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城青金区光羽百货,市中心最繁华的销金窟,沐世集团旗下商场品牌之一。
邱鹏带着人闯入VIP层十三号包间时,展青菱的经纪人刘天赐喝得酩酊大醉,正砸钱强求导购小姐脱衣服给他看。
门被撞开,刘天赐死狗一样被拖出来,光羽VIP服务的客户经理连忙赶来,一看来的是邱鹏,紧张的态度立马大变。
“邱少爷您怎么亲自来了,真是让我们光羽蓬荜生辉,今天是要买些什么吗?”
刘天赐在包间里敢大喊大叫,现下挨了拳头又被拉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听到客户经理谄媚的声音,醉得再糊涂也清醒了。
何况也没多糊涂,还敢性骚扰呢。
“找个人,”邱鹏乜了她一眼就要走,却又将轮椅退回来,难得聪明了一回,“这人用的谁的包间?”
“开的临时包间,”客户经理上道地解释,“专属的包间在更高层,您要去看看吗?您喜欢的那几个品牌最近正好有新货,需要送去您家吗?”
“临时的……”邱鹏得了消息不再纠缠,看经理又顺眼,便道,“行,你看着送过去。”
“好的邱少,您走这边通道。”
客户经理将人引去专用电梯那里,其他服务人员看没了客人,便窃窃私语。
“这谁啊?”
“邱建国的儿子,大客户呢。”
“那怎么没见过他来光羽这边?”
“人家需要来吗?想要什么一个电话直接喊人送过去就行,”干这一行有些年头的人说,“那可是最顶级的客户,能有一个在手,就是在总经理面前你都能横着走。”
“行了行了散了吧,今天来了个暴发户,真倒胃口,小赵你还好吧?”
服务刘天赐的小赵白着脸笑:“还好。”
暴发户刘天赐半路想跑,奈何保镖的手钳子一样把他掐着,邱少的通道又没人,连求助都没有办法。
他冲在一旁微笑搭话的客户经理使眼色,对方的态度像是他是一团空气。
谁不讨厌刘天赐啊?
进了VIP区就指着年龄最小的那个小姑娘要对方服务,偏生一次冲了五百万,还真够最低资格能开一次包间。
捏着鼻子给这人服务,门都没敢锁,客户经理就等着万一有什么不对能冲进去。
结果天降一个邱少,本来以为这叫祸不单行,结果没想到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客户经理殷切地将人送走,在车边诚心诚意地鞠躬,被塞进车里的刘天赐彻底没了指望。
“你就是展青菱的经纪人?”
路程终点在附近一家星级酒店,私密性足够好。
刘天赐被推得跪在地上,一抬头是一对看着年纪就不大的少爷小姐,而捉拿他的被客户经理都捧着的邱少竟然只溜在一边,一看就是跟班小弟。
怎么回事?展青菱能认识这种人?还是,惹了对方?
“说话。”
高大英俊的那位少爷开口了,还不耐烦地拧眉。
刘天赐讷讷道:“是,我是展青菱的经纪人。”
余知念手上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没有半点受伤过的痕迹,她乌鸦一样盯着刘天赐,从他身上的新衣看出来他当下的阔绰。
“你很有钱?”
余知念笑着问,“光羽的VIP包间,最低消费五百万才能开,刘天赐,你一个月薪四千的小公司经纪人,手下一个有名的艺人都没有,你哪来的钱?”
名字和工作信息被喊出来,刘天赐冷汗直冒。
虽然是小公司,但也和娱乐圈沾边,一些灰色事件他也耳闻不少,面对面前的人自己根本不敢因为对方年龄小就轻视。
“我,我……”
“我找人去了展青菱家里,一团乱。”
余知念合着眼,想起照片里的一片狼藉。
“展青菱家里的钥匙一向随身携带,在警局见过她的只有你和那个冒牌亲戚,冒牌亲戚直奔殡仪馆被我撞见,你说剩下谁去了展青菱的家?”
刘天赐一抖。
“那个冒牌货已经进了局子,咬死自己是展青菱的堂哥,居然连身份信息都有,刘天赐,你给他作证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着展青菱的亲戚嘛,人死不能复生,送她入土为安。”
啪。
玻璃杯碎在自己腿边,刘天赐吓得一叫。
“你从展青菱家里拿了什么?”
余知念耐心见底。
“您可不要胡说啊!我哪里敢……”
余知念忽然扑过去,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扎进刘天赐的大腿。
“知念!”
余季清吓得要去拦,但血已经从对方的腿上流出来。
刘天赐痛叫,下一秒,玻璃碎片指着他的眼球,只有一厘米不到。
“你从展青菱家里拿了什么?”
“作曲本!作曲本!”刘天赐吓得两腿之间淌出热潮,连忙道,“我拿了作曲本!”
“你拿作曲本干什么?”
“有人高价要买她的歌,但她死活不卖,现在人死了我去卖了有什么不好!”
刘天赐涕泗横流,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干脆破罐子破摔。
“买家一首歌就出几十万,这么大方的金主她都不乐意,穷得叮当响还故作清高!她不吃饭我就不吃了吗!”
邱鹏冷笑:“只为吃饭可不会去光羽进VIP专区。”
被一语戳穿,刘天赐的哭脸僵了一瞬。
“那车祸呢?”
“谁知道怎么回事!”刘天赐道,“我就只是打电话骂了她几次不识抬举,也没想把她怎么样啊!她都把我拉黑了!要不是以前填的紧急联系人有我,我都不会知道她死了!”
余知念脑子发闷。
又是巧合吗?和奶奶那次一样,又是巧合吗?
总觉得头重脚轻,她又问:“那个堂兄又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在了,问了几句又有身份信息,对得上就过了啊!”
刘天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死了。
“展青菱说她什么家庭就一定什么家庭?我们这行的谁不包装几层?而且警察那边都没觉得不对,我能发现什么?”
邱鹏听完看向保镖,保镖点点头,表示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红毛小弟又看向自己的老大,余季清正挡在余知念面前将人藏在身后。
“那你把歌卖给谁了?”
“我不知道啊!”刘天赐连忙道,“对方放了两千万,我去拿走放下作曲本就行。”
邱鹏撇嘴:“这种交易方式怎么这么奇怪,犯罪片似的。”
“我也说奇怪,结果对方说不用我操心,并且要我保证我没看过作曲本,”刘天赐提到这里,又说,“我看了也没用,我又看不懂。”
头越来越痛,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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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念身体晃了晃。
余季清的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伸手一扶,摸到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
话音刚落,余知念昏倒在他怀里。
高烧让人大脑非正常运转,思虑过重无法好好休息,昏睡中梦境光怪陆离。
她久违地梦到六年前的冬天,刚上初一那年,黎珂莫名和她关系疏离下来,几次找对方未果,结果在一条巷子里发现被一群十六七的混混围攻的黎珂。
那年名为星光闪耀的选秀节目横空出世,有位名叫余仲扬的少年凭借一张俊美惊绝的脸一炮而红,大街小巷都贴上他的海报。
英俊无双的身影从此贯彻在她青春的每个角落,在她为了黎珂和人打得头破血流时,恍惚看到那海报上的人活了一样从她眼前闪过。
自己也曾和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对着高高在上的这颗星星赞叹一句“人怎么可以这么完美”。
可后来,一切美好的向往都化为乌有。
她永远忘不了。
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这位所谓的兄长在她被丢出大门后对她说的话。
那时天空燃烧着一片橘红,好像一场毁灭的天火,半边微雨,地面又湿又冷。
她咳着血跪在湿冷的天地间,狼狈如丧家之犬。
而他西装革履地站在自己面前,低头俯视她,嘲讽道:“真难看。”
那一刹那,错愕令她保持着下意识的靠近,她去抓他的裤脚,却被轻巧地躲开。
冷寒中她抬头看他,血亲兄长卸下全部的面具,俊逸非凡的脸露出讽笑。
他说:“余知念,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妹妹了,就在我出道前,我见过你。”
错愕过后,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怒火吞没了她。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为什么?”他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因为你根本是只丑陋的怪物。”
丑陋的怪物。
这位她用最长时间向往过,用最诚心的方式接近过,用最渴望的亲情期待过的人,将她定义为丑陋的怪物。
人在千锤百炼后就会忘记痛苦吗?人在看清真相后就会得到宽慰吗?
不会的,痛苦永远存在,直到将痛苦的根源彻底打碎,方能快意地说上一句——
至此,我不再在乎。
泪水不再受理智的控制,高烧让她忘记自己究竟处于何方,直到回忆里忽然出现一个笑眼弯弯的小姐,她端来一碗面,抽出一张牌,唱了一首歌,说——
“不过很巧,赶夜路,我在那时候抬头看到了星罗密布的夜空,好像星辰要落成一片雨,漂亮极了。”
昏迷中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无法死亡。
因为剧情点。
她完成了剧情点,直到下一个剧情点开始之前,世界一定要保证她活着。
这是一片绝对的安全区,来的不是时候的安全区,而她从前没有发现,是因为她没有试图自杀过,唯一一次就是在剧情点发生时。
她巧合地避开了这条规则。
而现在,这条规则以最不被期待的方式出现,并显现出它恶劣的一面。
为求生而求死,可求死不得。
可是,可是,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一个剧情点到来时死去,就能回到开始,回到梁酒找她的那天,回到与展青菱相遇之前。
剧情点,下一个剧情点,快些来啊,快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