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早该想到,路少爷一切行径,都是为了让他不痛快罢了。
洗手间门反锁,迟聿躲在里面一上午,把脸洗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要脱层皮下去。
冰冷的水流过指缝,把方才的每一秒画面通通冲走,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而已。
“一天洗这么多遍,怪不得脸这么白。”
路泽年还在门外说风凉话。
因为迟聿占了他办公室的独立卫生间,他只能去楼下的员工卫生间洗手,随机吓死两个技术、一个设计。
回来办公室,他就到卫生间门口撑着门框,对迟聿实施精神攻击。
“亲一下就恶心成这样,那我的东西平时都弄里边,你不得吞泻药啊?”
“悠着点,别把身体搞坏了。”
“喂,迟聿!怎么没声了?你不会真恶心到把舌头割了吧?”他猛拍门板。
拍门声连着响了半分钟,最后一下拍了个空,因为卫生间门忽然打开。
迟聿冷着脸站在后面,整个人已经修整一新,像是刚刚刷新的NPC。
“路总,您不用工作的吗?钉钉已经积压了三十多条审批。”
路泽年:“……”
面对着面,路泽年反倒没话了,两眼盯着那微微红肿的嘴唇,喉结上下一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亲迟聿,甚至到现在看着迟聿泛红的眼眶,他还有着那样的冲动,想要再尝一口。
即便他极尽挖苦,给自己心血来潮的举动圆了回去,心里仍在惦记那对唇瓣的触感,还有迟助理当时凝固的表情……
迟聿端起平板,又重新成为那个不苟言笑的迟助理。
“这周末还要安排您和姜大夫见面吗?”谈公事的语气。
“……不见了。”
“您不打算治了?”
路泽年拧起眉头,用力给了门框一拳:“治什么治?我有什么问题?”
“只要治好了,您就可以找一个女伴,把我换掉。”迟聿开始给他画饼。
“你——”
路泽年正要发难,迟聿打断了他。
“您不是直男吗?”
这下路泽年无可辩驳。
“是。”
“给您约了周日八点。还是在百康心理康复中心。”
眼看迟助理在平板上添加了日程,然后面无表情地从自己身畔钻过去,路泽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很着急摆脱我?”路泽年说。
“您也很厌恶和我这个同性恋纠缠下去,不是吗?不然,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路泽年气笑了。迟聿这身子,自己上上下下都睡了个遍,现在只是被讨厌的人亲了那么几秒,他反倒更屈辱百倍,跟要了命似的。
保持这种关系都好几年了,怎么还回头计较起这个?
迟聿捡起地上的眼镜,隔着大半个空阔的办公室,朝路泽年看了一眼。
只要路少爷明确对他下命令,加餐或是加班,接吻或是□□,在办公室或是在老宅,他都会服从。就像那天晚上,他最终把车钥匙交给了路泽年。
别说尊严和底线,只要路泽年需要,他这条命,都可以给路泽年。
但路少爷并没有搬出架子来命令他,而是像只假寐的大猫,脚踩老鼠尾巴,逗弄取乐,时不时地伸出爪子挠他一下。
路少爷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找到了新的趣味?还是单纯爱看自己的奴隶,在忠诚和道德之间摇摆挣扎?
“还有其他吩咐吗,路总?”
路泽年看他这副捂不化煮不烂的样子,起了一肚子气,像是刀捅进棉花,没意思得很。
“你——”
他刚一开口,总裁办门突然洞开,一人风风火火闯进他办公室,连门都不敲。
“哟!这屋怎么不开窗帘啊?”
除了路柏耀的儿子、路泽年的堂弟,还有谁敢在他办公室喧哗?
路潜“唰”地一声拧开百叶窗,然后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打量整个办公室。
“哥你这里真不错,空气里飘着一股让人青春勃发的气息。”
迟聿顿时扭开头:“没什么事我先去处理其他工作了。”
说完,抱着平板快步离开总裁办。
路泽年扯了扯领带,痛斥这个臭弟弟:“滚回去当你的败家子,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简直撞枪口了。
但路潜油盐不进,望着迟聿离开的背影,吹了声口哨:“这就是你那助理,姓迟的那个?才几年没见,出落成大美人啦!”
迟聿只在路楷正生前见过家族里的亲戚,他一过世,迟聿就再也没出席过任何路家的场合,更别提读完书回国后了。
路泽年看不惯路潜吊儿郎当的习性,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上个月酒会,方家那小子见到你这助理,你知道他回来跟我说啥?”路潜一拍大腿,“尤物啊!”
路泽年额头冒青筋:“少跟那些人学不正经的,不然打断你的腿!”
路潜嬉皮笑脸道:“哎哥,你怎么还护食呢?我不喜欢男的,不会跟你抢的。”
路泽年:“我也直男。”
“什么?你又直了?”路潜懵了,“不都说你跟你那助理……”
“打哪儿听来的二手消息?我跟他你还不知道,这么多年恨不得活撕了对方?”
路泽年松了松袖口,走向桌后的真皮座椅。
才一坐下,眼前忽然幻视迟聿方才跪在膝前勤勤恳恳的模样,顿时给自己口水呛了一口。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想不开呢?”路潜对路泽年家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安慰他道,“大伯只是太思念伯母了,伯母生你时难产大出血,他看到你难免触景生情,所以才移情到养子身上。”
“闭嘴!”
路潜满不在乎道:“你要真看那个姓迟的不顺眼,就把他打发了呗!反正大伯也没了,谁给他做靠山?说起来,大伯出事他才是主责,我妈说他就是个丧门星,要不是他在学校惹事……”
“闭嘴!”路泽年又怒斥一句。
路潜在茶几上挑了块黑巧扔进嘴里:“看着挺斯文一个人,居然在学校打架,你没问过他原因吗?”
“不知道。没问过。”
路泽年只知道迟聿打架的对象,就是那帮爱起哄和刁难同学的家伙。但他记得迟聿一向跟那帮人划清界限,能避则避。
总不能是为了见义勇为吧?
他看也不看堂弟,事务积压了一上午,忙都忙不完。
迟聿前脚刚走没多久,小王就给路二少爷端来了茶。
路泽年发现,神不知鬼不觉中,迟助理已经把一些简单的事情外包给了实习生。
对着小王离开的背影,路潜又吹了一声口哨。路泽年直想把这个不学好的弟弟从窗口扔下去。
跟哪儿学的流里流气的做派!
“来我这到底什么事,直接说!”
“我来看看你啊,做弟弟的探视一下哥哥有什么问题?”
“你我还不知道,天天睡到四点起的主儿,周一大上午的能跑公司来关心我?”路泽年看也没看他,在电脑上飞快打字,“你爸让你来的吧?我猜猜,是不是让你来打听我和白氏的联姻进度?”
简直把人一眼看穿!不过路潜也没指望能糊弄过去,他这个堂兄比狐狸还要精明。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先前路柏耀给路老爷子推荐内侄女,路泽年一眼否决,转头就搭上白氏。路柏耀听说后,急得茶饭不思。
路潜两脚叠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上躺了下去,直接摊牌。
“我早上回家才刚躺下,就被他从床上薅起来,叫我来你这打探消息。哥你看我这黑眼圈!”说着就要过来给路泽年看自己的黑眼圈。
路泽年眉头一皱,把他撵开。
他死乞白赖扒在桌边:“哎,哥啊,怎么说?你看白家小姐怎么样?”
白家小姐,长得好看会打扮,有头脑。但是太聪明太有主见了,路泽年不喜欢。
路泽年理想中的妻子,聪明是必要的,但是那股聪明劲要拿来对付外边人,对自己不能有心眼子。就像迟聿那种,聪明又忠诚,长相能达到迟聿的标准就更好了。
迟聿就是他选择配偶的量尺。
“哥?哥!想啥呢?”看路泽年眼神直愣愣的,路潜连忙在他眼前挥手。
路泽年这才回过神来,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念头离谱得可怕。
“别瞎操心,八字还没一撇呢。”
路潜拿胳膊撞了撞他,嬉皮笑脸的:“我不告诉我爸。哥你给兄弟透点消息,这婚事到底有没有戏?我那帮兄弟还想着投路氏的股,分杯羹喝呢。”
“我是你兄弟还他们是你兄弟?”路泽年躲开他沾了巧克力粉的手,厉声道,“少打听我的事!”
从小被路泽年训斥惯了,路潜心里知道这个堂哥其实待自己不错,从不真跟自己翻脸。
他在路泽年身边转来转去,摸摸盆栽,又敲敲摆件。
手贱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道:“哥,你这都要结婚了……不如周末约出来,跟兄弟们好好放纵一下?大家伙儿也好久没见了。”
“你是说你那帮不干正事的酒肉朋友?”
路泽年想起来了,就是这帮人传闲话,说他是男同!
他必要血洗前耻!
“行吧。”路泽年翻着报表,矜持道。
路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扭头看他:“你还真答应了?”
“难道你是说着玩的吗?”路泽年反问。
说干就干,他立刻跟路潜定好了时间,把行程发给了迟助理。
……
叮——
工作页面弹出新的立项审批。
迟聿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白氏公益基金会……”
路总打算给白氏公益基金会捐5亿自产物资。
这事路泽年没有跟迟聿打过招呼,想必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看来他和白玲的相亲进展挺顺利的。这样级别的见面礼,可比迟聿精心挑选的小玩意档次高出百万倍去。
路白的联姻若是成功,代聊微信的迟助理,当记大功一件。
唇上酥酥麻麻,被亲吻撕咬的触感尚未褪去。他摸了摸嘴唇,不禁低喃了一声:“这又算什么,路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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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水仙]黑化疯批魔君(江岁无)vs腹黑病弱仙君(江再雪)
濯雪仙君为补天裂散尽修为,仙身灰飞烟灭。
魂魄弥留之际,他听到掌门师兄不屑之言,方知自己不过是为补天而生的棋子——
一枚弃子。
怪不得……怪不得师尊偏私不公,师兄狠辣无情,怪不得好友表里不一、虚情假意……
因为他们从未把他当人看。
原来他江再雪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一口怨气让他半步堕魔,他在虚空中凝出剑气,当场刺向掌门,却被一人拦下。
那人和他生了同一副面孔,却一袭墨袍,狭长凤目美艳妖冶,颠倒众生。
将散未散的魂魄被一双苍白的手拢起,他听到对方温声细语。
“让我来。弄脏手的事情,让我做就好……”说完,便一剑刺向掌门。
那人将他从堕魔边缘拽回,以先天之炁为他温养魂魄,为他重塑人身。
更与他联手布局,将负他之人一一逼入绝境。
那人叫江岁无。
是他,也不是他。
因命宫被占,江再雪无法结丹。
灵力枯竭,性命攸关之刻,唯有同根同源的真元能救他一命,而江岁无想也不想便宽衣解带……
“住手……你想神魂俱灭吗?”
江岁无只是埋首在他颈间,无节制地将真元注入他体内:”都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大界三千,我历经无数岁月,才寻得你。”
通感水仙互攻,谁x谁都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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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量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