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图尔下牢狱也就是半天的事,埃什弥带着士兵亲自去抓的。虽然是外地将军,但是在这里,他的命令依然管用,毕竟在这里待的那一年,早已和这边的军队打成一片。
被抓的时候伊图尔还不甘心,吼叫着,让埃什弥这个没爹没娘的小杂种滚出阿勒颇。
埃什弥也不恼,回头白了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押送到牢狱的时候,还和哈利姆打了个照面,两个“好兄弟”就关在对方隔壁,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能说说话。
只是埃什弥对着这两兄弟连连叹气,一个不争气,一个不知轻重。
哈利姆躺在牢里的石板床上,脸上那道伤疤还没完全结痂,瞥见伊图尔被押进来,哼了一声:“你也落进来了?真快啊。”
伊图尔挣脱开压在他肩膀的士兵,踉跄着站直,瞪着哈利姆:“要不是你这提前动手,我怎么会被抓?计划没执行一半你就暴露了,你到底是脑子坏了,还是心太软?”
牢狱顿时安静了下来。
隔着铁栏,埃什弥静静听着两人“兄弟情深”的交流,摇了摇头,冲着旁边的士兵道:“看好了,他们两个要是哪天打起来,记得提前下注。”
士兵憋着笑:“押谁赢?”
埃什弥没答,只是走上前,把牢门敲了敲:“你们两个啊,真让人看不出谁是王子,谁是兵。”
“你什么意思?”伊图尔瞪他。
埃什弥慢悠悠地说:“王子该知道什么时候低头,兵该知道什么时候停手。可你们一个拼命往火坑里跳,一个还要带着整个国家陪葬,真是……愚蠢。”
哈利姆不说话了,就安静地坐在那里。
埃什弥临走前又看了他两眼,之后什么都没说也就离开了。
”你那位兄长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伊图尔对这隔壁的人喊话,但是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沉默。
当天晚上,瑞西亚和埃什弥还有阿斯库杜坐在一起吃饭,这个局面是有些尴尬的,如果不是瑞西亚执意这么做,两人是不会来的。
瑞西亚先是夹了一块肉放进阿斯库杜的碗里,又夹了一块鱼放到埃什弥的碗里,说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阿斯库杜。”
埃什弥哼哼哈哈,应了两声。
瑞西亚是不知道两人之前的那些过往的,还觉得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悉,便试图热络这个氛围。一会儿给埃什弥讲讲路上遇见沙暴的事情,又一会儿和阿斯库杜说说埃什弥之前的那些糗事。
“阿斯库杜你是不知道,埃什弥刚来阿勒颇宫廷的时候啊,天天穿得跟去打仗似的,腰上两把短刀,腿上还绑着一根鞭子,结果第一天进议事厅,脚底一滑,鞭子甩出去,把旁边一个文官的帽子打飞了,那帽子还带金边呢。”
他边说边笑,一边用筷子点点碟子上的虾球,“就是为了这种事,那文官还专门写了封信,说宫廷风纪日益败坏。”
阿斯库杜听得“噗”地一声笑出来,看向埃什弥:“你真干过这种事?”
埃什弥咬着鱼骨,懒得解释,只是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那地砖抹了油,我能滑?别听他添油加醋。”
瑞西亚得寸进尺:“我还没说你第二天跑去跟那文官赔礼,结果一进他书房,看见他脱了官袍只穿里衣,你一句话没说就转头就跑了。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什么吗?”
埃什弥闭着眼,一边嚼饭一边叹气:“说了我以为他在……在练剑,别讲了。”
阿斯库杜笑得更大声,“练剑?宫里练剑还得脱官袍?”
瑞西亚忍笑忍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他说‘里衣像武袍,看着像要耍刀’,”
三人都笑了起来,连桌上的汤都晃出了碗沿。
埃什弥被笑得没了脾气,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拍桌子,“你们别笑了!我那时候从部落里来,刚进宫,不懂规矩,见谁都以为是刺客。”
瑞西亚又道,“你现在也没懂多少,就你刚才押送伊图尔那架势,我还以为你要去下馆子吃花酒呢。”
“别提他。”埃什弥的笑容忽然敛了一些,“那家伙真是疯了!”
气氛又沉了一分。
片刻安静后,不知是谁先开了口,话题自然就拐到了那两位“牢房好兄弟”。
“哈利姆啊。”瑞西亚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就是胆子小,谁成想他现在居然敢谋反了。”
“伊图尔更糟。”阿斯库杜冷冷地说,“看他那样子不像是知道悔改的。”
埃什弥没急着插话,只是低头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筷子,看了两人一眼,忽然开口道,
“我一直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瑞西亚转头看他。
“哈利姆发动政变的时候,不对。”埃什弥皱着眉,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你们当时故意散出假消息,说使团被伏击,联姻失败,亚瑞林王孤立无援,对吧?按照伊图尔的计划,那是假消息传遍之后,由他在军中调兵,哈利姆趁机逼宫,时间应该更晚才对,至少两天后,而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瑞西亚点头,“对,我们设的是缓步推进,让他们误以为掌握主动权。”
“可哈利姆提前动了。”埃什弥敲了敲桌面,“动得很突然,他的兵根本就不是军中来的兵,而是他的兵,显然他的兵也并没有准备好,甚至有些贵族都还没彻底站队,他就直接扑上来了,像是故意破局。”
阿斯库杜也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你是说,他明知计划未熟,还是硬上?”
“嗯。”埃什弥的声音更低,“而且我怀疑,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怕伊图尔那边一旦布置到位,就轮不到他说话了。今天在牢狱中我听他们哥俩的对话,好像伊图尔在责怪哈利姆提前行动,但是一向多言的哈利姆却什么都没说。”
“你是说,哈利姆是故意提前发难,看似冲动,其实就是为了让伊图尔的计划毁于一旦?难道,伊图尔手里有哈利姆的把柄….”
阿斯库杜猜测道。
“肯定有。”
埃什弥冷笑,“哈利姆那小子我了解,聪明,但胆小怕事,生平最喜欢的就是美酒和美人,他怎么可能发动政变?所以当时我和王听到这件事都感到不可思议,我连夜赶来,也是听了王的命令,前来调查此事。”
瑞西亚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杯盏,“那哈利姆为什么不说呢?如果他把真相说出来,他也许还能脱罪。”
阿斯库杜说,“那这个把柄就是一定不能让亚瑞林王知道的,这个把柄死死控制住了哈利姆,但哈利姆又实在不想害了他的父王,所以才出此下策,虽然自己进了牢狱,但伊图尔也难逃被抓的命运,这样王庭就安全了。”
阿斯库杜又问,“伊图尔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是阿勒颇北境的人,小的时候在王城中做质子,和哈利姆是一对兄弟,上树捉鸟这种事没少干,有一次哈利姆还差点儿从树上掉下去,是伊图尔为他做了人肉垫,哈利姆才没事,但是伊图尔当时好像是断了几根肋骨。”
埃什弥慢悠悠讲着,而自己好像也陷入了那段往事中。
“我来王庭也就一年,我从部落中被选拔,以部落将军的身份进入阿勒颇王庭奉命保护金瑞林,还有就是训练部分阿勒颇的军队,以备进攻玛里。但是我也就和伊图尔认识了不过一两月,他就回到边境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至于他父亲是怎么死的,我并不清楚。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回来了。”
“这件事会不会和他父亲的死有关?”
阿斯库杜又问。
“他父亲啊,我认得。是个忠厚的老实人,没什么歪心思。”
瑞西亚也面露难色,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便又说道,“我觉得还是明天去牢狱中单独提审他们两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敲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老师,这事不该我们做吧,毕竟不是在玛里。”埃什弥说。
瑞西亚摇摇头,“你和他们最为熟悉,亚瑞林王认为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他最放心,还有啊,你带着我的新徒弟阿斯库杜一起去。”
听了这话,两人都是一愣。
阿斯库杜说道,“我是来督办外交事务的,公主那边的联姻之事还没洽谈。”
“这你放心,我去和亚瑞林王谈联姻之事,不过眼下还是王太子的事情更为重要,你聪明,埃什弥有的时候脑子转不过来,你去帮帮他,两人之间也好相互照应。”
埃什弥倒是没说什么,风轻云淡地瞟了阿斯库杜一眼。
一顿饭商量了对策,阿斯库杜和埃什弥就各自回去了。阿斯库杜和埃什弥住的是反方向,临走前瑞西亚出门送了两人,到分叉口,目送着两人各自走远,就回房休息了。
阿斯库杜走到房间后,梳洗一番刚准备躺下。就听到窗边一阵窸窸窣窣,下一秒一个黑影破窗而入。
阿斯库杜反应极快,几乎是在黑影破窗那一瞬,整个人便一个翻身从床边抽出长匕,反手横挡在身前。
“是谁?”
他低声喝道,眼神在黑暗中如猎豹般锐利。
黑影落地几乎无声,身形结实,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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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敏捷。埃什弥站在窗下的暗影中,抬手慢悠悠摘下蒙面布,露出那张带着惯常吊儿郎当神情的脸。他身上穿着夜行衣,衬出他劲瘦有力的身形。
他站在黑暗中,调笑道,“紧张什么?又不是来杀你的。”
阿斯库杜皱眉,匕首却已缓缓放下,“那你破窗是想做什么?不走门,怕被人看见?”
“怕你不让我进。”埃什弥歪头一笑,带着几分邪气,走得更近了几步,声音低沉,“你白天一副没兴趣跟我多话的样子,我只好晚上来找你。”
“有话现在说。”
阿斯库杜冷着脸,却微不可察地往后靠了靠。
“别急嘛。”
埃什弥像头狼望见猎物一般步步逼近,灼热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那种带着笑意的延伸,却透出几分别样的意味,“你一个人睡,不寂寞?以前你可都是睡在我怀里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斯库杜声音沉下去,眼角却抽了抽。
埃什弥看着他,嘴角弯出一个带着危险气息的笑,语气却低柔得仿佛耳语,“你忘了吗?那年冬天,你被伊什美达甘打断了腿,是我一夜一夜抱着你睡的…”
阿斯库杜咬了咬牙,眼神别开。
“只是为了取暖么?”埃什弥又向前一步,将自己贴得更近,几乎与他鼻尖相对,气息缠绵,“可是为什么你那时候睡得那么安稳呢?”
阿斯库杜一动不动,目光如刀,却没推开他。
埃什弥眯起眼睛,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玩味,“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后悔当初没一剑杀了我,怎么就偏偏斜了那一分呢?”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补一刀。”阿斯库杜声音低得几乎咬牙,像是一只被挑衅的孤兽,但是在埃什弥眼中,分明是一只幼兽。
“那你试试看,我躲不躲。”
埃什弥一把捏住阿斯库杜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向后推去,直到他的背撞到冰冷的墙上,才猛地低头攫住了他的唇。
埃什弥的吻技很好,甚至带着一点过分的从容与老练,像是早已算准了阿斯库杜的每一次挣扎与停顿。他的吻不急不缓,先是浅尝,试探着滑过唇角,然后才像夜里忽然起伏的风,将人整个卷入那种让人无法思考的热度中。
阿斯库杜本能地想反抗,手臂肌肉紧绷,试图挣脱,可埃什弥却捏得稳稳的,像是拿捏住了他力气的分寸。他的另一只手顺势按上阿斯库杜的腰侧,掌心传来的热度穿过薄薄的布料,像是火在皮肤上烧,带着一股奇异的压迫感。
“唔……”阿斯库杜发出一声被压住的低哼,舌尖被撬开的一瞬,他瞳孔骤然收紧。
他不是没经历过这种靠得太近的场面,可是从来没有人像埃什弥这样,带着胜利者的自信,又带着一种几乎不容拒绝的暧昧。
墙壁冰冷,身躯灼热。阿斯库杜被困在中间,怒火与羞恼混杂在一块儿,理智像纸一样被揉碎。他一脚踢上去,却被埃什弥轻松挡住,连半步都没退。
“你疯了吗?”阿斯库杜猛地偏头躲开,怒瞪着他。
埃什弥却像是尝到了甜头,微微喘着气,声音低哑:“我早就疯了,从遇见你开始就疯了。“
他望着阿斯库杜的眼睛,语气陡然低沉下来:“你别装没心没肺了。你要真一点意思都没有,当初又为什么要勾我,嗯?”
阿斯库杜没有回话,脸色冷得几乎能结冰,耳根却一点点泛红。
他知道埃什弥说得是哪次。
那时候的埃什弥是个“正人君子”,也可能是真把他当作那神庙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像看待,几次亲近也就在亲吻将将停住,阿斯库杜能感觉到埃什弥在躁动,在发热,可他就是有这样的定力,总会在关键时候停住,然后替他拉好衣衫。
埃什弥根本不知道,这样才是最折磨人的。
最后阿斯库杜直接把埃什弥按在了身下,抓着埃什弥的衣领,拽起来,用力地回了一个吻,咬破了埃什弥的唇角,固执又缠绵,像是压抑了很久的烈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温柔,有技巧,带着点儿血腥味儿的吻,让阿斯库杜陶醉。
那时的埃什弥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撞,怔了片刻,而后低低笑出声,“乖,知道了,知道了。”
窗外夜风吹过,吹乱帷幕,也吹起屋内两人之间早已缠绵不清的线。
埃什弥垂眸看着他,好像也想起了那次。
过了许久,才听阿斯库杜低声咬出一句:“你再碰我试试。”
“好啊。”埃什弥眨了下眼,“你躲得掉,我就算输。”