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又为难道:“这......”
“茶饮记才开张不过一年,我自己仍是经验不足,更别提给娘子提建议了。”
“无事,你但说无妨。”
江念鱼故作思考,几息之后,她道:“若真要我提,那我也只能想到同茶饮记有关的营生了。”
“别看茶饮记只是一间小店,其实里头的名堂也多着呢。”
“为了保证茶水的质量,我用的都是自种的茶果,虽省了些钱,可也更费时费力,客人一多,常常会供应不足。”
“小姐如今想做营生,不知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窦娘子没点头,而是道:“你且说说,要我怎么与你合作。”
“好。”
江念鱼娓娓道来,“这茶的制作啊,重在原材,我虽有自种的茶树,可茶树如何变成茶叶却是个问题,我开店已足够忙,这中间的种种流程便只能委托别人家的工坊来做。”
“可工坊往往不只负责我这一家,且为了赶各家工期,工坊往往难以细致,这便会导致原材品质不一,无形之中便影响了店内生意。”
“我的想法呢,便是有一家独属茶饮记的工坊,这样各个流程都攥在了自己手里,原材有保证,出了问题也好察觉。”
“只是如今我生意尚小,不知窦娘子能不能看得上。”
窦晴沉思半晌,“......容我想想,我初出茅庐,对此事尚不了解,待我思量后明日便给掌柜答复。”
江念鱼起身相送,窦晴走到门前,忽而转身,“对了,掌柜不必担心我爹听信张婆子谗言,他现在每日可有的事忙呢。”她狡黠一笑,扬长而去。
茶饮记门前的垂柳一片金灿灿,江念鱼隔柳望去,女子的背影越行越远。
翌日。
窦晴一早便来找了江念鱼。
“以后我便与掌柜是同盟了,掌柜可要多多照拂我。”窦晴学着她父亲曾经谈事的模样,朝江念鱼伸出手。
两手相握,江念鱼眼中带笑,“这是自然。”
窦娘子的工坊建在了镇边,江念鱼从此以后,只需雇人采摘后送到工坊加工便好。
二者合作,自然是事半功倍,茶饮记再无后顾之忧。
本有些眼馋茶饮记生意的,见东家竟与县令女儿来往甚密,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
玉馔堂。
“蠢货!”
一只装满热茶的杯子被掷到了地上,茶水洒出,溅湿了一块地毯。
玉馔堂掌柜瑟缩着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采办跪在他身后,头几乎垂到了地上。
“你们这两个蠢货!叫我骂你们什么好!”董老气得来回踱步,他今日才知道,那江娘子的机缘竟是自己身边人亲自牵的线。
“董叔,侄儿错了,侄儿大错特错,侄儿甘愿认罚。”玉馔堂掌柜膝行上前,“还望董叔莫要再动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侄儿回家可就无颜面对老母了。”
董老避开,坐到了软塌上,看着脚边的掌柜。
“我不气?”
“我怎能不气?”
“我说了多少回了?让你们不要跟茶饮记对着干,结果呢,你们偏不听。”
玉馔堂掌柜心虚道:“侄儿只是想为董叔分忧,谁能想那茶饮记竟有如此造化。”
董老闭了闭眼,“你们那些雕虫小技,有个屁用?我若要出手,便要让那茶饮记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再没有它重见天日的时候!”
“如今可好,那茶饮记硬是踩着你们这两头蠢猪更上一层楼了!”董老越说越气,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玉馔堂掌柜惊得起身去扶,见采办还跪在地上,给了他一脚道:“还不快去倒杯水来!没眼色的东西!”
采办倒了水,将水举过头顶恭敬呈上。
董老的怒终于平息几分,他接过茶水喝了口,似安慰自己道:“罢了罢了,如今责怪你们又有何用?事情终究无法转圜。”
话虽如此,可当他想到那蒸蒸日上的茶饮记,还有如一根刺般刺了他半生的食谱,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你,过来。”董老对采办招手。
“我不管你是不是听了我侄儿的命令,但既然做错了事,那便要弥补,你说是不是?”
一股凉意从采办脚底直窜心间,他颤抖地点了点头。
“你去董府找管家王伯,让他拿书房竹子挂画后的东西给你,你拿着东西去镇东的坎子山,找一个叫黄春强的人。”
“对他说:茶饮记扰得董老心烦,让他自己看着办。”
采办得了命令,忙不迭去董府取了东西去坎子山。
坎子山下杳无人烟,采办寻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处山脚下见到间屋子。
他本想上前问路,谁知离那屋子还有几百米时,屋内突然冲出三人将他捉了起来。
情急之下,他剧烈挣扎,身上的东西掉了出来。
那领头人见了,立时将他松开了。
“呦,原来是熟人啊,是弟兄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
“无碍无碍,我是奉董老之命来找一位叫黄春强的大人的。”采办擦了擦头上冷汗,做小伏低道。
“行啊,把眼睛蒙上。”领头人掏出条黑布,采办接过,结结实实系在了眼前。
一行人带着他开始爬山,七拐八拐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在这等着。”不知是谁将采办推进了一处空旷地。
采办不敢乱动,战战兢兢地站着,直到一只手粗鲁地扯下了他脸上黑布。
对面的人黑瘦阴鸷,嘴角歪斜,脖侧极具标志性的长了个瘤子,采办一眼认出,这分明是......分明是县衙通缉了多年的灭门惨案凶手!
男子见采办盯着他的脖间,眼中饱含惊惧之色,颇为闲适地挑了下眉,“怎么?认识我?”
“不敢不敢。”采办慌忙摇头,“我只是个普通小民,来帮董老递话的。”
采办语带颤抖地将董老的话复述一遍后,拱手便想走。
男子示意身旁的人将他拦了下来。
“大人!大人!我的话已带到,再不回去天该黑了。”采办抖如糠筛。
“别急。”男子按住了采办的肩,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你会写字吗?”
采办不明所以,哆嗦道:“小民目不识丁,不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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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便好。”男子满意点头,可接下来的话却让采办不寒而栗。
“如此看来,那只能送你另一份礼物了。”
男子招手,一人端了碗黑褐色的汤药走到他身旁。
男子拿过汤药,捏开采办的嘴,将汤药毫不留情地灌了下去。
采办顿感喉咙如同被烈火灼烧,他剧烈挣扎,汤药溢到了脖子上,可却无济于事。
汤药灌完,采办张口,可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了。
“下山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吗?”
采办捂着仍在刺痛的喉咙点头。
“滚吧。”
......
“江掌柜!江掌柜!不好了!”一男子叫喊着进了茶饮记店门,店内食客纷纷侧头。
江念鱼自柜台后探出头,“来后院说。”
杏春和江言想跟上,却被江念鱼制止,“你们俩看着店,我有需要再唤你们。”
二人满面担忧地看着江念鱼进了后院。
后院里,童大郎正擦着额上的汗,想起方才那一幕,他仍是心惊胆战。
江念鱼一进来,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在心底给自己打了剂预防针,“到底出什么事了?”
童大郎是她雇来专门负责茶园采摘的,此时慌慌张张赶来,想必是那里出了事。
果然,童大郎开口道:“江掌柜,我们的茶叶被截了!”
江念鱼惊诧,她的茶园名不见经传,茶叶这东西也不名贵,谁会截这个?
仿佛是看出了江念鱼眼中的困惑,童大郎接着道:“确实如此啊江掌柜。”
“我同手下的人采完茶,运送途中经过坎子山,谁知草垛中竟突然窜出伙山匪来,二话不说抢了茶叶,还打伤了好几人。”
“现下我手下的人已经去官府报官了。”
坎子山的山匪?这个江念鱼是听说过的。
别看这大宋朝国泰民安,可也避免不了作奸犯科之留,坎子山的山匪便是。
只不过坎子山的山匪平日里极少出现,偶尔出现一次也是抢些富人家的金银珠宝,从不杀人。
加之坎子山地形恶劣,官府也就没有下大力气除匪。
山匪怎么会盯上她的茶叶呢?实在令人费解。
“这样,”江念鱼决定先按兵不动,“我先予你些银钱,你带受伤的那几位去看大夫。”
“好好,多谢掌柜。”童大郎连连谢过。
“至于茶叶被截之事,既然你们已报了官,那我也不必再去。”
“这段时日你们先休整一番,此事若是偶然便罢了,若不是,到时我再另寻它法。”
打发走童大郎,天也已昏暗下来。
江念鱼乔装一番,拐进了一处巷子。
老乞丐如平常一般卧在墙角,江念鱼在地上放了块银子,“玉馔堂近日有何动静?”
老乞丐拿过银子,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她多虑了?江念鱼暗道。
她转身欲走,蓦地又回头问了句,“那何氏呢?”
“她丈夫前些日子哑了。”
老乞丐沙哑沉闷的声音传来,江念鱼的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