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生活水平在村民眼里迅速好起来,不仅三天两头换着法儿的吃肉,那新衣裳更是裁了一套又一套。
王氏对日日穿新衣裳的生活满意的很,等到了收大豆的时候,才肯脱下来收进箱子里去,换了之前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去下地。
这几日谢家的信摊儿开始歇业,谢霁也放了假,因为两人都要帮着王氏去地里收豆子。
豆子是小麦收割后立刻就种下去的,他们这里的气候十分适宜种植大豆,到了成熟的季节,家家户户收了豆,磨成豆面,一个冬天便能不用忍饥挨饿的过完。
收成的季节,满山满地全都是人。
王氏在自家地里干活,旁边地里的村人就边干活边与她聊天。
如今村里妇人没事就喜欢跟她说话。
与她家地毗邻的是石子连家的地。那家站在自己地里很容易就能看到这边地里的长势。
等到两家坐在地头休息的时候,他婆娘张氏因为跟王氏聊的投机,便将自家掺了猪油的花卷拿一个过来给她尝。
走动的时候,她随手摸了一把王氏地里长势喜人的豆荚,随口夸道:“你们家今年又是个好收成……哎……”
话未说完,张氏就察觉到了手感不对,她立刻又摸了一把旁边另一株豆荚,入手也是异常紧实饱满的感觉。
“他婶子,你家的豆子今年咋这样的好?”张氏问罢,又连忙喊了自家男人来看,“快瞧瞧人家的豆子,今年这一亩下来只怕能赶上咱家的两亩了。”
石子连应声过来看,但心里觉得自己婆娘实在夸大,一样的种地,别家好自家差也是有可能的,但要说能差上一倍绝不可能。
然而豆荚入手,石子连也不说话了。
两口子的举动引得上下地里的人都看过来,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羡慕上别人家地里的粮食了?”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几个月前陶家偷割谢家麦子的事情。张氏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拉着王氏就地取起了经,“你家这地到底是咋种的,不是我夸张,我种了半辈子地,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喜人的豆子。”
上下地里看热闹的人这时都被张氏的话惹得聚过来看王氏地里的豆荚。大家都是种庄稼的好把式,收成好不好,上手一摸就知道。
这回他们仔细观察,竟然发现不止王氏地里的豆荚比自家的鼓胀饱满,就连那植株上的叶子也比自家的要绿的多。
王氏见众人全都看向自己,也不藏私,抬头一点歇在东边地头正在啃干粮的谢韫,道:“我们家阿韫从书里看来的沤肥的方子,我照着那方子沤出肥来浇灌,没想到还真起作用了。”
张氏不可置信,“书里竟然还有种地的方子?”
谢韫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此时慢悠悠踱步过来,道:“自然是有的,不仅有沤肥的方子,还有教导耕作技术、培育秧苗的方子。老百姓种地古来有之,那些经验经文人编写成了农书,若是人人识字,便可知道省力的农具如何做,失了养分的土壤如何改良,总之,只要学会了上面的方子,想要年年丰收不是难事。”
说着,手一指自家的地里,“我只是从书里随便找了个方子出来试验,成果就这样明显。”
王氏附和道:“这沤肥的方法果然好,等这一茬收割完了,明年麦地里也得这样施肥,明年的白面肯定也能比今年多七八成。”她信心满满。
张氏顿时急道:“他婶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方子,你也教教我们啊。”
其他人也跟着道:“是啊,让我们也学学,若是真能多些收成,咱们就再也不用拿新麦换旧麦了。”新麦价高,旧麦稍低,粮食不够的人家等六月收成后就会以新换旧,多换得一些口粮,期待能熬到明年收成的时候。
王氏自然满口答应,“这个是自然。阿韫不是说了,那农书里还有好些方子呢,到时挑出来有用的咱们一一试验。”
众人听了既感激又遗憾,感激王氏的慷慨,遗憾自己没有这么一个有本事啥都懂的闺女。
最近的冲击事件实在是太多了,先前他们浑浑噩噩的活着,从不觉得见识短浅,可短短几个月,谢家迅速崛起,日子肉眼可见的过得一日比一日好,如今就连种地都种的比别家好,到底是读了书的啊!
清水村各家的地散落的比较开,今日增产的事情即使在村里村外有了一定的传播,但多数人到底没有亲眼见过。但等豆子拉回去,在村里的碾谷场脱了粒后,谁家丰收谁家薄产才是一目了然,明晃晃的刺激人心。
谢家的豆子丰收这才被所有人看到了眼里。
一时间,谢家再一次活在了村里村外的茶余饭后里。
……
马岭镇开集时,谢霁为期三个月的开蒙课程刚好告一段落,谢韫便豪气的给他放了三天假。
姐弟二人帮王氏推着柴禾和一篮子鸡蛋去赶集。柴禾攒了快三个月,鸡蛋原本有两篮子,王氏一狠心留了一篮子给姐弟俩补身子,只提了一篮子准备去集上贩卖。
马岭镇每逢双日子都有集,但大集每月只有一次。每到日子,大半个村的人都要去凑热闹。
他们这里消息闭塞,经济也不发达,平时除了种地和拉闲话,再没个其他的消遣,因此,每月一次的赶集活动比过年还让人期待。
王氏三人是跟隔壁柳婶子家搭的伴儿。柳婶子家养了牛,王氏就推了自家板车出来,将两家要拿到集上去的东西装了满满一车。牛车由大山叔驾驶,其他人则跟着牛车一路步行。
他们一路出村,时不时就能碰上结伴而行的村民,双方打过招呼后,不用多问也都知道是去赶集的。
路上花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集上,一见好地方已经被人占完了,柳婶子直呼来晚了。她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家男人,“都怪你,说了让你早些起,磨蹭到这会儿,咱们迟了也就罢了,还连累了旁人。”
王氏听了忙道:“不打紧,咱们就挨在卖菜的边上摆,人家卖了菜,捎带手就买几捆柴、几个鸡蛋也说不定。”
迟都迟了,再埋怨也没啥用。柳婶子骂了几句出了气,就开始跟王氏一起卸车,她家这次除了柴禾和鸡蛋,还带来了半篮子捡的干干净净的地衣菜。
地衣菜又叫地软,是雨后山里的产物,包包子、做烩菜都好吃。捡地衣菜时机很重要,镇上的人平时想要自己捡没那个条件,只能偶尔运气好碰上有乡民售卖才能吃到。
柳婶子的地衣菜一经摆出来,不多时就售空了,连带着两家的柴禾和鸡蛋也卖出去不少。
但到底来的迟了,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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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卖完后,剩下的柴禾和鸡蛋就再没有动过。镇上人逛大集一般都是东边的街口进,西边的街口出,他们正好在西街口,人从东街口进来一路逛一路买,逛到他们这里,该买的多半都买完了,自然没人再愿意重复购买。
王氏见卖不动,心里着急,面上却不好显出来。到了中午饭点儿,她从身上摸出三文钱来,让姐弟俩趁着没生意也去逛一逛,顺便买几个素包子充饥。
大山叔也趁机说要去镇口相牲口。
谢韫是第二回来赶大集,第一回是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天寒地冻,她又浑浑噩噩,什么记忆也没留下。这一回她拉着谢霁从西往东边走边看。
马岭镇是个小镇,唯一的主街道并不宽阔,此时两边或放着扁担框子,或停着板车的,都是乡下进城的流动摊子。谢韫猜测等大集一过,这些流动摊子大概率会消失一大半,等到下一个大集的时候它们又会再次出现。
流动摊子再往后就是街道铺面了。那些铺面有卖粮的、卖肉的、卖素面的......总之,今日这样的热闹,没有一家铺子是关门的。
姐弟两个一直走到最东头,才在一个看着还算干净的包子摊位前停下。
谢韫先问价:“大娘,包子咋买?”
包子大娘见问话的是个清秀姑娘,未语先笑,“两位先进来坐着歇歇脚,我这儿素包子一文钱一个,肉包子两文钱一个,你们要肉的还是素的?”
谢霁早就从弥散在四周的氤氲蒸汽中闻见了包子的香味,听了包子大娘的问话,他期待的看向姐姐。后者则注意到大娘新取下来的蒸笼里赫然是一屉雪白馒头,“馒头多少钱?”
“也是一文钱一个。”
“那就来一个馒头,两个素包子。”谢韫摸出了三文钱,又交代她:“我们要带走,直接包起来。”
她在现代时买东西是家常便饭,即使到了这里,兜里穷的叮当响,顾客是上帝的思维也依旧刻在骨子里。因此,即便只是买三个包子馒头,提要求时也是大大方方、理所当然,丝毫不犯怵。
谢韫将包好的包子和馒头一并交给谢霁拿着,“咱们回去跟阿娘一块儿吃。”
谢霁贫乏的购物经历让他自进了包子摊,就一直表现的很沉默。出来了才好意思问:“包子和馒头一样的价钱,姐姐为啥不要三个包子?”
在他心里,那样雪白的馒头自家是蒸不出来的,自然也好吃,可跟包子相比,又稍逊色了,还是皮薄馅多的包子更好吃。
谢韫道:“我不爱吃包子,包子给你和阿娘吃。”事实上,任何带馅儿的食物她都不是很热衷,这是现代时的习惯,到了这里,粗茶淡饭吃了快一年了,也还是改不掉。
两人带着食物一路走回去,谢韫还在心里盘算着要是到了下午柴禾和鸡蛋还是没有卖掉该怎么办,是原拉回去还是低价甩卖。
突然,谢霁脚步一顿,看着前方道:“姐,好多人啊!”说完又后知后觉道:“好像是咱家的摊子。”
谢韫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只见前面原本能容两人并排同行的道路,此时已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人群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围了个圈儿,而那被围起来的位置正好是自家摊位所在。
“快去看看。”
谢韫拉着弟弟就往人群里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