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她們曾共用一間洗手間。
語從不剪指甲。那年冬天,溫栩帶了把粉紅色小剪刀來學校,扯過她的手說:“你再這樣長下去要變妖怪啦。”
她坐在講台邊,一邊吹熱水袋,一邊咔哒咔哒地替語剪指甲。
那是她們人生中唯一一次擁有“只有彼此”的時刻——顧焰時遲到、沈澜白請假、余野在後門修飲水機。
語的指甲長得像玻璃一樣薄,剪刀卡住的瞬間,溫栩皺眉說了句:“你這指甲怪可憐的,像沒被人照顧過。”
語沒笑。只是低頭看自己被修平的十指。
那天月亮只升了三分之一,掛在教學樓的玻璃上,像她壓下去卻未說出口的什麼。
?
【现在】
語進城開會,在超商買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小剪刀。
回到住處,她把十指攤在茶几上,慢慢剪,慢慢修。
剪刀卡住時,她沒皺眉。只是突然伸手打開電熱毯,將那隻早已不再紅的熱水袋塞進懷裡。
她手機震動。
溫栩傳來語音訊息:
“你有在這個冬天照顧好自己嗎?”
語沒點開。只是抬頭望向窗外——那輪月亮,還是只升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