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那年秋天,溫栩第一次一個人晚回家。
是補習班拖堂,還是顧焰時揍了誰被她拉去醫院,她記不清了。
她只記得自己站在那間老屋門前,天色灰暗,冷風裡有淡淡的腐葉氣味。
門鎖壞了,她掏不出鑰匙,也不敢用力推。她一直以為那扇門是沈澜白換的——
他說過:「門要留縫,不然你想逃也沒出口。」
結果那天,來開門的是余野。
他手上還拿著螺絲起子,額角全是灰塵,像是剛從牆洞裡挖出來的人。
“你怎麼換門了?”她問。
“我爸說太舊。”他低頭避開她的眼,“也該換了。”
那天他給她煮麵,蛋黃沒熟,還放了香菜(她最討厭)。
但她沒說。只記得自己第一次在門裡頭哭了一場。
—
【现在】
2025 年,溫栩加班後回到老屋。那是她暫租的地方,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屋子,是他們的。
門口掛著新電子鎖,臨時密碼她還記得。
她輕輕按下——失效。
她翻開手機記事本,試了三組日期,全錯。
就當她要轉身回醫院湊合一晚,門忽然從裡面打開。
是顧焰時,一手插兜,一手叼著剛煎好的餅乾邊。
他沒看她,只是往內讓了讓身子:“快進來,外面要下雨了。”
她愣了一下:“你怎麼在——”
“餅乾涼了不好吃。”他打斷她。
走進屋的那一刻,她聞到熟悉的香菜味。
“你加了香菜?”她低聲。
“我以為你現在不挑了。”
他背對她翻餅,火苗噼啪跳起來,像什麼也不肯說的記憶。
門在她身後自動關上。那聲扣響,像誰的心聲,輕得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