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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发烧了

作者:贩灯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雪刚歇,风声像刮刀,刺耳又寒骨。


    楚怀宣在钟鸣楼二楼开了间雅间,要了壶清酒,坐在窗边傍着伸入窗来的一只绰约寒梅,津津有味地听着底下说书人在讲的一本书,顺嘴便问了小唐。


    “公子说这本书啊,它叫《闻香识郎》讲的是一代女伶宋比郎善以奇香惑人,一路找寻身世,手刃仇人,最后自首官衙,香消玉损的故事”


    嚯,这故事听着就算放到现代也不过时啊。


    “这话本子近来可流行了,这说书的都一连讲好几天了”小棠道。


    “不过书局都不把这画本子摆在明面上,跟有人不让他们摆似的”


    那也怪不得,楚怀宣心下感叹,毕竟这故事和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格格不入,哪能让它那么张扬呢?


    但越是这样藏着掖着,犹抱琵琶,公众的好奇心就越强。


    古代的炒作嘛,原理差不多。


    楚怀宣忽然福至心灵,勾来张纸记了句什么,当天晚上他便挥笔创作一通,让二平去茶肆酒楼支了个摊子当成故事讲,效果还不错,这就是后话了。


    楚怀宣不知是昨天吹风了还是怎样,第二日一清早眼皮发热,头脑昏沉,约莫着得发烧。


    下了朝他定定精神,打算先去见见小十二,谁知燕王偏偏来开屏了。


    “小宣,本王明日府上有诗会,你可要……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难看就嫑来挡路当花孔雀啊,楚怀宣有气无力地做揖,“臣见过殿下……”


    燕王拉过他的手腕,诊脉似的沉思片刻,要不是楚怀宣知道原著,燕王根本不通医术。


    样子跟真的似的,您能诊明白个屁。


    楚怀宣欲抽手反而被燕王拉了一下,攥住手腕。


    “本王府中离宫近,小宣与本王一并回府吧,好快些叫太医来相看”


    这话楚怀宣还真不想拒绝,但小十二那边毕竟约好了,他想先去一趟,把东西给小皇子。


    “臣还是不麻烦了”


    他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一股更大的力量攥着他的腕子,拉拽了一下,楚怀宣被带的没定住脚步,踉跄着被燕王捏了下巴,他顿时感觉原本面上烧灼的热气被冰封三尺,浑身泛起密密麻麻的寒意。


    “是不是本王与你有商有量惯了让你张口就是拒绝”


    燕王失了耐心,简直是一脚踩碎“循循善诱”,发扬起“偏要勉强”,半拖半拽地把楚怀宣推上马车,一路带进了燕王府。


    \


    “楚大人想必是吹过了风,又吃了冷茶,故而引起了风寒”来问诊的张太医为楚怀宣把了脉,又开了几副药,燕王打发人带了药方子出去抓药熬汤。


    一个侍卫推门进来,抱拳道:“殿下,北疆有报”


    楚怀宣原本还头昏脑胀,听了这一句话顿时聚了精神,在他为数不多的关于剧情的记忆里,北疆在原著里第一次和燕王扯上联系就为之后的宫闱之乱埋下了伏笔。


    燕王在西北边陲盘下了十几亩的荒凉之地,名义上是徙农养田,实际上是操练私兵。


    这段剧情是五年之后的事,现在出现,是燕王本身就做了长远打算,还是说……剧情提前了?


    楚怀宣想不通,他拥着氅衣下床,倒了杯热水,正想重新上榻,不知碰到了床头什么机关似的东西,咯噔一声轻响,身后那面墙松动了一下,徐徐向两边拉开。


    靠靠靠靠靠!有暗室的屋子就这么给人住了?这位燕王殿下你尊重过暗室吗?


    楚怀宣叫嚣着退避三舍,手忙脚乱地在床榻上找有没有能合上暗室的机关,他对这玩意儿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床头上,拨一下”


    楚怀宣听到这声音,顿时石化。


    燕王从身后过来,把暗室关上。


    “哎……”燕王注视着他,悠悠叹气,“本王的秘密被你看见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楚怀宣转过身,干笑道:“其实臣可以……”


    “以身相许?”


    “回去洗洗眼”


    两人同时开口。


    燕王好整以暇:“洗洗眼?”


    楚怀宣狂咳不止,心说那也没你这个离谱,以身相许,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看见了,便是看见了”燕王伸手碰了碰楚怀宣的一撮头发,“你知道本王对你是什么意思”


    楚怀宣退开,作揖,“臣对殿下当真没有那个意思”


    “为何?”燕王更近一步,“本王长的入不了你的眼么?”


    什么玩意奇门歪论跟这有关系吗???


    “怎么会?殿下长得……长得这么好”楚怀宣顶着新一轮的头昏脑胀,“臣何德何能……”


    “有多好?”不知道燕王是闲的还是真好奇。


    “……一表人才剑眉星目芝兰玉树身长八尺顾盼生辉……人,人模人样?”


    “嗯?”


    “憨态可掬?”


    “……滚。”


    “哎,臣告退。”


    楚怀宣求之不得,立刻从善如流地滚了。


    \


    楚怀宣回到府中,终于撑不住了,病得昏昏沉沉,一连告了三天朝假。


    他这一病自然是没去成燕王的诗会。


    这天过午崔源过来看他,还带了钟鸣楼的八宝鸭。


    楚怀宣在家待了三天,见天儿吃些稀粥寡菜的,他都以为要出家,好容易见到有味的,当即披了袍子翻身下榻。


    “怎么了?”崔源扭头看着他把门窗都关严,然后风似的顺走了他手里的食匣。


    “别让小棠那丫头瞧见”这姑娘太尽职尽责了,自从他得了风寒一见他进后厨就轰他。


    楚怀宣折起袖子,挑去八宝鸭里的茴香,八角,然后搁了箸,直接上手掰了只鸭腿,把崔源看得瞠目结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


    “怀宣啊,你……这几天未曾进食?”


    “进了,”楚怀宣虽然动作吓人,吃相却算得上斯文,继而他道:“进的不多不少,刚好够活”


    “忘了问,崔兄前来所谓何事?”


    “哦,对!”崔源来了劲儿,凑过去说道:“这两天你病着,可不晓得外面起了多少轩然大波”


    楚怀宣吃着听他说。


    “还记得去岁江州大旱吧,今年那边收成不好,饿殍遍地,陛下不是派成王带着朝廷官粮救灾去了么,几天前,随行的官员回来把成王好一顿夸。”


    “谁知道昨日清早有一人到大理寺敲锣鸣冤,你道那人是谁?竟是一江州灾民,叫人打断了双腿,一路血淋淋爬来的!他来状告成王,刚开始大理寺卿怕惹事不肯见,他就沿着朱雀街一路磕头痛哭,好巧不巧竟然撞见了徐大人”


    “那老头你知道,说一不二,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听了那灾民陈冤当即便写了折子上达帝听,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成王也去朝堂上哭诉,徐大人领着御史台那帮人唇枪舌战,都快把折子扔陈王脸上了,陛下如今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徐大人名叫徐益清,是杨繁木的门师。他能教出那么个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学生,可见性情有多么刚直。


    这段剧情楚怀宣可真没怎么看过原著,只知道那个状告成王的灾民是燕王救下的。


    崔源清了清嗓子,做贼似的凑近楚怀宣道:“但我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江州距京都百里之远,那一个断了腿的灾民,又身无分文的,何况一路上还有守城的官兵,要是没人帮他,怎么能走得到京都啊”


    楚怀宣掰着鸭翅不接话,崔源自顾自叨叨:“哎,那你说那会是谁在操控啊?成王不会是无辜的吧?”


    他哐地一声拍案,楚怀宣一个没拿好鸭翅献给地板了。


    “啧。”


    啧啧啧啧啧。


    崔小公子还要开口,楚怀宣立马撅了另一只鸭翅眼疾手快地塞他嘴里,“吃你的”


    楚怀宣拿箸拨了开盘里的小葱花。


    他对这事可没什么兴趣,只想攒够了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想到清苑里那位小皇子,或许可以多带一个人。


    如果小十二愿意的话。


    刚要吃,崔源乍然一下抓他的衣袖晃了晃,“对了对了,还有件事情”


    一大箸鸭肉被晃掉了。


    “……”


    楚怀宣拍筷。


    可惜崔小少爷丝毫没有眼力见,“这事真……哎,燕王不是办了个诗会,席上有人送了他一个舞姬,那燕王还挺感兴趣”


    “但是重点并非此舞姬,而是那个舞姬长的,”崔源道:“有三分像你。”


    楚怀宣一口茶水喷回杯底,满脸惊骇,原主这张脸对他的吸引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步了吗?


    \


    崔源带来的这俩消息绝非饭后茶谈那么简单,只是楚怀宣不愿深想。


    他想到了另一件事——那日在燕王府上,他无意开了暗室这事细想不对劲,恐怕是燕王故意让他开的,甚至那句北疆或许也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如果是这样子,那燕王极有可能会派人来暗中监视他,他这两日就不能再往清苑去了,免得燕王的人盯上小十二。


    \


    次日上朝果真如崔源所言一场唇枪舌战。


    徐益清为首的御史台把江州粮灾的账簿,户部核查单,那个灾民的口供一项项搬出来,措辞气氛难平,极为激烈。反观成王却一反常态,也不辩解,也不承认,就是跪在殿上抹泪珠子。


    瞧着皇帝流朱冠冕下讳莫如深的神情,楚怀宣不得不叹成王这博皇帝垂怜的招数用得挺厉害。


    他往那垂脊一跪,周遭人对他又唾沫横飞,加害者看着却像受害者似的。


    “何其荒唐。”


    杨繁木也站出队列,加入了徐益清一方。


    燕王:点击量这么少,何其荒唐


    作者菌:泥不要这么说装货!(推开)


    窝来更新了,看看窝吧提提意见也阔以[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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