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库杜当然没能躲掉,他至于埃什弥来讲,就好像兔子遇到狼。但埃什弥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只觉得阿斯库杜是一只美面狐狸,看谁都多情,看谁都好像是在勾引。
“所以呢?你那奸夫哪里去了?你最后怎么从埃考拉图跑出来了?”
埃什弥将阿斯库杜抵在墙上,附身咬住那块白净的后颈,嗓音暗哑。
阿斯库杜被弄得没了力气,将将攀扶在墙上。埃什弥见他向下滑去,知他腿软,便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放回大床上,又欺身而来,不给阿斯库杜丝毫喘息的机会。
“是不是他不能满足你,就想跑到玛里来找我?”
“第一次见你时,我就感觉到了。”
“你想要,是吧?”
阿斯库杜记得他以前的做事风格没这么吵闹,但耳边接二连三传来的污言秽语简直让他耳尖滴血。
他大口喘息着,艰难地回答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跟了他,咱们三个人之间的事儿怎么跟我没关系了?”
阿斯库杜回头瞥他一眼,阴狠一笑,反身扶着埃什弥的肩膀,猛地一翻身,就把埃什弥压在了身下。动作之快,连埃什弥都反应不及。
阿斯库杜抚摸着他精壮的胸膛,乐道,”若说谁是奸夫,那我告诉你,你,你才是那个奸夫。”
埃什弥直接愣住了,他应该想明白的。从前的他真是太多蠢笨,竟然没有看出他和埃考拉图大王子伊什美达甘之间那些猫腻事。
“你说什么!你告诉我,他碰过你没有,他到底碰过你几次!”
想到这些,埃什弥更加恼怒,像一只发怒的老虎怒视着阿斯库杜。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阿斯库杜的眼睛里,是一片冷寂的冰蓝色,在黑暗中幽幽发着光。
阿斯库杜眨了眨眼,那一瞬的笑意像冰刃划破夜色,尖锐得几乎割伤人。他低头凑近埃什弥的脸,气息缠在一起,薄唇在他耳边轻轻摩挲开:“你真想知道吗?你想让我一笔一笔地告诉你,他是怎么碰我的吗?”
埃什弥攥紧了拳头,喉结滚了滚,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他咬牙切齿:“你敢说一个字,我今天就——”
“你今天就怎样?”阿斯库杜笑了,他的笑声不高,却刺耳刺骨,“你恨他碰我,那你不也一样?现在的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
埃什弥猛地翻身将他重新压在床上,眼神里已经没了戏谑,只剩下一种混合着羞辱与悔恨的狂乱。
“你问我有什么区别。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勾引我,只因为我可以帮你做事?我是你的棋子?所以你会靠在每一个棋子的怀里,会舔他的手指,又用柔言蜜语和他谈情说爱?”
他的话被阿斯库杜冷冷打断:“那现在我又是你的什么?玩物?泄欲的工具?”
屋内沉寂下来,只余粗重的喘息与彼此搏动的心跳声。
窗外的风掠过长夜,将帘子轻轻吹起,月光摇晃,斜斜洒落在两人的身上,也洒在那张曾经同床共枕、如今却如战场一般的床榻之上。
阿斯库杜闭上眼,像是累了,也像是彻底放弃了什么:“你们都不曾真的看见我。”
埃什弥怔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一阵夜风吹进来,冷意袭人,阿斯库杜抱紧自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结束了就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埃什弥看着他背过去的肩线,薄薄的毯子裹不住他身体的颤抖。他的喉头像被什么梗住,张口欲言,却只吐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埃什弥停下了动作,屋里静得出奇,仿佛连风也不敢再吹动帘子,只剩窗棂上那一弯弯曲曲的月影,在地板上缓缓游移。
“阿斯库杜……”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像他自己。
埃什弥去吻他的背,去亲他的脖子,缓慢地动着,眷恋地摸着。
阿斯库杜没有回应。他的手紧紧攥着毯角,指节发白,牙关咬紧,像是在拼命忍住什么情绪。
“我承认我自私,承认我嫉妒得像疯狗,”埃什弥说着,语调渐渐冷了下来,“可我从未像看你那样,看过任何人。”
阿斯库杜终于动了一下,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
那一刻结束了。
埃什弥伸出手,想去触碰那道背影,却在指尖即将落下前停住。他缓缓收回手,站起身来,动作沉重得仿佛背着什么巨大的东西。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穿好衣服,只是走向门口,推门而出。
夜色如水,沉沉地压在王宫上空。走廊尽头的火盆将影子拉得老长,埃什弥的脚步一点点消失在长廊深处。
屋内,阿斯库杜终于松开了手,毯子随之滑落。
他埋脸于枕,闷声啜泣,一声比一声低,像是利刃刮在胸口,凌迟着他的心。
第二天的审问两人都没迟到,但是又对彼此视而不见。
不知为何,在伊图尔进来之后,哈利姆就变得沉默寡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哪怕埃什弥单独提审他,他也不再如前些日子那么有活力。
“兄长,还是让我在这牢狱中赎罪吧。我的罪过之深,已经不是能够轻易脱罪的,我对不起父王,对不起幼妹。”
哈利姆的脸深深陷在手掌中,埃什弥坐在外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眼底一片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过几个月西布图就要嫁去玛里了,你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了吗?”
哈利姆叹息道,“我已无颜面对他们。”
“小公主还问我,你去哪里了?她在后宫中跟着你母后和王太后,对于前朝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所以我替你隐瞒了。哈利姆,现在说出你叛变谋反的真相,我就能帮你出去。你金瑞林哥哥,不相信你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派我来帮你。”
埃什弥对他劝了又劝,可是就是从他的嘴里撬不出东西,眼看着一上午的时间就要过去,最后阿斯库杜建议先让他回去,紧接着就又把伊图尔叫来了。
伊图尔比哈利姆大了几岁,虽然之前大部分时间生活在王宫里,但还是不免染上了北境部落的野性,此时的他靠在椅子上,挑着眉,锋利的眉眼微微上挑,眼窝深陷,眼神幽暗,左脸上还多了几道伤口,后来听守卫讲,那是哈利姆弄的。
埃什弥不耐烦地训斥,“不是说了别让这两人打架吗?”
守卫又赶忙说,“没听见打架的动静,两人之间又隔着栏杆,但是等过去的时候伊图尔的脸上就已经有几道子伤口了…”
起初埃什弥对他这话没在意,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倒是阿斯库杜没跟上来,留在了地牢里,和哈利姆在一起。
埃什弥没管他,走到了伊图尔的提审室,开门见山道,“你手里有哈利姆什么把柄?”
伊图尔的嘴角挂起讥讽的弧度,哪怕不说话,也像是在冷笑着。
“没把柄,他自愿跟我的。”
埃什弥冷哼,“自愿?哈利姆这小子从小胆小怕事,就喜欢美酒和妹子,谋反这事,你说他自愿跟你?还不如说我自愿跟你呢?”
伊图尔没搭理他。
反倒是埃什弥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里有哪里不对。几年未见,伊图尔的模样变了,从前他的头发没有这样深的颜色,也不是这般的蓬松微卷,现在的他头发随意披散着,风吹起来时像一头游猎的豹子,他的皮肤比这王城里南方的贵族偏黝黑一些,好像带着阳光与沙砾磨出的粗糙质感,眉骨和颧骨都锋利得仿佛能够划破夜色。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还有那天他骂出口的那句话,埃什弥只以为是计划败露,恼羞成怒,没往更深层次想,可如果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伊图尔,而是一个与伊图尔有血缘关系,所以才能做到神似,但其实外貌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人呢?
那会是谁?
心中留存着疑惑,埃什弥又多看了伊图尔两眼,没说什么,就放他回去了。
之后埃什弥也没管阿斯库杜到底在哪,急匆匆地走到了瑞西亚的住处找他,结果瑞西亚和亚瑞林王在一起,埃什弥便只好进宫一趟。
王宫中,瑞西亚和亚瑞林正在商谈联姻之事,埃什弥经过通传后进来,单膝跪地向亚瑞林老国王行礼,亚瑞林年事已高,眼神略显浑浊,他抬了抬手,“起来吧,孩子。”
埃什弥站起身,目光飞快地掠过瑞西亚,又看向老国王亚瑞林,神色间隐隐带着几分急切。
“此时前来,想必不是为了联姻一事。”瑞西亚看出了他的异样,淡声提醒,眼神里带着些微被打断的不悦。
埃什弥没有绕弯,向前一步道,“启禀陛下,我怀疑押在地牢中的伊图尔并非本人,而王太子哈利姆可能是遭奸人陷害。”
此言一出,屋中气氛顿时紧绷。
亚瑞林老国王挥退了身边的宦官,眉头一沉,瑞西亚也微微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埃什弥拱手,语速飞快,“臣刚从提审室回来,发现伊图尔本人虽与几年前长相相似,但是神情、语言、体貌都与记忆中有诸多出入。这次的事我怀疑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冒名顶替伊图尔本人,教唆或控制王太子发动政变,这件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亚瑞林靠在王椅上,眼中光芒冷冽,“说下去,你的想法。”
“我怀疑是北境王族旧脉。那些曾被剿灭的旧氏族不见得全部覆灭,也许,有人早就潜入了我们内部。”
屋中陷入短暂沉默,瑞西亚记得当初那件事,北境王族的覆灭并非王城中任何人所愿,完全就是一场意外。但若真是北境的人前来复仇,那么….
亚瑞林老国王缓缓起身,目光投向窗外夕阳,沉声道:“真相若如此,伊图尔之事绝不可轻举妄动。必须查清他的身份来历,查清他背后之人……这可能不是一次叛乱,而是一场早就布好的局。”
瑞西亚看向埃什弥,面色凝重:“从今日起,伊图尔的监控加强,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触。还有,不能再把他和王太子关在一起了,必须彻底隔离开。”
“是,臣领命。”
埃什弥离开王宫后立刻回到了地宫中,可是伊图尔早已不见踪影。
“来人!”
埃什弥喝道,“伊图尔呢?”
看守地牢的士兵赶紧跑了过来,汇报道,“阿斯库杜大人提审了犯人,并将他关到了地宫的最里间。”
埃什弥松了口气,看来阿斯库杜也想到了要隔离开两人这件事,单放着哈利姆和这心怀轨迹之人待在一起,肯定不安全。
这样想着,埃什弥便抬脚往地宫深处走,远远地看见阿斯库杜正站在门边,仔细看去,他的眉头好像紧锁在一起,埃什弥走上前,站在他身边,又抬眼望下地宫深处那人。
“伊图尔,或许现在已经不应该这么叫你了。”
那人讥笑一声,冷冷扫视着埃什弥和阿斯库杜。
“你这位小情人早就问过我了,有什么话你们俩个说去吧,我已经不想再说第二遍。”
埃什弥一愣,心中疑惑着他怎么会看出…
反而是阿斯库杜看向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他这态度让埃什弥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他们也能被称之为我们了?
但心里的感觉还是不错,瞥了地牢中那人一眼,便跟在阿斯库杜身后离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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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什弥跟在阿斯库杜身后,追问着他。
“应该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还缺少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和线索。”
阿斯库杜说道。
“什么啊?”
埃什弥拉住他的手,把他扯了回来,扯进了自己怀里,温热的气息罩着他,低头看他,说道,“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阿斯库杜一把甩开他,“不想和你走这么近。”
埃什弥觉得好笑,又凑过去与他并肩走着,又将身子微微压下去,暧昧地蹭他的头,“之前也走这么近,现在怎么不能走这么近?”
阿斯库杜白他一眼,找了个里间的亭子坐下,又眼神示意埃什弥坐他对面。
埃什弥不答应,在他身边坐下了。
“我之前就怀疑过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埃什弥对这方面的事比较迟钝,问道,“什么关系?”
“之前你说伊图尔一心就追着公主西布图,所以我当时就没往这方面想,但是如果伊图尔根本就不是伊图尔,而是别人的话,那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呢?还有王太子面对这人时的态度,你不觉得奇怪吗?”
埃什弥顺着他的思路说,“你的意思是…”
显然埃什弥迟疑了,因为这在他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啊。
“你在这王庭生活过,可能觉得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了,不免形成思维定势。但是我告诉你,我问过那天换班的守卫,那假伊图尔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是假伊图尔拿着小玻璃碎片,让哈利姆在自己脸上划的!”
此话一出,埃什弥的呼吸都凝滞了半分,他惊异道,“什么?!”
阿斯库杜点点头,“我刚听说这话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埃什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可能,不可能,哈利姆喜欢女人这件事王宫中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和那叛贼勾结!”
“那就是被逼迫的,又绕回到了原点,假的伊图尔手里有哈利姆的把柄,而这个把柄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王太子被威胁了,很有可能…还被猥亵过!”
听了这些,埃什弥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不会….”
哈利姆那孩子虽然不争气,但….
他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是这才联想起哈利姆在见到假的伊图尔之后的神态,还有那沉默寡言的态度。
阿斯库杜没有任由埃什弥在出神下去,继续道,“现在我们唯一能破局的方法就是必须确定这个假的伊图尔的身份,还有真的伊图尔去哪里了?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阿斯库杜的话,埃什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思考这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北境那批王族有关….
“我去见过亚瑞林王和瑞西亚,一致认为这件事情和北境王族脱不开关系。”
阿斯库杜大半辈子都在埃考拉图,对于阿勒颇的政事实在不了解,便问,“你所说的北境王族的具体在哪个方位?”
“阿勒颇的最北部,靠近埃考拉图边境。”
“那也就是….埃考拉图的南原….”埃什弥喃喃道,“几十年前,阿勒颇王族割据,有一支极其擅长魔法和占卜的血脉被王城血脉追杀,逃至北境。后来,那时的国王就打到了北境,战死在了那里。他唯一的儿子亚瑞林登上王位,成为了阿勒颇的新任国王。对于北境继续实施严厉打击的政策,直到北境彻底投降,又将质子送来王城,这才作罢。而这个质子,你也知道,就是伊图尔。”
“北境那支血脉又是如何覆灭的呢?”阿斯库杜又问,脑中不禁浮现出更多的事情,他好像见到了那场毁天灭地大火,就在阿勒颇的北境,也是在埃考拉图被称为南原的地方。
“那支血脉本就嗜血,到处都是敌人。好像是被另一支部落趁机屠城,血洗了一个靠近边境的村镇,那镇上原本是忠于王室的移民,近百户人家被屠,尸横遍野。后来这支军队不知怎么就杀红了眼,一再进攻,兵力源源不断,到最后….北境王族彻底灭亡。伊图尔起初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后来…也就是这些年吧才回到了那里,我离开了两年,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说着说着,很快埃什弥就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阿斯库杜,呢喃道,“生于南原之野,孤子。母不详。族人传言其父为狼,孕于长夜之中,生子于霜落之时,三日不哭不食,第四日啼声震林。年八岁,首见占星之力,口含三言,预断部族覆亡,应验。”
这是那封残卷上记录的关于阿斯库杜生平,因为看了太多遍,记了太多年,埃什弥竟然直接将它背了出来,说完最后的“应验”二字,他才怔怔地看着阿斯库杜。
“就是那支部落,那是我最初的家。但是部落覆灭的时候我已经进入了埃考拉图的王城,具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又是哪支部落干了这件事,我并不清楚。”
阿斯库杜说这话时有些落寞,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埃什弥听他说着这些话,就隐约感觉到他很难受。下意识地抬手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按了按,没有说话。
而阿斯库杜也没有挣扎。
如果是这样的话,埃什弥也就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人能一眼看穿他和阿斯库杜的关系,同是爱而不得的人吧,他垂眸,想了很多,想起了阿斯库杜低垂的眉眼,想起了他昨夜颤抖的身体,想起了那残卷上的文字,想起了阿斯库杜最后刺来的那一剑,这一桩桩、一件件构成了他眼中阿斯库杜的全部。
那个冷漠的、美艳的、不愿与人交往的阿斯库杜,和那个靠在他怀中安心睡去的阿斯库杜,到底哪里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而他那句”从未明白真正的他“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