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了?一个身强体壮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哑了?江念鱼觉得蹊跷。
她本想按原路返回茶饮记,但行至半路,还是决定拐弯去采办家探一探。
采办家在巷尾,门前竟亮着光。
江念鱼刚行至巷口,就见有人从采办家出来。
她慌忙躲避,探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采办门前,车上堆着好些粮油补品。
几个看起来像是小厮模样的人,正将这些东西一件件搬进采办家。
何氏站在门口亮光处,殷勤地招呼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
那老翁自怀中拿出个荷包,将荷包打开展示给何氏。
何氏眼中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伸手接过荷包,对着老翁嘴角带着谄媚的笑连连鞠躬。
这也太奇怪了。
何家人就算能开店,男主人是玉馔堂的采办,那也还是个普通人家,何时有过这么阔绰的亲友?
单那一马车的补品,寻常人就算是送礼,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来。
还有何氏那谄媚的姿态,哪像是对着常人?
江念鱼耐心躲在暗处,终于,那老翁上了马车出了巷子。
她悄悄跟在马车后,走过好几条巷道,马车停在了一处府邸。
江念鱼抬头一看,只见匾额上明晃晃地写着“董府”。
董府?董老?
难不成刚才的补品都是董老送的?玉馔堂对自家的采办竟如此重视?
还是说,那是董老给采办的补偿?采办哑了的补偿。
对于董老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江念鱼从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所以她马上排除了第一个选项。
那就只剩下第二个了。
采办变哑这件事,定然与董老、与玉馔堂脱不了干系。
采办前几日才变哑,今日她的茶叶便被山匪截了,这也太巧了。
董老在垂柳镇盘踞这么久,难保不会与山匪这种势力有所勾结。
江念鱼收回视线,转身回家取了东西后又去了采办家。
她娴熟地翻过墙,将迷药吹进了采办屋内。
不到一刻,屋内便只剩下了呼噜声。
江念鱼进屋,先是查看了采办的伤,伤并不在皮肤表面,而是在内里,想必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
她又看了看董家送来的东西,多是滋补之物,并无什么不同。
直到江念鱼途径一处桌案,案上摆着凌乱的草纸,她拿起草纸翻看。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看得出写字之人不善笔墨。
江念鱼需得细细查看,才能看出纸上写的是什么。
她一行行细看过去,终于寻到些蛛丝马迹。
采办无故变哑,何氏不可能不好奇。
采办在纸上并未直说,不知情的人可能看不明白,可偏偏江念鱼知晓山匪之事,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采办变哑之事果然与坎子山山匪有关,那深山老林寻常人谁会去?再加上董老的那一大堆补品,这么看来,他应当是受了董老指使。
江念鱼心中有了数,这才回了家。
还未进门,她就远远看到了那道正在柳树下张望的身影。
待走近一些,她看清了那人,那人也看清了她。
“掌柜,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江言面露急色。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出门探听消息去了。”江念鱼解释。
“是为了茶叶被截的事吗?”
江念鱼点头,迈步进了门,杏春已做好饭菜等着了。
“那事情怎么样?掌柜你有头绪了吗?”江言追着问道。
“又是玉馔堂搞得鬼。”江念鱼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些。
杏春听了这个名字,抱怨道:“这玉馔堂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老粘着我们,甩都甩不掉,真烦人!”
江念鱼也是这么觉得,只不过玉馔堂之前做的事,不是被她化解就是被她加以利用,这才没让茶饮记受损失。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玉馔堂竟找了些亡命之徒来对付她,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
三日后。
一行运送茶叶的车队缓缓驶过坎子山,江念鱼蒙着头巾混在其中,谨慎地四下查看。
童大郎走在最前头,心里默数着距离出山还有多远。
待行过上次被劫持的位置,童大郎心中松了口气,看来上次的确是意外。
这样的念头刚起,前方左右两边的草丛突然簌簌作响,几个手拿大刀的山匪跳了出来将车队团团围住。
童大郎脚下一软,险些没坐到地上。
好在他想起江念鱼还在后面,还有这次运送的丰厚报酬,这才支棱了起来。
队里的人也都提前得了话,遇到山匪不必反抗,只管让他们抢走。
是以,一时之间,竟无人动弹。
山匪见状,直接将包围圈缩小。
童大郎做足心里准备,上前朝众山匪一鞠躬,“各位大人,这些茶叶你们尽管拿去,只求留我们一条小命便好。”
“怎么?今日倒是乖觉,上一次不还反抗呢吗?”山匪们哄然大笑。
队中的江念鱼听了,细细打量起那些屡次劫掠她货物的山匪们。
童大郎谄媚一笑,“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帮人运个东西混口饭吃,这些货终究不是我们的,哪有我们的命重要?”
“哼!你们识相就好!这事本也不是针对你们。”那山匪头子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弟兄们,给我搬!”
不消片刻,马车上的货物便被搬了个精光,江念鱼全程默不作声。
待搬完东西,那山匪头子看向童大郎,高声道:“去给你们的东家递个话,只要是她的货,不论是什么,走一次坎子山我们便抢一次。”
“若是不想再被抢,那就三日后的辰时末来山下赴约!”
童大郎喏喏点头,山匪们见了他这卑躬屈膝的样心情极好,大笑着扬长而去。
待确认山匪走完,车队重又启程,出了坎子山,江念鱼才卸下伪装走到童大郎身旁。
“江掌柜,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江念鱼微微颔首。
“难不成掌柜真要去赴约?千万别啊,那些山匪可都是些不讲理的恶徒,掌柜若是去了,极有可能性命堪忧。”童大郎劝道,他是真心不希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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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鱼去赴险,这位江掌柜为人大度,是个难得的好东家。
若是可以,他以后还是想继续同她合作的。
只是从茶园到垂柳镇的路必经坎子山,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看江掌柜能不能渡过这关了。童大郎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你放心。就算是去我也不会一人去赴约,眼下这坎子山的山匪显然是盯上了我,我去与不去都不会有好结果。”江念鱼目光直视前方那条分叉的路,淡然道。
现如今她的处境,就如同那岔路一般,看似有两条,实则只有一条,因为她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童大郎听她这么说,无奈息了声,只在心中默默为江念鱼祈祷。
车队摇摇晃晃,终于回了垂柳镇,江念鱼同童大郎告了别,转身又去了乞丐所在的巷子。
她照例将一块银子放在地上,“先生可知那坎子山的山匪都是些什么人?”
“哼!”那乞丐哼了声,这还是江念鱼第一次见他显露情绪,“不过是一群穷凶恶徒罢了。”
“先生可知他们名姓?”江念鱼追问。
“名姓?”
“他们那种连猪狗都不如的人,有什么名姓?”
“若你真想知道,便去衙门前的告栏上找吧,凡是在逃的,皆是他们的名姓。”
江念鱼道了谢,故作闲逛之态到了衙门前。
告栏上告示众多,新的叠旧的,挤挤挨挨一大堆。
江念鱼一一看过,新的多是近日新贴的,旧的则被风吹雨打,上面的人脸大多看不清了。
她本想着重看一看旧告示,却有一新告示率先抓住了她的眼球。
那告示显然是近日新帖的,上面的人名叫黄老二,墨笔将他的眉眼勾画的格外清晰,且这人长得极有记忆点,脖间一个瘤子,应当极好抓住才是。
可江念鱼细细看过,才发现此人纵使犯下灭门的滔天大罪,竟已逃了七年之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除非,那人很会躲,躲到了人烟皆无、官府难寻的地方。
这种地方,若要在垂柳镇四周找,不就是......坎子山!
这人自小在垂柳镇长大,也是在垂柳镇犯下的祸事,他若要躲在离家近的地方,那必定是躲在坎子山!
江念鱼隐隐觉得自己摸到了关窍,但如今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若要让人信服,还需验证一番。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采办,他变哑之事与山匪有关,那他极有可能见过这黄老二。
江念鱼趁人不注意撕下了一张黄老二的旧告示,决定去验一验采办。
......
采办只伤了喉咙,手脚却健全,如今已经如常去玉馔堂上工了。
天已近昏,他自玉馔堂后门出来,悠哉悠哉地往家去。
大宋朝没有宵禁,街上如今正热闹。
采办穿梭在人群中,心情甚好地左顾右盼。
一个不妨,一个手拿饴糖的小童突然撞到了他,他伸出手,正要将小童扶起,小童却往他手里塞了张纸后飞快跑了。
采办下意识将纸打开,待看清上面的人脸,青天白日之下,他突觉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