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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4

作者:炘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91章 变透明 盛衾,你冷暴力我是吧?


    盛衾尴尬地点了点头,再次重复道:“嗯,结婚了。”


    空气凝固,三人面面相觑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裘琳琳表情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呆滞在原地。


    几秒后,已经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提示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响亮。


    裘琳琳解锁,三人视线都不由自主地瞟过去,是宴椁歧的转账。


    “不是……。”裘琳琳才稍稍缓过劲儿,皱眉疑惑道,“我是穿越了吗?距离我们上次见面也没几天啊?你们那个时候不还是互不搭理的状态吗?”


    盛衾轻声解释:“就是跟你们在植物园聊完纪录片大致方向后,回家那天晚上和好的,隔天就领证了。”


    “啊?”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喊道。


    “确实有点突然……但我们都是成人年了,总不能从牵手开始谈恋爱吧?”


    沈宁雪噗嗤一声笑道:“阿衾,你说的有道理!这么大岁数了从牵手开始谈恋爱确实有点怪……。”


    “就算不从牵手开始,你这也太快点了!”裘琳琳继续说,“完全不给自己考虑的时间?也不跟我们说一下!”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领完证后就想着见面了再跟你们说,电话里说不清。”盛衾慢吞吞地喝着水,平淡解释,“不过对我来说不跟他结婚的话,我肯定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所以没什么可考虑的,和好了就结了。”


    沈宁雪端着热好的饭菜走过来,笑着说:“这倒是挺符合你们两个性格的。”


    “什么性格?”盛衾帮忙捡碗筷,搭话问。


    沈宁雪:“说风就是雨,下一步什么动作别人永远猜不到。”


    裘琳琳朝着她比了个大拇指,认同道:“你是会总结的!”


    “有吗?”盛衾弯唇,稍显疑惑。


    “还没有吗?”沈宁雪拉开椅子坐下,给两人递去筷子,“你就说像你这样身世的,有不出国在国内上一本大学的吗?毕业后选择去电视台工作?听着都觉得离谱,不过幸好你开了个先例,不然我和想不到和琳琳自己创业不靠家里。”


    裘琳琳边拧瓶盖边说。


    “我觉得,阿衾这个做法起码还是原因和预兆的,家里情况特殊靠不上,自己寻出路也说的过去。宴椁歧那家伙才是真的匪夷所思呢,我听别人说他提前毕业就是为了去搞什么人道主义救援的时候,我都懵了。别说他这个地位,就算是普通富二代你看谁真去救援了,做做样子搞慈善还行,谁能真的去那种枪林弹雨或者自然灾害严重区域去救那些难民啊。那些人,说好听点跟咱们一样是人,说难听点,就是牺牲品,人家当地有钱人都走了,难民当地政府都不管的。”


    除了去国外找宴椁歧那次以外,盛衾对于两人分开后,他的那部分九年时光,是一片空白,未曾涉足的,她安静听着没吭声。


    沉默几秒后,沈宁雪轻声转移话题,看向盛衾问:“阿衾,所以你们之前的问题都解释清楚了?”


    裘琳琳紧接着问:“对啊,联姻到底怎么回事?他当时到底是不是因为联姻才表白的?”


    盛衾点头嗯了声,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喝口水顺了顺,说。


    “解释清楚了,我也没想到,联姻这件事儿是盛路骗人了,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更没想到,婚事是他自己主动求的,跟别的都没关系。”


    沈宁雪分析道:“这样才能说的通嘛,不然我真的想不到宴家有什么理由同意联姻,阿辞那个性格不喜欢又怎么可能配合呢?”


    “哪里说的通?”裘琳琳眉头再次皱起,问,“既然如此,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当时在国外为什么别扭那么久?”


    盛衾抿抿唇,温声道:“他之前应该以为我不喜欢他了,知道和他的婚事之后才躲出国工作的。”


    裘琳琳顿了下,许是觉得荒唐干笑了两声:“你这么一说,时间线倒是完全对上了,合着你们这颗粒度一直没对齐?”


    “算是吧。”


    盛衾垂眸恍惚了几秒,一段从前被忽略的片段在脑海里回放,所以,宴椁歧当时对她突然的靠近和表白跟醉酒后的吻没一丁点关系,是因为他听到了她说,不知道联姻对象是谁?


    “我有个疑问?”沈宁雪认真思考后说,“那……阿辞当时为什么拒绝你呢?他明明早就喜欢你了?我当初生气去找你,就是以为你表白后,你们就会在一起的,生气也是因为气你当初骗了我。结果你说没在一起,我以为是分开时间太长他不喜欢了,可他拒绝你后,你们后来也没联系,他怎么又突然去求婚事呢?”


    盛衾听完她一股脑有理有据的分析,大脑宕机了片刻后,从中提取中关键点。


    “你早就知道他喜欢我?”


    “对啊。”沈宁雪点头,神色带着些懵懂,“你不知道吗?”


    盛衾晃了晃头:“我不知道啊?”


    “我确认他对你的心意是在他过生日那天,虽然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但还是不死心亲口问的,他承认了说喜欢。”沈宁雪继续说,“所以我当时才会临时约你过去,就是想让自己死心。可当天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他的时候,你说不喜欢,他也在。”


    盛衾卡壳了几秒,问:“他也在?他听见了?”


    沈宁雪也懵了:“嗯,他后来没跟你说吗?”


    盛衾心脏一阵紧缩,声音越来越小:“没有……。”


    听她这样说,沈宁雪满脸歉意,解释道:“他当时不知道我约了你过去包间,所以你到的时候,我说要问你……怕彼此尴尬他只能先躲起来,就听见了……。”


    盛衾像是断了线的机器人僵在原地,手上拿着筷子的力道也松解开,筷子一端掉落在碗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下意识垂眸,长睫煽动,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呆滞住。


    所以,他是因为她当初的答案最终选择出国的吗?


    这几天盛衾一直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让她完全没有多余的思绪想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原来他那么克制,试探,行事作风不像曾经,是因为当时得到了一个挫败的答案,所以再次产生误解时,他才那样小心翼翼的不敢挑明,直到确定答案才肯说出口,是怕再次失望吗?


    记忆中那些被灰尘掩盖掉的部分,如今拨开迷雾,经历山水一程的出现在她眼前,明明已经是过眼云烟,可盛衾还是觉得心脏被猛然扎了一下,难以呼吸。


    她想起失去小黑猫的那个寒冬,因为想尽快带它走离开盛家,所以没上钢琴课选择提前回家,可偏偏,它就被扔在她上钢琴课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命运似乎惯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原来,他们兜兜转转,过错彼此那么多次。


    盛衾一想到如果不是宴椁歧没放弃,误打误撞,解释了她眼前在意的误会,他们会不会再一次失去彼此呢。


    依照她的性格,表白失败一次,重逢之后的境遇又让她心力交瘁,她甚至会丧失很多深究的能力,只会想着放手一了百了,像当初知道手镯修复不好那样,将其丢掉。


    盛衾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连同鼻尖开始酸涩泛红。


    “阿衾……。”沈宁雪盯着她出神的模样,咬了下唇,说,“对不起,我当初意气用事,只想着要一个答案,不知道会……。”


    盛衾抬眸,声音发哑:“不怪你,是我自己说的。”


    “你们这……。”裘琳琳无措地挠了挠脖子,缓和气氛,“颗粒度没对齐的地方还挺多,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两人被裘琳琳逗笑,沈宁雪叹口气:“可……阿辞当时为什么拒绝你呢?”


    “不知道。”盛衾眼底划过一丝困顿,温吞说,“我问他了,他说因为当时的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国外的工作不太顺利吧。”


    沈宁雪点头:“嗯……有可能。”


    “哎呀……。”裘琳琳笑着说,“你们别聊那些有的没的了,反正现在都结婚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咱们就是说,这个钱收不收啊?”


    盛衾一时没想起来,问:“什么钱啊?”


    “宴大老板刚才发过来的。”裘琳琳低头看了眼屏幕,夸张道:“一转账就是两万,出手真是阔绰!”


    盛衾轻笑声:“他给你发的,你就收着呗。”


    “那我可真收了,我们现在是真穷,两万都够我下批设备的零头了。”裘琳琳一边收转账,一边嘴里嘟囔着,“不愧是宴大少爷,不一般不一般。”


    毕竟收了人家的钱,裘琳琳赶紧附上一句。


    “谢谢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美滋滋收完钱,裘琳琳贫嘴道。


    “阿衾,不是我说他,还用他给我发这些,我多了解你啊!你所有的喜好,那我是一清二楚……。”


    沈宁雪笑了,先质疑道:“是吗?”


    裘琳琳耸耸肩,手拿把掐地嗯了声。


    “阿衾最喜欢的水果有什么?”


    裘琳琳眼都不眨一下,说:“番茄。”


    “还有呢?”沈宁雪瞄了眼旁边的手机屏幕,问。


    “还有?”


    裘琳琳皱眉,过了几秒后,三人同时笑出声,她准备偷看,被沈宁雪伸手挡住。


    “不可能还有,你知道她喜欢吃的番茄还是那种不酸也不甜的,就喜欢吃没味的东西。”


    沈宁雪:“你再怎么狡辩就是有啊,这上面写着呢,阿辞的答案总不可能错吧。”


    裘琳琳没绷住再次笑了:“什么啊?”


    沈宁雪拿开遮挡的手,说:“白梨。”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白梨了?”裘琳琳抬眼看向盛衾求证,“之前没听你提过啊?”


    盛衾嘴角上扬,轻声解释:“这个确实难为你了,我有段时间因为感冒嗓子疼,就喜欢吃点润喉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裘琳琳瘪了瘪嘴,低头,正好看到宴椁歧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让我媳妇回消息。”


    “阿衾,你家那位,让你回消息。”


    “好。”盛衾应了声,起身找手机,找了一圈也没看见。


    沈宁雪也跟着起身找:“要不然打个电话呢?”


    裘琳琳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指向外面:“刚才我接完外卖电话,着急取外卖,好像顺手放在门口那个玻璃房里面了。”


    “那我现在去取吧,反正我也吃的差不多了。”


    盛衾起身拎起旁边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往门外走,直奔裘琳琳刚才说的位置,手机果然被放在架子上。


    她站在原地没动,安静翻阅宴椁歧发过来的一连串消息轰炸。


    扒拉到最上面没看的地方,往下翻。


    “老婆,到了吗?”


    “在忙吗?”


    “还在忙吗?”


    “老婆,忙完了吗?”


    她看到这里没忍住笑出声,心尖儿酥酥麻麻的流过暖意,咬唇,继续往下翻。


    “吃饭了吗?别忘记吃饭。”


    “盛衾?谁说的会抽空理我?”


    “盛衾,回我消息!”


    她脑补出某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竟然觉得莫名可爱,嘴角持续上扬,下面还有一个语音条估计也是控诉她的。


    点开,男人低沉缠绵着倦意的声线传出,十分暧昧,如同在她耳边低语,听的人一颗心像是被他攥在手里痒痒的,想亲他。


    “老婆,我好想你啊……得空了理理我……好吗?”


    盛衾全程嘴角就没下来过,被定格住,头一次,她想穿过手机屏幕飞奔到另个人身边。


    几秒后,她白皙纤细的指尖落在屏幕上,缓缓敲下几个字。


    “刚才一直在忙,吃过饭了,我也好想你。”


    发送后,盛衾推开门走出去,夜风徐徐,吹在脸上是让人感觉到麻木的凉。


    她仰头,漫天星空清晰明朗,那些笨拙的爱意被掀开,变成了一种伤害。


    口袋里响起的手机铃声强行打断她的思绪。


    她拿出,垂眸看了眼,老公。


    接听后,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委屈又带着点不满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出,十分悦耳。


    “盛衾,你冷暴力我是吧?”


    第92章 变透明 为你千千万万遍


    冷暴力?


    盛衾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弯唇,低头看向地面被灯光照亮的地方,温声解释。


    “


    ??????


    我下午一直在忙没看手机,刚才在吃饭手机没放在身边,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能算是冷暴力呢?我以后会尽量看手机回复你的。”


    音落,她听见男人散漫地冷哼声。


    “你走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我走之前?”盛衾狡辩道,“今天不是第一天吗?刚分开啊,我就想着……。”


    宴椁歧打断她不咸不淡的接话:“想着……时间短,不理我也行呗。”


    盛衾安静听着他讲话,思绪莫名被扯到刚才饭桌上的对话里,有种抹不掉的淡淡的怅然若失。


    如果当初她没有听刘琴的话去求宴椁歧帮忙,盛家就没有攀附上宴家的能力,也就不会引起后面的那么多纠葛,他们之间就无需错过那么多年。


    可人生没有重头再来一次的机会,蝴蝶飞过,不得回头。


    冷冽的风吹过她白皙单薄的肌肤,鼻尖,耳廓,落下红晕,抬眸时,眼睛也被熏红。


    “盛衾?”


    听到他轻唤自己的声音,盛衾才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轻嗯了声。


    宴椁歧顿了下,声音放缓:“怎么了?”


    不知为何,就在他刚刚问出口的那刻,她鼻腔内引来一阵酸涩,有些委屈,不甘和让人热烈盈眶的感动。


    “阿辞……我们……。”


    盛衾开口,那阵酸涩感不合时宜地在她心口,喉咙,眼睛里乱窜,导致她堵在原地,无法继续诉说。


    “干嘛?一天不见就想我想着这样?”


    男人吊儿郎当的语调,瞬间,轻缓地抚平了她心底的沟壑。


    是啊,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何必去追思从前的种种呢?


    她重重地嗯了声,眼底升起一片雾气。


    “我想你了,特别想。”


    宴椁歧哼笑声,拿腔带调道。


    “盛大小姐,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人就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呢,没事儿就不理我,冷暴力惯犯。”


    盛衾破涕而笑,仰头,看向被云层半遮住的月亮,眼底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温凉清缓的声线顺着听筒流出。


    “我错了,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在我这,没人比你重要。”


    男人逗猫的动作僵住,眉头微蹙,半刻后才恢复到往日的神色。


    “这是干嘛?大晚上的……你要是实在想我想的厉害,你老公我就过去一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盛衾吸了吸鼻子,怕他发现自己的异样,赶紧转移话题。


    “你在哪啊?是在我家吗?”


    “对!”宴椁歧咬着重音,逗她,“在你家!”


    盛衾被逗笑,轻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样说好分辨啊。”


    男人笑着懒洋洋地嗯了声,撒娇道。


    “都抱着你睡习惯了,突然不在家,搞得我都没什么睡意。”


    她咬唇,笑意从眼眸中溢出来。


    “没事啊,你可以抱着罐罐睡。”


    宴椁歧:“那能一样吗?”


    盛衾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阿辞,你睡家里那个床太软不舒服,我们可以换个床。”


    宴椁歧:“……。”


    男人沉默几秒后:“盛衾?我在这跟你调情呢?你给我干哪去了?”


    要是他不说,盛衾都没觉得自己思维跳跃,她捂着笑疼的肚子,还在嘴硬。


    “这不是在关心你吗?怕你因为床太软,睡的不好。”


    “我哪有那么娇气?”宴椁歧勾唇也跟着笑,逗她说,“还是你嫌现在这个床不够大?不够你睡的?”


    盛衾没回应他,又突然问:“阿辞,你是周五过来接我,还是周六?”


    他早就习惯她清奇的脑回路,漫不经心道。


    “周五晚上呗,这样咱们周五晚上和除夕夜在老宅过,隔天还能回家待一天。”


    盛衾嗯了声,说:“好,那……晚安?”


    宴椁歧拖着尾音嗯了声:“注意点身体,别感冒,按时吃饭,还……。”


    盛衾懂事接话:“还有就是,回你消息。”


    “行……还学会抢答了?”他轻笑声,说,“早点睡,别熬太晚。”


    她抬脚往前走,回应:“好,你也是,晚安。


    宴椁歧懒洋洋地嗯了声:“晚安。”


    挂断电话后,盛衾本打算直接回房间,一抬眼,发现休息室的灯还亮着,神使鬼差地拐了个弯。


    透过玻璃窗往里看,暖黄色灯光下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盛衾推开门走进去,两人同时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笑意未停。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裘琳琳起身将自己的暖手宝递给她,一字一句道:“你老公。”


    “啊?”盛衾皱眉,嘴角却持续上扬,手上温热的触感逐渐向四肢扩散。


    沈宁雪从吧台里端出一杯还飘散着热气的牛奶。


    “阿衾,喝完牛奶再睡吧。”


    盛衾拉开椅子,问:“不是刚吃完饭吗?怎么又想起来热牛奶了?”


    “宁雪说,怕你认床睡不好,就给你热了杯牛奶助眠,也不知道是什么理论……。”裘琳琳耸耸肩,继续说,“感觉不太管用。”


    “怎么不管用?”沈宁雪边拉椅子坐下边反驳道,“我之前上学的时候睡不着,喝牛奶特别管用。”


    “你那是心理作用吧!睡前喝牛奶除了长胖以外应该没什么其他效果。”裘琳琳嘴欠争辩道,“还是我比较了解阿衾,知道她睡不着的时候喜欢闻点熟悉的熏香,早早就给她放到房间里面了。”


    “我……其实睡眠还好,不过谢谢你们还考虑到这一点”盛衾笑盈盈地将话题扯回,问,“我真的好奇,你们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沈宁雪轻笑,开口解释道:“你刚才出去以后,琳琳就问我干嘛说起之前的那些事,说你看着有点失落。然后我们就接着这个话题聊到我当时说你坏话,然后被阿辞一顿大道理输出的事情。”


    她说到这,裘琳琳又忍不住笑。


    “我都想象不到,宴大少爷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好笑。”


    “到底是什么话啊?”盛衾太好奇了,发出疑问,“讲大道理?”


    沈宁雪叹口气,无奈笑着说。


    “我当时不了解你,又因为他承认喜欢你不甘心,就根据别人嘴里对你描述说了你的坏话,然后被他一顿输出……。”


    裘琳琳一听到这个就想笑,低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沈宁雪瞪了她一眼,继续说。


    “我当时说,你是对你亲哥和亲妈都那么冷淡的人,有什么可喜欢的。”


    盛衾双手捧着杯子,安静喝牛奶,笑着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然后,阿辞就说我,不要轻易评判别人,还说什么,因为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盛衾垂眸,黑掉的手机屏幕上映照出她弯起的唇角和眯起的眼眶,牛奶的香气在鼻尖萦绕着,顺着肠道流淌进胃里,暖暖的。


    杀死一只知更鸟,有段时间,她特别喜欢这本书,总是挑图书馆人少的时候去看。


    “哈哈哈哈哈哈。”裘琳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给我们宴大少爷逼成什么样了,都开始教学了可还行……。”


    “你别说,他当时那么教学我都没听进去,他说完我都懵了,觉得他神经病跟我狡辩呢。”沈宁雪释怀笑着,“后来,我在国外上学,有次也被他人的眼光误解,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裘琳琳笑着调侃道:“没事儿,你就是有点晚熟……。”


    沈宁雪瘪了瘪嘴:“说的好像你多早熟一样!”


    “我不早熟啊。”裘琳琳开始斗嘴,“那……我可没让人家好顿教育!”


    沈宁雪气的朝着她扔过去一个抱枕,被裘琳琳接住。


    裘琳琳又嬉皮笑脸道:“不过,你现在确实成熟不少,我都没想到你放弃宴椁歧那么干脆。”


    沈宁雪抬眼看向一旁慢吞吞喝着牛奶的盛衾,直言不讳道。


    “其实,一直都没有完全放弃,直到后来听说,阿衾和他在国外又碰到一起的时候,才终于决定放下。”


    裘琳琳没懂继续问:“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意识到,家人两个人才是相互吸引的。”沈宁雪停顿了几秒,“阿辞有本很喜欢的书,叫追风筝的人,里面有句话是这样讲的,为你……。”


    “千千万万遍。”盛衾温声接起后面的这句话。


    沈宁雪点头嗯了声,眼角染上红,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小:“他的爱是唯一且忠诚的,不会更改。”


    盛衾微低下头,眼眶里翻涌的泪光在沉默中消散只留下一抹红。


    沉默下来,周遭的一切仿若静止,门外,风吹响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


    像极了多年前国际部教学楼前,那颗大树上的蝉鸣,一样的聒噪又平静。


    她还记得自己在走廊里徘徊等待的忐忑与不安,鼓起勇气跟少年说出那个难以启齿的请求,也就是那天,树荫下,微风里,地平线被染成橘色,被人拎起的书包,塞进怀里的玩偶,都在盛衾往后的生命中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第93章 变透明 搞得跟偷情似的


    清晨,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房洒落在植物上,将二氧化碳和水转化为有机物和氧气。


    盛衾像是被上了发条,起床后一刻不停地游荡在植物园的角落里规划机位。


    她穿着厚实的灰色羊绒大衣却丝毫不显臃肿,蓬松的发丝随意披在身后,阳光下染上一层光晕,是自然无需雕琢的美。


    早饭后,盛衾让大家根据她大致规划好的机位开始安装调试,忙碌了一整天才将玻璃房外的机位全部确定好。


    等植物园机位全部调试安装完成,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距离放年假还有几个小时,盛衾考虑到这边堵车的情况就提前半天给大家放了。


    临近过年,没人过来参观,大部队撤离后,园区内只剩下她们三个人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裘琳琳倒在沙发上玩游戏感慨道:“人多的时候还有点吵,人都走了吧还有点不适应。”


    “人就是这样犯贱的生物。”沈宁雪一边写文案一边吐槽道。


    裘琳琳起身,直勾勾地看向她:“你骂我呢?”


    “呦……听出来了?”


    沈宁雪说完这句话和正在看上午拍摄素材的盛衾相视一笑。


    裘琳琳冷哼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平躺,直视天花板。


    “赶紧过来写文案。”沈宁雪催她。


    裘琳琳哎呀了声,抱怨道:“我文笔又不好,咱们之中阿衾的文笔应该是最好的。”


    沈宁雪:“可只有你最了解植物啊,总不能什么都让阿衾自己干吧?”


    “我又没说不干,这不是刚吃完饭晕碳水吗?”裘琳琳狡辩道。


    盛衾弯唇,将自己带着的耳麦摘下,温声说。


    “宁雪,你过来看一下。”


    沈宁雪起身走过去,弯腰看屏幕,盛衾给她展示了几个机位的镜头,问。


    “你觉得哪个机位的空镜比较好?”


    沈宁雪观察了会儿,抬手在屏幕上指了下:“这个好像看着更舒服点。”


    盛衾淡淡嗯了声:“我也觉得。”


    “阿衾,一会儿你们家那位过来接你,你们回哪啊?”裘琳琳问。


    盛衾抬头看她,回应:“回老宅吧。”


    “啊……不回滕宫啊?”裘琳琳叹气道,“那我还得开车,烦死了。”


    沈宁雪抬脚到吧台里给盛衾接了杯水,说:“我开……懒死你。”


    裘琳琳嘿嘿笑了两声:“那行。”


    “你们什么时候走啊?”盛衾问。


    沈宁雪:“等阿辞过来把你接走,我们后脚走,不然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万一他过来的晚呢?这地方偏我不放心啊。”


    “没事儿,我在野外拍纪录片还自己一个人住过帐篷呢。”


    “你可拉到吧!”裘琳琳夸张道,“现在你但凡出现一点意外,你们家那位都得把我们两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盛衾的反驳有些苍白。


    “不会的……。”


    裘琳琳继续问:“宴老板什么时候到啊?”


    “我没问啊,他忙完就会过来了吧。”


    盛衾说着,又瞄了眼手机屏幕,那种见面的期待感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增加。


    反正没事情干,裘琳琳跟着琢磨了会儿文案,将近两个小时天都快黑了,她也没写出几句话来。


    最后实在受不了撂挑子不干了,沈宁雪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催她去检查房内的植物为晚上的离开做准备。


    裘琳琳这一进一出,检查完所有植物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看了眼手机,将近七点。


    正打算往休息室走,听到门口有动静迎过去。


    没等她过去开门,门被推开了,宴椁歧在打电话,侧脸冷淡,暴露在冷空气高高举起的手腕青筋裸露连接上手背,修长骨感的关节处被冻得粉红,只见得高挺的鼻梁。


    两人目光对上,他松散地抬了下眉梢,像是在打招呼,脚步没停越过裘琳琳往里走。


    裘琳琳关上门后,跟着后面,看到他撂下手机才打招呼道。


    “宴老板好。”


    男人侧过脸,神色寡淡,掀起眼皮往旁边扫了眼,问。


    “我媳妇儿呢?”


    裘琳琳笑着回应:“休息室呢。”


    宴椁歧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里,顺便拿出张卡片递给她,裘琳琳接过看了眼,觉得卡片上的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不想起来。


    “这……什么啊?”


    男人挺拔颀长身影在黑夜里灯光下莫名多了几分压迫感,声音听着也冷冰冰的带着点懒散得倦意。


    “沈雪宁前段时间要的。”


    “哦……。”


    裘琳琳忽地想起来,她们之前一直想联系国内研究濒临植物的老师,这样算是多了个购买和培育稀有植物的渠道。


    宴椁歧推门往屋内走,淡淡道。


    “我打过招呼了,你们直接联系就行。”


    裘琳琳点头:“好,谢谢宴老板。”


    熟悉的声线传入耳膜,盛衾停留在键盘上的指尖顿了下,心跳漏了一拍,抬眸,视野里出现男人清越挺拔的身姿,明明只是几天没见,却像是恍若隔世般令人紧张欣喜,她起身,轻唤道。


    “阿辞。”


    宴椁歧身子顿了下,转身,看到小姑娘朝着他跑过来,淡漠疏离的眉眼逐渐舒展开,勾唇,展开双臂,感受她扑到自己怀里的重量。


    几秒后,身子被轻微地撞了下,他散漫勾着唇,伸手将人拉回来弯腰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虚搭在她的肩膀处,凑近,鼻腔内萦绕着她脖颈间的香气是很淡雅的玫瑰味,不俗,混合着她原本的体香,令人上瘾,他没忍住,贴上,轻吻了几下。


    男人吻的很轻,带着点凉意的唇轻缓地在她脖颈上挪动着,柔软的,贪恋的,一路痒到人心里去。


    她控制不住地想要躲开,被他按住后脑袋无法动弹。


    她羞红了脸,又没办法移开,手伸进他敞开的大衣里,抵住他胸前推了推发现也推不动,只能小声嘀咕。


    “都看着呢……。”


    宴椁歧稍稍抬起下巴,垂眸盯她,眸色愈浓,低声暧昧道。


    “没人看。”


    说完,低颈,吻在她的唇角处,盛衾一颗心紧绷着,侧过脸,不让他继续亲。


    男人嗤笑声,咬唇,半晌才缓缓松开她。


    分开后,旁边两人都识趣地移开了视线,憋着笑意。


    盛衾低下头,快步走到刚才的座位,穿好外套,沉默着将桌上的东西装回包里。


    宴椁歧跟在后面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电脑装进包里,拎起,顺势扯住她的手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慢慢地延伸,十指相扣。


    “我们走了。”


    宴椁歧推开门,冷空气席卷进屋内,吧台里的两人点头回应,伴随着他打完招呼门被关上,新鲜的冷空气也戛然而止。


    屋外,盛衾一直手被牵着,扭头还在挥手朝着她们打招呼。


    直到两人的身影被黑夜吞没,裘琳


    ??????


    琳侧脸看向旁边呆愣在原地的人,关切问。


    “你还好吧?”


    沈宁雪轻笑声,开始收拾吧台内的杯子。


    “挺好的,就是有点没想到,他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裘琳琳笑着摇头:“恋爱的酸臭味,放在谁身上都一样。”


    “对了。”裘琳琳将刚才的名片递给她,“宴椁歧给我的,说帮忙联系好了。”


    沈宁雪接过,轻嗯了声。


    屋外风大,暴露在外的皮肤很快染上凉意,更加凸显手上的温热。


    她侧过脸,仰头看他,随口问:“阿辞,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宴椁歧半阖下眉眼,睨她,阴阳怪气道。


    “我还以为盛大小姐不关心我呢,说好下午过来接,没来也懒得问我一句。”


    盛衾弯唇,两只胳膊抱住他一侧胳膊,侧过身子往他那边靠拢,温和解释。


    “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就想着别打扰你,安静等着。”


    “是吗?”他笑着质疑道。


    她点头轻嗯了声,看到门口停靠的车,正准备松开他往副驾驶走,刚松手结果被男人再次扯住手腕,她抬眸疑惑地看向他,猜测他可能是要帮她开车门,就安静站在一边等着。


    下一秒,宴椁歧拉开后座的门将包扔进去,又嘭地一声将门关上,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往前挪动一步,逼近,皮鞋的鞋尖紧贴近她的。


    盛衾被他突然的举动给逗笑了,后背下意识靠在副驾驶车门上,伸手抱住他清瘦紧实的腰身,抬起下巴,与其对视,笑盈盈问。


    “干嘛?”


    男人单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强制性使她紧贴着自己,另只手托住她的脑袋,低颈,吻下去。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唇边,驱散了凉意,他亲了几下,问。


    “想我没?”


    盛衾嘴角持续上扬,点头,轻嗯声回应他。


    他眉头微蹙了下,不满,低头,吻落在她唇上。


    “想没想?说话!”


    她抿抿唇,横竖躲不过,小声说:“想了。”


    “真假?”宴椁歧盯着她,低声说,“感觉像是糊弄我呢?”


    盛衾哼唧着往他怀里靠了靠,侧过脸,瞄了眼植物园门口。


    “没有糊弄你,阿辞……我们走吧,她们一会儿出来了。”


    “你紧张什么?我们是合法的。”男人不咸不淡地打趣道,“搞得跟偷情似的。”


    她有点着急了,对着他的嘴巴连续轻啄了好几下,哄着他说。


    “我想你了想你了。”


    宴椁歧被她敷衍了事又做贼心虚的模样,逗笑了,松开她,懒散地拖着尾音,妥协道。


    “行……上车吧。”


    第94章 变透明 见家长


    临近过年没想到路上出乎意料的通畅,全程没怎么堵。


    越是感觉快到目的地,盛衾越是觉得有些心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抿抿唇,低头看了眼不断弹出新消息的群,丁欢和秦任也知道她今天跟宴椁歧回老宅见家长的事情,连同着裘琳琳和沈宁雪一起在新建的群里调侃她。


    丁欢:“都这个点了,衾姐应该已经到了吧?”


    裘琳琳:“估计没到呢,还在路上,宴老板过来的比较晚。”


    秦任:“见家长,我滴天啊!光听着我就浑身不自在了。”


    沈宁雪:“哈哈哈哈哈哈,没事儿,伯父伯母都是特别好的人,很好相处的,阿衾加油啊!”


    盛衾无声地叹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动动。


    盛衾:“你们都到家了?”


    裘琳琳:“我们到了,他们走的那么早,就算离得远估计也早就到了。”


    田秒:“是啊,你就别担心别人了,好好准备见家长吧,不过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应该没什么可紧张的吧。”


    看到丁欢和秦任他们都纷纷报了平安,盛衾关掉手机,没心情继续往下看。


    “盛衾?”


    听到宴椁歧叫她的声音,盛衾浑浑噩噩地嗯了声,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男人散漫地哼笑了声,牵住她的手,身子往后一靠,单手握着方向盘姿态松弛且恣意。


    “你紧张啊?”


    他这么一说,盛衾紧绷的心绪终于缓解了点,侧过身看向他。


    “阿辞?我们这么晚回去会不会不好啊?爷爷是不是都休息了?”


    宴椁歧勾唇,安慰她说。


    “这才几点啊,没睡呢,老爷子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儿,也不用上班,比我都能熬。”


    盛衾被逗笑,心里却始终不踏实,又问。


    “我跟爷爷只见过一次面,跟爸妈也好久没见了,应该准备点见面礼的。可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送什么,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合适,拖来拖去的也没个着落,这样是不是失了礼数。”


    “就见个面,你别太紧张了。”宴椁歧松散地握着她的手,懒洋洋地把玩着,又摸又捏,“一家人一块过个年而已。”


    她垂眸,抿了抿唇,突兀地问道。


    “阿辞……。”


    他淡淡嗯了声,出奇的有耐心:“在呢。”


    “他们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盛衾另只手的指节紧攥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希望被人喜欢接纳的感觉了,稍显无措。


    宴椁歧不咸不淡地轻笑了声,说。


    “你要那么多人喜欢干嘛?再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关于婚礼和其他礼节想要省略的事情我都已经传达了。”


    “啊?”盛衾惊了,“你已经说了?”


    宴椁歧:“嗯。”


    “我还以为要我们一起跟爸妈他们商量呢。”盛衾皱眉,又问,“那他们怎么说?”


    “应该是没什么看法。”


    宴椁歧毋容置疑的语气让盛衾觉得他应该就是告知了声,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商量,也就不再多问。


    冬季的四合院不同于春季那般生机,多了几分萧瑟和北方独有的庄严感,若是赶上雪天,白雪覆盖在瓦片上又是一番美景。


    “走吧。”宴椁歧牵起她的手,刚被寒风侵袭的指尖,再次有了暖意,“饿不饿?”


    盛衾弯唇晃了晃脑袋,跟着他跨过门槛,院内有人听到动静过来迎接。


    “少爷,老爷子在正房等您呢。”


    “放我房间里,一会儿送点热茶和红糖水到过厅,顺便准备点夜宵吧。”


    宴椁歧颔首,把手里拎着的包递给佣人,嘱咐完,拉着盛衾往里走。


    “好的。”


    院内没有明显的灯光,屋内明显没有人的房间也是灯火通明的,光线足以将院内的大部分区域照亮,却也不至于太过明亮,显得宁静不少。


    一月底,庭院内的白玉兰已经打苞,微弱的灯光下,没有白天看着那么显眼却多了几分可爱。


    两人穿过垂花门,过厅,最后才到达正房门口。


    盛衾看着房内亮着的灯光,小声嘀咕。


    “还真没睡。”


    宴椁歧垂眸盯她,故意逗她说:“不都说了,特意等着你呢吗?”


    她皱眉笑,抬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没等他们敲门,老爷子浑厚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阿辞回来了。”


    宴椁歧没应声,扯着她的手腕推门走了进去,就看见,宴老爷子正盘腿坐在棋桌前,戴着金丝框的老花镜琢磨棋局,右手旁还沏着热茶。


    “睡前还喝茶?”宴椁歧懒洋洋道,“您是嫌现在太好入眠了是吗?”


    宴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侧过脸看向盛衾,招了招手,面容慈祥一举一动却自带威严


    ,让人不敢逾矩。


    “阿衾,过来。”


    盛衾松开宴椁歧的手,往前挪了几步,乖巧温顺地喊了声。


    “爷爷好。”


    宴老爷子笑着推了推镜框,脸上的皱纹堆到一处。


    “一晃儿都长这么大了,当初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娃娃呢。”


    盛衾没什么和长辈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弯唇陪笑。


    “您孙媳妇都饿了,不然咱们明个儿再叙旧呢?”


    宴椁歧吊儿郎当地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瞧着对面这两人说。


    宴老爷子依旧没理他,挥了挥手,示意盛衾在他旁边坐下。


    见盛衾听话坐下后,转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个木雕的首饰盒,打开,放在棋桌旁边,里面是各种各样精雕细琢的老银饰品。


    老人家说起话来轻重缓急像是在讲故事。


    “这是阿辞他祖母留下的,他祖母去世的早又跟他妈性格上不对付,觉得他妈性格过于强势,就没把这物件托付给他妈。我年岁已高也替她保管不了多久了,就自作主张托付给你了,倒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不用有心理压力。”


    “这……。”盛衾给宴椁歧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宴椁歧拖着腔调若无其事道:“收着呗,我祖母喜欢性子温和的小姑娘,她要是看见你一定喜欢,肯定也会托你保管的。”


    宴老爷子将木盒盖上,笑着说:“快收下,可不能等到明日,要是让他妈知道又该闹了。”


    “您这说的……。”宴椁歧接话贫嘴道,“倒也没错。”


    盛衾没想到大家嘴里,传说游走在商政两界的大佬,是这样的性格,也跟着笑了。


    “行了,你别在这贫嘴了,去过厅等我们,我跟阿衾私聊两句。”


    “我不能听?”宴椁歧起身,“有秘密?”


    宴老爷子别过脸很明显不想解释了,孙管家听到声音识趣地赶过来,弯腰开门,说。


    “少爷请。”


    “行……。”宴椁歧叉腰,懒散地点了点头,混不吝地嘱咐道,“您可悠着点,我们家姑娘胆子小,别给吓坏了。”


    说完又被孙管家一个请字终结了话题。


    宴椁歧前脚离开,后脚孙管家拿起桌上的首饰盒,对着盛衾说。


    “帮您放在少爷的房间里。”


    盛衾原本都不紧张了,被宴椁歧刚才那么一吓唬又不由得紧张起来,拘谨地点了点头。


    宴老爷子不拐弯抹角,直说道。


    “阿衾,你别看这小子平时做事吊儿郎当的,其实心思最为细腻周到,甚至是有些过度善良了,渡了不该渡的苦。”


    “他小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是个体弱多病的早产儿,差点救不回来成了短命鬼。后来好了,大家就都对他寄予厚望,不像从前那般宽容了,可他散漫的性子都养成了,哪是那么好更改的。”


    “他父亲时常说,他不像是宴家孩子,有时我也觉得。可能是从小就待他不同,所以导致他看待事物的标准就不一样。能喜欢你,也算是他的福气吧,总算是有个他不能割舍的人了。往后的日子,还得是你们相互扶持着过活,阿衾啊,跟他相伴一直走下去吧,这样我也放心了。”


    盛衾听着老人家的嘱托,心底泛起阵阵涟漪,眼眶,鼻尖不自觉染上红晕。


    她替他感到幸福,原来,有家人这般为其筹谋,规划,担忧未来是这样的一种感受,不求回报的爱,没有理由的爱,虔诚的像一道佛光。


    盛衾点头,泪珠从眼眶流出,灯光下十分耀眼璀璨。


    “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生活的,夫妻同心,彼此搀扶,生死不弃。”


    宴老爷子看向盛衾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爱,递给她几张纸。


    “好孩子,不说这些了,去找阿辞吃饭吧。”


    盛衾起身应了声好,出了门。


    过厅内,盛衾被带到用餐的地方,抬眼,看见男人正坐着低头玩手机,还没上菜。


    她抬脚走过去,没等坐下,宴椁歧抬眸,视线交叠,帮她拉开椅子。


    盛衾落座,轻声问:“你怎么没吃啊?”


    宴椁歧漫不经心道:“等你呗。”


    “你们聊什么了?”他歪头,盯她,觉察到她眼底的红,身子顿了下,轻捏住她的下巴朝向自己这边,蹙眉问,“聊哭了?”


    盛衾轻咳了声,晃了晃脑袋。


    “没有,刚才有根眼睫毛掉到眼睛里了。”


    “是吗?”宴椁歧拿腔带调地回了句,明显看穿她,但没继续说,瞟到身后佣人端来的红糖水,问,“这次肚子一点不疼?”


    盛衾迟钝了下,看到放在桌子上红糖水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


    “当你老公这都不知道,也太不称职了吧?”


    “主要是我不太准啊,自己都不太能预估到。”


    “我看到你包里的卫生巾了。 ”


    “哦。”


    两人说话的功夫,菜陆续上齐。


    吃完饭,刚撂下筷子没多久,宴老爷子从正房赶过来,说为了等他们喝茶喝多了,睡不着,要下棋。


    宴椁歧嚣张道:“您又下不过我,玩个什么劲儿啊。”


    “臭小子,我下不过你。”宴老爷子气不过踢了他一脚。


    “行,不服是吧。”宴椁歧坐下,抬手请他落座,“来。”


    盛衾扶着宴老爷子坐下后,转身,自己在宴椁歧旁边落座。


    宴椁歧侧过脸凝视她,指节放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声音放轻问。


    “累不累?”


    她晃了晃脑袋,声音很小。


    “不累。”


    “嗯?”他没听清她讲话,低颈靠近些,在她脸颊轻轻吻了下,哄着说,“累了可以躺会儿,不用在这陪我。”


    盛衾温声说:“我刚吃完饭就躺下啊?”


    “行,那就在这陪我。”宴椁歧浅棕色眸子笑意愈沉,盯她,指节在她下巴处蹭蹭,得意道,“你想我了?”


    见她脸都红透了也不回应,又挑逗般摸了摸她的耳垂,继续问。


    “嗯?”


    宴老爷子可能实在看不下去,打断他,说:“赶紧。”


    “您看您,我这好不容易放两天假,跟我媳妇儿腻歪腻歪,您非要下棋。”宴椁歧玩笑道。“主要您还下不过我。”


    盛衾看不下去,开口怼他。


    “阿辞,你也太自大了,是真的很厉害吗?”


    宴老爷子接话:“就是。”


    “啧。”宴椁歧看向她,指节刮了下她的鼻尖,撒娇道,“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暖黄色灯光下,屋内木质变得柔和,就连红色地毯和柜子上的古董也没有了第一眼看到时那么庄重了。


    两次对局下来,老人家不仅都输了,更明显的是困劲上来了。


    不知是熬夜熬习惯了,还是几日没见,黏在一起就十分精神。


    宴椁歧单手撑着侧脸,姿态闲散,视线放在她身上,眸子缠绵着笑意,挑眉。


    “咱们玩?”


    “可是我不会下围棋啊?”


    他嗤笑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悠悠道。


    “那咱们就玩五子棋呗,一样的。”


    盛衾被逗笑了,怎么难度一下降低这么多。


    “不要然,你教我一下?”


    “教你围棋啊?”宴椁歧唇边漾起好看的弧度。


    她被他的语气伤到了,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笨,学不会呗。”


    男人散漫地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睨她,妥协道。


    “媳妇儿,你知道围棋的规则吗?”


    “就是把别人的棋子围起来,棋子没有气就死了。”


    男人玩味地舔了舔唇,点头:“对,我给你摆一个。”


    说完,他用黑棋包围住白棋,问。


    “那现在你是白棋的情况下,你往哪走?”


    盛衾思考了几秒,拾起一颗白棋放下,试探问:“下这?这样就连起来了,可以跑。”


    “也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棋盘上挪动,漫不经心道,“但目前来看,这步棋,还有更好的解法。你下这,这颗棋子现在就等于有两口气,但是你下这,它就多了一口气。”


    她点头轻嗯了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


    “那现在,你是黑棋,逆向思维。你觉得如何包围白棋才能物尽其用?”


    盛衾沉思了几秒,根据他刚才教的最优解法,白皙纤细的指尖笃定地放下。


    “这?”


    宴椁歧:“你要是放在这,那白棋下一步下这里,你旁边那颗黑棋的价值就被泯灭掉了。”


    盛衾:“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自己下每一步都要考虑到很多步以后,也要考虑到对方很多步之后,这计算量也太大了!”


    宴椁歧淡淡嗯了声:“不仅如此,其中,你每一步的开展还有很多可能,对方也是。”


    盛衾叹气:“这也太难了,我们还是玩五子棋吧。”


    宴椁歧笑:“行啊,五子棋你也玩不过我。”


    盛衾:“那可不一定,我五子棋还是很厉害的。”


    男人抬眉勾着唇,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臭屁又欠揍。


    结果玩了两把下来,盛衾发现真玩不过他,她有点后悔,干嘛跟一个会玩围棋的人玩五子棋,她下一步,人家都能看到十步之后。


    时间不早了,两人没在过厅继续逗留,回了宴椁歧的房间。


    进屋后,盛衾发现他东厢房的配置不比正房差,卧室,起居室,书房应有尽有,是个豪华套间。


    起居室内打眼一看有架很醒目的黑色钢琴,跟她去国外找他那次看见的那架特别像。


    神使鬼差般,她缓步走过去站在钢琴椅和钢琴中间,掀起盖子,指尖放在琴键上,还没来得及按下,男人放好东西从卧室走出来,在背后环抱住她,弯腰贴近她的脸颊,低声悦耳。


    “盛大小姐有兴致弹一首吗?”


    盛衾侧过脸,视线交汇,她轻声问道。


    “阿辞……你也会弹钢琴吗?”


    男人散漫地晃了下脑袋:“不会啊。”


    “那你为什么在国外也摆着钢琴,在老宅也摆着?仅供观赏吗?”盛衾疑惑道。


    宴椁歧沉默几秒后,思绪放缓,脸颊处她皮肤温热细腻的触感若隐若现,少女彼时的声音在耳朵回荡。


    绿荫下,蝉鸣声不绝于耳,唯有音乐教室的乐声比其盛大灿烂。


    不久,敲门声迫使少女指尖的律动停下。


    裘琳琳边往屋内走边调侃道:“您可真够忙的,我这过个生日都得三请四请过来打招呼。”


    “不用啊,我一会儿练完琴就过去了。”盛衾起身,温声解释。


    “你非着急这个时候练干嘛?”裘琳琳不满噘嘴,“不赶紧过去找我?”


    “明天我要跟着一个乐团在北里演出,他们都算专业的,不能像是在生日宴那么糊弄了。”盛衾叹口气,说,“临阵磨枪吧。”


    裘琳琳看她一脸生无可恋,笑着说:“你以后要是脱离盛家不用弹钢琴,会不会看见钢琴就想吐,家里连琴谱都不会能放?”


    “那不能,家里必须放一架好看的钢琴,要不然我不是白练了吗?”盛衾随口开玩笑道,“你不懂,我对于它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裘琳琳:“哈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少年散漫地敲了下门,打断两人的对话,撂下句话后抬脚走在前面。


    “还走不走了?”


    过了半晌,盛衾始终没听见他的回应,指尖在他环抱着她放在腰前的手背上戳了戳。


    男人回过神,顺着她的话,轻嗯了声:“就好看呗,所以摆着。”


    “可是你会弹吉他,也会架子鼓,就是不会钢琴?”


    盛衾实在是没懂这是什么逻辑,会的乐器家里一样不摆,不会的倒是走到哪里摆到哪里?


    “我这气质不合适钢琴吧。”男人含糊道。


    “啊?”盛衾觉得这个回答有些荒唐,笑着问,“这跟气质有什么关系?”


    宴椁歧脑海里闪过很多个少女弹琴时的画面,实话实说道。


    “就感觉,弹钢琴特别优雅漂亮,我不太适合。”


    漂亮优雅?


    盛衾合理怀疑他对弹钢琴这件事有滤镜。


    毕竟,她曾经在练琴的时候无数次气的想砸琴,甚至想把琴谱撕烂,也就是她情绪稳如老狗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叹气继续练,其实后槽牙都咬碎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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