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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作者:雁仔喜欢艾扎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凌冬的九岁生日是和甚夏一起过的,毕竟他们的生日在同一天。妈妈告诉凌冬,其实在凌冬六岁前,他们的生日都是一起办的。


    凌冬早就没有印象了,前两年他的生日都没跟甚夏一起,尽管甚夏会来送蛋糕给他吃,但是甚夏的蛋糕不如他自己的蛋糕好吃。


    “小夏的妈妈病了,所以前两年都没机会叫他来。到时候人家来我们家以后,千万别提他爸爸妈妈相关的,知道吗?”


    凌冬满眼都是妈妈切好的西瓜,清甜的香气混着一股让舌头发苦的蒜味,但他还是很想吃。他没有听进去妈妈的话,如果他听进去了,他就会开始思考这句话中的“甚夏妈妈生病”和“甚夏的生日”的关系了。而且他还会想,为什么甚夏现在又可以跟他一起过生日了呢?


    虽然凌冬没有去想这些,但他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甚夏,你有什么生日礼物想要吗?”


    甚夏拽着吊杆,他看起来想做引体向上。不过甚夏虽然敏捷,但在这方面也完全不擅长,好几次试图让自己高过吊杆都失败以后,他就单纯地吊着了,悬浮的两条腿时不时就往旁边的杆子踢两脚,乒乒乓乓。凌冬坐在旁边的秋千上,目光一直放在了几个大自己好几岁的男生踢的足球上。


    “我想想……除了吃的好像都不想要。”


    凌冬无语地瞟他:“你是猪吗?”


    甚夏终于从杆子上跳了下来,一脚扬起大片的尘土。他叉着腰,跟凌冬一起看那群踢球的男生。


    凌冬偶尔会跟他们一起踢球,这个偶尔,主要是因为这些男生来若水公园的次数寥寥,他们大多在学校里踢球。但只要他们来公园,凌冬就会和他们一起踢球,可是今天,他们经常凑不齐的球队居然挤满了人,人一多,凌冬就没了踢球的兴致,他不想跟那么多人挤着踢球。毕竟球只有一个,虽然往常他真的踢到球的次数也很少。


    “凌冬。”他朝凌冬笑着,“我给你买个足球吧,我去问过章老板价格,刚好先前攒的钱够买一个。”


    凌冬没反应过来:“你会踢球?”


    凌冬印象里从没见甚夏踢过球。甚夏很瘦,同时个子也不高,比凌冬还要矮上半个头。据说甚夏的父母都很高,尤其是他的母亲,比已经算高的凌冬妈妈还要高一个头,而且也很瘦。所以甚夏一直很自信,他相信未来自己会长得非常高,比凌冬还要高十厘米。凌冬每次听到这吹牛的大话就直翻白眼。


    凌冬怀疑邻里爱护甚夏就是因为他看着那么瘦小,而一想到这么瘦小的甚夏经常拿大他几分钟出生这件事做文章,在辈分上占他的便宜,凌冬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哪怕在若水镇里,甚夏和凌冬也是年纪偏小的几个,大孩子们往往成群结队,很少主动找他们玩。甚夏虽然跑得快,但是在其他方面就不突出了,他也不像凌冬那么贪玩,对待自己不突出或者不感兴趣的,他就从来不参与也不去尝试,足球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不会,你教我。”


    “给钱。”


    “我都送你礼物了。”


    “这是一回事吗?”


    凌冬冷哼,知道甚夏又要扯歪理了,他就坐在那等着甚夏这张嘴皮子吐出点象牙来。


    “那你把这个当做给我的生日礼物好了。”


    凌冬发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甚夏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想送我礼物吗,你教我踢足球,这个就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你都不用出钱了,怎么样?”


    凌冬想了一下,确实,这样就省去了问妈妈要求给甚夏买礼物的环节了,毕竟妈妈对礼物的要求也很严格,万一甚夏想要的妈妈觉得不合适,那可就麻烦了。其实凌冬自己对足球也一知半解,但是球不就是踢踢就算会了吗?感觉也不需要教什么,明显就是个轻松的差事。


    “成交。”


    7月23日,热气如火如荼地笼罩着这毗邻运河安居一隅的江南小镇上。随着城市化的进展,若水镇上大部分青壮年人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不过那些记性尚好,仍然牢牢记得邻里趣闻的老人家,自然都记得这一天,这是一个说来平平无奇却非常特殊的日子。同乡的两个孩子在间隔几分钟的时间内先后出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有这样的缘分,真可谓是宿命啊。


    而被缘分故意纠缠的凌冬可没那么好受了,毕竟别人的生日都是自己做大王,而凌冬的主角地位却要被甚夏给分掉一半,自己的妈妈甚至会更多地去照顾甚夏,家里除了妈妈和奶奶在忙活着炒菜和订蛋糕,其余大部分成年人和老人全在慰问甚夏。凌冬虽然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着问东问西,但他也不想如此鲜明地被冷落在旁边。


    可他不能公开表明自己的情绪,毕竟妈妈教过他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他只好坐在沙发的一角,偶尔有人会来跟他说几句话,送他一份礼物。可是在凌冬的心中,没有人来找他的时候明显更长,在他那个小小的不懂时间变化的脑袋里,这时间可能漫长得过了半辈子。


    他孤单地窝在角落里,明明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小孩,也是过生日的寿星,却没有人在乎他。


    他望着垒起来的生日礼物,觉得它们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在乎他,他们都只在乎甚夏。甚夏为什么要来跟他过生日呢?他就不能自己一个人过吗?他的爸爸为什么不给他过生日?讨厌的甚夏,连生日都要跑到他家里来挤占他的位置!凌冬越想越烦,嫉妒与厌恶挤满了他的脑子,甚至都没注意到甚夏那里早早就散去了人,也没发现甚夏的表情同样不轻松。当然了,哪怕发现了,凌冬也只会觉得甚夏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大家这么关心他。


    “你心情不好?”甚夏提着包在网中的足球走了过来。


    “风头都给你出尽了。”凌冬瘪嘴。


    “好吧,我猜你可能都没心情收下我的礼物了。”


    被他说中了。的确,在刚刚,怨气让凌冬都不想要甚夏给他买的足球了,虽然隔了层网,凌冬也看出来了这个足球又新又漂亮。但是他此刻觉得甚夏送他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他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日中了。


    “才没有。”


    凌冬犟嘴,就看见甚夏又露出了那副诡计得逞的欠扁笑容。甚夏真是个无赖,到这种时候也要想办法取笑他。


    甚夏将足球抛给他,足球的气很足,往下稍微捏一下,就会用十足的力气反弹回来。


    “那你千万不要忘了教我踢足球。”甚夏说。


    “明天就教你行了吧。”


    “一言为定,你要是忘了明天我就去敲你的窗户。”


    “我什么时候忘过,倒是你,先前还睡过头了,还得要我叫你。”


    “啊?有这回事吗?”


    看着甚夏贼兮兮的无辜模样,凌冬就无语:“就是那次,你约我一起去阿婆家下象棋的时候。”


    甚夏还是没想起来,但凌冬转而意识到,那天是他母亲火化的日子,可能甚夏不想记起那一天。他立即识趣地闭嘴,他虽然讨厌甚夏,但是也不想戳人家痛处。


    “哦。”甚夏揪着自己的后脖颈,依旧笑容满面,“那天……对,我睡过头了,但以后不会有了,我从章老板那淘到了一个闹钟,可以定时。所以以后都不会迟到了。”


    凌冬满脸都是我信你就有鬼了。


    “冬冬,小夏,来吃西瓜啦。”妈妈从厨房探出头。


    西瓜摆在砧板上,这次居然没有蒜味。凌冬抓了两个,他比了下手中西瓜切片的大小,将大的那片给甚夏。毕竟不这么做的话,他的妈妈又要说他了。


    “我吃这个就好了。”甚夏从砧板拿了最小的,见凌冬的妈妈要将凌冬手上的一片西瓜给他,他赶忙说,“我肚子不舒服,这两天一直拉肚子。”


    “那你要不要吃药哇,我们家还有胃药。”


    “我少吃点凉的就好了,你把西瓜给冬冬吃。”


    “药的确不能多吃,你要是肚子真不舒服,就来我家找我拿药,我一般晚上都在家的。你无聊的话,也可以来我们家玩。”


    “嗯。”


    凌冬在旁一口一口吃着西瓜,心底发出一声冷哼。


    他一眼就看穿甚夏的伪装了,这小子根本不会肚子疼,他的胃比钢板还要厉害,以前有一次他一天吃了三个冰淇淋都没事。真正脆弱的是凌冬,常常吃两个冰淇淋就会拉肚子,家里常备胃药也是因为他。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甚夏的虚伪了,便叫了凌冬的外婆过来打断了他们接下去的对话:“冬冬爸今天不回来吗?”


    妈妈脸色一黑:“不回来,他说他现在在别的省,回不来。”她低头看到安静吃瓜的凌冬,又看见扯着凌冬衣袖、一直骚扰人家的甚夏,赶忙开口:“冬冬,你跟小夏去客厅玩,外公不是说给你准备了惊喜吗,你看看他在不在过来的路上了。”


    “哦。”凌冬用力地瞪了眼不安分的甚夏,将这个嬉皮笑脸的讨厌鬼一块拖回了客厅。


    凌冬的外公给凌冬准备了一个大礼物,结果他老人家直到抵达了他们家门口,才发现他忘记带过来了,便又急匆匆地跑回去拿。


    凌冬站在家门口探头探脑,外公的影子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外公离开了多久。甚夏说离开了十几分钟吧,但凌冬也不清楚十几分钟的具体长短。


    “你爸爸工作很忙吗?”甚夏抓着凌冬的右手,时不时挠他的手心。


    “不知道,应该吧,我都没见过他几次,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凌冬被刺挠得烦,将手猛地抽了回去,不重不轻地打了一下甚夏的胳膊,“痒死了。”


    “那你是不是很想他?”被打的甚夏依旧不屈不挠,又开始戳凌冬的背。


    “你好烦,老摸我干嘛。”凌冬凶狠地拍开甚夏的手,“我才不想他呢,我爸每次回来都凶我,还让我干活,跟你一样烦。”他对甚夏做鬼脸。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凌冬那小小的世界里,父母的样子永远是一样的。他认为母亲是严格的、啰嗦的,同时又是温柔的、美丽的,因为凌冬的妈妈就是如此。


    但他的脑海里没有父亲的具体形象,他的父亲很少回家。于是他就将甚夏的父亲当做是普遍的父亲形象,甚夏的父亲总是喝得酩酊大醉,听甚夏说,他爸在家经常捏着拖鞋或是棍子这类“武器”与甚夏对峙。而这个瘦小得不行的男孩可一点都不让着他爸,根本不讲究父子情面,当甚夏真的把他爸惹急了,这小子溜得比老鼠还快,“蹭”得就没影了。他那酒喝得脑袋都要坏掉的老爸也从不去找他,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每次听甚夏洋洋洒洒讲家里的事,凌冬就怀疑这里面有甚夏添油加醋的部分,至少美化了他自己。毕竟在凌冬眼里,甚夏每次都是“逃难”似的躲进了凌冬家里,哪里有他说的那么英勇无畏。


    所以,在凌冬眼里,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那人生中空缺的父亲模样,以甚夏口述的形式,被他自顾自地填补丰满。因此,他从来不羡慕那些父母都在家的孩子,他觉得他们一定不幸福,可能比甚夏好一些,毕竟他们的母亲也会参与这场父与子的战争中。不过,万一母亲倒戈到了父亲那一块,那可就遭殃了。毕竟凌冬所剩不多的对父亲的记忆里,也少不了妈妈跟他的沆瀣一气。


    所以,没有父亲反而是一件自由、欢快的事,每次父亲回来,他都会不由自主变得紧张、担忧,甚至还萌生过,如果真遇到了和甚夏一样的遭遇——那他也去甚夏家避难吧,不,不能去甚夏家,甚夏的爸爸就是个难搞定的家伙,甚夏也是个讨厌的家伙,可是去哪避难呢?


    好吧,或许他只能委身于零食店里了,可是他不清楚那么偏爱甚夏的章老板会不会也愿意收留他。


    “你烦不烦人——”


    凌冬大叫着扒开甚夏压在他右肩上的脑袋,他不知不觉又忘记外物开始了自己的沉思,而这个家伙就趁机挂在他身上,他的脖子很怕痒,而且甚夏还挠他的肚皮两侧——他全身最怕痒的地方。


    “你不理我。”甚夏反倒先委屈上了,手还是不安分地要戳他脸,可惜手指还没伸到,凌冬就凶巴巴地像个鲨鱼一样要咬他。


    凌冬被甚夏弄得彻底炸毛,语气一点也不客气:“就不理你,你烦死了,再挠我我就剁掉你的手。”


    “冬冬啊,明天你什么时候教我踢球呀?”甚夏凑近凌冬,看样子还不想收手。凌冬打他,他就后退,凌冬一没有反应,他就接着“得寸进尺”。甚夏沉浸在这种玩乐中,咯咯笑个不停。


    “九点吧。”凌冬嫌弃极了,但是又无可奈何,“谁让你叫我冬冬了,好恶心。”


    “诶,那你也可以叫我小夏。”甚夏捏他的脸。


    这家伙真是不要脸!凌冬翻白眼。好在甚夏很快就正常叫他了,不然他非得跳起来狠狠抽甚夏两下。


    不过现在凌冬已经抬手要教训甚夏了,这顽皮的家伙发出尖锐的猴叫,完全忘记了他还在凌冬家中,凌冬也没有看到自己妈妈探来的好奇目光,一心一意想揍一顿甚夏。


    阻止他们这场闹剧展开的是凌冬的外公。


    虽已步入中年,但外公仍旧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仔细看才能发现几根白发,尽管如此,他健壮的身体还是不断地吸进呼出空气,看起来累得不轻。他将腋下夹着的黑色盒子抽出,凌冬一听见外公的声音,就立即拥进了他的怀中,短到看不出来的胡子只有在这种时候会被发现,因为它正尖尖地扎着凌冬的额头,可凌冬完全没在意,他的目光完全放在了那个神秘的盒子上了。


    甚夏悄悄跟在凌冬的身后,探头探脑。


    “冬冬,快猜猜这是什么!”外公洪亮的嗓音震着凌冬的耳朵,还没等凌冬真的开始拆,他就迫不及待地将盒子展开,鲜亮的图片映入眼帘,凌冬直接跳了起来。


    “是平板!”凌冬上蹿下跳,震得地板咚咚响。


    “平板?”甚夏在他身后发出很轻的声音。


    “而且还是最新的iPad!”凌冬抓着盒子,激动地展示给甚夏看。


    甚夏茫然地眨着眼睛。


    “它就跟电脑一样,可以上网!打游戏!看电视!”


    外公慈爱地揉着凌冬的头发,妈妈也被这动静吸引过来:“哎,你怎么给冬冬买了这个,多少钱啊?”


    “哎,今天就别提这个,这是我特意给冬冬的生日礼物,冬冬喜欢吗?”


    “喜欢!爷爷最好了!”凌冬将头窝在外公的肩膀上,像头小猪一样拱他,“我最喜欢爷爷了!”


    家里其他人也被这动静吸引,纷纷涌了过来:“哦哟,这东西价格不便宜吧?哎,现在这种新奇东西越来越多了。”


    “哎是的呀,我连电脑都没搞会呢,现在又出新的玩意儿了,真是看不明白看不明白。”


    “我家最会搞电脑的是我儿子,他之前也跟我提过这个平板,我都听不懂他说什么。”


    “现在呀,都有代沟了!”


    细碎的交谈声混成一团挤入凌冬的脑中,凌冬感觉晕乎乎,又飘飘然,好像下一刻就要从这个家里飞起来,飞呀飞一直飞到云端上。当然,他不会忘了抱紧手中这份珍贵的礼物,事实上,他确信,现在的自己已经飞上云端啦。


    他亲了一口外公充满褶皱的脸颊:“这是我收到的最棒最棒的生日礼物!”他高声宣布,整个人如做了国王,威风凛凛地展开了手跟脚,这一夸张的行为引得围聚的长辈们哄堂大笑。


    “冬冬啊,外公送你这个不是为了让你玩游戏的,你可不能天天玩……”


    妈妈的唠叨从左耳一路淌过,从右耳顺溜溜地滑了出去。凌冬高兴得甚至要当场表演一出舞剧,妈妈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赶忙宣布就要开饭了,这才让凌冬没能留下孩提时代的又一黑历史。


    平常凌冬最期待的就是生日许愿环节,但如今他的满心满眼都只有手中这沉甸甸的平板,在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拆开了外包装,准备一睹平板的芳容。等他好不容易将胶条撕开,妈妈就将平板从他手中“夺走”了。


    “这是我的礼物!”凌冬大叫,生怕妈妈将它拿走就再也不还给他了。


    “等吃完饭就还给你。”


    “骗人是……是坏蛋!”


    妈妈耸肩,完全拿此时的凌冬没办法。得到了妈妈的许诺后,凌冬终于愿意好好吃饭了,但他依旧兴奋不已,在座位上时不时就要闹出点动静,比如突然从椅子上弹射站起,甚至夹菜的时候还要哼两声小曲。好在外公跟妈妈坐在他旁边,两个人看着长了跳蚤一样的凌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无奈的笑声。


    而这些,凌冬都没有注意到。


    他也根本不记得生日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也压根没有细细品尝今年的生日蛋糕,甚至连许愿——他根本没有许愿,他满脑子只有他的平板。


    所以,他也没有发现,自某一刻开始,甚夏不再说过一句话,只偶尔在与长辈对视时他会露出礼貌的笑容,然后又在不受注意以后很快收回自己的笑。


    凌冬没有意识到,甚夏一直沉默地望着他,那双遗传了母亲的漂亮眼睛安静地将凌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却像个深渊一般什么也没吐出来。


    凌冬不可能注意到。


    因为就算他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去在意。哪怕他的目光与甚夏有一刻的交汇,他也不会去仔细观察甚夏的沉默。


    回想起那年夏天,凌冬还记起来,就在生日的第二天,他差点忘记了那件重要的事。不,其实他真的忘记了,直到甚夏来敲他的窗户时,凌冬才想起来,就在那时,他撒了人生中第一个谎,他骗了甚夏。他说他睡过头了,他还调侃自己,可能他也需要从章老板那里买一个闹钟了。甚夏没有识破他的谎言,毕竟凌冬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甚夏不可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蝉声渐行渐远,盛夏结束了。


    本章节两人周岁9岁,两个孩子生活在江南的小镇上,第一章没有细写,但生活地点并不重要,因此在第二章中一笔带过。


    甚夏母亲去世的时间节点为7月初,并没有设定确切时间,去世原因是生病,在第二章有所提及,其余不做额外补充。


    这是一编后的本人:回看这章冬冬的小情绪好可爱(〃''▽''〃)才发现这会儿小夏就喜欢挂冬冬身上(老摸人家,难怪被冬冬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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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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