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80-90

作者:炘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81章 变透明 你是第一次?看着像个二手的?……


    还想干嘛?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那些暗藏在心里的动荡被轻易暴露,无法掩藏。


    她长发披在身后看上去有些散乱,眼尾泛红,眼睛里还残留着刚才亲吻时喘不过气被憋出的水雾。


    角落里隔着衣物渗透出来的肿胀和热,相互交融,绮丽隐晦,像是持续燃烧的火柴越烧越旺,她听得见他低沉克制的喘息声,在她耳旁,久久不散,犹如欲望蒙上层不可亵渎的轻纱,却愈发勾着她。


    今晚的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不真实,让人分辨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但体内那种冲撞的酥麻感仿佛要将人击碎,两人都没动,也没移开,依旧交叠着,湿热着。


    盛衾长睫煽动几下,喉结里再次干涩火热起来,她抬起放在他脖颈处的脸颊,柔软的触感消失不见,被新的空气席卷,凉飕飕的。


    他稍侧过脸低颈看她,刚好迎上她湿漉漉的眸子,清透又迷离,肌肤染上淡粉色的红晕预示着她动情后既渴望又哀求的语调。


    “阿辞……。”


    宴椁歧愣了下,喉结滚了滚,眸色愈沉,轻嗯了声。


    她心脏有些不堪重负,垂下眉眼,脸变得更加滚烫,轻微地喘着气。


    “我好像……对你有很强烈的世俗欲望。”


    这话不是她今天才得出的结论,早在她的少女时期,她就发现,她对于眼前这个人具有生理性的喜欢和强烈的世俗渴望。


    两人还不熟悉时她就不抗拒他的靠近,一个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她都会脸红心跳很久。不像对于其他人那般,远离和生疏。


    这一刻,连同那些年来暗恋的无数个瞬间,盛衾感受到了无比的幸运。


    她庆幸,他在她最为落魄的时刻出现,她庆幸,自己能够喜欢上他,让百无聊赖的时间泛起细碎的光晕,她庆幸,他们没有走散。


    短暂的停滞后,下一个瞬间,男人忽地俯身凑过来,单手搂着她的腰,另只手抬起轻轻掐住她的脖子,吻她。


    跟刚才温柔疼惜的吻不同,这次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将她的呼吸夺走,带着侵略性,几秒后她便全身瘫软没了力气,他吻的很深,时不时还撕咬啃食她的唇瓣,搂着她腰身的大手也从衣角处不安分地探进去。


    她浑身都烧起来又没了力气,身子只能跟着他轻微扭动,摩擦,感受着逐渐的肿胀的滚烫透过布料向她渗透,在他怀里打着颤。


    半晌,男人忍到极限才松开她,无意识顶了下,伴随一声嘶哑的闷哼,喘着气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处,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开口声线低沉沙哑。


    “衾衾,做吗?”


    盛衾心尖儿还酥麻着,身体上那种陌生感迸发出的刺激与恐惧并驾齐驱,她轻缓地小口喘气,咬着唇,低低细细的发着颤音,从嗓子里冒出个嗯来。


    冷静下来,他半阖眉眼,下颌线条收紧离开她肩膀,低头去看她,轻哄着说。


    “改天吧,家里没套。”


    盛衾想起什么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他立刻紧张起来,指节轻缓地将她下巴抬起,仔细瞧了瞧她被亲到红肿的唇,问。


    “弄疼了吗?”


    “没有……。”


    她温吞地晃了下脑袋,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侧脸贴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跟她对视。


    “我包里好像有避孕药。”


    宴椁歧蹙眉,手放在她发顶揉了下。


    “避孕药?”


    她淡淡嗯了声,解释说:“之前我有段时间出去拍摄日夜颠倒,导致月经有点不调,医生给我开的。”


    “可现在不是好了吗?”宴椁歧说,“吃药对身体还是不……。”


    “没事的!”盛衾松开他,抬眼与其对视,娇嗔道,“反正就这一次?我怕我之后就会怕疼不敢了,趁着还有勇气,好不好?”


    目光交叠,沉默两秒后,他低头,忽地笑出声来,她才后知后觉羞红了脸。


    “好。”


    宴椁歧应声,在她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走。


    经过卧室门口时,盛衾迟缓了下,趴在他肩膀上小声问。


    “我们去哪啊?”


    宴椁歧勾着唇说:“洗一下。”


    “洗什么?又不脏?我们每天都洗澡啊?”盛衾认真问。


    他玩味地舔舔唇,低颈,靠近她耳边拖着尾音暧昧道。


    “你等会儿要用的东西,你自己洗,这样用着放心……。”


    她心跳停滞半拍后疯狂跳动,心慌倏地被无限放大,一时间心血翻涌沸腾,无法平静。


    宴椁歧懒洋洋地低笑声,逗她。


    “刚才不是挺勇的?你害羞什么?”


    盛衾没吭声,快到门口前面才开口说。


    “宴辞,你放我下来吧。”


    宴椁歧把她放下后,抬脚走在前面,正准备开灯,指尖在按钮上停留还没按下时被身后的声音制止住。


    “别……别开灯!”


    他散漫地转过身,视线交错,她手心冒出一层热汗,快步走进浴室,并且拉住身后的宴椁歧一起,随后门被“嘭。”地一声关上。


    宴椁歧顺势拉过她的胳膊将人抱在怀里,松散地勾着唇,不着调问道。


    “盛大小姐?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啊……。”


    “不需要看啊。”盛衾咽了咽口水,狡辩道,“这窗户……不是有一点光吗?能看见个轮廓知道人在哪就行。”


    他抬眸,不远处,用来通风的一小扇窗户此时被雾气遮住,投射进来的光线勉强能看见物体的形状。


    “行……。”男人低笑声,耍赖道,“我看不见你帮我脱。”


    盛衾听话抬手,指尖刚扯住他腰间的布料,手腕处被他攥住,他弯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问。


    “盛衾,你确定要继续吗?”


    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以及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笼罩,她心跳加速,慌的不行,却还是点头很肯定地说。


    “嗯……我只是第一次有点紧张。”


    “别紧张……。”宴椁歧低头凑近,在她耳旁吻了下,又说,“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盛衾知道他没谈过,毕竟陈宇已经拿这个事嘲笑他好几次了,但她还是故意逗他,语气跟人机似的,像是在宣布一个真事儿。


    “你是第一次?看着像个二手的……。”


    宴椁歧像是被气笑了,连续冷哼了几声后,脱掉衣服扔在旁边台子上,转身朝着她不断逼近。


    她后背几乎是紧贴浴室墙面的,被夹在中间,忍着不安发抖,任由他将手伸进她的衣角。


    “宴辞……。”


    他没在继续玩闹,轻声哄着。


    “嗯……在呢。”


    片刻后,水流声回荡在浴室内,潮湿感萦绕在身体上。


    “不行……。”盛衾用笑掩饰着慌张,伸手抱住他的腰,不让他继续,“阿辞……。”


    宴椁歧低哑地笑了几声,又宠溺地将人搂在怀里,控诉道。


    “衾衾?不开灯,也不让碰……怎么继续啊?”


    盛衾两只手紧攥着,像是下定决心,还没等她说出口,就又听见男人漫不经心地说。


    “我就让。”


    说着,扯过她的手腕,将手移过去,滚烫的感受像是要烫穿她的手心,甚至因为她的触碰有了明显的变化,她慌乱的松开手,稍离,就被他扯回来,不害臊地说。


    “好好洗,一会儿你还得用呢。”


    盛衾另只手还搂着他的腰身保持平衡,羞涩地咬着唇,声音很小。


    “我握不住……。”


    宴椁歧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声音,没忍住再次笑出声,说。


    “两只手……我抱着你呢,没事儿。”


    盛衾听着他低沉的闷哼声知道他忍的很辛苦,就尽快帮他洗,等到他帮她时,却怎么都洗不完了。


    “你快点啊。”


    “急什么?”他慢斯条理地在她身上打圈,边欣赏边赞叹道:“我们家衾衾身材真不错。”


    盛衾一直知道自己身材还不错这件事,虽然瘦,但是前凸后翘,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但她现在已经有些累了,扭着身子,淡淡说了句,宛如人机。


    “谢谢你啊。”


    “盛衾?”他半开着玩笑,说,“调情呢?你能不能认真点?”


    她开始撒娇:“阿辞……我累了。”


    宴椁歧:“那不得擦干吗?”


    盛衾:“你可真能忍。”


    宴椁歧:“已经要炸了。”


    盛衾:“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还在笑呢,被人直接扛起直径走进卧室,放到床上。


    整个人都紧绷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他不许开灯。


    宴椁歧应了声,但没完全听她的,还是将床旁边的小台灯打开了。


    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皱眉质问他。


    “干嘛?”


    “就开这一个。”


    他哑着嗓子说完,不给反应的机会,掀开被子上床,压过去。


    盛衾僵硬了身子紧张地一动不动,他哼笑声,一边亲她,一边将她的手指摊开,十指相扣,亲的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时候,他喘着粗气凑近她耳边说。


    “进了。”


    她颤颤巍巍地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轻嗯了声。


    贴近滚烫时,两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罐罐?”盛衾喘着气,心脏一阵紧缩。


    宴椁歧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低声说。


    “别管它。”


    下一秒,身体被撕碎的痛感蔓延到全身,她不肯动了,哼哼唧唧的带着哭腔。


    “别动……。”


    他声音极其低哑,喘息声加重,像是觉得荒唐被逗笑了,却还是哄着。


    “不动怎么做啊?”


    太疼了,盛衾不是没受过伤,但不是一个疼法,这个疼法,目前来说有些受不住。


    她纤长的睫毛簌簌地抖动着,泪从眼角滴落,他抬眸看在眼里,俯身,轻轻吻过去。


    他亲吻着她,轻声安抚,嘴上答应着她全程的抱怨,却一点都没按照答应的来。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逐渐停下。


    盛衾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被他抱去洗完澡后,气的都不肯跟他抱着睡,转身背对着他。


    宴椁歧没说话,嘴角轻微勾着,凑近,从背后环抱住她,将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低声问。


    “还疼吗?”


    第82章 变透明 跟我调情呢?


    盛衾累的脑袋晕乎乎的,深陷在枕头里,身后男人紧抱着她的包裹感充斥着平日里没有的安心,让人放松,她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衾衾。”


    宴椁歧俯身亲了她一下,声音很轻。


    “别睡,先把药吃了。”


    刚才做完弄的她身上都是,黏糊糊的,就先去洗澡了没来得及吃药。


    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清醒的意志开始回归,她缓慢支撑开眼皮,坐起身,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药和水杯,脑袋卡壳几秒后陷入沉思。


    “怎么了?”


    他看她愣在原地没动,问。


    “我才想起来,这个药我当时是按照周期吃的,紧急避孕的话应该不行。”她缓口气,声音平淡道。


    “没事儿,我下楼买。”


    宴椁歧起身走到她那侧床边,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后,单手插兜,另只青筋裸露手在她面前摊开,示意她把药扔到上面。


    片刻后,男人低沉磁性的声线从隔壁衣帽间传出来。


    “衾衾?”


    她轻嗯了声,再次抬眼时他已经穿好衣物走出来,简约的黑色毛衣,黑裤,逆着小夜灯的光影,这个角度更加凸显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和惹眼的红发,只剩下腰间的皮带没弄好,耷拉着,剪影里多出一条。


    她看着男人散漫地低下头,微弓着腰,穿戴皮带的过程发出清脆的声响,有点像做完坏事拍拍屁股走人的既视感。


    她没忍住被自己想法逗笑。


    宴椁歧轻微勾着唇,转身,朝着她走过去,手放在她的发顶揉了揉。


    “笑什么呢?”


    盛衾晃了下脑袋连同他的胳膊都晃动。


    “没什么。”


    “饿不饿?”他低垂盯着她问,“想吃点什么吗?”


    “不饿。”


    男人喉结滚了滚,嗓音低哑。


    “衾衾?”


    她看他欲言又止,主动将脑袋贴到他腰身上,仰头与其对视。


    “嗯?”


    “你想要孩子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聊起这个话题,盛衾楞了下,实话实说。


    “我目前的工作肯定没精力要孩子,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现在的我不具备当母亲的决心和责任。”


    两人对视,她从他神色里观察到少有认真,看着他薄唇轻启。


    “反正不准备要,要不,我去做个手术?”


    “手术?”盛衾皱眉,懵了,“什么手术?”


    “结扎啊。”他语气懒洋洋地跟刚才问她饿不饿一样随意。


    “结扎?”她发出质疑,“不用吧?我们之后做好防护措施就行了?”


    宴椁歧依旧垂眸看她,小脑袋被他控制在自己清瘦的腰身处,指尖在她发丝间无意识地挪动,低声说。


    “这样的话……你要是不想戴套就可以不戴。”


    “啊?”


    盛衾迟缓了下,想起刚才,解释道。


    “我没有不想戴……就……气氛到哪儿……不想破坏而已……。”


    “就这一次……我只是不想等了……。”


    他沉默两秒后:“行,听你的。”


    盛衾再次提起刚才要孩子那个话题:“阿辞?”


    “嗯?”


    “你想要孩子吗?”


    他轻笑声:“看你,你想我就想,你不想我就不想。”


    “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又生不出来,配有什么想法?”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轻佻却又很坚定,她被逗笑,默默跟上一句。


    “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宴椁歧没吭声,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问。


    “还疼吗?”


    已经不那么疼了,但火辣辣的存在感并不低。


    “有一点。”


    他没再说别的,嘱咐她别睡着等他之后就出门了。


    怕自己睡着盛衾端起旁边柜子上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可能是刚才跟他聊天时分散了注意力,没感觉身子一动就像散架那么酸疼,此刻房间内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感觉加重了不少。


    她想起他刚才认真跟她商量解决问题的模样,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其实在盛衾说出药没用时,她就已经打算好在外卖软件上购买紧急避孕药了。


    跟他说,也只是在告知他,下意识里并没有想过让他去解决问题。


    从小到大,为她考虑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宴椁歧以外,也就剩下邹民会设身处地为她想。


    也许是习惯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第一反应不是发泄情绪,而是如何解决问题,看上去像个机器人,没一点多余的动荡。


    罕见的不理智情绪几乎都给了宴椁歧。


    比如,第一次找人帮忙,第一次向人表白,第一次主动索取。


    也许是真的庆幸天上地下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从他出现的那次生日宴后,盛衾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


    宴辞,平安顺遂。


    ——


    其实宴椁歧没多久就回来了,但手机不在身边在客厅包里,手边没个娱乐,盛衾又懒得动,不到片刻就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中,一股直冲鼻腔的清新冷空气将她唤醒。


    “睡着了?”


    盛衾嘴硬道:“没有……。”


    男人松散地勾着唇,把水杯和药递给她。


    盛衾接过吃完后又被他顺手接过,放到柜子上。


    她再次躺下,抬眼,宴椁歧似乎并没有要睡着的意思,不紧不慢地摆弄着药盒。


    “宴辞?我们不睡觉吗?”


    男人淡淡嗯了声,转身,掀开她这侧的被子一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沾着点凉意,刚碰到她的脚踝,她犹如触电般缩进被子里,瞬间清醒不少,羞怯地看着他。


    “躲什么?”


    宴椁歧嗤笑声,俯下身子,胳膊伸进被子里,脚踝再次被他握住,她说话,心脏砰砰跳,直到下一秒他说。


    “涂下药。”


    一想到等会儿他要涂药的地方,此刻被他握住的皮肤仿佛被烫出个洞来,引得她浑身一阵颤栗,下意识挣脱,他没用力,轻松就被她挣脱开。


    宴椁歧像是不信邪,再次俯身,伸进被子里去找她,盛衾却高高抬起并且躲来躲去的。


    他被气的哼笑声,停住,抽出来,双手叉腰,低颈,舌尖抵住一侧脸颊,垂眸看向用被子遮住脸以及全身缩成一个球的盛衾,说。


    “盛衾?药不涂了是吧?在这跟我调情呢?”


    “不用……。”


    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什么?”


    他故意装作没听清,走过去,准备扯开她蒙着脸的被子。


    “我说……不用……不疼了不用涂了。”


    下一秒,被子毫无防备地被他拽走,强行将她不知是憋红还是羞红的脸暴露在外。


    对视几秒,盛衾被他眼底戏谑的笑意,搞得落荒而逃,侧过脸转移视线。


    他低笑声,俯身靠近她,胳膊撑在她身子两侧。


    男人的身影笼罩下来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凑近,想去亲她,却被她侧过脸躲开了,他笑,换到另一边亲,又被躲开,反复几次,两人温热的呼吸彼此交缠着,暧昧又迷离。


    两人都笑了,她不躲了,他在她脖颈处轻吻了几下,说。


    “你害羞什么?”


    “没有啊……。”


    “那你躲什么?”


    “我不疼了,不想涂了,不行吗”


    宴椁歧玩味地舔舔唇,再次被逗笑了,在她耳旁亲了亲,低声哄着。


    “衾衾,做都做了,我早晚都得看,这跟结婚一个道理,早晚的事儿。”


    “乖,涂完就睡了。”


    盛衾听着他策反的话,轻缓地呼出一口气,不太情愿地嗯了声。


    男人起身,转头去找刚才随手放在柜子上的棉签和药膏,药膏还在棉签没了,估计是刚才碰到柜子棉签掉到空隙里了。


    他轻叹口气,转身往门口走。


    “你干嘛去?”


    “洗个手。”


    洗手做什么似乎不言而喻,她没继续问,脸颊持续发烫。


    回来时,毛衣的袖口被他高高挽起,他拿起药膏,俯身握住她的脚踝,往下拽,她很配合所以他根本没用力,直到那双又白又细的长腿搭在床边上。


    宴椁歧半蹲下身子,挤出点药膏,低头仔细瞧了瞧明显有些红肿,他指尖一顿,眼底泛起疼惜,喉结滚动开口声线低沉沙哑。


    “是我不好,有点不节制了。”


    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督促道。


    “你别说话了,快点吧。”


    下一秒,冰凉感渗透进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紧攥着指节,那种异样的触碰感伴随着心尖儿的酥麻传遍全身。


    “衾衾?这样疼吗?”


    他每每这样喊她都拖语调,很轻又缠绵恰到好处的慵懒感,就只是这样单纯喊她都像是在调情,更何况此时,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她的感官神经。


    “不疼……。”


    下一瞬,有股热流淌过,她咬着唇,又闭了闭双眼,身子完全紧绷并且持续发烫,仿佛一颗心都被人攥在手心里。


    宴椁歧没说话,起身到旁边抽出几张纸,小心翼翼地帮她擦了擦,又将被冲掉的药膏重新涂上。


    “别乱动啊。”


    他轻声嘱咐完,转身出去洗手,换衣服。


    他回到卧室时她一点声音都没有,还以为她睡着了。


    几秒后,宴椁歧刚躺下,旁边柔软的身子便迎了过去,钻进他怀里。


    第83章 变透明 我愿意


    几秒后,宴椁歧撑起上半身将小夜灯关掉,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中。


    只剩下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他躺下,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盛衾调整了下身子的位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靠在他胸前,迷迷糊糊间想起什么,问。


    “宴辞?”


    他轻嗯了声。


    “我们一定要明天领证吗?”


    “你明天有事儿?”


    “没有。”她顿了下,说,“但……明天是周六啊?”


    “他们上班,我查过了。”男人哑着嗓音道,低鄂吻了下她的额头,“睡觉吧。”


    盛衾温吞地嗯了声,闭上眼睛,身体的疲惫导致她几乎没有酝酿的过程就直接睡着了。


    隔天醒来时,身子的那股酸疼不减反增,她肩膀渐渐伸展开,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也许是头次睡醒身边躺个人的缘故,她垂眸,看向那只从后面紧抱着她的手,懵了几秒,才后知后觉想起昨晚的一切。


    保持一个姿势不舒服,她腰身刚动了下,身后那人便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将她禁锢在怀里。


    盛衾有点不敢动了,但又想看时间,只能硬着头皮翻个身。


    下一秒,那张漂亮的面孔闯进视野里,让人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


    男人闭着眼,呼吸很轻,张扬的红色发丝有些凌乱看上去比平时柔和,衬的他更加白皙,利落分明的五官轮廓,高挺的鼻梁,薄唇,以及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眼前被无限放大,极具冲击力。


    盛衾抬起胳膊准备越过他,去拿他放在床头的手机。


    “找什么?”


    宴椁歧抬眸,薄薄的眼皮被支撑开,声音低哑。


    “手机,我想看下时间。”


    他拿起手机递给她,又顺势将人抱住,凑过去,薄唇紧贴住她锁骨处的肌肤。


    “密码是你生日。”


    盛衾低头看时间的动作一顿,就是想看下时间也不用解锁啊?告诉她密码干什么?


    下一瞬,那种甜丝丝的情愫从心尖儿溢出来,唇角弯起。


    是她生日!


    “几点了?”


    “九点多了。”盛衾强装镇定,问,“起床吗?”


    宴椁歧轻嗯了声,抬头,从她肩颈处离开,垂眸盯她。


    她感受到灼热的视线,稍稍仰起头,刚好对上男人的目光。


    他勾起唇,抬手轻轻掐了下她的脸颊,懒洋洋问道。


    “睡的好吗?”


    “嗯。”


    宴椁歧挑眉,再次问:“还疼不疼?”


    她咬唇,低下头,他指尖还停留在她脸颊上,一想到昨天这双漂亮的手摸过什么后,她便觉得烧的慌,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他的手落空,刚想逗她质问质问,手机铃响了。


    “谁啊?”


    盛衾拿起,看了眼,用一种质疑的声音说出这三个字:“裴娇娇?”


    他嗤笑声,接过手机,像是在跟她解释。


    “裴清迟小名。”


    裴清迟她认识但只知道跟宴椁歧关系很好,其他的不了解。


    盛衾应了声,抬手指了指门口,两人对过眼神后,她下床走出卧室,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包,拿出手机简单扫了眼,看有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社交软件都检查一遍过后,才放心摸了摸趴着一动不动晒太阳的罐罐,下一秒,丁欢的消息弹出。


    盛衾拿起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往卫生间走,消息发送过去后,一抬眼,视线扫到她昨晚用过的洗漱用品上,昨晚没关注到这些东西上面。


    他习惯性准备两个人的用品吗?


    她没继续深想,开始刷牙。


    镜子里她穿着宴椁歧的黑色衬衫,上面两个扣子没系,白皙的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脖颈两边明显的红印是昨晚的证明。盛衾耳垂发烫,垂眸,掀开衬衫衣角,大腿内侧有些相同的红印。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被男人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膀,搂她腰身搂的有些紧仿佛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盛衾侧脸看向他,刚想说点什么,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刚才的视线摸过去一把握住。


    她心口一紧,轻咳声,像是警告。


    宴椁歧混球似的笑了声,松开,双手环住她的腰身,通过镜子看向她。


    盛衾想赶紧转移话题,说:“你家里怎么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啊?”


    “给你准备的。”他松开她,动作松散地挤牙膏。


    “给我准备的?”


    “嗯。”他眉梢轻挑了下,懒洋洋道,“我回国之后就准备好了,谁知道你后面会因为婚约的事情不开心,又不理我。”


    她能误会他,主要也是因为,他之前拒绝过她,后面对她的表白又很突然。


    毕竟当时她也不知道,宴椁歧也同样对她有误会,以为她是因为知道联姻对象后,为了躲他,不喜欢他了,才去的国外出差。


    盛衾想起昨晚宴椁歧对于当时拒绝她的解释,状态不好?


    这个形容也太笼统了?而且,以他的性格,很少有什么能影响到他吧?


    想到这,她抿抿唇,轻声问。


    “宴辞?”


    他刷牙的动作没停,嗯了声。


    “你说你当时回国之后状态不好,怕影响我才拒绝我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宴椁歧垂眸,低声遮掩过去:“没什么……。”


    他不想说,盛衾也不想继续逼问,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人收拾完换好衣服已经九点半。


    盛衾从卧室走出来,他瞟了她一眼,问。


    “衾衾,你一会儿要回去吗?”


    她点头,朝着他走过去。


    宴椁歧:“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


    盛衾:“跟中午饭一起吃吧,这个点,现在吃等会儿就吃不下了。”


    宴椁歧:“那晚上呢?我们在哪?”


    她楞了下,反问:“你想在哪?”


    他不咸不淡地哼笑声,说:“我媳妇儿在哪,我就在哪呗。”


    盛衾被逗笑,耳根发烫,几秒后给出答案:“去我那吧,这样我上班方便,但你方便吗?”


    “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宴椁歧双手插兜,弯腰,凑近,与她视线齐平,“盛衾,等会儿领完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懂?”


    盛衾不自觉弯起唇角,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闭上眼睛。”


    “啊?”她疑惑问,“干嘛?”


    “你先闭上。”


    “好。”盛衾闭上眼睛,又问,“我能坐下吗?站的有点累了。”


    “坐呗。”


    坐下后,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眉头微微皱起,但没说话,就安静等着。


    良久,他冷冽低沉的声线才伴随着空气被携带进她耳膜深处。


    “睁开吧。”


    盛衾缓慢地睁开眼,男人的身影在她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触手可及。


    视线移动,她眼底的惊讶快要溢出,宴椁歧正单膝跪在地上,手上拿着打开的戒指盒。


    抬眸,她对上那双浅棕色被光线柔和过的眼眸,轻笑出声,震惊不减,在她印象里,他们这次的和好和决定隔天领证都是极其突然的,像是从天而降的礼物。


    但此刻,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宴椁歧就这样跪在她面前,像是早有准备让人觉得不真实。


    “嗯……。”


    他开口,罕见地有点局促紧张,被自己逗笑了,他一笑,盛衾也忍不住跟着笑。


    “别笑了……求婚呢。”


    盛衾:“?”


    不是他先笑的吗?


    “其实,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但……我也不想再继续等了。”


    “衾衾,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知为何,刚才还笑的弯了腰,这会儿,听到他说出那几个字,她鼻头一阵酸涩,湿润了眼睛。


    盛衾伸出手,重重地点了下头,说。


    “我愿意。”


    她看着他帮她戴上戒指的模样,有些恍惚,又想起盛夏里,在伞下阴凉处躺着睡觉的少年。


    宴椁歧凝视她发愣的过程有一会儿了,也许是习惯了她时常掉线走神,勾着唇,散漫地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盛衾抬头看向他,他眉梢极细微地挑了挑。


    “给我也戴上呗。”


    他无可奈何地语气有点好笑,她嘴角上扬,取戒指帮他戴上,这时,她才看清了那戒指的模样。


    跟正常的银色钻戒有所不同,外轮廓包了一圈白边很细却足以凸显出特别,最上面是用无数颗小钻堆砌而成的高音谱号的形状。


    她的那枚,结尾处,类似于逗号的地方放了颗不突兀的60分钻石,不仅没破坏整体美感,甚至是点睛之笔,不高调却又无法忽视。


    “喜欢吗?”


    盛衾看着指节上严丝合缝的戒指,欢喜地嗯了声,问。


    “你什么时候买的?”


    “早就做好了。”宴椁歧敛眸,牵起她的手,“还是我在国外的时候设计定制的呢,要是在送不出去,盒子都落灰了。”


    盛衾心里暖洋洋的,笑盈盈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啊?”


    她这双手,他仔细瞧过无数遍,特别是在琴键上的时候。


    “这有什么难的。”


    宴椁歧撩撩眼皮,盯着她清透明亮的眸子,弯起的唇,喉结滚动,忽地凑近,抬手按住她的后脑袋,吻上去,而后在她放大的瞳孔中稍稍离开,“啵。”地一声。


    他没松开按着的手,依旧近距离的观察她,不舍地在她唇边轻啄了几下。


    下一瞬,她突然伸手抱住他。


    “阿辞?”


    “嗯?”


    “你那么早就想娶我了?”


    宴椁歧想说比那早多了,后来还一度以为这辈子没希望了,但话到嘴边只剩下。


    “嗯。”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告诉你。”


    第84章 变透明 新婚快乐


    十点三十七分,盛衾看着红章被盖在纸张上,契约生效。


    一颗心怦然跳动,她余光观察宴椁歧的反应。


    男人侧脸寡淡,随着时间沉淀骨相冷感愈发的强,不笑,不开口说话时那股冷淡的凛冽感能遮掉所有其他的情绪变化。


    无限接近于幸福的瞬间里,这个瞬间是盛衾觉得最飘忽,不真实的,像是少女时期的一个荒唐梦,梦醒后,她就回到年少时暗恋喜欢他的某个时刻当中。


    下一刻,指尖的温热透过皮肤表层渗进来,将还在愣神的盛衾拉扯回来。


    宴椁歧侧过脸,睨她,微低着头,修长骨感的指节从她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泛起耀眼的光晕。


    他起身,另只手拿起两人刚刚领到的红本,牵着她往门口走,问。


    “想什么呢?”


    “没什么。”盛衾长舒一口气,另只手也搭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轻声说,“我自己回家就行,这边离我那不远。”


    宴椁歧停住脚步,垂眸盯她:“不用送?”


    盛衾坚持地点了点头,弯唇说:“嗯……我想自己走走。”


    “那罐罐?”宴椁歧问,“先跟我回集团?”


    “不用啊,我直接带回去。”盛衾说。


    他依旧低垂眉眼凝视她,清晰流畅的下颌弧线动动,唇松散地勾起,顺手将红本放进她半敞开的托特包里,抬手放在她后脑勺揉了揉,语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又像是哄着。


    “它怪沉的……你走路带着它回去多累啊……。”


    “没事……。”盛衾温和道,“我想在外面走走。”


    “非要自己走?”


    “嗯……。”


    他妥协般点了点头,拖着尾音:“行……。”


    盛衾松开他的手和胳膊,抬脚往车那边靠拢,他散漫地跟着身后,看着她开锁拉开车门。


    没等她将猫包拎起,下一秒,他忽地扯过她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又及时揽过她的腰身,另只手懒散地插着兜,低颈,薄唇落在她唇边时,被她下意识躲开。


    男人低鄂,视线还在她脸上,唇上,通过挑眉以及扬起的唇角宣泄他此刻的不爽。


    盛衾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识觉得大庭广众的这样不合适,没来得及思考就躲开了。


    她对上他质问的视线,轻笑两声,稍稍踮起脚尖,抬下巴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他的唇,刚想离开被宴椁歧按住脑袋又轻啄了几下。


    “我走了?”宴椁歧拎起猫包递给她,嘱咐道,“等会儿别忘记吃饭。”


    盛衾温吞地点了点头,低头翻出个钥匙递给他后才接过猫包,说。


    “家里备用钥匙。”


    他笑了声,接过,依依不舍地上了车,嘴上还硬气道。


    “你别太想我了!”


    盛衾就遂了他的愿,点头说:“嗯……不会很想的,晚上就见了。”


    宴椁歧神色复杂地盯了她会儿,咬咬唇:“让你不想,你还真不想是吧?”


    “啊?”


    盛衾迷茫了几秒,这人真的比小姑娘还难伺候,难哄,怎么说都不对。


    “那……就想?”她试探地说。


    他别过脸,逗她说:“行……你就敷衍我吧!”


    “啊?”


    她真是说不过他,惯会给人扣帽子,她抿抿唇,认真问。


    “那我应该怎么样?”


    “你过来。”


    盛衾抬脚走过去,弯下腰,两人通过降下的车窗交流。


    “我现在是谁?”


    他还能是谁?


    盛衾一时没反应过来,迟疑地说。


    “宴椁歧?”


    “盛衾,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已经领证了。”他不咸不淡道,“你是我合法的妻子。”


    盛衾还在懵圈的时候,宴椁歧半阖下眉眼拿起手机打字,两秒后,举起给她看。


    唯一置顶聊天框的备注改成了老婆。


    不知为何,刚才听到他亲口说出妻子两个字,她心脏鲜活地跳动了下,很真实,很欢喜。


    现在,这一刻,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转变为一种令人心悸的情愫,连同耳廓都红了圈。


    “手机。”


    她听到他的声音,乖乖地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密码。”


    “060202。”


    “这是什么日子?”他一边在屏幕上打字一边问。


    “我首部记录片上线的日子。”


    宴椁歧将备注改完之后递给她,说。


    “还挺有意义的。”


    盛衾扬起唇角,没说话。


    其实之前是他的生日,但后来被拒绝,她觉得再有人家的生日不合适就改成了这个。


    本来还想继续逗逗她,让她喊个老公听听。结果裴清迟催个没完,只能先离开。


    两人分开后,盛衾没直接回家,拎着猫包走进附近一家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和三明治当做午餐。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让他送,非要自己回去,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消化消化结婚这个事情,回到家消化不也一样吗?


    盛衾持续发呆,小口小口地咬着三明治,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和阳光,咖啡店里放着轻缓的英文歌。


    I keep stallin, and now Im fallin,


    Its like Im constantly questioning you,


    So if you want me,


    Why are you tearing me apart,


    Its killing me slowly,


    Watching you hide behind your scars,


    Not here when I need you,


    这首歌,曾经她去国外找他的那次也听过,当时听着觉得应景有些悲哀。


    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回听,竟然有种雨过天晴,豁然开朗的感觉。


    结婚?


    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包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接,她又打了一遍,邹民才接听。


    好不容易周六没事儿,想睡个懒觉,被铃声吵醒时他起床气已经顶到喉咙,一看是自己的宝贝徒弟瞬间熄了火。


    “阿衾?怎么了?”


    邹民了解她,没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的,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应该就是她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需要他拿主意的。


    “师父……。”盛衾停顿了下,说,“我结婚了,想第一个告诉你。”


    “结婚?”


    邹民吓的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他之前还担心盛衾这个淡泊的性子会孤独终老呢,她平时都是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有人释放好感她虽然都是温和婉拒,但也是一个火星子都不留的直接扼杀。


    现在突然闪婚了?


    他甚至都怀疑是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差了。


    “阿衾?结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盛衾嗯了声:“半个小时前的事儿,刚结完。”


    “已经……领完证了?”邹民惊讶道,“是这个意思吗?”


    盛衾平淡回应:“是的。”


    “谁啊?闪婚?”


    邹民知道盛衾不是那种会被骗或者头脑一热的孩子,她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实际上比谁都有主见,有谋划,对人更是疏离,不会对谁都太过亲近。


    盛衾解释道:“不算是闪婚,我们认识很久了。”


    邹民问:“我见过吗?”


    “应该算是见过吧。”盛衾温和说,“就上次去台里找我,在楼下被大家讨论的那个。”


    邹民:“青梅竹马?”


    盛衾:“嗯。”


    这么算的确认识很久了,比跟他认识都长,邹民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示意到这是件好事儿,他的小徒弟从今往后不再孤单了,有人陪着,能够携手相伴度过余生了。


    “阿衾,师父祝你幸福。”邹民说着红了眼睛,“不管怎么样,师父都站在你这边,遇到委屈也可以跟我说,毕竟我是你的长辈,经验还是比你多。不要自己忍着,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师父,师父帮你教训他。”


    盛衾在邹民这里感受到的亲情比在滕宫十三号那么多年加起来还多,她听着,鼻尖一阵酸涩,忍着说了句。


    “好的师父,我先挂了您休息。”


    邹民:“好。”


    挂断电话后,盛衾没再跟别人主动说起结婚这件事,到前台付完钱后,拎着猫包往家走,耳机里继续放映着咖啡店里的那首歌。


    Every night, feeding me lies, I turn a blind eye too,


    Im just a fool for you,


    Im just a fool,


    For,


    You,


    Im just a fool for you,


    I know you always tell me what I want to hear,


    Its like its deafening the silence when youre near,


    All these blurred lines, but I still hold tight,


    没走几步,耳机里传来手机铃声打断此刻的音乐。


    拿出来一看,宴椁歧?


    盛衾停在原地,接听。


    “喂?怎么了?”


    “没事儿啊……。”


    他懒洋洋地声线从耳机里传耳膜。


    “就是刚才忘了跟你说了。”


    盛衾看着眼前的红灯变为绿灯,微风将她散落的发丝扬起,被光晕染。


    她没趁着绿灯往前走,疑惑问:“说什么?”


    “盛大小姐,新婚快乐。”


    盛衾垂眸,长睫忽闪几下,心脏持续加速,有过短暂的晃神后,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


    “你也是,宴辞,新婚快乐。”


    耳机里的歌曲继续放着,像是他们还未完待续的生活。


    Watching you hide behind your scars,


    Not here when I need you,


    I been trying to pull through,


    You play with my mind,


    Play with my mind,


    Play with my mind,


    But im just a fool for you,


    I play it cool for you,


    Every night, feeding me lies, I turn a blind eye too,


    Im just a fool for you,


    Im just a fool,


    For,


    You,


    ——


    盛衾回到家时已经将近一点半,帮丁欢改完报告后已经差不多两点。


    身体完全不堪重负,她洗了个澡,出浴室后看到罐罐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地板上睡着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温暖和煦,墙上大小不同的装饰画没有规则排序极具艺术气息,窗外枯枝被风吹的摇晃衬的雪景都多了几分萧瑟。


    盛衾蹲下身子没忍住摸了摸罐罐的肚皮,罐罐被吵醒,轻车熟路地跳上沙发躺下,像是在故意避开她的抚摸,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它身上。


    盛衾没再去碰它,轻手轻脚地在沙发上盘腿坐下,低头看手机额前的发丝垂下,身上穿着件蓝色毛衣和一件宽松同色系牛仔裤,素面朝天看上去却十分惊艳。


    屋内暖气热的人头脑发胀,盛衾起身,将米白色的落地窗打开一边通风,冷冽的空气飘进屋内,瞬间清醒不少。


    沙发上的手机持续响了好几声,她拿起。


    老公:“我应该会晚点回去,别等我,先吃饭。”


    老公:“你吃饭规律点,不然总是胃疼,听见没?”


    盛衾看着消息,不自觉唇角上扬,心中反复确认他们已经结婚是事实。


    片刻后,回复过去一个好字后,她将窗户关上,定好四点半起床的闹钟,安心睡下。


    ——


    Star俱乐部。


    裴清迟办公室。


    宴椁歧懒得敲门,推门就直接进去了。


    旁边的高鹏似乎习以为常他这副做派,跟熟悉的人他装都懒得装。


    “来了。”裴清迟正认真看比赛细节呢,被他进门这下,吓了跳,随口吐槽:“也不知道敲门?没礼貌!”


    宴椁歧也不客气:“你去我那什么时候敲门了?”


    他确实也没敲过,被怼的没话了。


    宴椁歧抬眸视线扫过高鹏,不用开口,高鹏就知道意思,主动说。


    “宴总,裴总,你们聊,我在隔壁会客厅等您。”


    宴椁歧轻嗯了声,说:“等会儿到饭点你跟楼下的选手一起吃,不用跟我们出去。”


    高鹏点头:“好的。”


    裴清迟笑着打趣他说:“故意把人支开?”


    宴椁歧没吭声,散漫地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且松弛。


    “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千里迢迢过来见你面谈,你准备怎么谢我?”裴清迟落座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问。


    “裴娇娇?你忘了是谁在你……。”


    “行,打住吧。”裴清迟叹口气,不想跟他掰扯旧账,“等会儿生意谈完了跟我去喝一杯?”


    “没时间。”


    宴椁歧勾唇,耐心寻味的笑容外加他又拽又懒散的语气,看的人一阵火大。


    “你怎么回事?”裴清迟质问,“帮你这么大一忙,喝个酒都不肯喝了?”


    他垂眸看手机,唇边始终挂着笑意。


    情况不对,裴清迟疑惑问。


    “谁啊?至于开心成这样?”


    宴椁歧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费余力地讽刺道。


    “我跟你可不一样,像你这种孤家寡人,几点回家都没人知道。”


    裴清迟被气的连笑几声。


    “你不是孤家寡人?”


    “我可不是。”宴椁歧开口带着坏坏的挑衅,“别把我划分到你们那些单身狗的行列里。”


    “你没事吧?”


    裴清迟有理由怀疑他被繁忙的工作逼疯了,递给他一根烟。


    “戒了。”


    宴椁歧稍稍仰起下巴,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平日里寡淡冷漠的神色添了几分没来由得意和嚣张,比起他现在沉稳克制的状态,更像从前那个张扬的少年。


    “我媳妇儿闻不了烟味,一闻就咳嗽。”


    裴清迟用一种病得不轻的眼神看他,收回递给他的那根烟,刚准备点燃自己的这根,被拦下。


    “你也不许抽,味道会粘在我衣服上。”


    “你真是神经病啊!”裴清迟实在是忍不住,无法配合他演下去,站起身,“你哪来的媳妇儿?”


    宴椁歧撩撩眼皮,举起那只带着婚戒的手,语气听上去傲慢又欠揍。


    “看见没,哥们结婚了。”


    裴清迟愣在原地,仔细观察他那枚戒指,虽说他平时也是装的要死,配饰一件不落,但这枚戒指之前他去国外找宴椁歧的时候见过设计图。


    “真的?”


    “嗯。”


    谁喜欢宴椁歧他都不意外,毕竟从小一块长大,他充分了解宴椁歧这方面的魅力,之前他还有个喜欢的姑娘也喜欢宴椁歧,不过裴清迟这个人的喜欢向来都是快速流失又快速升起,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也就没什么感觉。


    但要是说,他结婚这件事儿,裴清迟就不是很服气了,不明白到底是谁能让他看得上,人家还能忍受他这个死样子。


    他仔细盘算了一番,除了盛衾以外,宴椁歧这混蛋就没正眼瞧过谁,但人家盛衾不是不理他,对他没兴趣吗?


    “谁啊?”


    宴椁歧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婚戒上,似乎是来了兴致,不停的摆弄,语气轻飘却又拽又得意。


    “还能有谁?”


    “盛大小姐?”裴清迟不情不愿地说出这几个字。


    宴椁歧轻佻地挑了下眉梢,看他,炫耀道。


    “嗯……证都领完了。”


    裴清迟白了他一眼,不服气说:“追人家姑娘给你累够呛吧,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你得多死缠烂打啊?”


    “这你就错了!”宴椁歧漫不经心道,“人家姑娘先跟我表的白,而且暗恋我很久了。”


    裴清迟实在是不想继续看他嘚瑟,挑刺道。


    “你这头发不准备动了?就一直这么红着?你爸可不止跟我爸当着我的面吐槽过一次了?不是你到底什么情况啊?人到中年开始叛逆了?”


    “我不一直都这样吗?”宴椁歧满不在意道,“谁管他喜不喜欢?”


    “也是。”


    裴清迟自从认识他,他就这副德行,就是刚回国时那几个月有点不同,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比之前更颓更冷漠了,还染了红头发打了之前没打的耳洞。


    “你还教育我呢?”宴椁歧直戳人痛处,“就你这俱乐部现在能存在,当初还不是靠我……。”


    裴清迟无语:“行了,打住吧。”


    晚上六点多两人将远道而来的生意伙伴送走,裴清迟还不死心想让宴椁歧陪他去喝一杯,结果人家看了眼微信说。


    “我媳妇儿要过来接我回家,我可没空陪你。”


    宴椁歧说完,视线再次下移。


    老婆:“阿辞,你什么时候结束啊?我去接你?”


    第85章 变透明 她不缺家人


    电话另一边,盛衾抱着罐罐窝在沙发里,等宴椁歧回消息的间隙中,随手拿起旁边书架上的书来读。


    没翻几页手机响了,她放下手里的书折了个页脚,接听。


    “阿辞,你那边工作结束了?”


    男人轻嗯了声。


    “那我去接你?你在哪啊?给我发地址吧……。”


    她温声问着,一边问,一边起身拎起包往外走。


    对方沉默了会儿,低沉磁性带着明显笑意的声线从听筒传出。


    “待遇这么好?下班都有人接?”


    盛衾举着手机,另只围围巾的手指一顿,抿唇笑了,轻声说。


    “家里没有你要用的东西,我们是回你那里取一下还是去买?阿辞?你睡我这个床会不会不舒服啊?我这床可能稍微有点软。”


    音落,听筒里的声音被终止,她没说话,安静等着他的回音。


    片刻后耳膜涌进宴椁歧散漫的低笑声,盛衾没懂好笑的点在哪?却也莫名的想跟着笑弯起唇角,边笑边穿好旁边挂着的黑色大衣。


    “盛衾?”


    盛衾听到他喊她,轻声答应:“嗯?”


    宴椁歧:“你好像已经适应了这个身份。”


    盛衾:“什么身份?”


    宴椁歧:“我的妻子。”


    她弯腰穿鞋的动作被他脱口而出的话硬控住几秒,心神在顷刻间变得摇摆不定,只剩下耳边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在飘荡。


    “我查了下,俱乐部离你那挺近的。”


    宴椁歧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她穿好鞋,慢吞吞地回了句。


    “好,那我出发了。”


    “嗯。”他笑,轻声嘱咐,“外面冷多穿点儿。”


    盛衾淡淡嗯了声,放下已经挂断的电话,垂眸,视线落在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通讯录原本的名字也被他改成了老公两个字。


    她没忍住笑出声,想起上午他拿着自己手机改名字,是把所有关于他名字的部分都改了一遍吗?


    ——


    夜幕降临,Star俱乐部三楼,落地窗外的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起。


    宴椁歧撂下手机,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裴清迟轻抬了下眉梢。


    裴清迟无奈笑了笑,照单全收他的炫耀,认真问。


    “你们这算是闪婚吗?”


    男人单手叉腰,另只胳膊上搭着黑色的西装外套,低头,微微弓着身子。


    黑色衬衫前两颗被解开扣子裸露的部分,随着他的动作扩张,隐约可见清晰的锁骨。他指尖碰了碰眼前山根的位置,像是在思考。


    “我虽然不太了解盛大小姐,不过听他们说,倒是跟你有像的部分。”


    “像?”宴椁歧质疑道。


    “不都说盛大小姐清高孤傲,不爱搭理人吗?”裴清迟继续说,“不爱搭理人这点跟你挺像的。”


    宴椁歧冷哼声,往前走几步,拿起桌子上笔不紧不慢地在合同上签字,笔迹飘逸力道却不轻。


    “她才不会不理人呢,而且我不理人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你别给我过分解读。”


    “是吗?”裴清迟轻声说,“之前上学的时候有次凑巧跟她参加同个竞赛,聊过几句,确实感觉有距离不太好接近,跟其他青春期的姑娘不太一样。”


    宴椁歧低笑几声,没说话,敛眸看手机。


    裴清迟疑惑问:“你笑什么?”


    “她要是不太好接近,就没好接近的人了。”宴椁歧签好字,姿态闲散地坐回沙发上,慢悠悠地继续说,“我们家姑娘就是慢半拍,很多时候又不知道跟对方聊什么,所以偶尔容易冷场,其实特别可爱……。”


    裴清迟明显又被秀到了,赔笑,说:“是,还是你了解。”


    “废话,我媳妇儿我能不了解?”


    “对……。”裴清迟突然想起什么,问,“前段时间盛家不是宣布说什么,盛衾不是他们亲生的吗?”


    这事宴椁歧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盛衾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需求和当下的最优选项,也会默默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看似被动,实际上很多事情比他还要主动,相反,宴椁歧时常觉得对比她的肯定和坚持,他有时反而是被推着走的那一方。


    “这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


    宴椁歧漫不经心地撩撩眼皮,不咸不淡道。


    “这?当然有关系啊!”裴清迟看他一脸置若罔闻的模样,“行……就算没有关系,那你不好奇吗?”


    宴椁歧耷拉下眼皮,看手机,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起身,说。


    “不好奇,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她不缺家人。”


    “哎。”裴清迟看他起身往门口走,也跟着走了出去,边走边问,“你去哪啊?她到了。”


    宴椁歧:“没,但应该快到了。”


    裴清迟笑着说:“哪天带出来跟我们见见?”


    “行啊。”宴椁歧腰身散漫靠在身后玻璃走廊的栏杆上,垂眸看手机,“看我媳妇儿时间,到时候通知你们。”


    裴清迟被气笑了,连连点头:“行……通知我们……。”


    下一秒,刚响起的手机铃声被宴椁歧接起,听着温和舒缓的声线让人忍不住地想笑。


    “阿辞……我……。”


    盛衾一抬头,愣在原地,话说到半截没能继续说下去。


    三楼玻璃走廊最边缘处,男人双手撑着栏杆的背影挺拔高大,在剪裁得当的西装和灯光剪影,衬托下,将他本就宽肩窄腰身材凸显的更加优越。


    她盯着晃了神,下一瞬,男人倏然地回过头,透过落地窗俯视楼下的风景,低沉悦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我现在下去。”


    说完,她看着他回头跟面前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抬脚穿过玻璃走廊。


    不多时,男人从一楼大厅走出来,拎起外套穿上。


    宴椁歧穿所有衣服都是这样人大于衣服本身,周身依旧散发那股独有的散漫劲儿。就算是这身看似正式职业的打扮,穿在他身上除了静态时平添几分矜贵外,动起来加上惹眼的红发,还是沾着吊儿郎当的混球样儿。


    盛衾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冷风吹过她的脸颊,鼻尖被冻红。


    视线交汇,那双浅棕色眸子里溢出的笑意愈深,让她的心绪也跟着雀跃起来。


    直到这一刻,看到他,盛衾才发觉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


    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可以去找他,跟他表达自己的思念,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心,像是一片飘荡在空中的雪花落在掌心融化。


    原来,跟一个人确定关系,不怕失去,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盛衾沉浸在幸福的晕眩中,等宴椁歧走近,才发现他穿着的单薄,在这个人人都穿着羽绒服或者夹棉外套的季节里,他显得十分另类。


    “阿辞……你不冷……。”


    她话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出口,男人扯过她的手腕,顺势单手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低颈,靠近她耳骨,迫不及待地问。


    “想我没?”


    他突然这么问,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滞在原地,两秒后,他没了耐心,凑近,在她唇边轻吻了几下,逼问。


    “想没。”


    盛衾心尖儿一颤,横竖躲不过去,红着脸点点头想说这样糊弄过去。


    可他却不依不饶,还想亲,被她侧过脸躲开后有些不爽,轻捏住她下巴,又吻了下唇。


    “说话,想没。”


    她抿抿唇,声音极小:“想了。”


    宴椁歧得逞地哼笑声,松开她,顺着手腕处往下探,插进她指缝中,十分相扣。


    “不冷吗?”盛衾仰起下巴看他,另只手也伸过来放在他青筋裸露的手背上搓了搓,“怎么穿的这么少啊?”


    宴椁歧半阖下眉眼,盯她,勾唇说:“不冷。”


    “手都是凉的?怎么可能不冷呢?你平时手都不凉的。”


    盛衾说着,松开牵着他的那只手,双手摊开,示意他把另只手放进来。


    他无意识地咬了下唇,将另只手放进去,温热的触感从皮肤表面渗透进去,暖洋洋的连同他心尖儿一阵发痒。


    “高鹏去帮我取行李了,等会儿就送大衣过来。”


    她轻哦了声,手上的动作没停,说:“前面有个商场,我们去超市买点吃的?”


    宴椁歧楞了下,先应了声好,然后问:“你没吃饭?”


    盛衾:“吃了,你不是叫我先吃吗?你没吃?”


    他没继续问去超市买什么,低声回应:“吃了。”


    两人在人群中并肩走着,她两只手才堪堪能将他的一只手遮盖住。


    盛衾轻抿了唇,忽然想到什么:“阿辞。”


    宴椁歧:“嗯?”


    盛衾温声说:“我们结婚的事儿,我跟师父说了。”


    宴椁歧又嗯了声,他想起在海岛那次盛衾跟他说过,这个师父对她很好:“改天我跟你一起去拜访。”


    “好。”犹豫片刻,盛衾还是问出口,“伯父伯母知道了吗?”


    他低鄂,睨她,尾调拉长暧昧地吐出几个字。


    “盛衾,你现在应该管他们叫什么?”


    盛衾垂眸,耳垂染上点红晕,小声说:“爸妈……。”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玩味地舔舔唇,继续逗她。


    “其实不叫也行……你先叫一声老公听听呢?”


    她尴尬地抿抿唇,赶忙转移话题。


    “他们知道了吗?爷爷呢?爷爷知道吗?”


    宴椁歧没继续揪着不放,闲闲地嗯了声,唇边一松。


    “知道了,上午领完证我就说了。”


    听到这么一说,盛衾瞬间进入紧张状态,有些忐忑问。


    “他们怎么说?”


    结果,某人喉结滚了滚,满不在意道。


    “这我就不知道,没细问,就通知了声。”


    盛衾:“……。”


    第86章 变透明 老婆,去哪啊?


    正值下班饭后的休闲时间,商场超市一股脑涌进来的人不少,白炽灯打的明亮,恍若白昼。


    盛衾弯着腰认真挑选超市里五花八门的散装糖果,耳后别过的发丝垂下将她原本惊艳的骨相显得柔和些,灯光明明平等的落在每个人身上,落在她身上时却像是存了私心。


    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弹钢琴时宛若与琴键共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抓糖果时竟然也如此漂亮优雅。


    她安静的存在就像是一股利于万物的水流,淡淡然然却充满生命力,那些无助的时刻,只要想起她存在于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他就有足够多的念头活下去。


    若是放在自然里,她就是小溪里滋养生命的水,放在这个钢筋混凝土的世界,她就是一杯温吞吞解渴的白开水,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白开水。


    宴椁歧懒散地站在后面,凝视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笑了声。


    盛衾听到动静扭头,目光交汇,她视线扫过他手里拎着的半透明乳白色可降解袋子,问。


    “你去买什么了?”


    男人松散地勾着唇,凑近几步,紧靠着她身后,单手环抱住她的腰身,弓腰,下巴虚搭在她下巴处,贴着她的脸颊,不咸不淡地回应。


    “买了点避孕套。”


    “啊?”她脸一烫,不可置信地再次瞄了眼那物体将袋子撑起的形状,“这叫……买了点?”


    宴椁歧不以为意地嗯了声,眼底划过一丝戏谑,松开她,稍离,隔着一段距离低颈和她平视,故意低声解释道。


    “我们可能会用到的地方都得放点,而且次数多挺废的,这可能还……。”


    “宴椁歧! ”盛衾低下头,皱眉,又羞怯地将脸别到另一边,“你羞不羞?”


    “我羞什么?”宴椁歧低笑声,又将脸凑过去,轻缓地吻落在她脸颊上,“合法的。”


    她咬唇,耳廓不由分说地红了圈,往旁边挪了一步,没吭声,继续往袋子里装糖果。


    宴椁歧勾唇,转身虚靠着货架,盯她。


    “买这么多糖干嘛?你想吃糖了?”


    盛衾晃了晃头,说:“不想吃。”


    她不想吃,家里一共就两个人,他问。


    “给我买的?”


    盛衾弯唇,抬眸看她,笑意下,那双眸子格外清透,光线投射闪着细碎的光。


    “我后天去上班,他们看到戒指一定会问的。我还不如主动出击呢,直接给他们发喜糖。”


    他晃了神,而后轻笑声,手放在她发顶揉了揉。


    “行……挺周到的。”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发出声响,宴椁歧看了眼是高鹏,说。


    “应该是高鹏过来送大衣了,我先过去取一下。”


    “好。”盛衾点头,又想起什么眼疾手快地扯着他自然垂落的手,说,“那个……你正好把避孕套结一下账。”


    两人对视一眼,她有些心虚避开了。


    宴椁歧抿了下唇,看她,没忍住低头勾起唇笑出声。


    “盛衾?你嫌丢人是吧?”


    “没有啊。”小心思被一眼看穿,盛衾不敢对视,轻咳了声,强行解释,“你先结了,我这边结束就过去收银台找你,不是更快吗?”


    “哦……。”他暧昧地拖长尾调,指尖放在她下巴处似逗猫般摩挲着,


    ??????


    低声说,“这套你不用啊?”


    盛衾自知理亏没跟他斗嘴,好在宴椁歧也没继续说下去,转身走了。


    几分钟后,盛衾称好糖果后又购买了很多精美的包装袋,想着宴椁歧应该已经付完款了,才往收银台走。


    距离收银台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盛衾打眼一看就发现了在嘈杂人群中宴椁歧排队结账的身影,193的身高本就十分突出加上那头惹眼的红发,就算只有一个背影也极为显眼。


    他前面还有两个人,盛衾往前挪动步子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最终停在了他侧身几步的位置,没继续往前。


    男人已经将高鹏送来的黑色大衣穿上,价格不菲的logo标志和大衣本身的宽阔版型,极其贴合他清越挺拔的身形和不笑时的寡淡冷感,完全就是闲庭信步的优越贵公子,仿佛天生就拥有心高气傲的资本。


    盛衾正考虑要不要到后面排队的时候,眼前,走过去两个手挽手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挡住男人的下半身,宴椁歧低头看手机,看到动静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两个小姑娘搭讪要微信的间隙中,宴椁歧已经排到最前面,他似乎心情不错还等人家说完才往前挪了一步,准备结账,看口型像是在解释。


    “我结婚了。”


    两个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他侧过脸看向收银员,扯住袋子一角,拎起,避孕套外包装盒一股脑掉落在柜台上的声音可大可小,肉眼可见,收银员和两个小姑娘的脸色逐渐红温。


    “结账。”


    其中一个小姑娘率先道歉,拉着另一个走开了。


    盛衾不敢多逗留,生怕宴椁歧回头发现自己,抬脚准备到后面排队,下一秒,被熟悉的声音叫住。


    “老婆,去哪啊?”


    她僵在原地几秒,转身,勉强地扯了扯唇,硬着头皮朝着他过去。


    宴椁歧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低颈,玩味地看她。


    “你刚才要去哪啊?”


    盛衾温和地笑着,抬眼时跟结账的女收银员对上视线,对方憋着笑将头迅速低下。


    “找你啊。”


    “我有那么难找吗?”


    她仰起下巴,目光交汇,他挑逗看热闹的神色不减反增。


    盛衾有些气不过他揪着不放嘲笑她,手伸进他大衣里准备打他一下,还没来得及行动被某人顺势牵住,十指紧扣。


    “好了吗?”宴椁歧抬眼看向收银员说,“还有她那个袋子里的东西一起结。”


    收银员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不自觉红了脸,点头:“好了,一共是1008.36。”


    ——


    出商场后,离开空调,冬日里冷冽的风瞬间将人吹清醒不少。


    盛衾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我们走回去吗?离的不远。”


    “好。”他应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问,“冷不冷?”


    她晃晃头,长睫煽动几下,问:“你早就知道我站在那对不对?”


    宴椁歧勾唇,鼻音轻嗯了声:“鬼鬼祟祟的。”


    “你才鬼鬼祟祟呢……。”


    她很小声地嘀咕了句,却还是被他听到。


    “又偷着骂我呢?”宴椁歧瞟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


    盛衾眉头微微皱起,笑了,侧过脸抬头看他。


    “我……总是偷着骂你吗?”


    他这话说的极其笃定,导致她对于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没有吗?”


    “没有啊。”


    两人到家时,门口放着高鹏提前送来的行李箱。


    不太累时,盛衾习惯性回家先洗澡然后换上舒适干净的衣服,等她洗完澡出来,宴椁歧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半蹲在阳台那里喂猫吃零食,桌子上放着他要用的洗漱用品。


    “我帮你拿进去?”


    “不用。”男人起身,随手将罐罐吃完的猫条袋扔进垃圾桶,朝她走过去,“我现在就洗。”


    盛衾歪着头继续用毛巾擦头发,说:“那你先洗,我一会儿在吹头发。”


    他嗯了声,拎起桌子上的洗漱包,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宴椁歧洗澡比她慢多了,半个多小时才洗完,盛衾已经坐在沙发上装了好多袋糖果,才听到浴室里传出吹头发的声音。


    “盛衾,进来。”


    听到叫她,盛衾放下手里的包装袋,快步走过去。


    浴室门口,她一只脚刚刚踏进去,下个瞬间,被一只漂亮的手扯住手腕拉进去。


    她被拉到他身前,对上他浅棕色缠绵着笑意的眸色时,有些懵。


    “怎么了?”


    宴椁歧没说话,熟练地将她头发上围着的毛巾拿下来,低声问。


    “梳子在哪?”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浴室里刚刚洗过澡的潮湿,旁边镜子上雾气以及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氤氲透露着一种稀松平常的美感,好像,他们已经这样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了。


    他身上没有喷新的香水,用的是她平常用的沐浴露,那种清新的柑橘味混合着他衣服以及身子自带的香气,莫名的好闻上瘾。


    盛衾抬眸,灯光从他身后散开连同着飘散的雾气,刚洗完垂落的发丝比平时柔和,遮住眼睑,将他原本骨相上的冷感都减弱了几分。


    见她站在原地没反应,他垂眸,对上她的目光,挑眉,笑着说。


    “发什么呆呢?”


    盛衾这才回过神,回应:“在上面的第二个柜子里。”


    男人抬起手臂打开柜门,把梳子拿出来却没有递给她。


    盛衾疑惑问:“阿辞?”


    宴椁歧:“嗯?”


    盛衾:“你要帮我吹头发啊?”


    他又轻嗯了声,梳子已经在她脑袋上停留,她头发没烫也没染过,是最为自然的深棕色,柔顺并且很好打理一梳就开,很快就梳好。


    盛衾想到他忙了一天,轻声说:“不用了,我自己吹吧,你休息一会儿。”


    宴椁歧拿起吹风机动作顿了下,嘴角一松,垂眸盯她。


    对视几秒后,她忽地扬起唇角笑了笑,娇憨道。


    “好,还是你帮我吹吧。”


    第87章 变透明 怎么这么不经亲啊?


    吹风机的暖风划过耳畔,脖颈,痒痒的,跟自己吹头发时风落在皮肤上的触感完全不同。


    盛衾吵着痒扭着身子想躲开,却被宴椁歧伸手搂住腰肢控制在怀里,她动不了,只能顺势双手抱住他薄而紧实的腰身靠在他身上,主动搭话转移注意力。


    “阿辞,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她温吞的声音伴随着吹风机的噪音涌进他的耳膜,他抬眸,被雾霭遮住不太清晰的镜子里,小姑娘正抱着他,跟他聊着家常。


    他指尖穿过她湿漉漉的发丝,有些凉意,转眼又被吹风机的热风吹干,反复几次,他确认,这不是梦,唇角漾起好看的弧度,轻声回应她。


    “嗯,心情很好,谁新婚会不开心呢。”


    几秒后,他哑着嗓音又问。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开心?”


    “开心啊。”盛衾顺着他刚刚的话说,“谁新婚会不开心呢?”


    说完,她又解释道。


    “我就是看你今天拒绝别人搭讪还挺有礼貌的,听着人家说完后还解释一下,之前跨年那次,我看你连头都没抬……。”


    她话还没说完,吹风机传播在空气中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听见男人漫不经心的质问声。


    “盛衾?跨年那天你看见我了还跟人家搂搂抱抱的?故意气我的?”


    盛衾没想到他的专注点会打在这,紧张抿了抿唇,抬眸,恰好对上他垂落的目光。


    “我……我是后来走的时候才发现你的……。”


    “啊……。”宴椁歧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那是我冤枉你了?”


    “那就是一个朋友间的拥抱啊!”


    这件事他已经提起不止一遍,盛衾解释起来声音都高了几度。


    “不都跟你解释好多遍过了吗?怎么还问?”


    “好多遍?”他像是被气笑了,抬手轻掐住她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你少忽悠我,这才第二遍。”


    第二遍吗?


    盛衾垂眸,脑袋正在飞速运转,他掐住她脸颊肉的指节晃动了几下,语气跟逗小孩似的。


    “就算好多遍了,盛大小姐,您对我有点耐心行吗?”


    她弯唇笑了,点头,紧了紧抱着他的胳膊,重新将脑袋靠在他胸前。


    “我很有耐心啊,再说,我们现在不是抱着呢吗?”


    他也不想吃醋,敛眸,拿起刚刚放在台子上的吹风机,又想起跨年那天她主动抱人家画面,没忍住轻飘怼了句。


    “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没有抱过我。”


    “抱过啊,还不止一次呢?”盛衾立刻反驳道。


    男人喉结滚了滚,开口说:“都是我抱你,你从来没有主动过。”


    她问:“是吗?”


    他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她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但没在一起主动跟人家搂搂抱抱也是蛮奇怪的吧?


    盛衾不想讨论关于温洐的那个拥抱,也不想说起对方跟她表白的事情,脑袋在男人胸口蹭了蹭,哄道。


    “阿辞……我以后都只抱你了。”


    宴椁歧勾唇,笑声被吹风机开启的响声盖过,两人都没再说话,安静吹头发。


    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十分温馨,暖洋洋的,加强了盛衾原本的困意,直到听见男人叫她的声音才清醒点,强行睁开眼睛。


    “衾衾,起来点,吹下前面。”


    她抱着他的腰身,身子和脑袋往后仰,温吞吞道。


    “阿辞……我累了,一会儿就只想睡觉。”


    他不得稍离地凝视她,勾唇,嗤笑声。


    “你在这暗示我呢。”


    “没有啊。”这点小心思再次被拆穿,她嘴硬道。


    “没有。”宴椁歧点头,又说了个好字,逗她,“那我就当没听见。”


    “哎呀……你别这样。”盛衾哼唧了声,羞的钻进他怀里。


    他放下吹风机,眼底的笑意愈沉,伸手抱住她,又低颈轻吻了她耳旁几下。


    “跟我还暗示?有什么直说呗。”


    关于夫妻之间的相处她没有相关的经验和心得,只是听其他已婚的女性同事说起过,婚后生活都是需要磨合和迁就对方的。


    两性关系里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性字,如果这方面有一方不满足或者不愿意,那婚姻也就走到了终点。


    经过前一天晚上的相处,盛衾无比确信他们是合拍的。但她今天真的有些累,又怕对方没有满足,所以才尝试用其他人说的方法想或不想,都暗示一下。


    不是说这种东西只要一提大家都了然于胸吗?怎么到他这就直接给她挑明了?


    盛衾咬了下唇,说:“我怕你生气。”


    宴椁歧将人轻松抱起往门外走,边走边笑着说。


    “我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呢?”


    “那你答应了吗?”


    “嗯,也不用我答应啊,你不想就不做。”


    她没吭声,心底涌上来一丝暖意。


    盛衾:“阿辞,糖还没装完呢。”


    宴辞:“装完睡?”


    盛衾:“嗯。”


    宴椁歧弯腰将人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旁边,也开始装糖果,问。


    “媳妇儿,你这要怎么装,有讲究吗?”


    “没有啊,就把这个小袋子装满就行了。”


    盛衾说着,抬头往他那看。


    宴椁歧正低垂着眉眼,捡放在沙发上的糖果,纤长浓密的睫毛偶尔动动戳的人心里发痒,他不笑,没有表情时骨子里的冷漠和傲慢便会浮现出现。


    此时,他懒散地靠着沙发,一双长腿随意伸展,高大挺拔的身姿将沙发都显得有些局促。


    由于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遮住眼睑,只见得高挺的鼻梁,那股没来由的距离感和冷意没降下几分,可盛衾就是觉得,十分亲和可爱。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眸,目光触及她的那一刻眼底有了笑意。


    “怎么了?”


    盛衾也跟着笑,晃了下头,继续装糖果:“没事儿啊。”


    宴椁歧:“每天要早起吗?”


    盛衾:“我明天不上班,不早起,你呢?”


    宴椁歧:“我明天中午有个局,但也不用起太早,九点多吧。晚上应该能赶回来跟你一起吃饭。”


    盛衾:“那我去接你?”


    宴椁歧:“不用,地点应该在郊区的度假村,离得远。”


    盛衾:“好。”


    宴椁歧:“你想吃什么?”


    盛衾:“我都行,我们在家吃?”


    宴椁歧:“嗯……等我回来做饭,还是你想出吃?”


    盛衾:“在家吃吧。”


    两个人装起来就是快,没多大一会儿,就装的差不多了。


    盛衾想起之前有的同事结婚筹办好久,又婚礼又见家长的,既繁琐冗长又消耗心神,怎么到了他们结婚就这么轻快呢?


    原因可能出在他们是临时决定结婚的,没有办婚礼,见家长这些环节,但这些应该是必须要经历的吧。


    她想着这些,轻声唤他。


    “阿辞。”


    “嗯?”他撩撩眼皮,盯她。


    “我们证都领了,是不是应该回去见一下家长?”


    “没事儿,不着急,过年放假,回老宅见一面就行。”


    他语气随意,仿佛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盛衾想到婚礼,心下有些忐忑,继续问:“那婚礼呢?爸妈他们……。”


    “不用管他们,你怎么想的?”


    宴椁歧装好最后一点糖果,胳膊懒散地撑着沙发,睨她。


    “我?”盛衾缓口气,视线相交,慢吞吞地再次跟他确认道,“我说的算吗?”


    不是盛衾顾虑多,而是她深刻的明白,像他们这种家庭谈婚论嫁这种事,没几个人能大放厥词地说自己说的算。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当时会那么相信盛路口中对于联姻的解释。


    “你不用管这些,我处理,你就说你的想法。”


    男人散漫地撑着脑袋,歪头凝视她,另只手牵住她的手,在她手腕处打圈,摩挲,暧昧非常。


    盛衾垂眸,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不知为何,他满不在意游戏人间的语气,总能将她心口忧虑抚平掉,仿佛天底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都能解决,无所不能。


    少年时就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见她一动不动地发呆,他轻缓地扯过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她抬眸,配合他的动作移过去被他搂在怀里。


    “嗯?想什么呢?”


    盛衾被男人环抱在怀中,他搭过来的一只手被她两只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依旧没有回话。


    也许是从小对于这种形式主义的大操大办铺张浪费有阴影,盛衾对于这方面的想法除了一个累和装的累以外,没有其他什么好印象。


    就连婚礼也是,她一想到就觉得累,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可向往的,她也不喜欢婚纱,小时候每次看到盛路和刘琴的婚纱照她都觉得虚假,像牢笼。


    想到这,她稍稍侧过脸,还是准备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下一秒,宴椁歧低鄂,吻了上去,唇瓣间相互碰撞的柔软足够让人瞬间失神。


    她屏住呼吸,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以及那份柔软缓慢的移动和吸吮,情不自禁地开始配合他,湿漉漉地交织在一起。


    没过多久,她心尖儿都跟着颤栗起来,可男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将她包裹,直到她即将如溺水般换不过气挣扎时,他才停下,大手托着她通红滚烫的小脸,垂眸,仔细瞧着。


    盛衾脑袋都是晕的像是缺氧了,窝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片刻后,她听见男人从胸腔里发散出现的细碎笑意,脸愈发红了,娇嗔道。


    “别笑了!”


    宴椁歧低垂的视线,从她染红的耳垂渐渐转移到,被亲到红肿的唇上,指尖放到她唇边碰了两下,刚才没觉得多用力,想着之后还是得稍微收着点,低声嘀咕了句。


    “怎么这么不经亲啊?”


    “嗯?”


    盛衾仰头跟他对视,没听清他刚才的话,疑惑看向他,那双眸子清透比平时还湿润几分,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她。


    他也确实没忍住,低头,再次紧贴住她的唇,轻轻磨蹭了几下,缠绵又亲昵,最后“啵。”地一声离开了,紧紧抱住她,贴近耳边,声音低沉沙哑。


    “说吧,怎么想的?”


    她抿抿唇,将刚才的想法说出来。


    “我不想办婚礼,也不想穿婚纱,阿辞?你有什么想法?”


    “我听你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但盛衾知道,这不是他开玩笑和不认真的表现,反而是一种无条件的包容。


    她没在说话,彼此的体温从单薄的衣料中渗透出来,缓缓交融。


    月色西沉,睡梦中,是盛衾独自在外漂泊从未有过的安心感,十分踏实。


    就这样静悄悄地感受生命的流逝,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第88章 变透明 宴辞,你好香啊


    上午9:23分,和煦温暖的光线从客厅的落地窗直射进来,屋内明亮。


    卧室没有门,敞开的格局防不住阳光同样也防不住猫咪。


    手边毛茸茸的触感宴椁歧已经完全适应,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九点半了。


    脑袋已经清醒但身体没有,男人侧过身,闭上眼睛,动作十分娴熟地搂住身前的人,下巴虚搭在她的发顶,鼻腔还能闻到她发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两秒后,身前的小人儿往他怀里挪动了几下,并且抱住他的腰身。


    宴椁歧喉结稍滚,缓慢地掀开眼皮,低颈看她。


    小姑娘半个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脸颊距离他衣服面料仅隔着一个拳头,眉眼舒展放松,呼吸绵长而清浅,浓密的睫毛下覆出一层阴影,昨晚被亲到红肿的嘴唇已经消了肿只剩下诱人的红。


    男人将自己的胳膊抽出,看着她脑袋深陷在枕头里,形成一个凹槽。


    不知不觉,半撑着身子注视了会儿,在旁边罐罐喵喵的催促声中才回过神,俯身,在她脸颊上轻缓地吻了下。


    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裕了,但宴椁歧依旧不慌不忙地喂猫,打扮自己,喝咖啡,甚至顺便收拾了客厅。


    他临走的时候盛衾才被吃饱上床的罐罐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模糊地视线里,正好出现男人出门前的最后一步,洗自己刚才喝过咖啡弄脏的杯子。


    “阿辞?”


    宴椁歧听到动静,放好杯子后,转身看向她。


    她半张脸陷在枕头里,声音温吞带着点早晨起床后独有的沙哑。


    “你要走了吗?”


    他轻嗯了声,走过去,在她那边床头半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稍显凌乱的发丝。


    “给你叫了吃的。”


    盛衾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起身,靠近他脖颈,嗅了嗅。


    “宴辞,你好香啊。”


    “喷了香水怎么可能不香?”


    男人笑着垂眸,边低声解释,边贴近她,轻啄了脸颊几下。


    亲的她有些痒,抬肩蹭了蹭。


    “走了。”


    盛衾重新躺回去,淡淡嗯了声。


    宴椁歧起身,弯腰,将自己的脸递过去漫不经心地说。


    “亲我下呗。”


    她没说话,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即将要碰到他脸颊的时候,他将脸转了过来,她来不及思考直直地贴了上去,凉凉的,很柔软。


    盛衾没着急移开,依旧贴合着,弯唇笑。


    他也跟着勾起唇笑,又亲了几下,腻歪到时间来不及,高鹏打电话催才离开。


    难得休息日的时候没进组跟项目,正常休假,盛衾没急着起床,抱着罐罐玩了会儿手机,直到外卖敲门才起来直接吃午饭。


    饭后,盛衾习惯性地想先收拾屋子然后下楼扔垃圾,这是她每次在家必做的事情之一。


    环顾一周后,她发现客厅比没人住的时候还有整洁,昨晚没仔细看,家里原本空旷的柜子和台面比之前满很多。


    盛衾这个工作一进组就几个月不着家,外加她也不是一个精致的人很多物件能不添就不添,能将就用着,绝不买不换。


    她看着午后阳光洒进来,照亮客厅的各个角落,沙发,柜子上原本的空旷被填满,摆着各种咖啡以及其他泡水的瓶瓶罐罐,还有旁边的咖啡机。她继续往前走,桌子上,浴室里,衣柜,卧室,都有他的痕迹。


    盛衾想起之前有次除夕夜邹民过来接她去家里吃饭,说她的屋子像是个精致的样板间没有生活气息。她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对于她来说房子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现在看来,果然有生活气息的地方才像个家,才是家。


    没什么可收拾的地方,盛衾拎着垃圾袋准备出门扔一下,开门,迎面走过来一个拎着大包小裹的中年男人。


    “您好,请问这是宴总家吗?”


    盛衾愣了几秒,点头:“对。”


    男人先是将其中一个大袋子递给她,然后说。


    “您把这个垃圾袋给我就行,我等会儿下楼帮您扔。”


    盛衾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接过去,并且把另一个大袋子也递给她,解释道。


    “这些是高秘书让送过来的。”


    “好的。”盛衾接过,太沉了,就顺手先放在了地上。


    男人点头恭敬道:“那我先离开了,不打扰您休息。”


    盛衾应声:“好,谢谢啊。”


    关上门后,盛衾蹲下身子翻了翻,是些厨房工具调料餐具之类的,还有点蔬菜水果肉,应该是今晚要用的食材。


    她全部整理好后,有些困了就又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后,一看手机,发现宴椁歧给她发了好多消息,她关了静音没听到。


    老公:“媳妇儿,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上面附上衣服或者包包又或者配饰的照片,以此类推,都是这样的消息,发了将近五十条。


    盛衾赶紧回复。


    “我刚才睡着了,没看见你发消息过来,所以没回。”


    “阿辞,你发这些照片做什么?”


    等了会儿对方没回,盛衾开始研究植物园的具体拍摄手法,看了一圈国内外拍摄植物的纪录片,逐渐找到一些共同的规律后,开始做笔记。


    取其糟粕去其精华,盛衾把所有喜欢的镜头和拍摄手法全部记录好后,一抬眼,天已经黑了。


    她工作起来一向没日没夜,头一次,她有些分心,想着其他事情。


    看了眼消息,宴椁歧依旧没有回复她。


    盛衾放下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起身,伸了个懒腰,迫不及待地将电话拨过去。


    对方几乎秒接。


    “阿辞?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快了,想我了。”


    男人含着低沉笑意的声线从听筒传出。


    盛衾弯唇,问:“你刚才给我发那么多照片问我好不好看,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儿。”宴椁歧懒洋洋回应她,“我快到家了。”


    “嗯?”她稍楞了下,没想到他刚才说的快了,真的这么快,“那我下去接你?”


    片刻后,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盛衾下意识看过去,几秒后,现实中的声音和电话里的声音交汇。


    “不用接我,到家了。”


    两人对视,同时笑出声。


    盛衾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小跑过去,接过他手里大礼品袋,方便他换鞋,随口问。


    “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宴椁歧换好鞋,往屋内走,顺势揽过她的肩膀。


    “给我买的?”


    话问出口后,盛衾瞬间明白了,他前几个小时给她发那些照片的目的。


    男人轻嗯了声,拎起她手里的礼品袋随意扔在沙发上,弯腰,凑近她唇边亲了下,又拉过她的胳膊,将人抱在怀里。


    “想我没?”


    盛衾也回抱住他,点头。


    “饿不饿?”宴椁歧稍稍松开她。


    可能是没怎么动的原因,盛衾一点没觉得饿。


    “不饿。”


    “行……一会儿饭好了,你也差不多就饿了。”


    说着,他抬脚往厨房走,打开冰箱。


    盛衾解释:“这些是下午有人送来的。”


    “嗯,我知道。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你没回我,我就随便买了点。”


    盛衾应了声,走到沙发边,弯腰翻看,又一件一件地拿出来。


    他微信上发过照片的几乎都买了,怪不得需要这么大的礼品袋。


    虽然这些衣服,配饰,包包,跟盛衾平时的极简风有些不靠拢,但确实很漂亮,看的出来,他已经尽量挑选舒适度高的了,不然以他花孔雀的风格,不知道得多夸张。


    想到这,她轻笑声,抬眸,看见宴椁歧正在切菜。


    恍惚间,盛衾好像又回到在异国他乡的某个晚上,他煮面给她吃的样子跟现在如出一撤。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误会了她出国的原因,应该还处在伤心犹豫,或者生气试探中……。


    盛衾思绪正飘忽着,下一秒,男人侧过脸,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到一起,他挑眉说。


    “过来帮我摘下手表。”


    她扬起个笑容:“好,来了。”


    饭后,盛衾唯一能帮上忙的洗碗工作也被宴椁歧抢先一步,就只能先去洗澡。


    她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出来,沙发上的手机连续响了几下。


    盛衾弯腰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丁欢发来的消息。


    “衾姐,设备审批下来了!!!”


    “啊啊啊啊太好了!稀有的种子,明天就可以开拍了!!”


    “衾姐开心吗?”


    开心吗?


    盛衾看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是开心的,但也仅仅就那一瞬间。


    刚领完证,第二天就说要出差,会不会不太好啊?


    她心口不由得起伏了下,但设备和人都审批下来了,不拍摄每一天都在烧钱,她不去也不行啊。


    进退两难,盛衾坐在沙发上泄了气,浴室里的水流声涌进耳朵里,那种自首前的焦虑紧张感更上一个台阶。


    她垂眸,叹口气,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


    “好的,知道了,那我们明天上午在台里集合。”


    “小欢,你在新拉的那个群里说一声,明天都带着行李箱去台里,然后一块坐台里大巴过去植物园。”


    “别忘了申请一下明天的大巴使用权。”


    第89章 变透明 刚结婚就分居?


    安排完明天出发的事情后,盛衾放下手机,抬眸,窗外漆黑一片。


    客厅这窗帘自从买回来安装上后,她都没拉过几次,一是懒得拉,二是因为每次早晨被闹钟吵醒之后,看到客厅的亮度能让人快速清醒。


    不过明天是她要早起,宴椁歧就算上班也不需要起那么早。


    考虑到这一点,盛衾起身缓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


    她还在苦思冥想对于突然需要出差的解释,站在原地没动,丝毫没察觉到身后男人的靠近。


    下一秒,宴椁歧从身后抱住她,微微弓起腰,下巴懒散地搭在她肩膀处。


    熟悉的气息和心跳比她自身反应快出几秒,盛衾还没想出个委婉让人容易接受的说辞,侧过脸看向他,动作迟缓,神色却染上几分慌张。


    男人很快觉察出她的异样,垂眸,贴住她的脸颊,语气如同哄孩子般。


    “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嗯……。”


    见她依旧低着头欲言又止,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松开环抱着她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身前,语气尽量放轻,引导她。


    “衾衾?你有事儿跟我说?”


    盛衾慢吞吞地点了下头,仰起下巴,跟他对视,长睫忽闪几下。


    “阿辞……我说了,你别生气好吗?”


    宴椁歧嗤笑声,半阖下眉眼,轻飘道。


    “你先说什么事儿?”


    听他这么说,她更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像她说了,他真的会不开心。


    看她又不肯说了,宴椁歧没在继续逗她,那双浅棕色的眸子缠绵着笑意,凝视她,语调从容而轻缓。


    “除了你想离婚以外,其他事情,我不会和你生气的。”


    盛衾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意外收获的喜悦。


    “真的?”


    男人轻佻抬了抬下巴,同时挑眉,举动散漫不着调,像是逗人玩儿的。


    她急于求证,伸手拉住他的手指晃了晃,一双眼睛紧盯着他。


    “真的吗?”


    宴椁歧眼底笑意愈沉,咬唇,低头勾唇笑了。


    “真的。”


    “我明天……。”她松开他的手指,长舒一口气说,“我明天上班之后就直接出差了,这个项目是之前就定下来的。”


    他喉结滚了滚,抬眸看向她,意味不明。


    “也就是说,我们刚结婚就分居?”


    “啊?”盛衾咽了咽口水,急忙解释,“怎么能算是分居呢?只是出差啊,就在琳琳和宁雪的那个植物园工作。”


    她一口气解释完,抬眸观察他的反应,没感受到什么情绪变化,她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下周六也正好是过年的时候,我们回爷爷那里?我们跟组之后就是这样的,过年也就放两天假,毕竟拍摄成本……。”


    “好……。”宴椁歧低颈,懒洋洋地拖着尾调,“知道我们家盛大导演忙……理解。”


    盛衾笑容凝固在脸上,弯腰,歪着脑袋跟他对视,眼神里满是恳求,开口语气却沾了点撒娇的意味。


    “阿辞……你刚才还说你不生气呢?”


    “我没生气。”男人哼笑声,单手插兜,另只手抬起放在她后脖颈处按了按,“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说完,他又补充道。


    “到时候去接你。”


    她抿了抿唇,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他事先没有准备,身子被撞了下了,轻笑声,宠溺地搂住她。


    “其实……你生气也不奇怪,这个项目开启之后,需要好几个月甚至半年呢。没结束前,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那里渡过。我们才结婚没几天,我不应该要求你不生气的。”


    盛衾说着,不知为何,越说越委屈,最后甚至鼻子一酸带了点哭腔。


    宴椁歧低垂下眼眸,喉结滚了滚,无措心疼的神色只停留几秒,便被他轻易掩饰掉,回归到散漫松弛的模样,开口语气贱嗖嗖听着有些欠揍。


    “哎呦……。”他弯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晃了晃,低颈埋在她耳旁轻吻了吻,“盛大小姐……这大晚上的,演上哭戏了?”


    她被逗笑,却依旧低着头,吸了吸鼻子。


    “衾衾,抬头。”他松开她,垂眸盯着。


    她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仿佛被静止,她只能听见他悦耳的声音以及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盛衾?”


    “嗯。”


    “说句矫情的,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很爱你吧?”


    盛衾像是断了线的机器人,慢吞吞地点了下头,眼底续满的泪顺着眼角流出。


    宴椁歧疼惜地捧住她的小脸,将眼泪抹去,眼尾也晕染上红,喉结稍滚,开口声线低沉沙哑。


    “这里有个前提,是只喜欢你,只爱你,换谁都不行,明白吗?”


    她强忍着喉间的酸涩,嗯了声,眼底升起一场大雾。


    “所以放松点,更何况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这辈子都休想甩掉我!”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咬着重音,像是幼儿园里争宠的小朋友。


    盛衾破涕而笑,泪珠连成线滚落。


    下一刻,没等他帮她擦去泪珠,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宴椁歧身子稍稍一怔,而后享受地感受着她青涩的吻技和温热的呼吸,她笨拙的轻吮和撕咬能将人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无名火勾起。


    男人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加深这个吻,不同于平时的亲昵温柔,像来势汹汹的雨滴般砸过来,让她瞬间没了喘息机会,呼吸间皆是男人的气息在唇齿周旋。


    她被吻的浑身没了力气,抬起胳膊横在两人中间抵住他的胸膛,本意是想让他停下,可他却愈发霸道,非但没停,反而更加深吻,强势地吮咬着她的唇瓣,撬开牙关,和她紧紧交缠在一起。


    宴椁歧见她迷离的神情,勾着唇坏笑声,平地将人抱起,毫无征兆地压倒在沙发上,单手按住她的两个胳膊顺着往前摸,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那些湿热和喘息,在脑袋里轰隆一声炸开,引出一阵无法遏制的颤栗。


    他这才稍稍松开她的唇,手不老实地在身上游走,灼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皮肤上,从左侧脸颊往下细碎的亲吻着,脖颈,锁骨……。


    盛衾被吻的意乱情迷,脑袋晕乎乎的,却也在吻到不为人知处时猛地顿了下,一惊,抬头,对上他掺杂着情欲的眸子。


    “阿辞……脏……。”


    “不脏……刚洗过。”他轻喘着气,低头,吻下去。


    她忽地仰起下巴,体内窜动着暖流和热浪,一颗心高高悬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呼吸在他的影响下加重,心绪早已如同天上的云朵飘向云端。


    片刻后,宴椁歧抬头,俯下身,凑近,鼻尖还沾着点水渍,声线极其低哑,蛊惑道。


    “老婆,做吗?”


    盛衾颤抖着身子,点头,还未从刚才的刺激中清醒过来。


    男人起身,短暂沉默后,虚弱迷糊中,她听到,包装袋撕开的声音,距离很近。


    “阿辞……我们回床上……。”


    盛衾话还没说完被男人堵住唇,她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腹部,硬实紧致的薄肌十分滚烫,仿佛要将她手心烫穿。


    一瞬间,她来不及反应就将手移开,中途被人扯住手腕按回去,男人低哑的声线在她耳边回荡。


    “你老公,随便摸。”


    盛衾的手逐渐从男人腹肌处,转移至背部,寻求一个支点,她感觉脸要烧起来,侧过脸,不肯看他。


    男人的影子沉下来,凑近,捏住她的下巴,闷哼声说。


    “看我。”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哑着嗓子声音却又娇又撩。


    “阿辞,把沙发弄脏了不好洗。”


    “没事儿。”宴椁歧低声哄着说,“下面垫了衣服,弄不脏。”


    盛衾垂眸往下看,身下不知什么时候被宴椁歧垫上了自己的皮衣外套。


    “不行……衣服也会脏啊。”


    男人俯下身,吻她,动作轻缓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不脏……。”


    窗帘底部在罐罐走来走去下轻轻晃动着,像是有风吹过,直到半夜才堪堪停下。


    盛衾累到感觉整个人都化成了水不成形,趴在他的身上,声音很轻弱带着几分没来由的怨气。


    “我洗不动了。”


    男人懒洋洋地嗤笑声,抱住她,轻拍了拍后背,耐心哄着。


    “老公帮洗。”


    ——


    盛衾自认为这么多年拍记录片翻身越岭的,也时常受伤,她不是什么娇气的人。


    但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听到闹铃响起那一刻,她希望世界爆炸。


    关掉闹铃后,盛衾挣扎了几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旁边没人,瞬间清醒不少。


    “宴辞?”


    男人的低沉冷冽的声线从浴室传出来。


    “嗯,在呢。”


    盛衾楞了下,没明白,他起这么早干嘛?


    撑着要散架的身子下了床,抬眼,就看见自己的行李箱敞开躺在地上。


    宴椁歧慢斯条理地帮她收拾衣服,说。


    “快去洗,一会儿来不及了。”


    盛衾迟钝地点了下头,转身,走进卫生间。


    几分钟后,她洗漱完从卫生间走出来,抬眼就看见,男人半蹲在行李箱旁边,耷拉着眼皮,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得他高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眼皮连着睫羽下的一小片阴影。


    第90章 变透明 注意事项


    “阿辞。”


    听到她轻唤自己的名字,宴椁歧抬头看向她,淡淡嗯了声。


    原来人的阈值真的会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增加,盛衾自认为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可从前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只觉得他不要距离她太远就好,平安就好。


    现在她却想无时无刻贪恋他的温度,无法抑制。一想到,未来会有那么多短暂分开的时刻,她心脏就会被猛地扎一下,看不见伤口,不会流血,但疼的十分真实。


    “发什么呆呢?换衣服,送你去上班。”


    盛衾温吞地点了点头,刚想抬脚离开,就看到宴椁歧拎起沙发上两件特别薄的衬衫,放进行李箱,这是她夏天怕晒穿不了短袖买的,现在这个天气应该穿不到吧?


    “阿辞?这衣服……现在应该穿不到吧?”


    “上次去参观,她们植物园里面每个植物适合的温度不同,有些特别热,你进去拍摄可以里面穿的薄一点,外面套外套热了还能脱下来。”


    男人一边回应她一边将整理好的行李箱合上拎起。


    “好……那听你的。”


    盛衾也知道那边的情况,但没想那么多,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暖洋洋的,视线落在已经立起来的行李箱上,脚步不自觉往他那边靠拢。


    “你别光是答应,到时候忙起来什么都忘了。”


    “日常穿的衣物我都帮你搭配好了,能用上的东西都放在行李箱里面了,找不到就问我,你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盛衾,忙起来也别忘记吃饭,玻璃房温度都不一样,我都怕一冷一热把你给弄感冒了,你自己注意点,听见没?”


    “还有,给师父的见面礼我放在你装喜糖的那个袋子里了,别忘记送……。”


    耳边男人絮叨的声音还在继续,被她十分突然地一个拥抱打断。


    宴椁歧愣了几秒,回抱住她,依恋地揉了揉她的发丝,指节放在她脸颊揉了揉。


    “说正事呢?这是干嘛呀?”


    “宴辞?”她没回应他的话,抬起头跟他对视,反而说,“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唠叨?”


    他勾唇,玩笑问:“这才几天,你就烦了腻了?”


    盛衾也跟着笑,紧了紧抱着他的力道,侧脸紧贴着他胸前,温声说。


    “阿辞,我现在好像就有点想你了。”


    “还没走就想了?”


    “嗯。”


    “行……你就哄我吧。”


    她轻笑声,没说话。


    宴椁歧沉默几秒后,说:“这周六就见了,之后只要我有空就去看你。”


    盛衾抬眸,问:“真的?”


    宴椁歧抬手捧起她一侧脸颊,垂眸凝视,淡淡嗯了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记得先跟我说,别自己扛着。最重要的是,别不理我,记得回消息,打视频给我,听见没?”


    她弯唇,点头:“好。”


    男人低颈,凑到她唇边轻吻了吻,暧昧吐出几个字。


    “还疼吗?”


    盛衾先是楞了一秒,而后便觉得脸颊烧得慌,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小声说。


    “不疼,昨天一直都不疼,就是……有点太累了。”


    宴椁歧眸色愈沉,贴近她耳边,声音低哑问。


    “舒服的?”


    她耳廓红了圈,羞的要命,双手指节紧攥着,将脸埋的更低了。


    “别问了……。”


    “不问我怎么改进啊?”


    他语气不咸不淡的,像是在说一个极其平常的事情。


    见她又不肯回应,他继续逗她。


    “嗯?对服务不满意?”


    “满意满意!”盛衾赶紧说,以免他继续说个没完,“下次还找你。”


    宴椁歧像是被气笑了,舌尖抵住一侧腮帮子。


    “你敢找别人试试呢?”


    盛衾顿了下,抬头,对上他有些荒唐又满是笑意的眼神,瞬间爆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他也笑,安静注视她,又低头在她脸颊亲了几下。


    “别闹了,今天的衣服帮你搭好了,你自己穿,还是我服务?”


    “我自己穿。”盛衾笑着松开他,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回了卧室。


    换好衣服后,时间上快来不及了,盛衾抱着罐罐腻歪了会儿才跟宴椁歧出门。


    距离不远,两人走路过去,宴椁歧把人送到电视台门口看着进了门才离开。


    一进屋,工作日忙碌的气氛扑面而来,丁欢和秦任提前几分钟等在门口,一看到盛衾的身影便迎接过来。


    “衾姐,我帮你拿。”秦任接过行李箱。


    盛衾温和问道:“你们的行李不会都拿上去了吧?”


    丁欢还没懂点了点头:“嗯……拿上去了。”


    盛衾:“我们下午就出发,拿上去多不方便啊。就直接先放在楼下那个杂货间,跟保洁阿姨说一声。”


    秦任恍然大悟地挠两下脑袋:“对哦。”


    盛衾:“小欢,你在群里说一声,没把行李拿上去的直接放楼下就行,不然大家都拿行李箱的话,电梯还要运好几次。”


    丁欢笑着点头:“好的衾姐。”


    盛衾抬脚刚往前迈进一步,被身后的秦任叫住,提醒问。


    “衾姐?你手里那个袋子不一起放吗?”


    他不说,盛衾差点忘了,几秒后,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单独的小袋子,然后将大袋子递给两人,淡淡道。


    “这里面是喜糖,咱们部门我上去就直接发了,其他部门你们帮我发一下。”


    “喜糖?”


    两人异口同声,又惊讶,又疑惑问道。


    盛衾展颜一笑,语气平淡。


    “我结婚了。”


    “啊?”


    两人彻底傻在原地,没了下一步动作,面面相觑。


    “周六结的,想着过来上班在跟你们说。”


    盛衾看两人有些无法理解,又解释。


    丁欢这才看见她手上的钻戒,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衾姐?你这算是闪婚吗?跟谁啊?”


    盛衾抿抿唇,说。


    “你们认识。”


    “认识?”秦任重复了遍她的话。


    丁欢满脸惊喜地猜测道:“歧哥?”


    盛衾弯唇点头:“嗯。”


    丁欢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刚才提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那我就放心了。”


    盛衾说完抬脚离开时,还听见秦任在后面问。


    “歧哥和衾姐不是分手了吗?”


    丁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精准吐槽道:“怪不得你现在交不上女朋友,分手了就不能和好啊?谁规定分手了就不能结婚?”


    秦任反应迟钝,不可置信地嘟囔了句:“结婚?”


    “行了行了,大人的事儿,小孩不一定要知道。”丁欢推着他往前走,“你快去放行李箱吧,我去发糖了。”


    盛衾本就走到哪都受人注视,就算她平时穿着行为低调也不乏别人讨论,更何况今天这身搭配跟她平时的比实在是有些高调。


    驼色毛绒大衣搭配同色系高筒靴子,长发披肩,手里拎着某高奢品牌的新款包,扑面而来一股奢华老钱味。


    “小盛来了,我听说你最近在忙新项目啊?”


    “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听说你那个新项目批下来了?进展怎么样?”


    大家本就各忙各的,时差完全不一致,非要搭话盛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微笑点头。


    纪录片部门。


    盛衾推开门,今天屋内人员罕见的十分齐全,之前出差的组也回来了。


    “大家早。”


    田秒率先回应:“早。”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应。


    也许是盛衾很少打扮成这样,加上性格温和疏离,即使知道她家境优渥日常上看也跟大家都差不多。


    今天稍微高调一点,就能看出身份地位上的不同,很多人眼睛都要粘在她身上。


    盛衾直径走进邹民办公室,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大家就开始议论。


    “真要钱啊,这一身,小城市一套楼啊!”


    “跟人家比不了,人家出身在罗马,咱们生下来就是牛马。”


    “要不人家升职快,新项目一个接一个的。”


    田秒翻了个白眼,打字的手没停,声音不大不少刚好屋内的人都能听见。


    “你们有能耐当面说啊。”


    音落,大家纷纷开始回击。


    “我们说什么了?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没你有能耐,当众给人家难堪!”


    “对啊,我们可没你那么能耐,敢得罪我们台里最大的关系户,还灌人家酒,领导敬酒人家都不喝,你面子多大啊!”


    “你别说,人家这不是跟大美女喝出关系了吗?这次新项目一共四人,就把人家加上了。”


    外面冷嘲热讽你一嘴我一嘴,互不相让。


    办公室内一片祥和。


    师徒两人同时拿出送给对方的礼物。


    “师父,这是给您的那份喜糖。”


    邹民笑着接过,也递过去一份礼盒。


    “新婚快乐。”


    “相机?”盛衾低头看了眼,没推辞,说,“谢谢师父。”


    看到礼物她才想起来,宴椁歧准备的见面礼,翻了翻纸袋拿出个礼盒。


    “师父,这个是阿辞送您的见面礼,他说之后有时间在拜访您。”


    “什么啊?”邹民接过笑着问,“太贵重我可不能收。”


    盛衾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啊,不过您就收着吧,一份心意。”


    邹民点头欣慰道:“好,那我收着。”


    盛衾:“那我就先出去了。”


    邹民烦躁地看了眼玻璃窗外的办公区,说:“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趁热喝了吧。”


    盛衾被逗笑了,推门走出办公室后,立刻安静不少。


    气氛有些尴尬,盛衾抬脚往工位走,将手里拎着的礼物和包放在桌子上,把包装好的糖果拿出来,声音温和徐缓。


    “我有个事情想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


    都以为盛衾要拿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上纲上线,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我结婚了,给大家发点喜糖吃。”


    说着,盛衾拎起袋子,按照距离开始发放。


    可能是盛衾平时高不可攀的形象深入人心,加上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没有人不惊讶,短暂沉默过后,才缓慢地掀起声浪。


    “结婚了?小盛?你不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吗?”


    “对啊,这……也太突然了……。”


    “人家跟咱们不一样需要联姻的,应该是家里安排吧?”


    “小盛,婚都结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年纪大了不好要孩子的。”


    推门进来的丁欢和秦任刚好听到这句话。


    丁欢没忍住反驳道:“什么要孩子啊,刘姐,您能懂刚结婚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你看你这孩子,我就问问。”


    盛衾淡然一笑,回应道:“我们认识很久了突然决定的,算是闪婚吧。”


    “认识很久了?”


    盛衾平时根本不会跟工作以外的男性过多接触,几乎都是躲的远远的,她一说认识很久了,就有人联想到前些天宴椁歧过来找她。


    “是你那个青梅竹马吗?”


    盛衾稍楞了下,而后点头轻嗯声。


    “哇……。”


    见过的同事几乎同一时间发出羡慕的声音。


    田秒笑着说:“新婚快乐,你们真的超级配。”


    盛衾扬起唇角应声:“谢谢。”


    “你们都看到过啊?”


    之前有出差没参与到那场八卦的同事发出疑问。


    “对啊,来找过小盛的,超级帅,比男明星还帅的那种。”


    “真假?”


    秦任听到有人质疑,据理力争道:“真的,超级帅,反正我是没见过比歧哥还帅的,丁欢你见过吗?”


    丁欢晃了晃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没见过,歧哥帅到你甚至有压力,不熟的时候不敢对视也不敢跟他说话,待在一个空间我都害怕。”


    “帅成那样?有照片吗?小盛?”


    大家八卦的心熊熊燃烧,盛衾也不想破坏气氛,刚想解释没一起拍过什么照片,结果根本没插上话。


    “有啊,咱们台里私下的八卦群里就有,虽然有点糊,但轮廓什么的能看清!!”


    “啊?我错过了什么?”


    “我也没注意!”


    “你们要是没删记录就往上翻翻,巨帅身材超级好,特别高,而且还特别有钱,跟我们小盛特别般配。”


    “我去我去!!”翻到照片的同事捂着嘴激动道,“还是红头发!不像是我们这个次元的!小盛你吃的真好!”


    “小盛?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你们这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豪宅办婚礼,是不是就跟电视剧演的那样,世纪婚礼!!!!”


    既然有人问,盛衾也不避讳直说:“我们目前的想法是不办婚礼,如果后续有变化会提前告知大家。”


    此话一出,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地理解成了另一层言外之意,统统禁了声。


    不过盛衾也无所谓,毕竟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新项目百废待兴,没空也没心思揣度别人有没有误会她,会不会背后议论她。


    午饭过后,大家就坐上大巴出发了。


    他们这次的项目属于小型纪录片,其实按照之前的配置最少也需要七人左右,但由于时间长度的原因就缩减成了四人,大巴上的多出的几人是过去安装固定机位的,因为需要调试,所以前几天也需要在植物园住下观察观察。


    车上,田秒主动提起话题。


    “小盛,谢谢你啊,这次……。”


    盛衾听到声音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抬头看向她,不想她为难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应该的,上次那个项目的事儿,我也有不够周到的地方。而且听说田姐打光搞氛围这方面很强啊,我们这次的主题,非常看画面,靠你了!”


    田秒笑着点头:“我会努力的。”


    丁欢主动转移话题,不让气氛冷下去说:“衾姐,你和歧哥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真的是飞速,完全没想到!”秦任接话。


    几人聊得火热,让堵车都没有那么难熬了。


    大巴到达植物园时已经快下午四点,还没下车就看见,裘琳琳和沈宁雪在门口接应。


    没能寒暄几句,盛衾就着急进入工作,在等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她还想把尽快调试完固定机位放人离开,节约人工成本呢。


    “再往左边一点呢?”盛衾反复确认机位,“放在那感觉这边都拍不到啊。”


    沈宁雪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着连续忙碌将近四个小时的盛衾,感叹。


    “她……工作起来一直这样吗?”


    “我也不知道啊!”裘琳琳晃晃头。


    沈宁雪叹气:“看来咱们还是不够努力。”


    裘琳琳扫了眼被灯光点亮的植物园,紧抿着唇:“不要这么卷吧。”


    外围部分机位安装好后,盛衾提前订的外卖也送到了。


    其他人累了一下午,吃完后就睡下休息了。


    只剩下她们三个收尾没吃饭,休闲室。


    沈宁雪正在热已经凉掉的饭菜,盛衾弯腰从冰箱里拿出三瓶水,放在餐桌上。


    下一秒,原本平静的屋内被裘琳琳一嗓子唤醒。


    “宴椁歧是不是有病!”


    两人都被吓了跳,盛衾率先反应过来问。


    “他怎么了?”


    裘琳琳将手机扔在台子上,皱眉疑惑道。


    “给我发了个你的使用说明?”


    两个人同时啊了一声,盛衾凑过去看。


    盛衾注意事项。


    1—不吃太咸,太辣的。


    2一饭菜不能油,也不能甜。


    3—三餐需要规律,她低血糖。


    4—她感冒后容易嗓子疼,咽喉不好,她忙的时候会忘记喝水,督促她。


    5—喜欢吃清淡的,但不能让她一直吃清淡的没有营养。


    6—喜欢的水果,番茄,白梨,不喜欢吃太甜的水果。


    7—生理期一般在月末一周左右有浮动,平均四到五天,麻烦多加照顾。


    8—胃疼时麻烦督促她吃药。


    9—有待补充的后续再通知。


    看到这条消息,盛衾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了点什么。


    “他给我发这些干嘛?疯了吗?我们家阿衾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在国外的时候欺负我们也就算了,我们忍了,看在之前跟他关系好的份上。回国之后又来联姻不告知这档子事,他当初还有脸在国外表白,就是为了联姻才……”


    “那个……。”盛衾抿抿唇,轻咳声,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发泄,“我们结婚了。”


    “结……。”


    后半个字裘琳琳没说出来,被卡在喉咙里,过了片刻,惊讶地喊道。


    “结婚!”【你现在阅读的是 】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