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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国仇家恨

作者:不想长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城门的侍卫纷纷拔出刀刃,朝司鸢砍来。司鸢掌心朝下用真气卷起地上的盾牌,盾牌高速旋转的同时发出金属的嗡鸣声,在真气的牵引下,化作一道光,带着呼啸的风声,绕着她飞快地转了一圈,众人只看到一道光闪过,接着就见同伴的脖子上涌出大量鲜血,两息之后,那些侍卫尽数倒在血泊中。


    女子从出手到将敌人全部斩杀,不过短短几吸。城楼上的侍卫见此,吓得两腿发软赶紧点燃烽雷通知其他人。


    临近城门的何奎见夜空中炸响的烽雷急忙勒住马。


    陆尻见状也勒住马问:“何兄,为何停下?”


    何奎神色凝重,沉声开口,“我想起来了,原来她是夏州长公主的龙凤胎女儿,司马千澈的亲妹妹,仪郡主宁司鸢?!”


    “啊?”陆尻忽闻此名字,只觉得耳熟,但很快他便一脸震惊地看向何奎,“夏州那个病秧子?!”


    何奎点头,陆尻讶异道:“那,那位不是十多年前就已经离世了吗?”说完,他便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心下一惊,说来说去还是诈尸?!


    提及‘宁司鸢’此名,当今世上怕是有不少人没有听过,但若是换个词儿,夏州的病秧子郡主,那一定有人知道是谁?只因她有着羡煞旁人的身世,世人想忽略她都难。宁司鸢的母亲是夏州的长公主司马长庚,父亲是夏州唯一的五境将军宁远周,祖父是夏州的镇国将军宁道生,祖母是夏州的一品夫人凤茹,兄长是夏州的太子司马千澈,姑母是夏州的皇后宁嫣然。


    可以说,皇子公主都不见得能与她相媲美。而坊间关于宁司鸢的传闻大多有三:一绝病骨难支,常年青衫素衿裹着单薄身形,过回廊时总要扶着朱漆廊柱咳碎漫天飞絮;二绝文墨欠奉,药香浸透的绢帛上笔迹纤弱,簪花小楷竟不及其母少年时挥毫的半分风骨;三绝容色摄人,菱花镜前垂眸时恍若暮春梨雪落满衣襟,偏生这般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皮相,倒成了市井评说里最不值一提的瑕疵。


    不过,此女红颜薄命,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因此时隔十三年,再提及此名多数人都会蒙住。可是今夜,她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着实令人心惊胆颤。


    “大人……大人快醒醒……”阿古达被宋平从昏迷中唤醒,“大人,发生了何事?您为何会躺在地上?”


    阿古达醒来后仍有些神志不清,而随着意识渐渐清晰,他想起自己刚刚在提审凤茹,然后听到那女鬼的声音,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他看向四周,不见宁司鸢的身影,接着他又看向凤茹与被锁链束缚的宁元浿。


    “大人,要不我让人先扶您回去休息?”宋平提议。


    阿古达挣扎着起身,看向宋平等人,问道:“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


    侍卫们面面相觑,齐齐下跪:“大人,我等一直守在外面,未曾有丝毫懈怠。”


    阿古达看向宋平,后者摇头,刚刚他在巡逻时,听闻阿古达回来了,便匆匆赶来欲向其说明凤茹的事。结果一进来便看到阿古达晕倒在地上,而凤茹和宁元浿则是一个被锁着,一个浑身绑着绷带躺在草席上,再无其他人。


    阿古达心中也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刚刚他只是听到其声并未见其人,而且他晕的莫名其妙,并非是受到重击的晕倒。


    “不,她……她不是寻常人!你们……”他指着凤茹和宁元浿,“你们一定看到了。”


    然而,凤茹闭目不语,宁元浿则是戏谑地看着他,反问:“大人,莫不是眼花看错了?刚刚分明是你说着说着便晕倒了,何来的女子?”


    “你……”阿古达被宁元浿的话,刺激的有点怒气上头,正欲对其发难,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清冽之声。


    “吾乃夏州之仪郡主……”


    宁元浿闻言身心巨震,随即看向祖母,而后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去看看何人喧哗?”阿古达被这道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心犯嘀咕:莫不是那女鬼真的杀过来了?


    阿古达重新看向凤茹,却见后者正望着窗外,他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们在搞鬼?”


    宁元浿抬了抬手上的铁链晃了晃,“我们倒是想了,大人可给机会?”


    阿古达皱眉,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他看向牢房内的陈设,没有任何异样,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先前晕倒与那女鬼有关。


    砰!


    天际忽然有烟花炸响,阿古达见状神色大变,居然动用了烽雷召集人马,看来形式不容乐观。


    “敌袭,所有人速去城门支援。”有人跑进来大喊。


    与此同时,帝京城内所有关押的夏州人均被惊动。一名老和尚激动地望向窗外,口中叨念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郡主。”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蜷缩在角落潸然泪下。


    “乳娘,我害怕。”两个原本已经睡下的孩童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他们惊慌失措地钻进妇人的怀抱。妇人搂紧他们,并给予安慰,“别怕,乳娘在。”而她的目光却不禁投向了襁褓中的男婴,只见那小小的男婴依然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似乎并未被外界的喧嚣所惊扰。


    “大人,城门,城门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女子,功夫了得,杀了我们很多兄弟。”先前派出去的侍卫去而复返。


    阿古达陡然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


    烽雷划破漆黑的夜,发出万丈光芒,这些光芒却将战争过后的帝京衬得更加恐怖!


    宁司鸢飞身跃上城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列阵以待的虎贲军和玄甲军。他们肃立如松,气势如虹,仿佛已恭候多时。


    面对如此大的阵仗,宁司鸢神情自若,未在城墙上过多停留,身形一跃而下,如同飞鸟掠过天际,裙摆随风翻飞,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地时,她真气迸发,如股洪流席卷着地上的积雪,将方圆百里的积雪尽数卷入升空,形成一波巨大的雪浪,如浪涛般翻滚着朝虎贲军和玄甲军呼啸而去。


    “御!”何奎和陆尻被眼前的气势所震慑,眼见凝聚后的雪浪呼啸而来,陆尻急忙下令全军防御。


    而随着地上的积雪升空,宁司鸢的目光穿过风雪,看到那些被钉在长矛上的尸体,他们是维护帝京安宁的皇城司禁卫。记忆中的皇城司禁卫,一个个英姿飒爽,铠甲铮亮,既高大又威武。谈笑风生间,豪气干云,锄强扶弱。如今,他们的身上刀伤箭痕交错,面部扭曲而狰狞。


    宁司鸢的心情,沉痛而压抑,她的鼻子酸涩。


    昔日的帝京城外,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行人如织,车马川流不息。每次祖父和叔叔们出征,父亲便会带她踏上城楼目送他们。那个时候,她在父亲眼神中总能看到羡慕和遗憾,堂堂五境将军,本应该驰骋沙场,大展宏图,可是他却为了免除太后对宁家的猜忌,为了堵住朝臣悠悠众口,为了成全姑姑和皇帝舅舅,只能呆在帝京,维护帝京的制安。


    皇城郊外的老君山下有一片稻田地。每逢清明和中元节,祖母都会带着宁家儿媳来城外的老君山上香,上完香,与农人们劳作,或听她讲述往昔。那时的宁司鸢尤为爱听父辈们征战沙场的英雄事迹,并且常听得热血沸腾,荡气回肠。甚至情之所至时,也会点评一二。


    稻田的西侧有条河,名为柳河。祖父若在帝京,常常带着父亲和叔叔们去柳河垂钓,每次钓完,都要比上一比,谁钓的多。但每次都是姑母赢,也不知是,叔父们有意让着姑姑,还是姑母真的厉害。


    可是记忆终归是记忆,眼前插在城门洞挂着焦黑的婴儿,和那些被当作箭靶的百姓,以及被拖出来凌辱的妇人和孕妇,腹中胎儿连着脐带钉在城砖上……这一幕幕血淋淋的场面,触目惊心。


    当她看到囚车上死不瞑目的老将军,还有不远处,万箭穿心的女子时,娇躯止不住地颤抖。“祖父,姑母……”


    朔风卷过城堞,悬在雉堞上的残破身躯随着铁索微微晃荡。那具被凌虐得面目全非的躯体犹如枯叶般在风中飘摇,颈间浸透血迹的白绫,和胸口插着的珠钗,刺入宁司鸢的瞳孔深处。


    “父,父亲……”宁司鸢踉跄着扑跪在地上,喉间溢出的泣音碎在呼啸的北风里,“司鸢…来给你们收尸了…”


    记忆中父亲掌心粗糙的温暖,母亲发间清甜的茉莉香……然而此时,曾经那些与亲人相处的温馨画面,鲜活的脸庞,竟都化作铁锈味的寒风灌进肺腑。


    关外,逐鹿城。


    “不……父亲……”司马千澈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跳如擂鼓,仿佛刚从地狱的边缘逃回。


    [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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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国仇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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