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宫规,他应是未经人事的。她也做好了需要主导一切的准备。
然而,魏勉却感到了一种意料之外的和谐。
时安的回应,并无她预想中的慌乱或生涩。他似乎天生便懂得如何追随她的节奏,如何用最轻柔的方式表达最炽热的意图。
他的靠近带着试探,却又精准地契合着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没有笨拙的冒犯,只有一种如同水墨渲染般恰到好处的层层递进。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温热的撩拨,却又在她将要退缩的瞬间,巧妙地转为更深的厮磨,仿佛能洞悉她心底最细微的防线与渴望。
他的存在感不强硬,却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温柔而坚定地将她笼罩。
魏勉的身心,在这种近乎于“被读懂”的奇异互动中,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一种陌生的、被细致呵护的愉悦感,如同温水般缓缓漫过全身。
这感觉......太不寻常。
一个处子,怎会如此?
这份远超预期的体贴与熟稔,在她心神略微分出的一刹那,猛地敲响了警钟!
方才还氤氲在她眼底的朦胧水汽瞬间凝结成冰。原本放松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她周身那属于宵朝王上的、不容侵犯的威严气场,如同无形的寒潮般骤然弥散开来。
寝殿内的温度仿佛陡然下降,烛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焰心不安地跳动了一下。魏勉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但她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如同最锋利的寒刃,带着审视与绝对的压迫感,牢牢锁定了身前的时安。
时安几乎是在她气场变化的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那股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威压,让他身体一僵,所有动作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撞入魏勉那双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沿着脊椎急速攀升。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之前的从容与自信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惶恐。
魏勉没有开口,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那种沉默的、带着恐怖威慑力的眼神凌迟着他,等待着。
在这种无声的、极致的压力下,时安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此刻任何的隐瞒或谎言都只会是自寻死路。他定了定神,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轻颤,却努力保持着条理:
“王上......容、容臣解释......”他略微偏开头,不敢直视那逼人的目光,“臣确是初承雨露,绝无虚言。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只是......臣自幼不擅弓马,唯喜静坐观想、沉酣典籍。家中和宫中亦有不少描绘......描绘此类情事的画本杂谈流传,臣也曾......也曾好奇翻阅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泛起羞赧的红晕,却又带着一种急于辩白的真诚:“方才臣并无他想,只是一心感受着王上的反应,想着......如何能让王上更愉悦些......便将那些书本上看来、或是自己揣摩的一些想法付诸了实践......若有冒犯或是让王上误会之处,臣......罪该万死!”
他说完,便不敢再言语,只是微微低着头,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身体却因紧张而轻微发抖。
魏勉依旧沉默着,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在分辨他话语中的真伪。
时间仿佛凝固,时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魏勉的眼神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审视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淡的、饶有兴味的笑意。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画本杂谈?观想揣摩?”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却带着一丝玩味,“时安......你倒是心思剔透,也胆大得很。”
时安心中猛地一松,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他不敢接话,只是睫毛微颤。
魏勉看着他这副既聪明又带着点小可怜的模样,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反而生出了更浓厚的兴趣。
并非经验,而是聪慧与用心吗?竟能将纸上谈兵,化为此刻这般出人意料的体贴?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她俯下身,重新贴近他,气息温热地喷洒在他耳边,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命令,也带着一丝重新燃起的兴味:
“既然时侍君如此‘好学’,那便让孤再考校考校,你这揣摩体悟的功夫,究竟到了何种境地......”
时安身体一僵,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瞬间红透,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窗外月华如水,殿内春色无边。
次日清晨,魏勉难得地比平日里醒得晚了一些。
身旁的时安早已醒了,他并未像其他侍君那样,在王上醒来前便悄然退下或在一旁惶恐侍立。他只是侧卧在魏勉身边,单手支着头,用那双清亮的桃花眼安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了昨夜的试探与机锋,只剩下一种如同晨雾般干净,又如同深潭般专注的柔情。
魏勉竟罕见地生出了一丝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
时安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声音略带一丝沙哑,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王上,早安。”
这声“王上”,明明是恭敬的称呼,可从他口中说出,却比任何亲昵的昵称,都更让人心旌摇曳。
“早。”魏勉很快便恢复了君主的镇定,缓缓坐起身。
时安也立刻起身下床,动作自然而流畅地取过一旁早已备好的、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玄色锦袍,开始为魏勉更衣。
他的动作轻柔,指尖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属于力者的温热。当他为她系上腰带,整理衣襟时,指腹偶尔会极其短暂地、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她的肌肤,却总能在她身体产生反应的前一刻,极其自然地移开,仿佛那只是无意的触碰。
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清爽气息,混杂着昨夜缠绵后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他们二人交融的气味,将魏勉包裹其中,营造出一种极其私密而暧昧的氛围。
魏勉没有说话,只是透过面前巨大的穿衣镜,静静地看着身后那个神情专注、动作温柔的男子。
镜中的两人,一个身着锦袍,英气内敛;一个长身玉立,眉眼含情。看起来竟真的有几分寻常爱侣晨起时,那般“为君理袖,为君束发”的温馨与缠绵。
待到穿戴整齐,时安又取过那顶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金龙冠,双手捧着,准备为魏勉戴上。
昭告着早朝时辰的宫人,在殿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王上,该去承天殿了。”
魏勉的眼神恢复了属于君主的清明与决断。她点了点头,准备迈步。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寝殿的前一刻,无意中瞥到了被随意放置在角落的一副围棋。
她忽然转身,在时安那略带惊讶的目光中,用一种不容置疑却又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任性的语气,说道:
“典微!去告诉雍首辅她们,今日的早朝,推迟一个时辰!”
“时安,”她扬起下巴,眼中重新燃起了那种属于棋手兴味盎然的光芒,指了指那副棋盘,“过来。”
“昨夜那盘棋,你我还没分出胜负呢。”
时安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漾开了了然的笑意。
经过一夜的亲密交流,两人的对弈,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拉扯。
当棋局进入了最复杂、最胶着的中盘时,黑白二子在棋盘上犬牙交错,厮杀得异常激烈。魏勉的攻势越来越凌厉,而时安的防守也显得越来越吃力,他的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微的汗珠,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
就在棋局进行到最关键的胜负处时,时安捻着一枚白子,久久未能落下。他看着棋盘,脸上露出了真实的、似乎是无计可施的苦恼与迷茫。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白子放回了棋罐,抬头看向魏勉,眼中带着由衷的敬佩与一丝恰到好处的求助:“唉,此局……臣已陷入迷障。此处若进,恐会落入王上您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若退,则大龙被困,失地失势,亦不过是慢性之死。臣愚钝,实在看不出,这棋盘之上,竟还有第三条生路在何方。”
他将一个最难解的、看似非生即死的困局,以一种请教的姿态,无比真诚地,摆在了魏勉的面前。
魏勉看着他那副眉头紧锁、苦思不解的真诚模样,再看看棋盘上那被他自己逼入绝境的白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洞悉一切的快感。
她知道,这小狐狸,又在跟她耍心眼了。
这困局看似无解,实则他早已用无数步精妙的“废棋”,为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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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生路做足了铺垫,只等着她这个更高明的棋手,来走出那最石破天惊、也最画龙点睛的一步。
她不再犹豫,脸上绽放出胜利者独有的、自信而耀眼的笑容。她以一种极其果决的姿态,狠狠地、却又带着一丝戏谑的优雅,落在了棋盘上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看似是自寻死路的位置。
“愚钝?”她看着因她这一手而瞬间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时安,心情愉悦地调侃道,“我看你是狡猾得很,故意将孤引至此地,想看孤的笑话吧?”
她用那枚黑子轻轻一点:“你看,这第三条路,不就在此吗?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这一子落下,整个棋局豁然开朗!原本看似死局的白子,竟因为这颗黑子的“侵入”,而获得了一口至关重要的“气”,盘活了全局。而魏勉自己的黑子,也借此机会,彻底切断了白子另一条大龙的归路,奠定了胜局。
时安看着棋盘上这石破天惊的一手,脸上的震惊久久未曾散去。片刻之后,他才仿佛如梦初醒般,对着魏勉,深深地、心悦诚服地一揖到底,声音里充满了发自肺腑的赞叹与折服:
“王上圣明!世人皆知趋利避害,唯有王上您,有此等魄力,向死而生,于绝境中开辟新途!竟有如此回天妙手!臣,受教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强者智慧的全然仰慕,那份仰慕真挚得让魏勉都几乎要相信,他之前是真的没看出来这一步。
看着眼前这个既聪明狡猾、又懂得如何用最令人舒心的方式来展现臣服的年轻男子,魏勉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你这盘棋,下得不错。孤很尽兴。”
她顿了顿,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下了今天的第一道“旨意”:
“今夜,你继续陪孤下。”
说完,她便转身,迎着灿烂的朝阳,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了宫道远处。
只留下时安一人,看着那盘最终“惜败”的棋局,然后缓缓抬起头,望向魏勉离去的方向。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笑意的桃花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如同猎人终于看到最顶级猎物踏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时,那种充满了兴奋、期待,与势在必得的幽光。
与时安一夜教学相长般的体验,仿佛为魏勉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她开始意识到,后宫这些精心挑选的男子,并不仅仅是利益平衡的棋子或是繁衍后嗣的工具,他们每个人,都带着独特的色彩与韵味,能从不同层面触动她、取悦她,或是挑战她。
就如同打开了一个精美的、内藏乾坤的匣子,魏勉带着几分好奇,也带着几分属于强者的探索欲,开始真正将目光投向她的侍君。
每一个侍君,都像是一本书,魏勉在阅读他们,也在阅读自己内心不同层面的需求与欲望。她以一个君主的视角,去体验和利用每一位侍君所能带来的价值——无论是情感上的慰藉,身体上的满足,还是利益上的平衡。
雨露均沾的职责,在她食髓知味后,不再是一项冰冷的任务。
随之而来的,是魏勉在昭彦寝殿留宿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了改变。
起初,或许是出于对昭彦的愧疚和补偿,她依然遵守着某种默契,一周之中,大半时间仍是回到那个最熟悉、最让她安心的港湾。昭彦也曾在那段时间里,感受过失而复得般的短暂幸福。
但渐渐地,随着她对后宫探索的深入,随着朝政日益繁忙让她更渴望新鲜的刺激来排解压力,也随着其他侍君及其背后势力或明或暗的争取,天平开始倾斜。
从一周有五日陪伴昭彦,变成了四日,三日......
最终,不知从何时起,竟固定成了——王上每周只在首夫寝殿停留两夜。
其余的五个夜晚,她会根据内廷司的安排,或是自己临时的兴致,出现在后宫其他侍君的殿宇之中。
这对昭彦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而残忍的折磨。
最初的失落,逐渐演变成了日复一日的煎熬。他开始变得沉默,即使是在魏勉留宿的那两夜,也常常在极致的缠绵过后,在她沉睡的呼吸声中,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他会一遍遍地描摹她的睡颜,心中却充满了不确定感——她今日在他怀中温存,明日......又会与谁做尽同样亲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