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娘子丝毫不惧,甚至故意抬脸往前凑,“你要打便打,我绝不妥协!”
江念鱼见势不对,忙起身同窦伯一起上前阻拦。
她将窦娘子拽回,窦伯拦住县令。
县令被扯住,登时更气,挣扎着要将窦伯甩开。
窦伯硬是不松手,殷勤地帮他拍背,“老爷,您消消气,小姐她也是一时糊涂啊。”
江念鱼也跟着劝,“大人,您与窦娘子如今都在气头上,还是等气消了再来和谈吧,窦娘子暂且住我这里,我会好好照料的。”
县令瞪了江念鱼一眼。
江念鱼腹诽: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不是为了茶饮记,她才懒得掺和。
“逆女!既然你如此冥顽不固,那我便当没你这个女儿,从今往后,你不许踏进窦家半步!”话落,县令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窦娘子下意识向前追了几步,终是停了步子,扭头决绝地回了屋。
窦伯看了眼窦娘子的背影,同江念鱼抱了个拳转身跟上县令。
引县令来的张婆子本想悄悄溜走,江念鱼却一眼盯住了她,“张娘子,你要去哪?”
她暗暗朝守在门边江言使了个眼色,江言心领神会,将门关上了。
“让我猜猜。”江念鱼有些玩味,“一个普通妇人怎会识得县令小姐?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你说是不是?张娘子?”江念鱼猛然凑近,张婆子被吓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后撤。
“冤枉啊。”张婆子嘴角微抿,面上毫无心虚之色,“江掌柜莫不是怀疑老妇?”
“老妇只是听人闲谈时提起县令小姐的长相,加上窦娘子又姓窦,这才斗胆去县令府上禀报。”
“原想去碰碰运气得几个赏钱罢了,谁知窦娘子竟真是县令小姐?实非故意啊。”张婆子一连串地解释道,话中虚虚实实,叫人分不清真假。
“是吗?”江念鱼挑眉,“天底下竟有这样巧合的事?”
“若是真如您所说,那为何县令大人一进门,便认定是我拐带了窦娘子,对我横加指责?”
“还有,您曾说自己在茶楼做过工,可垂柳镇上能称得上是茶楼的只有一家,叫做‘玉馔堂’。”
“玉馔堂采办的亲娘,也就是何氏面馆东家的婆婆,可跟您是一个姓呢。”
这张婆子初来茶饮记,虽干事利落,可却总是东翻西看,江念鱼早就起了疑。
她本就是玉馔堂的眼中钉、肉中刺,珍珠奶茶爆火,玉馔堂不来捣乱才怪呢。
张婆子听完江念鱼这连串的分析,实在无话可说,干脆直接认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杏春和江言见她竟如此厚颜无耻,气得想上去打她。
张婆子见势不妙,趁江言注意力发散的空子,直接撞开他推门跑了。
“掌柜,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杏春担忧道。
普通百姓都怕和官府扯上关系,更别说她们还开着店,稍不留神可能就倒了霉了。
“不必担心,窦娘子不是还在我们这吗?”江念鱼安慰杏春。
这事的症结就出在窦娘子身上,现下人就在这,还愁破不了局吗?
只不过窦娘子现下恐怕没心思同她谈心,她只能等窦娘子心情平复了再做打算。
江念鱼叹了口气,“走吧,不必着急,让窦娘子一个人静一静,店里的事也还没忙完呢。”
......
张婆子自茶饮记出来,快步回了玉馔堂,她儿子已在后门等了许久了,见她来了,着急问道:“娘,怎么样?事情办的如何?”
张婆子颇为自傲,“你放心吧!县令大人肯定记恨上茶饮记了,以后啊,有她们好果子吃的!那店兴许过段日子就关门大吉了。”
“好好好!咱们可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我这就去禀报掌柜!”采办满面春风,快步上了楼。
他来到一处雅致的包房前,轻扣三声,门便开了。
“进来吧。”房内人道。
采办进了门,见玉馔堂掌柜正在榻上卧着,一脸谄媚地上前,“掌柜,事情办妥了。”
“没让我那堂叔知道吧?”
“掌柜放心,事情办的隐蔽,老掌柜绝不会知道。”采办打了包票。
“那就好。”掌柜油腻的脸上俱是满意之色,“我那堂叔人老了,做事也畏首畏尾起来,那茶饮记抢了我们的生意,竟还要叫我们忍着,天底下哪有老虎让着猫的道理?”
“如今她们惹了县令,我倒要看看,那茶饮记还能撑几天?”掌柜说完,抛给采办一个分量颇重的荷包,“你的报酬。”
“多谢掌柜!多谢掌柜!”采办拿了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
窦娘子在屋内躲到辰时,终于露头了。
江念鱼打发走江言和杏春,将热好的饭菜摆上桌。
窦娘子吃着吃着,泪也越流越多,简直成了眼泪拌饭。
“江掌柜,都是我不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她愧疚地说。
“无碍,自我开了店,天天都有麻烦事,也不差你这一桩了。”她这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江念鱼自来了这大宋朝,也不知怎的,就没闲下来过。
她都想找光严寺的大师给她算算了。
窦娘子听了她的话,顿时更惭愧了。
“不过,娘子和县令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恐怕不单单是因为说亲这一件事吧?”江念鱼旁敲侧击道。
窦娘子点头,“我在家里,什么都要听我爹的,事事都要向我爹禀报,一点儿喘息的空子都没有,我真是受够了。”
她看向江念鱼。
“江掌柜还记不记得,半月之前,有个女子趁着夜色来你这买奶茶,那女子就是我,我归家后被我爹发现,我爹将东西丢了,还罚了我抄写女戒。”
“我爹总要我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可明明县尉和县丞家的小姐从不需要像我这般,事事规矩,时时规矩。”
江念鱼:懂了,这是控制欲强又爱面子的爹,和初具反叛意识的女儿对上了。
“可娘子总不能真不回去,就算是不为县令,娘子的母亲可还在家候着呢。”她劝道。
窦娘子盯着桌面,半晌不张口。
“我何尝不想我娘,可我若是回去,我爹定然又要对我严加管教。”
“我不想事事都听我爹的,如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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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掌柜,我更受不了曾经那如笼中鸟一般的日子了。”
“我也想如县尉家小姐一般,可以自在出门玩乐;想如掌柜一般,做出一番自己的营生来。”窦娘子小声道。
江念鱼故意叹了口气,“窦娘子可知,开一间店要废多少银子?”
窦晴摇了摇头。
“为了开新店,光是修缮便花了我二十多两,娘子如今身无分文,如今在我这的月银才不到二两,再除去吃喝,每月能攒的钱连一两都不到。”
“更不必说开了店后,各种事务都要花钱,还有,自开店以来,我已打过两场官司了。”
“你若真想如我一般,若能得县令大人为你撑腰,那岂不是更好?”江念鱼循循善诱道。
“可是......我爹决不会同意的。”窦晴犹豫。
“你开窗县令大人不同意,可若是你要掀了房顶再转而去开窗呢?”
“从前娘子同其他人一样,受制于县令大人之威,可娘子有没有想过,你是县令大人的女儿,应当好生利用这威严才是。”
“现下娘子离家出走,在县令大人看来已是捅破了天,娘子若是能始终坚持本心,何愁不能借着县令大人之威乘势而起?”
“娘子有了势,又何愁不能摆脱县令大人的桎梏?”江念鱼的声音带着蛊惑。
窦晴是读过书的人,一下便听出了江念鱼话中的深意,“李唐皇帝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掌柜,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念鱼点头。
“掌柜说得有理,但......我还需再想一想。”窦晴心动,却也有些犹疑。
她真的能做到吗?
“好,那我便先去歇息了。”江念鱼悄声离开,她是真心希望窦晴可以做到。
如此一来,她便在县令府上有了人脉,也能让玉馔堂尝一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
三日后。
窦晴一早便同江念鱼等人告了别,往县令府上去了。
不过一日,垂柳镇便又传遍了县令府的事,听说县令小姐为了求得县令原谅,当着众人的面在府门口跪下,县令大人心疼女儿,不过半刻便心软了。
可那小姐自回了府,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闹得县令大人心神不宁,人都苍老了几分。
县令本记着茶饮记的仇,可被自己女儿一闹,每日劳心劳力,愣是没能抽出时间来给茶饮记使绊子。
又过了一月,窦县令先撑不住,允了窦晴自由出门的权利。
窦晴一离府,便赶着往茶饮记来了。
江念鱼从灶房出来,就见窦晴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院中。
女子神采飞扬,与江念鱼第一次见她时大不一样了。
“看来娘子这一月里过得还算不错,就是不知娘子今日来,所为何事?”江念鱼坐到窦晴对面。
“一来自然是谢谢江掌柜,二来嘛,我有一事想请教掌柜。”窦晴道。
“悉听尊便。”
窦晴脸上露出了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我已求得我爹同意,准备自己做个营生,江掌柜是开了店的人,不知有何建议?”
江念鱼心潮澎湃。
她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