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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谈谈

作者:DH11RH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在崔宝珠绝望之际,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


    "唰!"


    一道寒光闪过,最前面的打手捂着肩膀倒地哀嚎。


    "铮——"


    又一道寒芒自窗外疾射而入,刀疤脸的手腕被齐根切断!


    血喷溅在崔宝珠脸上时,她甚至没来得及闭眼。


    柴房破败的窗棂上,不知何时倚了个人——玄色锦袍垂落,腰间血玉令牌在月光下泛着暗芒。


    崔宝珠瞳孔骤缩:"是...你?"


    封决轻笑一声,腕间翻转,又一枚柳叶镖钉穿欲逃的打手膝盖。


    他慢条斯理跨过门槛,靴底碾在刀疤脸断腕处:"本王最讨厌两件事——"


    "一是有人动我的棋。"


    "二是..."他弯腰用绸帕擦去崔宝珠颊边血迹,"弄脏我的美人。"


    "崔姑娘。"他伸手扶她,却被避开。只好问:"还能走吗?"


    崔宝珠嗓子干哑,艰难地挤出声音:"……还有翠微。"


    "放心,你的丫鬟只是昏过去了。"封决语气戏谑,"本王若再晚来半日,你怕是真要在这儿洗一辈子碗。"


    上车时,崔宝珠膝盖一软险些跪倒时,忽然瞥见门外阴影里站着个人——


    谢珩站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剑尖滴着血,眸色比夜色更沉,却只是沉默地望着她被抱走,未曾上前一步。


    马车内,崔宝珠裹着封决的大氅,小口啜饮着热茶。


    暖意渐渐驱散了她骨子里的寒意,可心里的空洞却怎么也填不满。


    "回镇南王府。"她对车夫道。


    封决把玩着鎏金暖炉,闻言挑眉:"不逃了?"


    "逃去哪?"她苦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比起这两天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宁愿做个富贵囚徒。"


    这两日的屈辱像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了她天真的幻想——


    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没了权势的光环,她在市井中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所以眼下,如果不能回京,那先老老实实待在镇南王府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逃不掉,不如先借着世子妃的身份,给自己攒些立身的本事。等将来有机会……


    封决忽然倾身逼近,盯着她:"看来本王失算了。"


    "什么?"


    "那日大婚送礼,原是想搅黄你的婚事。"


    他指尖卷起她一缕散发,语气轻佻,"没想到,兜兜转转,你竟还要回去。"


    崔宝珠瞳孔微缩:"为什么?"


    "食色性也。"封决笑得坦荡,眼底却藏着锋芒,"本王府上美人如云,独缺你这款——天真,又有点倔强和傻气。"


    崔宝珠攥紧袖中的银簪:"王爷自重,我与你素不相识......"


    "可我与谢珩有旧怨啊。"封决把玩着她的发梢,半真半假:"几年前,他从我手里,抢走了个美人。"


    低笑着附耳道:"得知你是他的夫人,本王更想要了。"


    马车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镇南王府门前,王妃郑氏提着灯笼已候了半夜。


    见马车缓缓驶来,她快步上前,不等侍女搀扶,亲自掀开车帘将崔宝珠搂进怀里:"好孩子,回来就好……"


    声音哽咽着,竟真滚下泪来。


    郑氏的手在发抖,翡翠镯子磕在崔宝珠肩骨上,凉得她一颤。那怀抱温暖得让人鼻酸。


    郑氏探头瞥向马车内,见封决拱手,也福了下身:"多谢南齐摄政王。"


    眼中的防备一闪而过,没再多问,招呼着下人把伤痕累累的崔宝珠抬回浣花坞。


    暖阁里,郑氏亲手绞热了帕子,替她擦脸。


    "大婚那日,我见到你时,是真喜欢。"郑氏酝酿片刻,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缓缓道:"我与你父母在二十余年前,曾有过几面之缘,印象很好。"


    "可那道圣旨,是在剜我们镇南王府的心。"


    崔宝珠抿唇不语。


    "这两日,珩儿在外面没日没夜地找你,雀九便同我说了明月州的发生事……"王妃长叹一声,"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只是身不由己。"


    崔宝珠望着铜镜里映出的王妃——这个本该仇视她的女人,正小心翼翼为她把乱成一团的长发梳开,眼中满是心疼。


    她忽然有点想家。


    烛火爆了个灯花。


    "知子莫若母,我知道珩儿对你有心。" 郑王妃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起谢珩:"他只是太在意这个家。"


    "人与人相处,凡事讲究个机缘。"她轻轻拍了拍崔宝珠的手背, "不论你俩日后如何,你既千里迢迢嫁到这来,这就是你的家。"


    "母亲。"崔宝珠鼻子一酸,看着王妃鬓边银丝,突然道:"我…我会尽可能地维护镇南王府,在皇上面前,只说镇南王府的好话。"


    就像封决说的,崔宝珠天真,又带着有些冒着傻气的倔强。


    她尚不知这句承诺有多重。就像不知帝王心术,从来不容情。


    这场搏命的赌局里,真心是最易碎的筹码。


    崔宝珠再被伤口痛醒时已是半夜,有些口渴,对外唤道:"来人…"


    "世子妃,奴婢在。" 烛火亮起,睡在外间的丫鬟巧儿应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风卷着夜露的气息灌进来。


    "都退下。"谢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哑沉冷。


    崔宝珠心尖一颤,下意识攥紧衣襟,却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沉稳、缓慢,像是刻意给她留出拒绝的时间。


    "上药。"他停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盒药膏,声音比方才更沉。


    崔宝珠僵着,只从铜镜的倒影里看他。


    谢珩已经脱了外袍,穿着素白中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我自己来。"她用锦背遮着胸口,转身去拿药盒。


    谢珩避开她的手,直接坐到床沿。


    烛光在他眉骨下投出深深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黑得慑人:"脱衣服。"


    崔宝珠指尖一颤,下意识攥紧了衣襟:"……让丫鬟…..."


    "你想留疤?"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背过身去,手指搭在衣带上,轻轻一扯——


    衣衫滑落至腰间,露出雪白的脊背。


    烛光下,肌肤莹润如玉,可偏偏上面交错着几道狰狞的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血丝,被那片雪色衬得愈发触目惊心。


    谢珩的呼吸微微一滞,指尖沾了药膏,轻轻落在她背上的伤口处。


    他的指尖带着药膏微凉的温度,碰到火辣辣的伤口,崔宝珠浑身一颤。


    "疼?"他问,声音比方才低了几分。


    "……不疼。"她嘴硬,可当他碰到一道较深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谢珩的动作顿了顿。


    忽然俯身,薄唇贴近她的伤口,轻轻吹了一口气——温热的呼吸拂过火辣的鞭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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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缓解了几分疼痛。


    崔宝珠整个人僵住,耳尖红得几乎滴血:"你……你做什么?"


    "不是说疼?"他语气依旧冷淡,可呼吸却比方才重了几分,"吹一吹,不疼。"


    他的膝盖抵在她腿侧,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存在感强得让人无法忽视。


    崔宝珠脊背绷紧,指甲陷进掌心。


    谢珩的指腹却在这时抚上她肩胛骨,力道很轻地揉了揉:"放松。"


    他的掌心太烫,揉开的不知是药膏还是她紧绷的神经。


    "怎么回来了?"他问,听不出情绪。


    "谈谈吧。"崔宝珠深吸口气,强自镇定,试图打破连日来的僵局,"我们是被圣旨绑在一起的,都不情愿……"


    "你要和离?"谢珩突然打断,声音冷了下来。


    崔宝珠一怔,从镜中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眸子,此刻竟隐隐翻涌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她摇头,"在人前,我们做夫妻。人后……互不干涉。"


    谢珩盯着她,忽然冷笑一声:"封决碰你哪了?"


    崔宝珠一怔,不知谢珩又是哪根筋搭错。羞恼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么。"他指尖顺着她脊椎下滑,停在腰窝处一道新鲜的淤青上,"这里也是自己摔的?"


    崔宝珠猛地转身,却被他扣住腰拉近。


    两人呼吸交错,谢珩的目光落在她咬红的下唇上:"躲什么?不是要谈和?"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烛芯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良久,谢珩终于收回手,声音沙哑:"就照你说的办。"


    崔宝珠慌忙拢起衣衫,指尖发颤地系着衣带,却因为心慌,几次都没系好。


    谢珩盯着她通红的耳根,忽然伸手,替她将衣带系紧。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锁骨,激起一阵细小的酥麻。


    崔宝珠耳尖漫开的红晕像宣纸上晕开的朱砂,一路蜿蜒到颈窝。


    周遭的声音忽然都隔了层窗纸,只有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声音震得她什么都听不见。


    等回过神时,谢珩已经走到了门口,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后背别沾水。"


    七日后,崔宝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清晨,郑氏同谢琅之妻曹氏一并来探望,身后跟着一长串的管事仆人,手里都捧着厚厚的账本和成串的钥匙。


    郑氏素来最是个怕麻烦的,被圣旨扰得心神不宁数日。终于决定出门躲清静,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和王爷要去别院小住,家事,就交给你们妯娌两个。"


    "自琅儿媳妇嫁进来,就是她在当家。如今依照圣旨,换珩儿媳妇当家。"郑氏把两个儿媳招呼到一左一右坐下,瞥了眼曹氏的脸色,又有点头疼。


    再看一旁一脸不自在的崔宝珠,还是不放心,告诉她:"你嫂嫂这几年,一直都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待人也宽厚大气。你有不懂的,尽可问她。"


    拉过曹氏的手,努力劝和道:"你是长媳,家里大事小情也离不开你,要多帮着她。"


    "儿媳明白,母妃放心。" 曹氏好面子,却没有坏心,听了这话脸色稍霁。


    紫檀木托盘上,除了账册钥匙,竟还有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火铳。


    "咱们家的规矩。"郑氏眨眨眼,难得露出几分俏皮,拿起火铳放到崔宝珠手里:"管家主母得有防身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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