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姝在谢瑜之身上看不到一点仙家正派的样子,他满眼嗜杀,恍若从幽冥炼狱爬出来的修罗。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娘在哪吗?我知道你娘的下落!”
“我娘早死了。”谢瑜之淡淡瞥向她,“不要试图与我谈条件。”
陶姝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连连往后缩,本就碎裂的皮肤被地面磨成暗红色的碎块,“不要……不要杀我!求你放过我!”
谢瑜之嫌弃地皱了皱眉,抬手间,弦月轮破空而来,插在陶姝的两膝处,将她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深深陷入地里。
“啊——”
陶姝忽然凄厉地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和你娘都是魔族的笑话!”
“一个甘愿放弃魔族圣女的身份,随谢无咎而去不得善终!一个身为天魔还试图修仙,甘当仙门的杀戮工具!”
“多好笑啊!哈哈哈——”
陶姝的声音戛然而止,承影剑贯穿了她那颗由层层人皮包裹住的心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血流不止的胸口,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谢瑜之随手拔出承影剑,取出方帕耐心地擦拭剑刃,轻笑道:“果然没猜错,你的心长在右边呢。”
解决完画皮妖,他的眼前似乎被一层血雾笼罩。心底升起一种异样的渴望:“杀戮,血腥,不该停止。”
长街中凄厉的鬼嚎此起彼伏,一柄青色长剑横在玄衣青年身前,“阿之,你醒醒吧!”
另一边,紧闭的客栈门前。
余柚宁看向年惜,“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年惜跪下朝她们拜了三拜,随即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的尾巴上,“姑娘愿意,年惜万分感激,只是姑娘的妖相,怕是会吓到家中父母。”
搞半天是因为这个啊,余柚宁闭目凝息,收起妖相,问:“这样可以了吗?”
“嗯嗯。”年惜激动地点点头。
“阿宁,还是我来吧。”紫嫣走到余柚宁身前,郑重其事:“附我的身吧。”
年惜略带疑惑地看向她,又看向余柚宁,踌躇不前。
“阿嫣,不行的。”余柚宁拒绝道,她有沉星保护,应该不会出事,可紫嫣的妖力和她差不多。
紫嫣解释道:“阿宁,你忘了吗?我是紫藤花妖,花妖每日都要浴日汲取灵力,即便沾了鬼气经过浴日也能恢复如初。”
她放低声音,“毕竟这事也是我惹出来的,我们是朋友,但我也要学着自己解决事情啊,不能总依赖你。”
余柚宁见她态度坚决,不再阻拦。
年惜化作一缕青烟,飘入紫嫣的眉心。她再睁开眼时,神态完全换了一个人,笑容温婉柔和。
“余姑娘,同我一道进去吧?”
年惜催动紫嫣的妖力,用伸出的花枝从里面解锁,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院中的景象,一草一木,一墙一瓦,都是她记忆里的样子,分毫未改。她儿时用稻草扎的小马驹,好端端摆在屋檐下。
她在医馆学医时,济恩堂大夫夸她学得好,送给她的铜人,也都摆在原来的位置。
她本想着等学会了医术,在客栈旁开一个自己的医馆,没人的时候还可以帮衬爹娘,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余柚宁见她呆呆地站在门口,提醒道:“年惜,现在已是寅时,再不进去天就该亮了。”
她擦去眼角的泪渍,径直走到正房前,房内传出阵阵鼾声,年惜的手悬在门前,迟迟没有敲门。
“没事的。”余柚宁在旁边轻声宽慰她,“年叔每日都把你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他很想你。”
“你等了那么久,不就是等这一天吗?”
“嗯。”年惜点点头,手指轻叩房门。
房内传出一阵响动,年叔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朝外面喊道:“客官有什么事吗?”
“稍等片刻,我很快出来。”房内亮起明黄的灯光,脚步声靠近门口,木门推开一个细缝。
年惜迅速背过身去。
灯火照到她的脸上,泪痕映着灯影。年叔最先看到余柚宁,朝她道:“客官?是房间里出了什么事吗?”
余柚宁摇摇头,把年惜拉到身前,“年叔,我没有别的事,只是带一个人来见你。”
年叔和蔼地笑着,“这不是与你同行的那位姑娘吗?”
“爹。”年惜看向他时,双目通红,早已泣不成声,“我是惜儿啊!”
年叔先是一怔,颤抖着手抬到半空中,倏然又落下,他重重阖起眼,“姑娘莫要戏弄我这个老头子了。”
“爹,真的是我,我来看你了。”年惜紧紧抱住年叔,“我为阿爹泡的青梅酒,就埋在院中的那棵梨树下。”
“不过你要答应女儿,少喝酒,保重身体。”
年叔哑声道:“真的是……我的惜儿?”
“是两位姑娘好心,愿意帮我,我才有机会见到阿爹。”年惜慢慢松开年叔,望向房内,“对了,阿娘呢?”
年叔擦着年惜脸上的泪痕,答道:“你娘最近身子不太好,嗜睡难醒。”
“可有请大夫看?”年惜抓住他的手,满脸忧色。
“请了,可大夫也看不出毛病,只是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年叔缓缓打开房门,拉着年惜进去,“我带你见见你娘吧。”
“说不定今夜见了你,她能醒来。”
今夜应该是年家父女最后一次团聚了,余柚宁默默走到另一边的竹椅上坐下,轻叹:“要是我也能找到爷爷就好了。”
年惜在见到房内的年夫人时,愣愣站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沉睡的人,拉着年叔退了半步。
“惜儿,这是怎么了?”年叔以为她是思念娘亲,有些不知所措,笑道:“放心,你娘肯定能比我早认出你。”
“你以前画了大花脸她都能一下子看出来。”
年惜走近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绿色的异光飘散开来,一片死气,“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惜儿,你在说什么?”年叔摸不着头脑,此时,床上的年夫人缓缓睁开了眼。
年夫人涣散的视线聚拢,看向年惜时,眼底滑过一丝错愕,又疑惑地转向年叔,问:“老爷,这位是?怎么半夜来正房了?”
“夫人,你醒了。”年叔扶起她笑道:“这是咱们的女儿年惜啊,她回来看我们了!”
年叔话音刚落,年惜一把掐住了年夫人的脖子,“你是谁?你为什么冒充我娘亲?!”
“哎呀!惜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年叔急忙扳开她的手,“你娘亲身子本就不好,你这样不怕要了她的命吗?”
年惜的指甲疯长,声音变得嘶哑,“爹!她是鬼尸!她根本不是我娘!”
“惜儿。”年夫人虚弱地开口,“我确实是鬼尸,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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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娘。”
年叔的瞳孔抖了抖,转头瞧见年夫人发绿的脸色,手里的灯啪嗒掉在地上。
年惜被一道鬼气震开,年夫人拢袖站起身,缓缓看向年叔,“老爷,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惜儿落水,我救她昏迷,被好心人救回来那次?”
“那次回来后你昏睡了一天。”年叔似想到什么,“难道……?”
“是的,其实六年前我就已经死了。”年夫人释然一笑,转向年惜,“惜儿,是阿娘对不起你。”
“若是那次我完成与他们的交易,你就不会出事了,但是惜儿别怕,阿娘找到办法救你了。”
年惜退了几步,撞到桌柱才停下,“为什么?为什么你已经死了还能在肉身里?而且和常人无异。”
“若不是我自己成了鬼,想必也看不出来。”
年夫人走近年惜,爱抚地摸了摸她的鬓发,“这个答案,阿娘暂时不能告诉你。”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余柚宁靠在竹椅上昏昏欲睡,梦见了许久未见的爷爷,坐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地方钓鱼,没等她上前,就被正房里传出的声音惊醒。
该死,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睡觉。余柚宁懊恼地拍了拍头,快步往正房赶。
房内的灯火变成了幽深的绿色,纸窗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惜儿听话,很快,你就可以像娘亲一样,永远留在人间了。”
“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她跨进门槛时,紫嫣的身体同年惜一起,被年夫人用绳索控制住了,而年叔像是昏睡过去,静静地躺在床上。
“你是何人?”
年夫人长相柔和,而青色的皮肤,全黑的眼瞳看不见一丝眼白,明显就是鬼尸的样子,她的脸映着幽光,还朝她笑着,更加诡异又瘆人。
余柚宁将舍利子紧紧握在手里,靠在门边瑟缩起身子,哆哆嗦嗦道:“年、年夫人,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你收手吧,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
年惜挣扎着朝余柚宁喊:“余姑娘,快走!快离开这里,你会死的。”
“是我连累了紫嫣姑娘,我对不住你们。”
年夫人的头似木偶般转动,声音嘶哑,“你就是今夜住在最后一间客房的客人?”
余柚宁暗示自己要克服恐惧,今后要随主角走主线活下去,会遇到更多妖魔鬼怪,连这样的鬼尸都害怕,还怎么找爷爷。
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颤音,“最后一间客房,便是你与魇魔的交易之处吧?”
“仙人给你的药效仅有五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去换一副早该化为枯骨的身体?”
“你是如何知道的?”年夫人咬牙切齿道。
“魇魔食梦,画皮妖取皮,而你……借命。”余柚宁抬眸停顿片刻,继续道:“到头来,害了自己的女儿。”
“你胡说!我女儿会同我一样永远活着!”
“年惜是个好姑娘,请您放过她吧。”余柚宁长叹一口气,“难道你希望她像你一样背负满身罪孽吗?”
“她是有机会投胎的。”
年夫人低喃着,“投胎?”
原著中提到,画皮妖被谢瑜之斩杀之后,谢瑜白会超度亡魂,因她而死的亡魂,只要没有作恶的,都被冥毓司带走了。
等等!谢瑜之斩杀画皮妖后?谢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