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白感知到大妖的气息,提醒谢瑜之,“阿之,走了。”
陆箫看向紫嫣,“阿嫣,要多加小心,我很快会回来找你。”
“嗯。”紫嫣乖巧地点点头。
碧落剑青芒乍现,一道雪色身影已飞身而去,谢瑜之打量着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随即轻震承影剑,跟上谢瑜白和陆箫。
“阿宁,你说他们长得这么像,为什么性格如此迥异?”紫嫣待两道身影消失,才敢问。
余柚宁一脸神秘,拖长声音,“因为,时也,命也。”
紫嫣虽听不太懂,还是配合地点头,此时,一阵空灵诡异的歌声由远及近。
“月儿弯弯,照窗棂。”
“爹娘灯下,缝新衣。针脚密,线儿长。”声音断断续续,似寻常的民间歌谣,可曲调有些扭曲古怪。
紫嫣打了个哆嗦,手攀上余柚宁的肩膀,连连颤抖着,“阿宁,你听到了吗,这歌声……好瘆人啊。”
这声音会沁入人的骨髓,泛起阵阵寒意,而寒意之中好像饱含思念,余柚宁把锦囊交到紫嫣手里,“醒神香还在,应该没事的吧?”
歌声仍在飘荡着:“阿囡要穿,花衣裳,待新春,放炮仗。炮仗响,阿囡笑,爹娘抱。”
声调陡然拔高,异常尖锐凄厉:“好痛!我的身体好痛啊!”
“阿爹!阿娘!救救惜儿!救救惜儿!”
余柚宁的视线随着声音看向街角,一团红色的东西正扭曲着挪动,拖出一道粘稠的血迹。她去的方向……是春茗轩。
紫嫣哆哆嗦嗦指着它尖叫,“鬼啊!怪物啊!”
那只鬼在空气中闻嗅,咧嘴笑了起来,迅速调转方向爬向她们,“活人!是活人!我很快就能见到爹娘了!”
紫嫣和余柚宁抱着缩成一团,而鬼在触碰到地上的八卦阵时,发出滋滋的炙烤声。
余柚宁松了口气,瞧见那鬼的血肉外竟缓缓生出一层青色类似皮肤的东西,将自己包裹住,似乎费了极大的努力。
她仍然不像人,抬起头时,是一张没有五官空白的脸。女鬼面向她们跪下,声音嘶哑,“求求你们帮帮我,春茗轩是我生前的家。”
“我想见我的爹娘一面!求求你们了!”
“我叫年惜,我父亲叫年成山。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她连连磕头,紫嫣有些动容,下意识问:“你就是年叔的女儿?”
女鬼跪着的身子忽然直立起,她的头转向紫嫣,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幅度,分明没有五官,却能感觉到,她在笑。
“终于……有人回答我了。”
她的手迅速伸长死死抓住紫嫣的肩膀,将她拉了出去,“你要帮我!你必须帮我!”
“阿宁!阿宁救我!”紫嫣哭着扳扯女鬼的手,无法挣脱半分。
糟了,紫嫣与女鬼对话,连谢瑜白的八卦阵都护不住她。
眼看着紫嫣被鬼带走,可她又能怎么办?炮灰的妖力太弱了,连一道完整的法术攻击都使不出来。
余柚宁颤抖着手握住舍利子,舍利子刚刚驱挡过女鬼一次,金芒暗淡了些。她仍迈出八卦阵半步,抓住紫嫣的另一只手,“年惜,放开她。”
八卦阵的青色光华随之熄灭。
紫嫣噙着满眼泪光,泣不成声,“阿宁,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啊?”
年惜转头“看”向余柚宁,“我只是让她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说说看?”余柚宁把紫嫣往身边拉近,“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你。”
年惜显然没猜到她会这样说,她松开紫嫣转而抓住她的肩膀,“当真?”
余柚宁点点头,肩膀传出一阵剧痛,她才发觉年惜的指甲已经陷进了她的皮肉,霎时舍利子发出一阵金光,迫使年惜松开手。
“我是五月初八被魇魔和画皮妖害死的,画皮妖名为陶姝,她告诉我们必须寻得一块与尸身匹配的美人皮才能投胎。”
“所以你也想要人皮吗?”余柚宁问。
“不是的。”年惜答,“阿爹教过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深知被剥皮而死的痛苦,不愿这样做。”
沉星适时解释:【小主人,其实做了反而才不能投胎,那些画皮鬼只是陶姝的马前卒而已。】
画皮妖并没有完整的身体,只有一颗心,她是由一张张人皮堆叠而成的,而取来的人皮就算再怎么精心养护,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腐败。
没想到画皮妖杀了她们还不够,死了都不忘榨干她们的最后一丝价值。
她的鬼气并不那么刺鼻,看来也并非厉鬼,余柚宁对年惜生了同情,“只要不是做坏事,我可以尽可能帮你。”
“多谢姑娘。”
年惜向她服了服身,飘至春茗轩前,“我死的当天,寂空山的仙师便下山了,归云镇每家每户都贴了驱鬼的符咒。”
“我只能在夜里出没,而没有人会在夜里外出。我想见爹娘,但没办法进去。”
余柚宁闻言问:“没办法进去?那今夜那只女鬼?”
“她应该是喝了陶大人给的药。”年惜叹道,“听说喝过药还取不到人皮,会被投入血池。”
紫嫣大起胆子,指着大门上的符咒问:“是不是要撕下符咒?才能帮你进去?”
年惜点点头,又恍然想起什么直摇头,“仙门的符咒常人无法撕下,而且今夜危险,若是没了符咒,我担心爹娘会出事。”
“那该怎么办呀?”紫嫣杵着下巴,低低叹气。
余柚宁思索片刻,正色道:“既如此,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附身。”余柚宁神色淡然,抬眸看向年惜,“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年惜深深望了余柚宁一眼,未动半步。
“可是!”紫嫣轻扯余柚宁的衣袖,眉头紧锁,放低声音,“怨鬼附身耗阳气,搞不好会出事的。”
归云镇入口。
陆箫去擒拿余下的厉鬼,由谢瑜白和谢瑜之应付大妖和魇魔。
陶姝身着红衣,肩胛被蓝色的锁链穿过,悬于赤月之下,雪色皮肤被激荡的青色剑芒滑过,一层层脱落下来。
“啊啊啊!我的美人皮!”
“谢瑜白!你当真这般狠心?!”陶姝狰狞地叫着,身上人皮不断剥落,无数种面容扭曲变化。
剑鸣声震荡,红月之下,白衣依旧不染纤尘,如冷月般皎洁。
谢瑜白冷声道:“要么你自己入炼妖壶,要么死于碧落剑下。”
“你当真要杀我?你不是说过,妖不是非杀不可的吗?”
谢瑜白并不看她,“你罪孽深重,必诛之。”
谢瑜之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皮,走近她讽刺道:“这么多皮,没一张好看的,甚至不如那只笨狐狸,你的眼光可真差啊。”
“也难怪你努力找了那么久,我哥都看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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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姝怒瞪着谢瑜之,“你懂什么?!你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谢瑜之嘴角抽搐,弦月轮的蓝焰被一道赤色包裹,冷冷挤出几个字,“我不需要!”
他恍然想起弦月轮滑过余柚宁发丝的时候,她炸毛的狐尾和抖动的耳朵,又想起她每次望着他时,那满眼荡漾着星河的眼眸。
碧落剑清辉流转,剑尖抵在陶姝的心口,她再抬起头,弦月轮横在她的脖间。
陶姝彻底失控怒喊:“谢瑜白,我不过是喜欢你而已!我有什么错!”
“再说了,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
他眼眸微抬,淡淡道:“除魔卫道,镇鬼诛妖,我等义不容辞。”
墨汁般的黑雾笼罩在陶姝身上,轻易将她从剑阵中带出,朔风飞沙的呼呼声中,传出一阵猖獗的笑声:
“哈哈哈哈——”
“除魔卫道,义不容辞?”黑雾凝成一个壮汉身形的男人,斜睨着谢瑜之,“谢瑜白,你难道不也清楚他是什么吗?”
“他不就是同我一样的魔物吗?”
“你口口声声除魔卫道,护着这个魔物又算什么呢?难道姓谢的魔物就不是魔物吗?”
谢瑜之双眸微眯,眸色暗沉下来,看向魇魔时好像在看死物一般,“我跟你这种丑陋的东西可不一样。”
魇魔低笑,“怎么?你想说你不是魔吗?”
“今夜可是血月夜,妖魔难藏。”
谢瑜之抬手收回弦月轮,悬于掌心微转,他的视线落在手腕上泛着红光的梵文,缕缕黑气正从梵文边缘蔓延生长。
他扯起唇角,一字一顿道:“我是魔啊。”
弦月轮划过梵文,他抬眼时,原本墨色的眸子染上一层血色,“不过,你还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暗红色的血顺着指尖滴落,源源不断的魔气涌出,似逃出囚牢的困兽般兴奋地翻涌,赤月都显得暗淡起来。
谢瑜白死死抓住他的手,青色的灵力涌入他的经脉,“阿之,凝神静气,不要被心魔控制!”
“不要听妖魔胡诌,你是我的弟弟,并非魔物!”
魔气与灵力相克,不过片刻,谢瑜白便被魔气侵蚀得吐出一口血来。
谢瑜之移开他的手,以魔阵将他困住,挑眉正色道:“兄长,你是不是说错了?是魔心,而非心魔啊。”
“你不必联合所有人瞒着我,我生了怎样一颗魔心,我自己清楚。”
弦月轮遍布烬色赤焰,在他身后轻旋,他将视线转向魇魔和画皮妖,猩红的眸子跃起一抹怪异的兴奋。
他歪头笑道:“以魔功杀妖魔,又算不算是除魔卫道呢?”
“谢瑜之!你疯了?”
魇魔被他满身的魔气,比自己更重的威压震慑得连连后退,指着谢瑜白道:“你不杀这里唯一的仙,算什么魔!”
谢瑜之拖着承影剑,不疾不徐走向他们,剑尖在地面刮出一道碎焰,弦月轮发出一阵轰鸣,拖曳着赤焰撞向魇魔。
魇魔匆忙化为黑雾,被弦月轮绞成碎片,发出凄厉的叫声,仍挑衅道:“你杀不死我,只要梦魇存在,我便不——”
“不灭?那便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承影剑化作无数道暗影,将碎裂的黑雾碾作飞灰,魇魔再不敢停留,狼狈逃窜,“谢瑜之!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污浊之物,通通杀了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