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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她心情怎么样

作者:萧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具体“绑定”是什么意思,被安城北阐述得意味不明,暧昧不清,若即若离又难舍难分。


    骆远方不想和他纠缠,作业是真的还没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但是他们嘴里的学霸本霸当然也没有被何仙姑放过。


    柯言给郑策发了几套针对性基础卷子,让她趁着寒假慢慢重新适应高中生活。


    一开学就加上班主任微信,怎么不算幸福呢?


    可是高考完一下子松懈的劲儿不是这么容易找回来的。


    人人都说自己这辈子知识储备量高峰就在高考那天。6月9号一过,就像一个人度过了人生黄金时期,面部肌肉不再紧绷,开始不受控地松弛下去。


    智力也是一个道理。


    郑策在大学松弛了半学期,智商松垮度堪比耄耋老人。


    还要在这个不到一周的伪寒假做几套试卷,根本不可能。


    于是她把电子版打印下来后,开启一顿骚操作。


    “小姨妈,你既然要照着抄答案,为什么不在打印的时候一起打出来,还方便些?”


    江蔚云没明白她的脑回路,看着郑策黑笔红笔并用,有对有错地描摹试卷,表示不理解。


    “我在检验标准答案标不标准,你不懂。”


    郑策心虚又一脸正义地把江蔚云探过来的头给摁回去。


    “快睡吧,明天我得早起了。”


    江蔚云被她油墨味儿的手给挡了回去,又练了会儿字,自己趿拉着拖鞋,翻身滚上床,裹紧被子闭眼前还看了眼奋笔疾书的郑策。


    造孽啊……


    她再睁开眼时,还是严阵以待的小姨妈在书桌前欣赏自己的杰作。


    一时有些恍惚。


    “醒了?我把你秋衣秋裤都放被窝里暖着,现在差不多可以穿了。”


    郑策拍了拍手,“我去上学你要听……算了,你是我见过最听话的小孩儿。注意安全,不要乱跑啊!”


    江蔚云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还十分茫然地嘟着的嘴慢慢张大,打了哈欠。


    她小姨妈已经出门了。


    路上,墙壁阳面的三角梅开了个早春,烟紫色瀑布挂满白灰院墙,热烈又美艳。


    身边人群来来往往,郑策分辨不出谁是九中的学生,只是庆幸似乎没有校服,还能节省不小一笔开支。


    报道什么的程序性手续在过年期间,就已经被工作狂柯言给搞定了。她只需要直接去九班上课就好。


    一开始身边还有挺多同龄人并肩同行,但越接近校门口,她诡异地发现所有人都在躲着她。


    因为柯言介绍了几个打架圣地,她对这里的学生有股莫名的抵触心理。


    今天还特意凹成了不好惹的模样,但不过是大部分学生都会干的:


    比如不顾家人劝阻老了会出毛病,挽起裤脚,露出抗冻的脚踝;比如给她六个耳洞都带上银色小钉;再比如半阖着眼睛,看谁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直到有个女生为了避让她没注意脚下,差点在开学当天摔个狗吃屎。


    郑策才粗神经地反应过来不对劲。


    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人影亦步亦趋不知道跟了自己多远的路。


    原来她是狐假虎威了啊。


    宋乐洋还是警察局初见时的打扮。


    深蓝色牛仔裤,黑色棉衣,鸭舌帽压得很低,吊儿郎当的模样跟在她身后。


    见她转身,犹豫着晃了晃手里的早餐。


    和他这一身痞气格格不入的,郑策在他眼里看见一丝慌乱和讨好。


    她走过去。


    “你……来干什么的?”


    宋乐洋抿着唇将手里豆浆和包子递给她,又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第一天开学,看看你。


    郑策接过包子,香味儿随着热气扑鼻,是上回那家店。


    “谢谢。”她犹豫了下说,“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宋乐洋倒是爽快回答:


    自由职业,什么都干。


    自由职业?


    自由打手么?


    她又问:“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妈吗?”


    宋乐洋看着郑策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写道:


    不想被特殊对待,就把黑袖带藏好。


    你感冒了?


    “没有,前天去烧纸,灰大,鼻炎有点犯了。”


    郑策揉了揉鼻子,“袖带我知道,已经藏好了……”


    她离得近了,才看见鸭舌帽下宋乐洋眉骨一上一下两颗闪烁的光点。


    难怪都躲着他,带个鸭舌帽也挡不住这blingbling的眉骨钉啊。


    “舅,你这儿还……”她指了指自己眉毛。


    *


    “阿西吧!谁英语做完了,江湖救急啊!”


    九班教室,人还没到齐,已经哀鸿遍野,死伤惨重。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有人在伸长脖子求援,还有人嘴里不停槽,手上笔如飞,快写出残影了都。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写不完了卧槽!”


    “shit!物理什么时候布置的这本练习册?”


    有人心率接近不齐一屁股坐回座位,马上就能横着抬出教室。


    “八嘎呀路,我跟这些狗日的小练习册拼了!”


    还有人可以出门左拐直接进精神病院。


    郑策脚步顿在门口,抬眼看了下班级标牌,确认自己没走到什么留学生的教室。


    还是素质不太行那种。


    她不由地在心里感慨了下,还真是鱼龙混杂,齐聚各国人才呐。


    前天也许在烟尘里泡太久,今天鼻炎来势汹汹,眼睛痒得不行,喷嚏一个接一个,根本控制不住。


    于是,她本想悄悄从后门进,却在踏进去的瞬间打了个惊天无敌炸雷闪电霹雳大喷嚏。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惊恐地看向她。


    她一个喷嚏把时间流动给冻结。


    坐在座位上的女生保持着一手拿镜子,一手理刘海的动作,过道上几个模拟投篮的男生双手举起,跟投降一样。


    她微笑着向所有目光点点头,这种时候做自我介绍也太傻逼了,她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空座位。


    她这种段位,还是等老师来介绍吧。


    她座位旁边有个凸出去的小阳台放扫把和拖布,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深蓝色圆柱形垃圾桶。


    还挺方便的,方便做卫生。


    在郑策走进教室十秒后,教室里窸窸窣窣又响起讨论声,像菜市场一样,吵闹,但一句话也听不清。


    有些烦躁,郑策知道这些人正在逼逼自己。


    “那个,你这个座位抽屉里有只死老鼠,你要不换旁边去吧?”


    前面的女生转头提醒她。


    “原本是第一排的桌子,没人敢摸,就直接换了一下。”


    “谢谢。”


    郑策点点头,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当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停留在她这儿。


    因为鼻炎,她眼睛痒得睁不开,丢过去的眼神像是要屠尽天下不良人的样子。


    没人敢说话。


    “卧槽。”


    她弯腰看了眼抽屉里的尸体。


    啧啧啧,死无全尸的小老鼠。


    再起身,所有人都把眼睛瞪大两倍看着她。


    跟集体去技术不太行的美容院剌了两刀似的。


    郑策怀疑自己不是爆了句粗口,而是不小心说了句我要果奔啊直播吃屎啊之类丧尽天良的话。


    “怎么了?”


    她问前面的女孩。


    也许这个班有什么毛病?


    前排的女孩儿耸耸肩,“一群康熙时期的古董呆子,没见过女孩儿爆粗口呗。”


    郑策对她笑了笑,又道谢:


    “谢谢啊。”


    她把书包放座位上,出了教室。


    甚至能感受到在她还没走远的时候,教室里忽然爆发的一阵骚动。


    新学期,开学情况还不错。


    除了被当成猴看之外。


    “林歌,你胆子不小啊,她眉毛上,耳朵上都是钉子的,一看不是个好相处的。”


    刚提醒郑策的女孩的前桌转过来凑热闹。


    “寒假的时候何仙姑说了一嘴有新同学,没想到这个样子也能进大火箭。”


    “大火箭是什么样子的人上的?”


    林歌将自己桌上的海报一张张捋好,不在意地问。


    但她还没说完,教室里气氛又默契地紧张起来。


    郑策应该从保洁阿姨那儿借了手套和消毒液,拿着一巨型黑色塑料袋回来。


    套着手套伸进抽屉里,将耗子包出来直接丢进垃圾桶,再面无表情一阵喷洒,打包垃圾袋。


    全程无视旁边的眼神。


    收拾干净刚坐下来,前排女孩儿又转过身来,笑眯眯对她说:“我叫林歌,谢谢你之前晚上帮我赶走混混,没想到我们是同学诶!”


    “郑策。”


    郑策一看见她就想起来了自己被带去警察局那晚。林歌长得很漂亮,空气刘海丸子头,见一次就很难忘那种。


    “新来的复读生。”


    林歌依旧是甜甜地朝她笑道:“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戳我就行。”


    “现在就有个问题。”郑策看了眼四周喧闹的人群。


    “不是提前开学么?怎么他们跟中了八百万奖一样?”


    “嗐,今年一直传言大年初三就要上学,能挨到现在,捡便宜了嘛不是!”


    林歌一本正经说,“高三的都上了两周的课了已经,我们知足常乐。”


    这他妈是被洗脑成功了吧……


    哪里有便宜?


    你们的燃点在哪里?


    “这一路我没看见高三的呢?”


    郑策憋着这个问题很久了,高三年级诡异得像是蒸发了一样。


    林歌神秘兮兮地朝上指了指,“高三在山上……我们以后也要……两耳不闻……事一心……圣贤书。就在宿舍区往里走,有座旱桥,过了桥……山上……高三校区。”


    林歌这一句话的功夫,学校旁边比邻而建的铁道上飞驰而过两辆动车,天上低空飞行过一架飞机。


    那效果绝了。


    震耳欲聋。


    林歌见她一脸茫然,笑了笑,“老师们也经常骂学校的地理位置,挨着铁路,又在机场起飞降落的航线上,习惯就好了。”


    这真要习惯,得失聪吧?


    郑策叹了口气趴在桌上。


    教室里的窗帘是天蓝色,开着窗户,风吹帘动,阳光顺着缝隙铺在桌面上。鼻尖是粉笔和洗衣粉的味道,还有谁在偷偷吃辣条。


    她侧过头看了眼踩着桌凳打扫卫生的人,吵闹着抢作业本抄答案的人,还有靠近走廊窗户偷玩手机的人。


    才一时恍惚。


    高中生涯又开始了。


    熟悉的紧张的又喧闹的青春。


    这个年纪的学生喜欢穿帆布鞋,挽起裤脚露出脚腕,男生张口就给人当爹,女生对着镜子防止脖子前倾挤出双下巴来端详。


    一切年轻又喧闹,同时傻逼且纯澈。


    只是靠走廊窗边玩手机的男生有些一言难尽的蠢。


    郑策认出他的时候,瞬间就闭上眼睛缓了三秒。


    她“抢劫”那家小卖部的傻儿子。


    傻儿子玩手机掩饰技术很高超,耳机线从袖子里穿过,一手假装扶额遮住耳朵。


    一脸淡漠,但手上动作十分激.情。


    身边还有几个或站或半跪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看着的亲友团。


    “点这儿点这儿!”


    安城北扭了下肩膀:“别碰我!”


    “碰你咋了,你是gay吗?碰你一下就要嫁给我?”


    虽然班内吵闹,但这劲爆且可以无限起哄的话题还是让全班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秒,朝他们这边“哇哦”了声。


    “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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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呢,hellogays,作业做完没有啊?”


    前门忽然探进一个农村包围城市发型的小老头。


    他本意是打声招呼,结果这应景的一句神回复,让全班愣是笑了三分钟没收住。


    沙老师跟着笑了下,以为自己受欢迎程度如此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傻小子们,记得教英语作业啊!”


    “滚呐,要看就看,别瞎逼逼。”


    安城北动作熟练地把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继续激.情操作。


    情到深处还低低哀嚎:“操啊,这傻逼在干什么!”


    “淦,对方是偷玩账号的幼儿园小朋友吧!”


    几个人玩得正陶醉,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弯腰负手津津有味看着他打游戏的男老师。


    同样一脸人赃并获的激动。


    “我们班已经比其他班落后了!还在玩游戏呢!”


    老师忽然一声吼。


    声如洪钟,气贯长虹,伴随着铃声的响起,整个九班地板都抖了三抖。


    安城北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他却不敢捡。


    这才刚开学,落得哪门子的后啊!


    但被洗脑的群众们已经被震慑住了。


    而最靠近他的安城北双眼一瞪,僵了两秒,一动不动。


    “明目张胆就在窗户下面玩,当过路的老师都是瞎的吗?”


    “吴老师。柯老师还没来,手机还没收。”


    安城北双眼瞪得饱含泪水,仰头望过去,声泪俱下。


    “快收起来滚回你座位,遇见巡楼的领导,扣分表上一划,你们柯老师这个月的工资又要少五十。”


    “保证完成任务!”


    安城北麻利地一收耳机线,正要往郑策这边走过来,门口一晃而过一个人影。


    他凭借自己狗鼻子一样的雷达,脚尖一转,跟了出去。


    “物理课代表,把作业收一下,第二节课下课抱过来。”


    这位吴老师虽然裹了层棉衣,但麦色皮肤和他这嗓门,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这边安城北溜进楼道,没看到人影,靠在栏杆上给骆远方发了条消息。


    城北徐公:【到了没,爹爹来接你啦!】


    过了两秒,骆远方的名字由对方正在输入,变成对方正在说话。


    他火速撤回消息,重新编辑:


    【到了没,儿子来接你啦!】


    那个农民:【楼下。】


    城北徐公:【来啦~~】


    骆远方皱眉看着这两根妖娆的波浪线,想起猪八戒撞天婚的情节,几个仙女儿一声声的“来啦~~”。


    不由得抖了抖鸡皮疙瘩。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要和郑策遇见,虽然本来要问人愿不愿意来自己家里住,但他前天在山上没过脑子的警告,还是让自己很头疼。


    永远年轻,永远冲动,永远给自己刨坑。


    骆远方靠在墙边,感觉自己像个瘟鸡,见不得人的样子。


    “骆哥,怎么不上去?”


    安城北立在一楼楼梯上看他。


    “哎我给你说,那个抢劫我的女生就在咱班呢,是个狠人,徒手拿耗子!我真是开了眼了!”


    “你骂她是狗?”骆远方觑了他一眼。


    “不是。”


    安城北兴奋劲儿还没过,直接无视他的冷脸,“就是字面意思,她刚徒手拿了死耗子。”


    “哦。”


    骆远方对这不关心,试探着问了句:“她……看起来心情怎么样?”


    是好是坏,先让他这个未来伪同桌做个心理准备。


    安城北:“嗯?”


    骆远方一字一顿:“我问你,她看起来高兴还是不高兴啊文盲。”


    “她看起来像是来挑事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安城北顿了顿,忽然癫痫犯了一样拉住骆远方胳膊,


    “不是吧……骆哥,你怕她?”


    *


    “胆子肥了是吧,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


    柯言虽晚但到,皱着眉站在讲台上一脸不爽环顾四周。


    “谁在教室吃鸡蛋了,哎哟臭死了,靠窗的同学把窗户打开!”


    郑策刚听见铃声后坐得笔直,结果被告知是预备铃,趴下来没一会儿,又被柯言这嗓子给吼得差点蹦起来敬礼。


    心脏愣是被她给从嗓子眼儿给咽了回去。


    但再抬头看见柯言的时候,她怀疑自己老花了。


    寒假遇见的柯言不说多么时尚,起码保持着年轻人的爽朗和干练。


    而这会儿站讲台上的女人,戴一副酒红方框窄框眼镜,黑色皮鞋搭配尼龙肉色隐形袜,两手往兜一揣,谁都不爱。


    郑策闭上眼睛,晃了晃头,再睁开。


    还是这么个玩意儿顶着柯言的脸站在讲台上。


    紧接着,这个玩意儿吹了吹小蜜蜂话筒。


    “呼。提前说一下啊,这学期班里要来两位复读生,你们对人家友好点。”


    “特别是新来的女孩儿,人去年物理竞赛全省第一,半条腿儿都迈进Z大门槛了,愣是不服气,要回来冲刺更高学府,冲这心气,你们就得向人学习……”


    郑策面无表情:您要不环顾一下当事人在不在场,再考虑要不要撒这个谎呢?


    柯言此时才用她老鹰一样犀利的眼神,从方框眼镜下挨个扫视。


    终于。


    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郑策身上。


    “呼。”


    她又重新打开小蜜蜂,吹了下。


    下巴朝郑策抬了抬。


    “最后排那个社会人士找谁啊?帽子摘下来!就你,眉骨钉,耳骨钉一个不落那位!”


    全班默契地侧让身子,在柯言和政策之间留下视线通道,起哄道:


    “全省第一啊!”


    郑策单手扶额,垂着头。躲无处躲。她在想自己旁边这位怎么还没来!起码能分担一半的火力。


    现在把眉骨上粘的两个钉子扣下来,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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