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纯欲
“有没有反胃想吐的感觉?”
沈肄南的掌心隔着柔软的针织长裙轻轻揉动女孩微凸的肚子, 力度不敢太大,怕挤压着让她更不舒服。
“这倒没有,就是有点撑。”
钟娅歆的一条腿还吊在贵妃榻边, 晃悠着,鞋尖偶尔会轻轻剐蹭过男人的西裤。
沈肄南扫了眼,握着小姑娘的膝窝,给她把吊在那的腿收到贵妃榻上。
“野仔, 去拿点消食片。”
“是。”
站在屏风外面的男人离开,过了会, 拿着一板本地生产的消食片回来。
沈肄南从锡纸里扣了两粒出来让小姑娘含着吃了。
靠着歇息了近半个小时,宝珍才感觉好多了,她坐起来,伸展纤细的手臂,又活力满满:“沈生,我好啦!”
“好了就行, 走吧,回家。”
“你忙完了?”
“看看现在几点了, 再忙也得休息吧。”
他牵着小姑娘的手, 钟娅歆赶紧从贵妃榻上溜下来。
Minh亲自恭送了夏明安,回来后一直候在包厢外,见两人牵着手出来, 他越发觉得自己猜得没错,瞧瞧,这怎么就不是沈太了?!帮夫人拿外套, 还拉着夫人的手捏, 这就是啊!
而且,看样子这位声名赫赫的东珠市南爷很喜欢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妻子。
所以, 讨好着准没错。
Minh点头哈腰谄媚道:“沈太对这的吃喝还满意吗?不满意我改明儿就把那些个厨师甜品师给开了!”
宝珍笑道:“不用啊,挺好吃的。”
“哎哟,能让沈太满意是他们的福气!”
“……”
这话这阵势把钟娅歆都夸张到了。
沈肄南淡声道:“野仔。”
后者心领神会,递了张支票给Minh。
在这种地方,也是要收小费的。
Minh陪着笑,双手接过,看到上面的数字后眼睛都亮了,他赶紧揣好放进西装内衬口袋,那把腰弯得更低,宝珍瞧着,他的脑袋都快磕地了。
“沈先生,沈太,请。”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来西贡前,宝珍就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坎泰带着人在前面开路,野仔开着主车,载着后座的两人去了沈肄南在当地购置的别墅。
占地上千平的别墅在西贡这个地方已是不小的房产,设施应有尽有,就钟娅歆居住的卧室,推开窗门,走到露天阳台,往外一看就是大型游泳池,池水一天更换叁次,在月色和暗灯的照耀下发出浮动的粼粼波光。
宝珍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女佣双手托着一套崭新的睡裙过来,低眉顺眼说:“太太,您试试看这件合不合身。”
这的佣人是第一次见钟娅歆,她也是沈肄南第一个带回休息地方的姑娘,别墅的管家一时拿捏不准这位究竟是包养的情人还是交往的女朋友,唯恐怠慢,于是私底下询问野仔她的身份,野仔跟在沈肄南身边多年,审时度势这块没话说,回想今天在夜总会时南爷不解释的态度,便知道他心里也是默认的。
大嫂从来不是大嫂,沈太是迟早的事。
于是野仔对管家说:“在别墅里唤太太即可。”
太太?!
那不就是——
管家心惊,听进这句话,扭头就把别墅里所有做事的人喊到一块,认真地警告:“那位住进来的女孩是先生的夫人,做事麻利点,不要冲撞了太太,都听见了吗?!”
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不过,宝珍的身材过于清瘦窈窕,准备的第一批睡裙有点大,不合身。
钟娅歆吹干头发,笑道:“谢谢,放下吧,待会我试一试。”
“好的太太。”
女佣屈膝放下备好的睡裙,垂首,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开。
她离开卧室,正巧遇到过来的沈肄南,女佣低着头,“先生。”
男人扬手,示意她退下。
不知不觉相处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宝珍互进对方的卧室已经成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钟娅歆披着吹干的头发,低头解浴袍系带,刚把那件雪白的袍子脱到背部,沈肄南就进来了。
两人皆是一怔。
雪白的胸脯连着单薄的肩颈线条和清瘦的蝴蝶骨,正面映在镜中,背面落入男人眼中,画面一晃而过,宝珍也通过镜子看到背后不远处的沈肄南,她心尖一颤,突然慌了神,心跳加速地拢好浴袍,整张白皙的小脸爆红,都不敢转身面对他。
“……你,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点不应该睡觉吗?”
对比小姑娘的慌乱,沈肄南也只怔了一两秒就回过神,他穿着睡衣,举手投足间尽是坦然自若,男人走到沙发处坐下,深邃狭长的眸子落到女孩身上,明目张胆。
从镜子里,宝珍觉得沈生的目光带着令她颤栗的侵略性。
她羞道:“那你回自己的房间呀,来我这干什么?!”
早知道就不开那晚的头了!
沈肄南翘着腿,慵懒地支起额角,望着背影清瘦的女孩,挑眉道:“真不要我睡这?”
钟娅歆看着他那懒散贵公子的样,哪还有在外面谈生意时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劲,心一横,坚定道:“这里一不冷,二也没那些神神鬼鬼的画面,不需要你啦,你快回去吧。”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说的就是宝珍。
“这可是西贡。”
“所以呢?”
“比布鲁塞尔还乱,枪杀案频繁,还有人入室盗窃劫财劫色呢。”他勾唇,“真不怕?”
宝珍:“……”
“那我走了?”沈肄南起身,作势要出去,“今晚可不许给我打电话。”
“你,你等会!”
小姑娘就是一软骨头,她想起之前在索罗岛的经历,二话不说冲过去把人拽回来。
沈肄南低头看着明显被吓唬住的女孩,眼里饶有趣味,“这就后悔了?”
“两,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噢?”
宝珍红着耳朵,把一脸揶揄的男人往床边拖,沈肄南倒没顺着,流畅的身形微微后仰,一副自己被强迫的样子。
“哼,你快点!”钟娅歆的脑子还没有欲擒故纵的概念,只觉得他有点不情愿,于是卯足劲,双手拉着男人的手臂使劲拽,“沈生,你动一动!”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拉到床边,让他坐,他也不坐,更别提上床了。
宝珍踹掉拖鞋,爬到床上,仗着比沈肄南高一小截,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强行把人放倒,瞧这细胳膊细腿,有使不完的牛劲。
“你睡着,不许走,我去换衣服。”她跪坐在男人身边,指着他很认真地说。
沈肄南躺在小姑娘的床上,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温柔地望着她,似笑非笑,看得宝珍莫名脸红心跳,她撇开视线,从他身上跨过时,还顺手拍了拍男人的胸口,再次提醒他不准离开。
宝珍穿着拖鞋,捞起睡裙,轻快地溜进浴室换衣服。
她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生怕一不留神人就走了,见沈肄南已经躺好,宝珍赶紧关了灯爬上床。
西贡的夜晚并不冷,相反还有点炎热,需要开着二十三四度的空调。
两人身上搭着一条单薄的被子,宝珍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只觉精神奕奕,有点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侧卧着望向沈肄南,“沈生,你困吗?”
“不是很困,怎么了?”男人扭头。
“这里真的有入室抢劫吗?”
还在担心这件事呢,他笑道:“有,不过不用担心。”
这些年他做事绝,心狠,树敌太多,仇家一茬接一茬,所以凡是他居住的地方,都会严防死守,至今没有出过任何有人潜伏进来杀他的事。
安保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宝珍趴枕着手臂,乖巧点头,“那就好,我怕万一我两睡得太死,被人噶了怎么办。”
沈肄南:“……”
他忍俊不禁,揉了把小姑娘这颗过于单纯的脑袋,又拍了拍,“不会,我有事,你都会好好的。”
“你会长命百岁的。”宝珍笑道:“当然,我也会,我们都会。”
聊完这个话题,她又蛐蛐蛐其他的,扯东扯西,没完没了,可以看出精神劲很好。
就在她好奇越南语难不难,跟法语相比哪个更好学这个问题准备展开探讨时,沈肄南打断她的话:“一点困意都没有?”
“昂,你困啦?”
“没有。”
男人突然对她勾勾手指,宝珍毫无防备滚过去,仰头笑问:“怎么啦?”
沈肄南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撩起她胸前的一缕发丝勾在食指上,钟娅歆看了眼,又盯着他,等他说话。
“既然睡不着,要不要学点别的?”
“学什么?”
“接吻。”
“……”
宝珍就差把告辞两个字说出来,下一秒,柔软的身体一转,企图滚回去。
沈肄南松了那缕发丝,把人拉回来。
“跑什么?”他笑着拍了拍女孩的脸:“我不信那晚你没有半点印象。”
小姑娘下意识看向他的颈侧,那里抓出血的指甲痕迹已经结痂淡了很多,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心虚内热,装傻充愣:“啊,什么?”
沈肄南盯着她,似笑非笑:“你再啊一个,装给我试试?”
宝珍跟他插科打诨,嗓音疑惑:“啊?”
一个吻来得猝不及防。
钟娅歆:“……”
她瞪圆眼睛,没想到还有这样。
沈肄南的指腹捏着小姑娘的下颔,轻轻抬起,将这个吻渡得更深。
他们亲过很多次。
但是,这一次是宝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彻彻底底清醒着。
没有酒精、没有深睡。
沈肄南的薄唇描摹着女孩娇嫩的唇珠,他亲得温柔而深情,探着半边身子投出的阴影盖在小姑娘的脸上,她看不见皎洁的月色,也看不见窗外折进屋子里淡淡的光晕,近在咫尺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纯黑的短发戳着薄薄的眼皮,明明生了一副薄情冷漠的皮囊,此刻却无比情深,教人沉溺。
宝珍的心颤了颤,浓密的长睫扇动,指尖发麻地推他胸膛,屹然不动,到头来还被反握住手指。
他的手宽阔温热,掌心的茧粗粝地裹着小姑娘的放在自己的心口,逼得宝珍退无可退,沈肄南撬开她的嘴,舌头钻进去,相撞的刹那,钟娅歆肉眼可见抖了抖,神色又慌又乱又无措,男人含笑地凝望羞涩又憋红脸的女孩,她的反应又乖又纯,每勾着粉舌吮一下就要颤一下,眼里泛着被欺负的光泽。
寂静的卧室充斥着唇舌交缠的暧昧声。
宝珍挣不脱,窝在他怀里,耳朵脖子都红了,眼角浸出生理性眼泪,柔软且香甜的身子软下来,那双纤细无力的手臂也被男人拉着挂在他的脖颈上,颈侧的青筋碾磨着女孩细嫩的肌肤,软骨头般滑落。
“抱好。”男人指腹摩挲小姑娘潋滟的唇。
宝珍现在晕乎乎的,像踩在飘渺的云间,原来失去酒精的‘庇护’,她的心跳声这么明显,咚咚咚快跳出胸腔,钻到耳边震着耳膜。
她开口唤了句沈生,沈肄南拉着她迟迟未放上去的手落在颈边,低头,细密轻柔的吻抚过女孩的唇角、发红的脸蛋、滚烫的耳垂,最后回到嘴边,沿着她的下巴落到脆弱的天鹅颈上。
钟娅歆的尾椎骨爬起密密匝匝的酥麻。
宝珍忍不住收紧手臂,抱着男人的脖颈压像自己,她的脑袋埋在沈肄南的肩颈,调子打着颤栗。
“可,可以了……”
今夜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感觉还不错,也确实不能太着急。沈肄南轻轻一笑,手臂收紧,把小姑娘抱入怀里,钟娅歆有种腾空的晕眩感,肩抵着肩,却踏实无比。
她微微仰着下巴,鼻翼间满是男人身上清冽沉稳的气息。
宝珍有些晕乎乎地想,想了很多,最后垂首,主动贴靠在他的肩上。
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没过多久,钟娅歆就睡着了。
她枕着手臂,微微蜷缩身子,正面朝向男人,沈肄南的一只手搭在她纤细的腰间,盯着睡着的姑娘瞧了好久,最后把人抱进怀里。
*
宝珍醒来睁开眼的第一秒,下意识看向身边,发现沈肄南不在时,她偷偷松了口气。
幸亏已经走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得留点时间让她缓一缓。
不过……
钟娅歆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指尖摸了摸仍有点发肿的唇瓣,走神了。
西贡的白天很晒,平均气温三十度。
大半天没有看到沈肄南,宝珍一个人窝在房间看书看电视,眼睛疲惫了又去和别墅里的佣人学了几句当地的语言,混着时间过。
下午五点,太阳渐渐有落山的趋势,外面也没有那么热,钟娅歆看着偌大的泳池,突然想去玩会水。
跟在她身边的女佣知晓后,立马去准备泳装,不捎片刻,一水溜各式各样的摆在宝珍面前。
“太太,您看看这些喜欢吗?”
几个女佣推着挂衣车排成一排,数十套里从三点式到保守的应有尽有。
宝珍自动略过那些性感火辣的三点式,落在很保守且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泳装上。
“太太的骨架很漂亮,身材窈窕,穿这些会更有韵味。”虽然只相处了一天,但她们都知道这位年纪小的太太很好说话,便大着胆子介绍着。
小姑娘手里已经拿了一套挑好的淡橘色泳衣,闻言,她看向女佣推荐的另一套——
晕染的花色泳衣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面是一块挂脖交领式系带片,下面类似包臂裙。
比三点式保守,比保守式多点性感。
宝珍的注意力却跑偏了,她拿起单薄的系带片,薄薄一层小布料,“这个怎么穿呀?”
“很简单的,太太要不要试试?”
出于好奇,小姑娘点点头,于是一个女佣跟着她进更衣室,帮着女孩换上那套新泳装。
更衣室里有一块全身镜,毫无遗漏地照着宝珍,镜中的小姑娘扎着丸子头,鬓边留着细碎的绒发,系带片的前面沿着胸脯的轮廓往后延展,在背部系了一个蝴蝶结,从胸口伸出的两条细吊带交领着挂在脖子上,往下,是一截纤细的腰肢和平坦的小腹,肚脐偏下靠近胯的位置系着撞色的泳装式包臂裙,裙摆下那双腿又白又嫩,匀称笔直。
这是宝珍第一次穿得这么大胆,但是真的有不一样的新奇感受。
女佣笑问:“太太觉得怎么样?”
“还可以欸。”
既然换都换好了,那就这样,宝珍愉快地扎进水里畅游。
钟娅歆这一游就是将近一个小时,夕阳隐没在地平线,遥远的天际勾勒出一丝深蓝,泳池周边橘黄的夜灯已经打开,照得这方池水波光粼粼。
沈肄南今天去西贡的生产基地看了一圈,又乘坐私人飞机去了趟万象,和当地的名贵木材大亨谈笔买卖,订了未来三年的货用量。
名贵木材最大的价值不是用来制造家具,而是炼油,例如檀香木作为天然香料,提炼出的檀香油可广泛用于医疗药用、高档化妆品、熏香等多个领域。
等真正忙完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
沈肄南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人呢?”
管家道:“回先生,太太在室外泳池游泳。”
闻言,他独自过去。
守在岸边不远处的女佣们看到沈肄南过来,正要出声,男人看到水里浅浅的身影,抬手示意她们退下。
宝珍在水里玩累了才开始往岸边游,她一头扎在水里,也不知道登岸口站了人,哗啦一声拨开水面冒出来,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睁眼,入目就是一双锃亮的皮鞋和西装裤腿。
钟娅歆眼皮一跳,视线沿着西裤往上攀,径直对上男人凝望她的目光。
宝珍浑身湿漉漉,发丝氤着水滴,淌过白皙的小脸,溅落在系带片裹起的雪白胸脯上,再往下是冒出水中的一截纤腰,泛起细腻的光泽。
比妖精还蛊人,是那种不诸世事的纯。
“沈生。”她唤了声,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怎么突然想要游泳了?”男人屈膝蹲下,修长的手指抚上女孩的侧脸,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角,看她时眸色晦暗不明。
宝珍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心痒痒,又觉得有些热,可说不出怎么个热法,莫名躁得慌。
她说:“无聊嘛。”
“还游吗?”
“不啦,我都游累了。”
男人对她伸手,钟娅歆想也没想,把手递到他的掌心,没有走旁边的泳梯,直接借力一跃而上。
哗啦啦的水声腾起又砸回去,小姑娘浑身湿透站在沈肄南面前。
鲜活、青涩、纯欲,像禁果引诱着面前的男人。
第32章 病态
宝珍被沈肄南灼热晦涩的眸光盯得蜷紧脚趾, 两条细胳膊水淋淋地捂着胸口,遮了雪白的胸脯,顾不上袒露的小腹和吸饱水的泳裙紧紧贴在大腿根。
她的脸烧得慌, 热热的,快冒烟了。
小姑娘掀起沾着水珠的眼皮瞪他:“不许看!”
凶人的语气颤巍巍,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沈肄南挑眉,嘴角啐着笑:“你上次也看过我。”
“……”她想起在布鲁塞尔的那个早上, 没出息地流鼻血了。
宝珍羞愤得跺脚:“我不管,你就是不许看!”
男人轻笑。
“沈生!”调子又娇又恼。
沈肄南不逗她了, 拿起搭在沙滩椅上的毛巾披在女孩的肩头,把她里面裹得严严实实。
他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低头,凑近,笑问:“现在可以了吗?”
钟娅歆感觉安心多了,笑着点点头。
男人的手指埋入她的发丝, 扣着姑娘的后脑勺,指腹细细摩挲她的脸颊。
宝珍被他粗粝的指尖揉得那块皮肤又红又痒, 顶着一双没有防备的眼睛望着他。
很乖。
沈肄南掌心下移, 揽着她的肩,带着小姑娘回屋。
候在泳池外门的女佣隔了会看到两人并肩亲密地出来,纷纷垂头不敢多看, 心里却想,先生和太太的感情真好。
也不知道是在水里泡久了,还是运动过度, 走完一截旋转扶梯, 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宝珍突然停下, 男人低头看她。
“怎么了?”
“沈生。”她拽着他的手臂,别扭地调整站姿,微微弓着腰,皱眉说:“我的小腿好像抽了。”
宽大的白色沙滩巾裹着她玲珑娇小的身子,尾摆刚刚到膝窝和小腿肚的中间,还露出一截白皙的腿,这里昼夜温差并不大,但一冷一热刺激,再加上运动完也没有做拉伸,难免会出现痉挛的情况。
小姑娘的身子越弯越低,沈肄南赶紧将人打横抱进室内。
宝珍窝在他臂弯叫唤,“等等等会!疼疼疼!”
她对他又掐又拍。
沈肄南把人放在床上,拨开她裹起来的沙滩巾,坐在她对面,“哪条腿抽筋?”
“右腿。”
男人一手按住她的大腿,一手握着她的脚掌,径直给她拉直,惹得小姑娘像条砧板上待宰的鱼扭来扭曲,叫道:“沈,沈生——你你你别拉了,我真的好疼啊——”
她拽着身下的床单,死死拧着,想挣脱腿上的桎梏,却被扣得死死的,白嫩的大腿被修长的五指摁住,沿着虎口边缘那圈勒出红色的痕迹,粗粝的拇指指腹也在她身上留下淡青色的指印。
钟娅歆动弹起来是真的难按。
“乖,很快就好了。”
腿被迫拉直,那只脚的脚尖也向上,脚后跟压在柔软的床垫里,脚掌落入男人宽大温热的掌心,很快,他握着脚掌最大限度向脚背方向掰,另外一只手从大腿滑下,扣住她的腿肚,同时按摩舒缓筋络。
短短不到十秒,宝珍立马老实了。
“欸。”她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弯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没有刚刚那么疼了耶。”
宝珍小时候营养不良得厉害,小腿抽筋是常有的事,很多次她疼得从睡梦中惊醒,最开始不知道怎么办,也动不得,只能躺在床上干等着,后来疼多了,渐渐摸索出一点诀窍,一抽立马站在地上,站个几分钟,忍一会,也能慢慢消下去。
“不疼就好。”他继续给她按着小腿肚,“以后注意点。”
小姑娘笑着点头:“嗯嗯!”
她双掌撑在身后,享受按摩的同时,晃悠另一条没事的腿,左右来回摆,脚趾时不时擦过男人的西装裤。
宝珍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看着沈肄南的脸说:“沈生,你好会按摩,我好喜欢。”
她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蹦,当然,语气坦荡荡,没有丝毫勾引的嫌疑。
“你告诉我,你什么不喜欢?嗯?”男人打趣她。
“我不喜欢的可多了,拿吃的来说吧,我讨厌一切苦的东西,这里特别审判一下苦瓜,一点都不好吃,我不喜欢,不过咖啡也苦,但是呢,它要是加糖加奶我也是能接受的。”
小姑娘满脑子不是钱就是吃,或者好奇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沈肄南眼中,可不就像没长大似的。
他笑道:“看得出来你确实很不喜欢苦瓜,还专门把它拎出来审判。”
宝珍微扬下巴。
揉完小腿,沈肄南拍了拍她,“好了,快去洗澡洗头换衣服。”
小姑娘没有动,低头,指着大腿那块被他刚刚掐红的地方,“沈生,我这都青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大腿上,上面留下一个指印。
他微微蹙眉,对自己的力度还是有数,只是没想到宝珍的肌肤过于嫩,稍微用一点点力气就能在上面落下痕迹。
“疼吗?”他轻轻抚过,带有薄茧的指腹若有似无触在微微青疼的地方。
钟娅歆的腿不受控地抖了抖,小姑娘虽然因为营养不良的问题偏瘦,但身材却很匀称,先前又有周爱枝给她调养,倒是养了点肉。
沈肄南看了会她的腿,又抬头看女孩,揶揄笑她:“你刚刚抖什么?”
就在刚刚,宝珍觉得底裤有些湿黏,有股极浅的热流涌出,担心自己这个月的月经来了,她着急忙慌爬下床,“没什么,沈生,我先去卫生间了!”
男人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钟娅歆回头,疑惑地望着他。
沈肄南把小姑娘拽回来,侧抱在腿上,自从昨夜让宝珍清醒着和他接吻后,事态的发展便由他掌控。
就像现在——
他揽着女孩没有衣物的腰肢,又薄又细,带有青筋的手臂轻而易举握着,男人含笑打量她的眉眼,在宝珍下意识抿着唇也盯着他的时候,他抹开小姑娘的嘴,露出贝齿,低头吻了上去。
沈肄南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她刚刚坐的位置,除了泳池带出来的水,并没有什么血迹。
他收回视线,清绝的眉眼染着纵情的笑,是蛊人的浮浪,明明是矜贵公子哥儿的皮囊,有时候又给人一种流连花丛二世祖的感觉。
宝珍被迫仰着头承接他的亲吻,心跳紊乱,男人从她嘴里退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啄着那潋滟的粉唇,低哑的嗓音混着气息渡在小姑娘嘴边。
“刚刚给你按摩了那么久,让我讨点好处,好不好?”
都已经先斩后奏了,现在还说这些,宝珍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惹得沈肄南笑了声,扣着她又亲了会。
最后,还是钟娅歆闹着把他推开,兔子似地急吼吼溜进卫生间。
系带解开,吸饱水的泳裙像跌落泥土的玫瑰从枝头坠落,宝珍着急忙慌扒开,并没有看到臆想中的血迹,既然没有来,那刚刚那股簌簌的、有点湍急的、又温热的黏渍水迹是什么怎么回事?
她挠挠脑袋,决定暗自记下,等回到布鲁塞尔后向黛娇老师请教。
虽然要跟着她学很多勾引的理论知识,但宝珍觉得,黛娇更像一位性启蒙老师。
*
在西贡呆了半月左右,宝珍跟着沈肄南转了趟曼谷。
他总是很忙,有永远处理不完的事务,这点钟娅歆已经习惯了。
曼谷位于昭披耶河东岸,南临暹罗湾是柬埔寨和泰国通往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交通要道,而当地的曼谷港承担着本国百分之九十的对外贸易。
这里作为首都,也是经济中心,其繁华程度是西贡无法比拟的。
飞机落地后,钟娅歆和沈肄南坐车去往一座私人庄园,沿途,宝珍看到隔着湄南河对面耸立的高尖金色佛塔、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和异常热闹的人群。
“沈生,曼谷最近是有什么大型活动吗?好多人欸。”爱凑热闹,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姑娘,趴在车窗望着外面飞速疾驰的景色。
“听说整个十二月,这边都有烟火秀和灯光秀。”他笑着摸了摸宝珍的脑袋,“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在曼谷呆一段时间。”
钟娅歆回头看他,“你不忙吗?”
“傻姑娘,钱是永远都挣不完的。”沈肄南捏了捏她的脸蛋,“就这样定了。”
“好吧。”她美滋滋说:“也不知道这边的灯光秀跟布鲁塞尔的比起来,哪个更好看。”
指的是花毯节和啤酒节那晚。
穿过湛蓝潋滟的湖泊,近二十分钟的车程,终于抵达地段绝佳的庄园,漆花白栅栏自动打开,门口守着保镖,一路开到底,沿路是苍翠的绿色,肉眼所及的植被被修剪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整体环境颜色以绿意为主,白色为辅。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座森林公园。
汽车停在主幢门口,夏明安依旧是那身改良的中式太极服,儒雅随和,他大笑着走过来,主动伸手:“沈先生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夏先生客气了。”男人淡笑,和他握手。
夏明安道了句哪里,视线落在旁边的宝珍身上,那晚坐在屏风后面的女人应该就是她,只是瞧这模样,年纪比预想中的还要轻,最多不过二十。
都快奔叁的年岁,到头来折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他颔首笑道:“今日有幸得见沈太太,真是貌若天仙。免贵姓夏,夏明安。”
宝珍点头客气道:“你好,我叫钟娅歆。”
一开口,更显青涩稚嫩,这怕是还在读书吧。夏明安倒没想到原来不贪女色的东珠市南爷,竟然好这一口。
夏明安亲自引着人进屋,把重视的场面摆得足足的。
“沈先生,上次你说的事,夏某已经处理好了,诚意嘛,自然是得摆在面前才作数。”
宝珍不去听他们之间的谈话,故意落后一两步,顺便打量起这里新颖出彩的室内设计。
从主幢门口进来,先是一个对称但不相融的圆弧,被绿植切开,没有布置任何家具,头顶是垂落的星空水晶灯,线条高低错落,衬得底部空荡宽敞。
他们从弧线的中部进入,之后是一条类似玻璃栈道的长廊,底下是流动的活水,两侧的玻璃并不平坦,而是刻着纹路,白天看不清楚,得晚上才行。
穿过长廊,才是主幢的大厅。
只是这大厅也很有意思。建在水泊中央,酸枝红木搭建的地板纹理规整,彼时天光大好,巨大的白色遮棚伞收拢矗立各个重要角落,拥簇着正中的沙发茶几。
水泊的两侧还引了小瀑布,水流哗啦,却不会让人觉得烦躁,反而给这炎热的天带来一丝清凉。
只看了这一处,就知道该建筑师花了不少心血。
“看什么,这么聚精会神?”沈肄南揽过小姑娘。
夏明安的注意力也落到她身上。
方才他们说话,钟娅歆走着走着就落后了,沈肄南唤了她两三声都没有回应。
宝珍如实道:“我只是觉得这里的设计好有意思。”
传统的、规矩的,小姑娘不见得会喜欢,沈肄南多看了两眼这里的构造,想着她要是喜欢,到时候挑一块地也给她弄一个。
夏明安颇为自豪地笑道:“这是我太太亲自设计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心血。她是一位伟大的建筑设计师。”
钟娅歆眼里带着震惊,由衷夸道:“夏太太真厉害!”
“谢谢,我想我的太太,会很高兴听到沈太太对她设计理念的肯定。”
夏明安说:“正巧,我太太今日就在庄园,沈太太想见见她吗?”
那一定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人,宝珍点头。
夏明安唤来一旁的女佣,“带沈太太过去见夫人。”
女佣颔首:“是。”
宝珍看了眼沈肄南,笑嘻嘻道:“沈生,那我过去啦。”
没良心的,这就把他丢下了。男人微抬下巴,倒是纵容:“去吧。”
等钟娅歆没影了,夏明安伸手做请,直言不讳:“沈先生现在要看看王行颂一家的尸体吗?”
…
宝珍跟着女佣乘坐观光车前往一处隐秘在层层绿植里的别墅。
参天耸立的大树拥簇着这方遗世独立的僻静小院,漆白墙体缠满绿意盎然的爬山虎,数不清的花枝又从屋顶垂落。
女佣伸手,“沈太太这边请。”
等会就要见一个陌生人,钟娅歆倒不紧张,她觉得夏明安既然和沈生同龄,那他的夫人估计也是二十多,可能会比她大个五六岁,也不算有代沟。
果不其然,见到人后,正如宝珍所想。
“夫人,这是沈太太。”
大厅的正中央安置着一张特制的巨型桌子,目测长约十米,宽约三米,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建筑模型,全是木块搭建,土色的建筑,看起来特别恢宏壮观。
彼时,一个穿着淡绿旗袍的女人正站在桌边,拿着纸笔记录数据。
闻言,女人回过头,盘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衬得她端庄稳重。
“是娅歆吧,你好,我姓林,名青皎。”林青皎友好地对宝珍伸手,笑起来温柔和善,如沐春风,“我听夏明安说起过你。”
只一面,钟娅歆就对她心生喜欢,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小姑娘握着她的手,甜甜地笑道:“姐姐你好。”
“你这一声姐姐倒把我喊年轻了。”林青皎掩唇浅笑,一举一动的优雅透在骨子里,“看模样,娅歆今年约莫二十吧?我可比你大将近两轮呢,我今年都四十了。”
宝珍看着她最多只有二十七八的面容,惊了。
原来,夏太太比夏先生大十几岁。
年纪是女人的私密话题,不亚于体重,一旦聊开,这话茬也就多了,林青皎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又对钟娅歆这个小辈颇为照顾,宝珍和她呆在一起还是很愉快,聊深以后,林青皎还拉着小姑娘给她介绍自己最新的建筑设计。
宝珍看着那些精密的小建筑,既震惊又好奇,尽管很多专业的东西听不懂,但并不妨碍她感兴趣。
“林姨,你好厉害!”刚刚聊天中,林青皎听姐姐这个称呼觉得别扭,笑着说感觉自己在装嫩,想了想还是让宝珍叫她林姨。
“那当然了,林姨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建筑学家。”谈及自己的专业能力,她很自豪,整个人都在发光。
林青皎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有点肉,很舒服,她笑问:“宝珍现在在哪念书呀?学的什么专业,以后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
钟娅歆脸上的笑意怔了怔,忽地抿唇。
看着这个都能当她女儿的女孩,林青皎一眼就看出宝珍的沉默,她想了想,掌心轻轻揉搓钟娅歆的脸蛋,然后温柔地捧起,神色认认真真的。
“你还年轻,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更是有无限可能。好姑娘,能告诉林姨,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不要跟任何人有关噢,只能是你,首先得是你。”
宝珍的视线下移,落在那些小建筑上,林青皎跟着看了一眼。
“我,我其实很想学造船,林姨,你知道这该是什么专业吗?”
家道中落后,是阿婆阿爷把她从水里捞起来,又花光血汗钱才救回她。后来,她就跟着他们生活,撇开读书的日子,她大部分时间都漂泊在海上。
大船走得远,可以捕捞很多鱼虾和其他价格昂贵的海鲜,卖的价也好,像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有一艘小渔船就不错了,出海也不能走太远,可尽管如此,有时天灾降临,管你大船小船,避不开的。
她就记得十二岁那年,发生了一起海浪,造成部分渔船失利,人员尽数丧命,幸运活下来的人也遭受不可估量的船只损失,对此,每年收钱都做担保的相关机构看着一群没钱没势的贫苦人,只尖酸刻薄地说了一句。
“谁让你们的破渔船没有抵抗风险的能力,还想讹我们,门都没有,赶紧滚!”
可是,他们扭头又对那些有大船、家底厚的人笑脸相迎,还给出了一部分补偿。
五岁到二十岁这些年,宝珍没有接触太多外面的事物,看得最多的就是大海和各种小渔船,以前想着好好读书,考入好大学,毕业后找份好工作,让阿婆阿爷安享晚年,但是,她从来没有细想过具体的道路。
林青皎想了想,“造船啊?嗯,应该是船舶与海洋工程,里面就主要涉及了船舶的设计、结构、建造等。”
宝珍眼前一亮,“就是这个!”
她心里默默记住林青皎刚刚说的话。
船舶与海洋工程。
…
从夏明安的私人庄园出来,宝珍就像有心事一样,也不知道和林青皎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沈肄南抬起小姑娘的下巴,微笑道:“怎么了?”
钟娅歆对他藏不住事,“沈生,我要努力了。”
“怎么说?”
“我想读船舶与海洋工程,我要造船!”
“……”他怔了下,万万没想到是这种走向,两秒后,男人摸着她的头说:“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宝珍以后肯定是一位特别厉害、特别伟大的船舶设计专家。”
她这还没开始呢,沈生就已经给她畅想好荣誉了。
宝珍斗志昂扬,“我要开始学习了!”
“好,待会我就让人给你整理哪些高校设有该专业,从中挑选最好的、满意的,咱们比对它的升学要求,有计划的准备和学习。”
其实,她大可不用努力,想去哪所高校,他都能把她送进去,不过小姑娘未必会喜欢,保不准最后还要跟他置气。
这样做得不偿失。
宝珍眼前一亮,手舞足蹈,扑过去把他抱住,激动道:“沈生,你真好!”
她高兴过头,夹着男人的脸,没忍住,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但刚落嘴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到驾驶座的野仔的目光落在车内后视镜上,刚刚肯定看到了。
宝珍立马撒手,弹到座位另一端,挨着车窗。
钟娅歆的脸臊得慌,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沈肄南微抿薄唇,视线落到女孩身上。
脸皮薄,这会已经烧起来了。他失笑,也不趁机打趣,轻飘飘揭过刚刚发生的事。
“在那和林青皎聊了些什么?”
“都聊了点,最多的还是林姨的那些建筑理念,哦对了——”她又滑到男人身边,支起手心,拢住沈肄南的耳朵,又开始蛐蛐蛐:“我跟你说,夏先生的夫人,也就是林姨,没见到她以前,我以为她最多比我大几岁,但是不是哦,林姨真的一点也不显老,很优雅呢,这大概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她也想成为像林姨一样的人。
只能是自己,首先得是自己。
沈肄南很享受小姑娘跟他分享小秘密,听完,他对宝珍招手,女孩笑着凑过去,男人轻轻捏着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语不惊死人不休。
“你知道林青皎为什么会比夏明安大十几岁吗?”
“只要双方成年了,真爱就不论年纪!”
“话是没错,但有时还是要论伦理。”
“啊?”
“林青皎曾是夏明安的继母。”
更贴切来说应该是小妈,事实上,夏明安之父的死跟他本人脱不了干系,沈肄南派人调查过,最后的结果很有意思。
夏明安丧心病狂、不顾伦理,在父母的主卧,亲生父亲就重病躺在床边,而他却逼着林青皎一遍又一遍同他□□,最后活生生气死自己的亲爸。
宝珍惊掉下巴:“!!!”
沈肄南给单纯无邪的钟娅歆丢下一个大瓜,吓得小姑娘久久没能回过神。
继母?
也就是说夏明安曾经该叫林姨妈妈的,那现在怎么又是太太夫人了?!
这这这——
男人抚摸她的后脑勺,把人揽过来,又给她解释:“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父死子继,弟死兄继。夏明安的亲生父亲去世后,他继承家业和自己的母亲。”
“同理,如果有一天谢生死了,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得继承他的一切,包括你。”
宝珍打了个寒颤,被他刚刚那番话唬住,她咬着唇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回看沈生,只觉得这一刻的他是真的有点变态。
第33章 表白
沈肄南的办事效率很高, 前脚刚跟宝珍承诺会派人去整理相关专业信息,后脚他们一到曼谷这边的别墅,就有人拿着一摞厚厚的详细资料进来, 仔细为钟娅歆讲解全球哪些高校设立了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它们对升学学子的要求、以及针对她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做准备和规划学习,具体到方方面面。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认真倾听,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男人坐在沙发上喝茶,翘着脚, 悠闲地望着她,暖阳透过窗棂落到宝珍身边, 侧脸轮廓柔和,白里透粉。
聊了大半个下午,又做了一堆笔记,钟娅歆对未来的规划更具体了,她抱着本子挨着沈肄南坐,把自己写的东西拿给他看, 兴致勃勃。
“沈生,你看这些都是我记的重点, 撇开升学的功课, 还有呢,你可以再给我找一个外语老师吗?我这次必须要学英语啦。”
沈肄南翻看她写的类型,还挺有模有样, 他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拍拍后脑勺,“好,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宝珍美滋滋。
夜幕降临, 沈肄南带她出门玩。
十二月的曼谷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动,烟火秀和灯光秀必不可少, 不过他们运气好,还撞上一年一度的水灯节,也难怪晚上的人比白天更多。
半小时的车程,他们抵达圣堤差帕甘公园。
这是整个曼谷最受欢迎的七大知名旅游打卡点之一,今夜七点至凌晨有奇迹泰国的文化表演秀、灯光秀、水灯节、烟火秀,总计四个,囊括类型最全,因此汇聚的人流量也高得离谱,都快出现人挤人的现象,当地警署局更是派人到这维系秩序。
宝珍一下车就被右边和后边的人挤得晕头转向,一头撞进沈肄南的怀里,脑门磕着他结实硬朗的胸膛,险些眼冒金星。
男人握住她的手臂,失笑道:“这就是你刚刚在车上说的人多热闹?”
为了防止人群把他们冲散,沈肄南长臂一揽,搂着小姑娘的腰,把人拉到怀里扣着。
“确,确实热闹啊。”她努力伸长脖子呼吸。
也不知道为什么周边的人都比她高,她陷在里面,矮了一截,不仅拥挤,连呼吸都快跟不上了。
钟娅歆踮着脚,举起手上的小地图,上面标注着今夜叁秀一节在公园具体的位置,她一边呼吸一边东张西望,全是黑黝黝的人头,也无法判断。
“沈生,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呀?”
“还喘得上气吗?”
别一不留神就窒息得晕了。
“可以的,没问题,我肺活量也不差!”宝珍死鸭子嘴硬道。
闻言,男人挑眉。
不见得,跟他接吻的时候,要么经常喘不上气,要么直接两眼一翻晕了。
宝珍看到他笑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羞恼道:“沈生!”
“来,我给你看。”他拿走小姑娘手上的地图,搂着她的肩,手指还在她的下巴上作祟,挠啊挠,“让你好好吃饭,看吧,不长个了。”
钟娅歆:“……”
她气呼呼地拧了下男人。
“第一个地方想去哪?”
“表演秀!”太嘈杂,宝珍不得不提高声音:“我们先去这,再在去放水灯的路上看烟火秀,最后以灯光秀收尾,节省时间又不会来回跑,怎么样,我安排得是不是井井有条?”
沈肄南很快确定方向,闻言,低头看了眼怀里沾沾自喜的小姑娘,笑得好看,“是,你最聪明了。”
他奖励性地亲了口宝珍的额头,搂着她,拨开人群往前走。
温热的触感一闪而逝,钟娅歆怔了两秒,微微红了耳朵。
今夜的表演秀在叁天前就开始宣传,此前设立的表演汇聚点在芭提雅,也就是说曼谷之前暂时没有这一类活动,而今年十二月是第一次,为此,吸引了不少游客和当地人慕名而来,可以说这场表演秀是叁秀一节里最火的。
野仔早就提前准备好入场票,观赏位置极佳,在第一排。
全场热闹非凡,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宝珍抱着一杯可乐,吸了口,突然想到一件事,歪头,凑到男人耳边问:“沈生,这个表演秀应该不会出现上次在海上的那种情况吧?”
提起那次的花瓶姑娘,她就心有余悸。
“别怕,都是假的。”他安抚提心吊胆的小姑娘。
钟娅歆咬着吸管,看着他,点点头。
第一排距离表演台有很宽敞的一块空地,据说是为了留给台上的表演者下来和前面的人互动,宝珍伸长腿,右脚搭左脚,脚跟转着,时不时喝了一口凉飕飕的饮品,沈肄南贵公子似的做派,搁那叠着二郎腿,给旁边懒得动手的女孩剥碧根果。
骨碟装满后,他抽了张纸巾拂去残屑,拿起一颗,手腕一转,自然地喂到小姑娘嘴边。
钟娅歆垂眸扫了眼什么东西,发现是吃的,吐了吸管,一口咬住。
吃了约三分之一,场内灯光突然变暗,周遭嘈杂的声音顿时静下来。
宝珍收回伸直的腿,好奇地看着台上。
宽敞的舞台不知何时拉起巨大的黑丝绒幕布,一道光突然打下,像一个圆柱体落在布帘上,空气中浮动着细细的绒光。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钟娅歆心头一紧。
她越过桌面拽住男人的小臂,有些害怕:“沈生。”
那个花瓶姑娘的开场就是这样。
沈肄南拢住她的手,“我在。”
话音刚落,又有几道灯光落下,一动不动的幕布朝两侧拉开,一对衣着暴露、外面披着超size羽绒衣的性感‘女郎’挽着手臂,踩着恨天高扭腰走到台上,他们手中拿着话筒,开场就是激情高昂的腔调,瞬间调动全场的氛围。
宝珍听到四面八方涌来的追捧。
她眼睛都看直了,惊叹:“沈生,这两个姐姐好漂亮啊!好高呀,身材好好,腿又长又直还有肉感,哇塞,腰也好细,肚脐上贴的是什么?是宝石吗?”
沈肄南就坐在旁边,掀了一次眼皮,很快就落下,慢条斯理地继续剥他的夏威夷果。
他对这些人妖秀并没有兴趣,但架不住旁边的小姑娘好奇,来圣堤差帕甘公园之前就囔囔着一定要去长长见识,还说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过其他国家的表演秀,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绑着她不让去呢。
听到宝珍把台上的两位主持人从脚夸到头,从头夸到脚。他塞了颗奶香十足的夏威夷果到小姑娘嘴里,笑道:“倒不用羡慕别人,你也不差。”
宝珍的目光一直在舞台上,吃着说:“哎呀,你不懂。”
她想要一七零往上的高挑身高,也想要该肉的地方肉,还想要——
反正想要的太多了。
毕竟,谁会嫌弃自己更漂亮呢。
从皇宫到埃及的狮身人面像、牛仔酒吧到印度广场,整个表演过程中,舞台主题和背景都在不断变换,万国语言和火辣劲爆的舞姿把宝珍的魂都勾走了,以至于沈肄南给她喂瓜果和剥好的零嘴,她都给推回去了。
沈肄南气笑,没和她计较。
倒是没多久,舞台上的人下来,小姑娘扭头问他:“沈生,你身上还有钱吗?今天出门我给给忘了,想借一借你的。”
男人直接把自己的钱包给她,“我的都是你的,用吧。”
宝珍一打开,全是卡:“……”
“怎么了?”
“都是卡,可是我想给小费欸,他们表演得真好,是值得的。”
在东珠,高档的地方都需要支付小费。
出国后,宝珍发现小费无处不在,而这是对辛苦工作者的一种肯定,也是买他们对自己的服务,渐渐的她也接受这一行为。
“傻姑娘,这里可以刷卡的。”
“真的?!”钟娅歆惊了,“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男人笑道:“自1987年起,泰国经济迅速崛起,搭上产业转移浪潮,从农业国向工业国过渡,其工业产品出口大幅度上升,经济增长率持续超过8%,人均GDP达到中高等收入国家行列,位列亚洲四小虎之一。”
“这个时期,泰国的经济并不差。它的一系列改进行为都是为了带动本国经济迅速发展而延伸的,支付的便利性很有必要。”
先前练习听力的宝珍,经常会在新闻上听到财经相关的话题。
虽然没有具体的概念,但这么一听确实有实力,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沈肄南,笑道:“沈生,你好棒呀。”
“你这话也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男人忍俊不禁,点点她的头,“见人就夸。”
宝珍抽他那抽出一张印有外国人头像的钛合金材质的卡,顶端是一串英文,她夹在指尖,扬了扬,“沈生,那我刷卡啦?”
“刷吧。”
难得小姑娘兴致勃勃。
这时,一个背后插着粉色羽毛翅膀、头上戴着蝴蝶造型的头饰、身穿性感裹胸小衣和三角辣裤的‘女郎’手持POS机走过来,宝珍很大方,刷了五千泰铢,抵得上当地中高等工作者两个月的薪资。
美艳‘女郎’笑着说了句泰语,很感谢。
宝珍和她语言不通,只能微笑着颔首。
待人走了,她低头把卡收好,自然没注意到一双眼睛在她身上匆匆掠过。
“沈生,这场表演秀应该快结束了吧?”她问:“几点啦?”
“九点二十八分。”
“那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呀,可是感觉都演完了,不是说还有神秘福利吗?”
话音刚落,那两位熟悉的主持人挽着手臂出现,用慷慨激昂的泰语说了一堆,观众席里突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莫名其妙就开始热闹起来,甚至——
宝珍回头看了眼嘶喊得脸红脖子粗的一些人。
这时,灯光暗下,气氛也变得古怪。
钟娅歆的脑子里钻出暧昧两个字,刚一回神,聚光灯大敞,照得舞台亮如白昼,黑丝绒幕布大咧咧扯开,露出背后劲爆刺激的画面。
宝珍整个人当场宕机,直接傻了。
沈肄南眼皮一跳,下一秒,立马捂住小姑娘的眼睛,眉头皱起。
“后面没什么好看了。”他径直拉起宝珍离开观众席。
钟娅歆也没吭声,被浑浑噩噩带走,明亮的灯光将她红得滴血的脸颊、耳朵、脖子照得一清二楚。
她刚刚一次性看到很多限制级画面——
有垂着吊杠铃的、有把着小孩式的进入、有小臂大小的、有设着一张单人台直接开始的、有拿着打鼓的、还有——
总之各种各样禁忌都有。
这场面比她跟着黛娇学习各种体位理论知识更具冲击力。
尤其是……
从里面出来,宝珍感觉自己快熟了,沈肄南见她这样,就知道这很容易害羞的单纯小姑娘把不该看的都看了。
“沈生,刚刚——”
“那应该就是你之前吵着闹着、心心念念的神秘表演福利。”男人打趣她。
“……”
沈肄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摸着女孩的头说:“掺杂色//欲和性的成人秀而已,尺度大了些,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表演。”
宝珍尚未通人事,跺脚羞愤道:“沈生,别说了。”
里面的表演场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小姑娘像是有鬼在背后追,拽着沈肄南赶紧离开,一两秒,又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走了几百米后,钟娅歆才慢下来,她松了口气,彼时漆黑的夜空开始炸开璀璨的烟火,一簇接一簇像坠落的流星瀑布。
宝珍仰头看着满天烟花,激动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沈生,好巧欸,咱们正好赶上烟火秀啦。”
小姑娘就是这样,有了新鲜玩意儿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抛之脑后,来去不留痕。
沈肄南望着她被烟火照得明亮的轮廓,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女孩眉眼干净,皮肤白得发光。
“走啦,咱们边走边看,正好到放水灯的地方呢!”
她拉着沈肄南的手,单手拿公园的地图,来回左右对了对标识,确定后,朝着人群拥挤的地方走。
整个圣堤差帕甘公园有两处最热闹,人流量也最多。其一是刚刚的表演秀,其二是放水灯的河岸。
在泰国每年一度的水灯节是一个很神圣特殊的日子,关于它的起源众说纷纭,广泛流传的传说也有待考证,不过水灯节延续至今,到现在已经发展为青年男女旖旎恋情的节日。
靠近河岸、湖泊的地方全是人,空隙的位置全靠眼疾手快占领。黑黝黝的水面飘着数不清的莲花灯,上面插着香放着鲜花,载着许愿人的心愿飘向远方。
宝珍是有打算入乡随俗的。
她拉了拉沈肄南的衣摆,仰头道:“沈生,你去找位置,我去小摊子那里买莲花灯和香烛打火机,马上就过来。”
“等会,我跟你一起。”
“哎呀,没事,就在那呢,都不到三十米呢,我很快就回来。”她见人越来越多了,催促道:“你快去找位置,不然就放不了水灯啦。”
说完,小姑娘急吼吼跑了。
沈肄南目光盯着她。
钟娅歆挤在人群里险些出不来,好不容易卡出来,她拍着胸脯,轻轻喘着气,指着摊子上的莲花灯边说边比划:“two!”
应该能懂吧,她想。
买灯的老奶奶笑着点点头,给她拿了俩,宝珍垫脚,视线越过摊子,看到老人家脚边的塑料桶,里面放着醒好的鲜花,品相还不错,她连忙指了指,笑着比了个耶,还是要两支,等拿到手上觉得有点少,又赶紧比了一只收着拇指的手,这是再要四支鲜花。
一顿比划后,钟娅歆刷卡,拎着一大口袋准备回去,估计是表演那边结束了,看完成人秀的游客和本地人都往这边来了,原本宽阔的石板路变得无比拥挤,宝珍想起被挤来挤去的经历,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头栽进去,然后冲到河岸边和沈肄南汇合。
结果,人刚栽进去,她就把一个皮肤黑黑的小男孩撞倒了。
宝珍吓一跳,赶紧蹲下去扶,生怕慢一步就发生踩踏事件,周围都是来往路过的人,她的手刚碰到小孩子,男孩也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只手又黑又脏,长满了不知道是藓还是什么东西,看着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钟娅歆抬眸看着他。
小男孩冲她咧嘴一笑,露出难看得深黄发黑的牙齿,张嘴是听不懂的泰语。
“你好啊。”
声音和语气却完全不像孩童。
分明是一个成人!
宝珍瞳孔紧缩,下一秒,一张黑得发酸的帕子从背后钻出来捂住她的口鼻。
人群更加涌动了。
沈肄南不放心钟娅歆,没有去占位置,而是随便拉了一个人,答应给他几位泰铢,对方二话不说立马答应。
彼时,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还能看到小姑娘冒出的一点脑袋。
男人过去,就在他们互相走向彼此的时候,隔着一条人群带,宝珍却突然不见踪影。
沈肄南脸色一变,冲过去拨开人群,并没有半点小姑娘的影子。
一个大活人眨眼间就不见了。
…
叁分钟后,整个圣堤差帕甘公园被警署人员包围,所有人限制进出,大批警车停在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甚至拉起警戒线。
这事还惊动了总署长。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用泰语说:“沈先生,您放心,我们定会将人安全找到!”
说罢,又扭头催促自己的手下,恨铁不成钢:“让系统部的人快点,效率,拿出效率!”
泰国大部分市场由夏明安把控,他对本国经济有绝对的影响力,而沈肄南虽然在这的份额少,但他活跃的地盘主要集中欧美洲,且也不是简单的商人,那些强国的政党还和他走得极近,甚至交好。
对方的身份地位哪是他一个警署长可以得罪的。
这时,野仔带着一个别着黑线耳机、长相瘦小的男人过来。
“南爷,多弗来了。”
被唤作多弗的男人单手架着一台改装的仪器,他当着沈肄南的面敲动面板,漆黑的屏幕上弹出数不清的白色条条框框,里面是一串接一串的字符代码。
对方开口道:“南爷,我刚刚调取了警署系统部的卫星监控数据,目前正在根据位置做出解析,不过有不好的点是系统过于老旧,设备储存方面可能会有点瑕疵,比例在百分之四十左右。”
将近一半了。
沈肄南抿唇,屏幕上顿时跳出一帧帧画面,全是河岸附近,又着重缩到他俩五十米范围内。
“等会,这里。”男人指着其中一张极其隐蔽的图,“给我调出来,尽可能放大。”
“嗯!”
多弗的手指快速敲动,周围的画面都消失了,只余沈肄南刚刚手指的那张,画面数据不断被解析,左上角是密密匝匝的数据,随着图片越来越大,可视度也逐步降低,最后变成模糊的一团,但不难看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将小姑娘夹在中间做成伪装迅速逃离现场。
不细看就像一家三口出游。
沈肄南冷笑,回想宝珍当时给他看的地图,脑子里印出清晰的画面。
他直接动身过去。
*
“……哥,今,今晚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会直接封锁整个公园,那群人就是吃饱了撑,平时不见积极。”
浓荫底下,一张生锈的铁皮长椅上坐着‘一家三口’,女孩垂头靠着高个子男人,就算路过的人看到了,只要不细看,都不会有所察觉,彼时,一大一小正悄悄用泰语交流。
“哥,这女,女人长得细皮嫩肉,真漂亮啊。”个高的男人作势想摸一把宝珍白嫩的脸蛋。
矮个男人一巴掌拍过去,打掉,骂骂咧咧:“碰什么碰,这种好货要卖给那些大老爷,那些个有钱佬都有点病,对女人要求高,有一点点瑕疵都不要,这女人一看年纪就不大,我在表演秀那里就偷偷观察过了,出手阔绰,直接刷卡,说明家境好,你再看她穿着,我的神啊,都是手工奢侈品,私人订制,说明被家里养得很好,最后,看她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个雏儿,这种级别的千金大小姐,肯定能出一个天价!”
“可,可是,哥,你都说她是千金大小姐,那,那咱们把人绑走了,会不会遭到报复啊?”
趁这会没人路过,矮个一巴掌拍在高个头上,“报复个屁!咱干这行多久了,有失手过吗?没有!”
“也,也是,嘿嘿!”
“欸对了,把涂了药的帕子拿出来给她捂一捂,免得待会人醒了。”
“可,可是这药用多了催情啊。”
他们用来迷晕女人的药都是通过暗网买的,性价比之王,药效好,见效快,但也有不足,就是容易催情,得快点把人处理了,不过呢,正是因为这一不足,又成就他们这些年的生意。
要知道有钱人都变态。
“催了不是正好?!待会咱把人送出去,转手一卖,那些有钱佬肯定满意啊,还省事省药了。”
“嘿嘿直接开干是吧?”他掏出帕子捂着宝珍的口鼻。
“是个屁,满脑子就想着□□那点事,你给老子把口水收起来,等过了这茬,哥带你去潇洒,给你弄几个大胸大屁股的火辣美女陪你玩个够!”
兄弟俩畅享着美好未来。
下一秒,他俩的神情同时一僵。
片刻后,两具尸体扑通一声栽到地上,面朝下,露出后脑勺的子弹洞,殷红的鲜血簌簌流出,打湿身下的地板。
沈肄南从暗处走出来。
跟在他身边的野仔示意潜伏在林中的狙击手退下。
急匆匆跟过来的总署长看到这一幕,心脏一跳,倒不是因为死了两个人,而是这个办事效率和监管宽严。
他看到沈肄南越过那两具尸体,把歪歪扭扭坐在长椅上的小姑娘抱起来。
“沈,沈先生——”
“总署长大人。”沈肄南皮笑肉不笑道:“听说这两个人是通缉犯,在逮捕的过程出现反抗,理应击毙,对不对?”
总署长愣了一两秒,当即明白,连忙陪笑道:“沈先生说得对,我会亲自写好办案报告!”
沈肄南未置一词,抱着人离开。
*
卧室里,私人医生给宝珍做了全身检查,没有受伤,只是被药物迷晕了。
她用英语说:“沈先生,我暂时不能确定迷药的具体成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需要对药物进行解析。”
野仔把带回来的帕子交给她。
一行人出去,沈肄南坐在床边,替小姑娘掖好被子。
闷了会,昏迷的女孩开始有了反应。
男人瞧见,摸着她的头,“宝珍。”
钟娅歆迷迷糊糊睁开眼,“……沈生。”
“我在。”
“有点热,你把空调开低点嘛。”
嗓音有种诡异的娇软,怎么形容,掺杂媚意。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脚,又嫌搭在肚子上不舒服,直接一把掀了,沈肄南降低温度,一扭头就看到她竟然坐起来了。
“赶紧躺下。”他扶着小姑娘的肩,又把被子拉过来。
宝珍不躺也不睡,坐着看向他,突然对他笑了,大着胆子捧着男人的脸。
“沈生,你真的长得好好看呀。”
“你知不知道,初夏六月的时候,我第一次在宗祠见到你,就喜欢你的长相啦。”
明显不对劲,平时连句喜欢都不讲的小姑娘,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对他表白心意的话,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那个药。
“你是不是不信呀,真的,都是真的!”
宝珍跪起来,捧着他的脸亲上去,她亲了亲男人的脸,脑袋乱拱,又亲了亲他的脖子,像在探索奥秘,鼻息温热弥散,混着她逐渐乱掉的语气和声音。
“好喜欢你……”
“真的好喜欢啊。”
她的手顺着男人的脸滑落到颈侧,而后抱住,小嘴不停啄碾着沈肄南的薄唇,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或者根本解不了渴,转而啃咬着他的嘴。
沈肄南眸色渐暗,垂眸看着已经失了理智的小姑娘,他拥着女孩单薄的腰,单膝跪在床边,抱着她倒下,但却是轻轻地放在床上。
唇舌交缠共渡着一个吻,室内气氛逐渐变得灼热。
宝珍搂着男人的脖颈,望着他,既委屈又娇媚,明明喘气都顾不上,还在勾引他继续。
“沈生,我还要。”
这要是再晚点或者那两个人起了贼心,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沈肄南第一次失误,差点把人照顾丢了,万幸,万幸的是他把小姑娘找回来了,现在就在他的身下,就乖乖躺在床上抱着他的脖子等着他亲。
他掰开女孩的嘴,发狠地吻上去,行径比刚刚多了几分粗鲁,却惹得怀里的女孩发出哼哼唧唧的舒服笑声,娇娇软软,粘糊得紧。
“沈生,就这样,我好喜欢。”
她抱住他。
男人的五指埋入她的发丝,逐渐失控的吻脱离那张肿胀的粉唇,沿着小小的下巴、优雅的天鹅颈、一路抵达锁骨,那一圈被他亲了个遍,小姑娘抱着他的肩膀,微微扬起脖子,因为急促的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沈肄南的手指挑开女孩的纽扣,被束缚着裹起来的雪白有着好看的弧形,小小两枚,像没长大的桃子,却又在催熟中散发着可以采摘的果香。他的掌心一碰,也不敢太用劲,藏在树叶细缝中的果子颤栗着,似乎一不小心就要落地,啪嗒一声摔碎,溢出馥郁的果汁,男人近乎恶劣地推上去,让新鲜的、刚刚成熟的、散发着香气的果子自动越过树叶的遮掩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彻彻底底地接触室内的冷空气,而后引得蓓蕾在他眼中逐渐发生变化,最后成了两粒更加细小的果实落入沈肄南的嘴里。
第34章 内火
橘黄的灯光落在床上女孩的身上, 宝珍披散乌黑浓密的长发,发梢蜿蜒,挠着精致的锁骨和单薄的肩, 她睁着一双迷离朦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红肿潋滟的唇微微张着,隐隐可窥贝齿和被吮得殷红的舌尖。
那套近乎纯白的睡衣半解半挂掉在莹白的肩口,呈着V字形系在雪嫩的胸脯之下, 内里的束缚早已摘掉丢在旁边。
沈肄南尝了其中一枚殷红的果实,吐出时潋滟微肿, 留着清晰的印子,另一只也好不到哪去,像发酵后任由捏扁磨搓的面团子,刻着绯红的指痕。
他摸着小姑娘的脸,温热的吻辗转至上,亲亲她的眼睛, “这会怎么不说喜欢我了?继续,说喜欢沈生, 最爱沈生。”
他需要她的反馈。
宝珍望着男人清绝中带着欲念的眉眼, 抱紧他的脖子,黏糊糊凑过去,用脑袋拱拱他的颈侧和喉结, 一遍遍回应他。
澎湃汹涌的吻一发不可收拾,小姑娘红着脸蛋,扬起天鹅颈, 呼吸间是热热的气息以及再也藏不住的娇吟。
敲门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叩叩叩——”
门外, 野仔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他手上拿着药物解析报告和医生配的药, “南爷,结果和药都弄好了。”
他杵在那,没听见动静,顿了几秒,或许明白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的卧室门突然被人拉开。
野仔转身,看到男人衬衫被揉皱,纽扣扯掉三颗,一身难消的内火。
他赶紧低头,把东西递过去。
沈肄南翻看药物解析报告,被最后一行加黑加粗的备注字体吸引。
[该药物多次使用对大脑具有一定损害]
他的脸色咻地冷下去。
下一秒,野仔眼前的门被关上。
沈肄南把那份报告丢进垃圾桶,倒了水,拿着药走到床边,小姑娘被欺负狠了,暴露在外的肌肤是密匝的吻痕和淡青的指印,像破布娃娃一样让人恨不得往死里折腾。
他单膝跪着,把人扶起来,“宝珍最乖了,来,先把药吃了。”
钟娅歆不想吃药,望着他。
“吃了再亲,听话。”
好不容易哄着小姑娘服下,他刚转身把杯子放在床头,药效还没上来,宝珍扑过来,从背后拥抱住他,嚷着又要亲亲。
喝醉了会主动,被下药了也会,唯独不在清醒的时候。
沈肄南粗暴地吻着她,恨不得小姑娘早点开窍。
医生配的药在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发挥作用,宝珍晕乎乎,眼皮打架,一副要睡着的样子,也不说什么最喜欢沈生,最爱沈生之类的话,更别提主动回应,撇下沈肄南望着支起愈发不可收拾的帐篷。
他埋在小姑娘的颈窝里,深吸几口气,又偏头亲了几下,拍拍她的脸,“以后再慢慢从你身上讨回来。”
男人扯过被子给她盖好,转身去了浴室。
*
宝珍是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醒的。
她坐在床上,有点懵,又有点记忆混乱,想不出所以然,揉着脑袋去卫生间,偌大的镜子前映出女孩清瘦的身子,略显宽松的睡衣罩在身上,一吹就倒。
钟娅歆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好几个红色的、像被虫子咬过的痕迹,她凑近看了看,伸手挠了挠,没有那种痒的感觉,就是有点疼。
她记得昨天晚上和沈生去了圣堤差帕甘公园玩,人好多好热闹。
结束后他们应该是回家了吧?
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撞到一个侏儒症男人,误以为对方是小孩子,然后——
分不清真假的画面让她想得脑袋疼,最后,宝珍放弃了。
她洗漱完去更衣室换衣服,睡衣一解开,触目惊心的痕迹,红的、青的,和脖子上的很像。
尤其是那对儿——
宝珍像是想到什么,顿时脸色爆红。
*
昨夜警署全部出动封锁整个圣堤差帕甘公园的事在曼谷迅速传开,外界传闻是缉拿重要罪犯,夏明安知道内情后,携夫人林青皎到别墅探望钟娅歆,来得不凑巧,人还在卧室睡觉。
三人正在客厅聊天,扶梯口传来小姑娘羞恼的声音:“沈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宝珍扎着丸子头,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硬是把那些暧昧的痕迹藏起来,她哒哒哒地跑下来,看到客厅的三人都把自己看着。
钟娅歆:“……”
她羞恼又嚣张的气焰登时消下去,立马变得乖巧起来。
沈肄南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变脸,觉得新鲜,挑了挑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睡了?”
宝珍坐在他身边,暗暗瞪了他一眼。
一醒来就跑到他跟前闹,看来已经知道身上的痕迹都是什么了,他勾着唇,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明知故问:“怎么了?”
小姑娘重重一哼。
见此,夏明安对钟娅歆的分量又有新的认知。
其实昨晚就看出来了。
从被拐走到把人找回来,统共花了不到十分钟,速度之快,可见这位是动了真心。
而且,他还当着总署长的面,让手下狙击了两条人命。
原来惯会借刀杀人、手上绝不沾血的人,也会因为一个小姑娘破了自己的谨慎。
宝珍拂开沈肄南在她脑袋上作乱的手,还有人在呢,就知道摸她,摸也就算了,还趁她睡着后,对她做了那么多不可描述的事,弄得她身上到处都是吻痕。
“林姨,我带你去逛一逛呀。”她也没问他们为什么会过来,不过不难猜,多半是谈生意。
那就让沈肄南和夏明安谈去吧。
林青皎淡笑道:“好。”
小姑娘丢下身边的男人,跑了。
沈肄南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茶杯。
夏明安笑道:“看样子,沈先生比我想象中更爱沈太太。”
这句话里藏有深意。
男人放下杯子,看向他:“当然,就像夏先生痴爱自己父亲的女人,不惜担上不好的名声。”
他们是同类,但又不同,不过逆鳞都是身边在乎的人,做事得掂量,知道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
夏明安没有否认,勾唇:“既然喜欢,既然爱,那就要不折手段得到,名声又算个什么东西,在绝对的钱权面前,哪怕做得再脏,最后也会成为一桩广泛流传的感情佳话。”
…
宝珍带着林青皎逛着别墅,这会天热,走了没多久,小姑娘的脸就晒红了,她理了理领口,不想冒出的薄汗沾着衣领,不然不舒服。
然后,林青皎瞥见一点暧昧的吻痕。
“抹药了吗?”
“昂?”
小姑娘一脸疑惑。
林青皎历经一对父子,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她伸手折好宝珍竖起来的领口,透气,吓得钟娅歆又要拨回去。
“别遮了,林姨心里门清。”林青皎说:“你该涂点药,不然这痕迹消得会很慢,万一留下印迹以后就不好看了。”
说到这,她微微皱眉,似乎有点不满沈肄南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孩子后却没有半点体贴和上心,“沈肄南没给你准备药吗?”
宝珍想了想,“好像有,但是我——”
“永远不要替男人找补。”她说:“不出意外,在床上几乎都是禽兽。”
钟娅歆:“……”
言辞很犀利,小姑娘还认真思索了下,沈生是禽兽吗?其实也不算太禽兽吧,他们接吻的时候,他也不算特别粗暴和疯狂,虽然确实会吻得她窒息眼前发昏,但到不了那么恐怖的程度。
所以,她相信沈生是极少的例外。
“林姨,你和夏先生……”宝珍小声蛐蛐。
林青皎已经习惯了,夏明安做的那些破事,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内情,但像沈肄南那种人只要派人调查,绝对会查出来。
“他是一个畜生,但我最后爱上了一个畜生。”
*
沈肄南陪宝珍在曼谷玩了一周,最后飞回布鲁塞尔。
十二月中旬,这边下着鹅毛大雪,哥特式建筑积着皑皑白雪,整座庄园陷入冰雪世界,负责清扫道路积雪的佣人也变多起来。
沈肄南又忙起来。
钟娅歆则呆在庄园学习她的一堆课程。
升学准备、英法两门外语、以及勾引。
黛娇照例给宝珍讲各种男女暧昧的小知识和技巧,小姑娘摊开笔记本记重点。
“你这标注的什么?”突然,一根食指落在页面,点了点。
宝珍记笔记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去。
左上角的角落有一个问题,被圈起来,标注了星号,显得很重要。
钟娅歆立马想起西贡那天傍晚的事。
她明明没有来月经,却……
“黛娇老师。”小姑娘仰头看着性感火辣的女人。
黛娇已经看清楚上面的问题,挑眉,难得啊。她捏了捏宝珍的脸蛋,搂着肩,言语犀利直白:“你当时流水了?”
宝珍一脸懵,愣愣道:“我那时游了泳。”
女孩听不懂就不会尴尬,黛娇看她这样,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跟游泳没关系。光顾着教你那些勾引的知识,忘了还有些东西漏掉了。”
“这个呢是女性身体或心理得到满足后产生的一种很常见的生理现象,不要羞耻哦,我们要大大方方接受并心安理得享受。”
“……得到满足?黛娇老师,这个具体是?”
“简单来说,你要是对某个男人心生好感,那你俩之间所有的过度亲密接触,都会使你激素激增进而分泌出水渍。”
心生好感。
宝珍心脏加速,所以那天她是对沈生……
“同理,就像部分男性,他们会对喜欢或钟情的女孩有反应,当然也有部分男的压根来者不拒,管不住自己的玩意儿。”
钟娅歆这会像是开了一点窍,闻言,立马联想到在扬徽市的私人园林里那天早晨发生的事。
当时她感受到有东西。
所以那个是……
小姑娘的脸色立马爆红,脑袋嗡嗡的,以至于黛娇后面讲的东西,她基本没有过脑。
晚上,宝珍洗完澡,穿了条雾霾蓝的睡裙,卧室有供暖,不算冷。
她坐在化妆台前,桌上摆在那个黑皮笔记本,小姑娘看了片刻,伸手拿起来翻阅,没多久,时隔一个月的谢怀铖打来电话。
“怎么了?”她问。
“别跟我装,你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什么。”谢怀铖问:“上次布置的任务你做完了吗?我忙,没空给你打电话,你也不知道主动跟我汇报?要不这个雇主换你来当?”
劈里啪啦一通训,宝珍把手机拿远点,等他说完了,她才道:“完成了。”
上次大半身的痕迹应该算吧?
谢怀铖有点不相信,“真的?”
“我骗你出门丢钱。”
“好吧,真实可靠。”
“……”
“接下来——”
他刚开了一个头就被钟娅歆打断,冷淡道:“谢怀铖,你后面能不能别给我布置具体的任务了?跟你讨论这些,我真的觉得很奇怪。”
尤其是后面的尺度肯定会越来越大,和黛娇老师讨论也就算了,跟他说这些,浑身都不自在。
“你以为我想吗?我的时间很宝贵,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
“我现在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你有这觉悟就最好!”谢怀铖的语气带着欣慰,下一秒,他警惕道:“等会!”
“怎么了?”
“钟娅歆你不对劲!”
“嗯?”
“以前让你主动,你消极懈怠,现在竟然醒悟了,不对劲,很不对劲。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沈肄南动心了?!”
宝珍心脏一突。
“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可以肆无忌惮玩弄沈肄南的肉//体,但绝不能爱上他!”
她有些心虚,掐紧指尖,强装高冷,嘴硬:“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听听你这语气,明显心里有鬼!”谢怀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很生气,有种计划最初好好的,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甚至说话恶毒,企图靠言语的侮辱和打压逼她打消那点不该有的可笑心思。
“钟娅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你一个家境贫寒的落魄女,学没上几天,家里还有两个死老鬼,要不是我当初选中你,给你这么高的日薪,给你大嫂的身份,你会有现在优渥的生存条件?你会有机会接近沈肄南?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不可能!”
“你就像地上的烂泥,别以为穿上光鲜亮丽的衣服就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我跟你说过,玩玩就得了,反而是你捡了大便宜。呵,你以为沈肄南会看得上你?他也就跟你玩玩而已,像他那样的人最后迟早会娶跟她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蠢货,想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你配吗?你不配!”
“钟娅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老老实实把我要求你做的事办好,等成功后就乖乖领着钱滚蛋!”
他动不了沈肄南,还拿捏不了一个女人?
钟娅歆被谢怀铖恶狠狠骂了一通,从未遭受如此谩骂的她,握着手机一时间愣住了。
小姑娘瞬间红了眼眶,眼里氤氲着薄雾,男人的话恶劣地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心口跟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一个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一个酸涩难耐,往上涌到鼻腔,弥漫着一股钝痛。
“——你凭什么说我?!”宝珍都不会凶人,也没有什么气势,声音都哑了。
谢怀铖听到那边被骂狠后急促的呼吸,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继续恶毒地攻击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你也别不乐意听,事实就是如此。说好听点你就是一个当摆设的漂亮花瓶,难听点就是被人拿捏玩弄的玩物,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不是傻子,可不会娶你,更别论沈肄南那样的男人,他以后娶了门当户对的人,对方要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有你好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沈肄南护着你,你也当不了沈太,你撑死了就是一个情妇,见不得光的小三。呵,说起这个,你现在又好得到哪去?不就是一个收了钱往男人床上一躺的鸡,说高级点,你跟那些妓//女有什么两样,别再做你的春秋大梦!”
钟娅歆的嘴皮子没他溜,直接被骂哭了。
她胡乱摸着脸上的眼泪,揩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呼吸急促紊乱,“谢怀铖,你滚!”
小姑娘直接挂断电话,手机一丢,趴在化妆台的桌子哭了。
…
沈肄南忙完手头的生意回到庄园,他没有回自己住的城堡,而是去了宝珍那边。
今夜值守的是玛丽和其他六位女佣,她见男人冒着风雪进来,赶紧上前,毕恭毕敬接过沈肄南的大衣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双手交叠于腹部,低眉顺眼汇报道:“先生,小姐今晚休息得格外早,我瞧着像是有心事。”
男人微微蹙眉:“几点?”
“不足八点。”
这确实是极其罕见的事,搁以前那小姑娘肯定要捣鼓一会才肯把自己哄睡着。
沈肄南推门走进宝珍的卧室,屋里的灯已经关了,黑黝黝一片,月色很暗,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床边,离近了才发现被子里隆起一条蜷缩的轮廓,也不见脑袋。
闷这么严实,也不怕憋出问题。男人无奈,坐在床边,轻轻理了理小姑娘的被子,往下拨,想她把脑袋拿出来,结果察觉到一丝异样,看似隆起的一团很平静,但仔细一看,在微微发抖。
宝珍并没有睡。
沈肄南拿下被子,拂开盖在女孩面部上的发丝,一摸,满手的眼泪。
他一怔。
小姑娘缩在被子里,一直憋着声儿在那哭,眼眶红得有点肿,眼睛哭出血丝,满脸都是眼泪,压在脸颊下的床单都打湿了,氤氲出深色的痕迹。
第35章 变态
此刻的宝珍可怜得就像没人要的流浪猫。
沈肄南把小姑娘捞起来, 抱在怀里,嗓音温和沉稳:“怎么了?受委屈了?”
他的手指抹去女孩脸上的眼泪,湿滑, 满手的水,也不知道躲在被子里哭了多久。
宝珍坐在他腿上,背后横了一条手臂,揽着她单薄的肩, 宽厚的掌心轻轻拍着背脊,是稳重的安抚。
钟娅歆的鼻尖一酸。
“不哭了, 跟沈生说,发生什么事了。”沈肄南今天很忙,去外地谈了一桩棘手的生意,处理完又马不停蹄赶回来,有关宝珍在庄园做了什么,又捣鼓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这些还都通通没有去了解。
小姑娘一听,哽咽就像打开的洪闸, 一发不可收拾, 她抽着气,带着哭腔跟男人告状:“谢怀铖骂我!”
她胡乱抹着不争气的眼泪,脑子里全是谢怀铖今晚说的那些羞辱话。
越回忆, 越难受。
沈肄南皱起眉头,眼神冷了,但对待宝珍永远是温和与好脾气, “我知道了。”
他不过问原因, 扣着小姑娘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胸口。
男人抱着她,摸摸脑袋, 又低头亲了亲女孩的发顶,“我这弟弟从小被父亲惯坏了,没吃过苦,父亲去世后,我扶持他坐上谢家话事人的位置,这一两年来行事越发没有规矩,倒是我这做哥哥疏忽管教。放心,我会好好教育他,给我们宝珍出出气。”
瞧这说话的语气,一对比,沈肄南更好了。
钟娅歆靠在他怀里,隔着烟灰色衬衫,枕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她抽抽搭搭地点点头,有人撑腰底气都足了,“你也要骂他!”
“好。”
沈肄南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没哭了,就是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他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的眼皮,有点痒,又有点轻微的刺痛,宝珍下意识往后缩,被扣住后颈皮,最后退无可退。
“以后再发生今天这种事,让他打给我,你把电话挂了,别搭理他。”
他温柔的吻从眼皮到红红的鼻尖,最后啄了啄那张嘴。
宝珍微微撇头,瞥见男人胸口都被眼泪晕湿了,她抓着沈肄南的手臂,“沈生,你回去换衣服吧,我好多了。”
说罢,她离开他的腿,膝行,打算重新回到被窝里。
沈肄南看到小姑娘背对他,在床上爬着往里钻,细胳膊细腿,腰肢塌陷。
他突然拽住女孩清瘦骨感的脚踝。
温热的脚上缠着一圈凉意,茧子磨砺着细嫩的肌肤,像冷冰冰的蛇裹着不规整的蛇皮缠绕着她。
宝珍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回头,“沈生,怎么了?”
眼角还是红红的。
沈肄南盯着面前乖巧的女孩,坐过去,顺势从后面拥住她。
钟娅歆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一座山,手脚一软,险些面门栽进枕头里。
男人及时捞住她,背脊贴着胸膛,沈肄南在女孩的耳后温声细语商量着:“今晚,还让沈生睡在这里好不好?”
扬徽市的私人庄园、西贡和曼谷的别墅,钟娅歆基本都和他躺一张床上。
她抿着唇,点点头,乖顺道:“好。”
“真乖。”他亲了她一下,“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宝珍重新躺回被窝,里面已经冷了,一点都不暖和,沈肄南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去浴室洗澡。
野仔收到一份录音,窃取通话的相关人员已经事先听过一遍,这会把东西送来,对野仔提了这件事。
闻言,他皱了皱眉,拿着录音去上楼找沈肄南。
男人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看了眼床上的小姑娘,依旧缩着身子,睡了,但眉头却一直微微皱着,还是有心事。
沈肄南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出去,刚一开门,野仔就出现了。
“南爷。”
“说。”
他指尖夹着烟,却没有点。
野仔把录音递过去,如实道:“这是今天谢怀铖跟大嫂说的话,录音的最后,大嫂应该是被骂哭了。”
沈肄南冷眼看着那份录音,拿起耳机别在右耳,野仔按了开关,一两秒后,里面传来两人的通话。
谢怀铖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腔调作派,那些恶毒的、极具羞辱的、挑拨关系的话全部一字不漏入了男人的耳朵,野仔感受到周遭低沉的气压,让人汗流浃背。
“听说谢怀铖有一批很重要的货要经过卡利,找人给他截了,等人亲自过去,直接扣下,等东珠的一切尘埃落定,他也就没用了,到时候解决掉,明白吗?”
他把耳机丢给野仔,野仔接住。
“南爷,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届时谢家那些叔公都会回来,这个节骨眼动手——”
“跟着谢九晖打天下的那群老不死现在哪个没有家人?不足为惧,照我说的去办。”
“是。”
谢九晖死了,沈肄南也从未想过要善待养父唯一的孩子,所谓的谢家话事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幌子。
就算没有今天的事,谢怀铖最后的命运还是改不了,只不过现在是把时间提前了。
至于他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对沈肄南而言压根没用。
老一辈拜把子,关二爷面前磕响头,把忠信义勇看得比命重。
以前出过一桩丑闻,谢九晖最好的兄弟和自己的老婆勾搭上,奸情败露,群起攻之,女的吞枪自杀,男的情义不能两全,对不起兄弟,也对不起谢九晖的母亲,最后自己在关二爷面前剁掉手脚,活生生折磨自己,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那年,沈肄南十三岁,面无表情亲眼目睹。
当时他只觉得可笑,什么狗屁的忠信义勇,一群食古不化的老迂腐,既然都敢背地偷情,那就该料到会有暴露的一天,如此,何不做得更绝,干掉大哥,顺利上位。
如今,谢怀铖那个蠢货无非也想试一试这条老路,给小姑娘一个名分,把她送到大嫂的位置,让整个东珠都知道她是他谢怀铖的妻子,再唆使她主动勾引他。
一旦他俩真的到了最后一步,他就会立马跳出来,把自己装成不知情的受害者,借机如法炮制,开这么高的日薪,无非就是买命钱,宝珍真要死了,她留给阿婆阿爷的钱迟早会被拿回去。
算盘打得很响。
只不过,蠢货一辈子都是蠢货。
沈肄南可不是那个坐以待毙的老迂腐,这些破规矩,他根本不会遵守,谁敢异议?那就去死。
…
沈肄南掀开被子躺进去,里面不温不凉,都多久了?他从背后抱住睡着的小姑娘,圈进怀里时,他明显感受到宝珍的身子轻轻抖了抖。
这么快又醒了?
男人轻松掰过女孩的脑袋,她依旧闭着眼,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沈肄南摸着她细滑的脸,忍不住亲了亲小姑娘的嘴角,失笑道:“睡不着可以睁眼。”
宝珍望着他。
男人勾唇,低头,又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自从睡到一张床上,他们的关系就越来越亲密,逐步发展成现在这样,沈肄南在她清醒时,不再征求是否可以亲吻的意见,他对她的态度、对她所做的事,全都超出明面上一个大嫂和二把手该有的界限。
可这些关系都是假的。
他们现在情人不像情人、炮//友不像炮//友,更别提更正当的共处身份。
沈肄南咬了下她的嘴,抬高下巴,露出女孩整张漂亮的脸蛋,她躺在自己身下,乌发披散,像一朵开到极致的白色山茶。
清纯、稚嫩。
“走神了。”他看出小姑娘心不在焉,亲吻也变得没意思,“你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告诉我。”
沈肄南摸着她的脑袋。
“沈生。”
“嗯?”
“我现在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想聊什么?”
宝珍看着他清隽舒朗的眉眼,岁月眷顾,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瑕疵和败笔,依旧是贵公子的皮囊和优越极佳的骨相。
她很吃沈肄南的长相,是她一眼见了就会喜欢的。
“你都已经二十九了,以前那些年,怎么一点恋爱都没谈呢?”
“太忙,没时间。”
谢九晖是去年三月死的,在那以前,他生活的环境并不轻松,需要做的事也多,没功夫给他儿女情长。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这样吗?”
沈肄南听明白了,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脸,故意逗她:“这样是哪样?不谈恋爱还是不结婚?”
“你会谈恋爱结婚吗?”
男人望着她,笑了,“当然,不过也有可能略过恋爱直接结婚。”
宝珍抿抿唇,脑子里冒出谢怀铖说的一些话。
[像他那样的人,最后迟早会娶跟他门当户对的大小姐]
门当户对。
大小姐。
钟娅歆垂下眼睫,声音低了不少,“是像芙蕾雅那样的吗?”
小姑娘的脑袋瓜想得还挺多,里面估计已经一茬接一茬的冒,这样一问一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说不定到时候还想东想西。
“不是。”
“像你这样乖的。”
宝珍猝不及防、咻地瞪大眼睛。
沈肄南越瞧越有意思,勾着唇,直接撬开她的贝齿,勾着那条湿滑粉嫩的舌。
小姑娘被迫扬起天鹅颈。
狠狠亲了一次,觉得这样不够尽兴,又捞起她往上提,撞进胸膛,宝珍头晕眼花,眼见他又要吻过来,忙不迭伸手挡住男人的薄唇。
“沈,沈生,你先别急。”她喘着气说。
“你说。”
“刚刚……”
宝珍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了一阵,沈肄南等了会,没等到她开口,笑了笑,拿掉女孩的手,再次亲上去,亲得怀里的小姑娘忍不住娇吟。
他的唇放肆地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流连,气息灼热,“你还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只需要乖乖的,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在我的身边。”
小姑娘有梦想,要升学,还想造船,当一个伟大的船舶设计师,结婚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早了点,现在呢,她只要乖乖留在他身边,等她再大些,不用她说这些话题,他自然会哄着女孩跟他结婚领证。
“什么叫有的没的?我已经不小了。”她却想岔了,心里涌起一阵难过。
谢怀铖说那些话攻击她,她哭过,也不服气且执拗地想过。
她才不是烂泥呢,肯定可以扶上墙。
而且……
她怎么就配不上了?
一定可以的。
要好好学,努力达到升学条件,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就像林姨说的,她才二十岁,未来有无限可能,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她总会够到自己的梦想。
她会闪闪发光,足以配得上任何人。
沈肄南拨开她的纽扣,笑道:“还不小?在我这里你可不就是一个小姑娘。”
宝珍固执道:“我都二十岁了,不小了!”
女孩的睡衣里面摘了束缚,纽扣拨开,衣衫朝两侧滑落,雪白红蕊,弧形挺翘,能被轻而易举拢住。
他轻轻把玩,似笑非笑道:“确实不小。”
宝珍:“……”
光顾着跟他犟嘴的小姑娘后知后觉,那条反射弧现在才搭上,只垂眸看了一眼,视觉和触觉的双重抨击让她颅内发麻,红透了脸。
“沈生,你——”
她羞恼得胸口起伏。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会注意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抚过,掌心感受着每一寸细腻光滑的肌肤,像在把玩自己最钟意的一件艺术品。
宝珍脸蛋发热,“你,你,你变态。”
小姑娘不怎么会骂人,骂起来也没有气势,甚至还娇娇软软的,难怪连谢怀铖那个蠢货都能欺负她。
“首先,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玩够了,握着女孩单薄的细腰。
“其次——”
男人掀起眼皮,恶劣且焉坏,宝珍猝不及防溢出声。
他很满意小姑娘的反应,继续道:“其次,你越骂,我会越来劲。”
宝珍:“……”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有东西,很熟悉的感觉。
钟娅歆立马想到黛娇先前跟她说的话,是他的,女孩心跳加速,颤着眼睫。
这也是她第一次大着胆子,去看一个成熟男人的……
宝珍心跳如鼓,像准备干坏事的孩子,她的青涩跟沈肄南的老练对比,就是一个雏儿。
颤颤巍巍的视线鬼鬼祟祟飘到它该去的位置,只偷摸一眼,她就怔住了。
睡,睡裤都这么宽松了,居,居然还这么明显。
她的脸火辣辣,烧得慌。
“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又不是不给。”宝珍的小动作被男人尽收眼底,沈肄南笑得爽朗开怀,拍了拍女孩的脸,“我很大方的。”
被抓包的宝珍:“……”
“我,我才不看呢。”她撇开视线,搁那小声地蛐蛐蛐:“会长针眼。”
说罢,小姑娘还伸手拢起敞开的睡衣,遮住里面淡淡的吻痕和指印,扣子还没系上,下一秒就被男人扒掉。
“急什么?”
沈肄南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欲望被挑起,上次也就罢了,毕竟小姑娘吃了药睡过去,他也就自己动手解决,这次可不一样。
一两秒后,宝珍看到沈肄南长腿一伸,斜跨跪立在自己的腰侧。
她被夹得死死的。
不仅如此,那清晰的、雄伟的轮廓就摆在她面前。穿得规整,模样也斯文,做的事却十足十的涩。
宝珍脸色爆红,立马歪着脑袋闭起眼,“沈生!”
“乖,你摸摸。”
“不——”
话音刚起,男人已经拉着她的小手按上去,宝珍的手小,根本摸不完,还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她的脸已经烧得滴血。
沈肄南掰过她的脸,逼她睁眼。
“今晚,你有四个选择。”
小姑娘瞪圆眼睛。
他勾着唇,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率先点了点女孩的红唇、胸脯、小手以及被薄薄布料遮掩的地带。
“现在,好姑娘,挑一个吧。”
第36章 甜香
宝珍咬着唇, 心脏高悬,细声细语地跟男人商量:“可不可以不选?”
他那看着好吓人,她, 她……
沈肄南没有直接说不可以,手指很坏地来回游走,“你要是不选,那就我选了?”
钟娅歆:“!”
他选, 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欺负她,宝珍算是看出来了。她急忙按住男人的手, 对上他饶有兴趣的眼神,硬着头皮低声嘀咕:“我,我选……”
“选什么?”他亲了亲女孩的脸,等她说。
小姑娘从矮子里拔高个儿,选了相对而言最容易接受的,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只得低着头动了动手。
沈肄南早料到女孩会这样,小姑娘纯情得要命, 含着?怕是整张脸都要羞得炸开;捧着馥郁的雪白去夹?真要乖到这么主动, 明天的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至于进去这个选项就更不用考虑,她肯定第一时间排除;那这选来选去也没剩下什么,手是必然的事。
忐忐忑忑地选完, 没动静了,宝珍咬着被亲得潋滟的唇,上面还沾着男人留下的气息, 她悄悄咪咪抬眼看过去, 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眸光,光线晦暗的卧室里, 他像一头已经蛰伏已久的狼,正虎视眈眈盯着落入掌中的猎物。
“选了又不继续,看着我干什么?”
“……我,我不会。”
她低着头,怂起脖子,像缩在壳里的小蜗牛,沈肄南盯着她瞧,抬起女孩的下巴,“拿出来会吗?”
“……”
他撑着手臂望向怀里的小姑娘,步步紧逼,拉着单纯的宝珍和他一起堕落欲望的深渊,又肆无忌惮地在白纸上涂抹乱画。
钟娅歆心跳加速,砰砰砰的,紊乱的节奏催促她颤着眼睫,最终对沈肄南伸出手,莹白纤细的指尖率先触着男人的胯,那一截连着腰腹,是温热的、有劲的、蓬勃的力量感,有那么瞬间让人想探究他斯文儒雅的外表底下藏着怎样一副韧劲紧实的好身材,沈肄南的目光一直关注着女孩的神情,羞涩的、紧张的、忐忑的、无措的,丰富的神色在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探到时通通化作灰烬,只留下瞪圆眼睛的惊愕。
“沈生,我,它——”
“你要是敢丢或者松开,就从剩下选项里挑。”
他俯身亲吻女孩的眼皮,看到她吓得不轻却又不得不无助地拽握着。
太乖了。
沈肄南捏着小姑娘的下颔,撬开牙关,勾着舌狠狠吮吻,亲得宝珍喘不上气,眼前冒金星,本就颤得没什么劲的手更是松了松,眼见要握不住,下一秒就被男人扣住纤细的手腕,修长有力的五指裹着她的手。
“宝珍就是一个小笨蛋。”他在她耳边笑,低磁的嗓音带点沙哑,性感得要命。
钟娅歆半边身子都酥了,手一抖,直接掐握了一把。
沈肄南闷哼,笑了,咬了咬她的耳垂,“又不是不给你玩,急什么?嗯?”
宝珍羞红脸:“……我,我没想玩!”
男人挑了挑眉,但笑不语,牵着手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摩挲着遍布虬扎的青筋以及生育力蓬勃跳动的触感,轻微的渍声仔细听着有点黏糊,淌过女孩细细的手指汇聚在手心,那只素来干干净净的也被污秽玷个彻底。
沈肄南松开,掌心轻轻掐着女孩的脖颈,扣着她扬起头和自己接吻,他的呼吸在小姑娘的唇边流连,四片嘴唇也似碰非碰,却暧昧到没边。
他问:“会了吗?”
脖子上那只大手掐着她的,不痛,但有点刺激的窒息,宝珍望着男人深邃俊拓的眉眼,清澈的目光不舍得移开,她乖乖点了点头,像被魔鬼引诱的无辜少女,甘愿为他献祭。
“好乖啊。”沈肄南奖励地亲她额头,随后吻过女孩的鼻尖,再次回到那抹唇珠上。
从第一次清醒着和他接吻到现在,他们不知道试过多少次,沈肄南愈发熟练,知道怎么吻她,她会沉溺堕落,钟娅歆也越来越习惯他对她的亲近,习惯他对她做的所有事,习惯他一次又一次越矩地欺负她,哪怕他们现在并没有任何正当的身份。
她这做派,大有及时行乐的想法在里面。
污浊越来越多,女孩香香的卧室染着一股淡淡的颓靡气息。在最后一刻,沈肄南加深这个吻,宝珍头晕目眩却又忍不住承合他,唇舌分开,男人的俊脸埋在小姑娘的颈窝,女孩也松了酸疼发麻的手,细胳膊抱住他的肩颈,晕乎乎地平息着乱糟糟的呼吸。
“沈生……”
“怎么了?”
“没事,叫叫你。”
她的脑袋在他肩颈上拱了拱,十足十的依赖,沈肄南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又偏头亲了亲她微湿的发丝,摸摸小姑娘的后脑勺,又捏捏她的后颈皮,是一系列沉稳有力的安抚。
“宝珍今天很棒,会乖乖听沈生的话,也学得很快。”
“……不许说了。”她瓮声瓮气,不好意思。
沈肄南笑了笑,说好,又抱着她慢悠悠地亲了会,有点爱不释手,恨不得直接栓在身上,宝珍开始犯困,不想亲了,推了推他的脸。
“沈生,你先松开,我想洗澡换身衣服。”
上半身睡衣半挂半敞,只遮住大半的纤背和一截盈盈一握的腰肢,其余的都袒在晦暗的夜色,白皙的,像一块泛着光泽的白玉石,漂亮的弧形有被压仄的痕迹,更多是遗留在那的股股污秽,并不少,有些绕过沟壑,沿着边沿的半弧轮廓淌过,像山间奔腾的溪流遇到鹅卵石自觉从边角的位置流走。
宝珍脸色爆红,不敢开口发表自己对他的意见,唯恐让沈肄南来劲,她咬着唇,去捞搁在柜子上的纸巾,结果男人比她快一步,他没有递给她,反而扔到更远的地方,然后欣赏自己留下的杰作。
小姑娘抬手交叉挡住,羞愤欲死,“都怪你,不许看!”
谁让他一声不吭弄在那的。
“这有什么?宝珍要是不介意,沈生也是可以替你洗干净的。”他拿开她的手,把东西一点点在她身上抹开。
宝珍瞧了直接羞哭,“你好变态啊!”
哪有像他这样的!
沈肄南却觉得女孩在床上骂他更带劲,沾着东西的指腹滑过宝珍的唇,笑得恣意。
“我的宝珍好会骂,下次奖励你这里好不好?”
钟娅歆吓得瞪圆眼睛:“!”
*
宝珍觉得沈肄南虽然快三十了,但他的精神劲很好,闹腾再晚,白天一到,精神奕奕,穿着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烟灰衬衫,束着领带,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端得是斯文的君子模样。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还在游神,沈肄南透过镜子看向背后的小姑娘,戴着袖扣,失笑道:“还早,再睡会?”
“不早了……要学习呢。”
她摇摇头,清醒些,也不赖床,更没有哄自己该下床洗漱了,而是她一口作气掀开被子,穿上暖拖直奔卫生间就是一通捣鼓。
沈肄南走过去,打趣她:“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不要人哄着起床了?”
“哼!”她嘴里还有泡沫,口齿不清地说了句沈生真讨厌,然后啪嗒一声把门关了。
宝珍在里面忙碌,外边,沈肄南已经收拾好了,他坐在沙发上等小姑娘出来,这时都在柜子上的手机响了,男人走过去,扬眉,看到熟悉的电话号码。
他没有知会宝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外边一片苍茫,白雪皑皑。
沈肄南在寒风里接了电话。
“钟娅歆,昨天是我说话太——”
“谢生。”
通话的两个男人,一个语气焦急匆忙,带点悔过的意思;一个气定神闲,嗓音慵懒。
那边的人诡异地沉默了。
沈肄南笑了声,“没事别给她打电话,有事也憋着。”
懒洋洋的腔调永远是对他的不屑一顾。
谢怀铖一哽,脑门的青筋突突跳,“沈——”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沈肄南直接挂了。
谢怀铖:“……”
他咬咬牙,直接把手机砸到墙壁上,砰地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谢怀铖面目可憎。
好,好得很!
沈肄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狠狠踩在脚下,让你像狗一样趴着求我!
“叩叩叩——”
外边响起敲门声。
贡埃站在门口,看着书房里一脸怒容的谢怀铖,没敢进去。
“铖哥,出事了。”
谢怀铖让他滚进来,一脚踢开挡路的手机碎壳,很不耐烦:“什么事?”
“我们的货途径卡利,被当地的恶势力劫走了。”
“什么?!”谢怀铖当即脸色大变。
沈肄南将九浦的部分化工产业搬到西贡和布鲁塞尔,空下大片的位置,政府本来是要建设绿色城市,是他花了大力气,又上下打点,递出去不少好处,才捞到一点边边角角,尽管如此也有无限的利润,而那批途径卡利的货就是他大刀阔斧干成绩给那些谢家叔公看的重要依据,他还想借机在大年祭祖的时候好好打一打那些人的脸,没想到——
谢怀铖吼道:“不是找了雇佣兵保护货源吗?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愤怒得险些掀桌。
“卡利这个地方极其特殊,城市内部频繁发生武装冲突,犯罪组织也参差不齐,实在是——”
“够了!”谢怀铖气得不轻,“赶紧再去安排,这次多准备一些人手,我要亲自去一趟卡利!”
贡埃愣了,“铖哥,那边很危险,你不能去!”
“怕什么?我堂堂谢家话事人,出门在外谁不给我面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劫我的货!”
“铖哥!”
“滚!”谢怀铖冲动道:“怎么,这些场面他沈肄南能对付,我就不能了?”
他踹翻椅子,整个人处于暴怒的状态,“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是不是?!”
…
钟娅歆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沈肄南坐在沙发上,翘着脚望向她。
宝珍脚步一顿,被他盯得莫名不好意思,“你怎么还在这呀?”
她坐在化妆台前涂涂抹抹,这边的冬天,风像刀子割脸,她要做好防护。
“不能吗?”
“你不忙吗?”
“还早。”
男人走到她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小姑娘在那涂香。
“这是什么?”
“宝宝霜呀。”女孩擦擦脸又抹抹手,化开后身上也香乎乎的,“涂上后就不怕长冻疮了,而且还很香呢。”
沈肄南玩着她披散的头发,笑道:“我说怎么一亲你,身上总有股甜香味。”
“……”
她不服输,重重一哼,“难怪你总喜欢抱着我啃!”
“没有也喜欢。”
“……”
宝珍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混血的缘故,他生得高大挺拔,模样也很英俊,垂眸凝望她时,那双瞳色偏浅的异瞳更加深邃迷人,如果再配上他这副一本正经跟她说情话的样子。
[没有也喜欢]
小姑娘后知后觉红了脸颊,岔开这个话题,“沈生!”
她侧身,仰头问:“你要不要涂点?”
“我没有抹这些的习惯。”
“哎呀,你该好好护手啦。”
宝珍拉起他宽大的手掌,男人的手骨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就是这双手现在经常在她身上作乱,有薄茧,也有淡色的疤痕,与肉色几乎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能感受到。
她挖了些白色的霜膏,从沈肄南的手背开始抹散,细致地顾及每一寸皮肤,“你都不知道,你的手真的好糙,也不是糙吧,就是被摸着不太舒服,刺啦刺啦的。”
尤其是握她的胸脯时,那种感觉到达了顶峰,她好几次都想说,但是没机会,脑袋都晕眩了。
沈肄南看着拉他手的小姑娘,他们身上有种共同的气味。
“不喜欢?”他问。
小姑娘倒是实称:“其实还好,最开始不太习惯,后面也还行吧,我只是想你好好护手,这天这么冷,别冻伤了。”
男人笑了。
“欸,这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嘛,你戴上啦?”宝珍看到他的西装袖口,那里别着一枚银蓝色的珐琅袖扣,色彩沉稳,透着冷冽的质感。
这是当初她去参加法语测评考试后,在一家屹立数百年的老牌袖扣店买的,就这一对花了她十万美金,抵得上她在谢怀铖那干一个多月了。
她一眼就相中,觉得沈生戴上肯定好看。
然后就斥巨资买了,并连夜回到庄园,想赶着他生日结束前送出去,没想到当天深夜就去了扬徽市,后面又兜兜转转西贡和曼谷。
“真好看!”小姑娘拉着他的手打量,沾沾自喜:“我的眼光就是好!”
沈肄南忍俊不禁。
“沈生,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你肯为我斥巨资买这么贵的袖扣,你说我喜不喜欢呢?”
这点钱对沈肄南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贵就贵在这是宝珍花自己的钱给他买的,想当初在去索罗岛的游轮上,他故意逗她,让小姑娘花了两万请一顿午餐,当时她那财迷的样子,恨不得把他丢进海里喂大鲨鱼。
沈肄南陪钟娅歆吃了顿早餐,这才出门。
宝珍照例跟着请的一对一家教学习,把课程排得满满当当,过得很充实,真要论起来,大概就是一句话。
白天学习理论,晚上练习实践,从精神到身体都高度紧绷。
最初的选项已经渐渐不能满足,小姑娘没有逃掉,再次被逼着、哄着、蛊惑着做了另外三选一的选择,她起初是拒绝的,不管哪一个都羞,后来架不住沈肄南的糖衣炮弹,忍着羞耻从矮子里拔高个挑了胸脯的选项,上下的口始终不肯松半点。
要瓦解女孩的羞涩并不容易,沈肄南费了不小的功夫,最后才让小姑娘乖乖捧着供他放下容纳,只是这一幕的冲击力太大,大到什么地步呢?比外面的霜雪还要白,中间却掺着透粉的、干净的、布着虬劲青筋的,完全矗立的状态看起来一如既往吓人,宝珍都不敢低一点头,因为每次的摩擦都会使得顶端卡住她的脖子或下巴,像故意的又不像,不知道该说他有资本还是天赋异禀。
尽管如此,沈肄南还是会和她接吻,他的亲吻时而温柔如春风,时而又暴戾像狂风骤雨,来回切换,让她摸不透,唯一能掌握的,大概就是每到她快昏厥窒息的时候,他会放过她的唇舌,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处接受鞭挞,会有火辣辣的感觉,可更多是视觉和触觉上给予颅内的巅峰。
晦暗夜色里,小姑娘狼狈污秽,像被弄脏的破布娃娃,沈肄南看着她被自己的气息占有,本就阴暗的内心更是滋生大片病态的情绪,他对钟娅歆有种冥冥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控制欲。
男人心满意足地亲吻她的颈侧,“宝珍以后只能是沈生的,明白吗?”
钟娅歆的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嗯。”
“乖,睡吧,不用管,我给你清洗干净。”他揉着小姑娘的脑袋,又亲了亲她的发顶。
宝珍已经没有回应。
她睡着了。
沈肄南把人抱去清洗,一切弄完,这才拥着怀里的女孩休息。
十二月也过去了,新的一年来临。
沈肄南手头的事快处理完了,在庄园呆的时间直线上升,甚至有时整天都在,见小姑娘有模有样地刻苦学习,他觉得很有意思,待人休息时,男人招手,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学习要讲究劳逸结合。”
“白天不许亲!”
沈肄南的话还没说完,钟娅歆就打断他。
生怕他在大庭广众下胡来,小姑娘的屁股还往一边挪。
男人气笑了,“过来。”
“你上次也是跟我说劳逸结合,我就信了你的话。”
“……”记性全记这了,他说:“这次不亲。”
宝珍不长记性地坐过去,笑嘻嘻道:“那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沈肄南捏捏她的脸蛋,“快回东珠了,回去前,带你出去玩一天好不好?”
“玩什么?”
“坐雪橇车滑雪。”
“雪橇车?!是前面好多雪橇狗拉着车跑的那种吗?”
这是西方一种常见的娱乐活动,初冬时,她在电视跟前练习法语听力,就在娱乐频道看到过,感觉很有意思。
沈肄南点头,“嗯。”
“什么时候呀?我要玩!”
“明天。”
“好呀!”
宝珍喜滋滋,看得出来确实很高兴,男人抚摸她的头发,想着确实有用。
上次他去见合作伙伴,是在一个极富盛名的滑雪小镇,对方是单亲父亲,爱妻早亡,在业内是出了名谈生意必带家中女儿的一个“怪人”。
当时谈完合约,彼此签字盖章,成后,他们友好地握手,那人闻到他手上有馥郁的甜香,笑着用英语和他说。
“沈先生的家中也有小辈吗?”
他是一个在工作之余极其喜欢谈论孩子的父亲。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闻到你手上的宝宝霜味道,我家女儿也喜欢在冬天涂抹这些,她老是欢快又活泼地跑到我跟前,举起手说爸爸,爸爸,你快闻闻,我手上香香的。”
话音刚落,他八岁的女儿跑过来,拽着父亲的手往外拖,嬉笑着要和爸爸一起坐雪橇车滑雪。
“小孩子就喜欢这些,沈先生,我要去陪女儿滑雪了,请恕我失陪。”
小孩子就喜欢这些。
小姑娘当然也会喜欢这些。
*
佩尼斯小镇距离布鲁塞尔市中心约莫两小时车程,但大雪阻路,路上再久都有可能,所以,沈肄南和钟娅歆直接乘坐私人飞机过去。
佩尼斯小镇也是著名的滑雪小镇,连绵的山峰一到初冬便白雪皑皑,积雪很厚,形成天然的滑雪场。
两人抵达这时,整个佩尼斯小镇已经有不少人,一些换了滑雪服,拿着器具,一些就地玩起雪仗,还有些聚在小木屋前,旁边是雪橇犬和雪橇椅。
宝珍浑身裹得严实,厚厚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浅棕小熊帽,露出两只熊耳朵,这是负责照顾她起居的玛丽给她准备的,说是今年布鲁塞尔的最新款,很受小姑娘喜欢,围巾是一条浅粉格子款,还是玛丽准备的,说是一来暖和,二来衬肤色,最后,手套也是。
从头到脚,不会受一丝风,但也确实热乎,宝珍很喜欢,就是有一点不好,太严实了,甚至跑起来行动不便,而且在积雪三四十厘米厚的地方,稍不留神就会绊倒。
宝珍在跑向小木屋的时候栽到雪地里,跟在后面的沈肄南眼皮一跳,把小姑娘从里面提出来。
“慢点,急什么,时间多得是。”
男人拍拍她身上的雪。
小姑娘露出藏在帽子和围巾底下的半张脸和圆溜溜的眼睛,“但是要排队呀,多浪费时间,沈生,你快点跟过来,我先去买票啦!”
宝珍就是欢脱的性子,一溜烟就跑了,沈肄南逮都逮不住,他看到一脚陷一个的小姑娘笨拙地奔向木屋,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绊了下,直接扑通跪到地上,她双手撑着爬起来,弯腰自己拍拍膝盖,又蹦蹦跳跳过去了,跟其他小孩混在一起。
小木屋是专门售卖坐雪橇车滑雪的地方。
宝珍排队的时候看了旁边的公示栏,上面写着密密匝匝的法语,有购票须知,有注意事项,她学了挺久的外语,翻译这块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中等吧,大致浏览完,她把钱递过去,要了一张来回双程的双人票。
这时,腿边冒出一个小萝卜丁,脑袋刚刚到售票台,他费劲地踮起脚,手肘撑趴着,奶声奶气说了句法语,吐词很慢,但很清晰。
他也是要的一张来回双程的双人票。
售票员弄定制票的时候,小萝卜丁扭头望着她,友善又可爱地用法语问:“姐姐你也是跟你的daddy一起坐车车滑雪吗?好巧哦,我也是欸。”
“啊?”宝珍懵了。
什么daddy?
小萝卜丁说:“daddy呀,我们都是跟daddy一起来的。”
在欧洲,不管是节假日还是工作日,多的是父亲带家里的孩子出门玩。
“那不是姐姐的daddy吗?”小萝卜丁指着不远处快站在父亲堆里的沈肄南。
男人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顺拓的纯黑大衣,戴着副墨镜杵在那,挺拔高大又英俊帅气,气质格外沉稳,稳到跟其他同龄的男人不是一个层次。
这么一对比,钟娅歆的穿搭确实很容易引起误会。
沈肄南见小姑娘和一个小萝卜头望着自己,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走过来,正要开口问,就听到那个小小的男孩奶声奶气地说。
“叔叔,你好酷啊!”他竖起拇指上下晃了晃。
沈肄南看向宝珍,“怎么回事?”
小姑娘说:“他说你是我的daddy。”
男人微微挑眉,突然觉得这个称呼也挺有意思。
他蹲下,揉了把小男孩的脑袋,不算温柔,也远没有对宝珍那样耐性。
“还挺会说话。”
宝珍:“……”
“我就说嘛,你肯定是姐姐的daddy。”他从售票员那取了票,挥手,“叔叔姐姐再见!”
说完,揣着票屁颠屁颠跑了。
小姑娘拿着票,帽子围巾下的脸都红了,“沈生,你干嘛对小孩子乱说呀?”
什么daddy呀,她又不是他的女儿。
沈肄南拉着宝珍的手往雪橇车那边走,“有乱说吗?”
“怎么没有,我们明明就不是!”
“我们也可以是。”男人把人搂过来,低头,掀起女孩帽子的一角,露出一只红粉的耳朵,继续道:“当然,我更想你在床上叫我daddy。”
宝珍:“……”
第37章 孩子
钟娅歆小脸通红, 耳朵酥痒,别扭地推开男人,留下一句羞恼的话:“你真烦人。”
知道他在床上和床下两个样子, 没想到还能更过分。
她才不叫呢。
必须抵制歪风邪气!
宝珍闷头往前走,没几步就被沈肄南捉回去,戴着墨镜的男人笑得俊朗帅气,薄唇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他按住小姑娘,替她把帽子拉下去, 挡住露出的粉红耳朵。
“乖,捂严实点,别冻感冒了。”
他还给她检查帽子、围巾、羽绒服的拉链和手套。
小姑娘杵在跟前,乖乖的,也不闹。
沈肄南揉了揉她的脸,牵着人过去。
小木屋的左右, 约莫十几二十米的地方都是检票点,两排盖好的蓝色铁皮房, 屋顶是皑皑白雪, 里面关着油光水滑、体型健硕的雪橇犬,单人雪橇车以五只狗拉,双人则翻倍, 亲子则八只,是当地的一大特色。
很快排到宝珍他们,大胡子叔叔也把这个过于青涩稚嫩的女孩当作未成年的孩子, 用法语乐呵呵说:“小丫头, 和你的daddy挑一挑喜欢的雪橇犬吧,它们会带着你们畅滑整个拉斯韦拉斯山头。”
宝珍:“……”
沈肄南笑出声。
小姑娘回头看看身边的男人, 又低头瞄瞄自己的穿着,闷着头不做声去挑雪橇犬,第八只选完,准备挑第九只的时候,跟在一边的大胡子叔叔说:“小丫头,可以了,这八只足够拉你和你的daddy。”
“……”宝珍企图解释:“叔叔,你误会了,我们——”
男人站在她身后,捂住女孩的嘴,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他用法语跟那人说:“家里的小孩叛逆,就这八只。”
钟娅歆挑的雪橇犬很壮实,威风凛凛,确实也够了。
大胡子乐呵地点头,拿着绳子去准备。
宝珍被捂着嘴,在男人掌心呜呜咽咽,沈肄南没有松开,而是弯腰低头,在女孩耳边说:“解释没用,现在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你的daddy。”
“……”
“我等着宝珍叫我daddy。”
“……”
男人开怀地笑,带着被欺负得羞红脸的小姑娘上了雪橇车。
车的构造很像以前的老式黄包车,前端系着绳子,在铁环上行程死扣,另一端系着八只雪橇犬,每只犬的身上都裹着可以做缓冲的棉背带,可以有效保护狗狗的肋骨。
车子就那么大点,沈肄南把娇小的女孩拉过来,拥着她的腰,“坐那么远干什么?daddy要吃人?”
沈肄南逗她。
宝珍去捂他的嘴,羞愤道:“沈生,你真的好讨厌呀!”
话落,大胡子那边也对雪橇犬下达指示,他高声扯了句,让两人做好准备,要开始滑雪了。
小姑娘赶紧坐好,不闹了,甚至有点紧张,下意识抓紧男人的小臂。
雪橇犬撒欢似地奔跑,拽着车刺溜滑向远方劈出来的雪道。
宝珍整个人往后栽,又被椅背弹回来,拉斯韦拉斯山头的风吹得有些大,小姑娘这边按按快起飞的帽子,那边扯扯缠她脖子的围巾,碰到转弯的雪道又左右摇摆漂移,一整副忙碌的样子。
这样一对比,身边的男人气定神闲得可以。
沈肄南把人拉进怀里,“怎么看着你比拉车的雪橇犬还忙?”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面门正对男人的胸口,埋头瓮声瓮气道:“太快啦。”
耳边是呼啦啦的风,男人抬高女孩的帽檐,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睁眼看看。”
宝珍缩在他的臂弯,悄悄睁开眼,风还是有些大,她适应了会,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跟坐在汽车里看雪景不同,雪橇车上别有一番风味。
宽叁米的雪道两侧是垒得稍高一点的冰雪台阶,错落得没有章法的松树林覆盖着皑皑白雪,极致的白,苍翠的绿,互相交掩,远方升起一轮骄阳,红彤彤,金黄的光晕穿过云层洒落林间,在积雪上落下淡淡的霞光。
雪橇犬的速度渐渐慢下来,风也不大了,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暖和。
沈肄南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摘掉她的小熊帽子,露出藏起来的半颗脑袋,鼻梁以下的部分还遮在围巾里。
“喜欢吗?”
“嗯嗯!”
她的眼睛亮亮的,望着不断后退的景色,清澈的瞳孔映着倒影,男人望着她柔美的面容,捏着女孩的下巴,抬起,低头吻上去。
是很温柔的亲吻,带着摩挲的浅尝,若有似无,似碰非碰,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蛊人。
*
新年的一月五号,沈肄南带着宝珍回到东珠。
他们走的时候还是夏天,回来已经深冬了。
东珠市今年只下了两场雪,其余时间都是难得的好天气。
宝珍没看到谢怀铖,听公馆里的管家说,他去国外谈生意了,对此,钟娅歆巴不得,上次被骂,她现在还记着呢,有点不想看到对方,只要钱准时到账就行。
她换了身衣服,背着包准备出门。
沈肄南跟野仔吩咐完,扬手让他去准备,扭头就看见小姑娘脚步轻快地从楼上下来。
“去哪?”男人问。
“我去看看阿婆阿爷,太久没见,想他们了。”
在国外的日子,宝珍会根据时差,掐着点给阿婆阿爷打电话,有时问吃饭没,有时问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天气越来越冷记得添衣,有时询问老人的身体情况,总之,都是些琐碎的小问题。
不过阿婆阿爷的精神劲感觉越来越好了,她有时还能听见他们爽朗利索的笑声。
沈肄南走过去,很自然道:“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阿婆阿爷。”
“啊?”
“愣着干嘛,跟上。”男人勾唇。
野仔去办事了,这次负责开车的是一个小年轻,看年纪和钟娅歆差不多大。
下午叁点,盘溪的旧唐楼很热闹,能干活打工的去上班了,小孩子放寒假,满院子跑,守家的老人聚在一块,你聊几句,我聊几句,家长里短打发时间。
几辆汽车大咧咧停在旧唐楼的大门口,惹得那些小孩老人好奇地张望。
宝珍没想到沈肄南这么高调,拉了拉他的手臂:“沈生!”
“怕什么,谁敢异议?”男人扣着她的后颈皮拉到自己面前,薄唇落在女孩的耳边,“别忘了,我们在床上都做了什么,你总不能一直把我藏着掖着吧?”
他迟早会把小姑娘光明正大带到身边,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该是他沈肄南的妻子,而不是什么谢怀铖的女人。
东珠大嫂还是那个大嫂,大哥就不一定了。
钟娅歆莫名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偷//情的意味,呛得咳嗽,解释道:“……没有藏着掖着。”
“那就正大光明地下车。”
“……”
保镖打开车门,两人从车里下去,唐楼土生土长的小孩跑着喊“宝珍姐姐回来啦”,街坊邻里也探出头来看,亲切唤着钟娅歆的小名,但视线更多的是落在沈肄南身上,这位主儿,虽然做了很多慈善事业,但嫌少露面,大家常常把他挂在嘴边称一句沈大善人,却对他的长相不是很清楚。
不过,看这气派肯定来头不小。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他们对身份地位尊崇的人带有天生的敬畏,看了眼沈肄南后,也不敢多瞄,更不敢当着人家面议论,等两人上楼后这才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几嘴。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宝珍拉着男人的袖口,低声说:“沈生,好像大家都不认识你欸。”
“这不是更好?所以上次偷偷摸摸显得很多余。”他戳了戳女孩的额头。
“我这叫谨慎。”
她从沾灰的废弃旧鞋里扒出钥匙,开门,开心道:“阿婆阿爷,我们回来啦。”
屋内,两个老人一站一坐。阿爷拿着菜刀在剃大骨头上的肉,阿婆在清洗泡发海带上的盐粒,见钟娅歆回来了,他们满是褶子的脸上带着惊喜。
“宝珍回来了!”
“阿婆阿爷,好久没见,我好想你们呀!”她冲上去抱住两个老人家。
“哇,阿婆你比以前有精神多了欸,果然还是要乖乖吃药。”
“阿爷也是,看着比以前利索多了,腰背都直了不少。”
两个老人拉着宝珍的手打量,看到自己的孙女过得好,面色红润,不由得热泪盈眶。
“好孩子,好,好。”
阿爷注意到晾在一边的沈肄南,他赶紧招手,“小铖,别站着,快,进来坐。”
话落,又注意到他的腿,跟上次见面完全不一样,阿爷惊讶,问道:“小铖,你的腿好了?”
沈肄南顺手搀扶他,礼貌道:“早好了,谢谢阿爷关心。”
接着,男人对阿婆颔首,挺拔的高个子,言行斯斯文文,“阿婆。”
“欸,好孩子,快坐。”
宝珍和沈肄南突然回来,给了两位老人一个大惊喜,一家子坐在狭小的客厅聊天,热闹极了,阿爷闲不住,乐呵呵起身,枯黑干瘦的手擦了擦做饭的围兜。
“阿爷今天买了大骨头,这就去给你俩煲汤喝,宝珍和小铖待会都多喝两碗。”
“阿爷您坐,我去。”沈肄南很积极,扶着老人家坐下,然后拎着东西进厨房,拦都拦不住。
“小铖啊,哪能让你做这些事,放着吧,阿爷来。”
“没事,您和阿婆坐那休息就行。”
沈肄南来了两次,阿婆阿爷都对他赞不绝口,身居高位,但是没架子,待人处事也温和稳重。
宝珍在客厅待了会就溜进厨房了,她轻轻关上门,背后传来男人的嗓音。
“怎么进来了?”
“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呀。”
汤已经在煲了,沈肄南在备菜,有条不紊,完全不需要帮手,钟娅歆转了两圈企图找点事做,但最终被男人送出去了,理由是两个字:碍事。
宝珍:“……”
阿爷去楼下的摊子买了些水果回来,阿婆都剥了点,装在盘子里,让孙女拿去给沈肄南尝尝,小姑娘用牙签戳着一块果肉塞进嘴里,门一推,大摇大摆走到男人身边。
“你是一刻也闲不住是吧?”沈肄南笑她,手上一边炒菜一边调味。
宝珍戳了块苹果喂到他嘴边,“才不是,我来给你送水果。”
男人垂眸看了眼,低头吃了,钟娅歆背靠炒菜台,纤细的长腿一勾,把门合上,然后吃着水果。
“沈生,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呀?”
“还有会。”他把菜铲进碗里,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吃饭的碗,舀了点骨头肉和海带,又抽了双洗干净的筷子,一并塞到小姑娘手里,生怕把人饿死了,“乖,端到外面去吃,先垫垫肚子,慢点,小心烫。”
阿婆阿爷坐在客厅剥马蹄,看到沈肄南端着碗筷出来,后面跟着偷吃水果的小姑娘。
说是垫肚子,宝珍吃了一碗煲的汤,又大半盘水果下肚,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零嘴,等沈肄南做完饭,她已经饱得一丁点也吃不下。
晚饭间,她托着腮活跃气氛,阿爷今儿心情不错,拿出泡的红枣酒,打算喝一杯。
“小铖,阿爷自己弄的酒,要不要尝点?”
“死老头,你那酒的味道闻着就很怪,还好意思拿出来。”
“没事的阿婆,红枣酒是吗?来,我陪阿爷喝一杯。”
“好,让孙女婿来和我喝一盅。”
阿爷乐呵地拿起白色的取酒勺装酒,宝珍凑到沈肄南耳边低声问:“沈生,你真的要喝吗?我以前偷喝过阿爷泡的红枣酒,味道怪怪的,有点鼾甜,又有点刺鼻,反正不好形容,而且后劲可大了,你待会还是少喝一点吧。”
嘀咕的时候,阿爷已经拿着酒过来。
沈肄南淡笑着跟小姑娘说没事,就当让阿爷高兴高兴,说罢,主动给阿爷倒酒,礼数周到,喝酒也干脆利落。
阿爷的酒量大不如从前,喝了几圈,黝黑干瘦的脸已经浮现醉意,相比之下,沈肄南的脸上自始至终带着淡笑,眸色清明,半点醉意都没有。
宝珍震惊了,她对自家阿爷泡的酒还是有数,小声在男人耳边蛐蛐:“沈生,你没醉吗?”
桌子底下,沈肄南的左手握着她的,不说话,修长干燥的手指捏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阿爷显然喝上头了,但老人家酒品好,也没有耍酒疯,而是借着酒劲认认真真对沈肄南说:“小铖,阿爷知道你们谢家是大户人家,是我们高攀了。我和你阿婆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宝珍这个小丫头,她还小,如果不是我们拖累她,这孩子现在应该还在读书呢,嘿,还是大学的好苗子,出息着呢。”
“阿爷说这话呢,就是想说,你俩虽然结婚了,已经是夫妻,但宝珍自己都是一个小姑娘,还没怎么长大呢,其实吧,你俩要孩子这事可以再等上几年,太早生也不好。”
他喝了杯酒。
怎么突然扯到生孩子上?宝珍傻了,沈肄南问:“阿爷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阿婆替老头子解释:“咱们旧唐楼对面有户姑娘,二十岁,和宝珍同龄,双方家里就先办了酒定下婚事,那个小丫头后来怀孕了,挺着大肚子,估计是自己都没发育好,结果最后出事了,听说后来送进医院,没救回来,就这么一尸两命,那孩子可怜,二十岁的大好年纪就去世了,你阿爷上次赶集听说这事,回来后一直坐那闷着不说话,吧唧手里的旱烟杆,就是想到如今宝珍也嫁人了,心里担心。”
走的那女孩比宝珍看着还要健康,结果都受不住,她细胳膊细腿,哪能行。
沈肄南安抚道:“这件事,阿婆阿爷不用担心,我们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更何况宝珍还要继续读书深造。”
阿爷放心了,也笑了,对小孙女说:“读书好啊,多读点书当个文化人,大老爷捏。”
他端起碗和沈肄南碰了碰,喝了口,又道:“小铖,以后啊,这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自己的亲骨肉,重男轻女不好。”
阿爷害怕,怕大户人家规矩多,更怕他们把香火看得比命重,要是这样,苦的还是他的小孙女。
阿婆看着被养得干干净净又清瘦的孙女,眼神清澈,不晓事,单纯得很,她难免心酸,附和着对沈肄南说:“你阿爷说得对,亲骨肉不分男孩女孩,香火也不一定非得拼带把的,重要的是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
宝珍尚且不懂这些背后血淋淋的例子,沈肄南知道老两口的忧虑,笑道:“阿婆阿爷大可放心,只要是我跟宝珍的孩子,不管女孩还是男孩,我都喜欢且一视同仁。最后真要是女孩,那后面我们也不要了,她会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未来更是整个家族的继承人。”
“所以,她就是唯一的香火。”
沈肄南没有那些糟粕思想,女孩不一定就比男孩弱。
他的女儿,就得有蓬勃的野心和铁血的手腕,就该具有尖锐性和攻击性。
钟娅歆是真没想到他们会对生孩子这个话题聊那么多,现在的她,对这个完全陌生,甚至觉得遥远,因而,听听也就过了,都没进脑子。
吃完饭,阿爷已经喝醉了,阿婆骂了声死老头,扶着人回屋躺下,宝珍麻溜地收拾碗筷,沈肄南也在旁边搭手。
小姑娘按住他的手腕,担忧地看了看他开始微微泛红的俊脸,轻声说:“沈生,你要不回我屋休息会吧,我来弄。”
今晚他们并不打算回第九公馆,来之前宝珍就跟沈肄南提过这事,当时,他也没有吃完晚饭就要走的意思。
“没关系,我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有点清冽,又让人微醺,光是呆在沈肄南身边,宝珍就感觉自己快醉了。
两人很快收拾干净,阿婆从房间出来时,他俩已经洗完了。
“宝珍,你那屋子阿婆天天都收拾,干净着呢,放心睡啊。”
“好!”
这会已经不早了,外面的天早黑了,阿婆识趣,怕耽搁小两口相处,一会就回屋了。
宝珍的卧室十几年来都没变过,这是沈肄南第二次进。
距离上一次,已经是十年前了。
男人看着光秃秃的桌面,曾经,那里摆着放在塑料瓶里的玫瑰,月色下灼灼生辉。
小姑娘正背对他,苟着腰铺开被子,“沈生,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沈肄南从背后抱住她,咬着女孩敏感的耳垂,“等会去。”
宝珍在他怀里瑟缩,掰他手,红着脸说:“今晚不行,房间不隔音,阿婆阿爷他们会听到。”
他们现在的同床共枕,已经不再是单纯地盖着被子聊天,总会有些走火的事,例如避不开的接吻,吻到深处,小姑娘是受不住的,嘴里总会溢出塞壬般的声音。
而且,沈肄南还会在她那行驶已经选择的两个选项,怎么着都有动静,沾着污秽的手和蓬勃青筋共振发出的黏糊的、泡沫的吧唧声,或者是被捧起的雪白阻拦,碾过后的磨音伴随着男人微沉的喘息声,这些都无法避免。
“你收着点声儿不就好了?”男人轻笑,掰过女孩的脑袋,让她扬起头承接自己的亲吻。
宝珍推了推他的胸口,沈肄南像座山屹然不动。
她脚发软,接着又被提起来。
小姑娘趴在男人怀里平息紊乱的呼吸,攥着他的衬衫,执着地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行,我的床睡了十几年,经不住的,总之就是不行。”
要是他玩过分了,床塌了怎么办?
别说阿婆阿爷那边不隔音,就是楼上楼下也不隔音,到时候楼下那户人家得怎么想她。
第38章 承诺
宝珍害怕, 主动亲吻沈肄南的嘴角,脑袋拱拱他的胸膛,又抱着男人窄劲的腰可怜巴巴地望着, 说什么也不肯退让。
“胆子这么小?”
“我要脸!”
小姑娘的脸红得滴血,羞恼地说出来,又逗得男人轻笑。
她赶紧拿着更换的睡衣把人推到卫生间。
“你快洗吧!”
说完,匆匆溜回屋。
沈肄南洗澡的时候, 宝珍已经把床整理好了,她惆怅地看着长一米八, 宽却只有一米叁的小床,这么小,两个人怎么睡呀?
男人洗完回到逼仄的卧室,看到小姑娘站在床边,背对着他挠头,光看背影就觉得呆。
他走过去, “怎么了?”
“沈生,这床不够睡, 要不——”
“够了, 挤挤就行。”
直接切断宝珍打算劝他离开的话。
“可是,你的腿都伸不直。”
“没事,快去洗吧。”他捏了捏眉心。
小姑娘注意到, 赶紧扶着他坐下,“酒劲是不是上来了?你今晚喝了好多,早跟你说了, 阿爷泡的红枣酒后劲很大。”
她揉了揉男人的太阳穴, 轻轻按摩着,“我去给你做点醒酒汤。”
宝珍急匆匆离开, 在厨房一阵捣鼓,沈肄南坐在那张十年都没换过的小木椅上,听到外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估计是动静悉悉索索,惹得阿婆出来看怎么回事。
最后,他听到小姑娘让阿婆也端碗醒酒汤回屋。
钟娅歆回来,手里有碗热气腾腾的汤,“沈生,醒酒汤好了,你快把它——”
话音蓦地顿住。
女孩怔愣地望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高纯度白酒泡的红枣,又加了些冰糖,一直封存在酒坛里,时间越久越醇,也自然越醉人。
此刻,沈肄南半靠椅背,昂着头,挽起袖子的手臂搭在眼睛上,从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到核心力量爆棚的窄腰,再从腰到宽阔的肩,线条流畅,特别是——
宝珍看到睡衣被撑起,勾勒着修韧紧实的胸肌和腹肌,往上是冷白透着红的脖颈以及菱尖的喉结,往下胯间轮廓清晰。
小姑娘指尖蜷紧,自然知道那处蓄势待发时有多骇人。
她抿着唇,把脑子里的料通通抖出去,又刻意避开,不去看男人这副勾引她的样子。
“沈生,你睡了吗?”宝珍轻轻晃着他的手臂,“先把醒酒汤喝了吧,待会凉了。”
沈肄南没有睡,撤下手臂,以一种慵懒又涩撩的姿态静静看着她。
宝珍的心脏猝不及防加速,手一抖,醒酒汤洒出碗口,径直浇到男人的腹胯。
微微泛黄的汤渍以一种更为不可描述的方式氤湿他的腰腹。
像小姑娘故意留下的。
沈肄南扫了眼,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玩这么野?”
嗓音低磁喑哑,有些醉意,但他的神情却很清醒。
这是一种微醺的状态。
宝珍呼吸一紧,浑身快烧起来了,既尴尬又无措,“我,我——”
男人笑了,伸手端过女孩手上的碗,盯着她一口气喝光,小姑娘去接空碗,错过了,沈肄南把它搁在旁边的小木桌上,重新靠回椅子,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微抬下巴,点了点,示意女孩。
“坐。”
“……我,我先去洗澡了。”
作势转身要跑,沈肄南眼疾手快把人拽住,轻轻松松拖回来。
宝珍猝不及防坐到他的大腿上,屁股后面是不可忽视的轮廓。
她浑身紧绷,手脚都快冒汗了。
沈肄南掐着她的腰,将娇瘦的小姑娘往上提,这次直接坐上去。
宝珍像被人点了穴,僵了。
她一动不敢动,男人抱住她,细密温热的吻密密匝匝落在女孩的颈间,轻嗅着滑过脸颊,宝珍的脑袋被掰过去,一张粉嫩的唇被恶狠狠咬住。
唇舌的呼吸间全是醒酒汤和红枣酒的味道。
“……沈生。”
她的声音很弱,还有被吞音的情况。
男人的掌心扣着她的脖颈,“不会太过分,别担心。”
宝珍被他亲得头晕目眩,体温升高,快软成一滩水,她乖巧地点点头,任由他吻着。
十年前,他就坐在现在这个位置,考虑着最后要不要斩草除根。
十年后,还是一模一样的位置,他亲吻着已经长大的小姑娘。
那晚那夜那玫瑰,灼灼生辉。
如今,玫瑰就在他的手上。
毕竟在阿婆阿爷这里,两人还是收着,没有乱来,沈肄南浅尝了一两个小时,整理好小姑娘凌乱的衣服。
深夜,他们躺在狭小逼仄的床上。
女孩背靠着窝在男人的怀里,贴着花纸的窗外飘起绒絮般的小雪,寒风呼呼,时不时轻拍窗棂,为静谧的夜添了一丝回响。
“沈生。”
“怎么了?”
身后是温暖宽阔的怀抱,前方是凉意刺骨的风雪,宝珍不是喜欢多愁善感的人,可这一刻却突然生出很多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皆因他而起。
“怎么又不说话了?”男人温柔地问,摸摸她的小脑袋。
小姑娘翻了一个身,和他面对面,小床拥挤,她不得不放一部分身子趴在男人的身上。
宝珍的手肘撑着,乌黑发丝顺着肩膀垂落,迤逦交缠在沈肄南的脖颈上。
黑夜里他们凝望着彼此。
半晌,女孩低头,郑重又虔诚地吻过他的唇,语气是竭尽全力的认真:“沈生,请你,务必要等着我。”
不会太久,一定不会。
等她捡起以前遗落的学业,等她顺利升学,等她一切步入正规,等她可以有更好的身份——
她可以配得上他。
*
阿婆阿爷的身子骨日渐硬朗,宝珍也就放心了。
她在旧唐楼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得回去。
两个老人舍不得,但知道她要准备学业,更不敢耽误,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寄予厚望道:“好孩子,跟着老师认真学。”
宝珍点点头,笑道:“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把身体养好,这样以后才能看到我出人头地、幸福美满!”
她一直都知道阿婆阿爷的期望。
老两口乐不可支,忙不迭说好。
等他们聊完,沈肄南揽着女孩的腰,“阿婆阿爷,那我先带宝珍回去了。”
“好,你两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外面天冷,他们站在门口,目送小孙女和孙女婿离开。
这次开车的是野仔,不是上个小年轻,后排里,沈肄南跟宝珍商量:“待会不回第九公馆了,好不好?”
小姑娘疑惑道:“为什么?”
“你搬去我那住,以后学习也在那边。”
“……”
他一锤定音,捏捏女孩的脸,“就这样定了。”
沈肄南的住处在颐京路,市中心,旧时代的西洋使馆区,后被修葺,是整个东珠最昂贵的地皮,里面仅有十叁套独立洋楼,住的都是当地极具名望的权贵。
看不出具体楼层的洋楼,从外表看,整体建筑风格偏欧式雅韵,真要细究,就是一派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巴洛克风格,经年岁月在墙体刻上时间的痕迹,与纸醉金迷的东珠格格不入。
深红的铁栅栏绕着洋楼围了一圈,院子里栽着一棵歪脖子的树,瞧着很像花树,就是不知道春夏开的是什么花。
穿过院子,进了门,里面的陈设已经褪去纯欧式的风格,处处可见深红木家具、古董字画,雅致得不像沈肄南这个年纪会住的地方。
“你那是什么眼神?”男人被她回头望来的目光逗笑了。
宝珍问:“你不住公馆的时候就住这吗?”
“嗯。”
“我还以为你会住别墅、庄园、或者大平层呢。”
“这里清净。”他搂着女孩的细腰带进怀里,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发丝,用发梢轻轻扫了扫小姑娘的脸蛋,“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也可以换地方。”
这里确实清净,安静到宝珍都没有看到一个佣人。
“就这吧,环境挺好的,利于学习。”宝珍虽然喜欢热闹,但眼下有目标了,也更希望早点达到升学要求。
过会,外面传来动静,野仔领着周爱枝和好些个老师进来。
全是钟娅歆用惯的人。
…
临近新年,沈肄南更忙了,生意上倒是其次,没什么问题,一切照常运转,主要是弘兴商会那边需要忙。
商会成立的最初目的是为了保证有限的资源最大可能被极个别人掌握,实行独裁垄断,往往会在积累的初始充斥着血腥、肮脏、暴力。
上任弘兴商会会长是谢九晖和易闻厅。
后来,谢九晖意外身死,易闻厅想借机吞权,独掌弘兴商会,不曾想突然瘫痪,成了吃喝拉撒需要人服侍的植物人,两大会长位置空缺,引得不少人垂涎这块肥差,结果,最后由沈肄南和易允‘子承父位’。
他俩当了弘兴商会的会长后,又因为性格天差地别,行事作风大相径庭,时常被商会底下的人放在一块比较。
如果说沈肄南是大善人,那易允绝对是极端利己主义的疯子。
商会的起源过程很残酷,奔着控制资源,不顾生死去的。沈肄南当上会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革制度,把原本不光明正大的弘兴变成一个狭义上以商人依法组建、维护合法权益、促进工商业繁荣发展的组织,听着比以前正派了,也得到极大部分商人的拥护和肯定,毕竟利益扩大化。
而当时另一位商会会长,也就是易允,他极度不屑,甚至在制度出台的第一时间居高台,看着底下那群欢呼的傻子,嗤之以鼻说了句:“一群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货。”
没人会意识到沈肄南此举只不过是在洗白弘兴商会。
他们永远是最大受益者。
第39章 天还没亮
沈肄南的私宅确实拎不出住家的佣人和管家, 甚至于负责教她的各科老师,会在每天结束后整理完东西离开。
对此,野仔只道:“大嫂见谅, 这里不比别处,南爷的领地意识很强。”
刚开始,宝珍还不是特别懂,直到她在逛洋楼时, 看到很多细节。
家里一楼走廊尽头有一间香社,里面光线深红晦暗, 天花板垂下大片的盘香,一圈绕一圈,拱成一座宝塔,大门连着往里,两边的墙体干净整洁,红光打在上面, 折散的光通通聚到正面供奉的神像上。
那里有一个祭台,摆着睁眼关公。
香炉里插着三支线香, 燃了大半。
自从‘嫁’进谢家, 宝珍见过很多次关二爷,也知道为什么祭拜。
老一辈打天下,讲究忠信义勇, 不管做什么,都会对着关公的神龛,亲切地叫一声关二爷, 再敬上几支香。
拜金炮关公, 寓意财神保佑,财源滚滚。
奉绿袍关公, 义结金兰,同生共死。
唯有睁眼关公,切忌不可供于家中。
供关公最忌睁眼,睁眼预示杀人。
宝珍在香社呆了几秒就吓退了,她轻轻关上门,上楼回屋——
卧室是野仔安排的,她最初进来时看到满满的男性生活环境还愣了两秒,退出去,不确定地问。
“这间卧室?”
“南爷的。”
“……”
“南爷吩咐过,数这间最宽敞舒适,让大嫂安心住下。”
宝珍:“……”
打的什么注意,她再清楚不过。
不过白天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去学习了,这会倒有时间慢慢瞧。
沈肄南这间卧室的风格跟他在其他地方住的也不同。在第九公馆那更偏向青涩,像十几岁暂住的地儿;在布鲁塞尔、西贡、曼谷那更偏简约,反正就是不常住。
至于这里——
宝珍在壁橱里看到好多摆放整齐的枪支,类型不一,她也说不上它们的名字,看色泽,有些年代深,有些浅。
不过能看出来,这些都被人使用过。
小姑娘看了会,又逛完整个卧室,有了基本了解后,这才走进衣帽间、从一堆男人的衣服里扒出自己的。
也不知道谁塞的,都没分开,她的缠着沈肄南的,沈肄南的裹着她的。
宝珍看不下去,坐在地上开始分类。
她没有动沈肄南原本的,而是收拾一块地方专门放她的衣服。
忙完,她才去浴室。
等洗完澡,吹干头发,小姑娘躺进被子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让她一时半会睡不着,打开手机一瞧,竟然快凌晨一点了。
她坐起来,扭头看着身侧,沈生还没回来。早知道就拒绝了,洋楼这边空荡荡,深夜只有她一个人,也没人陪她聊天解闷。
宝珍直挺挺躺回去,拉着被子盖过脑袋。
过了会,卧室门口突然传来动静,小姑娘一把掀开被子,摁下台灯,跪坐在床上张望,“沈生?”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晃过,在墙体上投下阴影。
见她精神奕奕,男人挑眉,“这个点还没睡?”
“睡不着。”
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沈肄南的臂弯搭着一件纯黑大衣,里面穿着高领的烟灰色毛衣,该是斯文的做派,可浑身却无端散发着狠厉的气息,尤其是他过来挂衣服时,她注意到男人的颈侧肌肉发红,血脉偾张。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暗潮涌动。
宝珍膝行到床边,探手去摸他的脖颈,“沈生,你怎么了?”
男人握住她的指尖,见她大半身子伸出,担心小姑娘重心不稳摔下床,单臂一伸,搂着女孩往床里面提。
“没什么,今天遇到一个疯子。”
贴得近,钟娅歆发现他的身体也烫得厉害,沉冽的气息更重,充斥着令人晕眩的荷尔蒙。
真的跟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宝珍震惊了,拉着他的手臂上下打量,“你怎么碰到疯子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还好吧?”
她以为真是疯子。
沈肄南笑道:“没事,碰到易允了。”
“易允?!”小姑娘瞪圆眼睛。
男人笑意一收,嗓音有点怪:“你还认识他?”
“不不不,我在报纸上看过他。”她根据外界对他的评价和自我了解,说道:“易允这人可坏了,沈生,你怎么会跟他——”
沈肄南坐在床边,“他跟我都是弘兴商会的会长。我今天到商会去处理一桩大宗物品交易事件,这件事本来是由易允负责,但他处理事情的手段过于狠毒,就有人闹到我跟前,让我主持公道。”
“然后呢?”
“事情最后解决了,不过,后面我两打了一架。”提起这个,男人的眼神冷了瞬,稍纵即逝。
宝珍瞪大眼睛,“你们还打架了?!”
她赶紧去掀男人的衣服,“真的没事吗?让我看看!”
小姑娘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沈肄南哪敌得过她,就这样让人扒了毛衣。
精壮紧实的身体泛着极限运动后的红,肌理充血,似淡非淡,浑身散发着滚烫的气息。
钟娅歆拉着他的肩来回打量了叁圈,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悬起的心放下,但还是不安心,扫了他下面一眼,“其他地方没事吧?”
沈肄南挑眉,不太正经地逗她:“你的力气这么大,要不剩下的也脱了检查一下?”
“……”宝珍推了他一把,红着脸一本正经道:“经确认,你没事。”
想坑她,不可能,她聪明着呢。
小姑娘沾沾自喜的表情落入男人眼中,他笑了,长臂一揽,把人抱到腿上,扣着她的后颈皮亲下去。沈肄南撬开她的唇,探入口中,勾着女孩的舌尖吮吻。
几分钟后,宝珍靠在他怀里,太阳穴抵着男人的胸口,轻轻喘息平复呼吸。
“你,你们为什么会打架呀?”说话都累。
沈肄南抱着人,慢悠悠地给她拍背顺气,“他发癫,嫉妒我。”
“啊?”小姑娘抬头看他,满脸疑惑。
“别管他,那就是一个疯子。”沈肄南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又亲了几口,“易允也住这边,以后见了他,忽视就行,别给眼神和脸色。”
宝珍点点头,很乖,脑袋重新靠回他的胸膛,“好。”
沈肄南摸着她的发丝,深邃的眼神在想起易允那个神经病的时候又冷了冷。
其实,他和易允打架的真正原因在于钟娅歆。
上一辈里,沈肄南的养父谢九晖和易允的亲生父亲易闻厅,明面上至少是拜把子的兄弟,这也就注定他和易允少不了交集。
他们的父亲都是一个极度自负和心狠手辣的人,比了一辈子,什么都要碰一碰,产业、版图、生意扩张速度、手上货的好坏程度、有多少私武等等。
这些都要比。
不仅如此,他和易允也是他们比拼的一环。
如果说二十岁是一个分界点,那在此之前,他和易允是同类,在此之后,性格和行事作风天差地别。
似友非友,似敌非敌,这八个字是他们之间最真实的写照。
易允是一个穷凶极恶且不懂爱的疯子,骨子里冷血,在他眼里谁都不重要,挡他路、坏他事的人都得死。
他把沈肄南视为强劲的合作伙伴和对手,却在得知他和宝珍之间的关系后觉得愚昧、可笑。
一个女人,玩玩而已,居然还上心了,走哪都带着,丢了二十几年惯有的警惕性。
这不是蠢是什么?
而这个在女人身上栽跟头的人,竟然还是他的对手?
易允对宝珍有很重的轻视,毕竟细胳膊细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性格软又身材寡淡,根本没什么意思,所以他这样的人压根不能理解什么叫两情相悦和互生好感,只觉得男的恋爱脑,女的祸水。
然后,已经很久没有对彼此动手的两人在泰拳馆约了一架。
他俩的实力不相上下,一场泰拳下来,没有分出高低,却难得大汗淋漓。
易允摊开手臂后仰在擂台围绳上,汗水滑过浸进眼角,火辣辣地刺激。
他喉结滚动,语气冷漠:“沈生,你他妈真是疯了。”
沈肄南活动腕骨,“有病的是你。”
“呵,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疯狂爱上一个女人。”
“这种话到头来都会应验,我拭目以待。”
“滚!”
…
所有的不欢而散伴随最后一个字而结束,沈肄南才不管易允怎么样,反正与他无关,倒是怀里的小姑娘。
男人低头,发现靠着他胸口的女孩没出声了,呼吸轻微,感觉要睡着了。
沈肄南笑了,捏了捏她垂下的手臂。什么意思?他没回来,她就迟迟不睡,他一回来,眨眼就快睡着了。
“宝珍?”他轻轻唤道,小姑娘没反应。
钟娅歆前半夜撑着精神等到沈肄南回家,后半夜彻底安睡,直接一觉到翌日,卧室的窗帘厚重,是浓墨的黑,遮光厉害但也沉闷,宝珍睁开眼,无法判断时间,于是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手臂去摸床头柜上的闹钟。
“这会还早,应该不到六点。”
背后,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线,有点哑,很撩人。
宝珍放下闹钟,翻了个身,调整睡姿,面对面看着明明已经醒了却闭着眼的沈肄南。
“还真是,你怎么知道的呀?”
“生物钟。”他把人提抱进怀里,宽大的手掌揉着女孩的后颈、肩背,“醒这么早,是不是认床?”
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大多是沈肄南睡她卧室。
宝珍被他揉得有点痒,被子里扭来扭去,“也不算认床吧,后面我睡得很香呢。”
“那现在还想睡吗?”
“睡够了。”她毫无防备地回答。
这时,沈肄南睁开眼睛,温热且带有茧子的掌心探进女孩的睡衣,沿着她的腰线,一路攀着小腹往上游走。
宝珍呼吸紧了。
男人却来了兴致,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声线暗哑:“趁着天还没亮,做点别的事打发时间,好不好?”
第40章 坏蛋
这两天相较于之前, 他们确实克制不少,除了接吻没有别的过分行为。
宝珍打了个颤栗,脸蛋绯红, 也不知道是睡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她眼神飘忽,轻声细语道:“我七点半还有学习。”
“还有一个多小时,浅浅玩会, 也够了。”
“……”
男人一把捞起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掀起的风吹起女孩脸上的发丝, 下一秒黑暗笼罩,眼前一片漆黑。
小姑娘下意识掐紧沈肄南的手臂。
“沈生……”娇滴滴的嗓音颤巍巍,是无措的忐忑。
“在呢。”
他捞起女孩单薄的脊背,安抚地拍了拍,掌心贴着下移,一手圈上宝珍的细腰, 柔软平坦的小腹猝不及防撞上男人腹肌,小姑娘惊慌失措地啊了声, 惹得沈肄南笑出声, 在她发窘时,低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瓣。
许是躲在被子里,没有光, 也看不见彼此的神情,钟娅歆慌乱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柔若无骨的小手羞涩又大胆地攀上男人的肩膀, 她颤颤地合上眼皮, 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又乖又欲地回应。
对比最初, 她现在的胆子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只要是喜欢的人,任何形式的亲密都可以变得缠绵,沈肄南安抚好小姑娘后,这才开始慢慢挑战她的极限。
宝珍扬起天鹅颈,抬起下颔,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男人,溃不成声:“……沈,沈生,我待会还有课,你,你不要留下太,太明显的痕迹,遮,遮不住,会,会被老师们看到——”
数不清的亲昵里,她发现沈肄南很喜欢在她身上烙下暧昧的痕迹,可能是吻痕,也可能是指印。
男人咬着女孩细嫩脆弱的脖颈,鼻息间全是她身上自带的甜香,声音低磁:“那我留在看不见的位置好不好?”
宝珍:“……”
下一秒,衣摆从下至上被推高,磨砺着女孩精致的锁骨。
沈肄南修长的手指滑过,丈量着,忍不住亲了亲宝珍的嘴角,揶揄道:“没穿?”
自他第一次品尝后,小姑娘防他就跟防贼一样,睡觉的时候大多都穿着,有次沈肄南觉得碍事,让她在晚上洗完澡后就可以不用穿了,结果她手臂交叉捂着羞愤又气急道:“才不要便宜你呢,你每次都——”
但是根本没用,防得住什么?最后还不是被丢到床脚。
小姑娘软下来,细声细语:“……先前的衣服有点勒。”
“觉得不舒服?”
“嗯……”
“感觉是长了点肉。”
宝珍心尖颤颤,低着头,轻轻咬着下唇。小姑娘险些羞愤死了,难堪地去捂住他那张嘴,生怕蹦出什么字眼来。
“不许说!”
男人拿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放在嘴边亲了亲,淡笑道:“这有什么?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你还小,需要长身体吗?不过这也能说明,宝珍现在有乖乖调养身子,好听话,真乖。”
钟娅歆的身体底子其实不算很好,归根究底还是营养不良惹的祸,周爱枝给她养了大半年,才勉强有点效果。
“那待会让裁缝过来给你量一量。”
“……嗯。”宝珍红着脸,溢了一嗓,指尖划拉,刺过男人的颈背,嗔道:“沈生,你,你能不能收一收……”
黑暗笼罩,视觉降到最低,但与此同时,触觉发挥到极致。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奇异的、电流的酥痒,令她头皮发麻。
沈肄南带着茧子的掌心拢过,吐出来,浅浅笑了,明知故问:“收什么?”
“……”
他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娇得很,恼着说了两个字,然后推了把男人,不想搭理他。
沈肄南的指盖滑过女孩的脸颊,抚上细腻的肌肤,最后掐着宝珍,逼迫敞开,挤进男人精壮窄韧的腰。
小姑娘惊得晃了下,隔着暗色,他都能感受到她眼里的惶恐。
“收不了,乖,先受着。”沈肄南会哄,也会撩,在这方面的调调就很坏,吃得厉害,玩得也厉害,愣是把宝珍唬得不轻,在他的后背上留下好几道血淋淋的指甲刮痕。
女孩柔弱无助,带着软绵的哭腔凶他,“你,你这样我待会还怎么去量——”
剩余的话卡在嗓子眼,隔着单薄的睡裤抵在宝珍平坦的小腹,随着颤巍的呼吸时隐时现着明了的轮廓。
小姑娘大气不敢出一声。
沈肄南的手指勾着她,啄了啄女孩的嘴角,“宝珍想怎么解决?”
她捂在面前,轻轻摇头,“这,这不行的!”
先前试过几次,无一例外,中间以及两侧会留下清晰的红痕,要是被测量的裁缝阿姨看到,肯定会知道的。
宝珍丢不起那个脸。
“那怎么办?”
“用,用这个可不可以?”
她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傻姑娘,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呢?”男人很坏地咬了咬她的耳朵,笑道:“怕裁缝看到,就不怕你的那些老师看到?”
“……”
“那些个授课的老师,在我面前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让我想想,她们都是怎么夸你的?”
“嗯,她们说,宝珍是一个聪明、努力、乖巧的小姑娘,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做事也是温温柔柔。”
“她们肯定想不到,在她们眼里的好学生,背地里会用那双写字做题的手去给男人——”
钟娅歆立马捂住他的嘴。
“沈生!”
“所以,宝贝,你到底是在握笔呢,还是在握——”
他俯身在女孩耳边慢条斯理地吐出那两个直白的、粗鲁的、心惊肉跳的字眼。
宝珍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她竟然会在一向斯文儒雅的沈肄南嘴里听到这么粗俗的话。
“再换一个好不好?”沈肄南吻她,气息暧昧,“我想试试别的地方。”
宝珍七点半就要上课,前面浪费了太多时间,导致留给沈肄南的并不多,粗略地试玩了一次,等掀开时,透亮的光驱散黑暗,把躺在那的小姑娘照得一清二楚。
乌黑的长发披散,像海藻般落在床单上,原本推到锁骨的衣摆重新落回腰间,还算规整,但另一半就过于稠艳。
宽松的衣摆底下是双纤细匀称的笔直长腿,白生生的,晃人眼,偏纯的棉质贴身衣物小小的一块,上面沾着汩汩浓稠微微发皱地掩藏住可怜的地带,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有骇人的红痕。现在是手脚都逃不了被使用的命运,宝珍显然还没缓过劲,神情懵懵,眼神离走,倒是沈肄南凑过去抱住她,又亲又揉脑袋,喜欢得不得了。
“我的宝珍好棒,接受能力越来越好了。”
他摸着女孩的发丝,看她的目光既像在看自己喜欢的女孩,又像在看一个比自己小将近一轮的晚辈。
早上七点,宝珍洗漱后用完早餐,又赶着时间跟裁缝去量围度,最后掐着点上课。
连轴转。
沈肄南也差不多,集团和商会,偶尔还飞外地出个急差,但基本都是当天走当天回。
不管多晚,绝无例外。
宝珍有时睡得早,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有时候很晚睡,凌晨一两点都能和他碰上,知道他忙,还回来得这么勤,不由得说:“沈生,如果实在太晚,你也是可以不用回来的呀,好麻烦呢。”
都这个点了,她还在奋笔疾书。
沈肄南扫了眼书桌,笔记一堆,重点知识也勾画不少,看得出来确实用心了。
他抬起小姑娘的下巴,“不回来,你一个人住不害怕?睡得着?”
“可以呀,我现在都习惯啦。”搬来这边也一周了,宝珍已经适应偌大的洋楼里只有她一人。
其实也挺好,真的安静,也是真的可以培养专注力。
她觉得自己的学习效率越来越高了。
“哎呀,你别打扰我,我还有最后一道数学题就结束啦。”宝珍催他:“你快去洗澡吧。”
说完,她捏着笔转身,继续奋笔疾书。
沈肄南捏了捏眉心,拿起睡衣去浴室。
伴随着里面传出的水流声,宝珍顺利解决手中的习题,整理完桌面,她打了个哈欠,又努力伸长手臂去拉伸已经坐僵的身体。
浴室门打开,男人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看到橘黄的座灯旁,女孩的睡衣上滑,露出一截白得发光又单薄的腰肢。
线条柔美,但也脆弱,尤其是腰侧还有残留的一道指痕。
宝珍听见动静,回头,“洗好啦?”
“嗯。”沈肄南走到她跟前,“作业写完了?”
“当然!”
她自然地冲男人伸手。
沈肄南弯腰,一手穿过女孩的膝窝,一手抚着她的背,将人抱起来朝床边走。
小姑娘的暖拖“啪嗒”一声掉了一只,另一只也在被丢到床上时落到床边。
宝珍的后背陷进偏硬的床垫,弹了下,还没等她甩掉刚刚晃晕的脑子,一只微凉的大手攥住了她的脚踝,像冷冰冰的蛇缠了上来。
小姑娘打了个哆嗦,“沈生……”
她被男人拽过去,顶着一双干净的、不管被亲过多少次后依旧清澈的眼神望着沈肄南。
男人亲吻她的眼皮,安抚道:“别怕,习惯就好。”
就像最开始的选择,以及后面不也学会主动捧着了。
宝珍抿着唇,心跳加速,感受到湿漉漉的吻,从眼皮滑过鼻尖再到她的唇上,扣住脚踝的手掌也沿着往上走。
小姑娘的睫毛抖个不停,眼睛也不由自主合上。
她浑身紧绷,粉嫩的脚趾下意识蜷紧。
沈肄南轻轻摁了摁,突然笑了。
宝珍被他一声撩人的笑勾得忍不住睁开颤巍巍的眼睛。
男人捻了捻,凑过去,啄了下女孩的嘴,笑她:“怎么这么多?”【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