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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八十四章

作者:醉三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莫道言随佟语非一起回了家。


    尽管莫道言说过未经允许不会打扰,但房子终归是他的,佟语非做不出理直气壮赶人的事,只得将书房收拾出来让他住下,书房比不得主卧宽敞,但既然是他执意要她住进来,这点不便权当是他应付的代价,也好时时提醒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有多不自在,若他想睡回主卧,随时都能开口让她搬走。


    莫道言这次回国要停留一个月,日程排得密不透风,既要统筹海外市场布局,又要跟进技术革新,还恰逢公司在多元化战略指导下完成集团改组,陈怀礼出任党委主席兼名誉主席,他则被推选为首席执行官,除了原有的技术研发职责,肩上又压了集团管理的重担。而最棘手的生产线难题,经过他数月的书信斡旋,终于有了转机,向来强硬的父亲莫长林低下了头,同意以项目合作形式与新立联手,虽未达成最初设想的重组方案,但仅这一步,就为新立带来了产能翻数十倍的生产线和稳定的原料供应链,更将产品版图从白色家电拓展至厨房电器领域。


    因私自出国和留级等问题,莫道行成了父母的重点管教对象,零用钱减半,住校资格取消,每天走读接受监督,为了早日重获自由,这小子决定曲线救国,暑假全程陪伴奶奶,想以孝心打动父母。这一举动倒给莫道言腾出了不少时间,他推掉所有工作外的应酬,把仅有的空闲都留给了佟语非兄妹。


    他坚持给佟语非补习英文,理由仍是旧说辞,无论她对他个人有什么看法,学习上都不能松懈,即便将来他们走不到一起,只要她事业能有所突破,也是他的荣光,更何况她工作繁忙,能抽出来学英文的时间本就不多,找个专业的人指导才能事半功倍。佟语非坦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倒不是被他一番慷慨陈词所打动,而是她每天都要为他准备早餐,偶尔还要做晚餐,回来还得打扫房间,接受他的补习不过是等价的劳动交换。


    在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下,莫道言开始为她补英文,课程几乎占满了她所有的业余时间,以往她作息规律,若无紧要工作,九点半便睡,如今却动辄十一二点,饶是如此他仍嫌不够,一次次拖堂,直拖到凌晨一两点才肯放人。


    夏夜的风裹着燥热,两人在房间里待久了更是闷热难当,主卧那台新立产的一千瓦立式空调堪称电老虎,佟语非只当它是摆设,入夏后从未启用,消暑常用的工具是风扇和冰块,冰块是欣姐送的,欣姐住在同小区,老公在冷饮厂上班,为答谢她送的绿豆汤,回赠了整个夏季的免费冰块。莫道言交得起电费,却也没开过那台空调,选择用最原始的冲冷水操方式来对抗酷暑,冲完套件无袖汗衫,结实的臂膀在灯光下泛着水光,湿漉漉的头发要晾上半小时。


    在近四十度的高温里,这样的降温仪式每两小时就要重复一次。


    补习时,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轻轻相触,他侧身纠正她的发音时,一缕清爽的青瓜香皂气息便悄然萦绕在她的鼻尖。


    “怎么不穿正常的短袖了?却要穿这种衣服……”


    落地扇嘎吱作响,将佟语非的声音搅得有些飘忽,她记得他向来注重仪表,从前连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都要系得一丝不苟,更别说穿无袖衫了,这些日子在家里的装束,简直和外出时判若两样。


    他眼尾斜挑:“哪种衣服,怎么不正常?”


    “这些无袖衫简直……”


    她险些脱口而出,说衣服很不像话,虽然不算打赤膊,区别也就是胸前多了块布,每次他抬臂,胸肌的轮廓便在布料下若隐若现,热得厉害时,他还会将袖口往上卷,那些她曾在他肩胛留下的旧痕印便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灯光下,这些暧昧的印记总让她想起那些缠绵的夜晚,然后被搅得心神不宁。她本想强制立下规定,补习时不准他穿,可转念一想,大热天的,巷子里赤膊纳凉的男人比比皆是,现在时代思想进步了,年轻女孩穿吊带逛街都没人多嘴,他在自家穿个无袖衫,她要是再挑刺,反倒显得老古板了。


    于是她改口道:“正常短袖更适合你。”


    “你是补课呢,还是看人的?”他眼里带着促狭的笑,“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现在倒是菩萨掉进染缸里了,想看就大大方方看,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谁遮遮掩掩了?”


    “明明想吃葡萄,偏说葡萄酸。”


    “无聊。”


    “补了两小时了,课间休息一会儿。”他低头瞥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往她那边斜了斜身,“送我条围巾吧,要新的,那边天凉了。”


    她不留情面地拆穿他的谎言:“慕尼黑这几天都快三十七度了。”


    竟然知道慕尼黑的天气,必定是特意查过了,他眼底泛起笑意,故作淡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慕尼黑昼夜温差大,炎热期很短暂,过些日子就能戴了。”


    “你不是从来不戴围巾?”


    “现在想了。”


    “你想戴可以买更好的,德国那么发达的地方,什么围巾没有?”


    “没有你亲手织的。”他捻起她耳边的碎发别好,“没现成的,就织一条寄过去。”


    “我哪有功夫织?”她轻声反驳,“也不想织了。”


    “那就等你想织的时候再说,我等得起。”他起身缓缓靠近,托着她坐上书桌,手指蹭了蹭她下巴的痘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科学杂志说,某些需求得不到满足,体内的毒素就会堆积,作用到皮肤上,学习要紧,但也要劳逸结合。”他伸手解着她的连衣服纽扣,“我好事做到底,帮你排排毒。”


    什么歪理?她脸上之所以长痘,分明是最近被他补课过度睡得不够,上火闹的,他挡在风扇前面,热气扑面而来,她额头很快冒出一层细汗,伸手推他:“别闹了,热。”


    “脱了就不热了。”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避开他灼人的气息:“今天就到这里吧。”


    “不想排毒就继续学。”他安适如常地把她拉到桌前,“书到用时方恨少,你英语底子薄,得多补补。”


    “总是熬夜复习影响工作,考研本是为了更好的职业发展,这样本末倒置得不偿失。”她合上书本,目光忽然落在他肘关节处那片紫红淤痕上,“以后还是由我来给哥哥洗澡吧。”


    自从莫道言回来,便执意接手了叶以默的洗漱工作,自闭青年对陌生触碰的抗拒,与新手护理者的笨拙,在浴室里演变成无数不休的对抗,这样的伤痕已是常态。


    他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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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能生巧,他总会适应的。“


    “可你没必要适应这些,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


    “严格来说,也不是你的。”


    “他是我哥哥。”


    “并非真正且唯一的……”


    “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能帮你找到他的其他亲人,考虑过要把责任转交吗?其实……”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她眼底涌起的一抹冷意截断,她知道哥哥还有个生母在,可一个连亲生骨肉都能舍弃的人,现在又怎会接纳一个这样的儿子?如果那人家境窘迫,送哥哥过去是受苦,如果生活优渥,真想相认早该找来,何必等到今日?强行塞哥哥回去,不过是徒增嫌恶,对方又怎会善待他?她不能为了卸下负担,就罔顾哥哥的处境,作为同样被遗弃的人,她很清楚养育之恩,从来都比血缘更重。


    “我不做此考虑,你以后也不必再提。”


    “不转就不转,但你要记住,这不是血脉强加的义务,是你亲手选择的善良。”


    善良是对外人的,但对叶以默,她不会将付出包装成什么高尚的爱心,而且莫道言今天对哥哥的关心未免太过界了,听起来格外别扭,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语气冷淡:“你回房休息吧。”


    他的手却覆上了她的肩膀:“以前都是你帮我,这次换我替你按按?”


    她几乎每天都要熬到很晚,严重缺觉,他全程陪着,从没落下过,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她还能趁着采访间隙补个午觉,他却连半小时的空闲都抽不出来,曾经的睡眠不足总会让他脸色憔悴,眼底充满血丝,奇怪的是他最近像打了鸡血,连轴转也不见疲态,精神反而越发亢奋。


    可补课归补课,有些界限她还没打算跨越:“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不必再多了。”


    “过几天我又得走了,这一走,或许要一年多见不到,就不能跟我多待会儿?”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考研时间在明年的一月份,如果你希望那时候我陪在身边,我……”


    “你的工作更重要,况且考试你在,也不能替我上阵,等你如期完成国外的工作回到国内,我会按约定搬出去。”


    “是住这里不舒服?还是由我和你一起照顾他不好?”


    “他不需要你对他好。”


    “他亲口说的,还是你替他做的决定?佟语非,能不能磊落一回,不如承认对我余情未了,所以才害怕再次失去,这可不符合你要做独立自强女人的追求,要真自强,首先就该放下得失心。”他逼近一步,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视自己,“理智地觉得不该爱,心里却很难做到吧?”


    “莫先生缺爱到需要自我催眠了?”她冷笑出声,“可我就算要证明自己,也没必要找个令自己不适的人。”


    “哪种不适?是想起以往不快的经历,又无能为力想要亲近的不适吗?”他将她拉进怀中,指尖抚过她发烫的唇,“学习最忌分心,你得忘了这些杂念。”


    她偏头躲开他的吻,拉开门将他推出:“不必了,不过看你那么喜欢下棋的份上,我倒可以免费赠一副。”


    他望着她眼中闪着的挑衅,抵住即将关闭的门缝,笑道:“明晚老时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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