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进去就是送死了。”
寒淮之脚步微顿,回头看他。
“什么眼神?”晁煜行嗤笑,“睡出感情了不行吗?”
“那真是恶俗。”“呵呵,等你能活着出来,我再找你算账。”
寒淮之不想再和他废话,径直走进那缺口。他的身影凭空消失,晁煜行知道他是走进了死域里。
真不愧是个合格的监视器。
晁煜行啧啧赞叹,听见背后狂奔而来的脚步。
“晁煜行!你干了什么!”
他的哥哥——那个善良到正义感爆棚的家伙,果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你把寒淮之骗去哪里了?”
“战场。”晁煜行为他哥哥让出半步,“我送他去当烈士。”
晁熠初果然挥舞着双拳就要替天行道,晁煜行没躲,因为他突然有点皮痒。
他吃下哥哥的怒火,想起火灾里哥哥追不上自己的懊恼,脸上的痛感也变得更加美妙了。
“那你也去不就行了?反正,他们都在里面。”
……
【“有时候我也在想、接下来这些该如何去书写。”
篝火之后,寒淮之抬起那双眯眯眼,缓缓向四面众人开口。
“我们该重视的到底是过程中的激烈,还是结局的反思?”
“这就是你喊我们来的原因。”司铭砚反问。
“是的。我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所以……”
一串金针菇被烤得喷香,毫不客气地塞进寒淮之嘴里堵上了他的嘴巴。
“孜然!”枫云暮抓着调料盒想把那道不完美的料理从寒淮之口中掏出来。
“哎呀甭管。”晁熠初捏住寒淮之的嘴让他咬好撸下串串,又一块生菜塞进去堵住。
“没有孜然是不完美的!”枫云暮尖叫起来,企图用这种方式讨伐不敬美味的家伙。
“有什么区别嘛!矫情。”“你自己试试看啊没品的家伙!肯定是加了孜然更有层次!”
寒淮之刚刚嚼完上一口,下一口肉又来了。
“那是蔬菜,加不加味道都一样。”“不一样。”“你真死死板板的!什么顽固分子。”
司铭砚平静地看着两个一左一右给寒淮之投喂,喂得寒淮之满嘴的油。
寒淮之打着手势想要阻止这两个不干正事的家伙,但两根大肉串加三根火腿,噎得他眼睛都睁开了。
“你没品!”“你矫情!”“你没品!”“你矫情!”
司铭砚喝了口凉茶,拨动面前的篝火,无奈地苦笑着说:“两个小学生。”
“停下!”寒淮之终于嚼完了,他咳嗽一声险些把没能咀嚼干净的半块肥肉从嗓子里吐出来。他一把推开两人,站起身严厉警告:“不要再给我投喂了!”
司铭砚默默地补充上烤串,又往火上架了两根玉米。
“为什么?”晁熠初手里还捏着半根没能投喂成功的花菜,“你不喜欢?”
“……不是,那很好吃。”
这句话是真心话:这里的所有食物都是司铭砚亲自采购的。
“那为什么?你从小就这么被我投喂大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寒淮之夺过他手里的签子一口咬下,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独立自主,“懂吗?”
“不懂,嘻嘻。”
真的没办法,真的。
“那先进入正题,你再来。”寒淮之妥协了,“我希望征求你们的遇见。”
枫云暮正经起来,沉下气息十指相抵撑在面前:“依照你的口气,想必是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吧?否则,你也不会提出这个问题。”
“你是督导,是提议的主导者,我们来配合你,也理应听你指挥。”
“可我不是暴君,不喜欢揽权。”寒淮之用树枝将一只不长眼的毛毛虫挑进火堆,“我已经不想惹麻烦了。”
“民心?”司铭砚反问。
“不,和你在官职权位上的看法不同。”寒淮之指正,“我们是平等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来看,你们是我的兄长。”
晁熠初啧啧,感慨这个少见的称谓。
“提出你的意见吧。”寒淮之抱膝,一副乖乖的模样,“少数服从多数。”
“那我就来谈谈我的看法。”枫云暮用一根吃剩的签子作为指挥棒,“首先,那场战争是非常激烈而重要的,这一点没人反驳吧?”
“它是天陰给我们留下的一个难题、或说试炼。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对当时我们的能力有一个更加全貌清晰的认识。”
“但他把我们打个半死。”司铭砚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真的很过分。”
“额……暂时不讨伐他。”枫云暮抱着司铭砚撸撸毛,“总之,我们也确实因为那场战斗成长了不少,也看清了当时的格局。”
“我也彻底明白,武力以暴制暴的复仇,并不是当时的最优解。这样的重要意义,其过程不该被一笔带过。”
晁熠初还在烧烤——他真的很能吃,他含着肉含糊不清:“打趴下才知道是自己不自量力,你真是个硬骨头。”
“还说我?”枫云暮拿着签子作势要戳死他,“最后是谁愣头青一样的偏要送死?”
“那你呢?看着天陰抖得像个筛糠,你厉害?”“混蛋,老子当时那么有骨气得上去面对死亡,你在那哭哭啼啼像个老太婆!”
司铭砚慢条斯理地把苞谷挑出,掰断,啃起来。
“我也要。”寒淮之摊手,“那一半给我吧。”
“那是留给枫云暮的,”司铭砚挑出另一个,“让晁熠初给你掰。”
寒淮之扯扯晁熠初的袖子,阻止了两个小学生打起来。晁熠初伸手直接从火里拿出玉米,一掌敲断,送给寒淮之。
枫云暮用风吹凉那玉米:“我觉得,在条件可许的情况下,还是尽量还原真实情况吧。”
“那司铭砚呢?怎么看?”
司铭砚的垂下银色的眼睛让篝火印入眼帘:“我觉得我提不出意见。”
枫云暮一拍脑袋:“我忘了!你当时什么都看不见!”
司铭砚捂住耳朵,闭上眼睛,重温当时的感受,最后沧桑地叹气一声。
“结果,不就是我们输了吗?反思……一定要在激烈的战斗中体现吗?”
可怜的司铭砚。
“中尸毒后,每个人的幻觉和反应都是不一样的。”寒淮之捏着烫手的玉米无从下口,“但总结起来,也就是人们所最害怕的东西。”
“司铭砚的就是虚无的黑暗,晁熠初的就是他的另一面,我就是……”
打码,打码。
“熠初,你怎么看?”
晁熠初戳戳眼睛:“用眼睛看啊。”
寒淮之翻了个难以察觉的白眼。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晁熠初解释,“实事求是。”
“虽然我也明白,战斗中的一呼一吸一刀一箭都是难以被完全还原复刻的,我们的心里也不可能被三言两语概括。”
“但……打在身上的痛是真的。”
晁熠初立刻叠甲:“我的意思不是谴责司铭砚啊,他当时那个状态还能提供帮助抗伤,已经是功不可没了。可惜,天陰太强了。”
“若跳过战争,直接谈到结果反思,那我们的血和不堪、那些牺牲和兄弟情谊,是不是就被忽略了?”
寒淮之捧着脸,有些意外地稍稍点头。
“很特别的出发点。”
枫云暮不乐意了:“你怎么不夸我?我讲得不如晁熠初吗?”
司铭砚安慰:“我夸你,你说的真好。”
对于这两人,晁熠初我靠一声,学着寒淮之翻白眼。
“我懂了。”寒淮之闭眼——虽然和张开没什么区别,“我心中有了答案了。”
“这其中的任何一方,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想太绝对了,十分抱歉。”
“没事。”晁熠初拍拍他肩,“还是喜欢你坦诚的样子。”
“我尊重所有人的意见,”寒淮之拿出小本本,“那就这样吧,这一切,我都写下来。”
“只可惜,鄙人不才,笔力浅薄。”
【以下为激烈的打戏】
枫云暮不在身边。
司铭砚猛然惊起。他翻身而起环顾四周,却认不出这是何方。
天色昏沉血暗,山林的色调诡异得像是加了恐怖滤镜。司铭砚将手搭在地面上闭眼感知,震惊地飞出方圆几十公里之内没有其他活物的结论。
“别测量了,这里可没有线性的空间结构。”
背后袭来的阴影刹那转现,司铭砚翻身一滚,躲过那直逼自己后脑的利爪。他顺势抓住对方的胳膊,扭动上半身将对方狠狠扔了出去。
天陰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两下,伸手抓地稳住身形。他抬头,看见锐化的屏障碎片如子弹那般飞来。
烟尘腾起,天陰的身影隐藏在了其中。但司铭砚很清楚,这样的水平还伤不到他。
“没见过的新招式?有点意思。”
果不其然,天陰伸手挥开尘土,毫发无伤地站起身茶要看他。
“这是哪里?”司铭砚并不想撕破脸皮,他清楚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所以他只是拉起防御。
“你们的父辈应该提到过的——生死交界,将死之域。”
天陰抬手指向天空:“出去,就是生;留下,就是迷失;向着深处走,就是地府。”
这些定义,司铭砚并非不知。只是这里的环境与凡间似乎也并无太多差异,司铭砚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父亲当年血溅的战场。
“枫云暮在哪?”但他现在只关心这个。
“你没了他会死吗?”天陰嘲笑他,“连体婴?”
“当然,我也能理解。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这个位置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他可能近在咫尺,也可能在很远很远很远……”
司铭砚抿着唇再次观察四处,焦急寻找着那个祸远或近的身影。
屏障被暴力冲破的声音炸开在耳边,天陰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再次扑来,目光里满是对猎物血肉的渴求。他张大嘴,向着司铭砚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咬下去。
碎裂的边缘迅速软化,附着上了天陰的体表。司铭砚后撤一步用力收紧,天陰的身体便被固定在了空中。
“枫云暮到底在哪?”司铭砚脸上挂上了少见的怒色,“你都把我们吸引到这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质问着天陰,难以理解面前这个混蛋的所有行事规则。他就像一个随机函数,克制着只会用常规思路循规蹈矩的司铭砚。
周围的气压骤冷,天色又似乎暗了三分。
天陰,笑了。他裂开的嘴角扯得更大,目中的贪婪嗜血癫狂狠厉。
“猎人驱赶猎物,为得是什么?你猜啊?”
在面前的镜像彻底碎裂之前,司铭砚立刻跃到天空。地面猛然隆起,山谷顷刻而起。如海啸般的岩层砸向天陰,四面包夹将其裹挟其中。
司铭砚抬手落下,银色的箭雨倾盆而下,如细密的针扎穿盒中的困兽,接着是两面如绸缎般的光幕将所有捆在了一起。
他很清楚所谓悬殊,便不打算浪费,直接用上了全力。
鏖战不是优解,他打不过,也拖不了,当务之急是找到枫云暮,带着他离开这里。
也不管天陰那边如何,他转身便要离开。
“别想逃!”
地面上,一枚巨石如炮弹被举起投掷而来。司铭砚抬手将其一分为二,却见巨石之后是一片骇人的深渊。
是犼的巨口竟躲在视线之后!
司铭砚用力撑起屏障,屏障却如以蛋壳那般轻易被咬碎。天陰变作原身后的力量几乎翻了数倍,他直至此刻才明白为什么父辈们要用命去作城建防了。
他直接被压迫到跪地,眼看就要被彻底吞下。司铭砚便直接放弃防御拉长前线,如核酸检测那般用力捅在了天陰的咽喉上。
天陰成功地将他吐了出来,但还未等他稳住,那巨型的利爪便砸在了身上。
荒原之上,巨兽撼天震地。【司铭砚与枫云暮走失,实力悬殊不想与天陰交锋,想要逃离却未遂】
冲击吹起沙尘暴席卷而来,在极远之处,枫云暮终于从峡谷深处的裂隙里爬了出来。
“妈蛋……”他啐了口嘴里的土,恼怒地抬起头想要观察四周,便又被一阵颤动震起。
远处,一只银色的长龙腾空而起,躲开那半鹰半虎的怪物,盘旋着试图逃离战场。
“孬种!别他妈不敢打架!”
天陰的怒吼中,阴火喷涌而出。银龙躲闪不及,被一口咬住了后半身。
是司铭砚!
枫云暮卷起迷乱的风,狂奔追去。但游走的身子却只能在地面上剐蹭,怎么都不肯离开地面。
背脊上什么都没有。
可明明什么都没有也是可以飞的啊?!
他越是着急,身体越是沉重。眼看远处的战事逐渐白热,他却只能像个蛆虫一样蠕动。
“枫云暮,冷静,好好想想。”他抱住自己的脑袋,拼命闭眼,“我是龙,是应龙,我是能飞的……我能飞的……”
“枫云暮!”
随着一声嘶吼,犼也一口咬在了银龙的颈部,碎裂的声音如同轰鸣。天陰撕扯着如鬣狗般扯下龙的鳞片,将司铭砚扔了过来。
银龙掷地,呻吟声扎进他的心里。
“司铭砚!”
枫云暮也不管了,直接扑了上去。他卷起对方颤抖的身体,看见那撕裂的伤口血淋淋得深可露骨。
“枫云暮,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给他做个开颅手术呢!”天陰的奸笑回荡原野,“奇怪了,你的翅膀呢?”
天陰!你这个畜生!
他扬起狂风,刀一般的风面卷起飞沙走石,摧枯拉朽,天陰只能收回追击的念头张开羽翼挡下。但风无孔不入。
枫云暮抓起司铭砚就要逃走,但一道白光猛得喷来,若非山岩升起迅速挡下,枫云暮最好也要烤给七分熟。
身下银白色的尾巴无力地搭下,枫云暮急得又喊了声司铭砚,得到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回忆。
“无所谓,我不喜欢吃翅尖。”
犼张开嘴,烈如蓝炎的阴火又向着两只龙喷出。但随着震动平息,焦土之上却什么都没有。【枫云暮因为无法飞行而帮不上忙,带着司铭砚躲了起来】
在巨兽难以察觉的角落,重又变回人形的枫云暮扛着司铭砚,迅速跳回了峡谷的裂缝深处。
借着岩壁的掩护,天陰没能看见这两个小东西。
“不许临阵脱逃!回来!你们出不去的!回来!”
傻子才出去!枫云暮捂住司铭砚的嘴巴,紧张地缩起身子。
气急败坏的一阵轰炸过后,天陰的影子从头顶离开了。
“走了?”
枫云暮摊开手,看见了掌心里的血。
司铭砚的状态并不好,多处的撕裂伤和出血口。他垂着头急促地呼吸着,左手捂着被打断的肋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枫……”
枫云暮的手刚碰上他的伤口,他倒抽一口气,全身一颤,痛到哑然。
“这,这里是,死域……”
枫云暮手忙脚乱地为他止血,一个字也没听见。
司铭砚扯住他的手腕,再次重申当务之急:”这里,是……”
“死域,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出去,对吧?”
司铭砚点头,口鼻里的血嘀嗒落了满身。
“我,没事……”“去你妈。”
又是一整猛烈地撞击声,震得枫云暮险些飞起。岩壁大有倒塌的趋势,枫云暮抓起司铭砚的手臂用力将他拉到自己背上,攀着爬了上去。
“怎么回事?他发现我们了吗?”他背着司铭砚,挂在空中不上不下。
又是一声,龙焰和阴火对轰的声音让枫云暮明白过来。
“为什么他也在?”【晁熠初出现,枫云暮心知必须去帮忙】
他背着司铭砚跃到地面上,果然看见那条莽撞的家伙怔在和天陰火拼。两团火焰交织在一起,燎尽所到之处。
“他……”司铭砚贴着他的耳边,声音戛然而止。
“他当然打不过,我必须去帮忙。”
枫云暮感觉司铭砚的身体猛得僵住,扶着肩的手掐住自己的肉用力捏紧。
“嘶,你怎么回事。”
司铭砚的眼睛仍盯着远处,浅色的瞳孔却逐渐浑浊失焦。他张张嘴,却只发出一个游丝般的气音。
“喂?喂!你怎么了?”
枫云暮想将他放了下,司铭砚却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他的脸转向枫云暮,伸手用力捧住了枫云暮的脸。
枫云暮看见那双灰色的眼睛逐渐模糊,最后彻底变成了死一般的黑色。
“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司铭砚张着嘴,开合着唇却寂静无声。
在他的视角里,眼前最后的画面停留在枫云暮着急的那张脸上,接着一切光亮色彩都被拉远浓缩成为远方的一点。
枫云暮好像在说话,司铭砚摸到他的脸,知道他的唇瓣一开一合。可他的声音和远处的打斗声一起,被虚空吞噬殆尽。
在其他的感官皆消失之时,剩下的唯一触感便变得格外敏锐。司铭砚的一呼一吸都牵动他的全身,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说话!”
最坏的预感袭来,枫云暮揪着司铭砚的耳朵试着,终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司铭砚现在看不见、听不见、还是个彻底的哑巴。
与外界的接触在顷刻被截断,这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怖。
枫云暮抱紧司铭砚,感受到他烫到可怕的体温和愈发急促的呼吸和心率。他又抬头看向晁熠初,陷入了这样两难境地。【司铭砚因尸毒而致盲聋哑,枫云暮陷入两难境地】
“枫云暮!接住!”
长空中,墨色的巨蟒飞过,投下一点辉光。枫云暮赶紧伸手接住那支药剂。
“你怎么也……”“他好点了就来帮忙,快点!”
巨蟒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缠上了犼的身体。伸向晁熠初的利爪被锁住,天陰怒吼着开始撕咬身上的束缚。
枫云暮只能抓紧时间,将解药扎进司铭砚体内。
他用外套将双刀中的一把裹住塞进司铭砚的怀里。
司铭砚抱紧那依靠,由他将手心翻开,写下几个字。
“懂吗?”
司铭砚听不见,却也木木地点了头。
枫云暮在他的额前落下一吻,用风化为连接扣上两人的手腕。【寒淮之出现帮忙】
与此同时,天陰也挣脱开了蝰蛇的枷锁,寒淮之拉起晁熠初利用障眼法躲过一击,也变作人形拉着挂彩的晁熠初躲起来。
“你怎么也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晁熠初擦了把额上的血汗,“我知道你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吗?”
寒淮之无奈地甩开晁熠初,后者又立刻抓上来。
“寒淮之,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你们要当遗言也可以啊!”天陰的利爪劈开两人藏身的石头,他已经意识到这些小孩子,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了。
晁熠初持剑弹开,但天陰的速度更快令他难以招架。他一把推开寒淮之,全力去应对。【寒淮之和晁熠初会面,躲起来却被发现】
风卷残叶,单刀勾住天陰的弯爪借身体惯性将攻击方向带偏,擦着晁熠初的咽喉而过。枫云暮稳稳落地,抬头愤恨地看向那天陰。
“来了?”刚刚的打斗中天陰居然只是擦了点皮,他指着枫云暮傲慢地嘲笑,“主人公要等大家都死光了才能压轴出场是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枫云暮仍是不信天陰只是想要猎食,他没有必要憋屈这么久、蛰伏这么久。
“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天陰摊手,“我看着这么面善?”
“好吧,实话告诉你,老子我,是来验收结果的。”
“我看你就是个杀人取乐的神经病!”晁熠初撑起身子,气到破口大骂,“你和那些雇佣兵有什么差别?!”
“冷静点小屁孩,我真是……”天陰话锋一转,“不过,反正狼来了的孩子没人信,我也无需多言了。”
“枫云暮,你没有翅膀,所以我让一让你。咱们几个就公平打一场,如果你们赢了,我就把龙丹还给你。”
如果输了,就作为我的盘中餐。【天陰下战令】
还未等几人答应,天陰就已经在次近身。但面前的枫云暮身影一晃,突然消失不见。
晁熠初扑过去抱起寒淮之,两人就地一滚,也消失了。
“出来!”
颈后一凉,是冷风凌烈扑来。天陰回身想要回击枫云暮,后者却以一种不可思议地角度在空中转弯而后消失。
这配合?天陰瞥了眼远处躲着的司铭砚,知道不能飞的枫云暮是踩着司铭砚的支点迅速移动的。
背下又一阵热浪,晁熠初投掷出的长枪擦着腰留下一片灼热。
“你们两个轮流来是吧?”
天陰余光一瞥,一把抓住了那隐藏的手腕,将枫云暮从幻象里用力扯出。
他张大嘴巴想要咬下去,可牙却扎穿空气透了过去,枫云暮的幻影一晃,化为骨鞭勒住天陰的口锁住他的嘴。
骨鞭顺势向下将天陰整个捆住,寒淮之用上全身力气勒紧,眼中闪过寒光,空中瞬间跃出无数逼来的刀剑。枫云暮和晁熠初从各个方面扑来,风火相生殃及一切。
这是势必要将我拿下?
天陰冷笑起来。
阴火收紧压迫化为能量球,在被切开的那一刻瞬间爆燃。
所有人都飞了出去。【四人合作,却被天陰轻易化解】
“一群渣碎!”
……
【总之打得很激烈,都拼尽全力。
枫云暮:?不是,词呢?
寒淮之:字数有限,而且我记不住了。
可惜了,有氧运动的时候脑子好像有点……有点不在线。】
眼前猩红一片。
天陰故意避开了对枫云暮的伤害,只是频频将其击飞出去。他一次次爬起,直到筋疲力尽。
他奋力用刀撑起身子,抬头看见寒淮之摔在石头上狠狠一磕,趴在地上生死未卜。
晁熠初咳出一口血跪在地上,握刀的手难以克制的发抖。
“枫云暮!”
天陰的怒吼让他心脏抽痛,他想有骨气地直视敌人的眼睛,躯体的恐惧却迫使他垂头不语。
“来啊,继续啊!”
嘴硬的晁熠初仍不肯服输:“去你的…再来就再来……”
他又想要冲上去。
“别!”枫云暮努力拽住他,将他压在身下,“不要……”
“那怎么办!”晁熠初想要推开他,却已经无力,“临阵脱逃吗!你这个懦夫!”
“我们打不赢!”“那也只能背水一战!我们……”
晁熠初捂住小腹,痛苦地咳嗽起来。
那不紧不慢地脚步停在了面前,那只手伸出搭住了枫云暮的头上。
利爪划过皮肤,冰冷的触感之后,是又一次濒死的痛苦。
枫云暮已经快习惯了。
“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