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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式

作者:Myosotis__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从结识白驹之后,我已经记不清有几次他满不在乎地把刀横架在我的颈侧,威胁我,以至于我现在的第一反应还是白驹他又在蛮不讲理。


    “白……”不太对,我差点忘了白驹已经脱离我的掌控,在外奔逃——那这个不速之客是?


    要死,完了,我下辈子还能做爹娘的儿子吗……


    背后的阴翳仿佛一座无形的囚笼,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将我死死裹住。利器已将我的皮肤划破,鲜血沿着刀尖徐徐滴落。我止不住地颤抖着,但是来不及思考,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赌一把。


    我起脚又快又狠地往后一踩,随即银刃在夜色中泛起亮光,晃了我一眼。我抬手挡开刀刃,想也不想地边往外跑边准备大呼救命。


    “……闭嘴,易漱。”


    他出声打断了我胎死腹中的“救”字。


    “白驹?”我讷然转身,看清了他一半藏于黑夜的身影。


    真的是他。


    白驹收刀回鞘,撩起一阵风吹灭了油灯。他两步上前,猛地制住我的两肩,脸上显露出愠色。他的双眼通红,目不转睛地像盯着猎物一般注视着我——白驹他根本就没有捱过月半的走火入魔。


    他这次闯入客栈,就是为了杀人饮血。


    我脖子上流出的血对于饿了许久的白驹来说无异于美馔,下一刻,他果然埋头**起来。我以前觉得他像狗绝对不假,如今也是这么觉得。


    我就比较惨了,身体本来就虚,还没补回来又遭殃。和白驹阔别几日,就变得生疏了很多。但在取血这件事情上,他还是那么霸道。毕竟这样暧昧不清的姿势,我实在有些忍受不了。


    就这一点血肯定是铢两分寸,远远不够的。白驹此人……此物贪婪,最嗜血如命。


    出乎意料的,白驹渐渐恢复意识之后陡然松开了口,撤离几步。我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捂着脖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好你今天遇上的是我,不然可就麻烦了……不对,已经麻烦了,太守那件案子也是如此吧?”我倒了杯水喝下压惊,自以为还能像从前那般对白驹熟稔,结果被他冷冷打断。


    “与你无关。”白驹用拇指抿去嘴唇边上的血迹,从身旁药箱中撕出一条纱布,走近了替我缠上止血。


    “小心身边。”


    这像一句提醒。在这一句话之后,白驹转身走向窗户跃窗而出,再次隐入夜色之中。


    “喂!你?!”我一激动站起来,不留神撞到了桌子,边沿的茶杯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瓷片。


    这一声动静可不小,直接惊来了黄半仙。


    “哎呦,发生什么事了这是?”黄半仙望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眼我的脖子,已然了然于心。“他对你做什么了?”


    “谁?”我没缓过神,才想起来茶杯碎了,于是俯下身去捡一地狼藉。


    “你与白驹的正面对峙如何?”黄半仙说。


    “哪有正面,话还没说上两句他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脖子受伤了?血都渗出来了。”黄半仙指了指被白驹包的乱七八糟的伤口,“你看你受伤了都不会包扎,你这样一个人在外怎么照顾自己?”


    他看不下去,拿了药上手拆开纱布,替我重新上药包扎。


    “半仙。”我收敛神色,正经道,“此前白驹就在这家客栈栖身,他对厢房的布局、物品位置的摆放十分熟悉。”


    “那又如何?”


    “他为什么不逃?难道等着人来抓吗?如果今天他遇上的不是我,势必又要引起一阵骚乱了。”


    我总觉得白驹的行为有反常之处,除了每月半的走火入魔之外,一定还有什么不对劲。


    “我可与白驹不相熟,我对他的了解也是道听途说,你问的我也不清楚。”黄半仙给我处理好伤口,叮嘱了我几句早点休息便关上门离开了。


    见过白驹之后我心乱如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间难以入眠——白驹为什么会滞留在桓阳?他说的“小心身边”又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三天两头说个话就喜欢打哑谜,烦都烦死了。思考个屁,睡觉。


    我把被褥一拉盖过头顶,蒙着被子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


    从前我就是个懈怠的人,除了念书上课的日子,经常是睡到日上三竿被伯父伯母催着才起床的。原本我想着趁侯三娘不在的这一两天多赚点过路的银子,结果噩梦惊醒之后我发现已经临近午膳时间了。


    “算来三娘现在应该已到藏剑之处,你收拾收拾东西,说不定晚上拿了东西就要启程了。”黄半仙好心地又请我吃了顿饭。


    “晚上?白驹已经离开桓阳了吗?要不再多留几日,可能他并未走远。”


    “白驹大概昨日就已潜逃了。他知道你在这,难道等着你来抓他回去吗?再说桓阳对于白驹这样一个羁旅者而言,有什么值得特别留恋的?”


    我没来的时候他就不走,我一来他就跑。白驹就这样躲着我吗?


    “生隙也许会指明方向吧——半仙,趁还有时间我再去多写几封家书赚点钱。若是侯前辈提前回来了,你们便到这个摊子找我。”我撂下碗擦了嘴就往外跑,一方面是赶着去赚钱,另一方面,是想在街上找寻一下白驹昨夜可能留下的踪迹。


    我对白驹的忽然出现仍然耿耿于怀,神思无法一直保持集中,笔尖常会停顿,顾写得不快。从这封信中我偶然得知临州的近况不好,似有战争爆发的迹象,这也正是应验了黄半仙当初的预言。


    所以白驹最后会去临州吗?但是战争并非因他而起,我无法做到将毫无关系的两个事物勾连起来,这对白驹不公。


    “信写好了,您收好。”我双手将信封递出。今日摊子上的人并没有特别多,我坐久了腰酸便站起来活动。“梁兄今日我想早点回去,顺便可能还要和你道个别。”


    “道别?我二人的缘分才刚开始,就这样离别了?贤弟你有什么事急着离开?”


    “我……我要去从军。”我的脑子里只有方才记下的临州,随口就胡诌了出来。


    只是就我这身板,有几分可信?


    好在梁兄不难搪塞,没有追着刨根问底。一听我要走,于是他也早早收摊又拉着我去喝酒,说是为我践行。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梁兄,你又醉了……”


    我回到客栈时太阳开始西斜,三娘已坐在房间等待。她与黄半仙喝着茶,似乎在聊些轶事。


    在她身后,却站着位素服挽发、耳着白玉珰的陌生女子。她手中提着剑,侧头打量了我一眼。


    但这个眼神,似乎并不友善……


    看着这篇高中写的文章感觉很多回忆涌上心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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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第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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