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中午饭,吃的谢霁下午干劲儿十足,不仅背书速度快了,力气也大了。上完课帮着王氏往地里背了两回沤好的粪肥后,又马不停蹄的投入到晚间作业里去了。
不过他边做作业边干呕,“阿姐,你这是沤的什么肥,我从未闻见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谢韫正在厨房做饭,听见了答道:“你懂什么,越臭效果才越好,这是我从前从书上看来的方子。”
谢霁听得半信半疑,谢韫也不跟他多言,只道:“等到收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霁耸耸肩,嘟囔,“只听说过书里有啥黄金屋,还从没听过有粪肥呢。”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小声说给自己个儿听,如今阿姐是夫子,威严得很。平日里他跟她说话,心里都得先过一遍才敢说出来呢。
谢霁晚间作业做的飞快,做完后又拿起书本开始背诵。这种白天学晚上背的模式,刚开始时执行起来简直是地狱模式,可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磨炼,如今做起来已经习惯成自然,觉不出来有多吃力了。
正背着书,柳婶子来还中午的碗了。一进门见谢霁手里拿着本书,顿时惊讶道:“阿霁这是……在读书?”
谢韫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接碗时随口道:“对,多读些书,日后写信的营生他也能帮帮我。”
柳婶子心里一紧,谢家果然将写信作为一个长远营生来打算的。
刘老抠昨日的估算她在家也听到了,他们虽然没有刘老抠那样精明,可这笔账稍稍算个大概就能惊出人一身冷汗。
两家的日子从前差不多,甚至自家因为有男人还过的稍好些,可日后,柳婶子似乎已经看到了两家越来越大的差距。
“阿霁也学会写信了?”她试探一句。
谢韫道:“才学了几个月,还欠些火候,不过读信倒是差不多了,我准备日后读信的活儿就交给他了,也是个锻炼。”
谢韫读信并不收钱,但来央求读信的人往往会写一封回信。
柳婶子僵着脸,心里不是滋味的回去了。
她脸色不对,连谢霁都看出来了。等人走后疑惑道:“柳婶子从前不是和阿娘很要好么?怎么一听咱家挣钱了竟是这幅表情?”
谢韫则道:“羡慕嫉妒都是人之常情,要是不攀比哪来的上进心?不过像柳婶子这样的只在心里羡慕,然后再回去琢磨自家的日子,不像村里那些得了眼红病的,羡慕嫉妒之后就是恨了,那才是要提防的。”
谢霁听罢,道:“我明白了,阿姐的办法就是激起他们的羡慕嫉妒之情,这样往读书之路上想的人才会多起来。”
“正是如此。”谢韫点头,“不过如今刺激还不够,日后还得再加大力度才行。”
谢霁则还记着谢韫说的让他读信的话,“姐姐真的要将读信的任务交给我?”
“当然,开蒙课程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明日开始你就负责读信,到时有不认识的字就去翻我给你的那本《识字大全》。”
《识字大全》是她新近编写出来的,里面的字全是按照字族之法归类出来的,例如人的身体一章,收录的就全是人的各个身体部件名称,常见问候一章,收录的就是日常问候所用到的字词。
开蒙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积累识字量,如今《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这些书的识字量加起来已经有了一两千,再加上一千多字的《识字大全》,谢霁的识字量已达到了寻常稚童一两年的量。
这个量如今虽有些囫囵吞枣,但只要接下来经过大量的练习,不愁他消化不了。
等到第二日再开始写信的时候,只要有人来央求读信,谢韫一律将人指到谢霁那头去。
外村不知情的人啥话不说就去了,本村知情的则吃惊不小,“阿韫,你莫不是糊弄我?你们家谢霁大字不识一个,如何就会读信了?”又道:“你家读信是不收钱,可我待会儿还要写信,铜板照样还是要给出去的。”
这人说完,谢韫还没开口,王氏先就回道:“识不识得字,你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再者说了,我家阿霁这几月跟着他姐姐读书,很是有长进,读信算什么,再过几日写信都使得。”
王氏扔下地里的活儿,专门守在自家门边,就是应承了谢韫的安排,专为造势来的,此时边说边将胸脯拍的嘭嘭响,“阿霁,过来给你田叔读信,让大家都听听看可有读的不合理之处?”
“王氏,你莫要为了自己的面子说大话教坏了孩子。”
突然跳出来说话的是陶大娘,本姓孙,是王氏的前婆婆。
不过几日的功夫,人人都传说谢家要发家了。传言传的孙氏心痒难耐,今日正好跟在人堆里来凑热闹。
好巧不巧让她逮住个机会教训一番这个白眼狼的儿媳妇。
此时,她端足了长辈的架子,虎着脸道:“小五上学堂三年了,如今还不敢说会读信哩,三娃子才跟着胡乱读了几日你就敢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真是丢我们陶家的脸。”
王氏被骂的涨红了脸,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出不来咽不下去。谁叫那是她的前婆婆,打不得骂不得。
谢韫可不管那些,冷笑一声道:“陶家阿奶莫不是老糊涂了?要丢也是丢我们谢家的人,跟你们姓陶的有何相干?”
“你说什么?”孙氏在家里说一不二惯了,没料到竟有人敢跟自己叫板,怒道:“死丫头,他就算改了名姓,身上也还流着我儿子的血,将来还得给我老婆子养老送终……”
“胡说八道!”
孙氏话未说完,谢韫一掌拍在桌子就站了起来,骂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陶家一窝子不要脸到家了,我弟弟改姓承继的是我谢家的香火,却没想到你们收了钱竟还打着夺人子嗣的念头。”
她不管不顾,大声道:“我朝传承百余年,我还从未听说过继子又重新回去奉别家香火的例子。如此不顾人伦,你怕是欺我家没有能说话的人。罢了罢了,各位叔伯婶子,还请见谅,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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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个的信写不成了,我要去找里正和村长评理去!”
如今谁都知道里正和村长是谢家的靠山。
谢韫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孙氏险些气得闭过气去,“我何时说过要夺你家子嗣,我是说三娃子......”
话依旧没说完,又被谢韫打断,“不必说了,跟我去村长家评理去。”
谢韫眼见着不依不饶,一声令下,王氏和谢霁就忙过来作势收拾笔墨纸砚。
那些千里迢迢赶来求信的人顿时就急了,忙道:“怎么就不写了?姑娘,千万莫跟这不讲理的妇人置气,我这信是寄到邻县商量生意的,耽误不得啊。”
另一人也道:“是啊是啊,我老娘病重,需得赶紧叫回几个小姑子,也是耽误不得啊。”
听着大家的央求,谢韫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先前质疑谢霁不会读信那人也一阵心虚,自己疑惑本来也正常,偏偏被陶家那老货接了话茬,闹到这一步,没得让人家以为自己和这老货是一伙儿的。
他连忙也跟着劝:“阿韫,莫气了,阿霁若是你教出来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又瞪着孙氏道:“你家出不了读书人,人家也出不了了?好好的孩子当年不管不顾,如今眼看着出息了又想来争,没你这样不顾脸面的。”
“你!”孙氏在谢韫跟前吃了亏,如今又被同村人奚落的面上挂不住,眼看着这人话头一起,其他人竟为了写信全都一股脑儿站到了谢韫那边,对自己指指点点,一人非众人的对手,只好缩着脖子回家去了。
谢韫则是见着风向一边倒了,这才重新坐下来,该写信的继续写,该读信的也叫过去读。
谢霁果然争气,说是会读信果然会读。那人听他念完后,发现上面所说之话全都合情合理,里面提到的事情也跟自己之前信里提到的一致,顿时满意道:“是我小瞧人了,你姐姐之前说你才跟着读了几个月的书?”
谢霁点头:“快三个月了。”
“这可真是……”那人惊诧道:“莫不是风水的问题?咱们村里那些上私塾的读的最短的也将近一年了,陶家小五更是念了两三年,莫说写信,怕是读也不会读啊。”
谢霁羞赧一笑,“田叔莫要再夸了,大家读书之法不一样,进度自然也是有所差别的,我所读之书,全都是姐姐自己编写出来的,姐姐所教之法也是最适合我之法,所谓因材施教,是以效果才如此明显。”
“你姐姐自己编写出来的?”旁边人听着更是惊奇,“莫非这书是神书?竟比学堂里的夫子还管用。”明明学几个月就能学成的,私塾里硬是给教了好几年,还没什么效果。
谢韫那边听到了动静,忙道:“叔,各人有各人的教法,可不敢编排夫子啊。”
那人反应过来,面皮一红,补救道:“是我说岔了,说岔了。”
眼见谢霁真的会读信,那些还排在队伍里却只需要读信的人连忙往他这边来,一时间,谢家门前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