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诚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了眼萧忘舟轻轻说了句:“走吧。”萧忘舟点了点头,一路上两人都默契的不在说话,薛诚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萧忘舟,他低头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子,忽然萧忘舟的手被薛诚拉住,萧忘舟正准备说话才发现去往雅净斋的路仿佛走了很久。薛诚看向萧忘舟说道:“鬼打墙。”随后又说了句:“你赶紧扔几张符。”
萧忘舟点了点头迅速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朝着四周用力扔出。那符纸在空中打着旋儿,而后纷纷飘落。然而,周围的景象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们仿佛依旧被困在这诡异的循环之中。“怎么没用?”萧忘舟眉头紧蹙,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薛诚眼神凝重,缓缓打量着四周,试图找出这“鬼打墙”的破绽。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薛诚下意识地将萧忘舟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周围。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穿梭。萧忘舟握紧了拳头,低声道:“是邪祟吗?”薛诚没有回答,手抓住了腰间的佩剑,紧盯着那灌木丛。随着动静越来越大,一个黑影猛地从灌木丛中蹿了出来。那黑影速度极快,瞬间便冲到了他们面前。薛诚眼疾手快,挥舞佩剑便砍了过去。黑影灵活地一闪,躲开了薛诚的攻击,而后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借着微弱的光线,薛诚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身形似人,却长着一张扭曲的鬼脸,指甲犹如利刃般锋利。“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
薛诚咬牙道,再次朝着那邪祟攻去。萧忘舟向那干尸扔出了几张符纸。他拔出腰间的剑,正准备攻击邪祟时,那邪祟突然化做一缕光丝飘向远方。
薛诚擦了擦额头的汗皱眉骂道:“你大爷的跑的还挺快。”萧忘舟说道:“我都饿了。”薛诚看着箫忘舟生气道:“嗯。”萧忘舟回怼道:“那你冲我吼什么啊!”薛诚突然感觉喉咙一阵腥味下一秒吐出一滩黑血。薛诚慢慢的擦了擦嘴角,萧忘舟看着那滩血,薛诚拍了拍萧忘舟的肩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萧忘舟似是明白什么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那滩黑血中。原本静止的黑血竟如活物般开始蠕动起来,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血肉虫。萧忘舟又迅速抛出几张符纸,符纸在空中瞬间燃起,带着炽热的火焰向血肉虫飞去。薛诚忍着恶心问道:“这什么啊?这么恶心。”萧忘舟看着薛诚回了句:“你中毒了,你靠近那邪崇时正巧给你下了毒。”
萧忘舟走近薛诚手轻轻抚他的额头,萧忘舟点了点头说道:“还可以。”薛诚低下了头随后转身狠狠的踢了几脚那血肉虫,那血肉虫差点都踢死了,薛诚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踩了几脚。随后他用手捂着脸对萧忘舟结巴的说了句:“下下次你不许靠我这么近!”萧忘舟耸了耸肩歪头道:“你脸红什么?”薛诚立刻否认道:“我太热了。”鬼打墙轰然崩塌,那压抑的无形桎梏瞬间消散,清新的空气如脱缰野马般涌入。萧忘舟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香囊将手掌般大小的血肉虫放了进去。
随后萧忘舟立马拉着薛诚的手跑向雅净斋,萧忘舟一边跑一边报怨道:“饿死我了。”跑到雅净斋薛诚才意识到萧忘舟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他清了清嗓子轻轻晃了晃拉在一起的手,见萧忘舟没反应他又晃了晃,萧忘舟皱眉问道:“手痒啊?”薛诚看着萧忘舟又看了看牵在一起的手,萧忘舟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热啊?手心都出汗了。”薛诚听了萧忘舟的话,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嘴上却还硬着:“谁稀罕你的手。”说完,快步走进雅净斋。雅净斋内,窗明几净,桌上已摆满了热气腾腾的佳肴。聂思远跑向萧忘舟道:“你们怎么来这么晚?”萧忘舟走到桌旁坐了下来说道:“鬼打墙。”聂思远一听就明白了笑着说:“那血肉虫呢?”萧忘舟翻了个白眼说:“真不懂你要这个干嘛。”聂思远高兴的说:“炼毒啊!”萧忘舟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香囊扔给了聂思远,聂思远接住后从香囊里拿出来血肉虫仔细的看了看。笑着说:“可以啊,到时候你跟我回岭江要啥都行。”萧忘舟笑了笑道:“行。”聂思远看了看远处的薛诚,对萧忘舟说道:“走了走了。”萧忘舟刚想挽留。
薛诚便走到萧忘舟身边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一小碗米饭和筷子放到了萧忘舟的桌前。身后跟着三位嬷嬷看上去比较年长,三人手里都拿着饭菜,随即就将那些饭菜整齐的放在了桌上。薛诚一边笑一边说:“谢过嬷嬷了。”其中一个嬷嬷道:“哎呦,薛小公子旁边的小郎君长得实在俊俏啊。”萧忘舟指了指自己,其他两位嬷嬷也点了点头道:“对啊你瞅着小脸白净的。”薛诚揉了揉头无奈道:“哎,嬷嬷们莫要打趣他了。”随后薛诚用胳膊碰了碰萧忘舟,萧忘舟立刻说道:“多谢嬷嬷们美言,只是小辈脸皮薄,但也谢过嬷嬷了。”那三位嬷嬷看着萧忘舟一边笑一边向后排走去。萧忘舟刚想喘一口气就被薛诚拉起他说道:“走走走净手去。”萧忘舟拗不过薛诚便任由薛诚拉着自己走向门口,萧忘舟突然想到自己怎么与刚认识半天的人如此亲密?但,好像感觉这样亲密是很开心的,虽然不知道在开心什么。大概是薛诚这人比较好相处吧?萧忘舟低头一边走一边想。两人走到门口的净手处是一方小巧精致的石砌水池。水池呈圆形,边缘雕刻着细致的云纹图案。池中的水清澈见底,水面偶尔泛起细微涟漪。薛诚拿起毛巾蘸湿,拧干后递给萧忘舟:“来,擦擦手。”萧忘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轻声道谢。
薛诚看着萧忘舟突然他发现萧忘舟手腕处的胎记是一朵盛开的白莲但却是黑边勾勒的,他靠近萧忘舟看着那胎记随后挽起衣袖,萧忘舟好奇的看了看,发现薛诚也有这白莲般的胎记但不同的却是一朵黑莲用白边勾勒。萧忘舟看着那胎记愣了愣。薛诚接过萧忘舟手中的毛巾擦了擦道:“怕是缘分未了”萧忘舟笑道:“是吗?”薛诚点了点头。将毛巾放在木架上,和萧忘舟一起走向屋内,萧忘舟立马跑向椅子坐下,薛诚也不急不慢的坐下,薛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一边吃一边道:“你觉得这胎记是巧合吗?”萧忘舟停下筷子看着薛诚摇了摇头说了句:“哪来那么多缘分?”随后萧忘舟又开始埋头吃饭。
薛诚见他这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吃到一半薛诚突然没脑子的说了句:“那我们能不能是朋友?”萧忘舟听完笑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以后我俩就是兄弟了!”薛诚慢慢的点了点头,这时,薛子砚跑向薛诚拽着袖子说道:“舅表哥!外祖父说西岭山最近干尸躁动,让你带几个人去看看最好除掉。”薛诚听完低头思考。薛子砚站起来道:“让我去,让我去。”薛诚看着萧忘舟说:“你去吗?”萧忘舟吃下最后一口米饭点了点头。薛子砚道:“那找我吧!”薛诚翻了个白眼,问道:“子衿呢?”薛子砚着急道:“子衿她一早就去了。”薛诚说了句:“好,那就我们几个吧。”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薛子砚高兴的说:“好!”薛诚站起身将碗一个个收起来,薛子砚也立马收拾,萧忘舟暗想道:嗯,那我坐着?薛诚低头说:“你坐下吧,去门外等我也行。”萧忘舟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不用,我帮你拿吧。”薛诚看着他说道:“没事,你去吧。”萧忘舟见拗不过薛诚扶额说:“好吧,那我和聂思远他们说一下,要走时叫我就行。”言罢快步跑向聂思远和裴烁所在的位置。
在远处就发现裴烁摇着扇子听着聂思远吐槽时不时也跟上骂几句。萧忘舟拍了拍聂思远的肩说道:“说什么呢?”聂思远生气道:“还不是因为炼毒的时候把炉子炸了,我爹还说什么以后再炸了就让我滚出去,一想起来我就生气。”萧忘舟听着聂思远的吐槽,按了按眉心,裴烁倒是听着高兴。萧忘舟听够了连忙道:“停停停,叭叭半天没完了?我和薛诚要去西岭山。”聂思远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你们要去。”话还没说完聂思远从身上拿出那血肉虫说道:“滴上血,认你为主,就算是干尸也能中毒。”萧忘舟接过问道:“你不是要炼毒吗?”聂思远摆了摆手笑着说:“唉,西岭山那么多,你可要帮我抓几只要死透的呀。”萧忘舟无语道:“我就知道。”薛子砚跑向萧忘舟说道:“萧公子,可以走了。”萧忘舟点了点头向聂思远和裴烁说道:“走了走了。”聂思远转身看着萧忘舟连忙说道:“一定要死透哦。”萧忘舟一边走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看着萧忘舟走远聂思远便又立马和裴烁吐槽起来。
萧忘舟跑向薛诚问道:“现在去啊?”薛诚点了点头,三人走向大门,薛子砚说道:“御剑大约一个时辰就能到。”萧忘舟和薛诚拿出佩剑,薛诚看着萧忘舟的剑道:“剑身泛青似翠竹含韵,青玉护手配乌木剑柄。”萧忘舟也看向薛诚手中的剑,手拍了拍薛诚的肩:“我这剑名青云,你呢?”薛诚看着萧忘舟道:“白霜。”看着那丝丝寒意。萧忘舟暗想:薛诚这剑浑身晶莹剔透雕刻着冰霜,那冬天的时候……。萧忘舟憋着笑,便往下走去。
薛子砚着急道:“快走了。”三人御剑而行,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一个时辰后,正午抵达了西岭山。刚一落地,一股浓郁的草木气息便扑面而来。西岭山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植被茂密,山间云雾缭绕,三人缓缓朝着山中走去。没走多远,便看到前方有一片白骨堆积如山,萧忘舟又往前跑了几步向薛诚说道:“我吸引些干尸过来,能应对过来吗?”薛诚点了点头,萧忘舟从怀里拿出一枚铃铛。
他咬破了手指,看着血液立马滴在铃铛上。萧忘舟轻轻的摇了摇铃铛,一股浓重血腥味散发出来,萧忘舟将铃铛挂在一枯枝上。
随后萧忘舟呼了一口气,走向薛诚拍了拍手道:“好了,等干尸过来就行。”不多时,隐隐约约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细小的砂石在挪动。萧忘舟眼神一凛,低声道:“来了。”只见那白骨堆积之处,渐渐有黑影浮现,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眼睛从白骨后探出,正是他们引来的干尸。这些干尸行动诡异,身形扭曲,四肢如枯木般僵硬却又灵动,眨眼间便将三人团团围住。薛诚神色冷峻,白霜剑瞬间出鞘,剑刃上的寒意化作一道道冰气,扫向最近的几具干尸。干尸们发出难听的嘶吼,挥舞着干枯的手臂扑来。萧忘舟从怀里拿出几张符纸,双手快速结印,燃烧的符纸迅速向干尸冲去,薛子砚见状,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佩剑。剑身泛着清冷的寒芒。
在这阴森的氛围中更显肃杀。他身形矫健,冲向干尸。剑尖所指,干尸的肢体纷纷被削落,干枯的手臂和碎骨四散飞溅。四周的干尸越来越多。萧忘舟从身上拿出血肉虫滴上了几滴血,死透的血肉虫立马动了起来,萧忘舟立刻扔向面前的干尸,那血肉虫如饿虎扑食般钻进干尸体内,只听干尸发出一阵更加尖锐的嘶吼,身躯开始剧烈颤抖。不一会儿,这具干尸便瘫倒在地,化作一滩黑水。然而,其余干尸丝毫未被震慑,反而愈发疯狂地扑来。
就在此时,一段白绫缠住了干尸的脖子被使劲一拉,一女子踩着那干尸的肩。她动作干脆利落,借着拉扯白绫的力道,旋转起身,一脚狠狠踹在另一具干尸的胸口。干尸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几具干尸。透着一股狠厉,手中白绫所到之处,干尸的脖颈纷纷被缠绕,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骨裂声。那女子与薛子砚十分相似这女子一双丹凤眼,眼尾微翘。生得十分好看,她身着一袭墨绿长袍,衣摆处点缀着金色纹饰,腰间束着一条白色丝带,随风飘动。宽大的袖口和裙摆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她的手腕上戴着墨色的护腕,有着复杂的花纹和装饰,显得非常精致。最显眼的是小巧的深棕色香囊。边缘用黑色的细皮绳精心缝缀,表面以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符文图案。她的一头秀发精心编成一条单麻花辫,柔顺地垂落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
萧忘舟看见树根处死去的几只血肉虫,他看着腰间的佩剑说道:“青云。”刹那间,青云剑带着一抹寒芒从他腰间飞旋而出。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萧忘舟不慌不忙,待剑飞至身前,剑刃顺势在自己的食指上轻轻划过。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割破皮肤,青云剑也顺势回到剑柄一滴滴殷红的鲜血迅速渗出,在指尖凝聚成珠。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带着鲜血向前方的血肉虫扔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沾上血液的血肉虫立刻动起来,萧忘舟蹲下来,伸出手那几只血肉虫立马向他的方向蠕动着,不久便爬到萧忘舟的手上。萧忘舟立刻扔向干尸。随着干尸越来越多。那些被萧忘舟扔向干尸的血肉虫一接触到干尸,便迅速钻入干尸体内。刹那间,原本毫无生气的干尸像是被注入了诡异的活力,开始剧烈颤动起来。最后化为一滩黑水。
一个时辰后,干尸才彻底杀完。薛子砚走向那女子无奈说道:“薛子衿下次别一个人走了。”薛子衿闻言立马道:“我不小了,我已及笄可以自己一个人了。”薛诚靠着树看着薛子衿笑道:“哎,那也得等等哥哥我呀。”坐在石头上的萧忘舟玩弄着手心中的那只血肉虫抬头看着薛诚又看了看薛子衿的样子。他说道:“薛子衿是吗?”薛子衿看着萧忘舟点了点头。萧忘舟问道:“想学驱邪吗?”薛子衿兴奋的说:“想!”他伸出手示意薛子衿过来。到底是小孩性子,薛子衿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萧忘舟掏出一枚泛着幽光的符篆,在薛子衿面前晃了晃,说道:“想学驱邪,这符篆的用法得先掌握。”薛子衿眼睛紧紧盯着那符篆,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渴望。萧忘舟将符篆递给薛子衿,薛子衿小心翼翼地接过,触手只觉一股微微的凉意从指尖传来。萧忘舟起身,走到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旁,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复杂的符文图案,一边画一边讲解:“这符篆上的符文,乃是驱邪的根本,其每一笔都有其独特的含义。”薛子衿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时点头,还在心里默默记住笔画的顺序。薛诚靠在树上,看着认真学习的薛子衿道:“子衿,想学驱邪可别着急啊。”薛子衿头也不抬地回应道:“哥哥,我知道,可我就想快点学会,以后也能帮上忙。”萧忘舟看着薛子衿这一心求学模样,微微点头道:“不过这驱邪,不仅是要掌握技巧,更要心境平和。”萧忘舟站起身拍了拍手道:“我是松清萧氏,萧忘舟。”薛子衿点了点头道:“忘舟哥我叫薛子衿,字咏歌。”
突然薛子砚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那是什么?”本应是正午阳光刺眼但西岭山浓重的雾气如鬼魅般从地底升腾而起,它们相互缠绕、翻滚,迅速弥漫开来。那雾浓得化不开,白得瘆人,三人随着薛子砚的方向看去在一扇破旧的红色大门突兀地出现。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下面腐朽的木板。门面上有几个巨大的铜钉,已经锈迹斑斑。萧忘舟看着那大门说道:“去看看吧。”走近那扇大门才发现是一座破败的寺庙。寺庙的大门半掩着,走进寺庙,庭院里杂草丛生,石砖破碎不堪,缝隙中长出的青苔在黑暗中散发着幽绿色的光。庭院中央的香炉早已破败,炉中的香灰积得厚厚的,仿佛沉淀着无数的罪恶与怨念。大殿里,佛像东倒西歪,面目狰狞。一尊尊佛像的脸上布满了裂痕,像是被无数的痛苦与愤怒所撕裂。佛眼空洞无神。佛身上的金漆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泥土,墙壁上的壁画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扭曲的人形和恐怖的场景。那些人形有的张牙舞爪,有的面目扭曲,突然,一阵低沉的钟声响起,那钟声沉闷而悠长,钟声在空旷的寺庙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人的心上。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脚步声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地朝着大殿走来。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一件破旧的僧袍,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黑洞洞的虚空。它的身体飘忽不定,像是一缕烟雾,在空气中飘荡。随着那身影的靠近,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从坟墓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萧忘舟顿时想起。虽然西岭山也归岭江聂氏管,但他从未听过聂思远说起。山中有什么破败的寺庙。那黑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疯狂向殿内的佛像磕头呜呜咽咽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仿佛是没有嘴巴的人疯狂的想要说些什么。随后便化为一滩黑水。大殿内蓦地一阵阴风吹过。原本死寂的黑暗中,几盏烛火燃起。萧忘舟看着大殿说道:“我进去看看。”薛诚立马上前拉住萧忘舟的手说道:“我和你一起吧。”萧忘舟应了一声言罢随即快速向薛子砚薛子衿的方向。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丝丝缕缕的灵力自指尖溢出,在空中交织成网。不过片刻,一个淡若无形的结界便在两人周身形成,这结界极为隐蔽,除了萧忘舟这类精通法术之人,旁人绝难察觉。“这结界可保你们一时安全,无论殿内传出什么动静,都不要轻易踏入。”薛子衿只好点头答应,薛子砚对薛诚和萧忘舟担心道:“舅表哥你们小心。”薛诚应了一声好。
便和萧忘舟走进大殿内,四处看了看发现一条青蛇爬向大殿深处的萧忘舟立刻追了上去,走到大殿最深处的时那青蛇忽然消失了,萧忘舟一抬头便看见那石壁上写着:上千万年间,一株莲花吸收天地灵气幻化出两缕魂息,即年两缕魂息幻化出肉身,潜心修炼,天界和妖族大战,天界战败。神莲陨落,魂息也受损转世于人世间,至此,无人知晓二人在何处。
萧忘舟看完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不容拒绝,他抱着头脑海浮现着神似薛诚的人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萧忘舟沉浸在那突如其来、汹涌如潮的陌生记忆中,痛苦地抱紧脑袋,脑海里薛诚的模样反复浮现,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此时萧忘舟身处于疯癫的状态。薛诚见他这般痛苦模样,将灵力渡给他,试图缓解他的不适。就在薛诚灵力输送的瞬间,萧忘舟猛地抬头,眼神混沌却又带着一股执着,直直地看向薛诚。下一刻,他的唇毫无预兆地覆上了薛诚的唇。那动作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紧紧拽着薛诚的衣袖,那一吻如蜻蜓点水,下一秒萧忘舟就晕了过去,薛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愣在原地,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他望着昏迷过去的萧忘舟,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片刻后,他定了定神,试图唤醒他。然而萧忘舟却迟迟未醒,薛诚心中担忧渐浓,心想或许是那股陌生记忆对他冲击过大。薛诚看着怀里的萧忘舟轻声说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薛诚稳稳地将昏迷的萧忘舟搂在怀中,双眉紧蹙,目光满是焦灼。他深知此刻萧忘舟正遭受着陌生记忆如狂澜般的冲击,痛苦万分。须臾,薛诚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轻覆在萧忘舟的心口,灵力自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出,犹如潺潺溪流,悄然渗入萧忘舟的体内。灵力流转间,薛诚能清晰地感知到萧忘舟体内那紊乱的气息,犹如汹涌的暗流,在四处冲撞。他咬紧牙关,凝聚起更多灵力,试图以自身之力去平复那股不安分的动荡。每一丝灵力的输出,都带着薛诚的专注与坚定。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萧忘舟的脸庞,留意着对方细微的神情变化。见萧忘舟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灵力持续不断地输送,薛诚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可他却浑然不觉。
未时,萧忘舟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他就发现他躺在薛诚的怀里,薛诚手撑着头似乎在睡觉,萧忘舟立刻站了起来,薛诚懒懒的说:“醒了?”萧忘舟想起什么似的,他蹲下靠近薛诚的脸问道:“薛诚,我没对你做什么吧?”薛诚垂眸回答道:“有,但我们是兄弟这没什么我不与你计较。”萧忘舟尴尬的笑了笑。睡梦中他依稀记着薛诚玩弄着他的头发脸埋在他的颈窝间,薛诚让他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名字,薛诚站起身回味着他牵住萧忘舟的手,两人的胎记越来越近直至贴在一起,同样的他也梦见了与萧忘舟行欢好之事,见薛诚这样萧忘舟瞬间明白薛诚也梦到了。萧忘舟想起梦中那些暧昧场景,脸颊蓦地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不自觉地闪躲。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那……那梦怪得很。”薛诚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不过是梦罢了,你何必这般不自在。”话虽如此,可他自己想起那些梦,心底也泛起丝丝涟漪,只是面上依旧维持着一贯的淡然。
萧忘舟用手撩拨了一下头发手搭上薛诚的肩道:“走吧。”萧忘舟走出大殿,他双手迅速结印,随着灵力从指尖溢出,那笼罩在薛子衿和薛子砚周身的淡若无形的结界如蛛网般渐渐消散于空气之中。萧忘舟走出那破败的大门,他顺势捡起几个血肉虫。回头催促道:“快走了。”薛诚最后从大殿内走出看着往前并排走的三人他伸手取下原先萧忘舟挂在树枝上的铃铛,藏在了怀里。
殊不知远处干枯的树枝上盘旋着一条青蛇幻成人形手撑着脑袋长得十分俊美他慢悠悠道:“怎么都追我到这里来了。”树下一男子,发丝半干,仿佛着急赶来笑着说:“那我该怎么惩罚你爽了我的约。”闻言他立马化成小蛇,爬下树枝顺势蜷缩在那男子的手中,那男子站起身笑着说:“走吧腾蛇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