖上吧。”文叔公说:“另外,现在派人去通知娅歆和肄南,毕竟,他们一个是怀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兄长。”
“文老哥,我怀疑这件事和沈肄南脱不了关系!他现在敢对怀铖动手,保不齐未来哪天连我们这些叔公都不会放过!”
“祸从口出,等人过来了再说。”
…
宝珍悬着臀,脑袋时不时撞到柔软的枕头,“沈,沈生——别——”
天花板在眼中旋转模糊,夺走她所有的意识和理智。
她觉得自从沈肄南尝到滋味后,吃苦受累的总是她。
他们是今早到的东珠,没有回洋楼,直接过来了。
公馆到处都是人,长辈们也在,宝珍记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太明目张胆,所以有意和沈肄南拉开距离。
谁知白天还好好的,结果傍晚刚降临,他就大咧咧地找过来了。
宝珍在公馆没有独立的小别墅,住在谢怀铖这,和沈肄南那里一样,里里外外都有保镖。
他就这样无视所有人,登堂入室。
小姑娘莫名有点慌,细声细气跟他说:“沈生,这不比你那,我们……”
话没说完,她就挨了顿鞭挞。
男人抱着汗淋淋的女孩,吻她发热的脸颊和天鹅颈,低声问:“看见就看见了,有什么避讳的?”
宝珍吃痛,眼泪掉出来,“……我,我现在明面上还是谢,谢怀铖的——额。”
沈肄南笑了声,重新怼进,“谢怀铖的什么?还妻子吗?”
他倒没发现,原来她这么尽职尽责,一个假的破身份记得死死的,怎么不见以前勾引他的时候多上点心?
小姑娘咬他的肩,太阳穴的筋都出来了,痛骂道:“混蛋!”
“宝宝,你要记住,你不是谢怀铖的妻子,你是沈生的。”
“你要是记不住,那就好好看看,现在和你做这些事情的男人究竟是谁。”
说完,他干燥粗粝的指腹扣住女孩的后颈,逼她看。
宝珍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不敢想象那么狭窄是怎么容下的。
沈肄南的手指挑起女孩的下巴,让她抬头和自己接吻,四唇摩挲,他又突然问:“宝宝住这的时候,晚上睡哪?”
这架势,大有一副‘兴师问罪’。
“我,我和他都,都睡在这——”
“是吗?”
艰难的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脸色又变了,他明明在笑,却让宝珍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柔弱的女孩想解释清楚,双膝猝不及防碰到雪峰,二十岁的姑娘柔韧极佳,宝珍感觉自己快折了,一双俏生生的眼睛氤氲着雾气,摇着头,眼见又快哭了,哽咽还没来得及冒出嗓尖,就被另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取代。
沈肄南淡笑道:“你想说,和他同床共枕吗?”
宝珍的指甲在他胸口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珠子,她快疯了,哭着求饶。
“不,不是!”
“沈生,你别这样,我,我真的没有。”
“我跟他只,只是住在一间屋子,我,我们——”
她苍白的解释没有换来任何怜惜,宝珍听到熟悉的微弱的哗啦啦水声,小姑娘无力地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骂他混蛋变态,男人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并直接坐实,到了宫口不说还在延长余韵。
宝珍‘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我再也不要和你——”
沈肄南捏她,清冷的声线沉下去:“宝宝,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威胁,现在已经在威胁她了!
“你记住,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你看看,我们现在多亲密。”
他的手指抚过女孩细腻的肚皮,摁住那清晰的触动,他扬了扬眉,又笑了。
“我们如此契合,怎么就不是天生一对了?”
宝珍看着他变脸,气不打一处来。
真的好变态!!!
这时,卧室外面响起叩门声,三声过后停下,接着传来一道恭敬的男音,沉重道:“大嫂,铖哥不幸丧命,几位叔公请您去大厅一趟。”
闻言,原本哭得哽咽的小姑娘怔住。
她刚刚听到什么?
沈肄南深邃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宝珍像兜头接住一个晴天霹雳,过了几秒,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卧室隔音,外边听不真切,等了会,没等到里面的回复,不由得又重复了一遍。
小姑娘这次听清了。
她忽然沉默,久久没有反应。
谢怀铖怎么就死了呢?
说实话,他们的接触并不多,论感情?也仅仅只是陌生人,她不会对他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只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的下一瞬,想到他要是死了,那她以后岂不是没有钱可以拿。
长达半年之久的合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宝珍的视线落到沈肄南身上,“沈生,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他吗?”
“嗯,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他轻飘飘一句揭过,挑着女孩的下巴,“怎么?宝宝在为他的死难过?”
他在吃最没意思的醋。
宝珍心头一紧,有被男人吓住。
下一秒,果不其然,他又开始了,次次都到底,要她的命,也不要自己的命。
小姑娘又哭了,不是啜泣,是难以言喻的哭,她越哭,沈肄南只会越过分,无人理会外面的人,前来通报的保镖也拿不准里面什么个情况,但他得了文叔公的命令,就必须把人请过去。
“大嫂,请随我到大厅,几位叔公都在等您。”
宝珍听到了,哪有功夫回他,她现在自顾不暇。
女孩不停地哭着求饶,让他别这样,让他放过自己,沈肄南看着底下被他养得娇气的女孩,把人捞起,抱在怀里,动作温柔了不少,但仍没有出来,他耐心地亲吻着她的眼泪,眨眼间又恢复成那个斯斯文文的沈生,开始戴上面具哄她。
“宝宝,我爱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小姑娘抽抽搭搭,想推开他,却没什么力气,她心里憋着气,委屈巴巴地凶他:“不好,我突然不想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在这个时候跟他抬杠对着来。
沈肄南:“……”
又是顿凶狠的鞭挞,宝珍感觉自己要被钉死在这四四方方的小地方。
男人捞起套上,系着皮带,上半身添了不少新鲜的抓痕,不变的是宽肩窄腰,一把好身材,他站在床边看着抱起被子背对他,一个劲嚎啕大哭抹眼泪的女孩。
她自以为蛐蛐蛐地咕哝就不会被听见。
“我只是想要钱而已,结果碰到沈生这个大变态,假的,都是假的,怎么就这么难?!”
“我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呜呜呜,他真的好吓人。”
背后系着衬衣纽扣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
沈肄南单膝跪在床边,宝珍感受到后面下陷,也不蛐蛐了,只是在哭,男人从身后抱住她,一袭黑衬衣微敞着,隐隐可见修韧紧致的胸膛以及脖颈间暧昧的抓痕。
小姑娘在他怀里挣来挣去,他扣着女人的手指,递到自己唇边,低头,一根根亲吻,是安抚,也是宠溺,“想要钱还不简单?先前在布鲁塞尔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大老板,你就是小老板。”
“宝宝要不要考虑一下?从今往后,乖乖跟我,我推你做话事人,保管你有用不完的钱。”
宝珍被他说的一番话惊吓住。
话事人……
她扭头,眼睫上挂着泪珠,愕然地看着他。
沈肄南吻着她的眼皮,一啄一啄,淡笑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这样,不管是利益还是感情,他们都会捆绑在一起。
卧室外面的保镖等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动静,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正要拨一通电话,结果,紧闭的房门打开,保镖松了口气,一喜,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沈肄南深邃平静的异瞳。
南爷怎么从大嫂的卧室出来了?!
保镖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僵硬。
“大嫂身体不适,就不用过去了。”
“……是。”
*
宝珍确实不便现身,打颤,站也站不稳,一张脸脉脉含情,她现在的样子,一走到那些长辈的跟前就会露馅。
沈肄南这一去就是整夜加年三十的早晨。
谢家遭此白事,除夕当天也没多热闹,静得可怕。宝珍不知道大厅那边的情况,直到当天下午,野仔带着人过来,让化妆师给她做待会去宗祠祭祖的妆造。
钟娅歆趁机问:“野仔,大厅那边?”
他说:“大嫂放心,南爷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宝珍点点头。
宗祠祭祖是大事,再加上谢怀铖死了,妆容不宜艳丽,着装也要庄重。
这是宝珍第二次来宗祠。
上一次,还是和谢怀铖假结婚。
金碧辉煌的宗祠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黑衣保镖,宝珍跟着野仔过来,看到偌大的室内已经聚满了人,站着的人里有不少大人物,他们都与谢家有极深的渊源,中间放着一张深红大长桌,两侧围了圈椅,正中央安置着两把椅子,一把居中,一把放在旁边,就像当时在弘兴商会。
彼时,那些圈椅上坐着谢家叔公和地位举足轻重的人。
沈肄南居其首,他的手边,也就是仅剩的居中位置——
那是话事人坐的。
宝珍一出现,所有人都看向她。
整个屋里就属她的年龄最小。
小姑娘对上这些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咽了咽唾沫,莫名紧张了。
她顶着压力走过去,沈肄南最悠闲,翘着二郎腿,对她勾勾手指头。
“大嫂,到我身边来。”
“……”
宝珍的压力更大了。
坐在圈椅上的几位叔公脸色各异,有沉默,有隐忍。
女孩走到沈肄南跟前,男人仰头,含笑望着她,顺势拉开手边的椅子,轻轻的滋啦声响起,他屈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示意。
“大嫂,坐这。”
宝珍抿唇对上他的目光。
沈肄南依旧淡定自若。
半晌,她从男人面前经过,落座。
“谢家不可一日没有话事人,既然谢生意外丧生,那这个位置理应由大嫂继承。”
“你们,有异议吗?”
他的视线扫过在座各位。
沈肄南的理由前后站不住脚,甚至不屑于安排个什么虚假遗嘱。
他有权把这个位置给任何人,谁敢异议?除非他死的那天。
否则,所有人都得闭嘴。
几位叔公抿着唇没有说话,面面相觑。
事关这个提议,他们今早就已经知晓。
罢了罢了。
他们年事已高,又有家人,真要跟沈肄南斗上一斗,争上一争,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宝珍听到在场的叔公们都纷纷说‘没有’。
她有些诧异,甚至在想,这么轻率吗?
“大嫂。”
身边响起沈肄南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宝珍扭头看着他,男人微不可见颔首。
小姑娘呼吸都紧了,搁在膝盖上的手指互相扣着,最后,她顶着大家注目的眼神,缓缓站起身。
沈肄南就坐在她身边,视线随着她起身抬起,他看到这个柔柔弱弱又娇滴滴的女孩双手交叠置于腹部,清瘦的身姿,仪态却也不错。
她微微垂首,肩膀下塌,对着在场所有人鞠了一躬。
宝珍抿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首站直的刹那,她微不可见咽了咽唾沫。
也就在此刻,除沈肄南以外所有人全部站起来,以同样的礼节回示宝珍,金碧辉煌的宗祠响起震耳欲聋又绵长的声音。
他们纷纷唤她:“歆姐。”
宝珍眼睫颤栗,心底说不出涌起的是什么情绪,她看着浩浩荡荡的人,恍惚间,梦回在布鲁塞尔的化工厂。
那天剪彩,底下也是浩浩荡荡的工人。
当时,沈生对她说——
[从现在起,这些人都会在这工作]
[他们都是给我们赚钱的人]
[大哥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你现在是东珠大嫂,你有权享受谢家的一切,包括我的一切]
[我是大老板,你就是小老板,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让她居高台,享金钱权利地位尊崇。
没有她的首肯,所有人不敢抬头,始终维系着弯腰鞠躬的姿势。
宝珍回头看向坐在她身后的男人,他依旧是那副温柔斯文的做派,儒雅到极致。
沈肄南微微歪头冲她一笑,那眼神,像在看自己的爱人,又像在看自己亲手栽培的小辈,仿佛她是他最得意的‘佳作’。
…
谢家大洗牌,话事人竟是昔日大嫂,这件事在东珠引起很大的争议,然而当事人在宗祠祭祖结束后,连除夕当晚的族宴都没参加,就被沈肄南带回了洋楼。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宝珍会遭受怎样的鞭挞和欺负,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声。
从晚上七点半到十一点多,宝珍觉得自己快死了,那都快麻木了,她阖着眼皮,虚弱地抱着男人的肩膀,哑着声音一遍遍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上次只是气话,真的,沈生,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沈肄南记‘仇’,不会忘记她说不想和他在一起。
“没有知觉了?”
“嗯……”
“宝宝需要长长记性,转过去!”
宝珍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瘾,想跑,结果被抓回去,她趴着埋着,就在以为自己完蛋的时候,男人突然把她抱起离开。
他一把拽开帘子,小姑娘看到落地窗,脸色瞬间煞白,正要开口,人已经贴上去了,果子也变形了,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女孩当场宕机,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的院子和那棵挂着雪、不知品种的花树。
宝珍失声慌张道:“沈生,你疯啦?!”
沈肄南拥住她,低头,咬住她的耳朵,“乖,这是单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宝珍:“……”
她羞耻异常,不肯呆在这,闭着眼说:“我要进去!”
“好。”
话落,有什么猝不及防凿怼。
单薄的小姑娘脸色大变,纤细的五指下意识扣紧玻璃面,指节连着手背到手腕上的经络刻在皮肤底下,脆弱得可怜。
她的眼角溢出薄泪,唇齿和鼻翼间香甜的气息洒在冷冰冰的玻璃上,呼出一团团温热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沈肄南脖颈间的青筋暴起,修长干燥的手指埋入女孩的指缝,和她十指紧扣。
他的动作没有停歇,一边亲吻小姑娘湿润的头发,一边摘下自己的黑玉扳指、套在宝珍纤细的拇指上,她的手小,根本戴不稳,松松垮垮的,但也还不错。
宝珍颤栗间看到拇指上的黑玉,混着外面炸开的璀璨烟火,她的视线变得恍惚模糊又摇摇晃晃。
跨年了。
沈肄南掰过她的脑袋和自己接吻,小姑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含情眸水光潋滟,鼻尖红红,一张白皙的小脸透着绯意。
“宝珍。”
“……嗯?”
“沈生什么都给你了,从今往后,我们一荣俱荣,一陨俱陨。”他捧着她的脸,“好不好?”
“好。”
第46章 男模
成为话事人的第一年, 宝珍很不适应。
这大概就是——她学习时,给她一对一授课的老师总是战战兢兢,不敢将她当做一个学生, 夸张点的话,生怕惹到她后被手底下的人收拾;她出门时,也总是众星拱月,前后跟了很多人, 很不方便;以及,但凡涉及重大决策或事件, 她必须出席,然后坐在首位,底下都是一帮年纪比她大很多的长辈,那感觉活像一个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这让小姑娘时时觉得苦恼。
不过,福祸相依,她有数不清的钱。
春去夏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宝珍的二十一岁生日。
五月十九日这天, 宝珍结束最后一门外语课, 盖上课本,揉着酸痛的脖子,英语老师收拾完东西出去, 正巧碰到端着水果拼盘和自制冰饮的黛娇,两人点点头,算打完招呼。
“歆姐, 辛苦了, 吃点东西休息会。”自从宝珍成了话事人,大家对她的称呼都变了。
小姑娘用吸管搅拌杯底的沙冰, 皱着一张小脸无奈道:“黛娇老师,说多少遍了,你还是叫我宝珍吧,叫歆姐我听着浑身都不舒服。”
“这都多久了,还没适应?”
“也不是,你不一样嘛。”她喝了一口,说:“你是我的老师。”
黛娇笑了,看着这个当过大嫂,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姐’的女孩。
“行,那我还是叫你宝珍。”
“欸!”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底下那帮兄弟都在给你做准备,我今儿过来的时候听到小道消息,有一出压轴戏。”
“什么压轴戏?”宝珍突然来了兴致。
黛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搞得很神秘。”
两人聊了很久,晚上,黛娇留下陪宝珍用餐,饭后,带着小姑娘做了点塑形美背提仪态的运动,等到天色晚了,这才离开。
宝珍累得大汗淋漓,去浴室泡澡洗头,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她拿出柜子里的吹风机,吹得七分干,又做了全身的护肤,完事后倒在床上,望着没有晃动也没有模糊的天花板,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
沈肄南叁天前去北欧那边谈合作,当时知道这个消息后,宝珍差点喜极而泣,说真的,禁//果可以偶尔尝一尝,还算有滋味,但天天这样会要命。
他走的前一晚,宝珍假情假意,故意在床上跟他装不舍,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结果,男人淌着薄汗,用那双深邃的异瞳探究她的内心,吓得小姑娘当场绞紧。
他倒吸一口气,头皮爽得发麻,拍了拍女孩的脸蛋,似笑非笑:“既然宝宝舍不得我,那不如跟我一起过去,白天我出门谈生意,你就在别墅里跟着老师好好学习,有空我们可以出去玩,看看极光什么的。”
话听着还不错,小姑娘却莫名觉得忐忑,多问了一嘴:“……那,那晚上呢?”
男人扬眉,“你说呢?”
他故意且很坏地怼了怼。
宝珍:“……”
这个提议把她吓得不轻,当即抱着沈肄南,使出浑身解数,好话都说尽了,才逃过北欧这一劫,只是那晚也吃了不少苦头,翻来覆去前前后后被鞭挞了遍,隔天看到镜子里的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家暴’了。
送走沈肄南的这几天,宝珍快乐极了。
她甚至默默祈祷对方在北欧多待一段时间。
虽然不用去了,但每天的电话少不了。
宝珍愉快地床上滚了几个圈,最后趴在纯黑的薄被上,翘起细细的腿,比着叉叉,拿手机给沈肄南打电话。
由于时差问题,她这边是深夜,沈生那边才下午五点多。
很快,对方接通了。
“沈生!”
“怎么了宝宝?”
电话里,女孩的声音青春洋溢,又乖又甜,尽管在床上的时候,她把他来来回回骂了遍,但之后总能不记仇,一如既往黏他。
“忙完了嘛?”
“嗯。”
“那你在干嘛呀?我再跟你聊几分钟就要睡觉啦。”
“买点东西。”
男人翘着腿,悠闲贵气地坐在贵宾区,看到压轴竞品出来后,举了举手中的牌子。
宝珍听到那边响起一道英伦风女腔。
她最近的英语水平有很大提升,这句话虽然听不真切,但她听到‘1000万美金’。
小姑娘也没有多想,继续和他聊天,几分钟后,她开始打哈欠,又过来会,眼皮打架,通着电话睡着了,自然也错过男人说的那句话。
“宝宝,明天你生日,我会回来。”
*
五月二十日,宝珍的生日。
当晚,东珠市,顺福大酒楼。
金碧辉煌的酒楼被人包场,不接待外客,处处张灯结彩,服侍生穿着考究,精神奕奕,托举着盘子穿梭于人山人海。
外边停着数不清的豪车,随处可见黑衣保镖,甚至有警署的人过来维系治安,里边,每层楼热闹至极,大到谢家的叔公,小到手中管理几个人的小喽啰,都为宝珍的生日准备了贺礼。
黛娇陪在小姑娘身边,女孩今夜穿了殷红的连衣裙,脚上一双小高跟,仪态端庄,许是跟沈肄南待久了,她微微淡笑不说话时瞧着还很像那么一回事。
身边有人报礼,高声唱和道:“文叔公,送歆姐翡翠玉如意一对、玛瑙手镯一双、绿宝石耳环一对……”
每个人的贺礼都长长一串,每当宝珍以为该结束时,后面总能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
她的余光瞥了眼旁边堆积如山的珍宝,想着难怪谢怀铖当初这么大方,原来那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能送到宝珍跟前的贺礼,都是那些辈分高、地位高的,像那些没有资格近她身的人,礼物收下搁一边就是,更不可能报礼。
可光是这样,也花了一个半小时。
宴席即将开始,所有人都就席,宝珍坐在首位,右手边空着,左手边是她信赖且走得近的黛娇。
这时,酒楼的总负责人过来,对小姑娘点头哈腰,恭敬极了:“歆姐,是否要等南爷?”
这一圈下来,沈肄南还没现身。
宝珍昨晚没听见那句话,还以为他不会回来,直言:“开始吧。”
“好的。”
宴席开始,台下坐着喝酒吃饭,台上还有底下那帮兄弟准备的表演。
从梨园唱折子戏到明星献唱、再到舞蹈和各种杂耍,种类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宝珍喜欢热闹,也爱看这些,没怎么动筷,全程看得津津有味。
候在旁边的随从见她喜欢,弯腰笑道:“歆姐,现在演的这出戏是弟兄张庆高安排的。”
小姑娘回头,眼睛亮亮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谄媚的随从,“张庆高?”
“欸,是是是!”
她点点头,很中肯:“还不错。”
随从下意识摸了摸荷包里张庆高塞给他的大红包,眉开眼笑道:“那可不,这张庆高啊是做石料生意的,手底下管着几十个人,他对歆姐您呀,那是打心底敬佩和尊重,这不知道您今天生日,老早就——”
“行了,退下。”黛娇扫了这人一眼。
随从自知说太多惹人不快,扇了扇自己的嘴,忙不迭道:“瞧我这,歆姐您慢慢看啊。”
说完,立马退到一边,老实了。
黛娇看向双手托腮、兴致勃勃看表演的小姑娘,她眉眼干净,眼神清澈,根本不了解这些弯弯绕绕,难怪什么阿猫阿狗都凑上前来巴结。
趁着现在这个节目落幕,宝珍终于得空,分出自己的一点目光去喝水。
她刚端起杯子,下一个节目的音乐响起,和先前所有的表演都不同,这次的前奏很暧昧很蛊惑,成了生日宴席上另类的‘清流’。
宝珍听到席间爆发出震惊的诧异声。
她抬眼看去,下一秒,手一抖,杯子里的饮料洒出来。
只见偌大的舞台上,二十一个长得帅气、光着上半身、露出胸肌腹肌的年轻帅哥,人手拖着一张黑色椅凳站在那跳舞。
他们个个皮肤干净,身上找不出半点疤痕,跳的舞很撩,甚至于有时抬腰挺胯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宝珍傻了。
“好看吗?”突然,右手边人影晃动,传来一道冷淡又熟悉的嗓音。
小姑娘顿时背都伸直了,僵硬地转头。
不知道沈肄南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通传,此刻他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修长有力的双腿搭着,锃亮的皮鞋到裤脚展起的弧度,顺着优渥的腿部往上,纯黑的西装裤绷出微紧的线条裹着力量蓬勃的大腿,再往上,是修韧的公狗腰和挺括的肩。
男人的西装已经脱了,眼下穿着一件黑衬衫,束着马甲。
他什么时候坐下的?
宝珍瞪大眼睛。
沈肄南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双深邃冷漠的眼睛直视台上那些搔首弄姿的男人,语气降了几个度,再次问身边胆大包天的小姑娘。
“好看吗?”
席间突然寂静,台上跳舞的人顶不住压迫感停下,紧张无措地站在那里。
沈肄南点了点桌面,微抬下颔,“继续跳。”
他皮笑肉不笑,也不知道在酸谁:“歆姐爱看,都跳卖力点。”
台上那些跳舞的男模面面相觑,看看沈肄南,又看看钟娅歆。
眼下这个情况,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东珠这位大名鼎鼎的南爷生气了。
至于生气的原因……
这谁还敢跳啊!
台上的人不敢动,台下的人大气不敢出。
野仔拔出配枪,上膛,执行沈肄南的命令,语气没有商量:“谁不跳就请谁吃枪子。”
男模们:“……”
音乐立马响起,他们跳得比刚才更卖力。
沈肄南的掌心扣住女孩的后颈皮,像冷冰冰的蛇缠上她。
“歆姐,这么多年轻帅哥,你不看,岂不是辜负他们了?”
“看吧,我很大方,准你看。”
第47章 沈生的宝贝
沈肄南一声歆姐, 毫不夸张,可以直接把宝珍送走。
小姑娘脊椎僵硬,指尖发麻, 被扣住后颈就像被掐住命门,不敢动弹一丁点。
哪怕男人强迫她抬头去看,她的视线也自觉下垂,最后余光瞥向他。
然后, 她咧嘴笑了笑,一张小脸明晃晃写着‘不看不看, 他们哪有你好看’。
沈肄南呵笑。
今儿毕竟是小姑娘的生日,他也不好拂面儿闹得太难看,扬手。
野仔心领神会,别好枪,对舞台上那些男模说:“全部下去。”
那些男模连忙拖着黑色椅凳跑了,生怕慢一步就吃枪子。
宝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沈肄南默默盯着她。
女孩立马提高警惕, 一颗心脏高高悬起。
这时,酒楼的总负责人知道沈肄南来了, 刚跨进宴席就感受到一股子压抑感, 他心中警铃大响,忙不迭滚过去,点头哈腰道:“南, 南爷,您来了——”
说罢,他揩了揩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怎么?我一来, 就不继续了?”
“!”总负责人连连点头说:“继续, 必须继续!”
他高声喊着舞台后面的总导,“老赵, 让后面表演节目的人赶紧做好准备!”
不捎片刻,舞台恢复该有的热闹和秩序。
沈肄南撤掉扣着女孩后颈的大手,拿起筷子,给她碗里夹菜,温柔笑道:“歆姐今晚多吃点。”
宝珍只觉得他现在好可怕,打了个颤栗,连连点头,把他夹的菜都吃了,小脑袋一直埋着,连后面那些唱歌、魔术、杂耍都没心思看了。
这顿宴席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后面还有烟火安排。
沈肄南淡声道:“野仔。”
后者明白,低头道:“南爷和歆姐先走,后面的事,我会处理。”
宝珍现在也不是那么想跟沈肄南走,她犹犹豫豫道:“沈,沈生。”
男人看着她。
小姑娘害怕极了,磕磕绊绊说:“后,后面还有烟,烟花表演。”
这是不想走了。
他低头,凑到女孩耳边,仅用两人可闻的声音温和笑道:“宝宝想看烟花表演,随时都可以。”
“现在,你最好是乖乖跟我回家,不然……”
男人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了。
他直起身,单手扯了扯领带,松开那锢感,垂着双深邃平静地眼睛望着她。
宝珍:“……”
*
两人回到洋楼,上楼回屋的时候一前一后,昏黄的灯在楼梯间投下他俩的影子,小姑娘看着自己被沈肄南的阴影彻彻底底罩住。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推开卧室那扇大门。
宝珍险些被那些闪闪发光的珍珠宝石黄金等贵重物品闪瞎眼睛。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俨然成了藏宝洞的房间。
毫不夸张,地上桌上沙发上到处都堆得是,下脚都困难。
沈肄南单手关了门,反锁。
他望着女孩呆呆的背影,挑眉问:“都是送给你的,怎么不说话了?不喜欢?”
话事人的位置她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沈肄南知道她喜欢钱,也喜欢这些可以直观用钱表示的东西。
他从世界各个地方搜集了很多,又根据品质、色泽、珍贵程度等综合因素才选出现在这些。
没有什么比投其所好更能讨人欢心。
这是他陪宝珍度过的第一个生日,他希望她会喜欢。
小姑娘转身,不可置信问:“都是送给我的?”
“嗯。”
“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你喜欢就好。”
他这些东西,且不论价值,光是数量就惊人,尤其是——
宝珍刚刚还看到一座金块堆的山包。
嗯,朴实无华又送到她心坎上了。
“沈生,这里有多少件呀?”
男人看她财迷的样,笑了:“你清点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我现在就去!”
“不急。”他把人拽回来,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纤细的腕,“先去洗澡,待会慢慢点。”
宝珍没有意识到什么,笑嘻嘻地答应:“好啊!”
她去衣帽间拿睡裙和贴身衣物,然后去浴室,沈肄南收回追随而去的目光,转身,去了隔壁。
他出来的时候,宝珍还在里面洗,男人绕过满地的礼物,在加冰的杯子里倒了杯红酒,坐在床边,盯着浴室的方向,等人洗完。
过了十来分钟,宝珍穿着鹅黄的吊带睡裙出来。
雪白的肌肤被热气熏得泛起淡淡的粉,脸颊像涂了胭脂,人比花娇。
礼物也是分人的,宝珍兴致勃勃、摩拳擦掌:“沈生,我洗完啦,现在开始清点礼物了噢?”
沈肄南喝了一口冷冰冰的红酒,“嗯。”
“可是,没地了呀。”她来来回回看个遍,“我清点完放哪呢?”
有些礼盒是叠在一起的,甚至有些珠宝盒里不止一件宝贝,比如她看到一套红宝石系列,从项链到耳环、手链、脚链等是成套的。
男人瞥了眼宽敞的灰色大床,拍了拍,勾唇:“都放床上。”
“啊?放得下吗?”小姑娘持怀疑态度。
“你不要盒子不就行了。”
“那点完装回去的时候好麻烦呀。”
“不麻烦,到时候我帮你。”
“行吧。”
然后,沈肄南看到那个傻姑娘打开包装得精美的珠宝盒,从里面拿出那些闪闪发光的宝贝,一件件清点,一件件放到床上。
东西确实多,她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后累得不轻,额前的碎发湿濡,白皙的脸蛋红彤彤,单手叉着纤细的腰肢,用手掌拍着渐有起伏的胸脯,吐息着喘气。
“沈生,怎么这么多呀?”宝珍回头,还能看到有一半没有清点,除此之外,那座掩藏在沙发背后的黄金山包也不小,看数量几百块是有的,但具体多少,还是需要去点一点。
男人悠闲地靠着床头,支起一条长腿,转着红酒杯,视线下移,扫了眼满床五彩斑斓、快闪瞎眼睛的珍珠宝石翡翠玛瑙。
“慢慢点,夜还长着呢。”
“不想点了,真的好多,好累啊。”床上都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小姑娘扫了圈,走到男人跟前,拍了拍他那条比例优渥的长腿,“沈生,你收着点,给我腾个地,我要坐。”
沈肄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不收,累就坐这。”
“……”她哼了声,不情不愿过去坐下。
“这才哪到哪?就这点毅力?”男人捏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指尖挠她下巴,意有所指道:“喜欢都不肯花心思,还敷衍了事,果然是小孩子,一点都不专一。”
宝珍:“???”
她扭头,听这话不满了,不服气地反驳:“我哪有敷衍?我都仔仔细细点了的!就床上这些一共一百二十八件,还有,你别拿我的年龄说事噢,我已经二十一了,不是小孩子,已经成年了,最后,什么不专一呀?瞎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劈里啪啦一顿输出,最后重重一哼。
沈肄南笑了,“我说一句,你顶十句是吧?”
“没有!”
“没有?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他放下红酒杯,掐着女孩的腰,把人提到腰上,分开,让她坐着,宝珍想下去,被他死死扣住。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开始秋后算账:“我今天要是不回来,都不知道原来咱们的歆姐这么会享受,舞台上二十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半脱在那给你跳舞,嗯,不错,很不错。”
“……”小姑娘登时心虚,气势瞬间矮了一截,“这,这都是两三个小时以前的事了,你怎么还翻出来说,真是的。”
回来的路上包括到家后,他都没有主动提起这茬,宝珍还以为他已经不计较了。
“我不能翻?”语气危险。
“……能,你能。”
“呵。”他倒不客气,修长的指怼进粉嫩的花瓣,随即堵住她的嘴,恶狠狠咬了几口,阴阳怪气:“看看,你现在就对我很不耐烦了。”
宝珍猝不及防,嗓音卡在喉咙被迫咽回去,闻言,她扬起手作势要打他,羞恼道:“你故意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
咕叽咕叽的动静太清晰,女孩羞愤至极,沈肄南盯着她逐渐氤氲起雾气的眼睛,恶劣地又加了几指。
小姑娘泪眼婆娑,想起很久以前,她还在念小学的时候,那时班里有同学生日,她的父母给她准备了一份超级大的蛋糕,想让班里的同学陪她一起过,但是送到教室的途中,装蛋糕的纸盘子漏了,为了让生日不错过时候,顺利进行,没辙,老师就让他们拿出自己喝水的杯子,每个学生都在蛋糕上挖一坨,就着叉子将就吃。
吃蛋糕的时候很快乐,清洗杯子的时候就很麻烦。
蛋糕的奶油会糊在杯壁,水龙头的水也冲不干净,必须要把所有手指放进杯子,指腹沿着杯壁一点点刮掉那些东西,必要时,少不了暴戾的方式。
水花四溅,宝珍直接哭了,可怜巴巴地靠着男人的胸膛,攥掐他的手臂,抽抽嗒嗒道:“错了,我错了,沈,沈生,我……”
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肄南享受她彻头彻尾的亲昵和依赖,鼻翼间是女孩身上的甜香和开始泛热的气息,他挑起小姑娘的下巴,沾着水渍的手擦了擦她的红唇。
“错哪了?”
其实宝珍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但眼下为了逃避‘责罚’,她不得不安抚沈肄南这个随时会鞭挞她的臭变态。
女孩垂下颤颤巍巍的眼睫,哽咽道:“不,不该看——”
“嗯,还有呢?”
“……”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小姑娘抬起眼皮,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咬着唇瓣,过了两秒,心虚地摇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了。
沈肄南嗤笑,抱着他的宝贝坐到该坐的位置。
宝珍立马软成一滩水倒在他怀里。
真的要死了。
男人来回摸着她的长发,慢悠悠道:“我来的时候,你看得津津有味。”
他把人抱起来,小姑娘颤抖着抱紧他,像一个树袋熊,又哭了,忙不迭打断,磕磕绊绊解释:“没,没有,他,他们都不如你好看。”
沈肄南面对面抱着女孩走到那堆黄金面前,他故意走得很慢,闻言,似笑非笑道:“是吗?”
“真,真的……嗯。”
“可是他们个个都很年轻,看样子也才二十出头,哟,和歆姐你一样大呢。”
又开始发酸了。
宝珍趴在他的肩头,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扬起脖颈又落下,手指死死掐着,忍不住咬他的肩。
“不,不喜欢,年纪太小了,感,感觉像小孩,很,很没意思。”
“我,我喜欢你,沈,沈生,我只喜欢你。”
这招搁在之前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沈肄南很喜欢听,但是现在想混水摸鱼糊弄过去,门都没有。
沈肄南故意怼破宫口,阴晴不定:“宝宝这话什么意思,嫌我年纪大?”
他们之间的年龄差,是跨不过去坎。
二十刚出头的女孩风华正茂,是绽放的花。
而他,今年的初冬,就三十了。
宝珍:“……”
怎么说都是错!
他的声线沉下去,扇她翘臀:“为什么不说话了?”
彼时,他们已经来到黄金堆成的山包跟前。
“我说什么你都要挑刺,真讨厌!”
“所以,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宝珍挠他,凶人都一股子娇滴滴的味:“沈生,你别太过分了!”
男人提握她的后颈,让她看着自己。
他单手托着女孩,是亲密地拥抱,丝绸质感的裙摆搭垂在他们的腰间,遮住分不开的相连和契合。
对视里,小姑娘率先败下阵来,低头不敢看。
沈肄南皮笑肉不笑,低磁的声线危险又可怕:“这就过分了?我还可以更过分。”
宝珍:“!!!”
随即,她看见男人踢了下那座黄金山包,接着滚向床尾的位置,这时,女孩才发现这堆金块底下放着一个带轮子的板。
也是,要是没有这个板,这堆东西搬进来还要码好,那真的是麻烦。
抱着往回走的时候,沈肄南就不慢悠悠了,弧度有多大就有多大,包括踢那些黄金的时候,有些甚至掉在地上,啪嗒一声脆响,叮呤哐啷,很悦耳。
换作平时,宝珍还有心思去听一听这种美妙的声音,但现在她没有心思。
快穿透了。
那堆黄金就放在床尾,沈肄南把人放下,刚落地,小姑娘就站不稳了,险些栽倒在地,男人一把捞住她的细腰,按住她的肩下塌。
他站在女孩身后,拿起几块黄金丢在宝珍手边,扇了扇她翘起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冷漠到薄情。
“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现在,给我数清楚这里有多少块黄金,数错一次数,宝宝,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摆在明面上的危险和恐吓,是一点也不屑于掩藏。
宝珍:“……”
她哑然无声,慌得不行,忙不迭应道:“我,我数,我马上数!”
小姑娘想站起来,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往回压,“就这样数!”
生怕他又发癫,宝珍不敢不从,塌的身子,别扭地一块一块数。
“一,二,三,四……十八——”
女孩的声音变了调,手边的金块被她扫到地上。
沈肄南不客气地动作,见她不数了,故意加重:“继续!”
宝珍颤着手指拿起黄金,还没数就掉了,与此同时还有淌的水。
“沈,沈生,我……”
“怎么不数了?宝宝是不是不想数了?你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嗯?为什么做事不有始有终?你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女孩的发丝宛若海藻,迤逦散落在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上,白皙单薄的背脊被各种各样的翡翠玛瑙硌出斑驳的红痕,像午间耀眼的阳光穿过树林,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碎影。
她感觉自己像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溪,沿途遇到各阻碍的石块,带着自己的气息淌过它们,最后被大海吞噬得干干净净。
铺满一床的奇珍异宝散发着灼灼光辉,水盈盈地衬着大开的小姑娘。
珍珠、宝石、美玉。
以及沈生的宝贝。
第48章 吃醋
生日过后, 宝珍经历了一段残酷的封闭式学习训练,类似集训,期间不断刷题、纠错、更正、复盘、提升, 直到举一反三彻底掌握。
毫不夸张,第一次集训,差点送走她。
以至于结束那天晚上,沈肄南还没开始她就哭了。
男人不得不改抱着她, 指腹擦去小姑娘眼角的泪,温声细语:“怎么了?”
宝珍回想前段时间的梦魇, 挑灯夜读和密密匝匝的题海,她抱紧沈肄南的腰,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埋在他怀里。
女孩抽抽搭搭道:“学,学习好苦,刷,刷题好累。”
她需要用一年的时间去挑战三年的学习, 其中还包括掌握一门外语,这是她届时升学后必须要会的。
这种倒苦水还是第一次, 沈肄南不敢想象小姑娘都经历了什么, 但有点新奇,“以往你不是活力满满吗?”
宝珍连连摇头,她都快学吐了。
看到她焉哒哒的, 男人勾起女孩的下巴,含笑,故意逗她:“要不就这样?咱不去了, 反正家里不缺钱。”
这话是说着笑了, 但确实可以快速让宝珍振作起来。
她恶狠狠地瞪着沈肄南,像头小狼崽子, 腾地一下子跃起来,炮//弹似地把男人撞到在床,然后嚣张地跨坐他的腰上,对着沈肄南的胸膛乓乓两拳。
“可恶,坏我道心!”
沈肄南笑得不轻。
等她‘发泄’够了,他长臂一伸,顺势把人拽倒趴在自己身上,宝珍卧在他怀里,脑袋枕着男人的心口,就这样攀着他。
沈肄南望着天花板,温热宽厚的掌心抚过女孩柔顺的发丝,也没有对她做什么,“现在心里舒服了?还难受吗?”
“好多了。”她嬉皮笑脸。
“明天七夕,休息两天,带你出去玩,散散心好不好?”
宝珍集训这段时间,沈肄南没去打扰,给足她空间。
今日一看,稍不留神可别学疯了,还是得劳逸结合。
“可以呀,不过去哪呢?”
她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来放松紧绷的神经,毕竟后面这种集训只多不少。
“你想去哪?”
宝珍想了想,脑海里浮现他们第一次接触后去的地方,“去索罗岛吧,上次因为意外,都没怎么尽兴,这次正好可以好好玩一玩。”
“行。”
“不过那么远,来得及吗?”
“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宝珍抬起头,对上男人深邃的异瞳。
…
索罗岛。
私人飞机落地恰好是清晨七点半,昨夜,小姑娘熬了通宵,追了叁部感天动地的电影,哭得稀里哗啦,沈肄南几次企图没收她的电子设备,都被宝珍以亲亲、抱抱外加撒娇糊弄过去。
这不,精力在飞机上花光了,快落地的时候直接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无奈,沈肄南只好抱着女孩去订好的酒店。
宝珍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下午两点才醒。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茫地望着酒店的天花板,大脑还在宕机中,直到酒店外面传来热闹的欢笑声,才把她的神智拉回来。
他们已经到索罗岛了。
只不过——
沈肄南呢?
小姑娘坐起来,视线环顾一圈,没看到人。
她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听到门铃响起,宝珍跑去开门,看到外面站着野仔。
“歆姐,南爷让我过来看你醒了没?”
“沈生去哪了?”
“南爷在沙滩那边。”
“噢噢,马上!”
她转回去,三下五除二换好泳衣,又拿上包里的防晒霜等物品,和野仔一起坐电梯下楼。
还是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住的酒店,离沙滩和海洋都非常近,穿过细细的绿植道就是了。
或许是今天七夕,又或许夏天是海边的旺季,宝珍一眼望去,看到沙滩上全是人,小孩有,但更多的是夫妻和情侣以及结伴来的姐妹们。
“野仔,沈生在哪呀?我怎么没看到。”
沈肄南是属于那种外貌极其优越的存在,走哪都亮眼,很好认,但宝珍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他。
野仔说:“歆姐,南爷在那。”
小姑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一众欢声笑语和打闹中,有一处显得格外扎眼。
沙滩帐篷的斜前方不远处围着好些个身材火辣、穿着比基尼的美女,透过尚未包围的细缝,宝珍看到里面安置着两把太阳椅,其中一把躺着一个身穿花衬衣、戴着茶色墨镜的男人,他懒洋洋地搭着腿,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赫然是沈肄南。
他们这次出来,身边只带了野仔,眼下,野仔跟在宝珍身边,他那就没人了。
宝珍抱臂瞧了会,等那波人讨了没趣后离开了才悄悄走过去。
她弯腰,毫不客气摘下男人的墨镜,就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哼,你倒是——”
取了墨镜,沈肄南真的在闭眼休息。
宝珍:“……”
还以为可以抓包,趁机将他一军呢。
她重新把墨镜给人戴回去,往旁边的太阳椅一躺,耳边传来轻微的嘎吱声,男人淡笑道:“睡醒了?”
“好啊,你果然在装睡!”宝珍逮住他了,腾地一下子坐起来,又把他的墨镜摘了,勾在手指头上对他指指点点,“喊野仔去叫我,自己却躺在这晒日光浴、享受漂亮姐姐的包围,沈生,你这叫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双标!”
想她两个多月前生日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点点男模跳舞,他倒好,当晚想着法折腾她,让她数黄金自己却狠狠地后进,数错了干脆让她躺在一堆珠宝上面掰着大开大合,最后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石翡翠玛瑙上全是她的气息,害得她迄今都不敢看。
羞死人了!
“你看看你,太过分了!”宝珍义正言辞地控诉、批评他。
沈肄南看她炸毛的样子,笑道:“你刚刚摘我墨镜的时候,我就醒了,在此之前,我确实睡着了。”
“我不信,你肯定在看!”
历尽千帆什么都见过的沈肄南,真不至于还对这些感兴趣,他捏了捏宝珍的脸蛋,气笑了:“故意找茬是吧?”
小姑娘撅起白里透红的小脸,拿眼睨他,不服气:“你这是以退为进、倒打一耙!”
“难怪你的语文老师跟我说,你在作文方面的天赋出类拔萃,这词儿用得挺溜啊,宝宝的小嘴这么会叭叭,改天晚上叭叭别的好不好?”
宝珍顿时不敢开腔了:“……”
沈肄南轻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打情骂俏的时候,又一波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过来,为首的皮肤很白,金发碧眼,外面穿了一件透明单薄的纯白衬衣,里面是显叁点的比基尼,从纤长的天鹅颈、到漂亮的锁骨、再到饱满且呼之欲出的胸脯……
宝珍看傻眼了。
沈肄南直接给气笑了。
这软骨头又爱犟嘴的小姑娘看男模也就罢了,连女的也看,看得比男的还起劲。
“钟娅歆,你往哪看呢?”他掐她小脸。
那位漂亮姐姐越走越近了,宝珍却只能被迫回头,有点不满,但又很兴奋,她拍着男人的手臂激动道:“沈生,那个姐姐好好看,呜呜呜好喜欢!”
是真的好看,像一件艺术品。
说也就算了,她的手指还往后边指,要不是看现在人多,沈肄南都要收拾她了。
很快,那位漂亮姐姐带着姐妹们走过来,她在一帮人的起哄下直接脱了外面的衬衣,风情万种地走过来,就站在宝珍这边,她弯腰,轻轻拍了拍女孩羸弱莹白的肩膀,扬起迷人的微笑。
然后,用撩人的英文说了一句话。
“可爱的女孩,姐姐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
宝珍或许不性感,但她一定是清纯干净那一卦,撩人不自知,既能斩男,也能斩女。
更能讨成熟有魅力的姐姐喜欢。
钟娅歆乍然听到这声音,猛地回头,险些撞上近在咫尺的呼之欲出,她的脸色顿时爆红,手脚无措又僵硬,沈肄南就在旁边看着她,脸都垮了。
可真行,上次看男模的时候反应都没这么大。
“我叫卡蒂娜,你呢?”
笑着说话时,女人还撩了撩自己金色的大波浪,展示着自己的颈部线条和好身材。
"我,我叫钟——"
嗓音刚冒头,小姑娘叫了声,下一秒直接被身后的男人拦腰抱走,卡蒂娜的脸色变了变,对上沈肄南那双冷漠又警告的眼睛,她略显尴尬,正要说点什么,对方已经把人带走了。
宝珍被拖走,还不忘冲对方挥手告别:“我叫钟娅歆,姐姐你好美!”
卡蒂娜又笑了,高声回了句谢谢。
沈肄南一巴掌扇在她的翘臀上,头顶落下阴测测的声音:“宝宝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等会,这次是女孩子,怎么能一样?”
他把小姑娘塞到摩托艇上,坐在后面,拧动钥匙,激起一阵水花,嗖地一下子冲出去。
超快的速度掀起白色的浪花劈里啪啦浇在身上,宝珍兜头淋了个遍,又呛又刺激,咳嗽着大叫起来:“沈,沈生,你快停下!摩,摩托艇别开这么快,会和,和别人撞车的!”
海面上响起她的尖叫声,惊得不远处其他开摩托艇的情侣面面相觑,随即意味不明地笑了,在索罗岛这里,大家都开放得很,敢做的多了去,例如前不久就有人直接在沙滩上玩98。
沈肄南的声音混着浪花传到女孩的耳中,“怎么不一样,女的就行了?呵,果然是小孩子,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不专一。”
“啊?”宝珍冤枉死了,“沈生,你又来了,胡说!”
就这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把摩托艇开出海了,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瞭望灯塔。
这下周围除了大海,就只剩他们,不会有人打扰。
他拧了钥匙停下,任由摩托艇飘在这片深蓝且波光粼粼的海域,然后把背对他的小姑娘掰过来,调了一个面。
宝珍看到周围什么都没有,顿时紧张起来,掐住男人的手臂,忐忑道:“沈生,你开哪去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沈肄南拍了拍她的脸,皮笑肉不笑:“与其想着能不能回去,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一想到女孩刚刚看别人时的眼神,呵,她都没怎么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宝珍被他的话吓住了,下意识抱住自己,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你想干什么?!”
“宝宝知道索罗岛为什么会吸引世界各地的情侣和夫妻吗?”
“为什么?”
“因为这里可以放心大胆地做。”
“……”小姑娘瞪大眼睛,拔高声音:“等,等会,沈生你不会是想——”
沈肄南拨开她的,一碰,满手都是,意外地挑了挑眉,“宝宝,这是海水,还是你流的水?”
第49章 不脏
宝珍被迫仰躺在摩托艇前端微微起伏的车骨架上, 顺着它流畅的水体弧度,整个人仿佛在坐太阳椅上,双腿岔开又被打开, 泳裙的裙摆贴着有肉感的大腿往上滑,若隐若现。
小姑娘看着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沾着莹莹水光,又听到他那直言不讳的流氓话术,顿时羞得脸都红了。
“沈生, 你胡说什么?!”
她抬腰,起了一半准备打他, 差一点碰到,又被男人按着肩膀,毫不客气推回去。
乌黑的长发像坠落的花瓣迤逦散开,蝴蝶骨抵着车骨架,有点疼,但更多是在这种幕天席地、空旷海外后带来的刺激感, 连带着骨骼肌理等都在颤栗。
“宝宝怎么怒了?是我戳中你的心事了?”
“嗯?”
男人挑眉,视线一寸寸碾过, 从她被打湿的发, 到光洁的额、沾有水珠的眼睫、莹莹的鼻尖、再到那张不服气的嘴以及——他欣赏面前比出水芙蓉还要娇艳的小姑娘。
束身的泳裙被先前溅起的白色海浪打湿,此刻带有丝丝褶皱黏在女孩身上,隐隐可窥娇瘦玲珑的身体。
宝珍被他毫不避讳的视线盯得都热了, 她瞪起眼:“不许看!”
然后还用脚去蹬他。
沈肄南的手掌直接扣住她的脚心,小姑娘更恼了,不服, 在那扭来扭去挣了挣, 没挣脱,脚上的束缚感是给予她的禁锢, 男人冲她笑了笑,又捏捏这只白嫩的脚,最后当着她的面,低头,吻了吻女孩的脚背。
宝珍瞳孔地震,恼羞成怒:“沈生!你脏不脏呀!”
“不脏。”他拉下小姑娘,俯身,宽阔的肩背覆盖她的,把女孩遮得严严实实,沈肄南的左手扣住宝珍的颈侧,亲吻她扬起的天鹅颈,低磁的嗓音像电流一样在她耳边缭绕:“宝宝哪都是香的。”
“……”
小姑娘胀红脸,脑子里又浮起一些事,沈肄南的口技很不错,也不知道是在她那里练习的次数多了还是他本身天赋异禀,每次都能让她生不如死,有时太多会溅他身上,有时还没来得及就被他悉数接纳,她最初很嫌弃他吃完那里又来亲她,后来被他臭不要脸的架势逼得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
他在这方面总是会占强势的主导地位。
宝珍推他的脸,肩膀动了动,“你快起来!”
“急什么。”他忽然道:“宝宝,傍晚了。”
“沈生,你冷静点,这是在——”
焦急又慌乱的嗓音被堵回去,沈肄南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与此同时还有底下那个。
小姑娘肉眼可见瞪大眼,男人故意加重。
遥远的天际拉出一抹墨色,一点点驱逐天空的火烧云,似燎原之势,云卷云舒间傍晚降临,远处的瞭望灯塔按时打开,微弱的光根本不足以照亮这深不可测又宽阔无边的海域,原本清澈干净的大海也在傍晚夜色的映衬下变得又黑又可怕。
熄火停在海面上的摩托艇随着起伏的白色浪花荡漾,但又不是来回推拉,还掺杂着重力的下沉和浮力的上托。
满脸薄红的小姑娘被亲得喘不过气,那双沾着海水的莹白长月退大开环抱着男人的蜂月要,被泡得沉重的泳摆散落到女孩月长起的肚子上半遮半掩那木艮醒目的惊石页,宝珍真的害怕突然遇到从别处冒出来开着摩托艇的人,呜呜咽咽去掐他手臂,却被男人戏称是不是觉得慢或者不够重然后被半抱着肩幹得红透打颤,最后沈肄南退出来落到女孩的身上。
男人拉下裙摆遮住敞开的小姑娘,低头,亲了亲她失神的眼皮。
“这里不好弄,乖,回去清洗,好不好?”
他就是故意的。
宝珍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更别说还有力气骂他,小姑娘像破败娃娃躺在摩托艇的车骨架上,无力地望着已经黑下去的苍穹,夏夜里,海边总是凉爽的。
她阖上沉重的眼皮,就这样安静的迷一会,企图能够缓解疲惫酸麻的身子。
沈肄南知道她累了,开摩托艇回去的路上,也不再像来时那样风驰电掣,开得很稳,甚至激起的水花都压得很好,两条细细的白色长浪朝两边推开,没有再溅到他们的身上。
夜晚在海里玩的人比白天少很多,摩托艇快抵达岸边的时候,野仔拿着一条白色沙滩巾扎眼地站在那里,见沈肄南出现,但坐在他前面的钟娅歆却不见了,他愣了会,下意识以为南爷把人扔海里了,不捎片刻,野仔看到车骨架那里隐隐约约躺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他不敢多看,低着头,把沙滩巾递过去。
沈肄南接过,盖在女孩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抱着已经清醒不少的宝珍下去。
小姑娘缩在他怀里,随着走路的弧度动作,能清晰感受到已经凉下去的汩汩污浊顺着肌肤一点点滑过,黏糊糊地汇聚到凹陷,像是要承接所有没有落在里面的东西。
宝珍心慌慌,薄薄的脸皮臊得慌,干脆脑袋一转,整张红彤彤的脸都埋在男人怀里。
“怎么了?”
“你走快点,我要回去。”她都不好意思说他的东西现在都落那了。
沈肄南看到她红热的耳朵,又想起自己最后干的那件事,如果这样抱着走的话,确实很容易——
他呼吸一紧,手臂拢紧。
回到酒店关上门的那刻,宝珍直接从男人怀里跳下去,顾不得发酸的腿,连忙奔向浴室,与此同时,那些汇聚的东西再也兜不住,径直顺着她纤细白皙的腿往下滑,汩汩淌着。
清洗的时候,隔着一道锁死的门,沈肄南听到里面的小姑娘又开始骂他了。
“沈生你就是混蛋,大禽兽!”
男人已经洗完了,此刻穿戴整齐靠着门口,闻言,屈指敲了敲,笑道:“宝宝,你叫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里面的女孩说不过他,哇地一声哭了。
等宝珍弄完穿好衣服出来,沈肄南揽着她的肩哄了好一会,又答应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让宝珍不计较他先前在海域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
这会晚上八点,对来索罗岛玩耍的人而言并不晚,他们出去吃饭,正巧赶上今天情人节商家联合举办的沙滩篝火盛宴。
连绵延长的宽阔沙滩已经摆上白色的圆桌和双人椅,每四桌的中央位置就有火柴堆积的熊熊篝火,远远望去,像一颗颗燃烧的星星。
野仔已经提前订好位置,宝珍和沈肄南到这的时候,坐的是最好的地段,更不用排队。
小姑娘坐在男人对面,双手托腮,看着人满为患的位置,感慨道:“沈生,今晚吃饭的人真的好多呀。”
沈肄南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穿着一条纯白带有碎花的长裙,肩口是系带式的,还是他给打的蝴蝶结,夜晚微凉的海风吹过,牵动发丝缱绻飞扬,有几缕落在她的脸颊处,平添柔和与安静。
“先生,小姐,买花吗?”
这时,两个背着细长花篓的祖孙相互搀扶着走过来,老的满脸褶皱,佝偻背脊,看起来已经八十多的高龄,小的只有五六岁,很小,是女娃娃,生了一双葡萄似的圆眼睛,仰着头,抱着花,看着坐在面前极为般配的男女,脆生生地说着漂亮话。
“哥哥,今天情人节,买一束花送给这位漂亮姐姐吧。”
“送了花花,你们就是天作之合啦。”
宝珍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轻轻捏了捏小娃娃的脸蛋,“小朋友,你好会说话呀。”
沈肄南听中那句‘天作之合’,要了祖孙俩花篓里所有的红玫瑰。
小娃娃拍着手很开心:“谢谢哥哥,祝哥哥姐姐白头到老,幸福恩爱!”
沈肄南又给了他们一笔优渥的小费。
花篓一大一小,玫瑰花合在一起还是不少,宝珍倒没嫌麻烦,而是欣然接受,她随手拿起一支玫瑰,轻轻晃了晃,告诉沈肄南。
“沈生,你知道嘛,我小的时候也卖过玫瑰花。”
那年的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男人淡笑,明知故问:“在哪?”
“没有固定位置,我背着花篓穿过大街小巷,逢人便问,您要玫瑰吗?有时候生意好,卖得快,有时生意不好,就卖得很慢。”
她的手指点了点鲜艳的花瓣,“如果玫瑰折了的话,就是残次品,卖不出去了。”
“扔了?”
“怎么会,我把它们拿回家,修剪一下放进瓶子,就搁在我屋里呢。”
很快,服务生送来晚餐,这场忆旧的话题也就戛然而止。
宝珍不会想起那年那天那晚带回一个浑身是血、又极其危险的青年。
沈肄南也不会旧事重提。
彼此都会烂在心底。
吃完饭,看了热闹的表演,两人带着花篓里的玫瑰离开篝火沙滩。
沈肄南忽然问:“宝珍,想夜骑吗?”
“夜骑?”大头都在男人那,小姑娘手里抱着一簇玫瑰,仰头望向不远处连绵蜿蜒的油柏路,橘黄的灯光下,像蛇一样的公路上偶尔闪过骑着摩托的男女。
夜骑是索罗岛的一大特色,每到傍晚降临或日出之前,就有男女骑着摩托、沿着公路,绕着海边兜风,一路可以看到很多靓丽的景色。
“去吗?”
“想去,但是你不许再干那些事!”宝珍心有余悸,警告他。
沈肄南笑了,挑眉,“本来我没这个想法的,宝宝你突然提醒我了,感觉还不错。”
小姑娘惊愕:“……”
她拒绝,转身想逃,男人轻而易举拎住她的后颈皮,横亘女孩的锁骨,带着人往夜骑开始的地方走。
他们付了钱,包了一辆夜骑的摩托,花篓放在最后面,宝珍穿着裙子,不方便跨坐,只能并着腿侧坐,一手抱着花,一手抱住男人的腰。
她揣揣不安,“沈生,你会骑吗?”
“会。”
“那你记得慢点噢,这不比海里,摔海里我两都会游泳,摔公路上,我两就完蛋了。”
沈肄南笑了,开玩笑:“跟我一起死不好吗?”
“……”宝珍拿头撞他的后背,催促道:“走啦!”
寂静的公路上慢悠悠骑着一辆摩托,那悠哉游哉的速度更像小电驴,小姑娘就喜欢这种安全又稳妥的方式,拿花的手抹了抹飘起的发丝,右手揪紧男人的衬衣。
沈肄南背后响起宝珍蛐蛐蛐的声音:“沈生,我还是更喜欢你不欺负我的样子。”
“我没平时没让着你?”男人气笑了。
“我是指在床上,你真的该收敛了,我怕我英年早逝。”
“合着光担心自己去了?那宝宝怎么不担心担心我?”
“你耐扛,血厚,我不一样。”
突然,夜骑的摩托停了,因为惯性,宝珍一头撞过去,手里的花也压过去,折了一支,她连忙去摸快断掉的花朵,托不住了,没办法,她只能折下来,把花枝放进篓子里。
“你怎么突然停了呀?玫瑰都掉了。”她还伸手,把掌心那朵花递到男人眼前。
沈肄南流畅的身型微微后仰,宝珍还以为他要继续骑车,担心自己没手,又不想扔掉那朵可怜的玫瑰,她咬着细细的根,将花托含在嘴里,同时已经伸手去抱住男人的腰。
他抬了抬下颔,示意小姑娘看前面,“宝宝,我已经够仁慈,也够让着你了,至少没在这公路上对你做什么。”
猝不及防听见这话,小姑娘抬眸看去。
下一秒,嘴里的玫瑰差点吓掉了。
只见墨色的苍穹底下,被灯光照得昏黄的公路上,正中央大咧咧停着一辆摩托,一男一女毫不顾忌地放肆做,甚至隔了一小段距离还能听见那激昂的声音。
沈肄南没兴趣看别人怎么样,修长的一条腿蹬着地面,支撑整个摩托,他回头,骤然看见女孩嘴里咬着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
极致的红,白皙的脸,以及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
清纯无辜又让人想对她做尽坏事。
就这样,怎么会不想欺负?
男人的手指挑起宝珍的下巴,没由来地低头吻过去,含在嘴边的玫瑰掉落在他们怀里,沈肄南亲到他的小姑娘。
第50章 契合
短暂的放松后, 宝珍回到东珠市,又开始新一轮学习,期间还参加了外语水平测试。
十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市政府规划要在盘溪那一带修建新的物流园区,红底文件下达,瞬间引起轰动,住那的年轻一辈倒很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获得一大笔拆迁费,可以离开这里选择更好的生活环境;而老一辈则大多数不满, 他们生在这,长在这,根就在这,死后更讲究一个落叶归根,让他们搬走,无异是要他们的命。
安抚工作任重道远。
宝珍知道这件事后, 当晚跟沈肄南提了一嘴:“沈生,旧唐楼那边要拆迁了, 我打算给阿婆阿爷买一套新房子, 明天我去给他们说说这件事。”
那边的房子已经大几十年了,很老旧,她之前就有这个想法, 也提过,但两位老人说住哪不是住,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再买新房子,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也好, 明天我跟你一道回去。”
“嗯嗯。”
关于沈生在二老那的身份,也随着当初谢怀铖的死而被曝光, 虽然听着有些荒唐,但他们年纪大了,再加上沈肄南自始至终都表现优异,老人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了。
翌日,宝珍提前一个小时早起练习口语和听力,她轻手轻脚来到露天阳台,关了隔音玻璃窗,站在栏杆处,迎着清晨微凉的风继续日复一日的努力。
沈肄南在她醒的时候就醒了,男人站在落地窗背后,脚边的窗帘在换气口底下微微飘动,他望着那道纤细坚毅的背影,勾唇,脸上带着淡笑。
其实,他和宝珍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到真正交往的地步,也就是说,他们连男女朋友的身份都不是。
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那执拗的小姑娘,当初把谢怀铖的那番侮辱听进耳里,觉得现在的自己还配不上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想要等自己考上,拥有崭新的未来后才敢大胆向他表白。
那天那晚他们躺在旧唐楼的小屋里,她低头,郑重又虔诚地吻过他的唇,语气是竭尽全力的认真。
她说。
沈生,请你,务必要等着我。
宝珍和沈肄南回了旧唐楼,把市政府要拆迁的事告诉二老,又提了彼此的想法,阿婆阿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闻言,沉默了会,便答应了。
比预想中的进展还要顺利。
这天,两人留在这陪了二老,直到第二天才离开。
回去后,宝珍又进行新一轮封闭式综合集训,高强度的学习压力要么让人暴瘦,要么让人过劳肥。
小姑娘这一次胖了十斤。
她以前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身体不算健康,人也瘦,单薄得风一吹就能跑,后来经过营养师的调理,好不容易长了些肉,结果碰到换季、生一两场小感冒,又给瘦回去了,如此反反复复,沈肄南有时看了都发愁。
这次长的十斤,人看着都多了些红润的气色。
男人从背后抱住娇小的女孩,手臂穿过她的膝窝,侧面抬起,掌心掂量雪峰,以这样的方式凿进,“这次终于不是瘦了,宝宝好棒。”
宝珍每次集训都要高度集中精力,不能分心,他们见面的次数几乎没有。
每次出来,总是少不了一场酣畅淋漓。
小姑娘颤着眼睫,垂眸,看着那只作乱的大掌,肆意拿捏磨搓就像对待一个白面团子,她扬起纤长脆弱的脖颈,薄汗成珠,淌过精致的锁骨,滴到男人的手背上。
她红着脸艰难道:“……这,这次集训,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累。”
一句完整的话说得很慢,末了,被溢出的另一道声音吞没。
“经常觉得饿?”男人次次加重集中某个点。
“嗯……”宝珍咽了咽唾沫,呼吸又乱又烫,可怜极了,还要跟他说自己集训期间的事,“会,会刷很多题,有,有时候感觉脑袋都快冒烟了,老,老师说,用脑过度,是,是会饿——唔。”
她掐沈肄南绷起的手臂,嗓音哆哆嗦嗦:“别——”
男人置若罔闻,亲吻她的天鹅颈,咬她耳朵,底下更是不留余力,直到怀里的小姑娘失声和他一起到达,他摘了打结扔进垃圾桶,换了一个,捞起大汗淋漓的女孩,让她坐着。
宝珍一副无精打采要倒非倒的样子,沈肄南用虎口掐住她细细的腰肢,笑着打趣:“宝宝能不能有点精神?这就困了?”
小姑娘不敢坐,膝盖做支撑,柔弱无骨的小手搭着他的胸膛,乌黑潮湿的发丝披散,遮住光洁的背和锁骨,发梢迤逦,半遮半掩。
她耷着眼皮,看着精神奕奕的男人,软绵绵道:“沈生,换明天好不好?”
“今天集训结束,明天休息,后天又要开始学习,宝宝,你确定要换明天?”
“……”
女孩咬着唇想了想,又对上他的眼睛,半晌,妥协了,“好吧。”
“乖。”沈肄南伸手拂开她遮挡的发丝,别在耳后,温热宽厚的掌心顺着玲珑的曲线下滑,拍了拍她的臀,“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已经不用我教了?”
宝珍已经试过很多次,闻言,自己去它该去的位置,男人看着她一如既往地青涩,月复部收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探访过无数次自是轻车熟路,但小姑娘是在这种事上惯会偷奸耍滑的人,只试了不到一半,随随便便敷衍两下,作势就要退出。
沈肄南扇了扇她的,似笑非笑:“全部吃了。”
宝珍可怜地摇头。
如果非要让她对这些玩法排个痛苦程度,脐橙无意于是梦魇,不管经历多少次,吃尽那刻,她总会有想吐的冲动,那是被怼到极致反胃的感觉。
拒绝的后果不用说,小姑娘哭得不能自已,牙齿发酸,喉咙难受,整个人堪比晕车后胃酸倒流。
男人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明显的小肚子,宝珍卷翘的眼睫上挂着水珠,鼻尖红红,看着他的肆无忌惮长在里面。
他们,契合得很。
*
这一年过得很快,时间飞速流逝。
又是新的一年,宝珍的学习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与此同时,她还要根据申请条件参加有含金量的课外活动拿到经历证明。
她飞往各地的次数明显增加,也认识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同龄人,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成了朋友,渐渐熟络起来。
宝珍很喜欢现在越来越好的状态,整个人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明媚大方,青春洋溢,比十八岁的女孩更热烈。
她对未来有美好的憧憬。
四月,所有的申请材料都送往国外高校,邮件发出的那一刻,钟娅歆卸下长达一年半的重担。
沈肄南出差回来,还没进屋,里面就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宝珍欢快地跑出来,裙摆飞扬,“沈生!”
她跳到他身上,男人伸手托住她的臀,笑问:“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小姑娘的手圈住他的脖颈,长腿夹着腰,像树袋熊挂着,扬起脑袋开心道:“你忘啦,我提交了申请,告诉你噢,这次,我信心十足呢!”
“看来,我已经提前预见了一位伟大的船舶设计师。”他打趣。
宝珍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脸红了,但还是昂首挺胸地应下了,“低调点!”
沈肄南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
“我的事终于忙完了,正好你也出差回来,今晚我们去接阿婆阿爷吧,嗯,就在外面吃,怎么样?”
“好。”
沈肄南上楼洗澡,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和宝珍出门了。
旧唐楼那边过半的居民拿着拆迁款已经搬出去,还有些执拗的不肯离开,继续和那些人耗着,而今年三月份,阿婆阿爷已经搬去新的小区。
他俩接完老人,去了本市新开的一家淮扬菜餐厅,吃饭间,宝珍把自己的近况告诉阿婆阿爷,二老听完既欣慰又高兴,胃口都好了不少。
吃完饭,逛了会,沈肄南开车送老人回去,后排里,阿爷说:“肄南啊,能不能麻烦你绕个道,去一趟盘溪啊?”
男人看了眼后视镜,笑道:“可以啊,阿爷的东西落那了?”
“对,这人老了,脑子就不灵光,忘性大。”
“沈生,我好像也有东西没拿完!”
经阿爷这么一提醒,宝珍想起来了,她前段时间太忙,那边还没怎么收拾整理,落了不少以前的旧物。
沈肄南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小姑娘,“现在也挺晚了,那不如这样,先把阿婆阿爷送回去,我两去取。”
“阿爷,您要取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去拿,那边的楼梯到了晚上很黑,您和阿婆就别过去了,万一绊倒就不好了。”
阿爷说:“肄南,这哪好麻烦你。”
宝珍一想确实有道理,扭头,赞同道:“沈生说得对,阿爷,你和阿婆先回去,我们去拿。”
沈肄南和她把两个老人送回家,这才开车去盘溪。
曾经每到晚上就热闹的街道,随着家家户户搬迁,已经开始没落萧索,宝珍坐在副驾驶往外望,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清冷,那些熟悉的烧烤摊也都撤走大半。
夜色下,旧唐楼像一个快要油尽灯枯的垂暮老人。
宝珍开门进屋,空了半个多月的屋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粉尘,不呛,是那种人走后的落寞。
她开了灯,走了圈,又趴在窗口往外探,回头对客厅里的男人说:“沈生,咱们这栋好安静啊,感觉楼上楼下都没人了。”
“你忘了,我们上来的时候,路过那几户,他们的门口写着红色的拆字,都搬家了。”
小姑娘点点头,“那我们先收拾东西。”
沈肄南去拿阿爷落下的,宝珍回屋整理自己的,她没回来住的时候,床上桌上等地方都会套上防尘布,掀开后也是干净整洁的。
男人推门进来,看到床边的木桌上堆着满满一沓,他随手拿起一个简陋的相框,里面是一张班级大合照,问:“这些都要带走?”
“对呀。”宝珍背对他埋头苦干。
沈肄南看着照片里干净稚嫩的女孩,她穿着朴素,但那张脸却很亮眼,大小底子就很不错。
看样子应该在十五岁左右。
“这是我十五岁拍的。”小姑娘抱着几个日记本,看到他拿着一个相框,凑过去看了眼,笑道:“这个是我!”
她还指了指,生怕沈肄南认不出自己。
男人笑道:“七年前长这样,现在还长这样。”他捏了捏女孩的脸蛋,“感觉都没什么变化。”
“胡说,我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放下日记本,打开木质的衣柜,里面的衣服也很干净,放了樟老丸,可以驱虫祛湿。沈肄南走过去,看到挂在架子上的一套衣服,很鲜亮,是活泼洋溢的樱花粉,他伸手拎起来,上衣和裙摆展开,像春夜里落下的一枚粉色花瓣。
男人扬眉,看向宝珍。
小姑娘极为爱惜这套衣裙,轻轻拍了拍,又抚去不太明显的褶皱,笑道:“这是我读高一那会的班服,你瞧。”
她轻轻掀起上衣背后的领子,里面写着高一十八班钟娅歆。
“那会上学穿这个?”
“倒也不是,只有重大场合或者别的领导来听课才会穿,平时是另外一套,就衣服裤子那种,我给你找找,都留着呢。”
沈肄南拉住她的手腕,小姑娘回头,“怎么啦?”
男人看了看这套看起来就小小的上衣和裙子,勾唇,在女孩身上比划。
宝珍疑惑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几年前的衣服了,我现在长高了,肯定穿不下啦。”
“不一定。”他突然道:“乖,穿上让我看看,好不好?”【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